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pris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dantao (涛涛), 信区: Emprise
标 题: 都市游侠1
发信站: 紫 丁 香 (Sun Jul 26 15:50:16 1998), 转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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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harkon (Phoenix), 信区: Emprise
标 题: 都市游侠A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Sat Jul 25 23:56:51 1998)
都市游侠
作者谢天
都市游侠A
发言人:GF 发言时间:07/24/98 05:30
都市游侠 第一章 路见不平
「当当当!」下课铃声终於响了。一波波的学生脸上带著幸福快乐的
笑容冲出了教室。
只有二年十三班,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从教室的窗口看进去,可以看
见这班所有的学生仍然正襟危坐、愁眉苦脸地钉在椅子上。
这堂课,是暑假前,学期末的最後一堂课。照理来说,应该是轻轻松
松快快乐乐,老师讲讲笑话、同学们打打屁就可以下课了。可是,很
不幸的,这堂课是班导师巴大头的数学课!下课铃声已经响过一会儿
了,可是,他仍站在讲台上,粉笔劈哩啪啦飞快的写著,一点下课的
意思都没有。
如果仔细看他脸上的表情,那展现出的神色就像是古代横徵暴 的贪
官污吏一样,非要把人榨乾、敲光才行。
明天就放暑假,现在谁还有心情上课呢?这完全是一件理所当然、天
经地义的事,可是偏偏还有老师撑著不下课,难道他们不知道在吸收
能力不佳的状态下学习,无疑是事倍功半?还是他们认为给一个有胃
病的人吃一大堆的东西,会有效果吸收?
班上所有的同学都已经对这种无意义的课程不耐烦了,巴大头在上些
什麽,没有人听进去,心里都只想著放暑假去哪儿玩,当然,更别说
游子宣了。
游子宣,二年十三班的普通学生,不特别高,不特别矮,长得也不特
别帅,浓浓的眉,高高的鼻,一双有神却不秀气的眼睛,但在升学制
度之下,这些都不代表什麽。
他真的和别的同学也没有什麽特别不一样,只是偶而在教室里望著窗
外,眷恋著恐怖升学主义教室外自由的空气,和幻想著有那麽一天自
己会如鸿鹄一般展翅而去。
游子宣上课并不是很认真,不过他自认为是属於天资聪颖的类型,对
於喜恶,也已经有了一定的感觉。在这种极度竞争的升学班里,只有
部分课程的成绩好,却还能一直都保持在中间水准,而不被踢出升学
班去,已经难能可贵了。
□ □ □
「游子宣!游子宣!」巴大头一阵尖锐有如催魂的喊叫声惊醒了游子
宣的梦。
巴大头除了有著政客般的教学态度外,还有一根从椅背上拆下来,长
四十五公分,宽十公分,厚一点五公分的戒板。就算学生不怕他那张
「不和狗讲笑话」的脸,也会屈服於这根戒板的淫威之下。
而遗憾的地方是:巴大头一向对游子宣这个学生特别「照顾」,因为
在他那双又小又单眼皮得不能再单眼皮的眼里,在那副又厚又土的眼
镜後面,这种学生虽然成绩还过得去,但却最影响班上的风气和学习
态度。巴大头讨厌聪明的学生,他情愿他的学生全部是白痴,只要考
得上学校。
「有!」游子宣不得已地从快乐暑假的梦中回过神来,缓缓的站起
来,双目呆滞并有些惺忪的看著巴大头。
「上来,把这题解出来。」巴大头指著黑板上的题目,等了一会儿又
道:「如果你解出来全班就下课,解不出来全班就留下来。」巴大头
用像是看著仇人,又有些像在赌博的表情说道。
这时如果用力的看他的眼睛,你会发现巴大头眼中泛出的光是绿色
的。
「这真是件可怕的阴谋!」游子宣心里想:「假如解不出来,全班都
会因自己而留下,班上的同学不会怨恨巴大头迟迟不下课,反而会怨
恨自己解不出题来,害大家不能下课,这麽一搞,那自己不就成了
『千古罪人』了?巴大头这招『借刀杀人』之计,果然狠毒。」
他仔细看了看黑板上的试题,突然领悟了「书到用时方恨少」的含
义,不过,他现在身负「解救全班同学於水深火热之中」的重责大
任,岂能退却?!只得鼓起勇气回道:「老师,是不是解出来就真的
下课?」
巴大头冷笑似的说道:「如果这题你都能解出来,那麽其他同学当然
也一定解得出来了,我不下课干嘛?」
「巴大头真是变态男!借刀杀人就算了,还要贬低我的人格!」游子
宣心里恨死了骂道。但他也只能无奈的、像待宰羔羊般的走上讲台,
拿起粉笔,开始解这题「关乎生死」的数学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游子宣偶而低头沈思,偶而仰天长叹,手上的粉
笔时停时走,台下所有的同学都闭住了呼吸注视著游子宣粉笔经过的
每个算式,连巴大头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十分钟过去了,游子宣写完了最後的计算式子,将粉笔一丢,有些自
信又有点不确定的转过身来,看著巴大头。
巴大头仍然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走到游子宣写上答案的地方,然後缓
缓摇摇头,轻轻的像是自言自语的道:「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全班五十二个同学几乎心脏都停了,忽然见巴大头拿起黄色粉笔,在
黑版上画了一个「大叉」。刹那间,彷佛听到阵阵哀嚎和叹息,还间
或听到两句小声的××娘的三字经,接著是巴大头得意的声音:「继
续上课。」
□ □ □
其实,这不能怪游子宣,巴大头早就计画好了要让大家上到晚上,只
不过他比较倒楣被挑上,而成为代罪羔羊罢了。
「巴大头真是变态!上课上到九点多!」一个和游子宣同路的同学,
叫柯世风的,替游子宣打抱不平的说。
「………」游子宣一阵沈默。
「算了,不管他,总算放暑假了,就开开心心的玩一玩吧,明天下午
大夥要一起去溜冰,你来不来?」柯世风试图缓和情绪的说。
「看看吧!」游子宣无精打采的很。
「好吧,随便你,我们明天下午两点在车站碰头,你要来就来哦。」
柯世风说完话,将脚踏车头一掉,迳向右转走了。
剩下游子宣一个人骑著车,傻傻的心中一片空白。
「管他的,去打两盘电动再说!」游子宣对自己说。
一想到电动,游子宣的精神就来了。他是电动高手,标准的手脚灵
活,电动玩具是他的仙丹,只要一到机器前,所有病痛、精神不佳统
统不药而愈。
不记得是谁说的:「未来世界的领导者,不见得是个知识渊博会玩弄
政治的学者,但肯定是个电玩高手。」
不晓得比尔?盖兹算不算是?
他高兴的加紧了速度,往市场电动玩具店的方向骑去。
电动玩具店在老市场的後面,市场的路很小,到了晚上人迹稀少,一
般人晚上绝不会到那里去,所以是学生最佳的藏身之所,通常电玩店
的老板都喜欢在这类地方开店,为的是学生的「安全」。
他进入店里,一口气换了十个硬币,然後痛快的让电动玩具发泄出他
不佳的心情。
等到十个硬币全都用完时,他一看手表,已经十一点半多了,这早就
超过了他应该回家的时间。
他的父母早逝,一直是他的舅舅和舅妈扶养他,两人对他的管教相当
严格。
他急忙骑上车,想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去,而当他的脚踏车就要右转
离开市场後的小巷时,一辆黑色的加长型宾士汽车,以可怕的速度,
横冲直撞的驶入了那条小巷。
就在那辆黑色宾士与游子宣擦身而过时,因为後照镜的擦撞,而将游
子宣一下子带倒,姿势很不雅的摔在地上。
黑色的宾士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游子宣,也并未因此而稍停,仍然飞快
的冲进了後面的巷子。
游子宣气呼呼的扶起车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口里不自主的乱骂了
一阵,拉起倒在地上的自行车,调转了车头就去追那辆宾士。
当然啦,这种追赶并没有任何意义,纯粹只是关乎一个爽与不爽的问
题。
追了两条巷子之後,他看见那辆撞倒他的宾士停在前面的巷口,车子
引擎仍然发动著,车里面却没有人。
他放下脚踏车,轻手轻脚的靠近黑色宾士,想确定一下到底有没有
人。
这有两个假设状况,第一,是没有人。这种情况可能不是他最想要
的,不过在宾士车身上刮两条痕做为回礼,也算是一种不太危险的补
偿心理。第二,假如人还在车里的话。这情况自然是他努力追上来所
想要遇见的,不消说,当然得狠狠责骂这个粗心的驾驶一顿,以泄心
头怨气。
「但是,如果,里面出来的,是几个彪形大汉的话……」游子宣心
想:「那就当作没这回事好了。」
他靠近车子,看了一眼,车内果然没人,他兴奋又紧张的拿出钥匙,
准备留下纪念时,忽然听到一声惨叫,从黑暗的拐角边传了过来。
叫声相当凄厉,像是不堪折磨昏过去前的哀嚎。当然,这声惨叫停止
了游子宣所有的动作,他完全静止了下来,想听清楚惨叫以後其他的
动静,可是却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游子宣等了三分钟之後,终於忍不住内心的好奇,悄悄地、慢慢地、
沿著墙壁往拐角前进。
拐角後面是一个死巷子,游子宣从来没来过,他曾听说这附近有许多
流氓混混聚集,也常发生一些事端,所以,他也不曾想过到这附近
来。
他是那种很顽皮、很活跃、吊儿郎当,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玩世不恭的
男孩子,但并非好勇斗狠,喜欢惹是生非的那类型。
他将头贴著墙角探出去,良好的位置可以让他清楚的看见巷内的情
形。
□ □ □
巷子大约有二十公尺深,七、八公尺宽,两旁全是三公尺以上的高
墙,墙後是废弃的日本式建筑,高大的榕树的树荫遮蔽了半边巷子。
路灯只有一座,因为年久失修,以致忽明忽灭,发出一种惨淡、诡异
的光茫。
巷子底的地方,大约有二十个人站成了一圈,里面围著两边人马,一
边是一个面皮白净,长得有点脑满肠肥,身材发福的中年人,坐在一
张用K金镶边的电动轮椅上。他的左右两旁各站著一个身形高大的壮
汉,应该是他的手下或保镳。
而对面这边的,只有一个老人,因为背对著游子宣,所以到底有多大
年龄,并看不出来,只是银白色的头发和微微佝偻的身躯,年纪似乎
应该不小了。
老人身边的地下,面下背上地趴了一个身穿黑西装的人,一动也不
动,看来已经奄奄一息的样子,不知道是哪一边的人。
「惨叫声应该是由地上的那个人发出来的。」游子宣心想。
这时那老人以冷冷又恨恨的声音道:「毕武,你对一个不会武功的司
机下手,算什麽英雄好汉?你这样不顾江湖道义,传了出去,恐怕不
怎麽好听吧。」
那个叫毕武的中年胖子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葛老,说你该退休真是
该退休了。现在是什麽年代,凡事只讲手段和效率,谁还管什麽江湖
道义。」他停了一下,又道:「江湖道义能值几个钱啊?钱才是最重
要的。你以为现在还像古时候一样吗?现在是工、商业时代,武功好
有什麽用,既不能当饭吃,也挡不过枪子,有什麽用!哈哈哈!」
「哦!既然你认为武功不敌枪子,又为何还要练武功呢?嘿!真是无
耻!」老人不屑又讽刺的说道。
「好说,好说。我练不练武,有耻无耻,都不劳您葛老费心,反正今
天你被我逮到,就算插翅也难飞出我毕武的手掌心了。」毕武一副不
在乎被骂的无耻样子回道:「不过,只要你肯将那批货的下落供出
来,我保证放你一条生路。」
老人将身上穿的深蓝色长袍的前摆撩起夹在黑色金边的腰带上,左手
握拳,右手提掌至胸前成虎爪式,然後道:「你说的什麽货我不知
道,但是你用计将我骗来,一定设计了很久,我倒想看看,你毕武是
不是真有本事将我留下。」
「好啊,葛老想动手啦,真是令人感动,也好,趁这个机会让我见识
见识「鹰爪功」的威力,是不是像传说中那麽厉害。」说罢双手一
招,对著围住老人的手下道:「大家听著,拿下葛老头,我重重有
赏。」
那些手下一听见有赏,个个都积极起来,将原本合围的圈子向老人逐
渐缩小。
在远处观看的游子宣看到这种情形,不禁替老人捏一把冷汗,心中忖
道:「这麽多个大汉合殴这个老头,这老头不被活活打死才怪。」
他心里一方面替老人紧张,一方面却突然升起一股想要「路见不平,
拔刀相助」的感觉。
他心里的一股热血冲动的告诉他:「非救出老人来不行!」同时,他
也开始算计著,该用什麽方法来替老人解围。
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侠义心肠,见到老人被欺负,先想到为老人解
围,而不是幸灾乐祸的看热闹,或是吓得屁滚尿流逃之夭夭。
江湖上许多自称重义气的人,在人多势众,稳赢不输的情况下才敢挺
身而出,到了需要舍己为人的生死关键,十之八九都将义气抛到九霄
云外去了。
游子宣也想到立刻去报警,可是等自己找到最近的电话,连络上他
们,再等警察赶来,老人早就一命呜呼,狗屁完蛋了。但是如果自己
此时贸然冲进去,不但救不了老人,还得多个陪葬的。
他脑袋转了又转,想起书包里有一枝今天带去学校向同学「秀」的道
具手枪,那是前两天他拿大笔压岁钱去一家卖模型枪的店里买来的,
模型枪依真枪打造,整只枪是黑色,若非仔细瞧,很容易被骗是真
枪。
他赶紧拿出手枪,检视了一下,然後将手帕连手缠住道具手枪,如
此,在灯光昏暗和混乱的时候,更可以鱼目混珠,让人看不出是一枝
假的手枪。
他将「手枪」弄好後,再脱下绣了学号的学校制服,塞进书包里,丢
到一棵枝叶茂密的树上,又在地上打了一个滚,搞得全身都脏兮兮
的,然後大声嚷嚷的冲进巷子去。
他一面跑,一面大叫:「死老头,糟老头,我跟你拚了。」
众人原本已经是一触即发的关头,突然见到一个脏兮兮、瘦巴巴、穿
著卡其长裤,还拿著手枪的小孩子冲过来,全都不由得一愕:「搞什
麽鬼?」
只见游子宣仍是冲进圈子,拿枪指著老人说道:「死老头,你杀死了
我家的花花,偿命来。」然後侧著脸不断对老人眨眼睛。
已经拉开架势的老人,怔怔望著游子宣,搞不清楚怎麽回事,一副架
势僵著,也不知道该怎麽办。
毕武冷笑著对老人说:「葛三星呀葛三星,你是几岁的人了,还跟小
孩子结仇,是不是看人家的妹妹年轻貌美,来了个先奸後杀啊?」
老人葛三星呸了一声,气得脸色胀红的回道:「你少胡说八道,我葛
三星一生顶天立地,从不做亏心事,更不贪图女色,何来看了人家妹
妹年轻貌美,那个先……什麽後什麽之说?而且这位小朋友不过十五
、六岁,他妹妹顶多也不过才十二、三岁,做我孙女还嫌小了,又怎
麽可能……」
看来这个葛三星是一点幽默感都没有,连这麽一个简单的讽刺都没听
懂,引得毕武和他的手下笑成一团,连游子宣也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游子宣心想:「这个叫葛三星的老头,这麽大把年纪了,原来是个不
明世事的老古板,这种人又怎麽会和这些人起冲突呢?」
他一边想,一边挥舞著双手,口里哭著喊道:「死老头,你得跟我回
去拜祭我家花花,它连老婆都还没娶呢。」
毕武听了,知道这个脏兮兮的小孩是在夹杂胡缠,他暗使了一个眼
色,左边的大汉便走上前去,伸出双手想抓游子宣。
游子宣一看,立刻用拿著「手枪」的手指著大汉:「你不要过来哦,
你过来我就用这个打你哦。我这个打你一下你就死翘翘,跟花花一样
了。」
大汉一听,立即停下了脚步,站在圈子中间,看著游子宣手中的「
枪」,不敢再动。
其实,随便一个正常人都可以想得到这个小孩子绝不可能会有枪。不
过,像他们这种在刀尖舔血,在枪口下讨生活的人,却不敢这麽想。
因为他们自己就有枪枝泛滥的问题,於是很自然的以为别人也是如
此,个个都是深怕一不小心,就会莎哟哪啦再见,所以,大家宁可信
其有的停住,也不愿信其无的上前而发生什麽万一。
葛三星这时松下了架势,拉过游子宣,对他道:「小朋友,我不知道
我怎麽杀死你家的『花花』,不过,等我先完结了这边的事,再跟你
去把事情搞清楚,好吗?」他停了一下,继续道:「这边太危险了,
你到巷子口的黑色车子里等我,我一会儿就过去找你。」
游子宣心想:「我就是来救你的,现在倒变成你救我了,不识好
歹。」於是,他又扯著嗓子嚷著:「不行!不行!你现在一定要跟我
去,不然待会儿你被这些人打死了,我家花花的命找谁赔去?」
没想到葛三星听了後,正经八百的回道:「你放心,这些人不是我的
对手,我尽快将他们解决了就来找你,你快走吧。」
正在游子宣不知道该怎麽办时,毕武说话了:「小鬼,我看你站在一
边,让我替你报仇好了。反正他死在你手上或是死在我手上,总是要
一死,不如我代劳了,怎麽样?」
「哟喝!那可不行!你当我是白痴是不是?他死在你手中跟死在我手
中,怎麽会一样?假如现在有一个包子,你肚子饿,想吃这个包子,
我也肚子饿,也想吃这个包子,结果你把包子吃掉了,说是我也吃饱
了,你不饿了,可是我还是没吃到包子,肚子还是饿的,你这不是在
讲笑话吗?」游子宣比手划脚的解释道。
毕武听他用奇怪的比喻夹杂著混乱的语法,很是不高兴,可是却又觉
得他说的话无从反驳,然而,在手下面前这样子被个小鬼顶撞,面子
实在不太挂得住。
他斜眼一瞧,果然发现自己的手下有许多一脸要笑不笑的样子。他突
然脸色一沈,露出残暴狠戾的眼神,阴阴的道:「小鬼,我可告诉
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在这里瞎搅和。你今天敢挡老子的
路,老子一定送你一程和那个老头子一起去见阎罗王!」
游子宣看了毕武阴狠的眼神,心中不禁一虚,开始有想撤退的念头
了,可是现在的情形是他自找的,虽然有点「骑虎难下」,但也顾不
得这麽多了。
他索性把心一横,嘴角一撇,学著毕武的口气道:「老鬼,你不要挡
著我报仇,既然你说咱们两个人随便一个宰了他都行,那这次我就代
劳了,怎麽样?下次再换你。」
毕武其实早就不耐烦了,本来早该解决掉葛三星的,没料到,半途却
杀出一个脏不拉几的小疯子,拿著一把枪,搅得事情都乱了。他是可
以错杀一百,也不会放过一个的那种人,心里当然是想将两人都解决
算了,不过,脏小鬼手中的枪却麻烦得很,到底是不是真的,看来手
下谁也不愿意以身去试,而且脏小鬼一会儿疯疯癫癫,一会儿又正
常,实在是蛮伤脑筋的。
毕武心里转了又转,决定趁小鬼不注意时将枪抢过来,然後再连他一
起干掉。当他心里这麽决定之後,脸色又回复得很亲切,只听他对游
子宣道:「好吧!你要杀就让你杀吧,机会我让给你。」
游子宣心想:「这个家伙不知道又在搞什麽鬼?大概是想趁我不注
意,抢走我的枪。哼,我才没那麽傻呢!」随即又想:「看来我得先
想办法撤退才行。」
游子宣对毕武道:「那好,他的命就交给我,你可不能插手。」
毕武回道:「那当然。我一向说话算话。」
游子宣一听,赶紧把话追上去,道:「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能反
悔。」
「自然,我当然不会反悔。」毕武不在意地回道。
游子宣心想:「这家伙答应得这麽爽快,一定有鬼,看来事不宜迟,
得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才行。」
他一边想,一边道:「那好,死老头,我们走吧!」游子宣对葛三星
招了招手。葛三星却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要动
的意思。
「等一下,你这是什麽意思?」毕武阻止道。
「什麽意思?当然是要他跟我走的意思!」游子宣慢慢的回道。
「嘿!他如果跟你走,那我算什麽?」毕武冷笑了一下。
「我不知道你算什麽,不过,我却知道你现在没有资格过问这件
事。」游子宣一副笃定的口吻说道。
毕武一下子领悟了过来,他已经中了游子宣的计了。不过,毕武也不
是第一天才出来混,随即辩道:「小鬼,我只是说他的命交给你去解
决,却没说你可以带他走啊!」
游子宣摇了摇头,一副很看不起毕武的样子,道:「唉!我还以为你
真那麽有本事,搞了半天,你连自己说过的话都不承认。来,我跟你
解释一下。」他停了一下,换了个姿势,用枪比了比毕武的睑,续
道:「前面你不是说我要杀,就让我杀,机会让给我吗?」
毕武点头回道:「是呀!又怎样?」
游子宣也点了点头,又道:「後来,我不是说他的命就交给我了,你
可不能插手,是不是?」
毕武回想了一下,又点了点头道:「是,我是这样说的,又怎样?」
游子宣用很嘉许的声音和语气道:「你都承认了,很好。那後来我不
是还问你,你可不能反悔,你也答应了,对不对?」
毕武仍是想了一下,然後回道:「是,我也讲过这句话,但是,又怎
样?」
游子宣很惊讶的,一副似乎无法相信的夸张表情道:「又怎样?当然
是依你所说的,由我来处理这件事罗。」
毕武心里想:「这个小鬼装疯卖傻,在这里搅局,看来只好快刀斩乱
麻了。」
他突然放声大笑,连旁边的夥众都笑得乐不可支的样子,只听毕武笑
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小鬼,你闹完了没有?我本来是想让你杀了
葛老头,省得我自己动手。没想到你不识好歹的穷搅和,担误大爷们
办正事。那些话我说过又怎样?我要当它是放屁,行吗?」
游子宣立刻 住了鼻子,说:「难怪,好臭!好臭!」
毕武脸色变得很快,刹那间已变得像是另一个人般,又道:「他妈
的,本来你还可以活著离开,现在只怕很难了。不过,你们两个一起
走,路上也好有个伴儿。」
他的伴字还没说完,游子宣只见毕武从那张很豪华的轮椅中直梆梆的
飞出来,接著他的胸口就被毕武打了一掌,他虽然看见了毕武肥胖的
手掌往他胸前打来,但他来不及挡,也不会挡。从所未有的剧烈疼
痛,让他不到一秒便不省人事了。
--
越名教而任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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