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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zcm (西门吹血##杀了你好么?), 信区: Emprise
标  题: 第二十二章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Oct 17 18:14:38 2000), 转信

 
双凤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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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回诱虎出押身作饵
      白英道:“看老夫佬么?”
    容哥儿道:“如是老前辈旨在查明那雪谷中潜伏之敌,那就在雪
谷之外,截下晚辈。”
    白英道:“如是老夫希望查明根底,找出真正的敌人首脑呢?”
    容儿哥道:“那就任他们把晚辈送往预定之地。”
    白英道:“少年人如此胆气,可敬可贺。”
    容哥儿道:“老前辈过奖了。”
    白英道:“适才酒席之上,老夫有所误会,还望不要见怪才好。”’
    容哥儿道:“如非老前辈那一掌,我们演不出这场苦肉计了。”
    白英道:“容大侠只管放心,老夫自会调度人手,追随你的左右。”
    容哥儿沉吟了~阵,和那雪雕白英商量好联络暗号,大步出室而
去。
    白英目注容哥儿出室之后,匆匆把两具尸体收藏在冰窖之中,长
长吁一口气,带上室门,匆匆而去。
    且说容哥儿奔行到两个灰衣大汉的居留之室伸手推开室门,四
下打量了一眼,才缓缓走了进去,回手又掩上房门。
    他想出此策也不知是否见效,当下盘膝坐在一张木榻之上,暗中
运气调息。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光,突闻石门上轻轻响了三下。
    容哥儿用心听去并不是和那白莫约好的暗号,显然妙计已售,有
人找了上来,不禁精神~振。不知和人联络信号,只好置之不理,
坐以现变。只听呀然一声。室门大开。
    一个身着黑色劲装.身佩长剑的大汉,缓步行了过来,直到木榻
前面。
    容哥儿微启双目,留心着那黑衣人的举动。
    那黑衣大汉四下打量了一眼,缓缓说道:“天机消长。”
    容哥儿心中一惊,暗道:“这定然是他们规定的联络信号了。”情
急智生,睁开双目,伸手一指嘴巴,摇头不语。
    那黑衣大汉怔了一怔道:“你可是被伤了哑穴?”
    容哥儿点点者,望着黑衣大汉。
    那黑衣本汉低声说道:“周、管两兄,哪里去了?”’
    容哥儿心中暗道:“这人所说的同、管两兄弟,定然是那两个灰衣
人。”当下伸手指指室外。
    那黑衣大汉道:“他们可是被谷主招去了?”
    容哥儿又点点头。
    那黑衣大汉,虽然觉得容哥儿有些可疑,但他口不能言,也无法
问出所以然来,何况他又不能在此停留过久,只好说道:“现在,我要
出去,谷外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代步,但此刻处境,虽然万分险恶,但只
有一段行程,出了这雪谷石府,就安全了。”
    容哥儿心中暗笑,不住点头。
    那黑衣大汉又道:“你伤得如何?可否赶路?”
    容哥儿心中暗道:“索性好好刁难他一阵,看他如何应付? 摇摇
头默默不语。
    黑衣大汉略一沉吟,道:“既是如此,在下只有背着你走了。”
    那黑衣大汉也不再多问,抓住容哥儿的双手一转,已把容哥儿的
身子提了起来,背在背上,大步向外行去。
    容哥儿任他背着走动始终未发一言,心中却留心着经过的道路。
黑衣大汉走过一段长廊之后,转到另~座石室门外,举手在门上,弹
  了三指。
    只听室中传出三声金铁相击之声,打开室门。
    这座石室堆满了食用之物,竟然是一个屯积粮食的仓库。
      一个四十左右的青衣人,缓步迎了出来。
    那黑衣大汉把背上的容哥儿,递了过去,道:“有劳余兄了,要尽
早设法把他送出谷去。”那青衣人接过容哥儿,急步人室,掩上石
      门。
      容哥儿心中暗暗吃惊道:“那雪雕白英,还在梦中一般,原来这雪
谷之内,早已布满了内奸,不但人手很多,而且还有着十分严密的组织。
      思忖之间,那大汉已把他放在木榻之上,恭恭敬敬地说道:“兄台
请委屈一下,兄弟立刻想办法把兄台送出谷去。”容哥地伸手指指嘴
  巴,默然不语。
    那青衣人对那容哥儿似是异常恭敬,欠身一礼,说道:“兄台请稍

候片刻。”
      容哥儿点点头,也不答话,暗中却留心着那青衣人的举动。
      只见他转身于堆积物品之中,取过一条麻袋,缓缓说道:“雪谷出
  口处,防守十分森严,还要委屈兄台,暂时躲在麻袋之中。”容哥儿望
了那麻袋一眼,点头不语。
    那青衣人张开麻袋,放在木床之上。容哥儿双目盯注麻袋之上,
静坐不动。
    那青衣人怔了一怔,道:“兄台请。”
    容哥几点点头,仍然静坐不动。
    那青衣人伸手抱起了容哥儿,放入麻袋之中。缓缓提起麻袋,把
袋口扎了起来。
    容哥儿吸一口气,纳入丹田。只觉身体被人概起来,迅快地奔走
在长廊之上。
    容哥儿也无法看到走廊上的景物,索性闭上眼睛。
    大约过了一盏热茶工夫之久,突然停了下来。
    容哥儿感觉到自己被人交到另一个人的手上,又开始了很快的
奔走。
    他无法瞧到袋外景物,但寒气袭来,显然已经离开了石府,奔行
在雪谷之中。
    又过了顿饭工夫,那奔行之人,突然停下,容哥儿只觉服前一亮,
袋口打开。
    凝目望去,只见一个黑农大汉,背插单刀,站在身边。那大汉对
他亦甚恭敬,欠身一礼,道:“请兄台出来吧。”容哥儿点点头,仍然静
坐不动。
    那大汉呆了一呆,道:“兄台怎不说话?”
    容哥儿伸手指指嘴巴,仍然不言不语。
    那大汉沉吟一阵,道:“兄台可是被人占了哑穴,”客开地占占头
仍不言语。 
    这时夜色腾陇,容哥儿极尽目力,也不过勉强瞧出三丈多远,只
见那黑衣大汉,伸手从怀中摸出一个火折子,晃燃之后,握在手中,四
下摇动了一阵。容哥儿心中暗道:“好啊!这些人竟有着如此的周密
联络。”那黑衣人手中的火拆摇动了一阵之后,立时熄去火焰,藏在怀
中。
    大约过了一盏热茶工夫,荒凉的郊野中,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
步履之声。
    凝目望去,夜色中只见一条人影,急急向容哥儿等停身之处奔
来。
    那人来得很快,片刻之间,已到了两人身前。
    容哥儿目光一转,只见来人一身深色劲装,背插长剑,脸上带着
一个犬牙外伸的恐怖面具。
    那黑衣佩刀大汉,轻轻咳了一声,道:”月黑风高夜。”
    那佩剑的黑衣人道:“杀人放火时。”
    容哥儿心中暗道:“这两句联络暗语,当真是杀气腾腾的盗匪行
径。”
    但见那佩刀的黑衣人一抱拳,道:“兄台高姓?”
    佩剑黑衣人道:“至高无上君主,遣我而来。”
    容哥儿把两人每一旬,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暗道:“原来
两人对答之言,故使牛头不对马嘴,局外人,如何得知内情。”
    只听那佩刀人道:“兄弟所送之人,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那佩剑黑衣人,突然一伸右手,一掌推在容哥儿哑穴所在。
    此人十分高明,手出一击,正是解哑穴的手法。
    容哥儿势难再装下去,只好出声咳了一下,目光转动,望了两人
一眼。
    他心中明白,此刻形势,随时可能露出马脚,讲话是越少越好。
    那佩剑黑衣人冷冷说道:“还有何处的穴道被闭。”
    容哥儿道:“左助间‘带脉’、‘维道’两处穴道被闭。”
    那佩剑人右手挥动,在容哥儿“带脉”、“维道”二穴上备拍一掌,
道:“好了吗?”
    容哥儿缓缓站起身子,冷漠地说道:“多谢解穴。”
    那佩刀的黑衣大汉,眼看容哥儿几处穴道,尽被解开,拱手说道:
“两位保重,在下要回去复命了。”转身急奔而去。
    荒凉的山野中,只余下穿哥儿和那佩剑大汉两人。
    容哥儿目光一转,只见那佩剑大汉双目一直盯注在自己脸上瞧
着,显然,心中已经动了怀疑,一时大感茫然,不知该如何才好。
    正自犹豫之间,忽听那佩剑大汉冷冷说道:“阁下在哪一位剑主
手下听差?”
    容哥儿心中暗道:“他问我在哪一位剑主手下听差,显然,那剑主
并非一位,不知他们如何一个称呼,一言答错,立刻就要露出马脚来
了。”
    焦虑之间,突觉脑际间灵光连闪,忽然想起来那杨九妹来,当下
说道:“兄弟吗?在三公主手下听差。”
    那佩剑大汉脸上顿时泛现出一片笑容,说道:“兄弟从未见过兄
台,难免多疑,得罪之处,还望兄台多多原谅。”
    容哥儿道:“言重了。彼此谊属同门,岂能谈到开罪二字。”
    容哥儿一面说话,一面留心着佩剑大汉的神请变化,说到谊属同
门,忽见那大汉一皱眉头,心知话已说错,又不知如何修改才是,但只
好接了下去,道:“兄弟承蒙相救,在下还未清教贵姓?”
    那佩剑大汉缓缓说道:“兄弟在神鹰剑主手下听差,奉得剑主之
命,来此迎接兄台。”
    客哥儿心中暗道:“好厉害啊!说了中天,仍是未把姓名说出
来。”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三公主和神主鹰剑主,一向相处甚治,还
望兄台把姓名见告,兄弟见着三公主时,也好提提兄台大名。”
    他自问这几句话,说的十分得体,既可问出对方姓名,亦可表现
自己乃三公主的亲信,以提高身份。只见那佩剑大汉,双目眨动了一
阵道:“兄弟神鹰七郎。”
    容哥儿吃了一惊,暗道:“原来备有代号,不用姓名,几乎又问出
毛病了。”故作镇静,点头道:“兄弟记下了。”一抱拳接道:“就此别
过。”
    神鹰七郎先是一怔,继而淡淡一笑,道:“兄台可是要回去复三公
主之命吗?”
    容哥儿道:“正是如此。” 
    神鹰七郎道:“兄弟来此之时,曾得剑主之命,请兄台同往去见剑
主一面。
    容哥儿故作沉吟道:“那神鹰剑主可是非要兄弟去一趟不可吗?”
    神鹰七郎缓缓说道:“并非定要兄台一行不可。只是兄弟奉命办
事,那剑主怎么交代,兄弟就怎么执行,兄台知道咱们的规戒,兄弟实
不敢稍违剑主之意。”
    容哥儿道:“既是如此,兄弟也不能使兄台为难,只好相随一行了。
    他心知此去,无疑是羊入虎穴,稍有差地,立刻就有性命之忧,但
想到此行或可揭开一桩江湖的重大隐秘,也只有硬着头皮去了。
    神鹰七郎道:“好,兄弟带路。”转身向前行去。
    容哥儿紧随那神鹰七郎之后,向前行去。
    这时,他心中思潮起伏,想这月来际遇,实有着如梦如幻之感。
    忽然间想到巧帮帮主黄十峰,和那神机堂主陈岚风之间一番争
执,这两人对自己的神态。都很诚恳,谁也不似讲的谎言,这场纷争,
实叫人无法分辨出谁是谁非,谁在维护丐帮和武林正义,谁是丐帮叛
徒。但觉思绪绵绵,不绝如缕,各种事端,纷至咨来,愈想愈觉得茫茫
然,分不明白。
    他只管想心事,随在那神鹰七郎身后面行,也不知行向何处。
    但闻那神鹰七郎,说道:“到了,兄台请留此稍候,在下通知剑主
  —声。
    容哥儿神志一清,口中嗯了一声,流目四顾。
    只见停身处,似是一座农家,竹林环绕,野花芬劳。
    容哥儿心中暗道:“这太白山中一片酷寒,哪来的袭人花香?此
地不是一个幽深的山谷,定然是一处四面高峰环绕的盆地。”
    这时,那神鹰七郎,已经穿过了一片竹林,消失不见。
    容哥儿镇静一下心神,开始用心思索,见了那神鹰剑主问他规定
的机密暗语,他亦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是非要露出马脚不可了。
    他本能地伸手摸一下怀中的至尊剑柄,心中暗道:“不知那白英
里否追踪而来?”
    思忖之间,瞥见那神鹰六郎,大步行来,道:“敝剑主有请兄台,入
室一叙。
    事已至此,容哥儿也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有劳带路了。”
    神鹰七郎转身而行,容哥儿紧随身后。
    穿过竹林,只见一片茅舍,散布在竹林之中。一座居室中,烛火
通朋。
    神鹰七郎行到那灯火高烧的茅舍前面,恭恭敬敬地说道:“启禀
剑主,来人带到。”
    但闻茅舍中传出来一个清冷的声音,道:“让他进来。”
    神鹰六郎低声说道:“兄台自己过去吧。”
    容哥儿暗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心念一转,反而镇定下
来,缓步行人室中。
    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黄袍,背插长剑,脸上带着一个血红面
具的大汉,端坐在一张松木桌子后面。容哥儿行前~步,欠身一礼,
说道:“见过剑主。”
    那黄袍人冷冷说道:“你在那三公主手下听差吗?”声态倔傲,礼
也不还。
    容哥儿道:“不错。”心中想道:此人大概就是神鹰剑主了。
    那黄袍人缓缓说道:“可是那三公主派你混入雪谷的?”
    容哥儿道:‘在下正是奉命而去。”
    黄袍人道:“那三公主遣人进入雪谷,为了什么?”
    容哥儿略一沉思,道:“三公主吩咐,不能随便泄漏出去。”
    黄袍人道:‘称可知老夫的身份吗?”
    容哥儿道:“知道,神鹰剑主。”
    神鹰剑主道:“你既知我身份,为什么还不肯实说?”
    容哥儿道:“在下奉命,不得乱说,还望剑主赐谅。”
    神鹰剑主道;“你可知道,只要我下声令下立可把你置于死地,乱
划分尸。”
    容哥儿道:“在下如果泄漏了,三公主也不会放过在下。”
    只听室外传入一个宏亮的声音,道:“玉雕剑主驾到。”
    容哥儿心中暗道:“神鹰、玉雕,都是猛禽,难道这些剑主之名,一
都是以飞禽相称吗?”思忖之间,只见一个身着白袍,脸上带着白色面 
具,身材钢高,背插长剑的人,大步行了进来。
    容哥地暗道:“他们不但以飞禽排名,而且衣着也和名称相配。
神鹰穿黄,玉雕着白。”
    只见那玉雕剑兰,步行到桌前,自己拉了一张竹椅,坐了下去,目
光一掠容哥儿,道:“这人是谁?”
    神鹰剑主道:“三公主的属下。”
    玉雕剑主两道炯炯的目光,投注在容哥儿的身上,瞧了一阵,缓
缓说道:“这人气质不凡,是一位内外兼修的高手,不知三公主,几时
收留了这样一个人物?”
    容哥儿只觉脑际中灵光连闪,想起那杨九妹曾经说过,那无极老
人的手下,有着三姊妹、七兄弟,这些剑主,想来定是七兄弟中人物
了。
    但闻那神鹰剑主说道:“据闻那丫头近年来日得宠信,雄心万丈,
大肆罗致高手,气焰不可一世。”
    玉雕剑兰突然哈哈一笑,道:“二兄错了。”
    神鹰剑兰奇道:‘哪里错了,小兄所言,俱都是有凭有据的事。”
    玉雕剑主道:“二兄所得,已是数月前的事了,不错,近年来三公
主确然是大得宠信,咱们都膛乎其后,但她近日在长安城中,受了一
次打击,几乎全军皆没,影响所及……”突然放低了声音,接道:“连君
父也赶来长安,传下了令谕,定于后日三更时分,齐集于长安慈恩寺
中候命,小弟此来,就是为通知二兄。”
    神鹰剑主道:“丫头武功不弱,智谋亦强过我等,而且手下亦有着
不少出类拔草的人物,怎会逢到大挫呢?
    玉雕剑主道:“一则因三公主平日锋芒过露,诸位兄长,连同大。
二公主,都对她有些妒忌,二则,她遇上比她还厉害的对手,自然是要
吃大亏了。据小弟所知,三公主属下精锐高手,一举被歼,三公主浴
血奋斗,大哥和二公主,都在左近,但却按兵不动,任令那三公主受挫
败。”
    神鹰剑主奇道:“什么人有这等本领,能一举间尽歼那丫头属厂
高手?”
    五雕剑主道:“万上门。”
    容哥儿心中暗道:“看来万上和他们冲突十分激烈,万上门势力,
可能不及他们庞大,但个个都是武林中的精锐高手,是以,这武林中
两大神秘力量,交手之后,万上门处处占了上风。”
    但闻神鹰剑主说道:“这么说来,那丫头几年来辛苦罗致的武林
高手,全都被杀死了?”
    玉雕剑主道:“她手下的五女九男,一十四位高手,全都被杀身
死,三公主仅以身免,而且她本身亦负伤多处,如非仅凭君父赐赠的
灵丹,只怕也要死在那场恶战之中了。”
    神鹰剑主目光转注到容哥儿的脸上,嘴角间现出一缕好笑,道:
“你都听到了吗?你仗凭的靠山三公主,此刻伤势很重,只怕无能再
顾到你了。”
    站起身子,直对客哥儿行了过去。
    但闻玉雕剑主说道:“二兄且慢。”
    神鹰剑主停下脚步,道:“五弟有何见教?”
    玉雕刻生道;“二兄要杀此人的用心,无非于以灭口,不如把他交
给小弟带去如何?小弟负责,不让他在三公主面前提起今日之事。”
    神鹰剑主两道炯炯的眼神,盯注在玉雕剑主脸上瞧了一阵,道:
“他还有何大用?五弟要为他求情?”
    天雕剑主道:“其实二兄早该知道才是。”
    神鹰剑主道:“知道什么?”
    玉雕剑主道:“小弟和九妹的事。”
    神鹰到主哈哈一笑,道:“怎么?难道你对那丫头还不死心吗?”
    玉雕剑主道:“情有独钟,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了。”
    神鹰划生淡淡一笑,道:“如论那丫头的长相,的确是明艳照人,
体态风流,算得美人胚子,不过,老大比你捷足先登,你有几个胆子,
敢和老大为难?”
    玉雕剑主道:“小弟怎敢和老大为难,只不过此等男女间事,成在
双方,大哥如是平获芳心,小弟自应退避三舍,但据小弟所知,此刻还
未能获得芳心,这要二兄玉成小弟了。”
    神鹰剑主沉吟一阵,道:“也罢,为兄的就答允此次相求之事,不
过,为兄要先行把话摆在前面。如是日后此人从中挑拨,为兄可要唯
你是问。”
    玉雕剑主笑道:“包在小弟身上……”目光一掠容哥儿,大声喝 
道:“还不谢二大爷饶命之恩。”
    容哥儿无可奈何,包拳一礼,道:“多谢二剑主。”
    神鹰剑主冷哼一声,道:“算你命不该绝,由老五替你求情,如非
瞧在五爷面上,今日有得你苦头吃。”
    玉雕剑主目光一掠容哥儿接道:“咱们走吧。”
    容哥儿应了一声,随在那玉雕剑主后面,缓步向前走去,心中却
暗暗忖道:“那雪雕白英是否跟踪而来,这等装疯卖傻的日子,不知还
要过得多久。”
    心中念转,人即随着玉雕剑主到了室外。
    只见四个身着白衣,背插单刀的大汉,齐齐迎了上来,对着玉雕
剑主行了一礼,两个当先开路,两个紧随在玉雕剑主的身后相护。
    玉雕剑主落后一步和容哥儿并肩而行,道:“你追随那三公主很
久了吗?”
    容哥儿道:“不过半年左右。”
    玉雕剑主道:“三公主对你如何?”
    容哥儿心中暗道:在他们这个神秘的组织之中,必得会有着一套
严苛的规戒,管制着庞大复杂的属下。那三公主对我如何?虽是一
句很平常的话,但如答得不对,将是很容易露马脚。
    但那玉雕剑主,在等候回答,势不能支吾,只好硬着头皮,答道:
“区区自觉被那三公主,当作心腹看待。”
    那玉雕剑主长长吁一口气,道:“你还要再见那三公主吗?”
    容哥儿暗道:他如此刻带我去见那三公主,立时要当面拆穿,但
事已至此,只怕是无法推辞了。只好说道:“那三公主待我甚重,小的
怎有不急于一见之理。”
    玉雕剑剑主道:“好!我设法让你见她一面。”
    容哥儿~抱拳,道:“多谢剑主了。”
    玉雕剑主道:“不过,你要替我办一件事。”
    容哥儿道:“什么事?”
    玉雕剑主道:“带一件东西,交给三公主,你是她心腹属下,自然
不会推辞了。”
    容哥儿道:“不知那三公主现在何处?”
    玉雕剑主道:“在一处很机密处疗伤。”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说
她是佐在那里疗伤也好,说她被囚在那里也好,在她那宿住之处,防
守极是森严,凡是探望她的人,都得冒生命之险。”
    茫然中不知走了多少路程,那玉雕剑主停了下来,道:“你叫什么
名字?
      容哥儿随口应道:“小的么,叫容大虎。”
    玉雕剑主扬手指着那对面山峰,说道:“你看那峰腰之上,翠竹之
中,有一盏高挑红灯。”
    容哥儿凝目看去,果然不错,在那峰腰之上,有一盏高挑的红灯,
点头说道:“不错。”
    玉雕刻主道:“那三公主就囚在那红灯之下的翠竹林中,那里有
一座小小掸院,三公主就在弹院存放尸骨的塔里。”
    容哥儿道:“知道,剑主要送她什么物品,可以交给在下了。”
    玉雕剑主缓缓从怀巾摸出一个锦袋,说道:“把这锦袋交给那三
公主就行了。”
    容哥儿在手中掂了一掂,暗道:“分量并不很重,也不知放的什么
物品。”收入怀中,道:“在下此刻就去。”转身行去。
    玉雕剑主道:“不要慌。”
    容哥儿转过身来,说道:“剑主还有什么吩咐?”
    玉雕剑主道:“我要点了你的哑穴。”
    容哥儿道:“为什么?你要我去为你办事,还要点我哑穴,不知是
何用心?”
    玉雕剑主道:“因为我不信你能闯过那重重拦阻,你的机会,只有
十分之一,如若你被他们抓任,熬不过酷刑逼供,说出是我主使,在下
岂不要受你牵累了吗?”
    但见玉雕剑主,陡然向前欺进一步,挥手一掌,拍向容哥儿的前
胸。
    容哥儿闪身避开,道:“且慢动手。”
    玉雕剑主道:“为什么?”
    容哥儿道:“在下不愿你点我穴道,你纵然杀了我也是不行。”
    玉雕剑主道:“如若依你之意呢?”
    容哥儿道:“你要有心杀我,那就不用要我送此锦袋,如若你要我
送此锦袋,那就不能点我穴道。” 
    玉雕刻主沉吟了一阵道:“两害相权取其轻,你还是送那锦袋
去吧。”
    容哥儿道:“在下也可以答应你一件事,那就是不论他们如何苦
刑相逼,我也不会说出剑主指示而来就是。”
    玉雕剑主道:“好!你去吧。”
    容哥儿不再多言,向前走去,行了几步,突闻衣挟飘风,一股暗
劲,直身后袭来。
    容哥儿一抬脱,手已握住了剑柄,正想闪身避开,回手击出,心中
突然一动。运气护住要穴,微微一闪身躯,故意让那玉雕剑主击中,
故意打个跟跪,回头看去,只见那玉雕剑主,站在三尺以外,嘴含微笑
说道:“阁下伤势如何?”
    容哥儿急乎出语反击,但话到口边之时,又忍了下去。
    抬起双目,打量了玉雕剑主一眼,摇首不语。
    原来,他忽然觉到那玉雕剑主指袭之位,正是哑穴,虽然幸而避
开,也不过毫厘之差。
    玉雕剑主本来心中还有些怀疑,末点中他的穴道,但见那容哥儿
装作甚像,心中疑虑尽消,哈哈一笑道:“本座点你哑穴,手法极有分
寸,你虽然口不能言,但却不致影响你的身手,你如能混过那重重护
卫,见到那三公主,那丫头足智多谋,必有救你之策,你如是混不过那
重重护卫,被他们杀死,那也算为公主尽忠,死而无憾了。”
    容哥儿心中暗道:这些人,个个都如蛇似蝎,恶毒无比,江湖上奸
诈险恶,果然是一点不错,那也不用存什么忠厚之心了。想到激怒之
处,不觉怒视了玉雕到剑兰两眼。
    玉雕剑主冷笑一声,道:“看你双目的激忿之情,大概十分恼恨,
其实我如不出面救你,此刻,你早已被神鹰剑主乱剑分尸,我把你从
必死之中救了出来,再让你去冒未必就死之险,那也算救你一命了。”
    容哥儿也不答话,放腿向前行去,一口气奔出了四五里路,才停
了下来。
    回头看去,夜色中,已不见了玉雕剑主。
    这时,容哥已到那山崖之下,抬头看去,那红灯更觉明亮,在夜风
中微微幌动。
    他凝目沉思了一阵,只觉不冒此险,这一番设计,算白费了心机,
率已至此。只好冒险一探虎穴了,也许可以获得不少内情。心念一
转,提气向崖壁之上攀去。
    这座崖壁,虽然壁立如削,但因其间生有甚多矮树怪石,以容哥
儿的轻功,攀登并非十分困难。片刻之间,已然登上大半。
    那玉雕剑主,曾经再三警告于他,此处戒备十分森严,容哥儿不
敢有丝毫大意,停下身来,休息片刻,又向上面爬去。
    登上悬崖,眼前是一片密茂的竹林,立时一长身窜人林内。
    行到林边停下脚步,探头瞧去,果见两个黑衣人,一个手执长枪,
一个手执弓箭,并肩站在一块大石之上。
    容哥儿打量了一下四同形势,黑衣人据守之地,正是这片峰顶的
核心,高桃红灯,就在两人身后一株大树头,一座小小弹院,就在那大
树之下。
    除非是把那两个黑衣人,一举杀死,决无法逃得过两人的目光。
    思念之间,瞥见正东方人影一闪,带起一阵轻微的飘风之声。
    两个黑衣人耳目十分灵敏,闻声警觉,高声喝道:“什么人?”容哥
儿借那高挑红灯垂照之光,看得十分明白,那黑影就隐身在两人停身
处两文左右的大石之后。心中暗道:这人是谁呢?如是雪雕白英,追
踪而至,早该和我联络才是,如不是雪雕白英,又怎知此内情……
    但见那手执弓箭的黑衣人,弯弓措箭,嘎地一箭射了出去。大约
化并未发现那人影在何处,射了一箭,高声喝道:“什么人,再不现身,
我要发动埋伏了。”
    容哥儿吃了一惊,暗道:难道在山峰之上,还设下了机关埋伏不
成。
    那隐身在大石后的黑影,似是十分沉着,任那黑衣人恐吓叫嚣,
始终是置之不理,恍若末闻。
    大约相持一盏热茶工夫,两个黑衣大汉,再也忍耐不住,缓步向
前行去。
    将近那人隐身的大石之时,突然一齐跌摔地上,中了暗算,一齐
托命。
    就在两黑衣大汉跌倒之时,一条人影由石后长身而起,直向那大
街下的小掸院中扑去。这一次容哥儿瞧得十分真切,那人穿着身黑
色劲装,脸上黑布包起。 
    那人的身法甚快,两个起落,已然进入了那小禅院中。
    容哥儿心中暗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纵身而起,直向红灯之
下扑去。
    这座小小禅院,除了正殿之外,只有东西两厢,房中一片黑暗,不
见灯火。
    容哥儿心中暗道:“那玉雕剑主,再三警告于我,此地戒备得十分
森严,怎么只有两个守夜之人。”
    心中念转,人却飞上了大殿屋脊,抬头看去,只见一个两人高的
石塔,耸立大殿之后。正想飞近那石塔一查究竟,突闻弓弦声动,两
支管箭,破空而至。
    容哥儿一伏身,隐在大殿屋脊之后,探头望去,只见两个手执弓
箭的大深,并肩站在大门旁侧。不禁心中一动,暗道:糟糕!难道已
经陷入了埋伏之中不成。
    心念转动之间,突见火光连闪,片刻间,亮起了四盏灯笼。
    这灯笼光十分强烈,立时间,照亮了整个小小禅院。
    只听冷笑声传了过来,道:“什么人?那屋脊之后,岂是隐身之
    地?”
    容哥儿心中暗道:此地岂是藏身之所,事已如此,倒不如正正大
大地现身而出。心念一转,缓缓站了起来,纵身飞落于庭院之中,说
道:“在下吗?姓容……”
    只见人影一闪,暗影中飞出来一个劲装老者,手中握着一把鬼头
刀,直逼到容哥儿四尺左右时,才停了下来;道:“这座小小禅院,十分
荒凉,阁下列此作签甚?”
    容哥儿心忖道:他把我当作偷窃一类的盗徒了。”中口应道:“夜
下到此吗?想见一个人。
    那劲装老者道:“什么人?”
    容哥儿道:“杨九妹,杨姑娘,又号三公主,可在此地吗?”
    那老者呆了一呆,道:“你是谁?
    容哥儿心中暗打主意道:这四处暗影中,不知还有多少埋伏,这
老者似是此地首脑,如能一举把他制佐,他们纵有埋伏,也是不敢发
动了。
    心念一转,缓缓说道:“在下乃三公主属下……”
    那老者脸色一沉,道:“三公主犯了叛君大罪……”
    容哥儿接道:“在下此来,只望能见得三公主一面,立刻就走。”
    那老者冷冷地打量了容哥儿一眼,道:“可是你杀了老夫几个属
下吗?”
    容哥儿道:“在下为形势所迫,实非得已,还望老兄多帮忙。”
    突然一伸左手,疾向老者右腕之上知去。
    那老者武功不弱,虽然在骤不及防之下,仍然疾快地一挫右脱,
闪避过去。
    容哥儿右手一翻长剑,寒芒闪动,连攻三剑。
    这三剑侠迅绝伦,一气呵成,老者避开一、二两剑,却无法避开跟
踪而至的第三剑。正中肘间关节要害。
    本来,容哥儿这一剑,原可斩断那老者一条左臂,但他心知杀了
此人,必将招来更多的人舍命围攻,临时转剑平击。击伤了那老有的
关节。
    容哥儿一剑得手,左手随即探出,抓住了那老者的右腕脉穴,低
声说道:“老兄如若想留得性命,就请帮兄弟一个忙。”但闻弓弦声明,
几支长箭,破空而来。
    容哥儿右手长剑挥动,击落了射来的长翁,说道:“老兄如若不下
令让他们停下手来,兄弟只有借老冗的血肉之身,作为挡箭牌了。”
    那老者只好高声说道:“住手!果然,四周再无长箭射来。
    容哥儿道:“麻烦老兄,带兄弟去见见三公主如何?”
    那老者冷冷说道:“你如想保得性命,还可借此机会逃走。”
    容哥儿道:“在如是怕死,那也不会来。”语声转低,接道:“老兄
如是不肯听从在下之言,可别怪我手下毒辣了,我要先挑断你一双脚
筋,然后再点你五阴绝穴,使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那老者心中畏怯,但口中却冷冷说道:“你一定要去吗?”
    容哥儿道:“不错,老兄别忘了,你此刻生死全在我掌握之中,如
有什么凶险,你老兄总要死在我前。”那老者回顾了容哥儿一眼,举步
向前行去。
    容哥儿心中更加认定,这老者确是守护这座掸院的首脑人物,当
下说道:”老兄要带在下见到那三公主,在下立时放了老兄。”
    那老者冷冷说道:“此言当真吗?” 
    容哥儿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在下出口之言,决无更改,老兄
放心。”
    那老者不再多言,带着容哥儿行到大殿后,石塔前。一指塔门
道:“三公主就在这塔内第三层中,你进去就对以瞧到她了。”
    容哥儿飞起一脚踢开塔门,道:“老兄,有道是杀人杀死,救人救
活,老兄既然帮了兄弟的忙,还望能够一帮到底。”
    那劲装老者冷冷说道:“我带你来此就是,还要如何帮忙?”
    容哥儿道:“这塔内可有埋伏?”
    那劲装老者摇摇头,道:“没有。”
    容哥儿道:“那就有劳老兄带路了。”
    那老者无可奈何,只好当先行人塔中。
    容哥儿回手关上塔门,伸手点了那老者两处穴道,说道:“屈驾在
此稍候片刻,在下去见过那三公主,再放者见不迟。”那老者哑穴亦被
点中,有口难言,只好望看容哥儿向上行去。
    夜色幽深,塔中更见黑暗,容哥儿摸索登上了第三层,低声叫道:
“三公主。”’
    但闻暗影中一个柔柔的声音应道;“什么人?”
    容哥儿和那九妹见面不多,无法分辨她声音,当下说道:“在下姓
容。”
    显然,那暗影中人,吃了一惊,接道:“你姓容?”
    容哥儿已然欺身进前,低声接道:“不错,你是杨姑娘吗?”
    那女子不答容哥儿的问话,说道:“这第三层塔中,灯光不会外
泄,你点燃火折子。”
    容哥说道:“可惜在下未带此物。”
    忽见火光一闪,一人应声说道:“我有。”第二层中,大步行上一
人。
    容哥儿吃了惊,暗道:原来这第三层中,竟然早已藏了人。
    借着火光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玄装,蓬头垢面的女子,双手被一
条白色的素带捆着,倚在壁间,半坐半卧。
    再看那举火折子的人,一个黑色劲装,背插长剑,脸上也戴着黑
色的面罩。
    那黑衣人左手举着火折子,右手一翻拔出背上任剑,寒芒颤动,
直向那女子手上报的白色素带挑去。锋利的宝剑,排在那白素带之
上,竟然是毫无效用。
    容哥儿手握长剑,冷眼旁观,只要那人稍有伤到杨九妹之意,立
时将出手施袭。
    但间那蓬发女子说道:“这白索乃天蚕索,五哥不用费心了。”
    那黑衣人还剑入鞘,揭去脸上黑纱,露出了苍白的面孔,道:“九
妹何以知是小兄?”
    那女子微一摆头,抛开了复在面上的长发,道:“此地凶险异常,
五哥不用在此停留了,快些去吧!”
    这时,容哥儿已从两人谈话之中,和那男子的声音中听出,此人
正是那玉雕剑主,心中暗道:“原来他竟亲自赶来。”
    缓缓从房中摸出锦袋,两手送了过去,说道:“属下受玉雕剑主之
托。”
    那黑衣人冷然一笑,伸手接了过去,道:“现在不用了。”
    容哥儿心中存疑尽消,确定此人果是那玉雕刻主。
    但闻玉雕剑主缓缓说道:“你既知此地凶险异常,当知小兄来此
所冒之险了。”
    杨九妹道:“小妹感激不尽,此次如能死里逃生,必不忘五哥这番
情意。”
    玉雕剑主突然向前行了两步,道:“九妹,你还能行动吗?”
    杨九妹讶然道:“你想带我离开此地?”
    玉雕剑主道:“天涯海角,何处不可以安身立命,咱们走吧?”
    杨龙妹摇头说道:“君父耳目遍天下,咱们逃不了的,五哥早些走
吧!这番盛情,小妹领受了,如若不死,日后自有报答。”
    玉雕剑主道:“我冒死而来,如若不能救你……”说到此处,火折
子已经燃完,一闪而熄。塔中,立时恢复了一片黑暗。
    只听杨九妹低声说道:“武林之中,从没有一个人,能有着君父那
等手段,要逃走,咱们只有一条路。”
    天雕剑主奇道:“哪一条路?”
    杨九妹道:“死,除了死亡之外,咱们无法躲过一日,行出百里,必
将为君父所擒。”
    玉雕剑主奇道:“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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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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