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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销魂一指令56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Mar 23 08:26:50 2000), 转信
发信人: warwolf (飞行中的男孩,不知道在何处落脚), 信区: Emprise
标 题: 销魂一指令56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Thu Mar 23 02:06:28 2000)
五十六、无形煞掌
石潭隐身庙,这个秘密洞穴,白石玉除吟给杨玉的四句诗中暗中指出地点之外,
就只有一人知道这块隐地,那人就是少林寺的法然长老。
现在来者是谁?
白石玉和宋艳红的眼光盯住了崖坪。
他们的心情是一致的,希望出现的人是杨玉。
黑影一闪,一人已从对面的洞穴中跃至崖坪。
那人立在崖坪环首四顾。原来是个小和尚!
宋艳红感到失望,杨玉为什么还没有来?
白石玉却是心中悚然一惊,法然长老出事了么?
小沙弥看见了隐身庙,面对庙门,双膝一跪,朗声道:“弟子奉法然长老之命,
前来叩见白令主!”
庙内传出了白石玉深遂浑厚的声音:“不必多礼,进庙殿来吧。”
“谢白令主!”小沙弥音落身起,电射般弹人庙殿。
“在下少林寺宝殿禅房小沙弥怡静,叩见白令主!”小沙弥怡静飞入庙殿时身子
仍呈跪状,他能保持身姿不变,平地弹身入殿,滑行数丈距离,可见其功夫情湛。
白石玉袖袍微抖,一股劲风托起小沙弥怡静:“免!法然长老派你前来有何事?
”
“弟子……”小沙弥恰静瞧了宋艳红二眼,顿住话语。
“她不是汐卜人,有话只管说。”白石玉朗声道。
宋艳红心中淌过一股暖流,对白石玉的信任十分感激。
小沙弥恰静道:“法然长老妄在下禀告白令主,空然大师已用迷幻药在杨玉口中
得知令主隐身之处,已赶往此地,请令主防范。”
宋艳红心中一惊,脸色顿变。
白石玉却毫无惊讶之态,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仿佛这事他早已料到了。
怡静又道:“法然长老还要在下转告白令主,他已派人解了杨玉之药,随后指引
杨玉到此,少林寺武林大会全仗杨玉解围,望白令主尽力助杨玉一臂之力。”
“知道了。小师傅请坐。”
“谢令主。”怡静在一旁座椅中坐下。
宋艳红替怡静沏上香茶,然后退到一旁。
白石玉与怡静寒暄几句后,询问了一下法然长老的迸况,便不再说话,闭起双眼
,养起神来。
宋艳红几次想向怡静问起杨玉的情况,却又怕惊扰白石玉和小沙弥怡静谈话,一
直没开口。
最后宋艳红终于忍耐不住,开口说道:“请问小师尊,杨玉……”
突然,白石玉睁开双目,沉声截断宋艳红的话:“他来了!”
宋艳红知道白石玉说的他是谁。空然大师来了!
小沙弥怡静从椅中弹起:“来得好快!”
宋艳红斜出一步:“白老伯,我们……”
白石玉挥手道:“你二人立即去内房小石洞。听着,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你
二人都不准出来!”
怡静点点头:“知道了。令主多保重。”
宋艳红没说什么,只是深深地望了白石玉一眼,便引着小沙弥怡静走向内房。
白石玉突然又道:“宋姑娘,我交待你的事都记住了?”
宋艳红蓦地扭回头,明眸中闪着迷茫的光:“记住了。”这是随口的回答,她尚
未真正理解他这话的意图。
“去吧。记住,不要出来!”白石玉沉声喝道。
白石玉庄重的神仪有不怒而威之感,冷峻的声音是不容拒绝的命令。
宋艳红、小沙弥怡静再不多言,立即闪身进入内房,再过三道石门,进入小石洞
。
白石玉合掌胸前,闭目静坐,等候着这位不速之客。
刷!崖坪上破空射来一条人影。
人影一晃,重现之时,己跪在内殿白石玉蒲团前。
“弟子叩见尊师!”空然大师朗声道,犀利的眼光却从眼角扫过四侧。
白石玉没有回话,端坐的身子也纹丝未动。
“师父身体安好?”空然大师低首发问。
“哼!”一声冷哼,白石玉缓缓睁开双目,“你还记得师父?”
“弟子二十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师父。”
“说得好听!”
“二十年来,师父也不是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徒儿吗?”
白石玉的脸变得阴沉可怕,声音也令人发悚:“师父思念你,是想杀了你,清理
门户!”
空然大师声音没变,仍是冰冷冷的:“徒儿思念师父,是想替师送终,保住师门
和徒儿的名节。”
白石玉脸色刷地变白,声音微颤:“你果……有‘孝心’!”
“谢师父夸奖!”空然大师道,“师父已解散了断魂谷门,弟子已不再受谷门规
令的约束,本不该再来打扰师父,只因杨玉要来见师父,所以徒儿不能不来。”
白石玉脸色又由白转青,厉声道:“少罗嚏!你想作甚么?”
“弟子前来只讨师父一句话。”
“什么话?”
“替徒儿保守二十年来的秘密,行还是不行?”
“哼!”
“只要师父说一句行,弟子立即告退。师父生前弟子决不再来打扰,死后弟子替
师父修坟立墓筑建纪念庙宇。”
“痴心妄想!”
“这么说来,师父是不肯答应徒儿的请求了?”
“决不!”
“那好,徒儿就只好自己来保守这个秘密了!”
“你想杀人灭口?”白石玉眼中迸出一道可怕的棱芒。
“这是保守秘密的最可靠的办法。”空然大师眼中凶焰灼灼逼人。
“我二十年来一直想清理门户,原以为见不到你,只好托人代劳,现在我可以亲
自动手如愿以偿了。”
“不知师父准备用哪门功夫清理徒儿?”、
“这可以告诉你,当然是销魂一指令。”
“可惜玉笛、销魂刀不在您老手中。”
“凭老夫一很食指,就能以指代刀,取尔性命!”
空然大师淡淡一笑:“师父年岁已老,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白石玉铁青着脸:“那你就准备领死吧。”说着,已扬起右手。
空然大师身子轻弹立起,灼灼的眼光盯着白石主:“师父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
。”
“断魂谷门谷断魂……”一句令歌已从白石玉口中吟出。
空然大师脸色顿沉,深深吸了口气。
“销魂一指令狂生……”白石玉身子托地腾空。
“替天行道除妖孽……”白石玉身子在空中盘旋而下,右手食指直指空然大师脑
顶门。
一股冷森的剑气透入空然大师脑顶,空然大师全身一颤,惊骇万分。他自恃二十
年来习得的少林残殿十八掌绝技,未把师父没有玉笛、销魂刀的销魂一指令放在眼里。
此刻,他才知自己大错而特错,师父武功已修炼到了以指代剑,剑气杀人的武学最高境
界。
空然大师原想以无形煞掌出其不意杀掉白石玉,现在却已被白石玉的剑气制住,
他惊愕地张开着嘴,瞪首一双恐惧的眼睛,望着头顶落下的剑指,等候着生命最后时刻
的到来!
师父终究胜他一筹,他本也是该死的人,除了等死,他还能干什么呢?
突然,脑顶的剑气消失了。他看见师父的食指颤了颤,师父的眼里闪出了两颗闪
光的泪花!
师父收住了剑气。师父在流泪。这是为什么?
他来不及去想,去思索,便却意识到了这是他求生的唯一的机会。生与死在此一
念。
他没有犹豫,立即发出了早已聚集在体内的无形煞气!
白石玉又犯了一个和当年同样的错误,不忍心下手杀自己亲生儿子。这只是闪念
的一瞬间的错误,然而错误的代价却是死亡。
最后一句令歌没有吟出,白石玉闷喝一声,身子倒回,跌坐在蒲团上。
白石玉合掌坐稳,双目圆睁,眼、鼻、耳、嘴七孔之中鲜血涔涔而出,顿时气绝
身亡!
空然大师的无形煞掌已将他周身经脉震断。
白石玉双目不肯合闭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的屈死,他己估计到了自己在关键时
刻可能犯的错误,因此预先己将“暴病突发身亡”的症状告诉了宋艳红。他不肯闭目的
原因是,他万万没料到,空然大师的无形煞掌已炼到了十成火候。
空然大师无形煞掌炼到十成火候,无论是宋艳红还是杨玉,眼下的功力纵有玉笛
、销魂刀行使的销魂一指令,也决杀不了他。
换句话说,除了他,任何人也杀不了空然大师。他失手饮恨之后,空然大师在江
湖上己是不可战胜!
他后悔、痛心,却已是追悔莫及。这就是白石玉死不瞑目的原因。
“师父!”空然大师跪倒在白石玉身前,发出了一声悲怆的呼喊。
他并不想杀师父,他这样做实是出自无奈,他必须保存自己。
想起师父刚才出手时的情景,想起在师父身旁学艺的一段日子,他不觉淌下了两
行热泪。
二十年来,他的心已变得冷酷无情,几乎已丧失了人性。此刻,师父的死恍若一
道灵光唤起了他心中的最后一点尚未泯灭的良知。
他朝着白石玉的尸体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走出殿去。他决心将师父的尸体选个地
方好好埋葬。
空然大师刚刚离开庙殿。
宋艳红和小沙弥怡静闪进了殿内。
尽管白石玉一再严命他们不准出来,但宋艳红对白石玉最后的一句话仍不放心,
预感到要出什么事,于是两人经过一番商议便冒险走出小石洞,潜入内房。
他们在内房向外偷看的时候,空然大师正在朝白石玉的尸体磕头,头磕得很响,
态度也很虔诚。
宋艳红、小沙弥怡静抢到白石玉身旁,不觉大惊失色。白石玉已经死了!
难怪空然大师在向白石玉磕头。
宋艳红伸手摸摸白石玉几处脉门,周身经脉都已被震断。
七孔流血,周身经脉震断,正是白石玉所言的发病症状。
难道是白石玉在对付空然大师时,突然暴病身亡?
两人突地身形骤起,隐回内房。
空然大师走进内殿,再次跪下,悲声道:“师父,弟子………”话未说完,口一
张,一口鲜血喷在了白石玉的身上。
空然大师受伤了?
宋艳红和小沙弥怡静立即作出了结论,一定是白石玉在动手击伤空然大师时,用
功过猛引起暴病突发而身亡。
他俩谁也没猜到白石玉是被空然大师所杀,因为他俩都认定,空然大师决不是白
令主的对手。即便是宋艳红聪明,怎能猜到白石玉复杂心情的变幻?
空然大师抱起白石玉的尸体走出庙殿,他一边走,一边吐血,似乎伤势很重。
他将白石玉抱到崖坪后角的一棵大树下,挖了一个坑,将白石玉放入坑中,然后
填上土,垒了一个石坟堆,又在坟堆上立上一块木牌,找来笔墨,写上“恩师白石玉之
墓”七个字。
他在干这些活时,仍在不停地吐血,动作显得有些吃力。
最后,他在坟前磕了三个头,走了。
钻进洞穴后,他身形一晃,一阵清风掠过穴道,石潭,从山崖石壁洞中钻出。
他又在洞口吐了一口鲜血,才飘然下山。
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受伤。他在返身进庙殿时已发觉了小沙弥怡静。
他假装受伤,是因为他心中又有了一条恶毒之计。
不多久,小沙弥怡静也从山崖石壁洞中钻出。
他察看了一会空然大师留在洞口的血迹,抿嘴发出一声长哨。
那匹原属少林白马寺被上蚕老魔君夺走的千里追风神驹,闻见哨声,铁蹄破尘疾
驰而来。
小沙弥怡静飞身上马,神驹一声长嘶,铁蹄踏着下山道上的碎石,溅起一串火星
,顿时消失在山林之间。
隐山崖坪的隐身庙中,留下了宋艳红一人。
她在焦急地,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杨玉。
杨玉心急如焚,不停地催马扬鞭赶往无果崖。
胸中的强烈渴望,欲揭开谜团的欲火,几乎将他的心烧焦。
弃马上山,迫不及待地奔向山崖,找到石潭抢身入洞,他连洞口地上的血迹都未
曾看到。
跃上崖坪随口便迸出一声呼唤:“白老前……”“辈”字还未出口,眼光已触到
了坪后角大树下的坟堆和插在坟堆上的木牌。
杨玉一个纵步跃至坟前。
他傻了眼。“恩师白石玉之墓”,白老前辈已经圆寂了!
他刚赶到无果崖,白老前辈就去世了。巧合?真是太巧了。
他一生中遇到的巧合太多,巧得已使他无法相信,于是心头疑云再起。
空然大师杀了白石玉?
恩师?空然大师是断魂谷门的人?
少林寺的武殿大师怎会是断魂谷门弟子?”
空然大师究竟是何许人也?
他凝视着木牌,哺喃自语着:“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玉哥!”一声亲切温柔的呼唤来自身后。
他倏地转身,欣喜地:“艳红!”说话间,已情不自禁地跨前数步,把宋艳红的
一双小手捏在手中。
募地,他心一颤,那双小手和娘的手一样冰凉透骨!
一颤之间,那双小手已缩了回去,只有她那双迷人的眼睛还在痴痴地瞧着他。
他脸不觉一红,道:“这是怎么回事?”他的手指着坟堆。
“白老前辈身己患病,昨日突然病发身亡了。”宋艳红道。
“哦,真是太……空然大师来过了?”
她想了想说:“昨日空然大师到此,见白老前辈已去世,便在坟堆上立了这块木
牌,然后离去了。”
他一双亮亮的眼睛望着她:“空然大师是白老前辈的门徒?”
她静静地回答:“不知道。”
“唉!”他叹口气道:“在下来迟一步,这龙凤断魂飞刀……”
她打断他的话:“你随我来。”
杨玉困惑地看了她一眼,跟着她走进庙殿。
她在殿神台的蒲团上盘膝坐定,正色道:“现在我将销魂一指令传授给你。”
杨玉惊愕地:“你传我销魂一指令?”
“我到此地已经九天了。白老前辈本来一直在此地等你,因他感觉到体内暴病随
时可以突发,为了以防万一,他便授我销魂一指令绝功,并命我将此功传授与你。白老
前辈所虑,不幸言中,现在我便依命授你此功。”宋艳红说这番话时,正襟危坐,神态
十分庄严。
杨玉闻言略一思忖,便屈膝下跪道:“弟子杨玉……”
“哎……”宋艳红跳下蒲团托起杨玉双臂,“我只是奉命转授你此功,受人之托
,怎能受此大礼?”
“艳红,我想……”他想先与她谈谈上蚕老魔君的事。
“你别罗嗦了,武林大会即在眼前,你重任在身,先练好此功再说吧。”她已猜
破他的心思,于是先发制人。
“嗯。”他只得点点头。
她又板起面孔道:“白老前辈临终前有吩咐,命你用销魂一指令收回龙凤断魂飞
刀后,立即当场将断魂刀销毁,以免再荼毒武林。”
“另外白老前辈命你在武林大会上诛杀上蚕老魔君,以平息武林大乱。”
“这,难道不能宽恕?”
宋艳红厉声道:“不能!当年花老前辈把他打下仙女峰时,已宽恕过他了。可他
干了些什么?培育了八个歹毒的神王,取名为‘胆大包天,无恶不作’。又杀了多少条
无辜性命?如果再不忍心向他下手,再宽恕他,他不知在武林大会上还会杀多少人,造
多少孽!杀他一个就能拯救千百条性命!”
她用上了白石玉对她说过的话,既是鼓励他,也是鼓励自己。
“可是上蚕老魔君是……你亲爹呀!”杨玉痛苦地扭曲了脸。
宋艳红杏眼圆睁,目芒四射:“难道你要我亲手杀亲爹吗?”
她的心在绞痛。白石玉的话说得不错,为了武林安危,为了拯救千百条性命,这
两个万恶不赦的恶魔都应该死!
她已完全明白了白石玉传他销魂一指令绝功的用意,白石玉并非完全是担心遇不
上杨玉,实际上是想让她和杨玉分别用此功去替天行道,大义灭亲。她杀他的亲爹,他
杀她的亲爹!
她经过一天的考虑,心意已决,只是不想把真相告杨玉而已。
杨玉被宋艳红这么一说,顿时语塞,半晌,默默地点点头。
“好!”宋艳红弹身回到神台蒲团上,“现在我授你销魂一指令秘诀和练功程序
。”
杨玉习过六合炼气大法和销魂刀法,所以只须练销魂一指令的秘诀和四句令歌。
然而,杨玉在这招上便费去了五天功夫。
时间费去了宋艳红练此招的两倍,但此招的威力却胜过了宋艳红不知多少倍。
宋艳红此刻才知此招的精妙,参悟得愈深愈难练,练出的威力则愈大。和杨玉相
比,她又一次自叹弗如。
大功告成的晚上。
内房烛光明亮。
一桌精美的酒菜。
宋艳红、杨玉对面而坐。
这场景很像那乐天行宫花宫楼密房,他俩幽会的情景。
“请!”
“请!”
菜虽没花宫楼那么丰盛,但做得十分精细,道道都是宋艳红的拿手菜,味道十分
可口。
酒是白石玉的石窟藏酒,香醇可口,甘美宜人。
酒过三杯。杨玉触景生情,不觉心摇神驰,眼中烧起两团火焰。
宋艳红避开杨玉灼炽的眼光,故意岔开话题道:“你在少林寺见着娘了?”
“是的。”杨玉火一样的眼光仍然盯着她道,“娘说当年在石门坎是失手误杀了
爹,可是……”他想起了娘的暗示,空然大师的可疑之处,可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一切都会重新开始。”她眼中闪过一道淡淡的幽光。
他误解了她的意思,眼中的火焰更烈:“不错,过去的一切都只是转瞬而逝的过
眼云烟,新的开始才是真正的生活。武林大会后,我们便去天涯海角,找个安静的地方
,开始新的生活。”
她的心刀割一样的疼痛。她忍痛问道:“娘呢?娘怎么办?”
“娘当然……”他心忽然一动,“艳红姑娘,你知道被你杀的那个百合神教教主
是谁吗?”
宋艳红的心格登一跳:“是谁?”。
“他就是空然大师,他在黄山石窟并没有被你飞刀杀死,在少林寺空然大师告诉
我……”杨玉将少林寺残殿密室中见到母亲的情景详细他说了一遍。
宋艳红秀眉紧蹩,脸露焦虑之情。万一杨玉察出真情怎么办予
她不忍心骗他,但又不能不骗他。
“娘为什么要用茶水在桌上写字,又匆匆抹掉呢?一定是害怕空然大师看见。她
为什么怕空然大师呢?”
她心乱如麻,柔肠寸断。
“空然大师为什么要下药迷我?一定是怕我与白石玉见面,白石玉一定掌握到他
的秘密。艳红,难道白石玉没有和你说起当年断魂谷门肖蓝玉翦灭乐天行宫,杀人强暴
的事?”他目光的火焰中闪出了精芒。
她眼中滚出两串伤心的泪珠:“玉哥,别……说这些……行不行?”
他以为提及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刺痛了她的心,于是顿住了口。
内房陷入了一片沉静之中。
房内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昏黄的烛光,扭曲的重叠的身影,红扑扑的脸,急剧的隐约能听到的心跳,构成
了一种朦胧飘忽、梦幻般的意境。
“啪!”烛光一暗,复又明亮。这一暗一亮的烛光和烛芯的爆裂声,使房内又增
添了一分令人窒息的氛围。
杨玉按纳不住心火,挪动坐椅,绕到宋艳红身旁。
“艳红!”他像那夜在密室一样,突地张开双臂将她紧紧搂在怀中。
他心中已烧起了熊熊欲火。但这不是邪恶之火,这是真挚的爱情之火。纯情与邪
念,爱情与淫欲,在男人身上虽然表面上几乎是相同的表现,但却有本质的不同。
他的烫的嘴唇吻到了她柔软的红唇上……
他怔住了,那红唇冰凉冰凉的,就像腊月里的冰块。
胸中的欲火顿时消退,恍若被浇上了一盆冰水,取而代之的是一团困惑和不安。
“你怎么啦?”他担心地问。
她轻轻挣脱出他的怀抱,平静他说:“咱们不能这样。”
“为什么?”他睁大了一双晶亮的眸子,“我们不是已经做过夫妻了么?”
“白令主说过,练这销魂一指令不能夫妻同房。”她早已有所准备。
原来是这个原因!他终于放下心来,故意笑着道:“那我就不练了。”说话间,
他双臂又搂住了她。
她沉着脸:“你不练,我得练。若让龙凤断魂飞刀在武林大会上杀人,岂不辜负
了白老前辈一片苦心?”
他见她严肃的样子,急忙松开双臂,笑道:“我当然要练,等武林大会一切了结
之后,我就什么功也不练了,眼下我还要做很多的事,当务之急就是要查清空然大师的
真相……”
她心一沉:“你怎么去查?”
“去找法然长老,我想他一定知道空然大师和我娘的事……”他认真他说。
“好吧,咱们休息去吧。”她截断他的话。
他还想说什么,她却已开始动手收拾桌上的碗筷:“明早咱们一起下山。”
收拾完毕,两人分房歇息。
宋艳红就睡在这间内房,杨玉则睡在殿后的小禅房。
宋艳红一双美丽的大眼盯着内房的石顶壁,泪水籁籁滚下,湿透了枕巾。
她决不能让杨玉知道自身的秘密,白石玉传销魂一指令给她的目的也就在这里。
杨玉已经开始怀疑空然大师了,要保住这个秘密则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立即行
使断魂谷门令,杀了空然大师!
她不敢就去偷或是向杨玉借玉笛、销魂刀,否则杨玉会发党的,对此她已有了安
排,虽然有些危险,但她认为这种安排,既切实可行,又可以减少杨玉在武林大会前杀
上蚕老魔君的心理压力。
她很聪明,自以为得计,然而,她却犯了个错误,那就是低估了她这位亲爹上蚕
老魔君的智力。
翌日。清晨。
杨玉从小禅房起来,走进内房。
“艳红!”杨玉漱过口、洗过脸,坐到桌旁,轻声呼唤。
没人答应。
杨玉微微一笑,抓起馒头就咬。宋艳红一定是去小石洞练功了,五天来,她每天
都是这样。
直到吃完早餐,粗心的杨玉才发现不对,今日的早餐怎么就只有他的一份?
“艳红!”他跃身而起,抢过石门,进入小石洞。
宋艳红不在小石洞中!
杨玉又返身抢出内房,越过庙殿,奔至崖坪上。
“艳红——艳红——”杨玉仰面发出一声声呼喊。
呼号,苍逸高远的呼号,在空荡荡、光秃秃的山峰间久久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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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选一座最脏、最乱、最复杂、最靡烂、
最没有朝气的城,除了京师,别无他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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