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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dantao (涛涛), 信区: Emprise
标 题: 剑海鹰扬(28)
发信站: 紫 丁 香 (Wed Jul 22 08:44:17 1998), 转信
主题: 剑海鹰扬第28章 sll (转寄)
日期: 1998年7月21日 16:0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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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剑海鹰扬第28章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Tue Jun 16 16:44:42 1998)
第二十八章 无头公案
广闻大师道:「假如这个关系不怕别人知道,贫僧倒是诚心诚意的要向小姐请问。」
端木芙以冷冷的目光,注视对方,过了好一会,才道:「好,我告诉你,我便是端木世家唯一尚存於
世的人。」
广闻大师身子一震,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端木芙仰天狂笑一声,道:「我已告诉过你,现在轮到你
回答一声,你想突围而出?抑是与疏勒国师决一死战?」
那麽宽广的佛殿中,悄无声息,只见广闻大师徐徐转身,遥向佛祖合什躬身,行了一礼。人人都知他
是在面临生死之际,照例向佛祖行礼祷告,然後动手,是以毫不惊怪,亦不催促。
广闻大师行了一礼,头也不回,便道:「端木芙,你胆大包天,竟敢冒充端木世家之人,前来戏弄贫
僧,又杀伤本寺同门多人,这等罪愆,已不是叁言两语可以解得。贫僧已向佛祖请罪,要在这沙门净地,
大开杀戒,第一个是你视为靠山的疏勒国师,他一则恃技横行於中原,居心叵测。二则助你肆意为虐,兴
风作浪。因此之故,定须加以诛戳!此人一除,端木芙,可就轮到你.........」
他的声音庄严有力,宛如万钧誓语,大有必能实现之势,纵是平生自负,目空天下的疏勒国师,也被
这等奇异的气氛,以及沉重如山的无形力量,压迫得呼吸短促,心情大为紧张。要知他若是当面恫吓,做
出种种恶形恶状,疏勒国师是何等人物,焉会被他影响?然而广闻大师却是向佛祖说话,并且是破戒之誓
,这种情形,便产生出一种神秘奇异的力量。
端木芙怒声道:「住口!你虽是以为端木世家满门尽皆被害,但人算不如天算,我端木芙偏是漏网之
鱼。如今已经长成,为了报这满门被害的血仇,才踏入这嚣扰尘世,你虽是擅长装神扮鬼,但今日想逃得
一命,简直是梦想呓语.........」
她话声一出,疏勒国师也忽然感到压力尽除,恢复如常,当下厉声接口道:「小姐之言有理,此僧行
动大有古怪,想是练有邪术妖法,不可不妨。」
广闻大师直到这时,才回头向他们望去,目光清澈如水,而又十分锐利,他观察对方两人一眼,才道
:「贫僧自幼修习大乘佛法,那左道旁门之学,既不会亦不屑去学。咱们虽是决战在即,非生即死,但你
们却不要以这等无稽恶言中伤贫僧。」
疏勒国师道:「本人平生足迹所经,不下数十寓里,然而好像你方才那样使我心头发生异感的,尚是
第一次碰上,这不是邪术妖法是什麽?」
,广闻大师道:「假如你心灵已经被异感所制,目下又岂能清醒如平常,向我质询?」
疏勒国师道:「那是端木小姐开口怒斥之故,她的声音一传入我耳中,顿时恢复如常。」
广闻大师道:「这样说来,端木小姐也懂得法术啦?」
疏勒国师道:「她博识天下百家千门之学,这法术一门,在她而言,自然算不了什麽。」
端木芙仍是陷入沉思之中,竟不开口。广闻大师冷冷道:「疏勒国师,你且看看,她可是受贫僧所制
,是以不言不动?」 ,
疏勒国师回头望望,面上掠过迷惑的表情,旋即回头道:「本人一生专攻武学,这等法术之道,全然
不懂,但你不妨告诉我,她心灵是不是已受你所制?」
广闻大师嗤之以鼻,道:「你们如是想用这等手段,使我少林寺蒙上恶名,实在太卑鄙可耻了!」
他转眼向端木芙望去,高声道:「端木芙,贫僧要动手啦!」
端木芙眼珠一转,道:「你今日想不动手,已是万万办不到的事,我看你大概是准备以魔功催激起功
力,同时以魔力应战,对也不对?」
广闻大师毫不迟疑,颔首道:「不错,目下你纵然生出悔意,有心求和,亦难使贫僧改变决心。」
端木芙冷笑道:「你放心好了,我早说过今晚定要把你们全部诛灭,我指出一点,你就明白我的决心
并非徒托空言,那就是你深谙魔功魔力之事,并非秘密,我既要杀你,难道对此全无对策?」
广闻大师道:「虽有对策,但武功之道,不比秤金量银那般算得出准确数量,以这件事而论,你焉能
估计得出我的功夫到了什麽地步?」
端木芙道:「这果是你唯一可以反败为胜的机会,然而据我所知,你如是全力施展魔功,激发全身的
潜能,则纵然得胜,你自己亦难以活命,而你便是罪首祸魁,只要你活不了,别的事都不必计较。」
广闻大师冷冷道:「如此甚好,贫僧亦与你们有誓不两立之心,决计不惜同归於尽.........」
他提一口真气,面色顿时变得血红,这正是他初步施展魔功的徵象。忽听後面的清风长老鬲声道..「
广闻师弟,在你行将出手以前,愚兄有一句话问你。」
广闻大师吐一口气,散去魔功,应道..「师兄有何话下问?」
清风长老道:「愚兄掌管本寺十大秘典多年,在我记忆之中,师弟你未曾借阅过那一部「魔刀典」,
如伺竟通晓这一门功夫?」
广闻大师道:「难怪师兄感到奇怪,小弟是向明月师兄借阅的。」
那明月长老便是与清风合称「二老」的一位高僧,在武林中亦是无人不知的一代名家。
清风长老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明月师弟接管此职,既是从他手中借阅,难怪我不知道了。」
他掐指一算,又点点头,端木芙道:「清风长老忽然插口询问此事,竟是因何缘故?」
清风长老道:「贫僧算算时间,颇为正确,在未询问之前,的确不能置信他已炼成这门功夫。」
端木芙道:「以广闻大师的天份资质,炼成这门功夫,何足为奇。」
清风长老道:「那也不然,这一门功夫,如若要求有所成就,势必花上十年以上的时间,老衲长居山
中,浑忘岁月,竟不知已把掌管秘典之职移交了十一年之久,假如未越过十载,广闻师弟就算炼过这门功
夫,亦未堪派上用场。」
端木芙一怔,道:「那麽在十一年前,他竟不懂得这一门功夫麽?」
清风长老迟疑一下,才道:「此事对小姐似是很重要,如此老衲不妨相告,在我移交此职之前,他绝
对不懂,同时亦不可能从任何同门前辈处学得,因为目下除了广闻师弟之外,敝寺上下同门,没有一人炼
过这门功失。」
端木芙道:「长老你身份不比等闲,这种话不能乱讲,定要负责才行!」
清风长老怫然不悦,道:「老衲平生从未打过诳语,端木小姐既然相疑,以後休与老衲说话。」
端木芙对他的怨言浑如不觉,凝眸自语道:「既然如此,则十六年前之事,大有可疑了.........」
她突然又向清风长老道:「您可知世上还有那一家派懂得这一门功夫麽?」
清风长老默然不语,显然他很介意端木芙刚才的态度,疏勒国师才智过人,
一看这等场面,便知请将
不如激将,当下哈哈一笑,道:「这个问题只怕他们也不知道,端木小姐何不自行查访?」
清风长老果然不服这口气,冷笑一声,道:「老柄焉有不知之理?」
疏勒国师故意装出大感意外的神态,哦了一声,道:「这话可是当真?是那个家派呢?」
清风长老道:「是端木世家!」
端木芙一怔,道:「这话可是当真?」
她乃是情急而问,这话冲口而出,清风长老见她又是不信,面色一沉,其寒如冰,冷冷道:「你莫与
老衲说话!」
端木芙这才晓得又得罪了这个老和尚,但现在她已无暇解释,沉吟自语道:「若是端木世家亦识这门
武功,我如何会不知道?」
这个问题,别的人莫说不能回答,甚至更引起了重重疑团,只见端木芙泛起一抹冷笑,自语道:「假
如又是此人一手布下的迷阵,这个人实在太厉害了........」
广闻大师朗朗诵一声佛号,道:「端木芙,你到底是什麽人?」
端木芙道:「你怀疑我是什麽人?」
广闻大师道:「昔年端木世家遭遇大难,贫僧费尽力量,才得到敝寺方丈大师同意,派遣了数十高手
,迅赴南海驰援,然而我们迟了一步,端木世家业已船毁人亡,无一幸免,可是你今日自称端木世家之後
,这话可以欺瞒天下之人,却瞒不过贫僧。」
他那圆圆胖胖的脸上,泛起一层煞气,与他平日的和蔼可亲,完全不同,正因如此,才特别的骇人。
端木芙慢条斯理的道:「这话好笑得很,既然你说是船毁人亡,那海上波浪万顷,茫茫无际,你如何
晓得有没有生还之人?」
广闻大师道:「这一点你也不要装傻,端木世家上下活口,完全被杀而埋在一个大坟坑之中,贫僧详
细点算过,怎会不知有无人生还?」
端木芙道:「那麽你一向与端木世家很相熟的了?」
广闻大师道:「当然相熟啦,那端木夫人与贫僧乃是青梅竹马之交,及至她嫁到端木世家之後,我因
她之故,也就认识了端木世家所有的人。」
端木芙道:「大师可曾想到那个杀害端木世家之人,为何不把 体丢弃在大海中,却反而埋於坟穴,
使别的人得以眼见,并且得以证实这件惨案?」
广闻大师道:「想是想过了,但难有满意的答案,你或者可以告诉我,对也不对?」说罢,还冷笑一
声。
端木芙道:「我不妨把刚刚想到的答案说出来,你自家斟酌估量一下,我认为那人作此安排,用意有
二。第一点,这等满门诛戮之举,决不是一两人就能办到的,人数既多,则下手之时,定必极为混乱,因
此他们规定每杀一人,定须留下 首,以使查核。」
广闻大师摇摇头,叹一口气,道:「此理虽然讲得通,但听起来依然有怵目惊心之感。」
端木芙双眸中涌出泪珠,但她仍然继续说道:「第二点,这个主谋之人,才智绝世,老谋深算之处,
天下罕有其伦,他故意留下这些 体,为的是好教端木世家的朋友,死了报复之心。」
佛殿中除了必必剥剥的火炬之外,别无半点声息,气氛是异常沉重紧张,端木芙只停顿一下,又道:
「端木世家的朋友,一看全都被害,心情立时两样,假如其中尚有一些人生死未卜,情况便不同了,何况
端木世家非同小可,若非势力异常强大的门派,焉能办到?」
广闻大师凝眸望天,半晌无言。端木芙又道:「广闻大师,今夜不论你杀死我,抑或是我杀死你,但
有一件事必须讲明。」
广闻大师道:「什麽事?」
端木芙道:「你率贵寺数十高手前往南海之举,乃是确切不移之事,你虽说与端木世家乃是好友,但
照事论事,你这一帮人马,却有力量向端木世家下这等毒手,对也不对?」
广闻大师面色一沉,道:「你这话是什麽意思?」
端木芙也瞪大双眼,厉声道:「我要你先证明你与端木世家是朋友!」
广闻大师初时很愤然,但他终究是才智过人之士,略一考虑,觉得这真是当急之务,自已只要洗清了
嫌疑,可就轮到自已去对付她了。
他点点头,道:「贫僧与端木夫人不但是童髻时的好友,到了长大之时,更是知心良伴,但其时贫僧
家道中落,甚是贫困,而端木夫人家中,却日益贵显,因此之故,我和她之间,已生出一道看不见的鸿沟
........」
说到这里,他深深叹一口气,目光茫然投向殿顶,似是忆起昔年旧事,以致心中无限惆怅。他只停
一下,又道:「贫僧弱冠之年,本应向端木夫人家中提亲,但其时已到门不当户不对,先父母都羞於攀附
贵显之家,先父的一个朋友得悉此事,一方面介绍贫僧到少林寺学艺,另一方面,去探端木夫人家中的口
气,他得到的答覆是只要贫僧学武有了成就,能够立身扬名於世,即可论及婚娶。因此之故,贫僧日夜用
功,勤修苦练........」
他娓娓道来,这等缠绵情史,出自一个高僧口中,实是份外动人。端木芙皱起双眉,问道:「难道讲
定之事,也会发生波折麽?」
广闻大师道:「不错,但贫僧苦修了叁年武功,打算下山,投身镖局,或是参军从戎,博取功名之时
,回得家中,方知端木夫人已经亲自答允端木世家的婚事。」
他吸了一口气,又道:「这个消息,不啻晴天霹雳,贫僧当夜逾墙入见端木夫人,问及此事,她居然
当面证实,并且很残忍的告诉我,说端木公子风度翩翩,使她一见倾心,终於堕入爱河之中,不能自拔。
」
端木芙双眉皱得更紧,道:「假如你的话不是虚构,则你的遭遇,实在太可悲了。」
广闻大师徐徐道:「是的,贫僧遭此打击,万念皆灰,回到少林,便削发出家,全心沉浸於武学中,
一幌即过了二十馀年,贫僧有事到金陵去,不想邂逅端木失人,从那一次开始,贫僧时时到她家中,竟与
端木公子结为好友........」
端木芙道:「然则你心中对她移情别恋之举,竟能不记恨麽?」
广闻大师道:「贫僧出家之後,深研佛法,专心习武,这等多年以前的儿女之情,早就已经淡忘了。
」
端木芙道:「果真如此麽?我猜你重见端木失人之时,她已经又老又丑,对也不对?」
广闻大师摇摇头道:「恰恰相反,她比从前更为艳丽,岁月似乎不能在她身上留下一点痕迹,我其时
深信自己真的忘怀了这一段恋情,谁知十多年之後,她一封求援之信,才使我得知实是没有忘记她。」
端木芙道:「你率众驰援之举,乃是朋友之间的常理,如何能说是你未能忘情呢?」
广闻大师道:「但事实上我接到求救信之时,我心中涌起了恨意,决定不加理睬,装作不知此事,过
了几天,我反来覆去的想着这件事,方知自己从前以为业已四大皆空,看破了世情,其实却不然,这麽一
想,方始恍然大悟连忙去向方丈大师求助。」
端木芙厉声道:「假如你不延误了数日,端木世家便不致满门受害了!」
广闻大师满面更是悔恨之色,道:「是啊,贫僧如不延误,端木世家便可能不致全遭毒手了。」
端木芙冷冷道:「你既然怀恨於心,谁知道这凶手是不是你本人呢?」
广闻大师哼了一声,道:「贫僧如果是凶手,则敝寺上至方丈大师,下至其他一些後辈门人,竟然皆
是帮凶了?嘿!嘿!我少林寺就算再不成材,亦作不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端木芙道:「这话虽是有理,大可置信,然而端木世家与少林寺亦有过怨嫌,例如这一门魔刀及内功
心法,端木世家乃是得之於少林寺的,对也不对?」
清风大师霜眉一耸,高声道:「你说过不知端木世家懂得这门功失,但如今竟知道其中来龙去脉,岂
不是奇怪?」
端木芙道:「我是数日前才听另外一人提及,但心中尚有存疑,未敢遽信,因此我用此法出言相探,
以窥真伪,自然我现在已晓得那人没有骗我。」
广闻大师迫前两步,疏勒国师横身阻挡,道:「大和尚,你最好退开些!」
广闻大师这才警觉地退了两步,这时端木芙便泛起一个感觉,想道:「自从我一提到端木世家之事,
此僧便时时做出了忘我之事,以他这等修养与才智,若然此事不是对他万分重要,焉会时时失态,因此,
现在我大概可以相信这件血案,不是少林寺所为了。」
此念在心头一掠即逝,只听广阗大师道:「端木芙,姑勿论你是什麽身份来历,贫僧只要请教你一个
问题,那就是你苦苦迫究这一门功夫之举,有何用意?」
端木芙沉吟一下,道:「广闻大师,假如你放心得过,咱们到那边角落密谈几句如何?」
广闻大师道:「贫僧有什麽放心不过的,然而此事非同小可,敝寺长老同门多人在此,如能一同听见
,必是有利无害之举。」
端木芙冷冷道:「那就算了!」
广闻大师就长笑一声,迅即取下了戒刀,顿时寒茫杀气,充弥全殿,人人一望而知他已立下非常坚决
的心愿,是以才造成这等摄人心魄的气势。
端木芙低低道:「国师小心在意,看来这一杨血战,势所不免了。」
话未说完,清风长老高声喝道:「广闻师弟,暂时不许动手!」
全殿寂然,都看广闻大师有何反应。广闻大师应道:「长老师兄,小弟深信此女必与昔年端木世家这
一件惨案有关。小弟一想起此事,便愤恨填膺,热血沸腾.........」
清风长老道:「假如你不把这件惨案的疑霎澄清,本寺终是玷惹嫌疑,因此之故,师弟你务要暂抑个
人之恨,多为大局着想。」
广闻大师叹口气,很勉强的道:「既然师兄如此说,小弟岂能违逆,好,端木芙,咱们到那边说话。
」
他首先向佛殿另一角走去,此殿极为宽大,因此在那边说话,若是放低声音,这一边断断听不见。
端木芙也放步走去,一面向清风长老道:「奴家有一段时期错疑是贵寺,殊深抱歉。」
清风长老只哼了一声,目送崔阿伯护侍她走去,耳中听到一个僧人低低道:「咱们伤亡人数不少,难
道一声道歉就可了事麽?」
清风长老道:「当然不行,但等一下再说........」
广闻大师在另一角落中,等端木芙行近,双目射出比刀剑还锐利的光茫,盯视着.
端木芙道:「奴家确是端木世家唯一仅存之人,这是因为奴家出生未久,便过继与我亲娘她舅因此我
一直是姓周名芙。」
广闻大师一怔,道:「然则端木夫人从来不向外人提到此事麽?」
端木芙道:「不但不向外人提及,连我自己也一直不知道,假如不是崔阿伯最近告诉我的话。」
广闻大师目光转到崔阿伯面上,道:「这样说来,老施主与端木世家的关系一定很深的了,只不知当
贫僧时时与端木世家往还那一段时期,老施主可是在金陵?」
崔阿伯道:「老朽奉夫人之命,早在小姐出生之前,已随周老爷仕宦全国各地,负起保护之责,因此
从未听闻过大师之事。」
广闻大师道:「原来如此,不错,端木夫人娘家姓周,此是外人绝对不知道的秘密,不过单凭这一点
,贫僧仍然不敢全信。」
崔阿伯道:「若果你要证据,只怕很难很难。」
端木芙突然间移开面上的秀发,露出整个面庞,向广闻大师道:「那麽你瞧瞧我的面貌。」
她已从武当掌门程真人口中,得知自己与母亲年轻时十分相肖,但她後来大为发福,所以看来便不相
似。因此假如广闻大师只见过端木夫人後期的面貌,一定感到不似而生疑,岂知这一来他反而被证实所言
皆伪了。广闻大师眼力非同小可,虽是光线黯淡,但仍然看得一清二楚,他起先皱起眉头,但旋即恢复如
常。
双方都不作声,广闻大师似是陷入沉思之中,端木芙迫近两步,柔声道:「你想什麽?」
广闻大师目光掠过她面上,随口应道:「没有什麽。」
接着又道:「红药,你为什麽老是喜欢知人家心中是想什麽?」
端木芙仍然柔声道:「你不肯说就算了。」
广闻大师忙道:「我不是不肯说,而是........」
他话声突然中断,愕然注视着她,半晌才道:「相貌和声音都可以遗传,但难道连说的话也能遗传给
你?」
端木芙道:「这一点不是重要的事,奴家只要知道,我像不像端木夫人?」
广闻大师道:「她年青之时,正是你这种样子,连声音神情亦无一不像。」
端木芙道:「那麽你现在还信不信?」
广闻大师长叹一声,道:「信是信了,可是你已闯下大祸,连贫僧也不知如何方能收拾起来。」
端木芙不接这个话题,说道:「前些日子,有一个刀术高手萧越寒出现於江湖,他凭仗魔功心法,以
及魔刀招数,杀得独尊山庄许多高手无法抵挡,这个人连结了海上六大寇,牵制着独尊山庄大部份力量,
然後趁机向我下手,差点就被他达到心愿了。」
她非常小心地注视对方任何表情,接着道:「这个人是谁,大师可知道麽?」
广闻大师道:「本寺在武林中,人数最多,遍布天下各地,贫僧每隔一两年,总是秘密行遍各处重要
地方,次次都嘱附本寺得力之人,密切注意刀法特高而又行踪奇异之人,因此海上六大寇一旦蠢动,而又
有萧越寒此人出现,贫僧顿时得知,率领了五个帮手,迅即下山访查,可惜直到你已杀死萧越寒,我们才
查出他的下落,假如他尚未死,贫僧定有法子叫他供出种种内情。」
端木芙道:「如果你与他全然无关,而此人又识得魔刀奇功,则可知必是袭杀我全家的仇人的手下。
」
广闻大师道:「我亲眼见到那些 体,其中有二十多具是凶手,因此推测得出对方果然是深谙魔刀心
法之人,毫无线索,却如何猜得到呢?」
端木芙道:「我家的剑法武功,亦是秘传绝艺,天下各家派难有胜过我家的,这等杀尽全家之举,错
非这一群凶手尽皆修习一种极为毒辣厉害的武功,如何办得到?初时我也不知,後来遇见萧越寒,方始敢
断定必是这种厉害武功,我顺便问一声,我家的剑法,大师可知道?」
广闻大师道:「端木世家的武功来历,当今武林中知音有限,贫僧不妨告诉你,他家的剑法以奇诡克
毒见长,只怕世称「邪功魅剑」就是了。」
端木芙道:「我亦作如此猜.........」
她目光射向对方,又道:「大师想必也知道我家有一座武库,设在某一处极隐秘之所,对也不对?」
广阗大师道:「是啊!端木夫人也曾提及此事。」
端木芙道:「这座武库在什麽地方,大师想必也是知道的?」
广闻大师道:「贫僧本可以知道,但我一听说端木公子嘱附过她不可向外人提及,便不让夫人说出来
,以免她破坏了家规。」
端木芙道:「换言之,你至今仍然不知武库的所在地?」
广闻大师道:「当然啦,昔年既然不愿知道,难道如今反而晓得麽?」
端木芙道:「但这座武库之中,竟不见贵寺的魔刀神功,不知是何缘故?」
广闻大师道:「这等情事,恕我无法奉答了。」
端木芙道:「从种种迹象看来,只要查出还有那一派懂得这」门功夫,几乎就可以肯定仇家是谁,对
也不对?」
广闻大师摇摇头,道:「如果这般简单,那倒是好办了,试想这一门功夫既然本寺尚有秘本,便仍有
流传出去的可能。其次,那个仇家亦可能把这门武功设法转传给别的家派,这等嫁祸东吴的手法,岂足为
奇。」
端木芙沉吟一下,在旁边的椅子坐下,说道:「是啊,萧越寒的出现,除了真想杀死我之外,还有深
意存在,相信大师的行踪,以为炼成这宗绝艺之事,这个仇家早已晓得,是以故意显出马脚,假如萧越寒
能杀死我,自是无事,如若不然,我迟早会跟大师你拼上,正如今宵的情况一般,幸而这祸事还末曾闯得
太大,这却是那仇家失算之处。」
广闻大师道:「从那仇家杀害你全家的手法看来,此人心机之深,可能有这等本领安排下今日种种圈
套,不过照事论事,你今日惹下的祸,不能算小了,餐僧虽然颇有份量地位,但这一件事情,只怕亦无能
j力........」
端木芙举手阻止他说不下去,想了一下,才道:「我或者有办法解决,广闻大师,你既是我家故交长
辈,关於复仇之事,自然须与你密切联络配合。」
那边清风长老已现不耐之色,其馀数僧,亦是如此,疏勒国师一看躺在地上的七僧,只有两个转侧呻
吟,其馀的僵死不动,心中十分担忧,忖道:「如果弄明白少林寺非是仇人,这宗公案,不知如何了结,
唉!假如端木小姐不是事先在箭簇上了毒药,这些僧人个个皆是功力极为深厚之士,虽然中箭,亦不致於
丧命.........」
他们又等了好一会,只见端木芙和崔阿伯迅快回到阵内。她的面上,似乎微微带着愁容。疏勒国师一
面察看对方和广闻大师聚议的情形,一面向她问道:「你们误会固然冰释了,但这一宗公案,却不易解决
得呢!」
端木芙道:「是啊,我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了。」
疏勒国师马上发出号令,顿时又有七八名高手拥入佛殿,与早先这一班人,结为阵势。此时他们这方
面可说是高手如云,猛将如雨。
少林寺虽然也尽是一流高手,但人数太少了,又有伤患之人,实在不能当场出手报复。清风长老高声
道:「端木小姐,敝寺虽然已得到你的相信,不会是杀害你全家的凶手。然而今日伤亡之人甚多,这一宗
公案,老衲也作主不得,只好返山向方丈大师报告。」
端木美有气无力地道:「这事不是道歉赔罪就可以算数的,长老返山会商之举,乃是理所当然,还望
长老及诸位大师为我美言一二,唉!这等误会乏下,闹出如此惨剧,我心中实在极感痛苦。」
清风长老道:「正如小姐自己所说,这一杨惨剧,虽然出於误会,可是人命关天,加上敝寺声誉等问
题,实在不易处理。老衲等虽然同情小姐你的遭遇,但假使敝寺决议报复,老纳到时有缘相见,手下亦容
情不得。这一点至祈小姐谅解。」
端木芙道:「假如贵寺认为非报复不可,长老便得执行命令,乃是理所当然之事,我岂敢见怪长老和
诸位大师呢!」
清风长老向众僧摆摆手,他们迅即抱起那些伤亡之人,退回殿後。端木芙长叹一声,说道:「国师,
我们走吧!」
大队人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座寺庙。在沉默中,这一支由近百武术高手组成的大军,不知不觉已
走了十多里。
端木芙忽然停步,後面大队人马也跟着中止了前进。疏勒国师一直是骑马傍贴着马车,这时转眼向车
厕望去,问道:「小姐敢是醒悟出一件很惊人之事?」
端木芙道:「虽然相当惊人,却不是突然醒悟的。」
疏勒国师道:「我对你身负血海深仇之事,全无所知,是以很难得帮助你推想,只不知你可曾确定了
仇家是谁没有?如若已经确知,咱们眼下实力坚强,可以立时兴兵前往报仇雪恨。」
端木芙道:「你的盛情我非常感激,但目前还谈不到这一步,倒是有一场硬杖先得应付。」
疏勒国师大感兴趣,问道:「什麽硬杖?几时动手?」
端木芙道:「以我猜想,少林寺诸僧必定又有灾难。咱们如若暗暗赶回去,便有一杨硬仗好打了。」
疏勒国师道:「既然如此,咱们马上转回去。」
端木芙道:「我正在寻思可有法子形成一个合围之势,假如能通知罗公子这一路人马,再加上武当及
武林各家派的名家高手,便能一举歼灭独尊山庄了。」
疏勒国师道:「你深信独尊山庄一定会等咱们离开之後,便去对付少林众僧麽?」
端木芙道:「是的,我深信必定如此。」
疏勒国师道:「既然如此,我便派莲姬去通知罗公子。」
端木芙陷入沉思中,只点点头。疏勒国师立刻吩附莲姬速速赶往那个村庄,通知罗廷玉。
他对她说道:「你可当面告诉罗廷玉,说是独尊山庄打算杀害少林众僧,嫁祸於端木小姐身上。这是
正面打击独尊山庄的绝隹机会,我将挑选七八名高手,亲陪端木小姐赶去。馀众驻扎於此。这样他翠华城
大队人马,以及中原武林群雄如是赶了去的话,便不会有意外冲突之事发生了。」
莲姬连连点头答应,疏勒国师又道:「我和端木小姐此去,人少势孤,定须翠华城这一路人马及时赶
到才行。所以我限你半个时辰之内,必须赶到那村庄。这样罗廷玉便可於一个时辰之内率众抵达。如若误
了时间,後果不堪设想,你听明白了没有?」
莲姬道:「主公放心,我已熟悉路途,半个时辰之内,必能赶到。」
疏勒国师挥手道:「速速去吧,.」
莲姬勒转马头,催马疾驰。她的坐骑乃是西域名种良驹,脚程极快。加上莲姬骑术精湛,是以速度惊
人。
在黑夜中策马疾驰,实是十分危险之事。
一个踬颠,摔下马来,纵是一身武功,亦有丧命之虞。大约
驰行了七八里路,跨下的名驹曾经踬颠了妤几次。假如莲姬骑术稍差,早就得摔死了。又疾驰了数里,莲
姬估计那村庄就在前面,相距最多只有叁四里路,顿时大为放心,放缓了速度。
她此时不必全心全意放在道路上,是以有馀暇寻思别的事。她不想还没事,这一寻思,突然勒住坐骑
。清冷的晚风,吹得她头脑十分清醒。
她暗暗忖道:「假如我不能及时召援,主公他们势必陷入险境。但主公武功通玄,敌人决不能伤得了
他。因此最危险的却是那个端木芙了。」
想起了她,莲姬可就情不自禁的泛起满腔妒念。只因疏勒国师之所以帮助端木芙,既非为了正义,亦
非为了厚利,自然是为了端木芙这个人。她轻而易举地就把莲姬击败,使疏勒国师甘心为她所用。在莲姬
心中,当然十分怨恨难受。莲姬深知端木芙武功极有限,心想到了性命交关之事,疏勒国师他总是须得先
顾自己,这一来端木芙必被对方掳去或是当扬杀死无疑。
她细细思量此事能不能行,不知不觉已耗去一点时间。假如是别的女人,在妒火中烧之下,必定毫不
迟疑地这样做了。可是莲姬终究是西域人氏。在西域诸国,凡是信奉伊斯兰教的社会中,女人地位甚低,
法律明文规定可娶多妻。因此之故,莲姬的妒火,比了中国的女人速速不及,故此她才会迟疑不决。
她深深吸一口气,忽然推翻了早先的想法,催马行去,一面想道:「不行,假如主公事後发现我故意
延迟,那时候我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这时候她已完全改变了心意,决定如限赶到。当下策马行去,好在这叁四里地,只是片刻工夫而已。
才走了十馀丈,忽见前面路上有一个人迎面行来。但见此人身量高大,穿一袭长衫,手中似是 着一把特
别长的摺扇,只这麽几步路,他已经打开 凉,又阖拢来的弄了好几次。
双方迎面而行,霎时迫到切近。莲姬戒备地望去,但见此人衣冠不整,衣敝履破,简直是个穷途潦倒
的文士。她略为放心,但双目仍然紧紧盯住此人。
那落魄文士突然伸手一拦,莲姬只好勒住马,问道:「你干吗拦住我去路?」
回应人: 尤里安 发言时间: 1998 六月 04日, 22点32分53秒
落魄文士道:「你一个妇道人家,如何在深更半夜中,独自骑马乱跑,咦!这匹马实在太神骏了,是
你的麽?」
莲姬没妤气地道:「当然是我的啦,我爱怎样那是我的事,你管得着麽?」
落魄文士道:「话不是这麽说,假如你是中华人民,犹有可说,但你分明是异国佳人,可就不由得我
不关心了。」
莲姬心知自己的装束衣饰以及面纱,已证明自已不是中国人。因此这一点既不必否认,亦无须惊奇。
她心念一转,道:「先生你是读书人,所谓一事不知,儒者之耻。所以我要提出一个问题,假如你回
答得出,我就有问必答。如若你答错了,对不起,我不会再跟你讲话。你也不得拦阻於我。」
落魄文士敞声大笑,道:「好极了,你问吧!」
莲姬道:「你既是认为我是异国之人,那麽请你指出我是那一国之人?」
落魄文士没有立刻做声,似是被她问得哑口无言。莲姬嘲声而笑,道:「得啦,你快快让开,你这叫
做自取其辱,可怪我不得。」
落魄文士摇手道:「等一等,谁说我认不出来的?姑娘你必是和阗国人,是也不是?」
莲姬一怔,道:「你怎会知道?」
落魄文士笑道:「我不但已读破万卷书,并且又行过万里路,能够认出你是那一国人氏之举,在我来
说微不足道,何须感到奇怪?」
莲姬突然恍悟,道:「你可是武林人物?」
. 落魄文士道:「不错,也算得是武林之士。」
莲姬道:「我在大会上露过面,怪不得你晓得了。」
落魄文士道:「我当时没有在场参观,竟不知你曾当众宣布自己的国籍。」
莲姬想了一下,道:「不错,我根本没有提及国籍,也从来没有人问过我。」她虽然是十分聪明之人
,但性格爽直坦白,是以竟照实说出。
那落魄文士欢然笑道:「既然你自己也承认了,那麽我就开始发问啦!」
莲姬没有做声,对方便道:「你半夜叁更,还在路上行走,定是身有急事,对也不对?」
莲姬道:「对,但你如果问我那是什麽事,我决不告诉你。」
落魄文士皱眉道:「你应该有问必答才是。」
莲姬决然道:「不行,别的问题我可以答你。」
落魄文士见她心意甚坚,没可奈何,道:「好吧,我且问你,你的目的地些美貌的女孩子给他,但
他却误会了我的意思.........」
她不好意思直接的改正他的错误,只妤含糊的嗯一声,不过她可就忍不住仔细地打量这个男人,只见
他虽然是中年之人,但仍然保存朗秀潇洒的风度,相貌不俗,身体依然很健康。
当下暗自想道:「假如我不是被国师挑上了,与其嫁给那些粗俗之人,那就远不如嫁给他了.........」
文达仰天一笑,恢复了不羁的态度,道:「你虽然不曾当真和我怎样,但你这一句话,已给予我无限
信心了。」
他停歇一下,全神贯注地看她一阵,又道:「唉!我还是赶快走开的好,不然的话,我只怕会情不自
禁的爱上了你呢!」
他作了一揖,举步走去。莲姬当然很开心,目送他走出十馀步,突然想起了一事,叫道:「文先生。
」
文达停步回头,道:「叫我的名字就行啦,姑娘有何见教?」
莲姬道:「好,我就叫你的名字,但你也呀我的名字才公平,我还是要请问你,罗公子往那儿去了?
」
文达道:「蒙娜姑娘说不知道,看来似是实情。」
莲姬道:「那就惨啦,端木小姐和国师只带了十几人,驰援少林派之危。他们生怕带了大队人马,说
不定会与中原武林英雄发生纠纷。我乃是奉命赶来搬请救兵的,因为只有罗公子这一般力量,可以消灭独
尊山庄。」
文达道:「这样说来,现下端木小姐及少林派人少力弱,情况甚是危险了?」
莲姬道:「正是如此。」 .
文达道:「那麽你回去吧,我虽然不算是什麽人物,但多我一个,总比没有好一点。十
莲姬决然道:「假如你要去的话,我也和你一道去,请你不要反对。」
他的声音表情,竟使文达无法出言反对。莲姬望一望天色,又道:「我们赶到那儿,天色差不多亮了
。」
文达道:「咱们要不要向蒙娜姑娘说一声?」
莲姬摇 头,道:「一去一来,加上许多说话,便又耽误不少时间了,况且即使留下了话,而罗公子
亦很快回来,但在时间上赶不及啦!」
文达心中虽然感到应该留个话,可是莲姬言之成理,也就不再多说。莲姬往东南走了七八步,突然停
步,回头一看,只见文达站在树边,尚未举步动身。
莲姬格格一笑,高声道:「你一定感到很紧张,对也不对?」
文达反问道:「何以见得我很紧张?」
莲姬道:「据我所知,许多人心中一紧张,小则流汗,大则内急,你动身前竟要先行小便,可见得一
定是内心紧张所致。」
文达哈哈一笑,道:「这话是不是夫人你的经验之谈,我却还是第一次听到呢!」
莲姬道:「不瞒你说,我自家当真曾经历过,在短短时间中,竟要小解多次,这并不是可耻之事,对
不对?」.
文达应道:「是的,这是人之常情,就算对生死全不放在心中之人,有时也遏止不住的内心的紧张。
」
莲姬道:「我不是不怕死的人,你呢?」
文达道:「我和你一样,不过有时被迫选择之时,也得选择杀身取义之道,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莲姬轻轻唔了一声,接着道:「据我所知,你们中华之人,都很要面子,罕得说出真心话,但你却坦
白承认怕死,可说是与众不同之人。」
,文达道:「这也算不了什麽,假如你不是性情率坦之人,我就未必会跟你讲真心话了,你信不信?」
莲姬道:「你的话我无有不信,啊!我,们快走吧,还有好一段路呢!」
文达道:「我竟没发觉耗费了不少时间,看来我一定万分紧张了。」
他的声音中,含有开玩笑的意思,似乎事实上并不是在小解,不过莲姬没有往这方面多想。
文达已举步走过莱,一面说道:「有劳你久等了。」
.莲姬在黑暗中静静的望他一眼,然後说道:「你家中还有什麽人?」
文达笑一声,伸手拍拍她的肩背,说道:「你问这个干什麽?要我留下遗言麽?」
莲姬点头道:「正是此意,你不准备留下遗言麽?」
文达收起疏狂不羁的神情,变得很认真地说道:「多蒙你的关心,但我看不必费事了。」
他长长叹一口气,又道:「我自幼就失去了怙恃,到出道之时,连老恩师也去世了。」
莲姬道:「这话你好豫已经讲过。」
文达道:「总之,我在这人海之中’竟没有一个亲人,不去想便没事,
一旦想到,可就禁不住感到十
分凄凉.........」
他停歇一下,又道:「这些感慨,只怕不是你所能体会得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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