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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剑海鹰扬(24)
发信站: 紫 丁 香 (Wed Jul 22 08:40:59 1998), 转信
主题: 剑海鹰扬第24章 sll (转寄)
日期: 1998年7月21日 16:0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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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剑海鹰扬第24章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Tue Jun 16 16:37:14 1998)
第二十四章 智勇权谋
程真人道:「是的,他们二十左右之时,与四十左右最大的改变,还是那位端木夫
人,因为当她年轻之时,原本是瓜子脸型的。」
话犹未毕,门上响起了剥啄之声。端木芙双眉又皱,玉手自然而然地又拢住大绺乌
丝,遮住半截面庞。崔阿伯一跃落在门边,出声询问。
程真人却于此时,向端木芙说道:「这真是一大惊人的秘密,也恐怕只有贫道方始
知道。」
说到此处,崔阿伯已跃了回来,附在端木芙耳边,轻轻道:「是罗公子。」
这个名字好像符咒一般具有魔力,使端木芙矍然睁大双眼,接著匆匆起身,向程真
人说道:「对不起,奴家有急事须得立即料理,不然的话,当真是祸延无穷了。」
程真人舒一口大气,心想:这敢情好,我可趁这机会细加考虑一番,以便决定要不
要把这个秘密说出。
他徐徐道:「小姐有事即管请便,勿以贫道之故,致有稽迟之虞。」
端木芙向他谢过,匆匆出门。一个霜衣卫士躬身行礼,面上可掩饰不住兴奋的神情,
说道:「他已到了树林内,随行之人为数不少。」
端木芙迅快行去,那霜衣卫士一边走一边继续说道:「都是年纪极轻的小伙子,连
他一共有八个人,二庄主已率了多人赶往。」
端木芙惊讶地停步,道:「大庄主呢?」
那霜衣卫士道:「小的正要奉禀,大庄主恰在一盏热茶以前,接到老庄主传令,赶
去谒见。大庄主命小的向小姐禀告,但小姐在屋子里,小的不敢惊动。直到罗廷玉
抵达,此事非同小可,所以小的才敢惊扰芳驾。」
端木芙唔了一声,皱一皱眉头,举步再行,一面向崔阿伯道:「这就麻烦了,罗公
子实力之强,不言可喻,而我们这边偏生又少了一个最重要的人。」
崔阿伯道:「既是如此,咱们但凭阵法,谅也不致于失手。」
端木芙道:「你看看天色,不久就将破晓。只要天一亮,阵法中许多奥妙力量就不
能使用了,这正是我心烦之事。」
崔阿伯先命那霜衣卫士赶到前头开路,这才压低了声音,道:「老奴认为使你心烦
的,并非阵法或其他问题,而是罗公子本人,对也不对?」
端木芙瞪他一眼,道:「你再乱讲,我就要生气了。」
崔阿伯吃了一惊,连忙道:「小姐千万别生气,老奴关心过甚,所以言语间未加检
点。」
端木芙听他这么一说,气已消了,轻叹一声,说道:「我心情烦闷,所以脾气不好,
你莫怪我………」
崔阿伯含有深忧地瞧著她,心想:「她自幼就才慧绝世,碰上任何事情,都从未失
去过自制力。目下这等情形,可想而知她是如何的烦闷和惶惑了。」
他们已走入那一片稀疏的树林,黑暗中仍然可以见到林中有许多白衣人影站立或走
动。
此外,四名栗悍精干的白衣大汉,已随侍在后面。左侧有一个白衣人迅快奔到,躬
身道:「罗廷玉以及七名部属,都停步在大壮之位,结阵屹立,若有所待。」
端木芙点点头,这个白衣人立时退下。紧接著又有一个白衣人奔到,躬身行了一礼,
道:「二庄主率了本庄十二位高手,隐伺在罗廷玉四周。」
这白衣人报告完之后,也是立刻退下。端木芙略一思忖,发出号令,后面那四名卫
队分出两人,迅快传布命令。
霎时间这一片树林之内,原有的灯笼有一些熄灭了,但又有一些新的灯笼升起,飘
浮于枝梢间。
端木芙仍然没有往前移步,崔阿伯不禁感到奇怪,低声道:「小姐竟不去瞧瞧罗公
子布的是什么阵法么?」
端木芙摇摇头,道:「他布的一定是四正四奇之阵,名为握机,我不看也知道了。」
崔阿伯道:「老奴现下也略通此道,这握机之阵虽是正奇兼顾。但咱们占地利、得
人和,可以以大吃小,又何惧之有?」
端木芙道:「若在平时,你这话甚是有理。但要知这握机之阵,乃是风居四维,云
居四角,天居四方,地居四隅,或前或后,可以迭相为用。然而或进或退,亦为离
散之象。因是之故,如在宽旷之地,我方可仗地利人和,用以大吃小之法,强行击
垮他们。但目下情势又大不相同了。」
崔阿伯道:「老奴看不出有那一点不同之处?」
端木芙道:「他闯入我这八卦阵图之内,占的是大壮之位,在八八六十四卦中,大
壮之位,须戒刚暴。动之以礼则吉,动于非礼则凶,这样一说,你想必已明白了?」
崔阿伯道:「明白是明白了,但这样说来,假如敌人一入得此阵,便占去这一方位,
咱们岂不是只有乾瞪眼睛?」
端木芙一笑,道:「那也不然,第一点,来人必须实力够强,又识得布下握机之阵,
与这大壮之位,生出妙用才济事。如是寻常之辈,又或是不懂得以阵配阵的话,我
们仍然可以毫不客气的吃掉他。」
她停歇一下,又道;「罗公子虽然也懂得阵法之学,但并不精通,似这等奇谋手笔,
必是另有高明之士,在暗中策划主持无疑。」
崔阿伯道:「说不定是罗公子误打误撞的摆对了阵法,这握机之阵,终究不算是最
奇奥的阵法。」
端木芙道:「你的考虑不够周全,因为你没有想到罗公子这一行八人,如何会到达
此地?这里面显然大有古怪。」
崔阿伯道:「本庄明明派出数十精干之人,在周围布成一个哨网。而老奴也亲耳听
见小姐传令说,如果见到了罗公子,可引到此地来,因是之故,罗公子他们会抵达
此地,何足为奇?」
端木芙道:「不错,照你这样说法,自然是顺理成章之事。但你如若也这么想,那
就失之毫□,谬以千里了。」
崔阿伯瞠目道:「老奴想不出那一点有毫□之失?以致有千里之谬?」
端木芙道:「他在本庄之人引领下,来到此处,并不为奇。正如秦仙子、程真人他
们,亦是在这种情形之下抵达这儿的。」
崔阿伯更感不解,道:「是呀!既然如此,老奴那一点错了呢?」
端木芙道:「可是罗公子与别人之间,有一点分别,便是那秦仙子等人是我们主动
的拦住,设计诱到此地。而罗公子则是自行闯入本庄哨网之内,才被发现到来。这
一点的不同,重要之极。」
她深深吸一口气,继续道:「罗公子是有备而来的,我便不禁想到他何故回转来呢?
是碰巧经过?抑是有意?」
崔阿伯道:「小姐这一回也许太多心了。」
端木芙道:「最后我才判明他竟是特意前来的,这原因是他的手下早已安排好眼线,
侦察那秦仙子的行踪。而秦仙子受诱至此,这消息已迅即传给了他。」
崔阿伯至此才露出吃惊和相信的神情,瞪大双眼,表情甚是奇怪可笑。端木芙叹口
气,道:「现在你才相信了,对不对?因为我告诉你他是为秦仙子而来,所以你才
信了。同时你又暗暗惊讶罗公子如何有那么大的力量,对不对?」
崔阿伯点点头,心想:「你说的虽是很对,可是还有一点你还不知道,那就是你推
知罗公子是为了秦仙子而来,所以心中升起妒意。也因此而心情变得如此烦闷。」
他没把这话说出,反而怜惜地瞧著端木芙。这个美丽而又极端聪明的女孩子,从小
就像谜一般,永远教人猜不透,但又老教人非常疼爱。此时,阵阵寒风穿林而过,
发出枝叶摇刮之声。
端木芙听了一下,道:「阿伯,这一阵寒风从东南九宫的异位吹来,若以术数占断,
其利在主。我们既为地主,自宜徐徐图之,不宜先行出手。若客方先行动手,必败
无疑。」
崔阿伯道:「你懂得太多啦,还好没有把脑子弄糊涂了,如若换了是老奴,左一个
徵兆,右一个徵兆,可就不知怎么办才好了。」
端木芙道:「大凡术数之道,首重随机应变,所谓心血来潮,灵机一触便是。」
她笑了一笑,晓得再说他也不会明白。当下缓缓举步,向前走去。大约行了二十余
步,但见前面高悬的二四盏灯笼之下都站得有人。
其中一个是彭典,一个是吉祥大师,还有两个是阳将徐刚和阴将宣碧君。这四人都
是背向著她,而且都是专心一意地望著前面。在他们前面,有一块两三丈方圆的空
地,八个人散布其中。四周灯光照射之下,倒也看得清楚。
自然最特出的一人,便是翠华城少城主罗廷玉了,他的长相如玉树临风,然而此刻
按刀而立,却有渊停岳峙,不怒自威之势。
端木芙又认出余下七个年轻人之中,有一个面容冷峻,额头特宽,双眼闪耀出智慧
之光的人,正是与罗廷玉一道诈作被俘的杨师道。她乃是听过独尊山庄之人形容,
是以一眼就认出了。其余的六人,个个英俊挺拔,俱有超凡拔俗之慨。
端木芙察觉他们人人所佩带的兵刃虽然全是长刀,可是又几乎每人都另有一种兵器,
例如弓箭,弹弓之类,便不由得暗暗皱了皱眉头。
罗廷玉一言不发,神态自若,看上去竟是不把隐伺在四侧的敌人放在心上。那种雄
姿气慨,使端木芙不禁为之心跳。杨师道则是游目不住向四下打量,眼光炯炯,好
像能透过黑暗,瞧得见四下的真实景象一般。
端木芙立刻断定此人必定擅长谋略,深谙阵法之道。同时有他在暗中主持大局,怪
不得能一直跟蹑著秦霜波的行踪了。她细细查看了一阵,知道天色马上就破晓了,
那时节此阵之中的灯宠,全然失去妙效。阳将徐刚喉咙中突然发出咆哮之声,冲破
了这一片岑寂。
罗廷玉等人都向这边望过来,宣碧君一手抓住徐刚的臂膀,禁止他犯了性子违令冲
出。徐刚性情强悍,所炼的武功也是走的刚猛路子,是以最没有耐性,除非是他心
悦诚服之人指挥他,不然的话,他往往犯性乱干。
他们在这儿已潜伺了一段时间,奇怪的是对方既不动,己方也静悄悄的,似是打算
就这样子对耗下去。他用力甩臂,打算摔开宣碧君的手。宣碧君则用力抓住他。
彭典在一旁瞧见了,冷冷道:「你怎么啦?」
徐刚哼一声,道:「咱们老是站著瞪眼睛不成?」
彭典道:「少安毋躁,咱们得等端木芙小姐前来,亲自处理。」
现在由于头上灯笼变移,阵法转动,所以把他们的话声隔住。罗廷玉等人虽然相隔
得不远,可是最多只能听到一些模糊的声音而已。
徐刚道:「属下也知道二庄主的意思,但端木小姐老是不来,说不定是心里头害怕,
再说,咱们何必听命于一个弱女子?」
彭典冷冷道:「住口,你虽是我师父的宠将,但如若有违军令,照样处斩,你最好
记住这一点。」
徐刚含怒咆哮一声,但真不敢跟彭典顶撞下去。宣碧君接口道:「徐刚,你老是瞧
不起女人,哼!哼!我迟早跟你拆档,同时设法教你□点苦头才行。」
她这么一说,气氛为之一变,使人只觉得这徐刚是个鲁莽自大的勇将,一味看不起
女人而已,并不是对任何人有成见。
但彭典心中有数,忖道:「这斯只服师父和大师兄两人,并不十分把我放在眼内。
我不难收拾了他,但这宣碧君诡谋甚多,却是不可轻视。」
方转念时,端木芙的声音在后面升起来,说道:「假如有人自认为有本事可以跟罗
廷玉放对一拚的,我不妨让他上去试试。」
彭典心中暗喜,知道刚才的一幕,端木芙已经看见了,那阳将徐刚,早晚得让她整
一下。他回头望去,但见端木芙神色不善,当下拱拱手,道:「小姐这话是什么意
思?」
端木芙道:「除了你之外,我想问问他们,可有人敢上前向罗廷玉搦战的没有?」
徐刚一想那罗廷玉刀法之凌厉犀利,实在不能与他放对拚斗,除非是有阵法掩护,
当下不敢则声。
吉祥大师见阴阳二将不作声,于是说道:「小姐的意思可是要我等出去试一试罗廷
玉的刀术?」
他的话声甚是阴柔,但却令人感到有一股森寒杀机,一听而知此人绝不可惹,惹之
必有大祸。
端木芙道:「法师你已见过他的武功,对不对?」
吉祥大师道:「贫僧见过的。」
端木芙道:「那么你以为赢得赢不得他?」
吉祥大师摇摇头,道:「此人神勇盖世,贫僧恐非其敌。」
端木芙道:「既然自己认为不是他的对手,何故尚敢出斗?」
吉祥大师一杖烁呤郑尤欢纪拊邝庀隆!?
他面上当然不露神色,颔首道:「高明,高明,罗某至感佩服。」
崔阿伯这时十分紧张,九曲拐提起来,拐尖微微外露,随时随地可以封架任何攻袭
到端木芙的兵刃。罗廷玉接著仰天长笑一声,只震得端木芙耳鼓生疼,连忙举手捂
住耳朵。
罗廷玉看见了,立刻收住笑声,道:「端木小姐,现在可以谈谈条件了么?」
端木芙眼中露出挣扎的表情,罗廷玉却已发出一股刀气,涌将出来,端木芙和崔阿
伯顿时如堕冰窖,全身都冷不可当。端木芙勉强叹一口气,高声道:「彭二庄主,
不可派人出阵。」
彭典方要点将出去,听得此言,果然不敢妄动。端木芙又道:「罗公子,你想趁此
机会,杀死奴家呢?抑是只想把秦仙子带走?」
罗廷玉哼一声,道:「如果是严无畏,他一定先杀了你再说,但在下却宁可先带走
秦仙子,再作打算。」
端木芙道:「既是如此,奴家便把秦仙子还给你,二庄主,请即派人把秦仙子带到
此处。」
罗廷玉仰天一笑,道:「端木小姐在独尊山庄之中,似是已成为极重要的人物,足
见严无畏真有慧眼,这一点在下不能不深为佩服。」
端木芙轻轻叹了一声,道:「奴家命薄如絮,如落花飘零,随波逐流,实在不值得
重视。」
罗廷玉道:「小姐太谦了,在下倒想猜一猜小姐在独尊山庄中的地位,若是小姐不
怪我冒昧的话…………」
崔阿伯大声道:「不用猜了,我家小姐行将是雷夫人的身份。」
他深知端木芙对罗廷玉有著一份微妙的感情,因此她一定很难出口。其次,假如罗
廷玉一口猜中了,那还没有什么,但假如他老是没猜对。则显然罗廷玉也感觉到她
的情份,所以才不向嫁与雷世雄这上面猜测。以端木芙这等敏感的人,一旦察觉对
方的心情,定必大起波澜,把事情弄得一团糟。因此,崔阿伯立时自作主张,宣布
了此事。
罗廷玉心头大震,甚至于掩饰不住,讶异地望住她。不过他那股难以置信的神色一
掠即逝,不留下一点痕迹。他潇洒地笑一笑,道:「恭喜,恭喜,以小姐的才彗,
自应配以雷世雄这等英雄人物才行,在下假如早早得知,那就不仅仅只带走秦仙子
了。」
彭典一听,心中叫声不好,立刻向宣碧君示意。敢情他虽是接到端木芙的命令,却
没有照办。但现下罗廷玉口气之中,大有后悔之意。
彭典一想果然不妥,假如罗廷玉变卦,再另行提出条件的话,自己服从好?抑是不
服从呢?因此倒不如赶紧把秦霜波释放了,以后之事,慢慢再打算。宣碧君如飞而
去,端木芙的美眸从罗廷玉的面上,移向天空,但见天色已经变为友白,空气十分
清新。
她深深吸一口气,柔声道:「罗公子,假如你信得过奴家,不妨收起宝刀。」
罗廷玉道:「在下自然信得过小姐。」
后面的杨师道高声道:「公子不可收起宝刀,要知眼下咱们身在重围之中,危机重
重。端木小姐诚然不肯失信于公子,但无奈她手下之人,擅作主张,变生猝起,其
时端木小姐也是束手无策。」
罗廷玉道:「唔,这话也是。」
端木芙道:「那一位想必就是杨师道先生了?」
罗廷玉道:「是的。」
端木芙道:「假如我猜得不错,今晚一段,由头到尾,都是杨先生的杰作。」
罗廷玉道:「是的,端木小姐如何得知?」
端木芙笑一笑,道:「假如我连这一点都猜不出来,杨先生不免会暗中嗤笑了。」
她遗憾地摇摇头,又道:「他已看出雷大庄主不在此地主持,对也不对?」
罗廷玉道:「小姐所猜必中,实在甚是惊人。」
端木芙道:「雷大庄主的不在,乃是敝方唯一的弱点,杨先生竟能善加利用,使我
回天乏力,实在值得佩服。奴家深信必有一天,得以跟杨先生再斗一场。」
杨师道高声道:「端木小姐竟然把在下视为敌手,实是三生有幸。但小姐请切记,
在下决不会因小姐的夸奖,以致自高自大,以为真的很了不起。」
端木芙发出笑声,道:「这却是杨先生多心了。」
杨师道沉默不言,罗廷玉的目光却转向那吉祥大师身上,说道:「在下甚颇有一天
再与这位大师讨教一次。」
端木芙道:「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罗廷玉冷冷道:「假如三日之后才给我这个机会,我敢夸口这位大师不易在本人刀
下,走上十招之数。」
端木芙泛起惊讶之色,道:「罗公子,你身份尊贵,自是言无轻发,这三日的时限,
难道不觉著太短了一点么?」
罗廷玉摇摇头,道:「小姐可要试上一试?」
吉祥大师应声道:「罗公子神武天姿,技艺通玄,即今已可必胜贫僧无疑,何须等
待三日之后?」
端木芙道:「罗公子袖内另有乾坤,非外人所能窥测,既然如此,奴家便与罗公子
订下三日之约,只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罗廷玉道:「在下是求之不得,然则三日之后,咱们如何会面?」
端木芙沉吟一下,道,「这倒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难题,假如时间地点都由奴家安排,
只怕罗公子要从长考虑,不一定肯答应。」
罗廷玉四顾一眼,微笑道:「这个自然,以小姐的才华绝学,在下岂能全无戒心?」
端木芙道:「那么罗公子对此有何高见?」
罗廷玉道:「在下说出来,恐怕小姐也不易同意。」
端木芙道:「罗公子何妨说出来听听?」
罗廷玉道:「在下想请小姐与吉祥大师现在就随在下离此,则贵庄之人,无从得知
小姐的行踪下落。等到三日后之约举行过,在下自当安送小姐返回贵庄。」
端木芙沉吟未答,崔阿伯已大声道:「罗公子这个提议未免太可笑了。」
彭典从树后转出来,向罗廷玉抱拳行了一礼,说道:「罗公子,你明知端木小姐行
将变成敝庄最重要的人物,如何能提出这等奇怪不过的条件?」
罗廷玉微微一笑,道:「这是两厢情愿之后,方始行得通之事,假如端木小姐不予
同意,此事便无从实现,因此之故,在下纵然是提出更古怪的建议,亦对贵庄毫无
影响,是也不是?」
彭典无言可对,只好道:「兄弟真想不到罗公子竟是如此能言善辩之士。」
罗廷玉道:「彭兄过奖了。」
端木芙轻轻咳了一声,说道:「罗公子这个建议,虽然很是奇怪,但奴家却深信罗
公子决计不会玩弄诡计手段,换言之,奴家的安全,也无可虞。」
崔阿伯大惊道:∠壬胃桑俊?
端木芙道:「当然有关系啦,因为严老庄主分明是想狙杀杨先生。」
崔阿伯道:「如是这样,那就谈不到算计你了,是也不是?」
端木芙道:「他自然是在算计我,因为此事他不让我知道,意思是怕我不赞成,所
以迳行下手,等到木已成舟,我也无可奈何了。」
杨师道道:「只不知严无畏何以会认为小姐反对狙杀在下之举?」
端木芙笑一笑,道:「这一点不便奉告,杨先生自己花点脑筋吧!」
她停了一下,接著又道:「假如我不是在杨先生身侧,相信这刻早就发生了这种暗
器狙击之事了,如若千弩齐发,再加上一些淬毒暗器和火器,四面夹攻,想取杨先
生性命,谅亦不难。」
杨师道出了一身冷汗,忖道:「不错,假如我是严无畏,也一定先行狙杀了罗公子
的最得力手下,以我们目前实力之强,只好施展狙击暗杀的手法了,但端木小姐何
以维护我呢?」
以杨师道之智,当然不会误会端木芙爱上了他,但除了这个理由,他实在想不出别
的道理了。
一路上甚为平静,全然没有一
回应人: 续上 发言时间: 1998 六月 08日, 05点58分05秒
丝风吹草动。走了十多里,已走上大路,那带头的罗廷玉,却迳自舍下大路,落荒
而行。这一行十余人,抄近路又走上了官道,来到一处,道旁有几间店铺。罗廷玉
领先走入一家酒肆,占了四个座位。
罗廷玉、秦霜波、宗旋三人在一起,端木芙、崔阿伯和杨师道在一起,吉祥大师师
徒是一座,余下六人又是一桌。这等安排,自然是别具用心,乃是杨师道暗中通知
罗廷玉的。
杨师道未入座以前,独自在酒肆外面,以独特的秘密方式,听取收集了一些情报。
原来他们第二度踏上官道时,杨师道已和手下们取得连络,从此行去,一路都在己
方布置之下。独尊山庄之人,不论是想用暗杀方式,或是大举明攻,都将遇到强大
无伦的阻力。他入肆所收到最后的消息是:这间酒肆的两个伙计,其中之一似是炼
过武功之人,来路不明。
杨师道暗自想道:「独尊山庄在全国各地势力极大,这等大道通衢的酒肆,受到他
们的控制,并非奇事,以目前的情势而论,独尊山庄察觉木城人手既多且强,无法
派人伺机狙杀我们,那么一定转过念头,改用阴毒手段对付。」
他的目光扫掠店内的两个伙计,有嫌疑的一个叫做老崔,果然举止矫健有力,不似
平常之人。杨师道心中冷笑一声,又想道:「照现下的形势和时机,自然是用下毒
的方法最妥,如是寻常毒物,我杨师道还不在乎,但严无畏乃是当今第一枭雄,所
用之药,定是高手也难当得的。」
他咀边泛起了一丝微笑,迅即从囊中取出一个小瓶,打开了倒出一颗丹药,吞入腹
中,一面忖道:「我这粒聚毒丹能把天下任何至毒之物,聚集一起,能化则化,如
其无法化解,两个时辰之后,可从粪便中排出体外,如今我先行服了药,就算严无
畏本事盖世,能弄到极毒的药物,一时之间也莫奈我何。」
直到这时,他才踏入酒肆,眼见端木芙和崔阿伯坐在一起,便走过去,施了一礼,
说道:「端木小姐,在下承蒙爱护,暗中相助,心中感激之极,目下尚在路上,在
下觉得仍然依靠小姐庇护为妙,只不知小姐会不会见怪在下贬低了你的身份?」
端木芙简单地道:「杨先生请坐。」
杨师道坐了下来,转眼一看,道:「此地距市镇尚有一段距离,行踪之人,很多都
在此打尖,无怪生意如此之好了。」
端木芙道:「虽是如此,我看此店所赚也很有限。」
杨师道心中微诧,想道:「她分明是点醒我注意此店用上两个伙计之事,也无疑是
指出其中一名伙计,可能是独尊山庄之人。」
但他故意装出不解,道:「小姐对这一行不大熟悉,所以以为他们所赚有限,其实
饮食这一行总有三成的利润,如以此处位置而言,纵是比城里略贵一点,也是应该,
客人决不会见怪,因此之故,以这儿的生意来说,一定很有赚头。」
崔阿伯也点头道:「杨先生说得不错,我刚才随口问过价钱,虽是不比城里价贵,
但也绝不便宜…………」
正在说时,酒菜已经端了上来。那伙计还在每人的□中给斟满了酒,杨师道举起酒
□,说了一声「请」,已送到唇边。
端木芙似是没有听见,目光垂视酒□,她既没有表示,杨师道可就不便自饮了,当
下道:「端木小姐,在下敬您一□。」
端本芙缓缓抬头,明亮的眸子中,含蕴著疑惑之色。杨师道晓得她正在怀疑自己到
底知道不知道酒中可能有古怪,正因她一时未能确定,所以迟迟不作声。到了这时,
他才敢乐观起来,认为在一回合的斗智当中,他已占了七八成的优势,或许能击败
她。
要知端木芙掩护他之举,已是斗智之战中,赢了第一个回合。杨师道如若不能出奇
制胜,扳回败局的话,他以后就更无法与端木芙再斗了,这正是他何以不惜冒生命
之险,也要饮那□毒酒之故。早先他吞服「聚毒丹」之时,只不过是猜想对方可能
下毒而已,他目下见了端本芙迟疑之态,已证明此一想法不错,他手中这一□酒,
必定有毒,任是第一等英雄好汉,饮下此酒,也难逃一死。
端木芙缓缓道:「杨先生这等举动,生似是尝酒之人,使我甚感奇怪。」
杨师道回了一句双关语,道:「在下本来罕得饮酒,但今日能与小姐同席,并蒙你
照顾,心中太高兴了,所以非乾了这一杯不可。」
端木芙眉峰微蹙,道:「杨先生且莫太高兴了,我们是敌而非友,你喝过这一杯之
后,很可能…………」
她话未说完,杨师道已笑著插口道:「端木小姐,在下是先乾为敬,请!」
他一仰脖子,喝乾了杯中之酒,伙计老崔大步走过来,随手又给他斟满了一杯,迅
速又退了开去。
端木芙的眼角余光已见到老崔一直退出了店外,心中叹一口气,忖道:「老庄主用
尽手段心机,定要杀死此人,我如是明著阻止,老庄主势必翻脸,此人虽有多智之
名,却无多智之实。」
那个老崔分明是下毒之后,眼见得手,赶快退走,免得杨师道毒发之时,罗廷玉等
人必定抓住他。他迅即出了店外,急急逃离此地。
酒肆内的杨师道若无其事,仍然斟酒而饮,端木芙突然伸手,按住他的酒杯,很温
柔地道:「杨先生,我也许是多疑,你可觉得身体不适么?」
她说这句话时,距他连乾两杯的时间不到一阵工夫,假如药性毒而不急,自然尚有
解救的机会。
杨师道一怔,瞠目望著这个少女,心想:「怪啊,以她这等才智超世之人,如何会
这般温柔?」
原来世上大凡是极聪明之人,定然会流于冷酷。这是因为极聪明之人,往往看透了
人情世故,对人对事,都看到真象,所以较为理智冷静,不大动感情。不知底蕴之
人,便以为他们赋性冷酷了。
端木芙的温柔,却是杨师道完全没有料到的一著,在这一场斗智之战中,也著著想
过,无有遗漏。独独这一点。他却没有防备,以致当时有如城堡被攻破了一角,极
是难以堵塞得住。他楞了一下,才摇摇头,道:「谢谢小姐关心,在下身子一向顽
健,倒也没有丝毫不适之感。」
他这么一楞,端木芙何等千伶百俐,立时晓得自己竟是白耽心了,并且也明白这一
仗输给对方,又气又恼,面色一沉,道:「很好,杨先生养生有道,看来以后别人
根本不必白费心啦!」
她这话告诉杨师道说,从现在开始,她不再过问严无畏设法杀他之事,崔阿伯道:
「这就奇了,他不是好好的么,小姐你耽什么心?」
端木芙哼了一声,道:「那也说不定,假如有人念动咒语,说不定可以把他当场咒
死了,杨先生信也不信?」
杨师道心中一凛,忖道:「她莫非炼就邪术,真有念咒杀人之能,即使不然,她是
何等人物,岂有轻易发言之理,那一定也是话中有话,别具用心的了。」
他赶紧集中脑力,用尽所有的智慧,推敲端木芙这句话的含意。要知杨师道乃是罗
廷玉的第一谋士,学问渊博,天资盖世,实是当代的奇才。似他这般人物,那端木
芙淡淡的一言,便能使他如此紧张,论将起来,端木芙也应感到骄傲的了。
杨师道沉吟了一下,拿言语试探道:「在下尝闻子不语怪、力、乱、神,小姐这话,
在下不敢说其必无,但这以咒语术□杀人之事,岂不是与古圣之训,大相违背?」
端木芙心知他特地□古圣贤来作挡箭牌,当下淡淡道.「古圣先贤之训,未必尽合
时宜,所以才有『尽信书不如无书』的话,可见得典籍上的学问,启迪智慧则可,
若是条条古训都遵照而行,定然行不通的。」
杨师道:「在下只是说,古圣孔夫子对神怪之事的见解,乃是如此,并非说他说的
话,咱们定须条条遵从。」
他们皆是奇才杰出之士,自然不是圣贤之训所能限制得住的人。是以在那个极为尊
崇儒家的时代,他们仍然敢发表这等大胆的言论见解。
要知自古以来,大凡是天下俊发之士,见解行事多半会超越于常规之外。例如宋代
的天才苏东坡,所作的词曲,就往往逸出音律的限制,后人称誉为:「曲子缚不住」
。
因此端木芙的答话,杨师道不但不吃惊,甚至不能不表示同意。
端木芙道:「他是他,你是你。我只问你,信不信有这等奇事?」
杨师道被她著著进迫,已不能推托,只好说道:「假如别人跟在下说:我能咒死你,
小姐你猜在下如何回答?」
端木芙道:「我不爱猜你的想法。」
杨师道只好道:「在下一定决然回答说,绝对不信有这等之事,然而这话若是从小
姐口中说出,在下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立刻回答说不相信。」
端木芙冷冷一笑,道:「换句话说,假使没有时间给你考虑,你只好相信了。」
杨师道叹一口气,道:「不错,除此之外,在下还有什么法子可想呢?」
直到此时,双方的斗智又迈入另一阶段,初步是端木芙占尽了优势,看来这一回合,
杨师道已无招架之力了。
端木芙微微一笑,道:「那么我告诉你吧,我还未学会以咒语杀人之术,不过我此
刻如若存心取你性命,易如反掌,你认为如何?」
杨师道透一口大气,道:「这却是在在下预料之中,不足为奇。」
端木芙还未表示意见,崔阿伯却已大为不服,插口道:「假如这是你预料之中的事,
必有理由。老朽请问一声,其理何在?」
杨师道道:「目下尚是严无畏未罢手对付在下之时,因此之故,端木小姐既能救了
在下,自然也可以利用严无畏安排毒计,加强效力,取我性命。」
崔阿伯听了,可不能不服气,只好闭口。他至此心中方肯承认杨师道此人,实在是
端木芙罕有的劲敌,才智之高,不在端木芙之下。
突然间一阵急骤蹄声,远远传来,一听而知是向这边驰来。
杨师道长眉一皱,提高声音,道:「端木小姐,来人乃是一个单身女子,显然具有
上乘武功,只不知是贵庄中的什么人?」
原来杨师道一直接到手下以各种隐秘暗号传送到的消息,是以得知来人是个单身女
人。他藉著向端木芙询问,故意提高声音,使罗廷玉、秦霜波和宗旋等人都听见,
提高警觉。另一方面,他也是向端木芙显示实力,让她晓得翠华城力量雄厚,能人
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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