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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dantao (涛涛), 信区: Emprise
标  题: 剑海鹰扬(16)
发信站: 紫 丁 香 (Wed Jul 22 08:22:47 1998), 转信

主题: jhyy-16                                sll (转寄)
日期: 1998年7月21日 16:00:34
发件人: dantao.bbs@bbs.net.tsinghua.edu.cn
收件人: "Cht" <CHT@zhqx.hit.edu.cn>

发信人: leonid (甲鱼~螃蟹壳), 信区: Emprise
标  题: jhyy-16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Sun May 24 18:33:08 1998)

             第十六章 联袂畅游

  他身後的七人,得到命令,立刻散开,各占方位。但见他们各依八卦方位,各
占一门。这等布阵拒敌之术,奥妙无比,乃是集众弱而为一强,利用变换方位,使
多人合而为一。若是高手布阵,威力自然更强了。

  目下雷世雄所率的七人,大部份是武林中赫赫有名,威镇一方的名家高手,以
他们的功力身手,简直无须布什麽阵法,便可以击杀任何强敌了,因此雷世雄打算
在这一役中,并力杀死秦霜波,并非全无根据的想法。他甚至已把罗廷玉也估计在
内,换言之,即使罗廷玉出手抢救,他也深信不但可以一拚,甚至胜算颇浓。不然
的话,他大可多召人手,方始现身阻截他们。

  雷世雄举起怒龙杖,洪声道:「请仙子赐教。」

  秦霜波道:「大庄主好说了,请。」

  话声歇後,等到对方显然已准备妥当,这才徐徐伸出长剑。只见她那只欺霜赛
雪的纤手,缓慢而十分优雅地向剑柄伸去。人人都瞧出她任何动作决计没有多馀的
,因此之故,无不料到她拔剑出鞘之时,当必也是奇招妙著。正面相对的雷世雄,
业已提聚起全身功力,严密戒备。但见秦霜波玉手刚一碰到剑柄,蓦然间电光打闪
,剑气弥漫,笼罩范围之广,竟然波及整个八卦大阵。

  雷世雄运杖力拒,霎时间,已拆了七八招之多。他身後的七名高手,空自手持
兵刃,但雷世雄末曾转动阵法以前,他们全都无法可施。

  秦霜波抢制了先机,岂敢轻易失去,当下驭剑力攻,她的剑招神奇玄奥,身法
飘逸如仙,但这倒还罢了。最使雷世雄感到震惊的,却是她仗著一招先手之利,尽
量发挥其妙用,能洞悉先机,察知他的用心。他若想向左,她便左截,他想後退,
便迫使他非向前不可。因此之故,那座八卦大阵,在秦霜波力攻了十六七招之时,
尚未能发动攻势,这正是雷世雄最心惊动魄之处。

  假如雷世雄没有那八卦大阵,孤身上阵,也许反而好些。而日下他竟是受到阵
法的牵制,未能肆意出手反击,因此他的形势越来越不利,大有当场落败之势。在
场之人,最感到惊心动魄的,竟是双修教教主詹氏夫妇。

  他们当日在高邮独尊山庄中,曾经略略领教过秦霜波的滋味,深知她在对敌状
态之时,无论是言谈、心计、武功等各方面,都表现出她的「剑后」气势,处处争
占先机,使人无法相抗之苦。

  雷世雄正是被她争先制胜了两著,一是她出手之际,把握时机,施展出极凌厉
的招式。二是她反利用这八卦大阵,牵制雷世雄。这两点,别人既想不到,也万万
办不到之事。但见秦霜波的剑光飞洒变幻,威势越强,雷世雄的怒龙杖显然相形见
绌,圈子越缩越小。

  在他背後的七名高手,空自急得要命,恨不得一涌而前,合力围攻,但雷世雄
不发出命令,谁也不敢妄动。雷世雄每次後退,总是半步,此是秦霜波迫他如此,
使阵法不能转动,也就不能发挥出威力。秦霜波心无旁骛。凝神一志,紧紧进迫,
绝不让对方有缓一口气的机会,眨眼间,已攻了二十馀招之多。

  罗廷玉冷眼旁观,不由得对秦霜波大感佩服,不能不承认她眼下确实比自己强
胜一筹。这话可分两点而言,一是她的功力和剑术更在罗廷玉之上。二是她深谙阵
法之学,他自问远有不及。

  他一方面衡量秦霜波的优胜之处,一方面又瞧出雷世雄手中的怒龙杖,实在有
千锤百练之功,根基极为扎实。因此之故,秦霜波实难望在三五十招之内,取他性
命,罗廷玉看出了这一点,当下忖道:「假如超过了五十招,他後面的一众高手,
定必不再等候命令,一迳涌上围攻。这麽一来,霜波反而陷於不利之境,我何不设
法暗助她一臂之力,俾可抵消了这一回合她所占的先机?」

  敢情当此之时,罗、秦两人之间,仍然继续暗斗不已。罗廷玉心念一决,立刻
从丹田迫出一阵朗朗笑声,接著道:「霜波,再使点动,须得趁他们还未想出如何
把阵法移上来之时、早早击败雷大庄主才行。」

  众人一听这话大有道理,为何不把八卦大阵移到前面?反正此阵操练得相当精
熟,只要七人同时移上去,方位一变,雷世雄随时可以发动阵法。只听宣碧君喝道
:「大伙儿上啊!」当先仗剑奔出,馀下之人,也都跨步上前。

  雷、秦二人顿时陷入人丛之中,但秦霜波依然气定神闲,剑光潮涌浪卷,紧紧
罩住了雷世雄的身形。是正那宣碧君等七人一时东移,一时西退,转来转去,总是
无法布成阵形,也就没有法子出手攻。然而罗廷玉暗暗一笑,忖道:「霜波既然精
通此道,则不论你们想布成何种阵势,她都能早一步驱迫雷世雄移动,扰乱布阵法
度,这七人仍然不悟,真真可笑。」

  但他斗然大吃一惊,凝胖向黄衣飘飘的端木芙望去,只见她也在人丛中乱走,
不曾发号施令。这正是他吃惊的理由,他凝神想道:「记得端木芙最擅长阵法之学
,因此纵然由於雷世雄的身份,使她早先不能发号施令,但目下既然抢救雷世雄,
则自然应轮到她领导众人才是,怎的竟是由宣碧君作主呢?」

  他深知这个现象很不平凡,其中定必大有蹊跷,但一时之间,却无法推测得出
这是什麽缘故?又过了一阵,秦霜波已连攻了四十馀招,好不容易才诱使雷世雄入
阱,一步步的往圈套中走。预计四五招左右,便可以得手,雷世雄非死则伤,定难
幸免。

  她心中方自舒一口气,突然间,左侧一缕劲风龚到,竟是一招奇诡绝伦的剑术
。秦霜波顿时心神大震,百忙中转眼望去,但见挥剑攻到之人,乃是端木芙。这端
木芙剑上功力并不算惊人,但她的招式却含蕴得有诡毒奇幻莫比的威力。秦霜波急
切间,居然找不到一招半式足以破解的,因此这一惊非同小可。

  但秦霜波并非没有法子应付,只是说,她在目下紧迫惊险的情势之下,由於没
有破解敌招的手法,是以不能制敌致胜,另一方面,雷世推之围亦不政自破了。只
见她身子一侧,避过端木芙绝毒的一剑。同时之间,一招「天女投梭」,剑光束聚
为一线,击中怒龙杖。「铮」的一响,雷世推连退三步,其馀的人立时涌上。

  秦霜波顿时被纵横飞舞的刀光剑气,重重围困住,只是她身形仍如行云流水,
珠走玉盘,毫无阻滞之象。那雷世雄在阵法掩护之下,极力不与秦霜波碰上,抽空
调元运息,力图恢复元气。原来秦霜波适才的一剑,暗寓「三光神功」,若是功力
低弱之士,遭此一击,重则功散人亡,轻则真元损耗,功力大减。雷世雄虽是一代
高手,但当那节节失利之时,她这一剑也使他感到真气波汤,功力耗损不少。

  阵外的罗廷玉虎目凝神,紧盯住端木芙,瞧瞧她可还有什麽惊世骇俗的剑招没
有。他脑海中忽然记起那一方翠玉符,暗自揣想,她这一招奇诡绝世的剑法,会不
会从这翠玉符上学得的?

  秦霜波游走阵中,自由自在,全无□碍,转眼间,剑芒飞洒,一招之间,连伤
黑瘟神阎充和柴骏声两人。雷世雄一望而知,秦霜波敢情是觑准阵法转动时的空隙
,趁机伤人,心知她智珠在握,实有被阵的胜算,不禁大惊。纵是如此,他仍然不
甘就此败逃,念头一转,立刻以暗号发出命令,迅即改变战术。

  只见众人一齐舍弃了固定的方位走法,各挥兵及,蜂涌钻政秦霜波。这些人无
一不是时下高手,这一丢开阵法拘束,反而显得更是行动迅速。秦霜波见雷世雄应
变得快,心中也不禁泛起佩服之感,当下运剑力拒,但转眼间已陷入重围之中,不
复能游走如意,更莫说趁机伤敌了。

  那柴骏声和阎充二人伤势甚重,浴血奋战,毫不在乎。罗廷玉一瞧苗头不对,
长啸一声,举步向战圈走去。最先是詹先生夫妇一齐碰上他那股森厉的杀气,骇得
赶快闪开。秦霜波得此一丝空隙,人随剑走,倏忽间穿出重围,落在罗廷玉身边。
但见她面色宁恬如常,目光澄澈如一泓秋水,当真有使人忘去一切烦恼的魔力。罗
廷玉屹立如山,威严慑人,血战宝刀尚未出鞘。这一对年青貌美的高手并肩站在一
起,竟是那般和谐完美,雷世雄心头一震,怒龙枚举处,众人如潮汐般退下。

  那院子地方到底有限,他们这一退,已退到台阶上面,居高临下,形成了坚强
的守御之势。雷世雄道:「秦仙子的剑术,宇内无双,堪当剑后的尊称,鄙人不自
量力,适足取辱,大是不智之举。」

  秦霜波淡淡道:「大庄主才略过人,实有霸主气象,过奖之言,愧未敢当。」
罗廷玉接口道:「雷兄请划下道来,区区虽是不才,定要勉力奉陪。」

  雷世雄嘿嘿一笑,道:「罗公子好说了,兄弟目下已是败军之将,不足言勇,
如若罗公子不反对的话,敝庄人马立刻撤走。」

  罗廷玉自然想趁这机会予敌人以痛击,这刻关键却在秦霜波身上,假如她不肯
出手相助,则他人孤势单,莫说取胜杀敌,能支持不败已经很不错了。如若他们之
间,不是已订下了「君后之争」的约定,罗廷玉这刻定必转头望望秦霜波,徵求她
的意见。

  但既然已步入斗才斗智的局面,他就不能在任何细微之处,失了先机,致招败
绩。当下寻思道:「她为了进修无上剑道,当然不肯与势力遍天下的独尊山庄正面
冲突,我若不识趣,等如要她在剑道与朋友之间作一抉择,则她舍弃朋友而取剑道
无疑。」

  这麽一想,他看也不看秦霜波,极力抑制住内心中的仇恨杀机,微微一笑,道
:「大庄主即管离开,兄弟焉有不同意之理。」

  雷世雄面色一变,匆匆率众退入後进。霎时手下来报,说是罗、秦二人已出村
上路,雷世雄才松了一口气。宣碧君等他恢复常态,这才问道:「大庄主何不下令
出手,我们人多势众,怕他何来?」

  雷世雄长长吁一口气,道:「假如只有罗廷玉一个人,咱们自然不必怕他,此
所以我向他单独挑战,谁知他才智过人,竟测知敌我之势,主客之形,情知秦霜波
必不出手助他,定遭败亡之恨,竟然不肯上当。」

  他语声略顿,重重的咳了一声,又道:「我如今方知他的才智,竟不在秦霜波
之下,实是当世之间,罕有其匹的敌手……」

  这话说得十分沉重,大有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之慨,徐刚道:「大庄主几
时找过他独自出斗的?」

  雷世雄道:「我问他反对不反对咱们撤走,就是挑战了,假如他反对的话,势
必孤身上阵,秦霜波不会帮他。」

  端木芙道:「何以见得秦霜波不会帮他?」

  雷世雄道:「他们之间情势微妙,不似是已结同心的俦侣,假如我猜得不错,
则秦霜波为了要参证上乘剑道,岂敢与本庄正面为敌,因此我料定她决不会出手。


  众人都觉得他的猜测,似乎太过冒险,雷世雄很快察觉他们的想法,微微一笑
,说道:「要知我平生不做没有把握之事,即使秦霜波肯帮助罗廷玉,咱们已占据
有利形势,居高临下,宜攻宜守,他们联手之势再强,也没有法子奈何我们。」

  此时众人中,宣碧君和端木芙都有一种异样之感,这是由於雷世雄判断罗、秦
二人并未结为夫妻的话所引起。他们都很希望有机会问一问罗廷玉,看看是不是如
此,至於问过之後,是与不是,又与她们有何相干,她们却都不考虑这一点。

  雷世雄沉思顷刻,道:「目下情势已变,本庄原先的部署,须得重新安排。」
此时暂时按下独尊山庄的行动不表,且说罗、秦二人出村之後,从容上路,联袂而
行。翌日,抵达溧阳,才一入城,已发觉到处都碰见武林人物,这些粗豪栗悍的武
林人,大都三三两两,有意无意地瞟他们几眼,随即避开,没有人上来搭讪说话。
罗、秦二人在一家饭馆打尖,罗廷玉微笑道:「霜波,人人都争著瞧剑后来啦!」
秦霜波抿嘴一笑,道:「那也未必,武林中谁不想一睹罗公子的丰采?」

  罗廷玉道:「这话好没道理,我的身世,除了独尊山庄之外,尚无别人知道,
独尊山庄方面,岂肯□漏消息?」

  秦霜波道:「你不好意思承认罢了,其实这消息定必早就传出江湖无疑,这传
出消思之人,一是海上六大寇的手下。一是那几个助你从十方大阵脱身的蒙面人。


  罗廷玉道:「依照我得到的一点线索,似乎把少林寺牵扯在内,那三个蒙面人
恐怕会是少林高手呢?」

  秦霜波道:「这只是宣碧君告诉你说,少林寺有一种激发出人体潜力的奇功秘
法,但也许还有别的人懂得,例如严无畏,他博识天下各家派的武功,若是他也识
得这一种魔功心法,也就不足为奇。」

  罗廷玉道:「虽然不足为奇,但他们必扰乱那十方大阵,难道他故意跟自己过
不去不成?」

  秦霜波道:「假如他这麽做,一定有很深远难测的用意,咳!你提起那萧越寒
的廿四路魔刀,我可就记起了端木芙那诡奇如鬼魅般的一剑了,你可不可以劳驾去
问问她?」

  罗廷玉剑眉一皱,道:「何以要去问她?」

  秦霜波道:「因为只有你出马,她才肯说出来啊!」

  罗廷玉道:「别开玩笑,据说普陀山听潮阁,博通天下任何家派的剑法,又听
说武林之中,尽管是代有名家,自创新招,但落在听潮阁门人眼中,即时可以指出
家派源流,毫□不爽。」

  秦霜波低声道:「这话倒是千真万确之事,只要是剑术招数,敝阁无有不识的
。」

  罗廷玉道:「那麽我还去问她作什,再说她亦不见得肯告诉我啊!」

  秦霜波道:「你阁下出马,天下间恐怕没有一个女孩子不屈服在你轩昂尊贵的
风仪之下的,端木芙岂能例外。」罗廷玉苦笑一下,心想:「你这回可猜错了,除
了你之外,只有端木芙是个没有法子猜测的女孩子。」

  秦霜波又道:「至於她的那一剑,我亦不是完全看不出来历,而是来头太大,
使我甚感震惊,因此之故,我非设法证实所料不错之後,难以放心得下。」

  这话可就提起罗廷玉的兴趣了,举杯微笑道:「连你也感到震惊,这果然是十
分骇人听闻之事,假如你肯多透露一点个中秘密,我也许可以为你试上一试。」

  秦霜波道:「好,咱们一言为定。」

  罗廷玉忙道:「我只是说也许而已,并无承诺。」

  秦霜波白他一眼,道:「这件事你何必故意为难我呢?难道我对你所作所为,
竟没有一件使你念念於心的麽?」

  罗廷玉一瞧她竟然发动感情攻势,实是无法抵御,只好歉然道:「你万勿介意
,我一定尽力而为就是了。」

  秦霜波淡淡一笑,道:「你迫我讲出这种话,才肯答应,教我岂能不心中耿耿
?」

  罗廷玉被她攻得手忙脚乱,无法招架,唯有陪笑道歉。秦霜波拿捏得极好,适
时而止,话题回到正事上,道:「我怀疑端木芙那一剑,乃是外门剑道中,最登峰
造极的一种,据我所知,世间剑术派别甚多,大抵可分为两大源流,亦即是正邪之
分,在正派剑术中,武林现下有四大剑派,每一派都有独得之秘,亦皆可以进窥至
高剑道,不过由於修为途径不同,这四大剑派天纵奇才之士崛起,也定须具有超过
一甲子苦修之功,方克上窥至高剑道,到了此时,修养功深,多半都隐迹世外,不
复踏入江湖,而敞阁则大不相同,只要天资异禀超凡绝俗,说不定练剑十年,就得
窥大道了,因此,敝阁博得『剑后』的雅号,其实不一定胜得过四大剑派。」

  罗廷玉插口道:「你不必过谦了,反正四大剑派之人,历代都自甘向听潮阁称
臣,你承认与否,都不能改变事实。」

  秦霜波笑一下,道:「刚才我是说正派的情形,至於邪派剑术,也自门户甚多
,但大都形迹诡秘,传播不广,是以世间之人,知者有限,其中有一门剑法,出自
一部「邪剑经」,修习剑道之人,很多都听过「一功十四剑」之名,却不知这实在
就是那剑经中的「邪功魅剑」了。」

  罗廷玉道:「这一功十四剑的名称,我也听过,但只知是一种诡异奇功和剑法
的合称,却不明源流出处。」

  秦霜波点点头,道:「那部邪剑经是什麽样子,天下无人知道,但经中所载的
功夫名为邪功,剑法称为魅剑,望文生义,也可知道不属正道。但却是那派剑术中
的无上绝学,也唯有这十四路魅剑,可与敝阁秘傅剑法分庭抗礼,逐鹿中原。」

  罗廷玉骇然道:「想不到关系如此重大,无怪你定要设法从旁证实一下了。」
他想了一想,认为端木芙交给他的翠玉符,既然答应保守秘密,自然不能取出给她
瞧看。当下又道:「这个差事我一定尽力而为,但我有个疑问,却是非请问一声不
可。」

  秦霜波有意无意地瞥视四下一眼,但见这间饭馆已挤个满座,大部份都是雄赳
赳的武林中人。她心中暗暗失笑,忖道:「我和罗廷玉言笑晏晏,形迹亲密,料必
不须多久,江湖上对我们的传说,将是风风雨雨,煞有介事,以为我和他已经如何
如何,其实我和他已是今生无望,唯有期诸来世了。」

  她想到此处,平静无波的心湖中,也不禁出现了涟漪,一种飘渺的情绪,带来
了几分苦涩。她怅然轻轻叹一口气,收拾起儿女情怀,恬淡地道:「你有什麽疑问
呢?」

  罗廷玉道:「假如我证实端木芙使的果然是魅剑,你怎样对付她?」

  秦霜波道:「这个女孩子虽然长得美貌,可惜缺乏一种女性的柔美,我曾经几
次见到她双目之中,射出狠毒冷酷的光芒,以我看来,她如若有那麽一天,练成了
邪功魅剑,天下皆无敌手之时,她会肆志横行,残虐武林。」

  罗廷玉固执地望住她,等她讲出如何对付端木芙的打算。秦霜波只好又说道:
「假如是为了武林的太平,自应趁她尚未成功以前,取她性命,但此举你一定不赞
同,因此,我只好勤修苦练,务期永远胜过她,随时可以制裁她,她便不敢过份的
横行肆虐了。」

  罗廷玉咀角泛起含有嘲意的微笑,道:「若然如此,你岂不是没有法子独善其
身,超然物外了?」

  秦霜波道:「既然天下无人可以制裁她,我能够袖手旁观麽,当然武林中并非
没有胜过她的人,例如严无畏、你、宗旋、雷世雄等等,在三五年之内,总馆赢她
,尤其是你功力日深,定必一直在她之上,可是这些人之中,却以你最不生作用。


  罗廷玉讶道:「这却是什麽缘故?」

  秦霜波道:「因为她当你之面时,千依百顺,束手任你打骂,你能杀死她麽?


  罗廷玉道:「此理有点儿歪,教我难以信服。」

  秦霜波道:「男女之间,有时很难以常理推度。」

  罗廷玉笑道:「哈!哈!听你的口气,好像是洞达人情,饱历世故一般,其实
若论人生经验,你比我还差得远呢!」

  他们一边饮酒进食,一边从容谈笑,不过声音放得很低,因为这饭馆内虽然上
了十成座,却不似一般饭馆的喧哗,所有的武林人,似乎尽被罗、秦两人的身份、
声名和丰采所慑,心中生敬,是以都显得异常的斯文有礼。

  罗廷玉会过账,秦霜波已经早一步出了店外。他却心头一动,向前门口的一桌
食客望去,但见一共三个人,俱是劲装疾服,随身带有兵刃。当下向他们含笑点点
头,那三人露出受宠若惊的神情,都一齐起身拱手。

  罗廷玉走近两步,低声道:「诸位已知道那位姑娘是谁麽?」

  其中一个四旬大汉恭容道:「她就是剑后秦霜波,小的们全都知道。」

  罗廷玉立刻接著问道:「然则诸位可知在下的姓名麽?」

  这大汉躬身抱拳,道:「您是罗少城主,小的乃是不敢上前打扰请安。」

  罗廷玉忙道:「阁下好说了,这样说来,在下的行踪外面早已有所传闻了?」
大汉道:「现下这江南数百里内,无人不知罗少城主和秦仙子联袂同行之事,想必
不须多久,天下尽皆晓得。」

  罗廷玉道谢一声,转身出店。秦霜波笑道:「怎麽样,我猜得不错吧,武林中
已晓得罗公子踏入江湖了。」

  罗廷玉道:「以我的看法,那三位帮助我的蒙面人,决不会传出消息,但假如
猜得不错,则独尊山庄何必宣□我的行踪,此举岂不是徒然使我声望大增麽?」

  秦霜波笑一笑,道:「假如我是严无畏的话,也必定设法使你声誉大增,让你
召集旧部,以及那些与翠华城有极深渊源的高手,务必使整个江湖,都注视你的行
动。然後等到时机成熟,他才发动全面攻势,一举歼灭了你们,此计如若成功,独
尊山庄等如已奠下千秋万世之基业了。」

  罗廷玉凝神沉思片刻,才道;「这话很有道理,假如严无畏内伤虽愈,但尚须
休养一段时间的话,施用此计,那就再妙不过了。」

  他停歇一下,又道:「他若是想奠定万世基业,自然要利用这个机会,查明所
有有心和他作对之人,一网打尽,此计既毒且绝,也极有魄力,除了严无畏之外,
恐怕找不到第二个人胆敢冒这麽大的风险!」

  谈笑之间,已出了城外。秦霜波道:「江南景色,实是观赏不尽………啊!关
於严无畏此一计谋,你可曾想出了应付之策?」

  罗廷玉沉吟一下,便笑道:「这叫做当局者迷,幸得你提醒我,不胜感谢。」
他深深吸「口气,又道:「希望你下次有以教我之时,不要暗藏机锋於说话之中,
最好直接赐教。」

  秦霜波道:「你太客气了,我岂敢当得赐教二字。」

  罗廷玉道:「你又何必过谦呢,刚才你提我一句江南景色,观赏不尽,假如我
暂时不赴金陵,一味游山玩水,顺便找些事情增加我个人的威望。这一来在金陵等
我之人,决计不会露面,因而严无畏无法查知我的实力。」

  他以询问的目光望住秦霜波,她淡淡一笑,道:「这样当然很好,他须得一段
时间以蓄养功力,你又何尝不可以利用这一段时间,增强你的功力呢!」罗廷玉道
:「我也是这样想,照理说,他已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再想有寸进,极是不易,
而我则大有回旋馀地,可以一日千里的进步,因此拖延时间的话,对他未必有利。


  秦霜波回眸笑道:「这样说来,我竟是作茧自缚了?」.

  罗廷玉乃是水晶心肠,一点就透,道:「恐怕正是如此了,试想我若是孤身一
人,但游山玩水之时,没有情致,最可虑的还是不难陷入独尊山庄的十面埋伏之中
,死无葬身之地,因此之故,你非屈驾陪我一段日子不可,如若不然,我就只好立
刻前赴金陵,召集人手,尽可能与独尊山庄早早决战。」

  秦霜波道:「但你须得记住,春蚕固然作茧自缚,但时机一到,也会咬破丝茧
,脱困飞出。」

  罗廷玉俊目中流露出怅惘的神色,生似已经到了分手之时,萍散东西,是以有
感於心。秦霜波看得一清二楚,芳心大震。说不出一股什麽滋味充满了胸臆之中,
她不由得悄悄自问道:「我有意借他作我定力的试金石,但却很像是在玩火,会不
会有一日遭遇自焚之祸呢?我当真有把握破茧飞去麽?」

  但此後的一连七八天,他们联袂畅游茅山,然後转向东行,抵达江阴,踏遍了
黄山。这一段行程,费去了十二三日之久。回到江阴城内,不过是午时光景。

  罗廷玉道:「我们找个地方,勾留一日如何?」

  他们由於携手同游了二十日左右,彼此间了解得更清楚,已经达到了完全不拘
形迹的地步。

  秦霜波道:「我们不是早就商量好,一出黄山,就雇船溯江而上,漫游金、焦
的麽?」

  罗廷玉道:「本来是这样议定,但我想在江阴城内,故布疑阵,让独尊山庄也
伤一伤脑筋。」

  秦霜波大感兴趣,道:「若是有这用心,莫说逗留一日,就是十日八日,也无
妨碍。」

  罗廷玉歉然一笑,道:「但恕我不能陪伴你了。」

  秦霜波道:「原来我们要暂行分手,你打算到那里去?」罗廷玉道:「我们分
手之後,我就迳行往江上雇船西上,请你勾留一日之後,由陆路前赴镇江会合。」
秦霜波点头道:「我明白了,你想诱使独尊山庄枉费无数气力,打听你这一日忽然
失去影子的行踪,这倒是个极佳的疑兵之计,不过有时人算不如天算,你是否能收
得奇效,尚未可知。」

  罗廷玉笑道:「你别□我的气行麽?」

  秦霜波道:「我不过说说而已,不过你也真够厉害,我们同行了这许多天,你
居然曾与手下暗通消息,定下这个疑兵之计,我事先竟然丝毫不知,但你别得意,
我早晚让你也大出意外一次。」

  两人谈笑著走入市肆,罗廷玉领她走入一间布疋、杂货的店铺,此时顾客极多
,互相挤拥。一转眼间,罗廷玉已失去影迹,假如事先不讲明白,只怕连秦霜波也
难以发觉他的下落。

  罗廷玉在两个人的身子遮挡之下,迅即脱去外衣,换上一件细短得多的长衫,
戴上人皮面具。他又很快的公然走出店外,原来这时他已变了一个人,不但面貌变
易,连身材也矮小了许多。这是他施展了缩骨功夫之故,秦霜波暗暗好笑,在店铺
内站了一会,这才悠然出店,走到街上。

  她立刻发现四下似乎有点骚乱,自然这是因为独尊山庄的无数眼线,一看不见
了罗廷玉,慌了手脚,纷纷联络互询。秦霜波一时之间,想不起该到那儿盘桓一天
之久,便沿著大街慢慢的走,才走了二十馀间店铺,突然几个人急奔追来,到了她
後面,立时缓下。

  她头也不回,似乎全然不知有人赶来,心中却不禁暗暗惊讶来人好生大胆,因
为她一听而知,决不是雷世雄这等高手,如是旁的人物,实是不堪她的一击。方转
念间,又走了四五步。

  她突然停下脚步,缓缓回头,道:「是谁叫你们找我?」

  她目光到处,但见身後寻丈处一共三个年青人,从他们的服饰相貌看来,倒像
是正经人家的子弟。不过他们的脚步声,显示出曾经修习过武功,造诣都很不错,
因此,秦霜波反而疑惑起来,面色大见缓和。

  那三个年青人都楞了一下,才由当中一个答道:「小可李少坚。」

  说了这一句,才记得躬身行礼。秦霜波见到他们失措的举动,虽是可笑,却不
肯笑出来,免得使他们感到羞愧。那李少坚行过礼之後,才又道:「家师是黄山飞
鞭孔翔,只不知秦仙子可还记得麽?」

  秦霜波心头掠过三年前,那独尊山庄五大帮派之一的玄武帮,攻袭孔翔等几位
武林名将之事。

  她恬然微笑道:「原来是孔老师的高足,我焉有忘记令师之理,只不知他现下
在什麽地方?」

  李少坚恭答道:「家师昨日急赴黄山,那是因为听说秦仙子已入山多日,特地
趋蔼的,此外,还有一件事情,也是非得面见仙子不可。」

  秦霜波点点头,道:「假如你们也知道他找我何事,那就转告一声就是了。」
李少坚道:「小可斗胆请仙子移玉到家师居处,始行奉禀如何?」

  秦霜波心想,正是最好不过之事,便颔首答应。李少坚等三人簇拥著她,昂首
挺胸的走到一座府宅。屋子内闻报涌出七个人,恭敬迎接。在大厅内,秦霜波安闲
落坐,呷了几口香茗,耳听李少坚介绍众人,竟然都是黄山派弟子。

  李少坚最後说道:「家师乃是为了一件奇怪之事,急急去找仙子的。」

  秦霜波哦了一声,李少坚又道:「小可听家师的口气。好像是江北淮阴地方,
发生了什麽事情,特地派人要请仙子前往呢!」

  他语焉不详,秦霜波反而晓得此事定必关系十分重大,否则飞鞭孔翔断无不告
诉他们之理。她沉吟一下,道:「淮阴韩家,虽然是武林世家,名气甚大。但二百
年以来,韩家一直超然於武林之外,从不卷入任何是非恩怨之中。假如是韩家出了
事,那真是一大奇事了。」

  李少坚道:「小可见陋寡闻,竟不知道淮阴韩家之名,仙子可知道这韩家何以
能超然於武林之外的原因麽?」

  秦霜波微笑道:「据我所知,韩家的武功极为高妙,但这还不足以使天下武林
之人都不敢招惹。而是韩家世代严守不许涉足江湖的禁条,由於家资富厚,子弟都
不须靠武技谋生。加以历代韩家主人,都有过人之才,对内管束得严,对外则谨守
祖训,专门为各家派排纷解争。以是之故,两百年以来,这淮阴韩家,已变成了武
林中各家派公认的鲁仲连,凡是发生纠纷,如是大事,都须请韩家之人做公证,从
中调解。李少坚恍然道:「原来如此,既然淮阴韩家已变成武林仲裁者,无怪天下
没有人去找他们的麻烦了。」

  秦霜波道:「近些年来,由於武林没有什麽纠纷,是以韩家渐渐为人遗忘。你
们不识韩家底细,实是不足为奇。」

  李少坚沉吟一下,道:「照仙子这样说来,一定是韩家发生事故,方能使杜门
三载之久的家师,匆匆离家,自然也因为事非寻常,家师相信仙子得悉之後,决无
不管之理,方会出门。」

  秦霜波颔首道:「想来必是如此无疑。」

  李少坚嗫嚅了一下,才道:「小可听说翠华城少主罗公子,乃是和仙子结伴同
行,如何竟不见了罗公子?」

  秦霜波道:「他有事走开了,将来你一定会见到他。」

  李少坚呐呐道:「仙子恕小可多嘴,小可曾听说罗公子刀法高强无匹,独力从
雷世雄所率的十八高手重围中杀出,可是真有此事?」

  秦霜波道:「一点不错,原来江湖上业已得知此事了。」

  李少坚喜动颜色,道:「家师如若知道此事属实,一定不肯再杜门隐居了。」
秦霜波发觉此人实在是个尚侠重义之士,心想:如若独尊山庄一时查不出罗廷玉的
踪迹,一定会设法捉□孔翔的门人,加以刑讯。这李少坚自然是首当其冲,那一顿
苦刑,定必十分难堪。此念一生,便淡淡笑道:「我有一种小功夫,时时习练的话
,可以助长内力。我看李兄你为人聪明而谨厚,希望假你之手,将来转传别人。」
李少坚一口应道:「小可一定尽力替仙子办妥此事。」

  秦霜波道:「但李兄你却须得先行炼熟,时时修习,以免遗忘。同时可以悟出
其中奥妙,转授之时,讲解便可畅通明白了。」

  她说到传功之时,声音放低,别人都没听见。然後随即教李少坚单独陪她到府
後的园子散步,趁这时机,把口诀传给了李少坚。秦霜波可漏了一点没有告诉李少
坚,那就是识得这一门功夫之後,平时修习固然可以助长功力。但当受到毒刑之时
,能使身体抗力增强不知多少倍,不致受到严重内伤,并且在事後可以迅速复元。
她的用意是要在不知不觉之中,替罗廷玉赔偿李少坚的痛苦,是以不肯把这一点说
出。

  到了黄昏之时,李少坚敲叩房门,大声报告说孔翔已经回来,请她出厅。秦霜
波也很想知道倒底淮阴韩家发生何事,迅即随著李少坚走到大厅。大厅门口一排四
个人,肃立恭迎。

  孔翔踏前两步,一躬到地,道:「仙子驾临寒舍,使蓬荜生辉,实是平生之幸
!在下闻说仙子快游黄山,连忙赶去,一问山居之人,方始得知仙子已经离山了,
这才又急急赶回来,未及远近,实在十分失敬

  秦霜波道:「孔老师好说了,我和罗公子一道走,麻烦甚多,是以不想打扰熟
人。」

  孔翔道:「在下理应拜见罗公子才是,只不知他现下在什麽地方?」

  秦霜波道:「他暂时不会与别人见面。」

  她的目光转到其馀的三人身上,只见这三人之中,一个大约是三旬左右的儒士
打扮之人,面带既忧且喜的神情。其馀两个俱是中年长衫客,身上都不带兵刃。

  孔翔道:「这一位就是淮阴韩家韩行昌少爷。」

  那儒生上前长揖见礼,道:「晚辈韩行昌,拜见仙子。」

  秦霜波回了一礼,道:「韩少爷万勿过谦,我们初次见面,如何有前後辈份之
别!」

  韩行昌道:「家伯父曾再三嘱咐说,普陀山听潮阁乃是超凡绝俗的圣地,与一
般武林家派不同,大凡听潮阁之人踏入江湖,身分非比等闲,务须以晚辈之礼晋见
,万万不可因仙子年青貌美,便遽以平辈相称呼。」

  奏霜波心中不禁暗生佩服之感,忖道:「淮阴韩家超然於武林之外,历代都深
得天下各家派敬重,声望极高。但韩家之人竟然毫不自矜身份,实是难得,无怪他
们一直都能保持声誉不坠了。」

  要知折冲调解纷争之事,除了实力之外,人缘更是重要不过。韩家如若不是谦
厚自重,手段圆滑,自是难保不得罪武林中人。只听孔翔已接著说道:「韩少爷左
边的那一位是韩府亲戚李重山兄,右边的一位是江北武林名家牟子健。」

  那两人都恭谨见礼,秦霜波保持一种安恬冷淡的态度,因为她绝不想与武林人
物打交道,所以故示疏远。众人走入客厅,各自就座。

  孔翔首先道:「韩少爷前日来到寒舍,命我代为留意仙子的行踪。在下因为近
三年来都不与外人往来,因是之故,当时居然没打听出仙子竟然就在黄山之中。」
秦霜波目光投向韩行昌,道:「我虽然不大知道江湖之事,但贵府之名,却是得闻
许久了,听说贵府主人这三十年来,都是韩世青先生,只不知他与韩少爷是怎生称
呼?」

  韩行昌连忙起立,道:「仙子千万别用这等称呼,但须赐唤贱名,已感荣宠。
刚才仙子说的就是家伯父了。」

  秦霜波哦了一声,摆手请他坐下,这才道:「贵府二百年来,天下武林共相敬
重,除非是重大万分之事,不敢打扰贵府,更别说向贵府惹事生非了。」

  她向来外表上恬退文静,其实不论是智谋、思想、言词等,无不样样抢先一著
。目下她不等对方说出内容,已能从韩行昌沉重的神色上,判断定必发生了轩然大
波,便先行说出。

  只听她接著说道:「虽说天下之间,知道贵府富於珍宝之人不在少数,但若说
是为了垂涎财物而不惜得罪贵府,那是决计不会有的。因此,往贵府发生事端之人
的动机,恐是外人所不易了解,又或是此人身份特殊,亦不属武林人物。」

  众人面上都不禁流露出敬佩之色,秦霜波这才淡淡一笑,闭口不语,她费了这
番唇舌,并非闲得发慌,而是为了要使韩行昌心中服气,以免他叙述之时,隐瞒起
一些重要关节,以致她一著料错,全盘皆输。

  韩行昌离座长损,道:「仙子真是料事如神,这件事正如仙子所言,既非为了
垂涎财物,来人身份亦不属中原武林家派。」

  韩行昌话声略顿,伸手入袋掏摸什麽物事。秦霜波心想:如若她不是先发制人
,让他深为崇敬的话,则他未必会取出这件物事。转念之际,口中却说道:「照你
这样说,来人竟是中土武林家派以外的厉害人物了?这倒是天大的奇事,如若是隐
居边疆八荒的武林高手,也就更不会侵扰贵府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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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终日饱食而遨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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