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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天马霜衣7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Mar 25 19:05:31 2000), 转信
发信人: snowjay (京华倦客), 信区: Emprise
标 题: 天马霜衣7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Sat Mar 25 00:37:04 2000)
第七章
林寒青奇道:“你知道什么?”
绿绫神秘一笑道;“是装糊涂?还是当真的不知道。”
林寒青双目一瞪,怒道:“我林寒青是何等人物,你不要胡说八道。”
绿绫笑道:“这些事在江湖,不足为奇,我也不愿问你,眼下倒是有一件重要之事,
要你早些决定。”
林寒青道:“什么事?”
绿绿道:“你决定了自己的生死没有?”
林寒青道:“没有!”
绿绫道:“那你是决定要死了?”
林寒青摇摇头,道;“也没有!”
绿绫道:“那你要怎么办?”
林寒青道:“我得要仔细的想上一想。”
绿绫道:“要想多久时间?”
林寒青道:“也许要三日五天,也许只要片刻工夫就可以决定。”
绿绫微微一笑道:“好吧!你一个人在这学想一会吧,我给你一顿饭工夫去想,等一
会我再来问你。”说完,果然转身向内室走去。
宽敞的客厅中,只剩了林寒青一个人。
四周一片沉寂,听不到一点声息。
林寒青长长叹息一声,凝目沉思,形势迫得他不得不用心考虑对付眼下处境之策。
他已由绿绫那坚定语气中,意识到自己确然面临着生与死的关头,同时他也发觉到绿
绫并无能决定自己生死,主裁生死的是那青衫文士,至于那装束诡奇,始终不发一言的黄
衣人,却给人一种无法测断的神秘,他可能当真是主裁大计的玄皇教首,也可能是那青衣
文士用以掩人耳目的傀
儡,他的装束,掩遮去了他的权威,没有人能在暂短的一见中,了解他是否当真是统治者
残酷的玄皇效的教主。他想到自己的谜般身世,千年参丸,和那鬓边已斑的严厉老母。
林寒青轻轻叹息一声,仰起脸来,用力的摇摇头,他必须使自己安静下来,排除一切
杂念,以便筹思对付眼下局势的良策。
突然间,叫起一个低柔的声音,道:“林相公。”
林寒青吃了一惊,转脸望去.只一个全身绿衣的少女,傍立身侧。
他只管筹思脱困之事,竟然不知这少女何时到身侧,隐隐间认出这少女正是向自己讨
取那绢帕之人。
那绿衣少女神色间现露出不安之状.低声说道:“难女承蒙仗义赠帕,得保性命,免
受三刑之苦,衷心感激不尽。”
林寒青只觉一股羞愧,泛上了心头暗暗的忖道:我既赠帕于她,如今却又为帕而来,
失陷被擒。
那绿衣少女不问林寒青答复之言,似是心头甚为焦急,接道:“贱妾不能在此多留,
相公如有需践妾效劳之处?快请吩咐!”
林寒青缓缓把目光投注到那绿衣少女身边,低声说道:“姑娘可能设法,解去我手上
铁铐么?”
那绿衣女仔细的望林寒青手的铁铐后,摇头说道,“绿绫姑娘已知相公武功高强,一
般的铁铐,难以锁得住你,特地用了这面铁合金手铐,此铐坚牢无比,一般的铁斧也难砍
断,据贱妾所知,此铐共有两副,一副锁在那老猴儿的身上,想不到这一副却加用相公之
身。”
林寒青一怔,默不作声。
只听那绿衣少女又道:“两副铁铐,早已准备用武功卓绝之人,因此……”突然住口
不言隐藏在林寒青的身后。
只见一个身躯魁梧的大汉,步履沉重的走了进来.摇摇摆摆,生似双脚无力支撑他那
高大沉重的身体一般。
林寒青目光一扫那大汉,已知他是受了内家高手的掌伤,而且伤势奇重,决难再支撑
过一盏热茶的工夫。
只听那大汉沉声叫道:“绿绫……姑……娘……”一言还未说完。砰然一声,摔倒在
地上。
那绿衣女疾快由林寒青身后闪出,扶起那大汉。
那大汉摔倒地上,绿衣女闪出相扶,动作绵连,不过是一刹工夫。她刚刚扶起那大汉
的身子,妖艳的绿绫已出现在室门口处,冷冷喝道:“还有气么?”
那绿衣女装作甚像,缓缓抬起头来,答道:“绝了气啦!”
绿绫微微一愣,“死啦!”举步走了过来。
林寒青看的暗暗摇头忖道:这般人本是一帮中人,按理说应该是福祸与共,但这些主
脑人物,却把权威筑建在严刑峻法之上,逼的下属不得不动心机,以保性命,自己人勾心
斗角。
只见绿绫蹲下身去,仔细瞧了一阵,道:“他是被人用内家重手法所伤……”
突听一阵尖厉的哨声,传了进来。
绿绫脸色一变,霍然站起了身子,低声说道:“快把他的尸体移开,强敌已冲入地道
中了。”
那绿衣女依言施为,抱起了那大汉的尸体,急急向内室奔去。
林寒青冷眼旁观,表面上虽然尚能保持镇静之态,但内心之中,却是大感焦急。
只见绿绫缓缓转过身来,冷然说道:“你可想过了么?是想活呢?还是想死?”
林寒青道:“我还未曾决定。”
绿绫冷笑一声,举手一指,点中了林寒青的穴道,玉婉转挥,生生把林寒青提了起来
,放在壁角,急急奔了出去,回手一拂,室门自闭。
室中陡然黑了下来,幽暗如漆。
林寒青思潮汹涌,想到又一番死里逃生。
室门坚厚,听不到一点声息。也不知什么人深入了桃花居,冲入了地下密室,但想到
适才那大汉死亡一事,来人决非弱手,这一场搏斗,定然是异常的激烈。
他此刻身陷绝境,自救无能。很多从未想过之事,—一泛现于脑际。纷至沓来,杂乱
无章。
突然间,响起了一声砰然大震,似是有人挥动兵刀击在那石门之上,大概因那石门坚
厚,屹立无恙,那撞击两次,未能震开,转往别处,未再击打。
林寒青无法判断出来的是那路人物,何况自己初入江湖,识人不多,也不便出言招呼
。
忖思之间,突听一个低微的女子声音唤道:“林相公!林相公!”
林寒青仔细听去,隐隐可辨那声音,颇似自己赠帕的绿衣少女,当下应道:“在下在
此。”
一个人影,循声一跃而至,落在身侧。
经过了一阵时间,林寒青双目已可见空中景物,仔细望去,果然是那绿衣女子。
她手中执着一柄寒气森森的宝剑,剑锋指点在林寒青的前胸之上,伏下身来,仔细的
看了一阵,收了宝剑,说道:“贱妾惭愧无能相救林相公……”
林寒青知她所言非虚,淡然一笑道:“在下并未希望姑娘相报。”
那绿衣女道:“唉!我虽不能相救相公,但却听到一件事,只要相公能暂时忍受一时
的屈辱,不论我们教主和绿绫姑娘,都不会伤害相公。”
林寒青听得大为奇怪,道:“为什么呢?”
那绿衣女道:“在下曾偷听教主和绿绫姑娘谈起留下相公的性命,大有用处,贱妾深
知相公乃义烈之人。难以忍受屈辱,一时间想不开,自绝而死,特来相告一声,留得青山
在,岂怕没柴烧,相公留下性命,总有脱困之日,贱妾如有机缘,亦必出手施救……"
林寒青接道:“承蒙相告,在下当紧记斯在。”
那绿衣女道:“相公千万不可自行寻死。”急急奔了出去。
林寒青寂寞的等待了一个时辰之久,仍不见绿绫转来,那绿衣少女亦未再来过。
正觉等的心中焦急,突感眼下一亮,一片灯光,直射入来,那两扇闭起的石门,也缓
缓打开。
一个提着纱灯的童子,大步行了过来,那童子身后,紧随着那青衣文士,由内室中绕
了出来。
大开的室门中,却缓步走进了绿绫。
那青衣文士,先对林寒青拱手一笑,道:“本座等不知林兄来自枫叶谷中,以致多有
开罪。”
林寒青心中暗暗忖道:不妨应付他两句,让他取下我的手铐再说。当下点头应道:“
好说。”
那知那青衣文土,似是早已看透了林寒青的心意,微微一笑,道:“林大侠已然忍耐
甚久,还请委屈一阵。”他老好巨滑,隐隐间,已告诉了林寒青,不可安生断铐逃走之心
。
林寒青目光一转,投注到缓步行来的绿绫身上,心中暗暗想道:那位穿绿衣的姑娘,
果是没有骗我,此人在玄皇教中,身份、地位,仅低教主,突然对我这等客气,自非无因
了。但自己初出江湖,籍籍无名,不知有什么可用之处?
那青衫文士转脸望了绿绫一眼,道:“强敌可曾擒到么?”
绿绫沉吟一阵,缓缓说道:“来人武功甚高,而且非止一人,对我们形势,亦似十分
熟悉,我和他照了面互拼几招后,却被他兔脱而去。”
那青衫文士脸色微微一变,但却未再多间,目光一扫那提灯童子,那童子立时从怀中
摸出一方黑布,又把林寒青的双目蒙了起来。
耳际间响起那青衫文士冰冷的声音,道:“林大侠如不想皮肉受苦,那就且勿妄图挣
扎。”
林寒青只觉身子被人提了起来。行去不大工夫,忽觉清风拂身,花香扑鼻,似是已出
了地下密室,感觉之中,被人放置在一辆车上。
片刻之后,车声辘辘而起,向前行去。
林寒青双目无法见物,但凭听觉,感到那马车愈行愈快,心中暗自急道:“他们不知
把我送往何处,但那地方,定然是一处较那桃花居更为凶险之处,如若被他们送到预定之
处,再想逃走,只怕要大费周折,倒不如在途中设法逃走的好。”
心念一动,立时生出了强烈的逃走之心,暗中提聚真气,右臂一抬,想先把脸上蒙的
黑布拉开。
那知手臂一扬,突然肘间一疼,一物直刺而入,一条臂软软垂了下来,再也提它不起
,不禁吃了一惊。
只听一个阴沉冷漠的声音,进入了耳际,道:“如若想试试我金针刺穴之苦,那你就
不妨再挣扎几下看看!”
林寒青心神一凛,暗道:原来他施用的金针钉穴之法,难怪我这条右臂,竟难以再伸
动了。
只听砰然一声,紧接啊哟一声大叫,车身颤动,一阵急风吹了进来,似是有一个人,
被击出车外。
一阵哈哈大笑之后,一个低沉豪迈的声音说道:“好小子,你在老夫两条臂上,钉了
金针,却没有想到老夫还有双腿可用吧!哈哈!”
林寒青听那声音,颇似石牢中一度相遇的韩士公,忍不住问道:“韩老前辈么?”
韩士公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了,咱们在车上又碰上头了。
”言笑豪迈,全未把生死之事,放在心上。
林寒青还未来得及答话,韩士公又抢先说道:“那守车的小子,被我一脚踢下车去,
哈哈,但望那一脚踢到他关节要害之上,纵然不死,也要他落个残废。”
但闻车身又是一阵轻响颤动,那被踢出车外之人,似是重又跃回车上。
只听韩士公喝道:“好小子,你好长的命啊!”
一声冷笑,传了过来,道:“老猴儿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这一路上,有得你老
猴儿的苦头吃。”
只听韩士公大声笑道:“你在老夫双膝上钉了金针,但老夫还有嘴骂人,你割了老夫
的舌头,老夫在心里骂你,除非你杀了我,哼!老夫活一天!咱们这笔帐就不能算完。”
林寒青突然双膝一麻,也被钉了两枚金针,想是那人怕林寒青依样葫芦,照样踢上一
脚,先发制人,在林寒青的双膝上,也针下了金针。
韩士公又骂了一阵,想是那押送之人,也知惹他不起,任他叫骂,来个充耳不闻,无
人接腔,韩士公也骂不起劲,过了一阵后,自行停了下来。
只闻辘辘车声,马车不时跳动起来,大概那马车奔行极快,道路不平,经常颠动甚烈
。
两人关节要穴上,都被金针钉了,难以挣动,只有任人摆布。
韩士公难耐寂寞,过了一阵,忍耐不住,又开口骂道:“臭小子,你们要把老夫送往
何处?”
一个冷笑的声音,传了过来,道:“稍安勿躁,到时间你就自然知道了。”
林寒青、韩士公,双目都被重叠的黑布蒙了起来,只能听到声音,却无法看到那人的
面貌。
韩士公怒道:“你如想要老夫不吵不闹。那就乖乖答我问话,如想装聋作哑,可别怪
老夫要骂出你八代祖宗。”
他这吓唬之言,倒还真是有效,只听一个冷冷的声音答道:“我们只把你们送到江边
,那时自会有人接应,送往何处,你们到船上再问吧!”
韩士公哈哈一笑,道:“量你也不敢欺骗老夫,待会如若还不上船,当心老夫打碎你
这鸟车。”
他生俱豪壮之性,生平之中,从未受人这般摆布过,心中憋了一肚子气,只好从口中
发泄出来,其实他全身几处关节要穴,都钉了金针,动也难以前得。
奔行的马车,突然间停了下来,那押送之人,也跳下车去。
远处传过来谈话之声,但那声音细小,两人虽有着甚好的耳朵,也无法听得清楚。
片刻工夫,响起了一阵杂乱的步履之声,似是有不少人走近了马车。
林寒青只觉一只手伸了进来,硬把自己提了出去,心中虽想反抗,无奈几处关节要穴
,都被金针钉了起来,力难从心,气的冷哼一声。
耳际间又响起韩士公的喝骂之声,道:“老夫生有双脚。要你们这般孙子动手孝顺么
?”
林寒青暗暗忖道:“他被囚禁了两年之久,火气仍是如此之大,想他未被囚禁之前,
定然是一位脾气暴急之人,三言不合就要和人动手的人物。”
只听韩士公喝叫之声,陡然小了下去,渐不可闻。
林寒青心中大为奇怪的忖道:“奇怪呀、分明他骂声未停,何以会陡然消失?”
付息之间,忽觉自己的身体,被人放入了一座木箱之中,三面都是木板。竟是无法再
翻转伸动,不禁吃了一惊,暗道:“这不是一具棺材么?难道他们要把我活活埋了不成!
”
他目难视物,但凭听觉,似被人放入了一具棺木之中。
一阵轻微的木板相触之声,呼吸忽觉异样,似是被人合上了棺盖。
只觉棺材被人抬了起来,向前行去。
林寒青暗暗想道:“完了,完了,想不到我林寒青初入江湖,一事无成,就要被人活
活埋去,可怜老母,尚在倚门相望,盼我早日归去,龙弟弟还在那青云观中等待着我。”
百感交集,万念丛生,但他一向不愿多言,虽然已觉出死之将至,也懒得开口相问。
幻梦中,林寒青似是觉着到达了另外一个世界,这世界充满着一片死沉孤独,黯然幽
寂……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忽觉棺盖被人打开,一个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道:“接着
”一个馒头递了进来。
林寒青本待拒食,忽然一想,此时此刻之中,必须设法保持体力,再想法拔出穴道上
的金针,挣扎作最后的一拼。
阵阵波涛声传入了耳际,果然已在船上,听盈耳水声,似是乘舟行江心。
呼的一声,棺盖重又合了起来。
林寒青轻轻叹息一声,举起手中的馒头。啃了一口。
这是一段恐惧而却平静的旅程,就情势而论,林寒青自知无能和任何来临的福祸相抗
,一切听命运摆布。
逐渐的,林寒青已能适应这种生活,长久的思虑,使他觉着心神疲累,迷迷糊糊中睡
了过去。
他不知昼夜,也不知过去了多少时光,似是世界所有的人人物物,都已离他而去。
突然间,船身起了一个剧烈波动,林寒青随着波动摇晃起来,一阵剧烈的摇动过后,
林寒青忽然发觉了自己的右臂已可自由的伸动。
原来船身一阵剧烈的波动后,右肘间“曲池穴”上钉的金针,竟然被铐链挂上,带了
出来。
这无疑在必死中,找出了一线生机,林寒青迅快的拔下全身关节要穴上钉的金针,但
他知枷锁手铐,无法挣断,也不白费气力,心中却暗暗拿了主意,虽有铁枷手铐在身,但
也不习任人摆布,适当之机出手一拼。
一阵兵刃相击之声,传了过来,隐隐可闻,林寒青心中一动,举手轻轻向上托去。
棺盖微启,立时有一阵江风吹了进来,兵刃交击之声,清晰可闻,果然正有人在船上
动手。
林寒青缓缓放下棺盖,考虑是否该破棺而出?
突觉一声大震,似是有人跃上了棺盖,紧接猝然一声,不知什么击在了棺木之上。
林寒青好奇心动,轻托相盖,侧一目向外望去,只见一个黑衣大汉舞着一把单刀,和
人相搏,那人身子隐在棺旁,无法看到,手中却施用一把虎头钩,刀光钩影,打的十分激
烈。
那黑衣大汉手中的单刀,显然不是那虎头构的敌手,被迫的只有招架之功,连连向后
倒退。
突然响起了一声大喝,又一个全身黑衣的大汉,疾跃而入,来势奇快,身子尚未站稳
,手中单刀,已疾快的递了出去,当的一声,震开了虎头钧。
那原先的黑衣大汉,眼看就要落败,忽有援手及时赶到,立时精神大振,双刀并举,
反击过去。
只见那虎头钩,向后缩去,显然已被那双刀配合的反击之势,抢了先机,迫的向后退
去。
林寒青无法辨识出那一方面是玄皇教中人,也无法看到施用虎头钩的人,是什么样人
物。
兵刃交鸣声中,突然响起了一声惨叫,林寒青缓缓放下了托起的棺盖,暗暗叹息一声
,付道:“不知是那一个受了重伤。”但另一个念头迅快的在他脑际中浮起,隐隐幻生出
施用虎头钩的人,横尸在舱板之上。
一阵激战过后,一切又恢复了幽寂,行舟复归平稳,但林寒青的思潮,却是波翻浪涌
般,展现脑际,他觉着自己实不该就这般束手待毙,任人摆面,钉穴的金针既除,蒙面的
黑纱亦解,目可视物,手可拒敌,虽有铸锁加身,但未始不可挣扎一战。
心念一转,又想到目下正处身浊浪滔滔大江之中,小舟一叶,破浪而行,纵然能冲破
围困,击退押守的敌人,但也无法操舟靠岸!
对于那滔天浊流,他似乎是有着一种生而畏惧之心,每当面对那浊流波浪,就不自禁
生出了恐惧畏缩,身心颤动,莫可名状。
林寒青极力再探索原因何在,为什么自己竟然会望水生畏?
忖思之间,行舟突然停了下来,林寒青隐隐觉着棺木又被人抬了起来,赶忙停下思虑
,暗中运提真气,蓄势戒备,只要有人一启棺盖,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出掌力。
那知事情竟又大大的出了他意料之外,相待了良久,仍无人揭开棺盖。
但觉棺木已离行舟,被人抬着奔行,大约有十几里路,棺木突然停放下来,略一停息
,又被抬了起来。
但这一次的行程甚近,不大工夫,又被放下。
林寒青耐心的等待着,他想无论如何总有人要打开棺盖瞧瞧的。
但他又一次失望了,似是木棺放下之后,抬棺人就掉头而去,并无人开棺查看。
林寒青终于忍耐不下,右手扬起,托住了棺盖,挺身坐了起来。
目光转动,一片幽黑,天色已经入夜,停身处,是一座砖石砌成的空屋,大约有三间
大小,三具棺木,并放在一起。
林寒青缓缓推下棺盖,一跃而出,探首向外看去,星光闪烁,这是个无月之夜。
静室中两扇木窗未闭,似是毫无戒备,林寒青行了几步,举手一拉,木门应手而开。
原来门户竟是虚掩。”
林寒青正待举步出门,忽然想起了韩士公来,暗道:“那人虽然有些怪僻,但他为人
豪爽,不失英雄气度,岂可置之不问。”
心念一转,重又走了回来,推开正中一具棺盖。
只见一个面上蒙着黑布的少女,身上钉着无数金针,仰卧在棺木之中,想是吵闹不休
,口中还堵塞一块白绢。
林寒青虽然目力过人,在这等夜睛之中,那女子脸上又蒙了黑布,仓促之间,也无法
看出是谁,略一沉吟,放下了棺盖,回头又推左面一具棺盖。
这一具棺木中,果然是韩士公,他的形貌特殊易记,一眼便可看出,只见他嘴上也为
一块白布堵了起来,不禁哑然一笑,暗道:“我说呢?怎么久久不闻他骂人之声,原来也
被人堵了嘴巴!”正待取出他口中之物,心中突然一动,付道:“此人甚爱叫骂,如若先
以他口中堵塞的绢布,
难免要大声喝骂,以舒心头闷气,倒不如先解去他脸上蒙的黑布。
他虽带有手铐,但并不妨碍掌指,当下暗运内力,扯了韩士公脸上蒙目黑布。
韩士公双目转动,不停在林寒青脸上打量,因他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有双目中的
眼珠儿,可以运用自如。
林寒青低声说道:“老前辈且勿叫骂。”伸手取下他口中堵塞的绢布。
韩士公道:“快些拔下老夫右臂上的针穴金针。”
林寒青微微一笑,暗道:“此人当真性急,也不问我如何脱险,此地何处,竟要我先
拔去他针穴金针。”心中在想,手却依言施为,拔出他双臂和双腿上的金针。
韩士公针穴针既除,一挺而起,跃出了棺木,仰面长长吁一口气,道:“这是什么地
方?”
林寒青摇摇头,代表了答复。
韩士公似已知他不喜多言,也不放在心上,回顾了正中那棺木一眼,道;“那具棺木
中有人么?”
林寒青道:“是一位姑娘。”
韩士公回头看林寒青一眼,突然大步走了过去,推开棺盖,解开那少女蒙面黑布,取
出口中堵塞之物,拔下她双臂双腿上金针。这些动作接连施为,始终未仔细看过棺中之人
一眼。
林寒青看的暗暗敬佩,赞道:“此人的仁侠胸怀,当真非我能及!”
只听一阵衣袂飘动之声,那女子也跃出了棺木。
林寒青仔细看去,赫然竟是那盗取自己参丸的少女。
韩士公打量了那房中形势一眼,低声说道:“他们能把咱们三人车舟转载的送到此地
,这地方应该是防备的十分森严才对。”
那青衣少女接口说道:“也许他们认为咱们身上要穴关节,钉有金针,难以挣扎行动
,才这般的放心,门窗不闭,戒备不严。”
韩士公摇摇头,道:“据老夫数十年的江湖阅历而言,表面戒备愈是松懈,实则防备
愈是森严,咱们不可大意。”
那青衣女忽然叹息一声,道:“咱们身带枷锁,手有铁铐,如何能够和人动手相搏?
冲出此室呢?”
韩士公道:“老夫昔年曾被一号重枷锁身,牛筋缚臂,均被我运气挣断,这只手铐,
不知是何物作成,竟然这等坚牢,挣它不开。”
林寒青接口说道:“咱们带的这手铐,乃缅铁合金打成,坚牢异常。”突然举步而行
,走到那青衣少女面前,双手运力,捏开那青衣少女的手铐之上,用力一拉,那青衣少女
手腕上戴的手铐,立时应手而断,片片碎裂,洒落一地。
韩士公微微一笑,赞道:“好俊的功夫!”
那青衣少女目注林寒青,盈盈一笑,道:“多谢相救。”
林寒青也不谦逊,缓缓转过身去,向室外行去。
韩士公究是多见识广之人,眼看林寒青举步向外行去,立时沉声喝道:“站住!”林
寒青愣了一愣,停下了脚步。
韩士公突然纵声哈哈大笑起来。
那青衣少女听的一皱眉头,道:“你这人怎么笑的这大声音?”
韩士公停下了大笑之声,道:“怎么?你们当真认为咱们此刻的举动,没人看到么?
”
那青衣少女冷冷接道:“你这一笑,自然要被人听到了。”
韩士公道:“如若老夫几十年的江湖没有白走,判断不错,只怕咱们破棺而出的一举
一动,早已在人家的监视之下了。”
林寒青目光转动,只见四周窗门关合,纵然室外有人,也是难以见到室中景物,心中
有些不信,暗道:“除非你这笑声惊动了他们……”
韩士公似是已瞧出林寒青和那青衣少女,都流露出不信的神情,又是哈哈一笑,道:
“两位可是不信,那你打开门来瞧瞧。”
林寒青疾行一步,举手轻轻一拉,木门应手而开。
就在他开门同时,耳际间响起了韩士公的声音道:“小心了。”
果然,大门一开,两道森寒的白芒,疾快的扫了过来,来势劲急,挟带着一片轻啸之
声。
林寒青早已有备,双腿一振,用手中铐链接了一招,人却向后疾退了三步。
只听当的一声,金铁交击,铐链竟和那当先飞来的白光,迎个正着。
林寒青只觉那击来力道,既快又猛,不禁心头微微一凛,暗道:“如非那韩士公早已
劝我,骤然无备,只怕要伤在这一击之下了。”
室外面飘传来轻声的赞美,道:“好小子,竟然能用手上的铐链挡老夫一剑。”
林寒青凝目望去,只见当门放着两个大铁笼,铁门紧紧闭起,也不知笼中放的什么东
西,只见那铁笼的高大和坚牢,当非普通之物。
一个蓬发乱须的老头,由两个铁笼之间,探了出来,两只巨大的眼睛,闪动逼人的神
光。
林寒青吃了一惊,暗道:“这蓬发之人的一只眼睛,这等巨大,身躯怕不要在一丈开
外了么?”
一时间,林寒青也无法分辨出,适才那赞美之言,出手之人,是否就是这蓬发大头的
巨目人,但见他手中握着一柄寒光闪动的长剑,当下一拱手,道:“阁下剑上的力道强劲
亦甚少见。”
那蓬发大头缓缓缩回那铁笼之后,隐失不见,只露出半截寒光闪动的长剑。
回头望去,只见韩士公望着那两个巨大的铁笼,呆呆出神。
显然,这变故,也大大的出了这久走江湖的老人意料之外。
林寒青心中本有甚多疑问要问,但见韩士公若有所思的神色,也就懒得开口了。
倒是那青衣少女忍耐不住,说道:“喂!老前辈,你在想事情,还是被吓呆了?”
韩士公慢慢的回过头来,望了那青衣少女一眼道:“老夫在想那个大头巨目的人。”
那青衣少女嗯了一声,道:“你如认识他那就好了。只要他能稍微移开铁笼,咱们就
可以冲过去了。”
韩士公自言自语的说道:“难道当真是他么?这是不可能的事啊!”
那青衣少女柳眉儿一耸,叫道:“老前辈,你自言自语的说些什么?可是已被吓疯了
么?”
韩士公突然一整脸色,说道:“是他!是他!定然是他了,这世上再无和他一般模样
的人了。”
林寒青也听得怦然心动,接道:“韩老前辈,他又是那一个呢?”
韩士公道:“南狱疯人。”
林寒青和那青衣少女同时一皱眉头,接道:“南狱疯人?”
忽见那铁笼之后,缓缓举起一块木牌,上面写道:“相逢何必曾相识,同是天涯沦落
人。”
那青衣少女星目神凝,仔细的看着木牌,低声沉吟了一遍,突然回头去,低声对林寒
青道:“林相公。”
林寒青缓缓应道;“什么事?”
那青衣少女道:“我看了那木牌上两行字,心中想起一件事。”
忽听韩士公大声说道;“南狱疯人,你还识得我韩土公么?”
铁笼后传出来南狱疯人兽嚎般的声音,道:“老夫怎不识得你老猴儿?”
林寒青向来不愿说话,听韩士公一插嘴,乐得闭口不言。
韩士公道二“你既识得故旧,今日对兄弟要如何处理?”
铁笼后又传出怪嚎的声音,道:“只要你们不离此室,老夫决不动手。”
韩士公冷笑一声,道:“兄弟有一事相询,此宅主人,何等人物,竟然能使你南狱疯
人,弃置一世英名不顾,甘心为人爪牙,替他看守门户。”
南狱疯人道:“老夫已书牌相告,相逢何必曾相识,同是天涯沦落人。”这本是两句
凄伤之言,从他那兽嚎一般的声音中叫了出来,更显尖厉刺耳,动人心神。
韩土公冷哼一声,随手闭上了两扇木门,抱头坐在地上一语不发。
那青衣少女轻轻叹息一声,走到韩士公的身侧,柔声说道:“老前辈,你怎么啦?”
她的态度,忽然变的无限温柔,言词婉转,慢慢的蹲下身子,接道:“老前辈咱们已
然是福祸与共的局面,你有什么伤感之事,尽管说出来吧!”
韩士公突然抬起头来,一把抓住那青衣少女身上的铁锁说道:“不要动。”突然一掌
劈了下去。
只听砰然一声,铁锁裂了一半。
韩士公连劈三掌,那铁锁应手而裂,散落一地,仰天哈哈大笑,道:“老夫的功力未
失。”他神情激动,似是已失去了常态。
林寒青不禁的嚷道:“老前辈,好雄浑的铁砂掌力!”
韩士公豪壮一笑,站起身来,说道:“小娃儿,咱们男子汉大丈夫,生死之事,自然
不放在心上,但咱们却不能眼看着这位姑娘,也送命在此地,如其坐以待毙,倒不如奋勇
一战,保这位姑娘闯出这处死亡之室。”
林寒青虽有些芒然不解,但口中却应声答道:“老前辈说的不错,咱们先设法护送这
位姑娘出险,好在她手铐枷锁已除……”
那青衣少女长叹一声,摇头接道:“两位误会了。”
韩士公急声喝道:“你可知此时光宝贵,寸阴如金,如等那南狱疯人的疯病发作起来
,想走也走不了啦!老夫替你开路,拒他的攻势,小娃儿你留心那两只铁笼,别让他打开
,女娃儿,你看机会,找出破绽,立时就跃出逃走。”说罢,举步而行,伸手去拉木门。
那青衣少女道:“慢来,慢来,先把事情说清楚好么?”
韩士公道:“不用说啦,你先逃走,决错不了。”
青衣少女道:“话如不说清楚,能走我也不走。”
韩士公气的一跺脚道:“哼!不知好歹的娃儿,什么事?说吧!”
青衣少女道:”你好像很怕那南狱疯人?”
韩上公道:“那南狱疯人,虽是疯疯癫癫,但他的武功,却是高强得很。”
青衣少女道:“老前辈的武功,比他如何?”
韩士公道:“勉可招架十招。”
青衣少女目光一转,投注到林寒青的脸上,道:“这位林相公的武功,比起老前辈呢
?”
韩士公道:“看他捏断铁铐的手法,似不在老夫之下。”
青衣少女道:“这就是了,咱们三人,以我的武功最弱,两位纵有助我逃走之心,只
怕也难以逃出人家手掌,冲过南狱疯人一关,也无法挡得人家追踪铁蹄。”
韩士公道:“看不出你一个女孩子,竟能有这等远谋深虑。”
青衣少女叹息一声,道:“刚才我也和林相公谈起今日之局,咱们三人之中,必要设
法逃出一人,我一个女孩子家,武功又是最弱,死不足惜!”
韩士公一拂颚下的白须,接道:“老夫这一把年纪了,也该死了!”
青衣少女道:“余下的只有一个林相公了……”
林寒青接道:“我林寒青也不是借命之人。”
青衣少女道:“咱们三人必得设法,逃走一个,而你却是最为适当的逃走之人。”
韩士公道:“他手上带着手铐,如何能够逃得?”
那青衣少女凝目寻思片刻,道:“我家老主人,收藏有一柄宝剑,断金切玉族利绝世
,由我付于林相公信物一件,去见我家主人求救,他心中感谢林相公传讯之情,自然要替
他断去手上铁铐。”
韩士公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你快把信物给他,咱们要送他出去了。”
那青衣少女手上铁铐,身下枷锁,尽皆除去,已恢复自由之身,探手从怀中摸出一块
绢帕,低声说道:“林相公诸蹲下来,我告诉你求见我家主人的方法。”
忽听木门呀然一响,一个气度庄严的长衫少年,缓步走了进来。
韩土公横身拦住去路,喝道:“你是什么人?”
那气度庄严少年的身后,紧随着一个面目娟秀的的小童,手中提着一盏白绢制成的灯
笼,在那灯笼顶端,嵌着一颗明珠,吃那强烈的烛火一照,反射出一片强烈的光芒,满室
幽暗,尽为逐走。
那少年神情严肃、冷漠,目光挥扫,打量了韩士公和林寒青等一眼,冷冷说道:“在
下复姓皇甫,几位贵姓?”
他神情虽然冷肃,但言词之间,却是甚为和气。
韩土公暗暗忖道:“我在江湖之上,混迹数十年,武林中有头有脸的人物,纵然是没
有见过,亦必听人说过,怎的未听过复姓皇甫的高人……”
心中在想,口中却朗朗应道:“老夫韩土公,那位姓林。”
那庄严少年点头说道:“瘦猴王……”
韩士公道:“那是江湖朋友们送的浑号。”
那庄严少年转身对林寒青一拱手,道:“这位林兄的大名,可否见告?”
林寒青道:“林寒青。”
那少年自言自语的连续默念了三遍,林寒青,林寒青,想是忆不起林寒青的来历,倏
然住口不言,目光却转注到那青衣少女的身上,道:“姑娘的芳名,可否见示?”
那青衣少女沉吟一阵,道:“我叫寒月。”
那少年两道眉头微微一耸,道;“寒月姑娘尊姓?”
青衣少女道:“你叫我寒月就是,不用问我的姓氏了。”
那少年淡然一笑,道:“在下素不强人所难。”
微微一顿,又道:“各位最好别作逃走的打算。”
韩士公接道:“那可不一定。”
那少年微微一笑,道:“我们正在查问一件事情,水落石出之后,如若和诸位毫无关
系,不但立刻释放三位而且还要送赠回资,恭送离此,如若各位任性要逃,只怕要闹成混
乱之局……”他仰起脸来,轻笑一声,接造:“诸位能够自行除去穴道关节上的金针,破
棺而出,这份功力在下
十分佩服!”他的目光又投注到那青衣少女的身上,接道:“这位姑娘已然把身上的刑具
退下,想是已准备走了?”
韩士公道:“你可是觉得那南狱疯人守住此门,我等就无法冲得出去?”
那少年肃然的脸上,微微泛现出一缕怜悯之情,道:“唉!他的武功,虽然十分高强
,但际遇却是可怜得很。”
韩士公怒声接道:“南狱疯人无情无义,如不遭些报应,岂不是天道聩聩了。”
那面容严肃的少年,又是微微一笑,道:“怎么?你认识他么?”
韩士公道:“哼!岂止认识,昔年我曾在南狱大山深泽之中,陪他渡过了三月时光,
那时他正身罹重病,生机频绝,韩某人衣不解带,直待他渡过大危,病势痊愈,才告别南
狱,想不到这小子忘思负义……”
那气度庄严的少年冷冷的截断了韩士公的话,道:“那南狱疯人沦落至此,自有苦衷
,纵然他和你放交情深,也是无能助你。”
韩士公为人虽然豪迈爽快,但他究竟是久走江湖,甚擅心机之人,初见南狱疯人不识
故旧,心头大为激怒,他生性急躁,脾气一来,灵智立闭,破口大骂起南狱疯人,但被那
少年言语一点,立时镇静下来,暗道:“他隐身在两个大铁笼的身后,决非无因,南狱疯
人孤僻冷怪,疯疯癫癫
,他这一生之中,可以说甚少投缘知足,唯独对我感恩极深,如非情不得已,决计不会视
若陌路……”
只听那气度庄严的少年,冷然接道:“家父一向主张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以,六
星塘从不和江湖人物来往,不论天下何等混乱,江湖上纷争何等激烈,只要不找上我们六
星塘来,在下等向不过问,但如有人侵犯了我们六星塘寸地尺土,伤了我们六星塘一草一
木,不管是什么人物,
何等的英雄,都别想逃过我们的追踪、报复,但我们六星塘也从未伤过无辜之人,只要诸
位和此事无关,一经查明,立时恭送离此。”
韩士公道:“令尊何人?在下或曾相识。”
那少年道:“家父诗画自娱,一向不求闻名江湖,说出来,只怕你也不识,何况子忌
父讳,不便奉告。”
韩士公默默忖思:六星塘,这地方在武林之中,果是不甚闻名。
他久在武林道上闯荡,相识满天下,凡是武林中有名人物,纵然未曾见过,亦必听人
说过,但这六星塘,却是从未听人谈过,一时间,沉思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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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奔奔波波,悲悲乐乐,自己追逐生命,嬉戏人生.
我们把童年抛了,把青春抛了,去追求一个叫成功的
东西;我们把自己抛了,把父母抛了,去追求一个叫爱情
的东西.我们淡忘了往事,但当我们哭泣时,才知道往事
从未曾离开过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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