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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blackcat (黑猫警官), 信区: Emprise
标  题: 仙剑佛刀35 
发信站: 紫 丁 香 (Sat May 13 15:25:26 2000), 转信


第卅五章
金明池记起纪香琼所嘱,大声道:“是的!但这些事与你何关?何以唠叨不休?”
车中人道:“纪香琼乃是女中之杰,天下无人能不在她绝世智慧之下低头。奴家身为女

子,觉得她实在替天下姊妹们挣回不少面子,以此之故,奴家须得为她效劳,因此替你

仇,乃是天经地义之事。”
说了半天,敢情是这么回事。
金明池苦笑一声,道:“姑娘的盛情美意,本人心领了,万恶派的高手,果然可与本作

殊死之斗,但他还没有击败本人之力。”
车中人娇声笑道:“现下见到了你,这话自是可信了,不过这么一来,奴家反而变成使

你无法下台的人了,因为以你的身份声名,今日假如无法见得我的真面目的话,这天下
第一
高手之名,就得让给我了,是也不是?”
金明池不悦道:“你如是想得到天下第一高手之名,就该现身下车,当着不少武林朋友

在场,把所有不服之人,一一击败,这才算数。”
车中人道:“话虽如此,但假如连你也没有法子可以迫近奴家的马车,见不到奴家的真

面目,则你已败在奴家手下,亦是非常明显之事。”
金明池寻思道:“此女有意撩拨我动手,必有隐的目的,我欲待置诸不理,但两旁有不

少武林人物正在观看,这些对话也都听去了。日后传扬开去,都当我金明池真的无法近
得她
马车,这如何使得?”
他把利害得失在心中衡量一下,立刻高声道:“姑娘既然定要迫得本人一试,那你可得

小心一点,本人这回出手,说不定会伤人。”
车中人道:“你放心大胆的出手好了。奴家单凭这辆特制的马车,就能使你知难而退,

我不妨告诉你,我这辆车子上,除了火器之外,还有毒水、毒针、毒粉和毒气等等厉害
之物
金明池表面上似是毫不在意,但心中却十分警惕。左侧有人高声叫道:“金先生切切小
心,
那车子上的鬼门道多得很,并且恶毒异常,那丫环绝不是虚声恫吓此言一出,两边的树
木上
都有人出声附和。由此可知,这一辆特制的马车,已不知伤了多少名家高手了。金明池
道:
“你这辆车子可有什么名称没有?”
车中人说道:“当然有啦,叫做驭云车。”
金明池道:“错了!应该取名为奈何车才对,正如阴间有一座奈何桥一般。或者称为罗

刹车也可以。”
车中之人斥道:“住口!驭云车就是驭云车。哼!哼!只等你今日失败了之后,奴家将

在车傍挂一个牌子,写明:天下第一高手金明池也落败认输,相信那时候你也不会反对
,是
也不是?”
金明池厉声道:“那么咱们就试试看,你小心了。”
话声中,已掣出了长刀,左手也取出以前惯用的摺扇。
此扇对于抵御暗器,特具妙用。
他举步向车子迫去,提聚起全身功力,但最大的问题是,对象竟是一辆马车,这马车本

身不具灵性,是以他 兑站”芮 大无伦,无人胆敢抗拒。
可是马车却不管他这一套。
在这一点上面,他当然大为吃亏。但见他步步紧迫,转眼间,已迫近到七八尺的距离。

马车上发出一阵嘶嘶的声响,却不见有任何暗器飞出。
金明池深深吸一口气,大声道:“好香啊!”
两边树上之人,有好几个高声叫道:“是毒气………那是毒气。”
又有人叫道:“这毒气十分厉害,曾经有人捏住鼻子,也昏倒地上。”
叫喊声中,金明池仰天一笑,又向前跨了一步。看他移步之时,步伐坚定,全无中毒徵

象。
原来,金明池功力深学无比,他虽然当真吸入一口气,但却能把这一口气压缩于气管入

口之上,换言之,他根木不曾把气体吸入肺中。
马车上突然“崩”的一声,数十点晶光,散布成两丈方圆的面积,向金明池电射而至。

此时,金明池唯有往上空拔起,才能及时逃得过这数十支毒针的袭击。当然那么一来,

人家再来一记,恰当他掉下之时,他可就全无闪避的机会了。
却见金明池猛可向后一倒,快得难以瞧得清楚。只听又是“崩”的一响,数十点晶光向

天空飞去。
这后面的一阵毒针,几乎是紧接着第一次发出的,一望而知,车中之人算定金明池一定

拔上半空,是以紧接着向天空发射,使他来不及闪避或封架。
谁知金明池能够当得上天下第一高手的荣衔,实有过人之处,他在最初被火器迫退之
时,已察觉火势离地面尚有一尺以上的空隙,因此,他这回便利用这一点空隙,深信必
能如
愿。纵或算错了,由于脚板向着马车,那些毒针最多打中靴底而已。
他已迅即起身,旁人但见他一例即起,宛如背后有弹簧把他弹起来一般,都大声喝采。

金明池更不怠慢,双膝一弯,作出前窜的姿势。
此是人类要移动之时最基本的姿势。
大凡是必须反应迅速的动作以前,定要双膝弯曲,使身体的重心下降,离地面越近越
好,不论是拳术也好,或是须要快速动作的运动也好,总不能违背此一原则。
现在,金明池可以随意前进或后退,能与电光一般迅速。这姿势对于对方乃是莫大的威

胁,迫得车中之人,不能不赶紧使出暗器阻挡。
但见马车上下左右,都冒出缕缕黄烟。初时很不经眼,但说也奇怪,只一晃眼间,马车

与金明池之间,就被一道黄色的烟幕隔断了。
这一道黄色的厚厚的烟幕,显得十分凝固,风力对它似乎丝毫不生作用。行家眼中,一

望而知,任何掌力也无法冲得散这道烟幕。
车中之人发出得意的笑声,道:“这是一种特制的毒粉,威力强大,你有本事就冲过来

试试。”
此时,这道烟幕已展布甚广,总有三丈高,四五丈长。
金明池无法瞧得见对方,除非是从两端绕过去。
但这当然不是办法,因为他不知道那辆马车是不是完全在烟幕包围之中。假如绕过去,

发觉也是一样,仍然无下手之处,则此举不免已教别人看轻了。
他胸有成竹,嘿嘿冷笑一声,道:“你虽是把这毒粉烟幕视为长城天堑,但在本人眼
中,却算不了一回事。”
烟幕内传出那女子娇柔悦耳的声音,道:“你有本学,即管施展,奴家自信这黄云障还

不是那么容易就破得的,你武功虽是高明不过,可是还得提防中毒身亡,其时后悔已迟
,可
别怨奴家辣手。”
金明池已提聚好功力,当下一挥刀,朗声道:“且看这黄云障能不能挡得住本人这一
刀。”
但见刀势不迟不疾的劈了出去,说快真快,但说不快,也是可以。两侧但凡是高手名家

之辈,见了这么一刀,无不耸然动容,或是瞠目结舌。因为这一刀,直有超凡绝俗之妙
,业
已突破了宇宙自然物理的限制。
要知,在这世界当中,人类对时间和空间的感觉判断,莫不有着同一甚础,快就是快,

慢就是慢,决不能兼而有之。
目下金明池这一刀,正是如此的出人意表之外,教人无从判断,众人之惊讶,可想而知

但最惊人的,还是这一刀产生出的威力,但见刀气透障而入,霎时,把那浓密得如同实
体的
黄云障,冲出一条拱洞。
刀气本是无形之物,但由于黄云飘滚透裂,是以看得十分清楚明白。金明池一刀得手,

第二刀跟着发出。
这回施展出一招“入海屠龙”,但见刀光暴涨,人刀合一,朝那两三尺方圆的拱洞电射

而入。
两侧观战之人,看得极为清楚,因为这一道黄云障,只不过是丈许厚的一道屏隔。金明

池透障而过,由开始到结束,都看得十分真切。
金明池透过了黄云障时,脚尖方一沾地,离他只有数尺远的马车,突然喷溅出数十道黑

色的汁液。
这些黑色汁液,霎时化作一大片黑雾,把金明池完全笼罩其中。
但金明池仍然向马车迫去,连踏两大步,已到了车边, 都 疾出,挑起了垂。
他顿时已瞧见了车中之人,两侧的武林人物,无不鼓噪喝采。
因为这驭云车主,此次已在众目睽睽之下,遭逢了第一次的败绩。
事实上,这些武林人物虽然都吃过亏,但莫不是被毒针击退,多数都负伤倒地,得到白

衣侍女喂药回苏。从来无人得见这驭云车的许多种厉害武器。
这次金明池不但迫得对方施展出烈火、毒针、黄云障以及黑色毒汁等歹毒武器,还能挑

开子,得见车中之人。他们不但大喜,同时也十分震骇于这驭云车奇门暗器之多,莫不
认为
除了金明池之外,再无有能成功之人。
金明池从窗口望入去,但见车内布置得堂皇富丽,用物齐全,连饮食之具也有。而车中

之人,却是个彩服姑娘,高髻上宝饰甚多,但面目仍被一层轻纱遮掩。
他全靠这无坚不摧的刀气,护住全身,使毒雾不能侵入。因此之故,他必须迅即退开才

行。
那彩衣高髻姑娘却向他招手道:“你可敢到车里来么?若要见我庐山真面目,非上车不

可。”
金明池虎躯斜掠而起,一面伸手拉门,一面准备出手应付那独目悍漠的攻袭,动作极为

迅速。
但那独目大汉只在高高的车前座位上,侧头睨视,并没有出手拦截。
金明池闪入车内,但觉车厢中地方相当宽敞,那彩衣蒙面姑娘,端坐不动。
但那对宝石也似的双眸,却紧紧的盯视着他,一时也测不透她的心意如何?
他手中长刀斜压胸前,一股森厉刀气,弥漫全车。
那彩衣姑娘轻笑一声,道:“好厉害!你再不收回刀气,我可支持不住啦!”
金明池冷漠之极,既不回答,也不收回那刀气。
彩衣姑娘道:“好吧!我把面纱去掉,但我曾有誓言,谁能冲入驭云车内,迫我去掉面

纱,我就嫁他为妻,那怕是个年老丑陋之人,亦决不更改此誓。”
金明池淡淡道:“这是你的誓言,与别人无干。”
彩衣姑娘一怔,道…“这是什么话?”
金明池道:“我也有过誓言,决不娶那不三不四的女子为妻,像你这等行径,就是不三

不四的女子了。”
他的话并非虚伪,因为车内的森寒刀气,竟是有增无减。假如对方是全无武功之人,这

刻早就窒息而死了。
饶是精通武功之人,也须看功力之深浅,定忍受时间之久暂。像这个彩衣姑娘,能熬受

这么久,已是功力十分湛深之人了。
假如金明池口不应心,存心开个玩笑,他的刀气就应逐渐减弱。因为这股刀气,与他的

意志、杀机,息息相关。如是敌视之心减退,刀气也就跟着消失。
那彩衣姑娘困难地透几口气,道:“既然如此,你何必迫我揭开蒙面之纱呢?”
金明池道:“多说无益,我这就再催动刀气,只要你能抵受得住这一阵刀气的侵袭,我

就退出此事。”
那彩衣姑娘忙道:“别急!我取下面纱就是了。”
但她被刀气所压,动弹不得,急急叫道:“喂!你放松一点呀,我双臂都抬不起啊!”

金明池冷冷一笑,左手 ∩ 刷地打开,往她面上一扫。那片轻纱,随扇而落,现出了庐

山真面目。但见她眉目如画,肤色极为白皙,全无一点血色。可是那对宝石似的眸子,
却替
这张丽而没有生机的面庞,带来了活泼生机。
他迅即收回刀气,毫无表情地道:“这张面孔全无奇怪之处,何必隐藏在面纱之后?”

那彩衣姑娘大大松一口气,道:“你终于收起刀气啦,但你也未免太大意了,须知我这

辆驭云车中,机关繁多之极,既巧妙而又恶毒,虽是武功极强之人,亦是防不胜防。”

金明池道:“我可不是故意借端逞强,事实上,我对你毫无兴趣,但像你这种人物,诚

然是当世罕有的拔类出萃之士,有评论胜败得失的资格,所以我跟你多说几句。”
他眼看对方面上全无喜怒之情,心想:此姝城府太深了,实在不可轻视。
当下又接着说道:“此车固然是机关千百,极尽奇巧歹毒之能事,但本人却有这等自
信,那就是不论你以任何手段,亦难以伤得本人。”
彩衣姑娘道:“你就算已炼到金刚不坏之身,亦难以抵受火攻、烟薰、电闪、雷劈之
威,是也不是?”
金明池道:“不错!但你别忘了,我受袭之时,定能拿住你,一同化为飞灰。”
彩衣姑娘道:“假如我有法子使你心神波荡,意志分散,则此时我但须五针齐出,分刺

你”大椎“、”神道“、”命门“、”承扶“、”殷门“等五大穴道,你纵然是天下无
双的
宗师,亦将武功全失,任我处置。”
金明池一听这五大穴道之名,不觉失笑,道:“姑娘这话,只好唬唬别人,若论这五大

穴道,诚然可以制住任何高明之士,但问题却在于你如何能在同时之间,取此五穴?”

彩衣姑娘美丽的面上,全无表情,道:“你如不信我有这等手段,那就坐下来,待我详

详细细的告诉你。”
金明池依言在她对面的位子上坐下,但觉座垫及靠背,皆是套着很厚的棉花,十分柔软

舒适。
但他随即醒悟了一事,立刻暗运奇功,把全身穴道移变了位置,虽然只有寸许之微,但

已经足够了。
那彩衣姑娘:“这五大穴道,其三是 棺倒巧现 穴,余下的两穴,一在臀部,一在双腿

后面。照道理说,果然不能在同时之间,制住这五处穴道,但天下之事,往往有令人意
想不
到之处,我偏偏能够办得到,这个理由,我拿一件东西给你看看,便可知道。”
金明池道:“如若真有这等本事,本人亦不能不服气。”
彩衣姑娘在身边摸出一宗物事,却是五枚错叠在一起的圆形水晶球,体积可真不小,她

托在掌中,道:“请看!这是什么?”
金明池定睛一看,蓦然一道光芒从水晶球当中闪耀,宛如点燃着一枚五彩花炮似的,映

射出千百道绚丽夺目的光彩,甚是强烈。
金明池虽是眼力极强之人,这刻也不由得一阵眼花,心中一怔。
登时感到背上、臀部和腿部,都有针刺的感觉。
那被针刺之处,正是方才她提及的“大椎”等五大穴道,由于那“承扶”及“殷门”皆

是双穴,是以一共是七处穴道被刺。
设若金明池不是早一步把穴道移了位,则这一记,将使他顿时失去武功,须得有人解
救,方能复原。
他嘿嘿冷笑一声,道:“好厉害!原来在座位上有机关,怪不得连臀部的”承扶“穴也

难幸免了。”
他晓得自已确实被那水晶球的强光所眩惑,以致心神分散,反应迟钝。如若不然,那些

金针针尖方一墙及皮肤,只要他有备之下,仍能及时跳起躲过。
因此,他虽然不曾受制,可是对于她的巧思妙计,仍然佩服之至。
当下改以较为客气的口气,又道:“假如你不提及这五处穴道之名,被我及时醒悟的
话,的确难以逃过你的金针刺体之厄,本人至此也甚为钦佩,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
他站了起身,那彩衣姑娘垂头道:“你当真竟不屑一顾么?我自问容貌也不弱于别人,

唉………”
金明池摇摇头,没有做声,伸手便去开门。
彩衣姑娘道:“你走之前,再瞧我一眼如何?”
金明池回头望去,但见她螓首低垂,只见到那镶满了宝饰的高髻。
他心中甚是诧异,忖道:“假如我不喜欢你,多看一眼又有何用处?”
念头方掠过,那彩衣姑娘说道:“多看这一眼,事情就会生出变化了。”
这话简直是在回答他心中的疑问,使他十分惊异,道:“好!我正在瞧着呢!”
那彩衣姑娘蓦然抬起头来,但见白素素的粉厣上,神倩如喜如嗔,眉长入鬓,星眼含倩

这张面庞,分明是纪香琼,不禁呆了一呆,才道:“怪不得你能听到我心中之言。”
他旋即缩回开门之手,往她身边一坐,伸手抱住她的纤腰,道:“你当真非嫁给见到你

真面目之人么?”
纪香琼笑吟吟道:“正是!而且我仍然希望你永不肯娶那些不三不四的女子。”
她手中拿着一小团东西,给金明池瞧一下,又道:“这就是我的化身了,将来我永远要

用这副面目示人,称为驭云仙子。当然有大部份人会称我为金夫人的。”
金明池道:“这办法真高明,连夏侯空也将永远推想不到。但我感到奇怪的是,你几时

安排好这么一辆马车,还有那些武功出色的丫环和赶车的手下?”
纪香琼道:“当然我不可能在许久以前,就晓得有这么一种必须乔装改扮的情势,但我

出道之时,却已考虑到有时利用这等奇异的身份,周游天下,定是十分有趣之事。所以
我已
着手训练梅、兰、菊、竹四婢,又当我在京师调查薛陵全家被害之事的时候,顺带在奸
相的
卷案中,发现了这个仆人魏厚。他本是保定巡抚杨守谦的家将,杨守谦于庚戌之变,起
兵勤
王,与仇惊两路兵马,赶援京师, 钟 俺答。但严嵩不肯主战,又复克扣军粮,仇惊听
命于
严嵩,按兵不动,  守谦孤军御敌,未敢轻率出击,竟被严嵩谗言杀害。”
金明池大怒道:“真真岂有此理!”
纪香琼道:“令人发指之事多着呢,当时的兵部尚书丁汝变,也同时被奸相陷害而死。

这魏厚乃是勇悍之士,见公主被杀,一怒而乔装狙击奸相,被朱公明伤了一目,收禁死
牢之
内,不知如何,多时都未处决,被我发现后,毁去卷宗,救他出狱,并且依照他的性情

格,传以合适武功。时日虽不长,但他已颇有成就。”
她歇了一下,又道:“我就医之前,便着独眼龙魏厚及四婢驾车出入江湖,时隐时现,

制造种种傅闻。这年余当中,传说虽然传遍江湖,但遭逢的真正高手,却几乎没有过。
这是
因为金浮图开启之后,天下名家高手,莫不皆获奇技绝艺,闭门苦修。因是之故,我这
个空
城计摆到现在,还未被人识破。”
金明池道:“这敢情太好了。”
纪香琼道:“以后咱们纵横江湖,谁也别想识破这其中的机关。外间之人,不是称我为

驭云仙子,就是叫做隐 温奚 。这外号也真不错,咱们总得让万孽法师想错了,以为我
是任
性妄为之辈,他见你与我在一起,再看看咱们的作为,将必误以为咱们不做好事,因而
不肯
随便招惹咱们,甚至对咱们毫不防范,那才真真有趣呢!”
金明池道:“好!咱们先干点不合情理之事,这风声很快就传扬出去了,不过,我心中

尚有一个疑问,须得弄个明白。”
纪香琼道:“你说吧!”
金明池道:“设若那万恶派的高手破去你种种暗器,闯入车内。此时你只好施展那金针

刺穴之术了?”
纪香琼道:“当然啦,此时既不能使用火器,除了这一着之外,再无别法。”
金明池道:“万一他也窥破了你的计谋手段,先行把穴道移位,你便如何?”
纪香琼笑一笑,道:“你猜我可有应付之法没有?”
金明池道:“实在很不容易应付,唯有希望他不能事先发觉,则你这一着,定可擒下
那。”
纪香琼道:“你何以追问不休呢?以后我们总是在一起,怕他何来?”
金明池道:“万一我有事走开,或是你独自去办事,碰上了他们,哼!你别以为人人都

会让你花言巧语说得动的,有些人不管三七廿一,先污辱了你再说,那时节,我就算把
他们
碎万段,亦是无用。”
纪香琼道:“谢谢你的关心,但我既然是金明池夫人,焉能吃这种亏?实不相瞒,我其

时可施双管齐下之法,那就是一方面以金针暗袭,一方面又发出毒气。此时,他被水晶
球强
光所眩,心神微分,加上金针刺体的感觉,定必功力减弱了些许,有此一点空隙,我这
种毒
气,必能把他毒昏。此时穴道复原,再施金针刺穴之术,任他是天大英雄,亦休想挣扎
。”
金明池乃是大行家,一听之下,已完全明白,不须她在细节上解释。
当下颔首道:“如此甚好,但我还是担心那斯一直闯人来,出手伤了你。”
纪香琼道:“你放一百个心吧,我还有许多护身之法,路上才逐一让你瞧瞧,现在我们

还有事做呢!”
金明池笑一笑,道:“可是咱们举行婚礼之事么?”
纪香琼嫣然道:“是的!我们须得让天下武林之人,皆知此事。不过这么一来,若是夏

侯空听悉这个消息,一定把你认作薄幸无情之人。”
金明池耸耸肩,轻松地道:“管他呢!反正我一向是自负自大的家伙,从来不恤人言。

他发现纪香琼提及夏侯空这名字之时,眉宇之间,隐藏不住怅惘之情,是以特地讲得很

松,以便把她这种情绪驱散。要知,他已是得胜者,佳人、绝艺都得到了,而夏侯空却
完全
落空。因此他实在没有嫉妒夏侯空的理由。纪香琼又道:“我们的婚期,定在一个月之
后,
将大撒喜帖,宴请天下英雄。这件事够我们着实忙上一阵的了。”
金明池道:“当真要发帖与天下英雄,大排盛筵么?”
纪香琼道:“当然啦!试想万恶派的高手,业已传出了消息,说你并非其敌。假如你不

大排筵席宴客。人家一定深信你对万恶派心存畏惧。反之,你既然大事张,天下皆知,
则万
恶派之人,不管来不来找麻烦,都足以证明你毫不畏惧。”
金明池笑道:“原来你想把万恶派之人哄得来,这法子倒也不错,问题是假如万恶派来

的不止一人,我双拳难敌四手,那时岂不糟透?”
纪香琼道:“不妨事,若论人多势众,万恶派纵然是倾巢而至,也比不过我们。”
金明池插口道:“你打算把齐茵、方等人都请得来,是也不是?”
她点点头,道:“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人物,你竟漏了未说。”
金明池道:“谁呀?”
沉吟一下,突然仰天而笑,道:“对!我师父乃是主婚之人,当然不会缺场,有他老人

家坐镇,谅那万恶派之人,决计不敢倚多为胜。”
纪香琼于是命梅、兰、菊、竹四婢和独眼龙魏厚,先行拜见主人。然后着四婢向那些观

战之人,传布喜讯,言明将于一个月后,在南京城举行婚礼。
这个消息,真是不胫而走。数日之间,已自传遍了武林。
在这几天之中,金、纪二人已发出了上千张喜帖,遍邀武林中人,到南京来参加他们的

婚礼。
在这些喜帖之中,有几十张最为重要,必须请得到才行。
因此纪香琼用了不少法子,在这数十张喜帖上,都附有数言。
例如致齐茵、方这一集团的喜帖,注上薛陵可能应邀赶到的字样。又例如致少林寺方丈

慧海大师,就注上:“趁此机会,共商御敌大计”字样。
齐茵她们一听薛陵可能赶到南京,当然非来不可。那慧海方丈、武当俞长春掌教真人、

黄旗帮主吴伟等,得见共商御敌大计之言,皆知金明池指的是万恶派,自也没有不亲自
赶来
之理。
喜帖发妥,金明池和纪香琼便驱车前赴太湖,到仙人浦上谒见那三大异人之一的孤云山

民徐斯。
他们在南京已购备了巨宅,届时准备筵开百席,将摆设在后园的宽大草地中。假使到时

要动手比武的话,也是方便得很,只须把十来张桌子拚拢,就是绝佳的擂台,四周之人
,纵
是多达千余,都可以瞧见。
纪香琼在仙人浦的一间木楼上,首次 四枪 云山民徐斯。此时,她心中的情绪,真是

难以描写得出。
要知,金明池幼失怙恃,自幼由徐斯养大,因此徐斯实在就等于是金明池的父亲一般。

纪香琼首次拜见家翁,又是紧张,又是快乐。
徐斯虽是年逾九旬之人,可是看上去只有四五十岁,略为清瞿,却十分斯文俊秀,言谈

温雅。
徐斯一面啜着香茗,一面倾听爱徒踏入江湖之后种种经过,面上表情很少变化。直到后

来,听到十方大师的名字,万恶派高手,以及纪香琼死而复活这三件事,他的面色方略
有变
化。
金明池禀告完毕,提到娶纪香琼为妻,而她必须化身为驭云仙子之事,徐斯欣然道:
“孩子!你这次踏入江湖,最大的成就,就是把这个绝代才女娶回来。为师大是欢慰,
当然
要为你们主持这件婚事。”
。纪香琼见最后一关已过,心花怒放,笑厣中更添娇。
徐斯又道:“为师虽然想不踏入红尘,也是有所不能。因为照我的猜测,只怕薛陵的师

父欧阳元章,也会在南京出现,他未必是找你的晦气,假如薛陵尚在人间,则你们的婚
礼,
他一定会赶来。欧阳元章想见见徒弟,势必也得赶到南京。我想,这正是我们老一辈作
个决
断之时了。”
金明池道:“师父!您定要与欧阳老丈动手不可么?”
徐斯道:“看来很难避免,因为齐茵的师父邵玉华,会想到我们都前赴南京,所以她若

能出关,也必赶来。我们三人对上了面,这数十载的恩怨情孽,焉能不弄个水落石出呢
?”
他的口气语调之中,全无火气,可是却非常坚决。
纪香琼不禁痴了,想道:“他们这一段情孽,牵缠了数十年之久,至今尚未能忘怀,仍

然要寻个了断,可以想见他们用情之深,非是外人所能想像得到的。”
徐斯又道:“你们不必替我担心,欧阳元章虽是老当益壮,但我的功夫也未曾有一日搁

下过,谅必仍然难分胜败。”
金明池道:“既然如此,倒不如让徒儿代劳如何?”
徐斯潇洒地笑一笑,道:“我们都是近百岁之人,这一次大概是最后的决斗了,不论孰

胜孰败,或是不分输嬴,亦再无卷土重来之一日,岂能让你代为师出手?”
他凝眸寻思一下,又道:“你说到那十方大师,既然使的是无敌仙剑,又是奉命守护金

浮图的人,一定是昔年会过一面的韦公子了。这个人真了不起,只不知会不会到南京来
?”
金明池忍不住问道:“这十方大师以前可曾跟师父您印证过武功么?”
徐斯徐徐点头,道:“这是免不了的事,为师和欧阳元章都略略不如他,只有邵玉华以

绝世天资,造诣特高,可以与他分庭抗礼。”
金明池平生最敬服这个师父,因此听了这话,不禁微微露出难过的神情。
徐斯看在眼中,笑道:“孩子,为师当年虽然在规规矩矩的武功上,比他不过。但为师

法门甚多,炼成两种凶毒绝艺,一旦施展,必可与他同归于尽,这是为师昔年偏激的性
情而
苦炼成功的绝艺,韦公子剑术虽是超凡入圣,也难逃大劫,这是说,为师如是被迫施展
毒手
而言。但韦公子人品谦雅,当时在武功上并没有分出高下,只不过我自知有所未及而已
。”
金明池这才释然,这一日金、纪二人就在仙人 中 宿。
次日,奉侍着徐斯,一同乘车前赴南京。
此后的日子中,金明池苦苦修习那无敌佛刀。
他有师父从旁协助后,又大有进境,连徐斯都大感满意,深信天下间,已无人可以赢得

了金明池。
距他们婚期只有十天左右,四方八面的道路上,都可以见到赶赴南京,参加金明池婚礼

之人。
要知,金明池的名气,固然已足以招致天下英雄豪杰,赶来参加,而那驭云仙子,也是

名满江湖的奇人,谁也都希望见见她的芳容。
齐茵、方、白蛛女、许平等许多人,由齐南山率领,亦是早就离开齐家庄,不辞千里地

赶去南京。
这真是年余以来,武林中最轰动的事了。
因为江湖中已密盛传将有一些高手阻挠婚礼的进行,谁也不知这些高手们是谁,也没有

人得知这个密消息从何而至?反正一个传一个,来历都是十分可靠的,是以人人皆信。

因此之故,武林中但凡是有头有面的人物,都赶向南京。
齐茵等人的行踪,固然传播得很迅速,而少林慧海长老、武当俞长春真人、黄旗帮主吴

伟等迫近南京的消息,亦是无人不知。
终于到了良辰吉日,全府到处张灯挂彩,鞭炮燃过后,四下满地碎屑,一派喜气洋洋的

光景。
从早晨开始,贺客盈门,礼物如山积,堆放在一个宽大房间中。
另有精美贵重之物,则收藏于内宅。
纪香琼年余以前,在这南京城内,帮助薛陵捉拿朱公明,记忆犹新,现在已成了新娘身

份,心中的滋味,除了甜蜜之外,仍然带有少许辛酸。
镑家派的掌门人,随从甚盛,都在上午抵步,登  祝贺。
还有不少杰出的名家高手们,都是一齐被安置在东边院子内的大厅中,稍次的则在两院

的大厅内。因此,完全没有龙蛇混杂的情形发生。
慧海方丈等人,早已晓得两件事,一是金明池的师父徐斯,已亲自抵达南京,为爱徒主

婚。
第二件是齐茵等人早已到了南京,但一个上午过去了,还未见她及方等人,踵府道贺新

人们定于下午筵席开列之前,在那左右屋子都打通了的巨厅内举行交拜天地之礼。而筵
席也
得提早摆设,大约是在申末之时。
群雄心中有数,晓得在交拜天地之时,或者众宾客入席之隙,如是有人扰闹,当不出这

两时候。
因此当新人们即将交拜天地,巨厅内挤满了人之时,大家心中都紧张地等候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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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如水,生命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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