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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第 九 章 劈山神力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08月30日23:14:50 星期五), 站内信件

上官鼎《侠骨残肢》 
第 九 章 劈山神力 
  晨风轻拂,秋高云淡,山野地上已逐渐出现了大片大片的黄色,昏昏地却也具有一 
种特 
别的景气,这时在武当山下的官道上出现了一个少年。 
  少年走在官道上,不时远眺高仰,青衣闪动,正是那钱冰。他想是昨夜好好地休息 
了, 
显得精神焕发,气度也更出众了。 
  他沿着官道,不一会来到武当山麓,这时时光尚早,官道山路上都是静悄悄的不见 
人 
迹,钱冰深深呼了一口气,轻轻自语道:“看来现在上山去,似乎嫌早了一些,不要引 
起观 
中道人特别的注意,否则事情完了下山麻烦。” 
  他沉吟了一会,决心再等过了一个时辰才动身,他天性闲淡,这种无事闲等他最能 
忍 
耐,有时一个人面对一池清水或是几株花草,便可自得其乐耗上好久,这时气候甚是清 
爽. 
他沿着山道向上爬,不时停下足步东望望西看看,漫山遍地一片黄色,但叶却还不落下 
,别 
具风格。 
  他走了一会,忽然看见山道左方有一条很小的分岔,弯曲的角度很陡,不注意的人 
,都 
只以为这只是一个缺口,下面无路可通了。 
  钱冰无意间发觉,反正闲着无事,想都不想立即一弯走了过去。 
  那小道十分窄小,而且弯弯曲曲,钱冰沿着小径走过去,小道左方是大山石,右方 
却是 
深崖,这里虽然才刚上山,高度不大,但下面是一个深谷,望下去几凡十丈也令人惊心 
不 
已。 
  大约走了半盏茶的功夫,弯了好几个弯,忽然眼前通路一断,原来这竟是一条死路 
! 
  钱冰哑然一笑,正待抽身便走,忽然瞥见那断路处左端有一块方石放在地上。 
  钱冰上前几步,只见那石块的质地十分细密,长年风霜雨露,却仍是平滑,连青苔 
都没 
有一点,那石上刻着一个字,足足有人头大小,入石甚深,乃是一个:“关”字! 
  钱冰呆了一呆,那石的左方下首还刻着一行小字:“罗汉石……立!” 
  那中间一段本应写上何人何年何日的地方却残缺不见字。 
  钱冰呆在当地,他的目光再也离不开那个龙飞凤舞的“关”字。 
  他只觉心胸之中有一个极大的阴影迅速地笼住自己的思想,不禁有些惴惴然之感, 
好象 
心中被撞了一下,一会儿思虑纷纷却始终不知到底为何。 
  他呆了半晌,缓缓移开双目,只觉心中似乎一轻,他猛然醒悟,喃喃道:“原来是 
这个 
字,奇怪,为什么我一见了这个字立即心如奔马不能抑止?” 
  他想了一会,忍不住移目再去看那“关”字,只觉心中又是一震,越想越是纷乱, 
毫无 
头绪可言,正默默沉思间,忽然山风上吹,隐隐传来一阵人语之声。 
  钱冰喃喃道:“这个时候有人来上山倒是奇了。” 
  他足下缓缓又沿着小路走回去,每弯了一弯,那人语之声便更清晰,到了出口,只 
见两 
个背影靠在大石上,钱冰正待上前,突听右面一人道:“杨兄——你却也不能太为自大 
,想 
那武当山为武林正宗,名声之盛全国尽闻,而且历久不衰,一定不是浪有虚传。高人必 
多— 
—” 
  他话未说完,却听那右面一人插口一声冷笑道:“齐兄,你什么时候变了脾气?凭 
你我 
两人,立刻硬闯武当山门,他们礼让最好,不刘计硬杀进去不就得了,什么高人,在你 
我目 
中嘿,嘿——” 
  那姓杨的嗯了一声道:“对了,那天我派出几人去找寻你的下落时,便曾听说你在 
少林 
寺中遇上了高人?” 
  那姓齐的哼了一声道:“少林寺?那几个高一辈的和尚似乎不屑出手似的,只派出 
几个 
二辈能人,杨兄,小弟是载在另一个人手下的。” 
  杨兄冷然一笑道:“如何,少林寺中齐兄你还不是来去自如——” 
  那姓齐的忽然叹了一口气道:“杨兄你一再提起那少林寺,唉,不瞒你,小弟的性 
命只 
有一个月啦!” 
  姓杨的吃了一惊,身子站直起来大声道:“什么?” 
  这时钱冰听得已然暗暗心惊,心中默默忖道:“这两个是什么人?从他们口气中, 
似乎 
正计划要闯入武当,我且在此多听听——” 
  那姓齐的叹了口气道:“少林僧人之中,有一个昔年会用毒的大师,小弟接他一掌 
,已 
中巨毒——” 
  那姓杨的大吃一惊道:“五步追魂手?”姓齐的点了点头又道:“还有那点苍的何 
子方 
——” 
  姓杨又咦了一声:“何子方,你,你怎么碰到了他?” 
  姓齐的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他突然横手插入,点了我一招,不瞒杨兄,那 
一剑 
之佳妙,简直不似人间之作!” 
  姓杨的啊了一声道:“何子方的剑术那自是不用多提了,但齐兄,我说你怎不下手 
便施 
了‘连环七打’,谅那何子方再强,也不见得能占得上风,唉,齐兄,这也难怪你气势 
大 
消,要知何子方威名振武林,他能和咱们一争,自是意中之事……” 
  姓齐的摇摇头道:“这个小弟明白,但——但小弟说的不是他。” 
  姓杨的吃了一惊,道:“噢?那还有比何子方更强的人?”姓齐的沉重地点头道: 
“是 
一个少年,年龄不在你我之上,那气度之威猛,在中原一带,的确少见!” 
  姓杨的呆了一呆,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我说,齐兄,举目天下,和你我年岁相若 
的, 
绝不可能会有咱们这等功力……” 
  姓齐的哼了一声插口道:“杨兄,那人会——大擒龙手,你知道么?大擒龙手?” 
 
  姓杨的陡然收住笑声,似乎惊得呆住了,好一会干笑道:“他……不会吧?那大擒 
龙 
手……” 
  姓齐的摇了摇头道:“那少年架式才出,小弟不信会看走眼,心中震惊,立刻反身 
走了 
——” 
  姓杨的沉重地嗯了一声道:“照这样说,有资格作咱们的对手又多了一人了!” 
  姓齐的嗯道:“杨兄,你以前曾说,中原英雄,只有丐帮帮主最为强劲,就是那天 
,小 
弟还看到了那天下第一的令旗!” 
  姓杨的似乎为这一连番事情惊住了,沉吟了好一会才道:“依兄弟之见,咱们都不 
能为 
这事而改变计划——” 
  姓齐的点点头,不再多说。 
  “那当然,杨兄弟,我说这些只是告诉你中原能人隐士如云,咱们上武当可得小心 
一 
点,其他倒没有什么——” 
  姓杨的点了点头道:“不过,齐兄,迟早小弟想和那不知名的少年碰个高下,他会 
大擒 
龙手也罢了,小弟就不信不能胜得他——” 
  他话声未完,陡然身形一动,那姓齐的也立时警觉,大吼道:“什么人?” 
  两人身形好比疾箭一同掠起,在空中交错飞过,却见山道上空空荡荡,毫无人迹! 
 
  姓杨的吃了一惊道:“好快的身法!” 
  那姓齐的也道:“方才分明听着一声冷笑——” 
  姓杨的面色一沉道:“他出声笑小弟说能打败那少年,依小弟之见,这人多半与那 
少年 
有关!” 
  这时躲在石后的钱冰惊得出了一身冷汗,方才这两人身法之快令人震骇,最怪的是 
竟还 
有一人也隐在这儿,而且功夫必然极高,方才那两人出口大吼之际,他还以为他们发现 
了自 
己的形迹,大大吃了一惊,现在听两人如此说,才知是另有别人。 
  钱冰心中暗暗忖道:“这两人真不知是何路数,分明要冲上武当山去,让他们一闹 
,武 
当山上必然警卫森然,我要想上去一趟,的确不大可能,但此事又重要,好歹如能抢在 
这两 
人之前到山上办完事便可一走了之,但这两人端端站在出口之处,方才没有出去,此时 
出去 
了,他们必怀疑我是在躲着偷听的人,真是毫无办法。” 
  这时那两人回过身来,钱冰这才看见两人生的模样,两人都是廿多的少年,姓齐的 
好不 
威武,颏下留着虬髯,那姓杨的却是一表人材,英俊潇洒无比,钱冰心中不由暗暗赞了 
声: 
“好俊!”那两人又四下张望了一会,姓齐的道:“那人早走远了!” 
  姓杨的哼了一声道:“这可不一定,咱们一路上山,上路留神察看,走吧——” 
  蓦然之间,左前方呼地一声,一条人影急纵而起,连闪数下,已到数十丈外,姓杨 
的姓 
齐的少年一起大吼一声,呼地猛扑向左方,双掌齐出,却慢了一步,那人已去得远了! 
姓杨 
的呆了呆道:“这人的背影十分阔大,齐兄——” 
  他陡然止住话声,刷地反回头来,一掠又回到大石边,绕到石后一看,却是空空无 
人! 
  他的面色陡然一沉,冷冷道:“齐兄,咱们真是栽到底哪,石后一直伏了另一个人 
,咱 
们却毫不知情——” 
  姓齐的少年蓦然叫道:“是了,多半是武当道人在这遇上咱们交谈,听得了消息, 
回去 
报告了,咱们快走吧,趁山上没有完全准备一冲而入——” 
  姓杨的沉重地点了点头,两人身形一掠,一同并肩向山上疾奔而去。 
  且说钱冰在石后等得心焦,陡然有人踪出现,那两人一同扑出,机会再也难得,岂 
能轻 
易放过,他当机立断,身形一轻,俏悄转出大石飞奔而去,只是他到底经验毫无,衣据 
一摆 
拂下了不少灰沙。 
  第二人委实了得,这一点声音都能惊觉,连忙赶回,但到底慢了一步,钱冰已走远 
了。 
  钱冰在路上狂奔着,心中暗暗忖道:“想来那两人必然跟着上,其间时间有限,我 
得选 
一条捷径才是!” 
  他似乎到过武当,路形相当熟悉,一路奔去,到山腰处忽然向左一弯,跨过一条不 
十分 
宽的山沟,身形连间,不一会已绕到正路,这一程至少节省了一杯茶的工夫。 
  那名闻天下的解剑岩,已然在望,两个道人在山石边站着,钱冰奔到近处,止下足 
步 
道:“道长请了!”两位道长还了一礼道:“施主有何见教?”钱冰道:“烦两位通报 
一 
下,在下要见武当掌教!” 
  两位道人对望了一眼,右面的道:“施主——” 
  钱冰急道:“是一件十分急促之事,两位道长快领路吧!” 
  那左面的道人摇了摇头道:“掌教观主不见外人——” 
  钱冰一时心急,却答不出话来,那右面的道人道:“施主贵姓大名?” 
  钱冰心知武当山门户森严,非得说出实情不然决难进入,除非硬撞山门,于是急声 
说 
道:“有人要侵袭武当——” 
  两位道人一惊道:“他们已经来了?” 
  钱冰一怔道:“你们——已知道了?” 
  那右首的道人道:“唉,这几日观中严防,施主,你——” 
  钱冰摇摇手道:“快,快请带路,那来人不出盏茶工夫必到。” 
  两位道人不敢再拦路,左面的一个打了手势,右手一挥手一抬道:“施主请吧!” 
 
  钱冰急步跟前,两人一路行走,不一会纯阳关已然在望。 
  那武当纯阳关气宇盖世,但此时钱冰也无暇多看,奔入观门,只见左右人影晃动, 
不一 
会两列道人都站在大厅两侧,整整齐齐却鸦雀无声。 
  想是厅中已得通告,道士都已集合,然后默默由大厅两侧走了出去,厅中只剩下三 
个中 
年道人。 
  那带路的道人走上前去,对中年道人行了一礼,低声道:“这位施主带来警讯,要 
求见 
掌门——” 
  那中年道人望了钱冰数眼,反身走进内厅,不一会陪同一个老道人出来,正是武当 
一门 
之尊天玄道人。 
  钱冰望了天玄道人一眼,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道:“道长,在下钱冰。” 
  天玄道人颔首道:“钱施主——” 
  钱冰忙道:“在下在路上偶然听到两人交谈,在下虽不识两人,但从其交谈之中, 
知道 
立刻要硬撞上山,一个姓杨,一个姓——姓齐……” 
  天玄道人啊了一声,钱冰又道:“那两人中姓齐的似乎还提及闯过一次少林——” 
 
  天玄道人沉沉点了点首道:“不错了,果然是他,钱施主有劳——” 
  钱冰不待他话说完,接口道:“道长,在下来此却是为了另外一事。” 
  天玄道人怔了一怔道:“什么?”钱冰心中一急,暗暗忖道:“糟了糟了,方才急 
切间 
忘记考虑,那东西倘若当面拿出,他必然大惊失色,要追出结果,我脱身不易……” 
  他心中思索,面上不知不觉改变了好几次颜色,天玄道人皱了皱眉,正待开口,蓦 
然之 
间观门之外一声大吼隐隐传来!钱冰暗暗心惊忖道:“那两人好快的身法——” 
  但心中却如释重担,果然天玄道人微微颔首道:“钱施主先在这儿歇一会,贫道要 
出去 
看看——” 
  他身形一晃,已走出观门,只见几十丈外一群道人正围着,连忙跨步上前,走得近 
了, 
只见剑阵之中是一个虬髯的汉子,双掌翻飞,好不威猛,每出掌之际,都挟有隐隐风雷 
之 
声,心中不由一惊,忙走上前去。 
  钱冰望着天玄道人走得远了,这时大厅之中只有一个方才带路的道人和自己,他心 
中念 
头转动:“这是天赐良机,若能瞒过这道士,将这事物放在一个显目的地方,然后从后 
山一 
走了之,那天玄道人一回大厅,立刻会发现这事物,这件工作便成了!” 
  他心念已定,却见那道人丝毫不为厅外之事所分心神,紧紧站在自己不远之处,自 
己毫 
无机可乘。 
  正踌躇间,忽然左方厅门无声无息闪入了一个人影,那道人吃了一惊,大声吼道: 
“什 
么人?” 
  只听呛嘟一声,长剑脱鞘而出,但见那人影身形一阵模糊,蓦地一声,道人已吃来 
人点 
中穴道,仰天倒在地上。 
  钱冰大吃一惊,定神看时,正是那姓杨的俊少年,心中恍然忖道:“原来他们二人 
分头 
齐进,那武当派中高手都被那姓齐的诱出,这姓杨的功夫好高,一下便闯入内厅,将这 
道士 
打倒 
  那姓杨的少年看了钱冰一眼,只见钱冰一袭青衫,举止潇洒,分明不是观中之人, 
不由 
怔了一怔道:“你是什么人?”钱冰点点头道:“在下钱冰。”。 
  姓杨的少年在口中默二遍,想不起曾听过这个名子,又看了他两眼,却生出一种不 
想和 
他动手的感觉,转身向大厅中心走去。 
  钱冰叫道:“喂,喂,你到那里去干什么?” 
  姓杨的冷冷一笑,回首道:“你管得着么?” 
  钱冰微微一笑道:“你鬼鬼祟祟地,那里面是人家武当内厅重地,你想干什么?” 
 
  姓杨的青年陡然停下足步,转过身来道:“姓钱的,你是武当什么人,你要伸手管 
 
么?” 
  钱冰摇摇头道:“在下与武当一派毫无关联——” 
  他话声未完,忽然那姓杨的青年身形一晃,右掌平伸,一探而出。 
  那杨姓少年的功夫真是出神入化,方才攻击那武当道人一招即得手,这时身形一晃 
,正 
又是那一式古怪的身法。 
  钱冰只觉双目一花,劲风已然袭体而至,他心中大急,本能地一跃,向后平平飞出 
。 
  人影一闪而止,钱冰这一跃不但闪开了杨姓少年的一式擒拿,并且将两人间的距离 
拉开 
了五尺之多!姓杨的青年冷冷一笑道:“好啊,你是在装。” 
  他身随活动,双掌交错打出,钱冰只觉压力压在身上,气都喘不过来,顶上汗珠一 
粒粒 
冒出,猛然向后连退,呼的一声,竟然一掠在三丈之外! 
  姓杨的少年二掌走空,冷笑一声道:“再逃一招试试!” 
  身形再度向前一掠,斗然之间连发四掌。 
  这四掌变化之多,出招之快,把四面八方都罩得花花的,钱冰只觉呼吸沉重,汗珠 
滴滴 
落下,哼了一声身形一掠,向左一偏。 
  杨姓青年也向左一跟,但钱冰身形斗又向右一滑,生生脱出如同的掌势。 
  姓杨的少年似乎万万不料钱冰仍能闪出,不禁怔在当地。 
  在这掌势下一招不还手,能生生闪过的人,他还未碰过,这时不由心中大惊,但掌 
势的 
确凌厉,钱冰倒底被逼到大厅死角,左右都是高墙。 
  钱冰面上变色,呼吸急促,汗水涔涔,姓杨的青年怔了怔,忽然目中闪过一抹凶光 
: 
“你敢硬接一掌么?” 
  他上前跨了一步,猛然一翻右掌,钱冰明白等他这双手掌一沉,就有厉害的杀手式 
发 
出,急切之间,只觉一股真力沿着小腹直升上来,冲入右臂之中。 
  他本能地对准那姓杨的少年一扬右臂,一股雄浑的内力疾吐而出,在空间发出嘶的 
一 
声。 
  姓杨的青年失色地倒退三步,那股气流一击缶到五六丈外,呼地拍在地上。 
  姓杨的少年紧握着双拳,大吼道:“玉玄归真!” 
  钱冰心中急迫,已是一片茫然,杨姓少年猛然长吸一口真气,上跨半步,双手向外 
一圈 
而合—— 
  钱冰只觉胸中真气激荡,一急之下再提不上来,蓦然之间,一声大吼传来,一个人 
影从 
侧门跨入,一连上前三步,这时姓杨的青年对着钱冰——这个已被他认为毕生最怪异可 
怕的 
敌人——发出十成力道: 
  那冲进来的人一步抢到钱冰身侧,右掌一沉,猛可平推而出。 
  两股力道一触,呼地拍在地上,大石板地登时裂开好大一块来。 
  那姓杨的少年向后跨了半步,那来人身形一阵摇幌,钱冰定了定神,看得亲切,不 
由大 
声呼道:“白大哥,是你!” 
  姓杨的少年惊怒交集地望着威猛有如自天而降的白铁军,而白铁军的双目中也闪出 
惊然 
的神色。 
  姓杨的少年呆了一呆,突然连退三步,左手猛然一抬,面上缓缓掠过一抹紫气—— 
 
  白铁军面色大变,猛一把将钱冰推到身后,上前一步,左右手一横,丝丝之声斗然 
响 
起,一缕白烟从右手指端缓缓冒出。 
  姓杨的少年面上紫气连现三次,倒退二步,突然大吼道:“大擒龙手,原来就是 
你…………你叫什么名字?” 
  白铁军面色凝重,冷然道:“在下白铁军,敢问——” 
  那姓杨的少年冷冷一笑道:“杨群。” 
  白铁军点了点头不语,但面上十分沉重,那杨群也沉默了一会,突然之间一声厉啸 
自观 
外传来。 
  杨群面上神色微微变了一变,他忽然身形倒飞而起,口中冷冷道:“白大哥,想是 
那姓 
齐的在外面吃不住了,出声招呼那杨群,如此看来,武当的道人就要回来啦,咱们快乘 
这机 
会一走了之如何?” 
  白铁军却似未听见他说了些什么,只呆然木立,钱冰心中有事,也未注意,暗暗忖 
道: 
“乘此良机,我将那事物放在醒目之处——” 
  心念一动,这时厅内一阵叱吼之声,不一会又声音全无,料是那两人已突围而去。 
 
  他正待摸出怀中之物,忽然足步一起,人影连幌处,一连掠入三个道人,为首一人 
正是 
名震天下的天玄道长。 
  钱冰暗道一声“迟了”,却见那天玄道人满面铁青,连连顿足道:“不想他们是两 
头分 
进,唉,不知大厅之中——” 
  他抬头了望钱冰,钱冰微微一笑道:“道长,请放心,那少年并未得手去——” 
  天玄道人啊了一声,如释重担道:“多谢钱施主——”钱冰摇摇双手道:“那杨姓 
的少 
年本已经侵入内厅,好在白大哥及时赶到,和他对了一掌——” 
  天玄道人啊了一声,转目望着白铁军,却见这豪迈的少年面上一片肃然。 
  天玄道人心中暗道:“这少年好堂堂一表,气度非凡,有如君临天下,不知是那一 
门的 
高弟。” 
  口中问道:“这位白施主——” 
  白铁军行了一礼道:“在下白铁军。” 
  天玄道人点点头,白铁军却又道:“久闻道长大名,后学能见仙容幸何如之?” 
  天玄道人呆子呆道:“白施主此来有何见教?” 
  白铁军点点头道:“后学想向道长请问一事!” 
  钱冰怔了一怔,暗忖道:“白大哥原来也是上山有事的。” 
  天玄道人嗯了一声道:“白施主请说。” 
  白铁军忽然抱拳一礼,朗声道:“此事仅关道长一人,最好能——” 
  天玄道人惊了一惊,忙道:“如此,请进内厅!” 
  白铁军回首望了望钱冰道:“钱兄弟非是武当中人,那是不打紧的,请也一同进内 
 
吧。” 
  钱冰心中盘算不定,足下随着走入内厅,那天玄道人面上凝重,问道:“白施主可 
否将 
师承相告贫道?” 
  白铁军微微一笑,却岔开道:“后学想向道长打听,一块名叫罗汉石的事物——” 
 
  他话声未完,天玄道人瞿然而惊,不知不觉后退了一步,而那钱冰似乎也是猛然震 
动, 
他陡然觉得有一个古怪的想法自脑海中升起,似乎自己已经开始在迷茫之中摸着了一个 
线 
索,一个开端! 
  天玄道人和白铁军大吃一惊,但在两个高手的目光中,只是青灰模糊的一片,钱冰 
已掠 
到厅外,那身法之快,步履之奇,简直令人无以相信! 
  天玄道人陡然只觉一个印象从脑中一掠而过,他骇然惊呼道:“是他!是他!” 
  那一次天玄道人在落英塔塔前拦阻左白秋,后来冲入塔中便曾瞧见一个人影好比鬼 
魅般 
一掠而灭,当时他便不信世上有这等身法,还曾对卓大江道是“难道那鬼影子仍在人间 
”的 
话,方才斗见那钱冰身法一掠而灭,这印象刹时又涌上脑海,再也忍不住脱口呼了出来 
。 
  白铁军呆了一呆,忽然当机立断,双手抱拳朗声说道:“打扰!”身形一掠,大吼 
道: 
“钱兄弟,等一等!” 
  天玄道人呆在当地,也忘记追问,只见白铁军阔大的背影一掠便去远了,他默默收 
回目 
光,投向地下,地下放着钱冰掷下的事物—— 
  蓦然之间天玄道人惊呼一声,双目紧紧注视着那事物再也收不回来! 
  却说钱冰掠出了大观,一直向后山直翻而去,心中默默地沉思着:“快办完这一连 
串的 
事,回去将这发现告诉伯伯,说不定他老人家多年来苦思不得其详的问题可以迎刃而出 
。” 
  他虽无江湖经验,但却甚是灵巧,心知若是走那前山大路,说不定姓齐的和那杨群 
正在 
山下不远,狭路相逢就糟了,而且一路上武当的弟子如云,必多麻烦,于是选了一条后 
山小 
道,他对武当山很是熟悉,不一会已远离大观,来到后山。 
  钱冰吁了一口气,缓缓走向下山的道路,这一来虽然避开了众人,但却多绕了不少 
路 
程,好不容易才下得山来,已是夕阳西下,化了大半天功夫。 
  他一日未进食,腹中甚是饥饿,四下辨了一下方向,便匆匆沿道赶路。 
  走着走着,忽然官道旁边走出一人来。 
  钱冰吃了一惊,定目看时,原来竟是那在武当大厅中匆匆而别的白铁军! 
  钱冰脱口呼道:“白大哥是你!”白铁军豪放地大笑起来道:“钱兄弟,我在这里 
等你 
三个时辰了!” 
  钱冰呆了一呆道:“你,怎么——” 
  白铁军微微一笑道:“那杨群看来便是阴狠之人,你在观中被迫退走,决计不肯放 
手 
的,我估计他必伏在不远之处,恐怕钱兄弟你赶下来遇着了,那杨群武功之强,为我生 
平所 
仅见,你必要吃大亏 
  钱冰只感一股温暖冲上心头,感激地道:“大哥——你对小弟太好了。” 
  白铁军哈哈一笑:“我一路追下山来,却不见你的人影,一路追出十几里,忽然想 
到可 
能你打后山下去了,要多费时光,便又赶回来相候,果然不出所料——” 
  钱冰道:“白大哥,叫你等了这么久,走,咱们快找一处店家,由小弟作东,好好 
饮上 
几杯——” 
  白铁军哈哈道:“我正是这个意思!” 
  两人连袂行去,一路上白铁军却是绝口不提那在厅中钱冰突然一走了之的事,钱冰 
也不 
问及白铁军及那罗汉石之事,白铁军口中滔滔不绝,说东说西,钱冰只觉和这少年在一 
起便 
有一种莫名的快感,极是投机。 
  两人相逢才不到一月,但两人心中却自然而然认为对方是自己最知己的朋友了。 
  钱冰生性淡泊不拘小节,白铁军更是豪放,两人见对方不提在大观中之事,都不放 
在心 
上,不一会来到一家酒店,两人痛饮一顿,抵足而眠。 
  一宿无话,次晨两人一同上路,心情十分畅快,这两个少年一个潇洒出众,一个宽 
宏雄 
壮,走在路上范起不少人注目。 
  走了一会,忽然白铁军伸手指向前方,对钱冰说道:“你看前面——” 
  钱冰扬目一看,只见尘土滚滚之中两匹骏马如风驶电闪一般直奔过来,那两匹马长 
得又 
高又骏,马上的人却是两个又高又瘦的中年汉子,一副面黄肌瘦的神色,和胯下的骏驹 
比起 
来十分不相衬。 
  钱冰正在暗自欣赏这两匹骏马奔跑的雄姿,那两匹马已自奔到面前,马上两个汉子 
猛一 
勒马,一声长嘶,一齐停在钱冰面前。 
  钱冰倒是吃了一惊,他朝马上两人礼貌地笑一笑,马上两人都是对望一眼,左面的 
道: 
“不会错的,是他。” 
  两人抖了抖马缰,那两匹马十分听话地碎步走了上来,停在距钱冰只有三步之处, 
钱冰 
拱拱手道:“二位大哥请了——”那左边的汉子扬了扬马鞭道:“小子,跟咱们走吧。 
” 
  钱冰奇道:“你——一叫我跟你们走?”那汉子冷笑道:“我瞧咱们也不必绕着圈 
子说 
话了,你我是什么人,大家心里都知道——一 
  钱冰更是惊奇了,他楞楞地打量着那马上的两人,他暗暗思忖自己一生也没有见过 
这两 
个人,这两人竟然一见面就要自己跟他走,这岂不是滑稽之事? 
  他丝毫没有想到事态严重,笑嘻嘻地问道:” 
  “两位大哥要敝人到那里去?” 
  那右边的一人道:“你不必装象了,你以为躲在卓大江的家里咱们就不敢抓你了么 
?老 
实说,卓大江那手剑法虽是天下第一,咱们哥儿还是碰得起的。” 
  钱冰吃了一惊,他百思不得其解,便道:“实在说,在下实在不识得二位,二位要 
在下 
随你们走,可否将理由说明一下?” 
  马上两人对望了一眼,右边的人带着极不相信地口吻道:“你当真不懂?”钱冰道 
: 
“我真不懂。” 
  那人脸色一沉,冷冷地道:“咱们要你跟咱们进京城走一趟!” 
  钱冰听‘京城”二字,忽然想起在巨木山庄中何子方也曾突如其来地问过他“可是 
从京 
城来”的话,他不禁怔了怔,这其间难道有什么关连? 
  左边马上的人道:“现在你总明白了吧,是识时务的,乖乖跟咱们动身吧。” 
  在他们以为这一下钱冰是无法装佯了,事实上钱冰却是更加糊涂,他摊了摊手道: 
“我 
还是一点也不懂……” 
  那汉子面上现出怒色,他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支金箭,唰的一声掷插在地上。 
  那金箭明金光夺目,看上去像是纯金打造的,若是换任何一个人,见了这支金令箭 
,必 
然要惊呼出声,天下人无一不知道乃是京城皇帝老爷专用的令箭,但是钱冰却是一窍不 
懂, 
他望了望地上的令箭,抬头像是歉然地摇了摇头道:“你摔出这支金箭来也没有用,我 
还是 
一点也不懂你们的意思。” 
  那汉子听了这话,立刻怒将起来,试想天下那有不识得御用金箭的人,他冷哼一声 
,猛 
可一抖手中马鞭,那软鞭呼的一声直掷向钱冰,鞭首竟然发出嘶嘶怪啸,威猛已极。钱 
冰大 
叫一声:“喂……不要动手……” 
  忽然之间,一支手如闪电一般伸了过来,竟然一把就将马鞭抓住了—— 
  马上汉子抖手一拉,竟是没有拉回来,他不由大惊地向抓鞭之人望去,只见那人身 
高体 
阔,气度恢宏,正是白铁军。 
  白铁军从头到尾只是静静地站在钱冰身旁,一言也不发,默默注视着事情的进行, 
那两 
个马上的汉子根本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甚至根本忘记他的存在了。 
  马上的汉子仔细地打量了白铁军一眼,猛可又是一抖手,但闻“啪”的一声,那根 
牛皮 
的马鞭竟然凌空而折。 
  马上的汉子沉着脸问道:“阁下是谁?” 
  白铁军不答他的问话,却微笑着自言自语道:“好厉害的阴风神爪,太原的阴风神 
爪自 
从栽在一代武学奇杰董其心的掌下后,似乎就不再在江湖上争雄决胜了,啊——只有那 
年在 
太行山上,华氏兄弟掌劈陕北十二条好汉时,阴风神爪才重现武林,那么说来,眼前这 
两位 
必是华氏昆仲了。” 
  他一面自言自语,一面口心相商,最后像是想通了的模样,拍掌连道:“不错,不 
错, 
一定对。” 
  那马上的汉子道:“不错,在下花涌泉,你能接我一鞭,想必是个知名的人物了, 
报出 
万儿来听听吧——” 
  白铁军微笑道:“小可白铁军是个无名小卒,不足挂齿,只是名震天下的华氏昆仲 
怎么 
替当官的当起差来了,这倒是怪事了。” 
  左边那汉子冷冷地道:“姓白的,你要不要先试我一掌再贫嘴?” 
  白铁军道:“这个白某提当不起——” 
  马上之人更不多言,忽然一个飞身从马背上腾空跃起,单掌一扬便向白铁军直抓下 
来。 
  华氏兄弟名震天下的绝学就在这一掌一抓之间,只见他掌势有如霹雳雷至一般,时 
间和 
空间配合得妙入毫厘—— 
  白铁军动也不动,挥起左掌来硬架一招,只听得轰然一声暴震,华老大被弹起三丈 
,白 
铁军纹风不动,说时迟那时快,华老大从三丈之高如一只巨鹰一般再度扑击而下,掌力 
更增 
倍余—— 
  白铁军收回左掌,扬起右掌,又是硬封出来,轰然又是一震,华老大再次腾空飞起 
,足 
足升达五丈,地上的白铁军依然稳立当地。 
  华老大升到极处,身子如一只鸽子一般轻巧地翻一个身,呼呼然又扑击下来,这时 
他的 
掌力已达到惊世骇俗的地步—— 
  这正是太原阴风神爪的特色,能够不着地面地连续飞击,一次比一次强,数次之后 
,力 
道已大到不可思议,地上敌人掌力无论多强,只能把他弹得更高,却无法击伤于他。 
  白铁军仰望华老大从五丈之高挟着雷霆万钧之势扑击下来,他猛可一收右掌,左掌 
再 
出。 
  两股掌力相撞,四周大气为之一漩,发出尖锐的怪啸,华老大一接掌之下,立刻觉 
得这 
个青年的掌力宛如开山巨斧,他的绝技变掌为抓竟然施不出来,电光火石之间,他当机 
立断 
地决定再次腾空,作第四次地扑击,这在华老大说来,是多年来从未有的事了—— 
  只见华老大瘦长的身躯轻巧得有如一只乳燕,呼的一声又升高飞跃起来—— 
  然而奇怪的事情就在这时发生了,华老大堪堪飞起两丈,忽然整个身躯受到一股强 
大无 
比的力量,硬生生地逼迫他下降——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白铁军的一掌之力竟然持续到如此之久,华老大身在空中 
,再 
无着力之处,只见他偌大一个身躯如流星殒落一般,陡然直线地急速降落,更令人惊骇 
的是 
他竟然一分一毫不差地正巧降落在他的马鞍之上。 
  白铁军一掌之力,竟然能够控制到这个地步,武林中人物梦寐以求的神奇内家神功 
在这 
一掌之中表现无遗,华氏昆件相顾骇然。 
  白铁军纹风不动地立在原地,华老大沉声道:“原来是丐帮杨老帮主的‘回风大印 
手’ 
驾到,华某认输了——” 
  白铁军拱手道:“太原阴风神爪名不虚传,华大先生手下留情罢了。” 
  华老大朗声道:“杨老帮主是敝兄弟一生唯一的救命恩人,既是杨老帮主的‘回风 
大印 
手’驾到,敝兄弟还有什么可说的,两位请罢——” 
  他抱拳拱了拱手,向华老二打个招呼,二人猛一勒马,转身如飞而去。 
  白铁军见两人一霎时就走得无影无踪,不禁喃喃自语道:“这两人是武林中公认的 
怪 
人,倒是两条铁铮铮的好汉。” 
  这时钱冰走上前来,白铁军皱眉想了一想,忽然开口问道:“钱兄弟,你——你可 
是来 
自京师?” 
  钱冰恍然而惊,怎么又是这一句话? 
  他叹口气道:“我从来就没有到过京城半步,这是怎么一回事?” 
  白铁军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又凝视了钱冰片刻,然后道:“钱兄,你真——你真的 
不会 
武功?” 
  钱冰道:“我真的半招武功也不会……” 
  白铁军似是满腹疑虑,他凝目望着钱冰,过了一会,忽然仰首大笑道:“君子相交 
但求 
知己,大丈夫行事只是率性而为,我怎么怀疑起钱兄来了,当真该罚该罚,走,钱兄你 
这谜 
一样的朋友白某是交定了。” 
  钱冰听了这一句话,忽然觉得热血上涌,他伸手握住白铁军的手,却是说不出话来 
。 
  白铁军拍拍他的肩,爽朗地大笑道:“咱们走。” 
  于是,他们两人继续前行,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轻微的脚步声荡漾在宁静的空气 
中。 
  忽然,钱冰停下脚步来,于是白铁军也停下了身,钱冰道:“白兄——” 
  白铁军道:“什么?” 
  钱冰道:“我该告诉你,我会一点轻身功夫——你是知道的,但是什么武功招式却 
是半 
点也不懂……” 
  白铁军说:“是你在武当上不施轻功,我也早就知道了。” 
  钱冰奇道:“你……你早就知道?” 
  白铁军笑道:“你还记得在巨木山庄中,那天晚上,一个蒙面人执剑向你偷袭的事 
?” 
  钱冰道:“你怎会知道?” 
  白铁军道:“那时候,我就在你房屋的上面——你可知道那蒙面人是谁?” 
  钱冰摇头道:“不知道——我百思不得其解……”白铁军道:“那蒙面人就是天下 
第一 
剑——” 
  钱冰脱口叫道:“卓大江?” 
  白铁军点头道:“一点也不错。” 
  钱冰喃喃地道:“他……他为什么要执剑偷袭于我?他想刺杀我么?” 
  白铁军道:“他不过是试试你的武功。” 
  钱冰糊里糊涂地道:“是了,他一定是试出来我一点武功也不懂,是以就放过了我 
。” 
  白铁军见他那幼稚的模样,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道:“唉,你那一手轻功可把天下第 
一剑 
惊得夜里都睡不着觉了……” 
  钱冰睁大眼,说不出话来,白铁军笑道:“所以——钱兄呀,我说你是谜一般的人 
 
物。” 
  钱冰耸了耸肩,没有说话,白铁军道:“不管你是个什么谜,白某说过,这个朋友 
是交 
定了,你也不必对我说,我是完全相信你的,咱们上路吧。” 
  钱冰道:“好,上路。” 
  于是他们又继续前行,道路弯弯曲曲地转了几个弯,前面出现是一片广阔的平原, 
远远 
望去,只看得见极远处淡淡的树影,似乎已经和他们连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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