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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zcm (西门吹血##杀了你好么?), 信区: Emprise
标 题: 第五十八章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Oct 17 19:21:01 2000), 转信
双凤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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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回 因果循环自有报
上清道长冷笑道:“岳兄可是黔驴技穷,连这等吓唬人的法子也用上了?”
岳刚道:“老叫化句句实言。”
赤松子道:“贫道倒想听听,你用什么法子,能取我们之命。”
岳刚道:“你们是否记得,当年你们是听老叫化的话,才把药毒逼聚于一处
?”
赤松子沉吟了一阵,道:“不错,有这么一回事。”
岳刚道:“那就是了,老叫化告诉你逼毒之法,自然有让它立刻发作的方法。
”
一明大师道:“你那叫人逼毒之法,大同小异并无出奇之处,贫僧倒不相信,
你能够叫我们毒发而死。
岳刚道:“诸位不信,那就不妨一试。”
邓玉龙突然一扬宝剑,冷冷说道:“纵然他们要死,也要你死在他们前面。”
岳刚道:“好大的口气,似乎你一定能够胜我。”
邓玉龙道:“区区确有胜你的决心。”长剑突然一振,点向那岳刚前胸,岳刚
一闪避,却未还击。邓玉龙停下手,道:“阁下怎么不亮兵刃呢?”
岳刚道:“各人造诣不同,你如认为手中之剑,能杀老夫,那就只管出手。
”
邓玉龙脸色一变,道:“不错,阁下是以掌法驰名武林。”长剑突然一振,
幻起了三朵剑花,分刺岳刚三处大穴。岳刚连忙闪避,身移掌起,移动中劈出
一掌。一股强厉暗劲,直对邓玉龙撞了过去。邓玉龙纵身避开,强劲掠身而过
,直击向一明大师。一明大师吃了一惊,急急向旁侧闪去。
邓玉龙长剑一振,人随剑走,化作一道白光,直追过去。岳刚双掌连发,狂
风涌起,撞向了邓玉龙。邓玉龙亦是暗暗震骇,忖道:“这老叫化的功力,果
非小可。”岳刚掌势连连劈出,暗劲不断涌来,竟把邓玉龙挡在六七尺外,无
法近身。邓玉龙迅快地挥舞长剑,剑光一片白芒,但却无法攻近岳刚。赤松子
低声向上清道长道:“道长,这老叫化很难对付,贫道去助邓玉龙一臂之力。”
一明大师笑道:“邓玉龙反击了。”凝目望去,果见邓玉龙剑势大变,犹
如长虹经天一般,逐步向岳刚逼进。赤松子微微一笑,道:“邓玉龙当年被称
为武林中第一剑容,贫道心中始终有些不服,今日一见,倒是名不虚传了。”
突然,邓玉龙一声长啸,那漫天剑影合而为一。冲向岳刚,两条人影一合即分
。仔细看去,场中形势,已有极大的变化。只见岳刚须发怒张,右臂上鲜血,
缓缓滴落。邓玉龙却右手举剑,肃然而立。赤松子低声说道:“邓玉龙刺中岳
刚一剑。”
一明大师道:“但岳刚也击中了邓玉龙一掌,目下情势,咱们还无法分辨
那一个受的伤重。”
赤松子道:“就目下情势而言,邓玉龙胜算较大一些。”
一明大师道:“贫僧之见,道兄暂时不用出手。”
赤松子道:“为什么?”
一明大师道:“如看那邓玉龙不是岳刚之敌,你出手也是没有法子。”
赤松子道:“贫道拼命一击,至少可给邓玉龙一个杀死岳刚的机会。”
一明大师道:“所以,你不能随便出手,万一你出手一击,未能伤到岳刚
,但你却必死无疑了。”
赤松子缓缓说道:“大师兄之意呢?”
一明大师道:“老袖之意么,咱们一侧观战,等那邓玉龙确实不支时,再
联合出丰、备用全力,劈出一掌,纵然不能击毙岳刚,至少也可以使他身受重
伤,那时邓玉龙就有杀他的机会。”
赤松子叹息一声,道:“看来你们都比我的修养好多了,贫道了然内情之
后,心中实有着忍不下这口闷气之感。”
上清道长道:“道兄也不用太悲观,夜色中虽无法看清楚详细情形,但只
看两人相对两立的情形,两个人可能都受了不轻的内伤,咱们不能不早作准备。”
赤松子道:“如何准备?”
上清道长道:“咱们二人要暗作准备,如若那邓玉龙败在岳刚手下,咱们
三人就联合出手,合力一击。”
一明大师点点头,道:“道兄之意甚佳,咱们各取方位,邓玉龙一败之后
,咱们就联合出手。”
二人边说研商计议,那边岳刚也正施展传音之术,说道:“邓玉龙,大约你
心里也明白,老叫化如和你全力相搏,咱们将是个两败惧伤之局,而且,我相信
,两人都将有性命之危,那时,你也无法享受到应得的荣誉,我也无法享受到数
十年辛苦经营的成果了。”邓玉龙虽然刺了岳刚一剑,但他也中了岳刚一掌,这
掌只打得邓玉龙血翻气荡,站立不稳。他必需争取时间,设法调息,以恢复再战
之能。因此,不得不设法应付岳刚的问话。当下也施展传音之术,应道:“岳兄
说此话,是何用心?”
岳刚道:“如若邓兄和兄弟合作,老叫化愿和你共享这武林霸主之荣。”
邓玉龙一面运气调息,一面应道:“如何一个合作之法?”
岳刚道:“咱们共同主宰天下武林,完成千古以来,从未有人完成过的心
愿。”
邓玉龙缓缓说道:“目下武林同道,大都已经中了奇毒,就算咱们成了武
林霸主,那又有何人可统?”
岳刚道:“这个倒不劳阁下费心,在下心中早已有了计算。”
邓玉龙道:“既然岳兄要和兄弟合作,难道还不肯说实话吗?”他忽然灵机
一动,想从岳刚口中,探听出一点消息来。岳刚道:“他们虽然大部份中毒,而
且都已毒发,但他们并没有死。”
邓玉龙道:“那是说岳兄可以治好他们毒伤了?”
岳刚道:“而且还要让他们永远忠于我们,不生背叛之心。”
邓玉龙道:“这个靠不住吧?”
岳刚道:“老叫化子如是没有把握,现在怎能这样沉得住气?”
邓玉龙心中暗道:“这岳刚不知耍的什么花招,不妨听听,反正我需要时间
调息,拖延一段时间,对我有益无害。”心中念转缓缓说道:“岳兄的把握如何
,先说给在下听听,如若在下能够相信岳兄之言,咱们倒不妨合作一下了。”
岳刚微微一笑,仍施展传音之术,答道:“兄弟一向不相信,一个人真不会
陶醉在名利权势之下。”
邓玉龙道:“岳兄说的不错,兄弟这些年来,也曾有过这等念头,只是想到
了岳兄和一瓢大师等几人的武功,兄弟就只好知难而退了。”
岳刚道:“现在邓兄可以不必顾虑,你心中惮忌的几个人,都已身中剧毒。”
邓玉龙心中暗道:“这头狡猾之狼,也会上钩。”当下微微一笑,道:“其
实兄弟最惮忌的人,还是岳兄,今日交手一阵,兄弟证实了推断未错。”
岳刚道:“好说,好说,老叫化今生中遇到的唯一的敌手,也是你邓兄了。
”两人各逞心机,一则想从交谈中,探知对方心中之秘,二则,刚才那一阵惊天
动地的力搏,使两人都承受不住,借说话机会拖延时间,以求恢复体能。赤松子
看两人相对面立,口齿启动,虽然未听到两人说些什么,但心中却动了怀疑,低
声对一明大师道:“他们似乎在谈什么。”
一明大师点点头,道:“如若一瓢大师在此,他练有天聪之能,纵然两人用
传音交谈,也无法逃过他的双耳。”
上清道长道:“此时此情,咱们不能不对那邓大侠心生怀疑了,因为此刻他
要杀咱们易如反掌。”
一明大师道:“如若那邓玉龙和岳刚难分胜负,握手言和,今日之局,那是
悲惨难喻了。”
上清道长低声说道:“不可能,二虎岂能同山,他们纵有此心,也难如愿。”
这时,突见那邓玉龙举步向岳刚行了过去。岳刚却疾快地向后退了两步,说
道:“邓兄意欲何为?”邓玉龙哈哈一笑,高声说道:“我们还未分胜负啊!”
举手一剑,刺了过去。
岳刚纵身闪开,怒道:“我们刚才谈的事,还算不算?”
邓玉龙道:“自然算了。”长剑疾起,连攻三剑。这三剑招招狠辣,惧都刺
向岳刚的致命所在。岳刚心中又惊又怒,一面纵身让避,一面还击了两掌,冷冷
说道:“你这招招致命的打法,哪里是虚应故事,简直是在拼命?”
邓玉龙道:“兄弟刚才想过了,我们如若不假戏真做,打得像样一些,岂不
要引起他们的怀疑吗?”
岳刚道:“什么人怀疑?”邓玉龙剑势如风雨骤至,四面八方地迫攻了过去
。岳刚挥动双掌,拍出来强劲绝伦的竿力。但因他失去了先机,已被圈人邓玉龙
的剑影之中。岳刚一面挥掌力拒,企图扳回劣势,一面说道:“你怕哪个起疑?”
邓玉龙道:“一明大师、赤松子等,岂不早就对咱们动了怀疑之心吗?”
岳刚道:“他们都己中了奇毒,何惧之有?邓兄只要出手,杀他们不过是举
手之劳而已。”
邓玉龙道:“他们如若联手一击,力量仍是极难抗拒。”
运刚道:“如若邓兄出手,对付一明大师,兄弟对付赤松子和上清道长,片
刻之间,即可使二人授首了。”邓玉龙挥剑狂攻,不再多言。岳刚已知晓邓玉龙
并非真意和自己合作,但为时已晚。邓玉龙的剑势,已然抢占了先机。双方实力
,本在伯仲之间,但邓玉龙占尽了先机,岳刚也相形见细了。这时,旁侧观战的
一明大师、赤松子、上清道长,都暗自舒一口气。原来,三人已从两人剧烈的恶
斗中瞧出了邓玉龙在全力施展,剑招寒芒,着着指向岳刚致命所在。两人又经过
数十招的恶斗,岳刚更形不支。原来池全力图抢失去的先机,心情大为浮动,被
邓玉龙看出空隙,刷刷两剑,趁隙而入,刺中了他的右腿、左肩。岳刚虽有绝世
功力,但他身受三处创伤之后,实力大为减弱。邓玉龙胜算在握,攻势更形凌厉。
岳刚渐呈不支之状,劈出的掌力,力道也一掌弱过一掌。他心中明白,自己
已难再撑过二十招,必需在二十招内想出一个和邓玉龙同归于尽的法子才成。这
时,邓玉龙已经胜算在握,手中剑势更为凌厉。岳刚一吸丹田真气,右手全力劈
出一掌,身子陡然向后退了两步。邓玉龙冷笑一声,道:“想走吗?”身子一探
,连人带剑,直向岳刚追去。岳刚身子微微一侧,避过要害。邓玉龙剑势奇快,
剑尖刺人了岳刚的前胸直透后背。岳刚左手一探,突然疾向邓上龙劈出了一掌。
这一掌来的快如闪电,邓玉龙闪避不及,正中左胸之上。但闻邓玉龙闷哼一声,
整个身子飞了起来,摔出了六尺之远。岳刚一掌击中邓玉龙后,狂笑一声,带剑
奔向一明大师、赤松子等人。显然,他准备拼尽最后一口气,杀死一明大师等。
但他伤得太重,奔行不过数步,人已经摔倒在地上。
上清道长疾快地行到邓玉龙的身侧,低声说道:“邓兄,怎么了?”
邓玉龙伤的似是很重,口中鲜血狂喷而出。上清道长伏下身子,撕下一角
道袍,揩去邓玉龙口中血迹,扶起邓玉龙身子。邓玉龙喘了两口气,道:“道
兄,不用管我了。”
上清道长道:“邓兄的生机如何。”
邓玉龙道:“他一掌打碎了我内脏六腑,只怕是很难再活了。”
上清道长接道:“邓兄,不要再说话了,护住真元,贫道当和一明道兄等
想办法疗治邓兄之伤。”
邓玉龙微微一笑,道:“不用了,趁我尚可压制伤势时,和你们说几句话
。”
上清道长道:“邓兄的口齿很清,大约还会有救。”
邓玉龙道:“不用费心了,这是报应,兄弟在死去之前,想告诉诸位几句
话。”
上清道长点点头,道:“邓兄,请吩咐吧!只要我等力能所及,无不答允。
”
邓玉龙道:“请他们过来如何?”其实,不用上清道长招呼,一明大师和
赤松子已行了过来,说道:“邓大侠有何遗言,请吩咐下米吧?”
邓玉龙在上清道长扶持之下,拾起头来,望了岳刚一眼,道:“他怎么样
了?”
一明大师道:“纵然还未气绝,大概也差不多了。”
邓玉龙道:“三位对我的事迹,十分了解,我也不用隐瞒诸位了,我一生
中,虽然极力在行善救人,为江湖除恶,但我犯了一个淫戒,万恶淫为首,我
纵然做尽了天下的好事,也无法弥补这等大错,今日死于岳刚掌力之下,也是
应有的报应。”
一明大师道:“邓大侠做此一件功德,已抵偿你千百件罪恶。”
邓玉龙道:“善与恶难相抵,如此举当真能使武林中有些帮助,邓玉龙死
得也比较安心一些了。”突然张口,吐出一口鲜血,那血中,夹杂甚多紫色的
血块。一明大师和赤松子都已瞧出那些紫色血块,正是邓玉龙的内腑肝脏。一
个人,伤到如此程度,纵然是华陀再世,扁鹊重生,也无法使他生存了。一明
大师、上清道长等,心申明白,邓玉龙非死不可,不禁心头黯然。
邓玉龙吐出一口鲜血之后,缓缓说道:“诸位个个身负绝世武功,都可信
可托的人,只可惜身受药毒所苦,无能和人动手了。”
赤松子道:“贫道还可劈出一掌,这一掌,足可碎石裂碑。”
邓玉龙叹息一声,道:“诸位必须要留下性命,如是我们无法取得解药,
两三日内,云集于此的武林人物,都将死去,余下的只有三位了,三位也将是
继承武林大统的人了……”长长吁一口气,接气:“在下还有一事,恳求三位
。”
一明大师道:“什么事?”
邓玉龙道:“容哥儿,他已经得了我大部传授,只恐怕短时内,还无法把
它融会贯通,他虽然年纪很轻,但却是满腔正义,万一云集于此的武林高手,
无药救助,还望三位能够把武功传于他。”
一明大师一皱眉头,心中暗暗忖道:“我如答应于他,那是一诺干金了,
万一无法取得解药,势必要把武功传给那容哥儿不可了,但少林武学岂能轻易
传授外人?”其实,上清道长有着和一明大师同样的烦恼,是以,三人同时沉
吟不语。邓玉龙道:“如是我推想不错,三位也一样无法活得下去,不要误信
岳刚逼毒的谎言。”
一明大师道:“怎么?内功逼毒,也是岳刚捏造的谎言吗?”
邓玉龙又吐出一口鲜血,道:“在下这样想。”
上清道长接道:“大师、道兄,咱们都不要再说话了,邓大侠只怕也支持
不了多少时间,咱们先听完邓大侠的话如何?”
一明大师道:“不错,应该听邓大侠说完遗言。”
邓玉龙伤势奇重,上清道长、一明大师、赤松子,都已瞧出邓玉龙难再活
下去。赤松子轻轻咳了一声,道:“咱们也不用安慰你了,看你吐出两口鲜血
之中,夹杂碎裂的心肺,只怕是没救了,有什么话你只管说吧!只要咱们能力
所及,一定替你办到,如是能力有所不及,也将尽力而为。”
邓玉龙脸上泛现出一片红光,缓缓说道:“好!我也没法支持了,我简略
说明心愿就是第一、三位要保重身体,不能死去;第二、不要相信那岳刚运功
逼毒的鬼话;第三、三位如是感觉奇毒将要发作时,希望能够把武功录记成册
,或是把武功传给容哥儿,他是可信可托的了……”突然垂下头去,鲜血从口
涌出。一明大师沉声说道:“邓大侠,邓大侠。”
邓玉龙伏地不起,似是已晕了过去。这当儿突闻衣抉飘风之声,一条人影
,疾跃而至。赤松子急急闪开,扬掌戒备。凝目望去,只见一个着黑衣,面貌
奇丑的女人,坐在邓玉龙的身旁。原来她双腿已经残废,无法站立,只好坐在
那里。只听她哺哺自语,道:“报应、报应,你能落得全尸而死,皇天已经算
对你仁厚了。”
突见邓玉龙伸出手来,抓住了那黑衣女人的左手,道:“我一生之中,只
对一个女……人,永……爱不……变……”
那黑衣女人道:“是俞若仙?”
邓玉龙摇摇头,道:“不……是……是你。”
那黑衣女人怔了一怔,道:“我?”
邓玉龙道:“不错,是你。”言罢,闭目而逝。
那黑衣女人道:“三位早知我是谁了。”
上清道长道:“武林中第一美人蔡玉莲。”
蔡玉莲道:“现在呢,很难看了吧?”
上清道长道:“红颜总有老去时……”
蔡玉莲苦笑一笑,道:“你们见到了武林中第一美人,但她现在却是天下
第一丑人了。”语声微顿,接道:“我的事情,江湖上人人皆知,诸位自然也
已知道了。”
一明大师点点头,道:“老袖等也听说过了。”
蔡玉莲道:“你们虽然知道了一些内情,但恐怕未必知晓全盘详情。”
一明大师道:“就事而论,江湖上对姑娘并未深责。”
蔡玉莲道:“把所有的错误,都推在邓玉龙的身上了。”
一明大师道:“江湖上对邓大侠,似乎是尚无定论。他不算坏,但他却
犯了江湖最使人忌违的淫戒;除此一桩缺点,他一生都在尽他的心力做好事
。”
蔡玉莲道:“我无法批评他为人的好坏,我也是身犯大戒的人,也不够
资格批评他了,但我要向诸位泄漏一桩秘密。”
上清道长道:“姑娘要讲什么?
蔡玉莲道:“那位容哥儿,是邓玉龙的骨肉。”
一明大师怔了一怔,道:“原来如此?”
赤松子道:“元怪他要我们把武功都传给那容哥儿。”
蔡玉莲道:“容哥儿的体内,有着邓玉龙仁侠精神,但他却没有邓王龙
那等喜爱女色的毛病。”
一明大师道:“女施主说出此言,用心何在?…
蔡玉莲道:“我只是告诉诸位,他年事虽轻,但却是可以信托的人。”
一明大师道:“老袖还是不太明白。”蔡玉莲道:“诸位慢慢想吧!贱妾
要先走一步了。”突然一头撞在石地之上。但闻砰然一声,蔡玉莲一个脑袋,
撞得破碎,当场气绝而逝。赤松子等料不到她说死就死,一时间,竟然救援不
及:赤松子轻轻叹息一声,道:“他们似乎是有着很真挚的情意。”
一明大师黯然说道:“蔡玉莲犯了大错,但她又能始终如一,邓玉龙死去
之后,竟然以身相殉,是那非那,老袖也无法了然了。”
上清道长道:“咱们把他们埋了吧……”
赤松子由地下捡起邓玉龙的长剑,缓缓说道:“贫道代他们挖一个土坑去。”
一明大师道:“不敢有劳道兄,而且道兄也不宜太过劳累,不如由老袖招
呼少林弟子动手。”
赤松子也不坚持,放下手中长剑。一明大师叫过一个少林僧侣,执剑动手
,埋葬玉龙和蔡玉莲的尸体,口中却低声对赤松子道:“道兄,咱们应该如何?”
赤松子道:“什么事?”
一明大师道:“那邓玉龙的话,是否照着去做呢?”
上清道长道:“传授容哥儿的武功?”一明大师道:“传授容哥儿武功的事
,并非太急,但那邓玉龙说那岳刚有意欺骗咱们一事,道长以为如何?”
赤松子缓缓说道:“不论邓玉龙说的是真是假,咱们都不得不信,至少,咱
们应该准备一下。”
上清道长笑道:“如何一个准备之法?”
赤松子道:“咱们各把武功手录藏好,如是觉着毒性发作时,再行设法把这
武功手录,交给容哥儿,就算咱们毒发而死,也可以保留了武功。”。
上清道长叹道:“贫道觉着,咱们几人的生死,已然无足轻重,重要的是,
邓玉龙死去之后,应该由什么人去完成这解救天下英雄大业的心愿。”
一明大师道:“老袖也有此感,目下这孤岛之上,还有着数百近千的武林同
道,等待解救,除了少林几个弟子和容哥儿之处,已然无有能够行动之人。情势
如此,咱们似乎是无法再坐以待变了。”
赤松子摇摇头,道:“只是,咱们应该先把一身武功录下来,然后,
再行设法寻找解药。”
上清道长道:“此地没有笔砚,咱们如何录下武功呢。”
赤松子道:“那就只有口授容哥儿了……”语声一顿,道:“道兄也
许不同意贫道的看法,但贫道却自有一番道理。”
一明大师道:“愿闻高见。”
赤松子道:“那解药渺不可期,如若动手寻药,一旦不幸死去,不但
未能救得天下英雄,而且甚多江湖绝学也将随我们绝传江湖,不如先行录
下武功,传诸后世,一死也无遗憾了。”
一明大师道:“如是我等死于暗算之下,那容哥儿又怎能一定逃过呢
?”
赤松子怔了一怔,道:“大师说得也是。”
上清道长突然轻轻叹息一声,欲言又止。一明大师道:“道兄,有什
么话,只管请说不妨。”
上清道长道:“贫道心中忽想到一桩十分可虑的事,但又觉着它太不
吉利,故而隐忍未言。”
一明大师道:“咱们的处境,生机茫茫,还有什么忌讳呢。”
上清道长道:“如若是咱们无法寻得解药,那将眼看着君山之上。千
百位武林同道死于此地了。”
赤松子笑道:“连咱们一样也活不了啊!”
上清道长神色严肃他说道:“这是已成的惨局,还有一个更为悲惨可怕
的后患,不知两位是否想到了?”
赤松子道:“什么事啊?”
上清道长道:“这山上死尸,都是身遭毒害无人收埋,必将腐坏,鸟争
食之外,必将有掉人湖中,毒传鱼虾,鱼虾再传人身,这等辗转播,祸患所
及,不知要有多少人身受其害了。”
赤松子道:“道兄所虑极是,但不知道冗有何良策对付。”
上清道长道:“贫道倒是想得一法,但不知两位是否同意?”
一明大师道:“此乃救世大事,我等怎有不同的道理?”
上清道长道:“咱们尽最后的人事,寻救解药,大师请遣派寺中弟子离
开,连夜搜集桐油等易燃之物,然后……”
赤松子道:“然后放起一把火,烧去武林中全部精英。”
上清道长道:“贫道愿留主持火势,殉身于此,如若咱们布置得恰山,
也可一举烧尽余孽。”
一明大师道:“主意倒是不错,只不知时间是否来得及?”
上清道长叹息道;“咱们早该行动才是,但却自以为身中奇毒,不能有
所作为。”
突然问,响起了一阵步履之声,打断了上清道长未完之言。转头看去,只
见一个步履跟跪的人影,直行过来。一明大师暗中提聚功力,大步迎了上去,
道:“什么人?”只见来人停下脚步,道:“我找容哥儿……”一跤摔在地上
。声音清脆,分明是女子口音。一明天师待伸手去扶,但听出她是女子口音后
,突然又缩回手来,眼看着来人跌摔在地上。赤松子、上清道长急步行了过来
。一明大师道:“是一位女施主。”
赤松子道:“大师怎不扶佳她?”
赤松子伸手扶起了来人,低声问道:“姑娘有何见教,我等洗耳恭听。
”他一连问了数声,始终不闻回答。
上清道长摇摇头,道:“她伤得很重。”暗中提聚功力,右掌按在那人
背心上。一股强大的热流顺着掌心涌出,直攻人那黑衣人的体内。来人得上
清道长的强大内力相助,突然间清醒了过来,长长吁一口气,道:“我要见
容哥儿。”
上清道长低声说道:“记着她的话,贫道只怕难以支撑多久了。”
一明大师黯然一叹,望着那黑衣女子,道:“容施主有事他去,姑娘有
什么话,对我们说吧。”
黑衣女子道:“你是……”
赤松子道:“贫道昆仓门中赤松子。”
黑衣女子道:“告诉他去取解药。”
一明大师怔了一怔,道:“在哪里?”
黑衣女子道:“在一个小洞中,但你们不能去。”
赤松子道:“救人济世;任何人都是一样,为什么一定要容哥儿呢?”
黑衣女子道:“因为,因为……”
她似是有着难言之隐,因为了半天,才说道:“我姊姊在那里。”
赤松子道:“你姊姊在那里,就一定要容哥儿去吗?”
黑衣女子道:“不错,你们快找他来。”
赤松子道:“夜暗茫茫,一时间哪里找他,救人的事,僧亦愿全力以赴。”
黑衣女子道:“不行啊……”
赤松子怒道:“为什么?”
黑衣女子道:“因为我姊姊是容哥儿的妻子。”
赤松子道:“所以你姊姊一定要她丈夫去取解药以救世,助他成名?”
黑衣女子摇摇头,道:“不是为此。”
赤松子冷冷说道:“这就叫贫道想不通了,不是为此,那是为了什么呢?”
黑衣女子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道:“因为,太难…看……了。”
上清道长左手一挥,点了那黑衣女子一处穴道,缓缓说道:“她只余下了
一口气,保任护命的元气,不能再让她多话了。”
赤松子道:“她正说到重要之处,让她多说两句话就不行吗?”
上清道长摇摇头,道:“正因为太重要了,贫道才不能冒险。”
赤松子道:“怎么说?”
上清道长道:“道兄稍安勿躁,贫道用内力助她,自是比道兄清楚一些,
目下她只余下一口护命元气,亦是贫道用内力助她,激出她保命潜能,万一她
无法把事情说明白,就气绝而逝,那将是如何可悲的事呢。”
赤松子道:“贫道身上还带有两颗灵丹,它能医伤,但却无法疗毒,
因此,贫道一直未曾服用,刚才原想用作救助邓玉龙,但他内腑已被震碎
,纵有回生灵丹,也是无法挽救他的性命,此刻,倒可以用来救助这位姑
娘了。”
一明大师两道目光,一直深深望着上清道长,神情肃然,一语不发。
直待上清道长扶起那黑衣少女,探手取出丹丸时,才缓缓说道:“道兄觉
着如何?”
上清道长奇道:“什么事。”
一明大师道:“道兄助这位姑娘,耗去了不少内力,可有毒发之征?”
上清道长略一沉吟,道:“目下为止,贫道还没有什么感觉。”
一明大师道:“这么说来,那邓玉龙说的是实话,咱们眼下之毒,有一
定发作时间。”
上清道长道:“也许我用力不大,时刻还未到,再等等看吧!现在救人
要紧。”打开手中玉瓶,倒出两粒丹丸,接道:“这两粒丹丸,功效奇大
,贫道相信可以救她。”
一明大师道:“道兄,救人事大,老袖虽然一生中,未和妇道人家有过
肌肤之触,但此刻也要破例助她一臂之力了。”
赤松子道:“此时何时,人命关天,大师早该从权了。”
一明大师道:“好!老袖先用内力,舒展她的筋骨。”他苦修数十年,
从未触接过女子肌肤,此刻为了救人,破例从权,但他伸出的双手,仍然不
停地颤抖。但见那一明大师抖动的双手,缓缓按在黑衣女子的身上,闭上双
目,手指开始移动,随着那移动的手指,竟起了一阵微微的波波之声。片刻
之后,一明大师顶门上泛出汗水,豆大的汗珠儿,滚滚而落。只见他扬动的
手指,在那黑衣女子全身行过一周后,停了下来,举手拭去了脸上的汗水,
道:“老袖已然舒开她的筋骨,道兄可以给她服用药物了。”
上清道长微微一笑,道:“如是那岳刚说的是实话,大师和贫道,都
已经妄用内力,身上毒发已然开始发作……”上清道长微微一笑,把手中
药丸,送人那黑衣女子的口中。
一明大师道:“但望道兄灵丹神效,能早些清醒。”原来,一明大师
和上清道长,都忧虑体内奇毒发作死去,希望她早些清醒,说明内情,在
剧毒还未发作之前,能设法取到解药。赤松子轻轻咳了一声道:“咱们证
实了一件实情。”
上清道长道:“什么事?”
一明大师道:“咱们被岳刚骗了很多年,既不敢和人动手,也不敢多
管闭事,其实,那邓玉龙说得不错,咱们就是静坐不动,药性要发作时,
也会一样要咱们的命,似是不用再为毒发之事担心了。”只听一阵步履声
传人耳际,愈来愈近。
赤松子道:“如是来了敌人,该由贫道对付了。”一闪身迎向前去。
凝目望去,夜色中只见容哥儿倒提长剑,缓缓走了过来。赤松子轻轻咳了
一声,道:“是容施主吗?”
容哥儿急奔两步,口中应道:“不错,正是在下。”目光转注到一明
大师的身上,缓缓说道:“贵门中两位弟子,不幸战死一人,慈心受了重
伤。”
一明大师叹息一声,道:“劫数使然,容施主不用抱歉了。”
容哥儿道:“怪晚辈救援不及。”
赤松子道:“什么人和你们动手?”
容哥儿道:“王子方和他的属下。”
赤松子道:“王子方呢?”
容哥儿道:“王子方负伤而逃,他两个属下,一个死于慈心大师之手
,一个死于晚辈的剑下。”
赤松子道:“还有一桩事,贫道觉着应该告诉施主。”
容哥儿以剑支地,四顾了一会,道:“可是邓大侠有了变故?”
上清道长道:“邓大侠和岳刚动手,两人功力悉敌,战了个两败俱伤
。”
容哥儿道:“伤的重吗?”
赤松子道:“重得不支而死。”
容哥儿道:“岳刚呢?”
赤松子道:“也死在邓玉龙的剑下。”
容哥儿道:“他的尸体何在?”
赤松子道:“贫道等已经把他埋葬了。”
上清道长道:“还有令堂,也追随邓大侠于泉下了。”
容哥儿惊道:“家母也死于岳刚之手?”
上清道长道:“那倒不是,令堂自绝而亡,死于邓玉龙的身侧。”
容哥儿道:“那邓玉龙邓大侠,可有遗言告诉诸位?”
他虽然尽力压着心中的悲痛,使语声变得平和一些,但受父死母亡的悲
痛,是何等巨大的创伤,仍是无法控制那抖动的声调,和两眶热泪。
赤松子道:“他告诉我们很多,也说明了你的身世。”
容哥儿仰起脸来,长长吁一口气,道:“世人大约再也没有我这样可悲
的身世了,我既不能奉养生母,却又和养母为敌,生我之父,是大侠,也是
淫盗,生我之母,是武林一代名花,也是个身犯七出之戒的弃妇,她受尽了
折磨,变成残废,仍不能安享天年,难道这都是上天给予的报应吗?但为什
么这些痛苦,都加在我一个人的身上呢?天啊!天啊!”这些日子来,他一
直把这些痛苦憋在心中,隐忍未发,此刻,一旦发作,有如黄河决堤,忍不
住热泪如泉,滚滚而下。
一明大师沉声喝道:“孩子,忍耐些,邓大侠和令堂已经死去,但还有
很多武林高手,等待援救,孩子,你必须要振作起来。”他心中积忿一旦爆
发,情难遏止,伏地而哭,竟然忘记了本身的伤势。根本就没有听到一明大
师说些什么。
赤松子摇摇头,道:“他伤得很重,咱们不能让他哭下去。”一明大师
右手一挥,一掌落在容哥儿的背心之上。容哥儿哭声顿任,人也同时晕了过
去。
一明大师轻轻叹息一声,道:“咱们先行设法医好他的伤势再说。”
上清道长道:“点了他的穴道:血行不畅,只
双凤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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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回 存亡之数未宝天
慈云大师停下脚步,举起伤手,瞧了一阵道:“实是叫人难信。”
王子方道:“大师不信,不妨等候一个时辰,就可觉着沾染奇毒之
处,有些灼热的感觉……”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在下想对付邓玉龙
,想不到邓玉龙狡猾如狐,竟然伤了大师。”
慈云大师轻轻叹息一声道:“老袖今日才算知晓了江湖上的凶险可
怕。”
邓玉龙道:“可惜太晚了……”目光转到王子方脸上,缓缓说道:
“也是在下太过大意,忘了王兄的内功深厚,可以自行解开两腮的穴道
。”
王子方道:“想不到以邓兄之才,竟然也知道晚了一步。”
邓玉龙道:“现在,王兄可是已觉着自己占了上风吗?”
王子方道:“至少,又有一位慈云大师陪我死了。”
邓玉龙道:“咱们是否可以谈谈呢?”
王子方道:“可以,不过,在下先行说明,这代价很大,只怕邓
兄不肯。”
邓玉龙道:“希望王兄不要狮子大开口,因为在下还有搏杀你
王总镖头之能。”
王子方道:“经过这一阵调息,兄弟体能已复,虽然我未必是
邓兄之敌,但逃走大概总还能够。”
邓玉龙四顾了一眼,道:“这君山僻处湖心,在下想不出你如
何能够逃走。”
王子方道:“狡兔三窟,在下自信一向的设计,无不周密万分
,这次功败垂成,一方面是邓兄的才慧过人,而兄弟也未料想到你
会陡然出现,才使兄弟措手不及,被你瞧出破绽。”
邓玉龙道:“王兄别忘了这君山之上,除了兄弟之外,还有其
他之人。”
王子方;重:“如若兄弟不和邓兄硬拐,在下相信有一卜之八
九的逃命机会……”
邓玉龙冷然接道:“王兄,不用卖弄口舌了,你有什么条件,
直截了当他说出来吧!”
王子方道:“看来,邓兄倒是很诚意和在下谈判了?”
邓玉龙道:“你可以提出条件了,不过,你要先行想好,提出
的条件,要在下能够接受。”
王子方道:“放在下离开此地………
邓玉龙皱了皱眉头,道:“就这样放你走吗?”
王子方道:“自然有条件,在下先疗治慈云大师的伤势。”
慈云大师道:“老袖的生死,元关紧要,但望王总镖头,能够
交出解药,解救武林同道。”
王子方道:“在下已经再三说明了,那解药存放在大白山中。”
邓玉龙道:“我等如放王总镖头离去,那是再无法取得解药了。”
王子方冷然一笑,道:“现在两个办法,任凭你邓大侠选择。”
邓玉龙道:“哪两个办法?”
王子方道:“第一,是邓大侠和在下结伴同往大白山一行。”
邓玉龙道:“还有一个办法呢?”
王子方道:“在下留下一个图案,说明那解药存放之处,劳请
邓大侠自行赶往大白山去了。”
邓玉龙道:“慈云大师的伤势呢?”
王子方道:“在下自然要先行把他医好。”
邓玉龙道:“好吧,你先疗好慈云大师的伤势,咱们再同往大
白山中一行。”
王子方微一沉吟道:“可以,不过,在下想先说明一件事。”
邓玉龙道:“什么事?”
王子方道:“在下不能一下疗治好慈云大师的伤势,先给他一
颗药物,可以使他毒伤延迟一个月发作。”
邓玉龙道:“阁下还要留一手吗。”
王子方道:“不错,在下必需要设法自保,如是在下一次疗治好
慈云大师的伤势,在下又减少了一份保障。”
慈云大师道:“邓大侠不用顾虑老袖大多,干余武林同道的生命
,难道还不如老袖一人的死亡重要吗?”
王子方:“大师算错了一件事,如是谈不好条件,不但大师要毒
发身死,而且那千余位武林高手,也是一样地无法活命。”
慈云大师叹道:“你害老袖一个人也就是了,如何定要使干余位
武林高手完全死去呢?唉!如若这次武林同道死去之后,整个武林,
都将元气大伤。”
王子方道:“这个我知道。”
慈云大师道:“那你又何苦呢?”
邓玉龙道:“大师不用多费唇舌了,还是听听王总镖头的意见如
何?”
王子方道:“好!在下很清楚他说一遍吧!我拿出一粒解药,可
以使大师毒发延长一月,然后,在下和邓大侠同赴大白山中一行,去
取解药,如是邓大侠能够取得解药,不但中毒的武林同道可以活命,
就是大师,也可除毒重生……”
慈云大师道:“听王施主的口气,似乎那解药很难取得,是吗?”
王子方道:“不错,那解药很难取,必需要经过一段很险恶的地
方。”
邓玉龙道:“如是在下取不到解药,后果如何?”
王子方道:“邓大侠心中很清楚,这般相询,那是要在下说给慈
云大师听了?”
邓玉龙道:“在下想的未必全对,希望能从王总嫖头口中听个明
白。”
王子方道:“你如取不到解药,必然死在大白山中,那时慈云大
师毒性将发,少林门派也不敢和在下为敌了……”
邓玉龙道:“你又可如愿地谋霸江湖了?”
王子方道:“正是如此。”
慈云大师道:“江湖险恶如斯,老袖是做梦也想不到。”
邓玉龙突然急行一步,一脚踏在铁箱之上,道:“王总嫖头在这
君山上,另行设有埋伏,是吗?”
王子方不知邓玉龙用心为何?不禁呆了一呆,道:“怎么样?”
邓玉龙道:“在下适才想到,一个人如无能兼善天下,只有退而
求其保身了。”
王子方道:“邓大侠可是要撒手不管这场是非了吗?”
邓玉龙道:“正是如此,王总镖头请去吧?”
慈云大师眼看邓玉龙突然改变心意,心中大惊,急急说道:“邓大
侠,人死留名,雁过留声,你怎么能够撒手不管呢?”
邓玉龙摇摇头,道:“在下忖思再三,此事大不易为,还望大师原
w。”
王子方道:“识时务者为俊杰,邓兄是否愿和兄弟谈谈呢?”
邓玉龙道:“不用了,在下已决心跳出是非之外。”
慈云大师,急急接道:“邓大侠,老袖生死事小,千百位武林同道
生死事大,你可以不管老袖的生死,但武林大事,你却是不能不管啊?”
邓玉龙摇摇头,道:“在下已经尽了心力,老禅师,此刻我实在无
能为力了。”目光转到王子方的脸上,接道:“王总镖头可以走了。”
王子方仍然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动。慈云大师心中大感奇怪,暗道:
“这王子方逃走还来不及,此刻正是逃走的机会,怎的却又不肯定了呢
?”他目睹邓玉龙和王子方两人斗智经过,见识大长。觉着这其间有些
问题,立时不再言语。王子方双目盯注在邓玉龙股上,瞧了良久,道:
“邓大侠当真要在下走吗?”
邓玉龙点点头,道:“不错,阁下可以请便了。”
王子方道:“好!在下就此告别。”伸手去取邓玉龙脚底下的铁箱
。邓玉龙右手一探,猛向王子方的手腕之上扣去。王子方疾快地缩回右
手,微微一怔,道:“邓大侠不是要在下走吗?”
邓玉龙道:“不错啊?”
王子方道:“那邓大侠为何又要出手对在下施暴呢?”
邓玉龙道:“王兄尽管请便,不过,这只小铁箱子,留给在下作个纪
念。”
王子方道:“邓兄,这只铁箱子是在下的,邓兄为什么定要留下呢。”
邓玉龙道:“咱们相识一场,王兄又把在下许为第一敌手,难道连这
点交情,也不肯卖吗?”
王子方道:“好吧!邓大侠既然想留这只铁箱,在下把箱中存物取走
如何?”
邓玉道:“王兄,这箱中之物,很珍贵吗?”
王子方道:“那倒谈不上了。”
邓玉龙道:“既是这箱中之物不很宝贵,请一并送给在下作个纪念如
何?”
王子方呆了一呆,道:“这箱中药瓶都是强烈的毒药,邓大侠要它何
用呢?”
邓玉龙笑道:“区区适才见王兄用毒,一举间就使人屈服,当真便利
得很。”
王子方道:“怎么?邓大侠也想学用毒药。”
邓玉龙道:“不错啊!在下也想研究研究。”
王子方道:“邓大侠是光明磊落的英雄,怎会学这用毒手法,定是
和在下说笑了。”口中说话,右手一伸,又去抓邓玉龙足下的铁箱。邓
玉龙右手一探,疾快地拍出一掌,道:“王兄,区区一个铁箱,能值几
何,连这一点交情也不肯卖吗。”
王子方右手一缩,避开了邓玉龙的一击,道:“这只铁箱十分陈旧
,邓大侠如是喜爱,在下打造几只新的奉送就是。”
邓玉龙冷冷说道:“王兄,不用再耍花枪了,这只铁箱之中,如无
珍贵之物,王兄早已逃命去了,你老是不舍得这只破旧的铁箱,那可说
明这只铁箱之中,定然有着重逾王兄性命之物了?”
王子方道:“兄弟倒不是舍不得这只铁箱,只是这只箱子兄弟带了
很多年,一时间,倒是不忍舍弃。”
邓玉龙道:“舍弃不了的,只怕不是这只铁箱,而是箱中之物。”
王子方道:“邓大侠如是认为这铁箱中存物,十分宝贵,兄弟就以
箱中之物相赠,兄弟带走铁箱如何?”
邓玉龙略一沉吟,道:“难道这铁箱之中还有什么机关不成?”
王子方道:“邓兄未免大多疑了。”
邓玉龙道:“好!王兄请退后三丈,在下查看一下箱中之物。”
王子方道:“邓兄要多多小心了,别叫箱中机关伤到了你。”
邓玉龙道:“如若这箱中机关,当真取了在下之命,那也是在下
命该如此。”
王子方望了邓玉龙一眼,缓缓向后退去。邓玉龙望着王子方退到三
丈以后,才一脚把铁箱翻了过去。只听一阵轻响,箱中之物,尽皆翻了
出来。邓玉龙俯下身去,捡起一个玉瓶,正待拔开瓶塞,慈云大师突然
叫道:“不行,不要打开瓶盖。”
邓玉龙微微一笑,道:“不要紧,我相信这两瓶药物之中,定然有
一瓶是解毒之药。”
慈云大师道:“邓大侠,瓶中之药十分恶毒,不能冒险。”
邓玉龙道:“大师放心。”缓缓拔开瓶塞,把一粒丹药倒在铁箱之
上。这瓶中药物,色呈鲜红,看上去极是艳丽。
邓玉龙抬头望了王子方一眼,道:“王总镖头,这两个玉瓶中的药
物颜色完全不同。”
王子方道:“那有什么稀奇,颜色不同,那是分别它们的毒性轻重
而已。”
邓玉龙道:“这红色药丸,毒性应该重一些,是吗?”
王子方沉吟了一阵,淡淡一笑道:“你是考验兄弟呢?还是想从兄
弟口中听出这药物的作用?”
邓玉龙道:“在下只是随便问问罢了,王兄可以不回答在下的问话
。”站起身子,举手一挥,道:“王兄可以去了,别要在下改变了心意
,又觉着应该搏杀王兄,那时王兄再想走,只怕要走得很辛苦了。”
两人在淡然谈话之中,各逞心机,希望能从对方神色中,瞧出一些
内情来。但闻王子方冷笑两声,道:“是了,是了,邓大侠定然认为这
两个玉瓶之中,有一瓶是解毒药物了?”
邓玉龙道:“不错,王兄可否见告呢?”
王子方神色平静他说道:“这要看你邓大侠的决断了,兄弟之言,
邓大侠是决然不会相信了。”一抱拳,转身大步而去。邓玉龙目注王子
方的背影,神情凝重,一语不发。
慈云大师心中大为焦急,低声说道:“邓大侠,如若放走了王子方
,咱们岂不是一无所有了吗?”邓玉龙似是全神贯注在王子方行去的背
影,似是根本未听到慈云大师之言。
慈云大师轻轻叹息一声,道:“邓大侠,老袖中毒已深,难再活得
下去,此后江湖大局,要靠你邓大侠挽救,老袖愿交出我少林派中的绿
玉权杖,少林派中人,悉听你邓大侠的调遣。”邓玉龙仍然望着那王子
方的背影,未回答慈云大师之言。
慈云大师皱皱眉头,道:“邓大侠,你已经年登古稀,就算你悠游
林泉,还能活得几年,为何不肯留下救世英名,让后人干秋万世敬仰!”
邓玉龙长长吁一口气,回顾了慈云大师一眼,笑道:“任他狡猾似
狐,仍然是露出了破绽。”
慈云大师怔了一怔道:“什么破绽?”
邓玉龙道:“这红色的药丸,是解毒之药。”
慈云大师道:“当真吗?”
邓玉龙道:“大概是不会错了,等一会试试便知。”
慈云大师突然摇头叹息,道:“纵然真是解药,但不过数十粒,如
何能救得天下千万中毒之人?”邓玉龙缓缓把红色药丸收入瓶中,合起
铁箱,道:“咱们走吧。”
慈云大师道:“哪里去?”
邓玉龙道:“咱们去试试这瓶中之药。”提起铁箱,大步向前行去
。两人回到广场,只见场中之人,仍都各坐原位未动。上清道长忍不住
说道:“邓大侠取得解毒药物吗?”
邓玉龙扬了扬手中的铁箱,道:“这铁箱中有两种药丸,一种是毒
药,另一种是否是解药,在下就不知道了。”
上清道长道:“王子方呢?”
邓玉龙道:“走了。”
上清道长道:“贫道要问他把我武当掌门人藏置何处。”
邓玉龙道:“道长毒伤未疗好之前,又如何能够去找那王子方呢?
”
上清道长呆了一呆,道:“邓大侠之意是……”
邓玉龙接道:“在下之意,最好先行解除了各位身上之毒,然后再
行设法去追查那王子方的下落。”缓缓举起手中铁箱,行到黄十峰身前
,打开箱盖,拔开瓶塞,倒出瓶中的药物,凝目望去,只见黄十峰等一
群随来之人,个个目光痴呆,似是已完全失去了自律之能。 邓玉龙轻轻
咳了一声,唤道:“黄帮主。”黄十峰浑似未闻,毫无一点反应。邓玉
龙一皱眉头,高声叫道:“黄帮主。”
元影神丐岳刚轻轻叹息一声,道:“这药物很恶毒,以他的功力,
决然无法抗拒,此刻,早已经神志迷乱了。”
邓玉龙道:“环顾受毒之人,当以黄帮主功力最强,如是黄帮主也
神志迷乱,这场武林大劫,只怕是很难挽回了。”
容哥儿突然低声说道:“我那养母已然说过,今日就是中毒之人毒
发之期,只怕咱们要白费一番心血了。”
慈云大师突然向前行了两步,道:“邓大侠可是想试验这药物吗?”
邓玉龙低声说道:“大师,可把王子方两个随从之人找来。”
只听一个灰衣和尚,合掌说道:“他们口中早藏含毒药物,邓大侠
和敝掌门去后,几人都已相继死去。”
邓玉龙双眉耸动,道:“这么说来,只好施用较为残忍的方法一试
了!”
慈云大师以最大的忍耐,保持了表面的平静,不让别人。瞧出他身
受毒伤的事。但他天生仁慈之心,遇上事情,又不忍不问,向前行了两
步,道:“邓大侠要用什么残忍的法子?”
邓玉龙道:“在下准备选出一人,试吞这红色药丸,看看它是否解
毒之药。”
慈云大师目光转动,四顾了一眼,道:“这些人,都已神志迷乱,
这丹丸是否是解毒药物,就算他们服用了,也无法解说给邓大侠听?”
邓玉龙道:“大师之意呢。”
慈云大师道:“不如把这药物,交由老袖试服,是否有毒,很快就
可以分辨出来了。”
但闻一瓢大师说道:“掌门人身未中毒,如何能试服解毒之药?
放眼全场,老袖当是第一个适合试药的人了。”说完话,大步直对邓
玉龙行了过来。邓玉龙望了一瓢大师一眼,道:“大师内功深厚,的
确是试服这解毒药物的最好人选,不过,在下有几句话不得不事先说
明。”
一瓢大师道:“什么话。”
邓玉龙道:“这药九是不是解毒药物,在下确然不知,王子方狡
猾无比,在下实无把握……”
一瓢大师接道:“你可是怕老袖被这药物毒死吗?”
邓玉龙道:“不错。”
一瓢大师道:“邓大侠只管放心,老袖内腑之中,已经有了很多
奇毒之药,只是被老袖运功,逼集于内腑一角,只要是用力过度,或
是和人动手,这集在内腑中的药毒,立刻就扩散全身,那时,就非死
不可了。”
邓玉龙道:“那是大师的事,和在下无关。”
一瓢大师微微一笑,道:“你放心,当着我们掌门人之面,老袖
中毒死去之后,少林弟子,决不会找你报仇。”
邓玉龙道:“你只有一半的中毒机会。”
一瓢大师伸出手去,道:“就是这红色药物吗?”
邓玉龙道:“不错。”一瓢大师双指夹起一粒,投入口中。邓玉
龙双目圆睁,投注在一瓢大师身上,沉声说道:“大师请静坐运功。”
一瓢大师微微一笑,道:“不要紧,纵然是穿肠毒药,老袖自信
也可支持它两个时辰不死,必能告诉你服后的反应。”
邓玉龙不再多言,双目投注在一瓢大师的身上,静待着变化。大
约过了一盏热茶工夫,一瓢大师突然转头望了邓玉龙一眼道:“邓大
侠,这药物发作很慢。”
邓玉龙怔了一怔,道:“怎么?难道全无一点反应?”
一瓢大师道:“是啊!老袖亦是觉着奇怪,这药物下腹之后,有
如食用一枚青果般,毫无作用。”邓玉龙伸手抓起一枚药丸正待捏碎
查看,突闻一瓢大师叫道:“有反应了。”抬头看去,只见一瓢大师
双眉微皱、似在忍耐着一种强烈的痛苦。邓玉龙低声说道:“大师,
可是要在下助你一臂之力?”一瓢大师道:“用不着。”突然转身,
向前奔去。
慈云大师奇道:“怎么回事?你们过去看看。”
两个和尚应了一声,正待举步追赶,却听叉玉龙高声叫道:“不
用追去。”
两个灰衣僧人,停下脚步目光却投注在慈云大师的脸上。显然,
仍在等待慈云大师吩咐。邓玉龙低声说道:“他方便去了。”
慈云大师啊了一声,挥手对两个灰衣僧侣道:“你们等一下。”
两个灰衣僧侣合掌一礼,退到了一侧。邓玉龙心中暗道:“此情此景
,是何等暗淡、凄凉的境地,但少林僧侣们,仍然保持着对掌门人的
敬重之心,此刻,他们还不知慈云大师中毒之事。如一旦知晓,实难
预料他们的反应如何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对慈云大师道:“大师
,看来,这药物八成是解毒之药了。”
慈云大师道:“但愿邓施主的推断不错。”哪知等了足有一
顿饭工夫之久,仍不见一瓢大师回来。邓玉龙警觉到事情有些不
对,但又不便说出口来。这时,慈云大师也觉着伤处有了变化,
轻轻叹息一声,道:“邓大侠,老袖恐怕也不成了。”
邓玉龙道:“大师有何感觉?”
慈云大师道:“毒发之征。”
邓玉龙低声道:“目下情景,咱们可用之人,除了在下和容
哥儿之外只有你少林随来的四位高僧,万望大师全力抗毒,多挨
一些时间。等那一瓢大师回来……”慈云大师道:“老袖已尽了
心力,一瓢长老,只怕是凶多吉少了。”邓玉龙低声说道:“大
师请尽量保持现状,我相信这是解药,一瓢大师如若未遇上另外
的意外,我相信他很快就可以回来。”慈云大师也低声说道:“
如若你相信是解毒之药,那就给我一粒吧?我实在支持不住,就
算我倾尽全力,最多也只能支持一顿饭的时间。”邓玉龙略一犹
豫,取过一粒红色的丹丸,递给了慈云大师。慈云大师接过丹丸
,迅快地投入了口中。显然,他已经有些迫不及手之感。
慈云大师吞下丹丸,内心中似是得到了一种莫名的力量,使
他稳定下来。只见他闭上双目,盘膝坐地。这时,四个随行护法
,虽然也瞧出了慈云大师有些不对,但都隐忍未言。一向沉着、
满腹机智的邓玉龙,此刻,也有些慌了手脚,一瓢大师的一去未
返,这变故实出了邓玉龙的意料之外。也使经验博广的邓玉龙有
些茫然无措。他暗吁一口气,尽量保持着内心平静,举手对容哥
儿一招,道:“你过来。”
容哥儿缓步行了过去,道:“什么事?…
邓玉龙道:“你自信悟性如何?”
容哥儿道:“差强人意。”
邓玉龙道:“好!我口述五招剑法,你默记心中。”
容哥儿吃了一惊,道:“就是现在吗?”
邓玉龙道:“不错。”
容哥儿道:“此情此景,如是匆忙,晚辈如何能够记得?”
邓玉龙道:“能不能记得,那是你的事了,但我全无藏私。”
语气微微一顿,接道:“那虽是只有五招剑法,但它是将来继绝之
学。”
容哥儿道:“不行啊!这题目太大了。”
邓玉龙道:“不要呼叫出声。”容哥儿微微一怔,果然不敢呼
叫出口。
邓玉龙道:“我先把五招剑法的使用方法,慢慢说出,你要默
记于心,尽你全部的能力去记忆,能够记得多少了。”
容哥儿道:“可否多找两个人来?”
邓玉龙道:“少林武学,和我剑道极多不同,他们更是无法记
得了。”容哥儿正待答话,邓玉龙却已口述剑诀起来,容哥儿无可
奈何,只好用心倾听。邓玉龙口齿启动,缓缓说出剑招。容哥儿全
神贯注,一语不发。别人看来,两人的神态都很奇怪。邓玉龙虽然
口齿启动,别人却听不到一点声音。容哥儿站在那里,有如木雕一
般,一动不动。足足过了一顿饭工夫之久。邓玉龙才提高了声音,
说道:“我已说完了,你能记得多少。”
容哥儿长长吁一口气,道:“不知道。”
邓玉龙叹息一声,道:“我相信你可能记得。”目光流露出无
限的慈爱。容哥儿道:“只怕有负厚望了。”
邓玉龙轻轻叹息一声,道:“现在,你守在这里。”
容哥儿道:“老前辈呢?”
邓玉龙苦笑一下,道:“我去瞧瞧一瓢大师。”
容哥儿道:“老前辈留在这里主持大局,晚辈去瞧瞧如何?”
邓玉龙摇摇头,目光转到四位灰衣僧人的脸上,道:“四位大
师,在下有几句话,不得不告诉诸位。”当先一个灰衣和尚道:“
什么事?”
邓玉龙道:“目下这片绝地之中,只有四位和在下,及这小兄
弟,能够用以对敌。”
那灰衣和尚,道:“邓大侠之意是……”
邓玉龙道:“贵掌门中了毒。”
四个灰衣和尚,虽然早已知晓掌门人可能有了变故,但他们仍
然听得脸色一变。邓玉龙轻轻咳了一声,道:“到目前为止,在下
还相信,这红色的药丸是解毒之药,只不知那王子方用了什么方法
,使这药丸,发作得十分缓慢。”四个灰衣和尚齐齐点头,道:“
敝掌门此刻如何了?”
邓玉龙回顾慈云大师一眼,道:“看情形他还好好的活着。”
神色庄肃地接道:“王子方备有后援,如在下推断的不错,一瓢大
师可能已落人王子方的手中。”
一明大师突然接口说道:“我等还有能力一击,愿听邓大侠的
调遣。”
邓玉龙仰天吁一口气,道:“我不信那王子方已经完全掌握了
致胜之机。”
一明大师道:“目下邓大侠准备如何呢?”
邓玉龙道:“在下先去看看。”
一明大师道:“看什么?”
邓玉龙道:“看看一瓢大师的下落……”目光转动,缓缓由容
哥儿及四个灰衣和尚脸上扫过,道:“在下离去之后,此地之事,
只有五位合作维持了,不过蛇无头不行,鸟无翅不飞,五位之中,
最好能互相推举一人,主持其事。”
左侧一位灰衣僧人,道:“贫僧慈心……”
邓玉龙道:“大师有何见教,但望明言。”
慈心大师道:“敝掌门师兄,可是已无复元之望了?”
邓玉龙道:“到目前为止,在下还坚信这红色药九是解毒之药,
也许王子方又动过一番手脚,所以,这药物很久难以见效,如是这药
物是毒物而非解药,只怕慈云大师早已经物化多时了。”
慈心大师道:“整个君山,都是武林同道,但却十之八九,都为
药毒所伤,似这等惨不忍睹的景象,实叫人触目心伤,邓大侠行踪何
去,贫僧不便多问,不过,贫僧希望邓大侠给我等一个时限,敝掌门
是何变化,目下还很难预料,邓大侠若过时不归,贫僧也不准备在此
久留,少林寺中珍藏名药甚多,希望能疗冶敝掌门的伤势。”
邓玉龙望望天色,道:“大师说的有理,在下若在日落之后,
还不能回来,诸位尽管请便了。”
慈心大师道:“好!我们等到日落,若还不见邓大侠归来,就
不再等候了。”
邓玉龙点点头,突然举步向容俊行了过去,道:“阁下呢?准
备置身事外或是要为武林同道的安危一尽心力?”
容俊淡淡一笑,道。”邓大侠准备要在下如何?”
邓玉龙道:“阁下是目下武林中极少数未为药毒所害的高手之
一,此刻又正是用人之时,在下很希望能有阁下的助力。”
容俊道:“要我如何助你?”
邓玉龙道:“和我同行。”
容俊道:“找那王子方?”
邓玉龙低声说道,“还有王夫人,我不信王夫人不知他丈夫的
作为。”
容俊站起身子:“不错,王夫人率领人手,埋伏附近。”
邓玉龙道:“一瓢大师遭人生擒,大约是受困在王夫人的手中
了。”
慈心大师奇道;“为什么一定是王夫人呢?”
邓玉龙道:“因王子方已无可用之兵了,因为他计算错误,想
不到咱们还有区区和诸位大师这等高手和他为敌。”
慈心大师道:“邓大侠去寻王夫人:就算能够寻到,一个人也
不易对付。”
邓玉龙长长吁一口气,道:“至少我还有脱身之能,这倒不劳
诸位费心。”
容俊突然接口说道:“在下和邓大侠一同去吧!”
邓玉龙微微一笑道:“能够得容兄相助,咱们多增了不少胜算
。”转目望去,只见容哥儿紧闭双目,似是在用心推想什么事情。
邓玉龙低声对慈心大师道:“我等去后,此地如有什么变化,大师
不妨和那位容小弟研究一下,其人年纪虽轻,但机智和才能都不平
庸。”
慈心大师望了容哥儿一眼,点点头,道:“贫僧记下了,两位
如若能够找出什么结果,希望能够早些回来。”邓玉龙应了一声,
带着容俊大步而去。
就在两人去后不久,突然间,一个身着黑衣、头戴面纱的瘦小
人影,疾如流星一般,急奔而来。慈心大师回头望了容哥儿一眼,只
见他仍然闭着双目,似是在运气调息一般。当下横身拦住了来人去路
。冷冷说道:“阁下找什么人?”
那黑衣人道:“我要找邓玉龙邓大侠。”
慈心大师道:“阁下贵姓?”
那黑衣人道:“找邓大侠有重要事情,我的时间不多……”
慈心大师接道:“阁下是男人还是女人。”
黑衣人道:“你如再问下去,只怕要耽误了很多人的性命。”
慈心大师道:“阁下如不肯说出身份来历,贫僧不能告诉你邓大
侠的去处。”
黑衣人突然一闪身子,举步直对容哥儿行了过去。慈心大师右手
一抬,疾快地抓了过去。黑衣人突然一伏身,疾炔绝伦地闪避开慈心
大师的掌势,到了容哥儿身侧。这时容哥儿正全神贯注在邓玉龙传授
的武功之中。他内心之中,有着一种沉重的负担,觉得这是继承绝学
的大任,必得倾尽所能,学会邓玉龙传下的武功。是故,那黑衣人行
到容哥儿的身前时,容哥儿还未察觉。慈心大师想不到来人的身法,
如此滑溜,心中大惊之下,高声说道:“容施主小心暗袭……”那黑
衣人动作快速至极,慈心大师话出口,那黑衣人已然抓住了容哥儿的
右腕。
容哥儿睁开双眼,望了黑衣人一眼,缓缓说道:“阁下什么人?
”那黑衣人低声说道:“我是江烟霞,别让他们动手。”这时慈心大
师和另外三个灰衣和尚,已然欺身而上,团团把那黑衣人包围了起来
,准备出手。但因容哥儿落在了她的手中,使四僧有些投鼠忌器,不
敢随便出手。
容哥儿环顾四僧一眼,高声道:“四位大师不用担心,这位是在
下的朋友。”
慈心大师道:“既是容施主的朋友,怎会对你施袭,扣拿住了你
的脉穴?”
江烟霞道:“我有事和他谈,怕你们把我缠住,一时无法脱身,
耽误了事情。”
慈心大师怔了一怔,望着容哥儿,道:“这话当真吗?”
江烟霞道:“自然是当真了。”
慈心大师道:“贫僧等是问容施主,不是问你。”
容哥儿道:“她说的不错。”
慈心大师道:“容施主要言出肺腑,虽然你被她扣住了脉穴,
但贫憎等相信我等如联手而攻,足可解你之危,而使你不受伤害。
”
容哥儿道:“她说的都是实话。”
江烟霞放开了容哥儿的右手,缓缓说道:“现在,你们可以相
信了吧?”
慈心大师望了容哥儿一眼,道:“容施主现在已经自由了。”
容哥儿道:“诸位不用多疑了,她说的都是实话。”
慈心大师道:“果真如此,容施主和她谈谈吧。”举手一挥,
群僧退开。
容哥儿回顾了江烟霞一眼,“有什么事?”
江烟霞道:“关于取得解药的事。”
容哥儿喜道:“姑娘有办法取得解药?”
江烟霞点点头,道:“不错,不过,很冒险。”
容哥儿道:“姑娘不用冒险了,只要把解药存放之处,告诉在下
去取就是。”
江烟霞道:“你不能去。”
容哥儿道:“为什么?”
江烟霞叹息一声道:“咱们早已有了婚约,算起来,我已是你的
妻子了。”
容哥儿点点头道:“目下武林情景,叫人触目伤心,那王子方一
日不死,决不会安度岁月。”
江烟霞道:“怎么?你们已知晓是王子方了。”
容哥儿点点头道:“邓大侠当面揭穿他伪装武当代掌门三阳道长
的面目……”语声一顿,道:“药毒时限已过,这些人,都已经奄奄
一息,你既知药物存放之处,咱们立时动手才成。”
江烟霞略一沉吟,道:“容郎,咱们得仔细研商一个办法才是。
”突然转身,举步向前行去。容哥儿心中大奇,暗道:“怎么她说了
一半,就举步而行。”心中念转,人却紧追身后行去。江烟霞行约两
三丈,停下脚步,低声说道:“有些话不能让别人听到。”
容哥儿道:“四个僧人都是少林寺中高僧,满怀救世之心……”
江烟霞摇摇头,接道:“我知道,那些话,我是羞于出口……”
长长叹息一声,接道:“容郎,你要拯救天下武林同道呢?还是要一
个白壁无暇的妻子。”
容哥儿呆了一呆,道:“这话用意何在?在下听不明白。”
江烟霞道:“回我的话,唉!如若我还是自由之身,咱们没有婚
约,这些事自然也用不到和你商量了。”
容哥儿皱皱眉头,道:“这两件事风马牛互不相关,你要我如何
回答?”
江烟霞肃然说道:“你要立救世大志,挽回这一次大劫,你可能
失去一个妻子,你如想娶一个清白的妻子,那只有放弃救世的侠行,
带我走,找一处深山大泽,过咱们平静的日子,武林中是是非非,惨
劫大难,都和咱们无关了。”
容哥儿心中有些明白,但又不完全了然,凝目沉思了一阵,接道
:“贤妻可否把话说明,也好让在下抉择。”
江烟霞道:“妾身明说了吧!那解药存放之地,有极恶毒的机关和
高手防守,如是贱妾取药很可能遭遇不幸。”
容哥儿道:“夫妻本是同林乌,如若要涉险,为何不要我和你同行
?”
江烟霞道:“就贱妾所得消息,那地方男人不能去。”
容哥儿道:“为什么?”
江烟霞道:“因为,因为……”只觉话难出口,因为了半天,仍然
因为不出个所以然来。容哥儿皱皱眉头道:“既然咱们是夫妻,还有什
么不能出口的事呢?”
江烟霞道:“那守卫解药之人是男人,只有女人,或可能逃过死亡
之路。”
容哥儿接道:“既是彼此为敌,我可以出手反击,怎知一定会被
他们……”语声一顿,道:“再说,你一人前去,也使我放心不下。”
江烟霞肃然说道:“你不能去,去则必死无疑,而且还将坏了大
事。”
容哥儿心中暗道:“听她口气,那地方险恶无比,去则是非死不
可。”当下说道:“如是全元一丝生机,贤妻自是也不用去了。”
江烟霞突然微微一笑,道:“女人有一死一生的机会,男人则非
死不可,除王子方本人,天下再无第二个男人能够取得解药。”
容哥儿道:“那解药现在何处?
江烟霞道:“就在这君山之上。”
容哥儿道:“你知道那地方吗?”
江烟霞道:“知道。”
容哥儿道:“带我去瞧瞧如何?”
江烟霞低声叹息道:“容郎,我说的句句实言,这不是争强斗气的
事,凭一时血气之勇,多送上条人命而已,你既有济世救人之心,贱妾
亦愿冒险一试。”
容哥儿道:“我已然费尽了推敲心机,仍然是想不通原因何在,为
什么那地方女人有一分生机,男人却非死不可?”
江烟霞道:“因为,看守解药的是男人,满怀着杀机、仇恨的冷僻
男人。”
容密儿若有所悟地啊一声,道:“他不能出来?…
江烟霞道:“是的,他不能出来,他被人团在那里,无法出来。”
容哥儿道:“原来如此……”语声一顿道:“贤妻怎会知晓此事呢?”
江烟霞道:“我认识了王夫人,而且,她错把我认成了容夫人。”
容哥儿接道:“怎么可能,你根本不像啊?”
江烟霞道:“如若她是一个瞎子……”
容哥儿接道:“我见过王夫人,不是瞎子。”
江烟霞接道:“但她现在瞎了,自然不是因病而瞎,而是她的丈夫
王子方下的毒手。”
容哥儿道:“王子方下毒手。弄瞎了自己妻子的双目,放毒针射死
了被他利用数十年的替身,这人的恶毒,恐怕是千古未有的人物了。”
江姻霞道:“她称我容夫人,我就将错就错,从她口中,我听到了
很多事,也探听到解药存放之处。”
容哥儿道:“那王夫人现在何处。”
江烟霞道:“也在附近……”
容哥儿啊了一声,道:“这么说来,王子方果然在这君山之上,布
有伏兵。”
江烟霞道:“本来,我可以再多探得一些消息,但我怕说话大多了
,露出马脚,所以,我只问了解药的存放之处。”长长叹息一声,道:
“男人当真是可怕得很,为了私欲,不顾手段毒辣,他竟然忍心施下毒
手,弄瞎了妻子的双目,数十年夫妻之情,弃置不顾。”
容哥儿道:“像王子方这等恶毒之人,千万人中,也难有一个。”
轻轻咳了一声,道:“贤妻可否带我去见见那王夫人?”
江烟霞道:“你要干什么?”
容哥儿道:“我想问她取解药的法子。”
江烟霞道:“不用问了,我已经问得很清楚了。”
容哥儿道:“那是说你非要牺牲不可了。”
江烟霞道:“事无两全,咱们只有选择其一了。”
容哥儿道:“我想那王夫人内心中,定然对那王子方有着很深的痛
恨,只要咱们能够说服王夫人,要她相助咱们对付王子方,那就事半功
倍……”
江烟霞沉gh7r了一阵,道:“容郎之意,可是说咱们在未取得
解药之前,共行设法,制服那王子方,是吗。”
容哥儿道:“正是如此,但目下可战之人,除了四个少林僧侣,不
过五个人而已,四个少林高僧又要保卫中毒之人,能够放手和王子方一
战者只有邓大侠一人而已,除此之外咱们夫妻联手,也许可以抵挡他一
阵,但王子方在这君山之中,还有好多人手,咱们都不清楚,敌暗我明
,这一战,胜算甚微。”
江烟霞道:“贱妾和王夫人谈话之中,听她口气,对那王子方虽然
痛恨,但隐隐之间,仍有一些情意,要她助咱们救人或可,但如要助咱
们对付王子方,只怕她未必肯答允。”
容哥儿道:“所以,咱们要用一番工夫,去说服她了。”
江烟霞道:“咱们一同去吗?”
容哥儿道:“不错,咱们两人同去,就算遇上王子方也可和他一战。”
江烟霞略一沉吟,道:“好吧,贱妾带路。”转身向前行去。容哥儿
紧随江烟霞身后,大步向前行去,一面间道:“有一件事,我一直百思不
解,不知贤妻是否知晓。”
江烟霞道:“什么事?”
容哥儿道:“关于那王子方,他似乎也把巢穴建筑在湖中君山之上,
此地既是早已为邓大侠所盘据,怎能又容得王子方等一群人;生根于斯呢
?”
江烟霞道:“我们早该想到,那一天君主要在这君山之上举行‘求生
大会’,岂能是全无计划吗。”
容哥儿道:“这君山虽生湖中,但地处要位,就算地下石府中四大将
军,全为他所控制,但也很容易泄漏隐秘啊?”
江烟霞道:“他有什么好怕呢?整个的江湖上大部人他都已掌握了,
当今武林之中,还有几个人能够和他为敌……”长长叹息一声,接道:“
现任想来,那王子方当真是一位不世才人,他利用一天君主之名,统率了
七大剑主,在武林之中,造成混乱之局,使武林中各大门源,都注意到那
一天君主,王子方却按部就班地进行他谋霸武林的计划,又有谁能够想到
武当掌门人,会是王子方一手扮成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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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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