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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book (新手上路), 信区: Emprise
标  题: 第七十八章 书中之秘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08月31日00:00:15 星期六), 站内信件

第七十八章 书中之秘 
  左白秋看着天色道:“你钱大伯他们早了不少,多半不会在镇上停留,咱们不如在 
镇上 
歇一程,明日再行动身,这样两起人相距较远,更易行动。” 
  左冰点了点头,谈话间已到了镇上,于是找了一家客栈歇了下来。 
  左白秋父子歇了半天功夫,天色向晚,镇上逐渐热闹了起来。 
  左白秋望着左冰笑了一笑道:“冰儿,咱们出去走走,看看热闹如何?” 
  左冰笑着点头,父子两人一齐走出客栈,只见沿途街道,两边摆设着各色各样的摊 
子, 
每一个摊位前总有七八个人,所以整条街道人声鼎沸,甚为喧哗。 
  只见形形色色,灯光辉煌,两人倒没料到有这般热闹,左白秋四下看了一看,只见 
来往 
行人,穿着各色各样,对左冰说道:“这镇集看来乃是来往交通要道,百家生意齐集此 
,好 
些人便是来自边境或是瓦喇。” 
  左冰点了点头,他们两人一路行走,忽然左白秋双目一闪,对左冰说道:“冰儿, 
咱们 
还有熟人在此呢。” 
  左冰奇道:“谁?” 
  左白秋道:“你瞧,那坐在东北角上的那个摊主。” 
  左冰顺着望,只见那摊主年约五旬,面目清癯,看看却不识得。 
  左白秋道:“你恐怕已不认识他了,他就是你方大叔。” 
  左冰怔了一怔,陡然想起幼小时候方大叔常来家中的事,但隔了这许多年,虽说那 
老者 
便是方大叔,自己仍然识之不出。 
  左冰又看了几眼,问父亲道:“方大叔在这儿摆起摊子来了?” 
  左白秋微微一笑道:“你方大叔为人花样最多,瞧他摊上左右挤了好多人,看来生 
意到 
做得蛮得意呢。” 
  只见那摊子左右人围满了,看不清那方大叔究竟干那一行,左白秋看了一会,对左 
冰说 
道:“冰儿,咱们过去和方大叔打招呼去。” 
  说着两人一齐行动,走了过去,走到近处,只见方大叔摊前立着一根竹竿,上面悬 
着一 
个葫芦。左冰道:“方大叔作起郎中来啦。”左白秋微微笑道:“看来他的生意倒是不 
 
恶。” 
  这时两人已挤在人群之中,移动不易,刚好方大叔转过面来,和左白秋朝了一个对 
面。 
  左白秋笑了一笑,正待说话,那方大叔却视而无睹,转面又对左方的顾客说话,左 
白秋 
心中一怔,那方大叔明明和自己对了一个照面,岂会识之不出? 
  左冰也发觉此事,轻轻触了触左白秋道:“爹,他好像不认识您。” 
  左白秋心中正自奇怪,忽然那方大叔侧过半边脸来,左白秋双目一闪,斗然大大一 
震, 
低声说道:“冰儿,你方大叔双目已盲啦!” 
  左冰吃了一惊,只见方大叔双目之中一片昏黑,双眸都已失去。 
  左白秋只觉心中又惊又急,但这时人围得很多,一时也不好出言招呼。 
  他低声对左冰说道:“难怪方大叔要悬壶于此了。” 
  左冰点了点头,只见那方大叔身后站着一个中年人,大约四十岁左右,正忙着用笔 
写 
字,大约是方大叔的伙计,方大叔探了脉,说方子,那伙计立刻抄写下来交给病人。 
  左白秋低声说道:“看来方大叔干这一行已干了蛮久啦。你瞧他还雇了一个伙计而 
且病 
人都似乎早已知他的模样,看过病谢一声立刻去等方子,熟练得很,分明是长久悬壶于 
此 
了。” 
  左冰点了点头道:“爹!他的双目为什么瞎了?” 
  左白秋摇摇头道:“我也不知,等会非得详细问问不可!” 
  这时他们已逐渐接近那摊子,左白秋伸手轻轻在案上一敲,低声道:“方老弟,我 
来看 
你啦。” 
  方大叔陡然一惊,头立刻转了过来,他虽看不见,但从声音之中似乎已经听出来了 
,他 
怔了好一会,低声说道:“是左老哥么?” 
  这时靠近桌边的几人都发觉方大叔神色有异,众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到左白秋身上, 
左白 
秋微微咳了一声说道:“正是你左老哥。” 
  方大叔面上斗然流露过一丝喜色,然后缓缓交转到别处。 
  左白秋心中一怔,却听耳边响起方大叔的声音,心中他乃施用“密语传声”之术, 
立刻 
收敛心神。 
  只听那方大叔道:“左老哥,我有事要和你一谈,此处人多语杂多有不便,不知何 
处适 
宜?” 
  左白秋正中心怀,立刻施展“传声”之术道:“我歇落于街首对面的客栈之中,在 
大厅 
内等候如何?” 
  只见那方大叔背对着自己,微微点了点头,心知他已知悉,便低声对左冰道:“冰 
儿, 
咱们先走开吧。” 
  左冰也已察觉众人都注视着父亲,于是与父亲一同离开。 
  他们走加客栈,坐在大厅之中,左白秋面色沉重,左冰忍不住说道:“方大叔要咱 
们在 
此等候,恐怕有什么秘密。” 
  左白秋嗯了一声道:“你方大叔功力甚高,况是生平很少行走江湖,怎么会有厉害 
的仇 
家将之双目击瞎?” 
  左冰道:“方大叔双目盲瞎也未必一定是被人所伤?” 
  左白秋摇了摇头道:“我看得出,是为人所伤,而且是一种隔空的力道,将他眼眶 
挤裂 
了。” 
  左冰啊了一声,左白秋想了一想继续说道:“能伤方大叔的,起码也得是一代宗师 
的功 
力,想不出他与这等人结仇,可能是偷袭也说不定。”左冰点了点头,开口问道:“不 
知那 
是新伤或是旧创?” 
  左白秋道:“至少也在六七年前。” 
  左冰不再说些什么,观望了好一会,时刻逐渐变晚了,大厅中的人倒有一些已回房 
去睡 
了,只有少数仍在座着闲谈。 
  又过了约有半个时辰,大厅之中更形冷清,这时街道上的人也逐渐散去,左白秋和 
左冰 
等候了一刻,忽听有一阵木杖击地之声传来。 
  只见一个人推开大厅木门走了进来,右手持着木杖,不断在地上敲打摸索,正是方 
大 
叔,左白秋急忙站起身来,开口道:“方老弟--” 
  他才一开口,那方大叔听见了他的声音及坐身方位,斗然足下一移,身形轻轻飘飘 
到了 
木桌前,微一拱手道:“左老哥久等了。” 
  左白秋道:“方老弟,一别多载,你怎么……” 
  方大叔微微叹了一口气道:“说来话长呢……” 
  这时左冰在一旁叫道:“方大叔,您会记得我吗?” 
  方大叔怔了一怔,然后记忆起来,哈哈一笑道:“左老哥,冰儿已有二十岁了吧? 
” 
  左白秋嗯了一声道:“你还记得他。” 
  方大叔满面笑容道:“记得记得,只可惜我双目已盲,再也看不见冰儿了。” 
  他说得倒也还潇洒,似乎并未将这等不幸之事放在心上,但左氏父子倒不好说什么 
了, 
一时沉默下来。 
  方大叔顿了一顿,左白秋微微吁了一声道:“不知你双目之盲,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 
  方大叔的面色斗然沉重下来,说道:“六年之前,那是六年以前的事了。” 
  左白秋道:“你与人结仇,为人所伤是么?” 
  方大叔微微思索了一会道:“也可以这么说。” 
  左白秋道:“伤你之人,必定是赫有声名者了。” 
  方大叔道:“便是那银岭神仙薛大皇。” 
  左白秋啊了一声道:“又是他--” 
  方大叔面上微微露出一丝疑惑的表情道:“什么--又是他?” 
  左白秋道:“只因这薛大皇牵涉好几样其他的事,是以方才我脱口如此说出,你- 
-你 
与那薛大皇如何成仇?” 
  方大叔道:“那倒是一件简单而平常的事情,我为了一个朋友的事,和他说僵了, 
当时 
我并不知道对方便是薛大皇,自恃功力,一连先拼斗了六个敌人,最后与薛大皇对垒之 
时, 
他只发了一掌,我便不得不和他以内力硬对,结果发觉对方内力强自己甚多,已然来不 
及换 
气后撤,他的力道压在脸孔之上,顿时双目便破裂了。” 
  左白秋面上罩了一层寒霜,咬牙切齿地道:“左某倒要会一会这薛大皇,看他到底 
有多 
大道行……” 
  方大叔却连忙摇手道:“左老哥,你帮帮忙,这薛大皇的事,我是一定要亲自了断 
 
的……” 
  左白秋啊了一声,方大叔又道:“可惜这两年以来,薛大皇似乎极少露面,他一向 
隐居 
塞北,但都人踪毫无……” 
  左白秋道:“原来你悬壶为医,行走塞北一带,便是打听薛大皇的消息?” 
  方大叔道:“我双目失明后,便打了一处隐密之地,整整四年闭门苦修,两年前自 
认为 
成,便一直在这一带行动,却打听不得那薛大皇究竟到什么地方。” 
  左白秋吁了一口气道:“那薛大皇这两年根本不再隐居,经常在中原武林出没。” 
 
  方大叔啊了一声道:“难怪如此……” 
  左白秋接着又说道:“前两个月,我还和薛大皇见过面呢。” 
  方大叔吃了一惊,脱口问道:“在什么地方?” 
  左白秋道:“那薛大皇涉及昔年土木堡的公案,是以我一直和他有些关连,两个月 
前我 
还为他用内力疗伤呢。” 
  方大叔大惊失色,左白秋便略略将事情经过说了。 
  方大叔听了之后,吁了一口气道:“原来如此,那么左老哥此行也可说是为了他? 
” 
  左白秋略一沉吟,面上神色逐渐凝重起来,他缓缓地道:“有一事相告,方老弟, 
就算 
你找着了薛大皇也万万不可先提--” 
  方大叔听他声调沉重之至,心中暗暗惊疑,连忙道:“左老哥吩咐一句,方某还有 
什么 
话说?” 
  左白秋沉声说道:“昔年杨陆之死,这银岭神仙乃是下手之人!” 
  这一句话说了出来,登时将方大叔惊得呆住了,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左白秋微微一顿接着说道:“你若先对他提及此事,则他立刻有所准备,也不知会 
想什 
么方法销毁证据。” 
  方大叔道:“那杨陆北出星星峡一去不返,原来竟是死在他薛大皇之手,左老哥, 
不是 
小弟不信,但那薛大皇功力再强,要伤杨陆恐是不可能之事,这话是从什么人传出的? 
” 
  “倒不是传自什么人,我亲自打探各种线索,这一点已有的确的肯定性了。” 
  方大叔啊了一声,左白秋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对了,我有一事相问 
,也 
许你可以帮助一二。” 
  方大叔点了点头道:“请说。” 
  左白秋道:“你这两年以来在这一带似乎还熟悉,不知认不认识能辨瓦喇文字者? 
” 
  方大叔微微一怔道:“认识瓦喇文字?左老哥,你要--” 
  左白秋插口道:“只因咱们有一本极为秘密的书册,其上记载与土木之变公案有关 
,可 
惜不懂其中内容。” 
  方大叔沉吟了一刻,缓缓说道:“认识的到有,只是,这书册既是极为秘密,随便 
示之 
于人不知隐妥与否?” 
  左白秋啊了一声,心想这一层顾虑也极为有理,方大叔顿了一顿又接着说道:“这 
认字 
者便是小弟行医时的助手,那帮助写药方的汉子!” 
  左白秋和左冰都见过那人,左白秋想了一想便问方大叔道:“那汉子是怎么一个关 
 
系?” 
  方大叔道:“他虽从不与小弟谈论武学,但小弟有时故意试探,这个必定也是武林 
中 
人,可惜我双目已盲,见都未见过他的容貌。” 
  左白秋皱了皱眉道:“在你双目失明后才结识此人是么?” 
  方大叔点了点头道:“不过此人与小弟合作已整整两年了,虽不见其面但小弟感觉 
,这 
人心术不差。” 
  左冰这时开口问道:“爹爹,咱们怎么办?” 
  左白秋沉吟了片刻道:“以你之见如何呢?” 
  左冰道:“以孩子之见,咱们不如找他算了。” 
  左白秋嗯了一声,左冰接着又说道:“若是去找一个瓦喇人,说不得更是不妥,这 
人就 
算有什么不对,咱们事先有所提防,临时应变,想来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左白秋心中思考,觉得除此之外,确实没有其他方法,于是点了点头道:“方老弟 
,咱 
们准备如此,那汉子叫什么名字?”方大叔道:“姓覃,人称他覃七。” 
  左白秋略略思索道:“明晚此时,你可否约那覃七来此?” 
  方大叔道:“那覃七么,与我住在一处,若是须要,我现在便可叫他来一趟……” 
 
  左白秋道:“那书册现在不在我身边,乃在同路人身上,那同路人先行了一程,咱 
们得 
在今夜追上前去,明晚到此原地相会如何?” 
  方大叔嗯了一声,点点头道:“我也先不必对他说明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叫他来一 
 
趟。” 
  左白秋连连点头道:“正是正是,冰儿咱们先得立刻上路了。” 
  方大叔道:“想来若是果有什么线索,那薛大皇再跑不了……” 
  左白秋道:“正是如此,咱们明晚再见!” 
  方大叔和他父子两人一起起身走到门口,左右分道而行。 
  左氏父子心想那钱百锋与白铁军已去远了,但他们一路未打尖歇息,想来必将在远 
停留 
一晚。 
  是以两人一路上飞奔,好在夜深人静,大道之上空空荡荡,两人的身形好比在地上 
划过 
一条黑线一般,如飞而过。 
  又是华灯初上的时分,镇集上人声鼎沸,灯火辉煌,每天在这一段时间中最为热闹 
。 
  时辰慢慢过去,当夜色深沉之时,镇上的人声也逐渐安静下来。 
  客栈之中,大厅中的人都回房歇息了,只有一张桌上坐着四个人,正是左氏父子, 
钱百 
锋及白铁军。 
  左氏父子连夜将钱百锋及白铁军两人赶回,等候那方大叔与覃七,一路上钱百锋与 
白铁 
军一致赞成这样办比较适当,那方大叔方熙之名,钱百锋也曾听说,方熙又曾说过那覃 
七心 
术不差,想来总有可取之处。 
  他们四人围桌而坐,心中想到这书册上的秘密即将揭晓,心中都不免有些紧张之感 
。 
  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只见大厅外响起一阵木杖击地之声。 
  左白秋缓缓站起身来,这时木门打开,走进两个人来,一前一后,那当先一人正是 
双目 
失明的方熙,跟在身后一人,不用说便是那覃七了。 
  覃七左氏父子那是见过的,这时覃七一进入大厅,见四人一站站起身来不由微微一 
怔。 
  左白秋心知那方大叔并未告诉他内情,那方熙走近了几步,沉声说道:“左老哥来 
了 
么?” 
  左白秋回答道:“咱们四人已在等候啦!” 
  这时方大叔对覃七说道:“你可知道这四人是什么身份吗?” 
  覃七面上神色怔然,摇摇头道:“在下不知,方先生认识么?” 
  方熙微微一笑道:“我方才所称的左老哥,便是昔年名震武林的左白秋老先生!” 
 
  覃七陡然大吃一惊,似乎作梦也未料到的模样,左白秋微微抱拳道:“老朽左白秋 
,想 
来阁下便是覃先生了。” 
  那覃七慌忙一揖到地,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左老前辈威震武林,在下心慕已久, 
今日 
能得一见,真是有幸了,岂敢当礼?” 
  左白秋微微一笑道:“覃兄那里的话,老朽尚有一事要覃兄帮忙。” 
  覃七大大一怔,啊了一声。 
  这时左白秋指着钱百锋道:“这一位便是昔年的大名人钱百锋钱先生……” 
  覃七望着钱百锋清瞿的面孔,几乎不敢相信那昔年天下第一魔头竟在自己面前出现 
,钱 
百锋微微点了点头,左白秋指着白铁军道:“这一位白铁军白少侠,是目下全国丐帮之 
 
主。” 
  覃七心中震动不已,万万料不到这大厅之中,一连见着这几个轰轰烈烈的人物。 
  左白秋最后指着左冰道:“这是小儿左冰。” 
  方大叔哈哈一笑道:“覃老弟,我说没错吧,要让你好好惊奇一下……” 
  覃七唯唯诺诺,过了一会说道:“原来方先生与这几位都是旧识。” 
  方熙道:“左老哥与我是旧识了,钱兄则仅有数面之缘。” 
  覃七噢了一声,转向那左白秋道:“左前辈方才说及有事吩咐在下,不知为何?” 
 
  左白秋略一沉吟道:“听方老弟说,覃兄对瓦喇文字能识其意?” 
  覃七点点头道:“不错。” 
  左白秋道:“咱们有一书册,上面全是瓦喇文记载,想请覃兄解说,不知……” 
  覃七噢了一声道:“这个太简单了,左老先生但请……” 
  他突然停住话来,只因他心中意识到若真是如此简单一件事,左白秋等人岂会如此 
多费 
周章,面色严肃,看来必是这一册书有问题了! 
  他一念及此,立刻止住话来,顿了一顿,见众人都是默然无语,便接着说道:“可 
是这 
一册书中内容不平凡么?” 
  左白秋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 
  覃七不好再说什么,左白秋沉吟了一会便道:“这书中记载,凭咱们猜想,乃是有 
关天 
下武林,实是巨秘,覃兄看后,无论与覃兄有关无关,覃兄可否代为守秘?” 
  他这样直接了当说了出来,反倒轻松,那覃七听了这话,点点头道:“覃某虽与各 
位素 
未谋面,但对左、钱二位先生心仪已久,而且这事又是方先生的关系,覃某没有话说, 
一切 
听左老先生的吩咐吧!” 
  左白秋点了点头,对众人道:“咱们进房去说话。” 
  众人一齐起身,随着左白秋走入内面房屋之中。 
  左白秋将灯火燃明,这时钱百锋缓缓摸出那一册书本,平平放在桌上。 
  左白秋拿起书册,递给覃七,覃七翻开第一页,只见那:“遍地烽烟看土木堡, 
  满手血腥造侠骨关!” 
  覃七心中一震,连忙翻开第开二页,只见上面写的全是契丹文字。 
  他摄神聚精,看了几行,面上神色逐渐沉重下来,他抬起头来道:“这是一段自白 
 
书。” 
  左白秋说道:“覃兄请先看完一节,再说给咱们听,咱们好好等候。” 
  覃七点了点头,继续看下去,他看得甚快,只因他契丹文造诣不差。 
  左白秋等四人注视着覃七面上神色的变化,只见有面色忽有疑色,忽有惊容,过了 
半盏 
茶的功夫,他已看了五六页,到了一个段落。 
  这时覃七吁了一口气,放下书册,道:“这一书册的作者乃是我朝前大学士周公明 
。” 
  左白秋点点头道:“这个我们知晓。” 
  覃七道:“那周明一开始就说,这是一件最简单的事,上天也许老早便安排了后来 
的结 
果,但由于人力的尽量发展,陡然使整个事情复奥万千,却终不能改变最终的结局,既 
所谓 
成事在天,谋事在人了。” 
  他略一停顿又道:“然后,他反复说天意难违,在人间一切的秘密及后果,要负全 
权责 
任的是他一个人。” 
  “然后,他便说以下的内容是描述昔年土木堡事件前后的一切经过,但是他作书的 
口 
气,一方面是自我描述,一方面又像是写给某一个人所看,譬如这一段的最后一句他写 
道: 
‘望这位阁下抱定最大的忍耐,细看以下每章。’” 
  “这所谓的阁下,不知为何人。” 
  他说到这里,四人都已听得甚为心惊,这时覃七继续看下去,过了一会,他抬头道 
: 
“正统十一年,周公明便知道契丹国内的一个极大秘密,乃是契丹的真命主并非那时的 
国 
王,换句话说那时的国王乃是密谋得位,这个秘密周公明得知,朝庭之中却是无第二人 
知 
道。” 
  “那真命主避祸被迫赶出故国,此人自小便向往大汉,而且对佛学极感兴趣,他这 
一离 
故国,竟到了嵩山少林,要求修行,但他的身份,却只有少林寺方丈知晓。” 
  “这人倒底嗔心未灭,要定下来之后,心怒江山为人所夺,但以一已之力又断无作 
为, 
便想借我朝之力,便将那真命主的信物交于方丈。 
  那少林方丈见时态太过于严重,而且有关军机大事,便找那周公明一谈,只因两人 
原为 
旧识,周公明一听此事,又有真命主的信物,立刻想到如能处理得当,很可能促使瓦喇 
内部 
大乱。 
  但周公明既得这信物,他为人甚为谨慎,暗中虽有打算,却仍不露风声。” 
  “这时瓦喇国内兴兵养马,兵势发展甚速,立刻成为我朝重要边患。 
  周公明逐渐觉得国势堪危,他心虽有计,但为求稳妥起见,便拓了好几块石碑,在 
少 
林,武当等各派各藏一块,每一块石碑上刻的都不完全,所以除了少林寺方丈之外,其 
余人 
都不明白碑上所刻为何,但当时周公明曾对少林、武当等掌教言明,如若北方兵乱,一 
人带 
此碑赶往塞外,其用意在于到时候石碑拼合,也不是瓦喇的秘密将立刻透露。” 
  “这一切的安排都是极为秘密的,少林方丈仅对门人有问起者说这石碑叫作罗汉石 
,其 
余的一概避而不言。 
  但不知如何,这罗汉石的秘密居然有流传江湖的传说,而这时候,军机消息,瓦喇 
已准 
备全国力量,大举犯边。” 
  “周公明一见情势紧张,那瓦喇国兵力极为强劲,略是硬战,恐要吃败仗,这时朝 
迁之 
中主和主战的有两派意见,情势已到了一触既发的境地。” 
  覃七说到这里,左、白、钱等人只听得心头猛震,这一切均是周公明参杂其间,而 
且还 
不止他一个人知道秘密,还牵涉及少林一脉,难怪那北魏在少林寺中进进出出,其中都 
有原 
因。 
  覃七又看了一阵,一本书册已看到一半了,这时他面上神色连变,似乎书中所言有 
极端 
惊人之处。 
  这时他抬起头来,缓缓说道:“边境军势吃紧,周公明在朝迁之中不但力主备战, 
并且 
还力主御驾亲征。他的用意在于利用此鼓动军心士气,并且引诱敌方全力倾巢而出,而 
一但 
证据出示,内部真空,一乱起来,真是不可收拾,而我朝大军潮掩而至,肃清外患,永 
乐边 
土。” 
  “皇上终于采纳这个建议,而周公明见事既已至矢箭上弦的关头,而且乃是御驾亲 
征, 
万万不能有分毫闪失,所以他考虑再三,想到那罗汉石的消息竟有走漏的可能,立刻着 
人带 
着亲笔的信,到少林、武当,说明事机可能不秘,北方麝兵之际,可能有人半途拦阻罗 
汉石 
的运送。” 
  “他这送信之人,竟是银岭神仙薛大皇。” 
  书册一直写到这时,未提薛大皇如何与周公明相识,只是在薛大皇的姓名之下用朱 
砂笔 
作了一个记号,也不明是何用意。 
  覃七说到这里,那方大叔忍不住插口说道:“薛大皇是送信之人?” 
  左白秋嗯了一声道:“不错,这个咱也曾听少林僧人说过。” 
  覃七又看了下去,看了第一句,便是一脸惊震之色,他缓缓抬起头来道:“下面的 
一 
段,他如此写道:‘然后,有两个武林人物的出现,使得整个事局乱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老 
夫虽穷毕生的心计,随机应变,一切手段在所不惜,天乎,老夫仍是落空,弄巧成拙, 
这两 
个人物有十足的关连,一个是中原第一号正义人物杨陆帮主,一人乃是北魏魏大先生。 
’” 
  覃七将这一段原原本本用汉文说了出来,四人听得心中又是一紧,左冰这时插口说 
道: 
“那疯和尚说周公明将御驾亲征之密泄于敌方,依此看来周公明似乎根本不认为这是一 
种秘 
密。”左白秋点了点头,缓缓说道:“这周公明究竟是忠是奸,大约这一本书册可以揭 
露出 
来了。” 
  覃七继续说道:“那杨陆的牵入,乃是忠义为国,他一同行动的尚有钱先生,武当 
掌 
教,点苍双剑等人,实力不弱,但那北魏这时已逐渐露出面目,有此人参与,整个局面 
将为 
之混乱而极难应付。 
  周公明这时便上少林,找寻方丈长谈,问题的中心在于北魏,有北魏对立,则证物 
虽能 
送出,仍未见得必然有效,那北魏机变巧诈举世难寻,而且功力之深世称其一。是以要 
为达 
到目的,必须有一个适当的人选对付北魏。 
  这适当的人选便是杨陆帮主。 
  若是论那杨陆的武功,对付魏大先生是旗鼓相当,问题是那魏大先生决不会轻易将 
事情 
变得如此简单。” 
  “这时大军已然开拔,杨陆他们也跟随而进,周公明此时心焦如焚,却始终拿不定 
十成 
的把握。 
  前线传来的消息,契丹人已成合围之势,这时已不容周公明再作犹疑了,于是他下 
定了 
决心,和少林等人一同北行。 
  那少林方丈带着一批僧人和周公明分两路,周公明一介书生,在此兵荒马乱之际, 
加以 
要微服而行,于是少林方丈便派遣了一个僧人法号为‘法云’的,扮着俗装一路护送。 
” 
  “周公明来到塞北,当地便见着了杨陆。 
  他和杨陆谈了一夜,这时忽然发觉侠士之中似乎有内讧的现象。 
  周公明暗中观察了一阵,弄清楚内哄的情形,当夜他便又改变了计划。” 
  覃七说到这里,抬起头来说道:“以下的一段话在下觉得甚为诡异,他这样写道: 
‘老 
夫下此计时,便曾一而再,再而三扪心自问,这样做究竟是正是误,却始终不能自作断 
语, 
每一闭目,满目鲜血,老夫长夜不眠,竟问教于护身‘法云’僧人,伊长久不语,最后 
道此 
计可行,老夫自觉心灵之负略轻,然终觉不能阳阳自如也。’” 
  覃七谈完这一段,众人都知道马上便是整个事情的中心点,转折点了,不由更加紧 
张起 
来。 
  覃七又看安然无恙了一段继续说道:“当天夜晚,周公明下定了决心,第二日清晨 
他便 
找着了杨陆,他告诉杨帮主,军势极端吃紧,须至西北请求援兵。 
  杨陆义无反顾,考都不考虑便一口答应下来了。 
  周公明当天下午,竟然与北魏会面,告杨陆北出星星峡的消息以及御驾亲征的情形 
。” 
  “他本意寻魏定国听闻此讯,必当全力赶至星星峡,拦阻杨陆,那魏定国必然是志 
在必 
得,此陆此去,完全处于被动地位,凶多吉少,而那魏定国也因此事而离开现场,虽说 
仅只 
一两天时间,但已足够自己所为。 
  他会过魏定国后,又回来找着既将出发的杨帮主,他见着了杨帮主,第一句话便说 
: 
‘杨帮主,此行十分危险。’ 
  杨帮主道:‘此等国家大事,就是上刀山下油锅,杨某也不会退缩半步,杨某一定 
将二 
十万重兵求回。’ 
  其实只要魏定国被调虎离山,不在当场,则那二十万重兵虽未求得,也无关紧要, 
这要 
杨陆北出星星峡完全是一个幌子,一个饵,去引诱魏定国。” 
  “周公明听杨陆如此说,心中益发不安,缓缓说道:‘杨帮主,周公明有一句话一 
定要 
对你说明白。’ 
  杨陆说道:‘请说无妨。’ 
  周公明道:‘老夫已着人将杨大侠去星星峡求吐鲁番救兵之事告知瓦喇国了。’ 
  杨陆大惊失色,不明白周公明这一句话是什么用意。 
  周公明顿了一顿又道:‘那瓦喇国听说有北魏之力,他们知道杨帮主的行止,想而 
一定 
会倾全力于心拦阻,加以敌暗我明,这一行真是九死一生……’ 
  杨帮主缓缓插口说道:‘生死之事暂先不论,但却不知周先生此举究竟是何用意? 
’ 
  周公明长长吁了一口气道:‘此举用意,在存牺牲杨帮主,吸引敌方,以全大局, 
但我 
总觉有负天良,不忍如此,故特地明告杨大侠……’ 
  杨陆不待他说完,仰天大笑道:‘周先生,你先听杨某说一件事。’ 
  周公明怔然住口,杨陆便说:‘杨某出发北上之前,家园突遭夜袭,对方杀死杨某 
妻 
子,掳去初生幼儿,下书说明如要幼儿性命,不得干涉军机大事,杨某以国事为重,私 
事为 
轻,不顾幼儿生死,乃随军而行,周先生看杨某是贪生畏死之人么?’ 
  周公明呆怔在当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杨帮主接着又说:‘杨某虽明知此行有性命之危,但绝不反愿。’ 
  他说得斩钉截铁,周公明暗暗叹气,所谓中原第一义人,此人真是当之而无愧了。 
 
  周公明心中感概不已,再也说不下去,便黯然辞出,第二日清晨,杨陆便出发了。 
” 
  “他一人单枪匹马,带着皇上的密召,这时他心中不完全知道这清救兵之举乃是虚 
晃的 
招牌,只是知道一路之上,将要遭遇重要的拦截。” 
  “周公明回去后,立刻将杨陆出发的事告诉他护身之人法云,并要立即见少林方丈 
相 
谈。 
  法云当时也主张牺牲杨陆,他对此事自然也极为亲切,立刻带周公明见少林方丈。 
 
  周公明将事情的前后告知少林方丈,方丈听完了,先是默然不语,然后仰天长叹道 
: 
‘这是上天的劫数,咱们尽尽人事而已。’ 
  周公明道:‘事已至此,我尚有多处须借重大师之力。’ 
  少林方丈长叹道:‘周施主为国事费神,心灵苦痛贫僧明白,有什么尽管说吧,贫 
僧必 
定尽力而为之。’ 
  周公明道:‘如今之计,第一步便是要和那魏大先生方面的人设法接连。’ 
  少林方丈吃了一惊道:‘什么?那北魏魏定国么?周施主岂能与他接连?’ 
  周公明道:‘咱们真是已到图穷匕现之时了,这时唯一的机会,咱们又失去,则杨 
帮主 
不但平白牺牲,周某遗臭万年,我朝也将一败涂地,亿万生民涂炭……’ 
  方丈赫然色变,缓缓说道:“周施主之意如何?’” 
  “周公明道:‘若是见了那魏大徒或是他方的人,咱们第一件事便是显示那杨陆志 
在必 
得的准备。’ 
  方丈默然不语,过了一会才道:“然后如何?’” 
  “周公明道:‘然后咱们故意泄露几项我方行动的秘密,使对方得可预先设伏,一 
举击 
败……’ 
  方丈的面色越来越是阴沉,他缓缓插口说道:‘谁去与对方人物接触,谁去泄露这 
些秘 
密?’ 
  周公明镇静地回答道:‘我去办理。’ 
  方丈瞿然而惊,震骇得说不出话来,好一会,缓缓说道:‘但想那魏大先生何等机 
密, 
周施主的计划未必便会使他上当,信以为真?’ 
  周公明长长吁了一口气道:‘我也正是如此想!’ 
  这时在一旁的还有法云和尚,两日以来周公明已视其为自己人,这等大事并不相隐 
。 
  法云僧人和少林寺方丈注视着周公明时阴时晴的面色,不知他心中正在想些什么。 
” 
  “周公明说道:‘要想使北魏产生信心,不生怀疑,必须另外想出一法,足以使得 
他惊 
震之念,超出疑虑之心。’ 
  方丈想了一阵,摇摇头道:‘贫僧想不出。’ 
  周公明道:‘而且此法须迎合魏大先生之见,他目下正准备有什么行动,咱们先行 
将这 
行动完成一部,待他一举完成,则较为细密。’ 
  少林方丈和法云僧人一起摇了摇头道:‘周施主之意,贫僧不能了解。’ 
  周公明缓缓说道:‘据闻杨陆帮主方面,日前有内讧的迹象,不知是真是假?’” 
 
  “法云僧人答道:‘杨帮主亲见众人中毒而亡,但他肯定是对方的行动,而且猜出 
对方 
用意在于挑拔离间,倒有大部分相信了。’ 
  周公明点点头道:‘魏定国想要挑起内讧,咱们助他一臂之力。’ 
  方丈和法云震惊得几乎跳了起来,一起大呼道:‘什么?’” 
  “周公明缓缓道:‘那古时屠岩贾搜杀赵氏孤儿,公孙舍身,程婴之弃子,今日之 
事, 
较之昔年犹为紧急,杨陆效公孙之舍身,程婴之弃子,但若有一人再能舍名……’ 
  方丈用冰冷的声音道:‘周施主,你要挑起内哄,然后嫁名于谁?’ 
  周公明仰天悲叹一声道:“便是那钱百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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