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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dir (骗子), 信区: Emprise
标 题: 十叁太保---9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un Mar 5 09:21:18 2000), 转信
他们驰出不到叁五里,只见两员大将,自黑鸦兵的阵中,拍马飞驰而来,正是
十叁太保之中,大太保李嗣源和二太保李嗣昭!
他们两人,驰到了近前,齐声叫道:【四位兄弟!】
六匹马迅速接近,他们六人一面勒住了马,一面就在马上,争相拥抱,两旁的
黑鸦兵,发出的欢呼,简直是震耳欲聋!
李嗣源一向稳重,可是这时候,却也是神色激动,他拍着李存孝的背,呵呵笑
着,道:【四弟和十二弟回来,说你们已折在长安城中,弟兄们悲痛莫名,父王大
发雷霆,发兵进逼,却原来你们无恙归来!】
史敬思大声道:【我们非但无恙,且还在五凤楼前,射了黄巢一箭!】
李嗣昭笑道:【这我们早就知道了,我们在长安城中的细作来报,说巢贼为了
那一箭,吓得寝食难安,已无守长安之心了!】
李嗣源道:【快回去见父王!】
一群人马,又向前疾冲而出,才驰出了里许,又见到一大队兵马,迎面驰来,
一见到李存孝等人,立时散开,下马,侍立两旁,只见一彪人马驰来,最前面的一
个,身形高大,人强马壮,左有李存 ,右有李存受,睁着鸽蛋也似的左眼,不是
别人,正是晋王李克用!
一看到李克用,所有的人,全都下了马,李存孝等四人,奔向前去,高声叫
道:【父王!】
李克用勒住了马,在马上纵声大笑道:【好!好!好!】
他一连说了叁个好字,又纵声大笑!
这时候,黑鸦兵的欢呼声,更是震耳欲聋,将李克用的豪笑声,也一起盖了过
去。
离河间府城外叁里,李克用的军营,就扎在一片平原上,军营外旗帜飘扬,黑
鸦兵甲 鲜明,阵容整齐,十叁太保,拥簇着李克用,驰进了营地之中!
所有的人,都喜气洋溢,满面笑容,但只有两个人例外!
他们两个人的脸上,也挂着笑容,但是那种尴尬,勉强的笑容,一望而知是假
装出来的。李存孝等四人安全归来,再没有比他们两个人,心中更不是味儿的了!
这两个人,自然就是四太保李存信和十二太保康君利!
到了营地之中,李克用翻身下马,向李存孝等四人道:【来!】
李存孝等囚人,来到李克用身前,李克用张开双臂,抱持着他们四人,一起走
进了营帐,各太保都跟在後面,进了帐中。
一进营帐,大太保李嗣源便道:【父王就座。】
李克用居中坐下,他面色突然一沉,目光扫向李存信和康君利两人。
李存信和康君利两人,早就知道,李存孝他们一回来,自己便要糟,是以李克
用一望向他们,他们便脸色发白,低下头去,不敢言说。
李克用先嘿嘿冷笑了几声,陡地一拍座前的长案,喝道:【你们还有什麽话
说?】
李克用声若洪钟,整个军帐之中,给李克用大声一喝,人人的耳际,都响起了
一阵嗡嗡声来。康君利和李存信两个的面色,登时变得十分苍白。
李存信的睑上,还有几分倔强的神情,他只是低着头,僵立着不动,但是康君
利的眼珠转动着,他眼中闪耀着既惊恐又狡猾的神彩,望着众人,显然是想其馀的
太保,替他求情。
李克用冷笑着,又使劲在案上拍了一下道:【我着你们人人前去长安,由存孝
调度,你们两人何故先行回来,却又胡说八道,说什麽存孝等已死在长安城中,你
们见机而返,来人,推出斩首!】
李克用【推出斩首】这四个字一出口,李存信和广君利两人的脸色,变得更形
苍白,康君利语带哭音,向着李嗣源,叫道:【大哥!】
李嗣源忙道:【父王……】
可是,李嗣源才叫了一声,李克用已然怒道:【谁也不许说情!】
众太保面面相觑,皆尽骇然,康君利已扑地腕倒,李存信也接着跪了下来。李
嗣源忙推了李存孝,低声道:【十叁弟!】
李存孝明白,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下,别人皆没有说话的馀地,只有自己替他们
两人说几句话了,是以他笑着道:【父王,巢贼根本动摇,我们正可大举进兵,怎
可先折了自己人?】
李克用望着李存孝道:【依你之见呢?】
李存孝呆了一呆,他在替李存信和康君利两人求情之际,却是全然未曾想到,
李克用会有加此一问,他在一呆之後,向李存信和康君利两人望去,恰好两人也在
向他望了过来。
李存孝的心中,不禁十分为难,他知道,自己若是说他们两人,一点也不用责
罚,那麽,李克用一定不依,事情反倒僵了!
但是,若说要责罚,此次共赴长安,李存孝已知四太保李存信,十二太保康君
利,心中对他极其不满,不论他提议的责罚多麽轻,但总是出诸於他的口中,两人
受责之後,只怕非但不会感激,而且对他的怨恨,还会加深一层。李克用那样问
也,虽然是极度看重他的意思,但却也使他极度为难!
李存孝一犹豫,别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在他的身上,李存孝心知自己是犹豫不
过去的了,是以他笑道:【责打叁十军棍,也就是了!】
以李存信和康君利两人的过失而论,这【责打叁十军棍】,实在是轻到不能再
轻的责罚了,是以李存孝的话一出口,李克用便笑道:【存孝,看不出你不但会带
兵打仗,也会卖乖徇私!】
李存孝向李存信和康君利两人望去,只见康君利低着头,一声不出,但是李存
信却瞪着眼,一脸皆是怨怒之色。李存孝不禁苦笑了一下,心道:【父王啊父王,
你若以为我那样说,他们两人会领我的情,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唉!】
李克用因为李存孝、史敬思、李存审、李存璋四人安然归来,心中高兴;是以
他一面笑着,一面拍案道:【责打叁十军棍,拖出去打,打完後,各带五千精兵去
杀贼,不获全胜,别来见我!去!】
李存信和康君利两人,也不敢站起身来,就在地上,俯伏爬行,爬出帐去。
李存信在爬出车帐去之际,回头向李存孝怒望了一眼,他眼中那种怨毒的神
色,令得李存孝大吃一惊,可是,也根本还未曾来得及作任何反应,李存信和康君
利,便已退出帐去了!
李克用呵呵大笑道:【摆宴庆功!】
一声声号令传了下去,整个营地上,都响彻了一片欢呼声。四位太保,冲进长
安城,在五凤楼前,一箫射中了黄巢的天平冠,这件事,军中早已尽人皆知,就算
四位太保,真的死在长安城中,那也是一等一的英雄了,何况他们还安然归来!士
兵,将领的欢欣鼓舞,实在是难以形容,职守较高的将士,排着队来参见道贺,整
个营地中,一片欢腾之情!
只有康君利和李存信两人,在捱了叁十军棍之後,带着满腔的愤怒之心,领着
兵,分两路去杀敌,未曾参与这一场盛大的庆典!
庆典一直延续到了晚上,一堆堆的大营火,火头窜起,足有一丈来高,烤肉在
火中滋滋地叫着,酒香扑鼻,李克用满面红光,也不如是被火光烤的,还是酒喝得
太多些,他兴高采烈,大声呼喝。
正在尽情欢乐间,只见几个将官,直奔了过来,奔到了李克用面前,叫道;
【大王,有大喜讯禀报!】
李克用一面嚼着肉,一面道:【快说!】
那将官兴奋得喘着气,道:【大王,黄巢在五凤楼前,被飞虎将军射了一箭,
寝食难安,已然搬出长安,正在向南流窜!】
李克用霍地站了起来,一阵大笑道:【好!巢贼撤出长安,这正是破贼的良
机,众孩儿,各带精兵,前去追剿,许胜不许败!】
众太保高声道:【无败之理!】
李克用的捡色更红,道:【存孝、敬思,你们两人,随我进军长安,迎大唐天
子回京!传下令去,天明之前,出发进军!】
一声声将令传了下去,营火一堆被压熄,整装的军士,一队队列队站定,兵马
飞驰,号令森严,军旗飘扬,刀戟闪光,蹄声如雷,步伐严整,大批兵刃,一起拔
营而起,到天明时分,李克用的大军,已快逼近长安城了,巢贼所部,早已撤了个
乾乾净净,一路之上,根本未曾遇到敌人!
李克用进长安,各太保带着精兵,绕过长安城,追杀过去,捷报不断传进长安
城来,开始的时侯,长安城的居民,看到快马传捷报,人人都有兴奋鼓舞之情,但
是久而久之,也习以为常了!
进了长安城之後的第二天,李存孝便来到了翠燕的家门口,只见坊墙上一片焦
痕,倒坍了一大半,翠燕的家中,屋子也被烧去了一大半。
李存孝呆呆地站在门口,心中不知是什麽滋味。
李存孝站了很久,才看到两个人,挑着箱笼,走了过来,李存孝忙拦住了两个
人,道:【敢问大哥,这巷子中发生过什麽事?】
那两人摇着头,叹道:【晋王大军破了长安,黄巢贼兵,临走时到处放火,这
长安城中,不如多少巷子,尽成了废墟!】
李存孝急问道:【这一家,先前住的是一个姑娘,和一个聋老头,他们哪里去
了?】
那两人摇着头道:【谁知道,兵荒马乱,妻离子散,尚且找不到,何况是别
人!】
李存孝呆了一呆,那两人已走了过去。
李存孝的心中,感到了一阵异样的郁闷,他怔怔地望着那屋子,突然,从那屋
子中,跳出了一只花猫来,望着李存孝,【咪呜】、【咪呜】地叫着,李存孝认出
那只花猫正是花梢儿。
他走过去,想去捉它,可是那只花猫却躬着背,窜上了屋顶,逃走了!
李存孝苦笑了一下,又在那巷子中徘徊了片刻,才怏怏地离去。
李存孝在长安城中,只住了半个月,等大唐天子进了京,他又带着兵马去杀敌
了。
沙场上的日子是最奇怪的日子,当 杀时,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只看敌
人倒下去,挥动着兵刃,大声地呐喊,生命随时随地消失,冲杀的时侯,人根本不
像是人,随时可以化为一缕轻烟。但是,当静下来的时侯,却又使人感到难以忍受
的孤寂!
黑鸦兵所过之处,黄巢所部,望风披靡,他们一直追到汴粱附近,汴粱节度使
朱全忠,收抚了一批残兵败将,敌军已然不存在了!
在军帐中,火把高燃,李克用坐在案後,手中拿着一封书信,李存孝和史敬思
两人,侍立在侧,李克用道:【汴粱节度使朱温,邀我到汴粱城中相会,你们看他
是什麽意思?】
李存孝笑道:【朱温?就是在河间府雅观楼,和我赌带的那丑汉麽?】
史敬思道:【我看他不是什麽好人!】
李克用道:【这人本是巢贼大将,後来归顺,这些日子,我们出力杀贼,他却
忙於收抚贼兵,扩充势力,现在汴粱城内外,有数十万精兵,只怕贼性难改,我们
前去,探听一下虚实,也是好的。】
李存孝摇摇头道:【这种人,还是少与他往来的好,只怕他诡计多端,防不胜
防!】
李克用【呵呵】大笑,拍着案道:【存孝,他再兵多将广,也难及黄巢的十分
之一,连黄巢也给咱们杀了个人仰马翻,他敢将我们怎麽样?】
李存孝听得李克用那样说法,只得低下头去,道:【父王说得是!】
他们叁人,正在军帐中商议间,忽然听得一阵马蹄声,自远而近,迅速地传了
过来,接着,便是帐外军士的一生声呼喝,道:【四太保,十二太保到!】
李克用忙道:【支起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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