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pris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zcm (西门吹血), 信区: Emprise
标  题: 十锦图(2)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0年06月30日19:48:38 星期五), 站内信件


十锦图
第二章 神珠失窃
        紫焰神君孙一鹤身形就地一滚,同时,右手抖处已打出了两颗“亮银珠”!只
见两
点银星一闪,已到了对方面前。
    这个人发出了一声朗笑,见他右手平着向外一推,竟然用掌风把来犯的两粒暗器打

落一边。
    孙一鹤惊慌之间,仿佛只能看出对方是一个披有一身白色皮毛的怪人,如非是他方

才那声朗笑,孙一鹤及甘纫秋简直不能相信他会是人!’
    听到了他这种宏亮的笑声,两个人不由更是吃了一惊,孙一鹤右手一抬,一声龙吟

已把背后的长剑掣了出来,剑身向下一压,怒叱道:“什么人,想死不成?”
    那个高大的身影,忽然揭下了在身上的白皮大擎,现出了里面一袭紧身衣裤。
    只见他生得浓眉大眼,目如朗星,尤其是头上的长发,竟然长得可以披下肩来,被

风吹得乱成一片。
    只是,这些却不能掩饰住他那种真正的男子汉气概,他那高大的身材,宽阔的双肩

江湖上很少能看到如此魁梧的汉子!
    二人这才看清,在他后腰上系挂着四五只兔子狐狸等小野兽,他那一双腿,是用细

皮带子,紧紧扎着,两侧插着白翎短箭,像是用来猎兽的,只是并不见有弓!
    在他背后的十字背带上,却插着一口弯曲的“弧形剑”,形式古雅已极。
    这个人,由上到下,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一个“力”的会合,说不出的那种英雄豪迈

味儿!
    孙一鹤的话,他好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只见他双足一点,“呼”地像一片雪也似的

已来到了这座雪坟之前,低下头向死者看了一眼,脸上立时现出无比的惊奇与愤怒之色

    他鼻中微微哼了一声,望着二人道:“你们是哪里来的?这个死人是谁?”
    说着用手指了蒲大松的尸体一下,孙一鹤自负最甚,怎会把如此一个年轻的小子看

在眼中,当下冷冷一笑道:“野小子,你不要管我们的事,打你的兔子去吧!”
    说着伸手向着蒲大松的尸身上抓去,可是他的手尚未触及那具尸身,忽然一股绝大

的劲风,猛然朝着他身上袭了过来!
    紫焰神君在江湖上。也可说是一流高手,这股风力却使得他身形大大地晃动了一下

足下一个踉跄,差一点倒翻了出去!
    这样一来,才令他大大吃了一惊,怒叱了一声道:“野小子,你活腻了!”
    身子猛然一纵,已扑到了这高大青年身边,掌中剑向外一抖,点咽喉,挂两肩,冷

森森的剑刃,像是一道闪电,剑峰上微微发出一片轻啸。
    在他出手的同时,甘纫秋也同时出手应敌!
    她因暗恨对方的多事,娇躯腾起,施出了一招“推云浪”,双掌在空中发出了两股

劲力,直向这陌生青年身上逼去!
    他二人均可说是厉害的人物,联合出手威力无匹!
    那豪迈青年一声朗笑,只见他那双结实的长腕,蓦地向外一分,孙一鹤就觉得有一

种潜力,加附在他双掌之上,略一吃惊之下,对方右手中食二指,已朝着自己右手“分

水穴”上捻来。
    同时,甘纫秋在空中的身子,竟为这人一只左手,逼得翻滚了出去!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这个年轻人一现身手,孙一鹤夫妇都不由吓出了一

身冷汗,才知道,对方竟然是他二人生平仅见的一个厉害劲敌!
    孙一鹤向后一抽剑身,脸色极为难看地笑了笑,道:“朋友你报一个万儿,我孙某

人剑下,不死无名之辈!”
    这个身手诡异的青年,并不乘胜追击,他用那双精光闪烁的眸子,看着孙一鹤,冷

冷地道:“你不必问我姓名,看你二人这种鬼祟的样子,定非好人,你们想对这死去的

人,有什么用意?”
    说着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蒲大松的尸体,紫焰神君眼看到手的东西,不想为这个野

小子从中捣乱而功败垂成,早已气不打一处来,当下冷冷地道:“足下也是一个会武的

人,当不会不知道紫焰神君孙一鹤这个人吧!”
    青年冷笑了一声,说道:“你莫非就是那个孙一鹤?”
    紫焰神君点了点头道:“不错!朋友,江湖上有一句话,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

人瓦上霜,这件事你不明白,还是少管的好!”
    长发青年哈哈一笑道:“姓孙的,你既然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就应该做些有头有

脸的事情,像这样月黑风高之夜挖坟搜尸,算得了什么英雄行为?真正的令人失笑了!

    说到此,当真狂笑了起来。
    此人声音宏亮已极,这样一笑,四山几乎都为之震动了,发出了极大的回音。
    孙一鹤和甘纫秋,都是又惊又怒,他二人显然感到无法再忍受了。
    就在他二人正要联合出手之时,这个长发青年笑声一敛,声严色厉地道:“孙一鹤

今夜你太不巧,偏偏碰上了我,其实你们来到了西北道上,应该打听一下,事先防备我

娄骥一手,也就好了!”
    这“娄骥”二字一出口,孙一鹤由不住倒抽一口冷气,他以极为惊异的眸子打量着

这个高大的入,喃喃地道:“莫非你就是大漠天山鹏娄骥?”
    说着他由不住后退了一步,长发青年一声狂笑道:“现在知道已太晚了!”
    孙一鹤忙向着爱妻使了个眼色,正要开溜,娄骥已冷笑了一声道:“我也不是杀人

的魔王,用不着这么害怕!其实你二人也没有什么大罪,你们只为我解释一下,这死者

是谁?为什么埋葬于此?你们又为什么把他挖出来?如合情理,我就任你们自去,否则
……”
    他那双光亮的眸子,在二人身上一转,接下去道:“……可就怪不得我爱管闲事了
!”
    孙一鹤一声冷笑道:“娄朋友,此事你有所不知……”
    说到此,他忽然双拳一抱,只听得“咔”地一声,竟然自他袖内,蓦地飞出一支小

箭,只一闪,直向着娄骥面上射去。
    孙一鹤伺机一声大吼,身子猛然腾了起来,掌中剑“长虹贯日”划出了一道银虹,

同时向着娄骥侧身之上猛刺过去。
    一旁的甘纫秋也娇叱了一声道:“打!”
    这位有“黄菊仙子”之称的妇人,陡然打出了一对金针,两线金光只一闪,直奔娄

骥双目之上飞来!
    如此情形之下,就见这长发青年一声长啸。
    黑夜里,当空腾起了他偌大的身影,活像是一只大鹏金翅鸟。
    他身子蓦然向下一落,带出了极大的风力。
    甘纫秋扭身就跑,可是这长发青年左手挥出的风力,竟拖得她在雪地上翻了一个跟

头。
    甘纫秋娇躯猛转,正要腾身而起,她身子方自窜起,尚未离开地面,就看见自那青

年掌心里飞出了一捧白雪。
    雪光一现,这位小妇人,只觉得身上数处穴道,一阵发麻,顿时就如同是一尊塑像

也似地立在当地不能动弹了!
    孙一鹤见状大吃了一惊,他足尖飞点,快同飞隼也似地,已扑到了甘纫秋身边。
    就在这时,他听见青年第二次发出了狂笑。
    紫焰神君蓦然回身,却见自对方掌心之内,再次地飞出了一片雪珠。
    这捧白雪,自对方手中发出,就像是洒出了一天银星也似的,直向着孙一鹤身上飞

来。
    孙一鹤一咬牙,足尖一点,猛地腾空而起,就见那位有“大漠天山鹏”之称的长发

青年口中怒叱了一声:“好!”
    他右腕向外一撤,自掌心里劈出了一股劲风。
    这股劲风,迎着他先前发出的雪珠只一卷,那千百颗雪粒竟然霍地向上直卷了起来

其快如矢。
    孙一鹤方自惊心,全身上下,竟有五六处穴道,为对方雪粒所中。
    就见他腾空的身子,直线也似地落了下来,“噗”地插立在白雪之中,一动也不动

了。
    这种以雪打穴的手法,江湖上可以说是绝无仅有,而青年施展得竟然是如此的熟练

不过拳手之间,竟然把这一双江湖中一流的高手双双制服,真正可以说是技玄而异了!

    青年制住了男女二人,冷冷一笑道:“你二人本可幸免的,如此一来,可就自讨苦

吃了,又能怪得了谁来?”
    说着,他转身走到蒲大松尸身旁边,皱了一下眉头,他实在不明白,这尸体有何用

    想了想,就把他又放回雪洞之中,重新掩埋上白雪,回身向着这男女二人一笑道:

“你二人对死者不敬,就罚你二人权充守灵孝子,在坟前停立三昼夜,到时我再来请你

二人离去便了!”
    说着,右手一捞雪地上那领白熊皮披风,整个身子如同旋风也似地飘了出去,在这

无边的大雪原上,他身子就像是一支脱弦的箭也似的,只一闪,已失去了踪影。
    穹空里闪烁着寒星,大雪似乎是停了,只是这寒冷的风,夹着雪粒迎面吹过来,更

令人有些挺受不住,紫焰神君夫妻二人这个罪,该是多么地不好受!
    西北星蒲天河停立在一块山岩之下,怅望着无边的雪原,内心有着无比的悲哀。
    他原本以为可以在入夜以前,走出这片原野,谁知竟非如此。
    现在,却连一个可以栖身的地方也没有了,入夜以来,冷得更令人有些吃受不住,

如何是好?
    蒲天河步出了山峰,他心里想,无论如何,我要找一点东西吃吃才行!
    他身边那头小毛驴,冻得直打着哆嗦,却是说什么也不再跟着他走了,无可奈何,

他只好把它身上的东西拿了下来,留它在山峰下面了。
    这时,雪虽然已经停了,可是注目望去,但见白茫茫的一片,分不清山石树木,大

雪有半人多深,人行其上,都要提着几分气才行。
    蒲天河强提着一口真力,以踏雪无痕的轻功绝技,一路驰了下去,约有盏茶的时间

仍看不到什么人家。
    忽然——
    在白雪茫茫的原野里,他看见了一点灯光,那是一点微弱的黄光,在夜风里闪烁着

    蒲天河不由精神一振,他想毕竟是有了人家,足下不由加快了速度,一路奔驰下去

    渐渐的,那灯光越来越近了。
    他才看清,哪里是什么住家,不过是小小一座帐篷而已。
    看起来,那不过是一座仅可容二三人的羊皮帐篷,立在偏过山崖的避雪地方,帐外

悬着一盏铁红罩的马灯,在寒风里明明灭灭,摇晃不已。
    蒲天河定下脚步,吁了一口气,不禁有些失望。
    可是无论如何,自己既然来了,总不能就此而去,何妨去叨扰一些饮食茶水再走?

    想着,觉得甚为有理,当下费了不少功夫,才腾翻到了崖上。
    眼前这座羊皮帐篷,是结在附近的几株树干上的,篷顶上已积了不少的白雪。
    在这座帐篷一边,搭有一个临时的防风雪席棚,其下拴着两匹牲口。
    蒲天河抖了抖衣上的雪花,正要去叩这帐篷的门,却听得身后一个姑娘的声音笑道

“我猜你一定会来的,果然没错!”
    蒲天河不由吃了一惊,他猛地转过身来,却见那个牲口棚内走出个长身玉立的姑娘

    这姑娘二十左右的年岁,一张清水脸,冰冷冷的一双大眼睛,上身穿着鹿皮背心,

下身是八幅风裙,正望着自己微笑。
    蒲天河不由心中一怔,可是定目一看,他忙抱拳施了一礼道:“原来是杨姑娘,在

下失礼了。”
    这姑娘不是别人,正是追随华山神尼身边的弟子杨采苹,这时她一只手上抱着一束

干柴,另一只手上拿着明晃晃的一把宝剑。
    这时她微微一笑道:“蒲少侠找我师徒,有事么?”
    蒲天河面色微微一红,喃喃道:“我想向姑娘讨些饮食,不知可肯方便?”
    杨采苹瞅着他嫣然一笑,道:“这是小事,少侠一路风雪,冻坏了吧!”
    蒲天河搓了搓手,很是尴尬,这姑娘先收起了宝剑,又回过头来,看了看雪地道:

“你的牲口呢!”
    蒲天河摇了摇头道:“我父子来时,原不曾骑马,只有一头小毛驴,却因受不住冷

我留它在半路了!”
    杨采苹忽然皱眉道:“蒲老伯父没有来么?”
    蒲天河不由紧紧咬了一下牙齿,道:“家父已经故世了。”
    杨采苹不由大吃了一惊,“哦”了一声,蒲天河苦笑了笑道:“我已遵从他老人家

遗言,葬他于雪岭之上……”
    杨采苹忽然改笑道:“你也不必太难受,人终归是要死的……”
    说着那双明媚的眸子,在蒲天河身上望着,带着儿分安慰的口气道:“蒲老伯能有

你这个儿子,死也心安了!”
    蒲天河微微垂下了头,不知说什么才好。雪地里。风嗖唆地吹过来,二人木然对立

了一会,杨采苹才叹了一声,道:“你看我,竟然叫你站在雪地里,请进来吧!”
    说着身子一靠,已把羊皮的风门开了。然后她欠身入内,帐篷里传出微微的灯光。

    蒲天河实在是饿坏了,整整一天,水米不曾打牙,虽说是有一身的功夫,却也是挺

受不住。他道了声打扰,就低头进入帐篷之内。
    立刻他就感受到一阵温暖,篷内生有一个小炭炉,那个华山多指师太,正自闭目在

一块羊皮之上打坐,篷顶上吊着一盏小小的灯笼。
    蒲天河正要与老尼见礼,这尼姑已然睁开眸子,起身含笑道:“蒲少侠请坐,这里

没有什么好东西吃,先将就一下吧!”蒲天河惭愧地道:“如此已太打扰了!”
    杨采苹这时已自一边,取出一个厚厚的布包,由其中取出了一块大饼,尚还有些发

温,又为他倒了一杯开水。
    这些东西,在蒲天河看来,已是很难得了。
    采苹递给他,含笑道:“你慢慢地吃,还多得很。”
    蒲天河接过来咬了一口,不一会已把这块锅饼吃完,老尼忙施了个眼色,采苹忙又

取过那个布包,拿出了两块,蒲天河不好意思道:“够了,大师与姑娘的恩惠,在下永

不忘怀!”
    华山老尼微微笑道:“这又算得什么,少侠,你只管吃吧!”
    这时采苹在小火炉上坐下了一把小铜壶,水已然开了,她为师父及蒲天河每人泡了

一杯香茗。
    华山老尼叹了一声道:“令尊一生光明磊落,四海为家,不置财物,就是死时,也

是如此简单,天山埋侠不失侠义本色,令人可敬!”
    说着这老尼捻着胸前的念珠,又叹了一声道:“早知如此,我们也就不来了,令尊

的死,我们几个人,都莫辞其咎!”
    蒲天河苦笑道:“先父的病,是来到天山之后发作的,他老人家过去曾一再言说,

要把躯体埋于天山白雪,如今竟然不幸
    华山老尼轻叹道:“生死有命,蒲大侠既然有此夙愿,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只是贫

尼等吞为相知之交,理当在其墓前吊唁一番,蒲少侠,你肯于天明后引我师徒一去么?

    一旁的杨采苹却站起来道:“你要是不带我们去”们自己去!”
    蒲天河叹了一声道:“姑娘如此说,愚兄再不允,也就太不通情理了!”
    采苹见他答应下来,似乎很高兴,当下翻着一双大眼睛,望着他道:“你不要发愁

路远,我已做好了一个雪橇,本来想拉东西的,你可以坐上去,用马拉着,才舒服呢!

    老尼微微一笑道:“苹儿你这是怎么说话?”
    采苹脸色微微一红,扭了一下娇躯,道:“师父你……”
    老尼呵呵一笑,望着蒲天河道:“蒲少侠不要见笑,这孩子都怪我太宠她,惯坏了
!”
    蒲天河心怀父丧,自己没有心情与她师徒说笑,这时吃饱喝足,本想告辞,可是对

方师徒既然要到父亲坟上祭吊,自己焉能有不陪同前去的道理。
    当下只得耐着心留了下来,这时杨采苹已为他铺好了一床豹皮,含笑道:“蒲大哥

你躺下来歇歇吧!”
    蒲天河虽觉得自己一个男人,在帐篷内不大方便,可是对方那种落落大方的样子,

反倒使得他不好意思说些什么,他恭敬地道:“谢谢姑娘,还是你去睡吧,我只坐一坐

也就行了!”
    杨采苹一笑道:“你跑了这么多的路,坐一坐怎么行?快躺一会吧,你我既属侠义

道中人,也不要大拘小节了。大哥,你说是不是?”
    蒲天河暗道了一声惭愧。
    他抬头看了这姑娘一眼,这是他第一次注意她,只见她那一双黑白分明的剪水双瞳

正注视着自己,目光里透着一种少女的多情与关怀。
    当时,他很为感动地点了点头道:“姑娘所说的极是,如此愚兄小睡一刻便是!”

    采苹格格一笑,拿起了一床兽皮,道:“努!盖上这个就不冷了。我还要缝我的裙

子呢!”
    蒲天河接过皮褥,见那华山老尼,又双目下帘,静中参悟去了。
    他也是疲倦了,方自坐下去,却见采苹望着他一笑道:“你就这个样子睡么,背上

还背着这些个东西?”
    蒲天河道:“是!是!我都忘了!”
    说着解下了背上的行李袋子,还有他那一口长剑,杨采苹望着他,道:“那‘五岭

神珠’我还没有见过,蒲大哥,你可以打开来让我看一看,开开眼界么?”
    此言一出,就见蒲天河暮然一惊道:“不好!”
    他猛然翻身站了起来,双目发直道:“不是姑娘提起我倒是忘了……”
    说着转身就走,杨采苹不由吓了一跳道:“怎么一回事?”
    华山老尼也睁开了眸子道:“少侠有什么急事不成?”
    蒲天河长叹了一声道:“那五岭神珠,我竟忘记由父亲身上取下,一同埋在了雪地

里,大师你看,如何是好?”
    华山老尼双眉微微一皱道:“令尊下土之时,可有别人看见?”
    蒲天河呆了一呆道:“紫焰神君孙一鹤夫妇在侧眼见,大师,这莫非有什么关系么
?”
    华山老尼闻言之后,面色微微一变,叹道:“你太大意了!”
    他猛然站起来道:“我现在就去一趟,也许尚能碰见他二人,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杨采苹蓦地抓起了一口剑道:“我去带马,蒲大哥,我们一块去!”
    蒲天河匆匆背上了剑,华山老尼揭开了帐篷,步出篷外,蒲天河含愧道:“此事何

敢劳动贤师徒?还是我自己去吧!”
    华山老尼哈哈一笑道:“这可不是客气的时候,蒲少侠,你也许不知道,这五岭神

珠,乃是一件领袖武林的信物,关系着江湖的一步劫运,却是丢失不得!”
    蒲天河怔了怔道:“也许并未遗失也不一定!”
    多指师太苦笑了笑,道:“孙一鹤夫妇岂是骗得过的人?神珠如落在他二人手中,

势将天下大乱,此事冒失不得,贫尼实在是放心不下,要亲自去看过才能安心!”
    这时杨采苹已把两匹马牵了出来,马鞍上系有一盏明灯,华山老尼腾身骑上一匹,

道:“苹儿你也去么?”
    杨采平这时也纵上了另一匹,只见她一带马缰,行到了蒲天河身边,唤道:“蒲兄

快快上来,我二人合乘一匹如何?”
    蒲天河倒是没有想到她会如此,不由脸色一红,这时华山老尼已带马疾驰而下,杨

采苹在马上急急磕着蛮靴道:“快上来呀!”
    蒲天河急切间无从多虑,当下道了声:“愚兄失礼了!”
    身形腾处,不偏不倚地已落在了鞍上,杨采苹双足一磕马腹,这匹马泼刺刺地疾冲

而下。
    两骑快马行驰在大雪原野上,就像是两支射出的强弩,不一刻已到了巍巍的天山岭

下。
    忽然,一骑快马迎面而过,带出了滚滚的漫天白雪,山道狭窄,差一点与二人的马

撞在了一块,这匹马被惊得暮然扬起了双蹄,发出了唏聿聿一声长啸!
    蒲天河大吃了一惊,他口中叱了声:“姑娘小心!”
    猛地一按马鞍,整个身子霍地腾空而起,杨采苹也惊叫了一声,猛然拔身,只是她

起势张皇,差一点摔到一边,蒲天河就势用手一拍,二人才又轻飘飘落在了马鞍之上。

    这时前行的华山老尼,也自警觉,三人回头望时,那匹马,早已跑了个无影无踪。

    杨采苹不由怒道:“岂有此理,我们追上去!”
    华山老尼冷冷笑道:“奇怪,这马上之人,好像是铁手丐驾天一的样子,此时此刻

他如此张皇的奔驰,莫非还有什么急事不成?”
    蒲天河闻言不由甚为焦急道:“我们还是快一点去吧!”
    说着带马疾行,两匹马登上山路,一路疾行了下去。不久,就看见了前面的雪坟。

蒲天河勒住了马,道:“就是这个地方,我们下来吧!”
    经过如此长途的疾奔,人马都见了汗,华山老尼自马上飘身而下,一言不发,她白

眉微皱,心中暗晴想,铁手丐怎么会才走呢?
    她又想到了孙一鹤夫妇,不由微微发出了一声轻叹,这些武林中的高手,正人君子

原来都是具有双重面目的人,真令人齿冷。
    这么想着,她面上由不住挂上了一个冷笑,心中暗暗忖道:“果真如此,我老尼姑

又岂能与他们善罢甘休?”
    想到此,却见前行的杨采苹忽然惊呼了一声:“师父快来看!”
    多指大师的身形猛然纵了过去,却见蒲天河手指着雪原上两个人影道:“大师请看

这两个人,不正是那孙一鹤及甘纫秋么?怎么会……”
    说着他猛然腾身过去,多指师太及杨采苹也忙跟着扑了过去,三入就近一看,果然

不错。
    只是雪地里,木像也似地立着两个人,正是紫焰神君孙一鹤及甘纫秋!
    蒲天河冷冷一笑道:“孙大侠雅兴不浅,如此寒夜,来此作甚?”
    他说了这句话,直向雪地里的孙一鹤望去,却见孙一鹤仍是一动也不动,脸上带着

一种极为愁苦的神色。
    这时多指师太大惊道:“蒲少侠,莫非你还没有看出来,他们两个人,已经为人家

点了穴道了!”
    说到此,他向着杨采苹道:“苹儿,你快快掌过灯来!”
    这时杨采苹已把马灯拿了过来,就着灯光,细细一看,只见孙一鹤、甘纫秋满脸风

雪,整个身子都似乎冻得僵硬了。
    蒲天河皱了一下眉道:“这事真奇怪,什么人把他们二人定在此地?”
    说着回头望着老尼道:“大师看此事如何处理?”
    多指师太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沸,此事依贫尼之见,还是先把二人解救过来

再说!”
    蒲天河点了点头道:“正合我意!”
    说着向杨采苹点了点头道:“姑娘帮我为二人解开穴道如何!”
    杨采苹点了点头,走到了甘纫秋身边,见她杏目圆睁,娥眉上挑,仿佛是愤怒到了

极点的样子。那样子看来像是正要腾身而起,而忽然为人所点了穴道,只见她身形半侧

足尖点地,看起来滑稽得很。
    杨采苹插起了手上的马灯,一笑道:“甘师姑,你忍着点痛,待我为你解开穴道就

好了!”
    说着双手猛然探出,一前一后按在了她身上,用力地一拍一抓,甘纫秋的身子,就

像不倒翁似地晃了起来,可是身子仍然是立在原地未动,穴道显然没有解开。
    华山老尼不由一惊道:“你闪开,待为师来!”
    只见这个老尼姑,身形向前一扑,双手向外一抖,已按在了甘纫秋双肩之上。
    她暗中施展出内功真劲,在甘纫秋双肩上一压,这是华山派开穴和血秘诀,随着她

口中一声喝道:“甘施主醒来!”
    说着,身形一飘,已出去了丈许以外,眼看着那甘纫秋立在雪地里的身子,疾速地

晃动了一下,仍然是立在原地未动!
    如此一来,不由使得在场三人都大大吃了一惊!
    华山老尼也不由得脸色一红,道了声:“怪哉!”
    这时蒲天河已扑到紫焰神君孙一鹤身前,只见孙一鹤面色青白,双目发直。
    蒲天河冷冷道:“孙大侠,失礼了!”
    说着双手在他两处穴眼上一合,一抖,不想那孙一鹤身子颤抖了一下,面上却带出

一种极为痛苦之色。
    华山老尼见状忙道:“少侠且慢!”
    说着她吩咐杨采苹道:“苹儿,你把灯笼挑高一点!”
    采苹依言把灯笼就近,华山老尼细细在孙一鹤双目脸上看了看道:“他二人遇见了

高手,点中了穴道,这人手法诡异,天下罕见!”
    蒲天河甚为惊异道:“侠尼何以见得?”
    华山老尼叹息了一声道:“少侠只看他二人目光呆滞,鼻现青筋,岂不是典型的为

人点中穴道模样,只是何以解它不开,就令贫尼想不通了!”
    三人再看这孙一鹤,牙关紧咬,面现青白,双目之中,竟滚出了两行泪珠来,状似

痛苦之极!
    蒲天河忽然想起来道:“是了,莫非是驾天一所为不成?”
    华山多指师太摇头冷笑道,“贺施主武技超人,却未必是此二人敌手,更不至于把

他二人点了穴道……”
    说着连连摇头,接道:“贺天一出身衡山五云梯太极门中,太极门下点穴手法,虽

是不凡,可是贫尼尚解得开来,他二人绝非贺天一所害,此点贫尼可以断言!”
    采苹忽然道:“蒲大哥还是先看一看,那五岭神珠是否失窃再说!”
    一言提醒了蒲天河,当下忙自转身父亲雪坟,见仍然完好,就小心地挖开了坟墓,

捧出了父亲尸体,内心一阵伤心,不觉流下泪来!
    为了自己一时糊涂,竟然使得父亲灵柩难安。
    华山老尼师徒,双双在蒲大松灵前行了大礼。
    却见蒲天河忽然摇头叹息道:“后辈不肖,竟然把父亲传下的五岭神珠遗失了!”

    华山老尼皱了皱眉道:“你可仔细找过?”
    蒲天河叹息了一声,道:“已找过了,想必是此二人所为!”
    说着猛地纵身过去,在孙一鹤身上搜了一遍,杨采苹也过去在甘纫秋身上搜了搜,

均不见神珠下落。
    华山老尼叹了一声道:“此事少侠要冷静处理,依贫尼看来,须待此二人救转过来

之后,也许可以追问一些端倪来!”
    忽然,杨采苹口中惊叫道:“师父快看,甘师姑是为人用飞雪点中了穴道。”
    二人一惊,立时走了过去,却见采苹一只手拿着灯笼,另一只手指着甘纫秋身上道

“蒲大哥请看!”
    二人细细一看,果见甘纫秋身上中有十数粒雪珠,每颗都约有小指尖大小,最奇的

是每一颗雪珠,都深深地陷入内衣之内,灯光之下,亮闪闪的,就像是镶在衣裙之上的

珍珠。
    老尼试着用手一们,不由面色大变道:“苹儿所说不错,此人果然是以雪花点中了

此二人的多处穴道!”
    蒲天河不由呆了一呆,道:“谁能有此身手,大师可知道么?”
    华山老尼这时目光直视雪原,似乎恍然而有所悟的模样,杨采苹惊道:“师父,莫

非你老人家已知道是谁了?”
    老尼长长吁了一声,面色微悸,喃喃自语道:“是了!是了!贫尼竟然把此人忘记

了,真正是健忘了!”
    蒲天河又急又惊,忙问道:“此人是谁?”
    多指师太点了点头道:“少侠客可知道,在大漠南北,以及天山道上,传说的娄氏

兄妹?”
    蒲天河不由一惊,猛然忆起,果然昔日曾听父亲说起过这两个人物。
    据说这娄氏一门,在大漠天疆,已世居了数代之久,兄妹二人皆有一身鬼神不测之

技,在天山南北路上出没无常,居民敬之如鬼神!
    华山老尼这么一提,他不由有了几分相信,当时将信又疑地道:“这兄妹二人,我

是知道的,莫非真是他二人所为不成?”
    多指师太神色张皇,向左右望了一眼道:“贫尼此刻想来,设非是此二人,旁人万

万无此能力,再者常听人道及,那大漠天山鹏娄骥,有一手绝技,名唤‘飞雪认穴’,

百发百中,万无一失,被点了之人,除非其兄妹本人能救,任是何人也是无法解开!”

    蒲天河冷冷一笑道:“大师这么一说,就不会有错了!”
    多指师太口中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又接下去道:“他兄妹二人,在这南北大漠一带

很做了一些惊天动地的事情,听说凡是为其点中穴道之人,只有两条路可走!”
    杨采苹听师父说得这兄妹二人如此神威,不禁大为神往,当下急问道:“哪两条路
?”
    多指师太轻轻叹息了一声道:“听说此二路,一是任其冻死当地,其二是三日三夜

后,再为其解开穴道,他兄妹样样都好,就是下手太过于狠毒,所以多年以来,树立了

一些厉害仇家,只是他二人武功得自世家,独树一帜;技艺超群,别人即使是有心报复

却也莫可奈何!”
    这些话,不由得把二人听得呆了。
    蒲天河不由暗暗存下了向往之心,闻言后低头不语。华山老尼言到于此,冷冷一笑

道:“照此情形看来,此二人定必是遇见了他兄妹之一,才会被点中了穴道,只不知道

他二人因何才被点了穴道就不得而知了。”
    蒲天河剑眉皱道:“无论如何,要救他二人活命,才可得知一切!”
    华山老尼摇头苦笑道:“少侠客,你虽家学渊源,但是娄氏兄妹飞雪认穴之法,却

是难以解开,依贫尼看来,除了他二人之一三日后转来,别无良法可想!”
    蒲天河咬了一下牙齿,叹道:“果真如此,我也只好在此守候三天三夜了!大师同

姑娘请回去吧!”
    华山老尼低头想了想道:“看来也只有如此了,贫尼尚有急事,必须在月内赶回华

山,实不便在此多留。”
    说着她点了点头道:“我师徒明日就可搭上去内地的牛车,倒可把那帐篷借与你用

也还可以与你留下一些食物,如此,短日内生活倒也不用发愁!”
    蒲天河汗颜道:“这如何使得,太不好意思了!”
    不想杨采苹却微微笑道:“蒲大哥不必客气,这些东西,你回来时,还要还给我们

的,五岭神珠天下至宝,却是遗失不得哩!”
    蒲天河叹了一声道:“愚兄就是拼了一死,也要把神珠找回,大师与姑娘不必为此

发愁!”
    华山老尼摇头叹息道:“贫尼实在不解,那娄氏兄妹一向是以侠义自居,岂能做出

此事,可能窃五岭神珠是另有其人!”
    华山老尼与杨采苹又留了一个更次,天色也渐渐明了。
    三人试着又去解孙一鹤和甘纫秋的穴道,只是一任施展何等手法,却是无法为二人

解开穴道。
    无可奈何,老尼姑只得嘱咐了蒲天河一番,带着杨采苹走了。
    当午,杨采苹把羊皮帐篷送了来,并且为蒲天河留下了一匹马和若干食物,才依依

不舍而去。
    蒲天河为了追查这个不解的谜,只得暂时在此住了下来。
    他在父亲墓边,结下了帐篷。
    白昼,这雪原,虽有稀薄的阳光,但是仍然是相当的寒冷,日光映着白雪,使人双

目感到无比的刺痛。
    立在雪地里的孙一鹤夫妇二人,显然早已失去了知觉,成了两具雪人,否则似如此

风霜之苦,三日三夜来,早已变得瘫了!
    蒲天河虽想设法为二人减消一些痛苦,只是他知道一个为人点中穴道的人,最忌搬

动,如不得法,极易变成了残废。
    尤其是这两个人,每人都是为人点中数处穴道,手法更是诡异,他也就不敢轻易移

动二人。
    目睹着他二人这种惨相,不禁使他联想到,这娄氏兄妹二人,必定是一对残忍辣手

的人,自己对这两人,倒要注意一下了。
    他心中尚存着一些疑虑,也许那娄氏兄妹不会再回来了,也许他们原本就是要制死

他二人……
    “如果是这样,我可就是白等了!”
    已经是第三天了,雪原上紧紧刮过来的寒风,令人毛发耸然。蒲天河望着僵立的二

人,不由叹息了一声,道:“这是你二人命该如此,我也莫能为力!”
    说着他重重地跺了一脚,正要收拾帐篷,离此而去,忽然他耳边听到了一声长啸!

    这啸声,乍然听在耳中,真令人大吃一惊。
    就在这时,他目光极限之处,发现了一个极小的黑点,在遥远的雪面之上,就像是

一支疾箭似的,直向着这边电闪狂驰而来。
    那震耳的啸声,正是由此传过来。
    蒲天河不由吓了一跳,一反手,撤下了宝剑。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那个黑点已到了近前,其快的程度,真令人有些眼花缭乱!
    到了这时,蒲天河才约略分辨出来,对方是一个人。
    只是这个人,身上披着一袭极厚且大的熊皮,看起来毛茸茸的十分怕人!
    他足下踏着两条细长的木板,在厚有半人的雪地上窜行着,真可以说是快捷如风,

任意纵驰,有如珠走玉盘!
    这种情形,不禁使蒲天河看得呆住了。
    忽然,眼前白影一闪,来人双足一束,就空一折,白雪纷飞之中,他就如同一只大

雁似的,翩翩落了下来,现出了一个身材魁梧、长发披肩的怪异青年人来!
    这入用极为惊异的目光,在蒲天河身上以及旁边那个帐幕上望了一眼,朗声问道:

“你是谁,在此作甚?”
    蒲天河勉强作成笑脸,抱了一下拳道:“这位兄台请了,在下姓蒲名天河……”
    长发少年面色一沉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快说!”
    蒲天河见自己以礼相见,对方竟然如此蛮横,不由也有些忿怒,当下冷笑了一声道

“老兄说玩笑话了,这地方你来得,我就来不得么?”
    长发青年双目一瞪,怪笑了一声道:“算你有胆,这地方敢对我如此说话的,大概

只有你一人!”
    蒲天河冷然道:“娄骥,别人怕你,我却是不怕!”
    长发青年听他开口道出了自己姓名,不由微吃了一惊,继而发出了一声狂笑道:
“好!好!你是存心而来了!”
    说着面色一沉,道:“朋友,你先忍耐片刻!”
    说到此,用手向着雪地里立着的二人指了一下,道:“这两个盗墓贼,我如再不解

开他们穴道,只怕性命不保!”
    蒲天河不由陡然心中一动,道:“你说什么,谁是盗墓贼?”
    这位有“大漠天山鹏”之称的怪人,哈哈一笑,手指着孙一鹤夫妇道:“就是他二

人!”
    随后冷笑了一声,朗然道:“我生平最恨人偷偷摸摸,此二人对死者不敬,更犯了

大忌,所以才给他二人吃些苦头,不过这两个人武功不弱,三日三夜或许还嫌短了些!

    说着又自宏声大笑了起来。
    蒲天河本来对他是充满了故意,这时闻言,不由消除了误解,反倒对他生出了钦佩

之心。
    只是,在那“五岭神珠”未寻获以前,自己也不敢太相信他的话,说不定那五岭神

珠,就是他本人由孙一鹤夫妇手中抢去也未可知。
    正思念之间,这长发青年,忽然冷笑了一声。
    就见他双手蓦然向外一扬,自他掌心内,飞出了一片雪花,有如满天银珠,全数打

在了孙一鹤及甘纫秋身上。
    说也奇怪,那看来已失去知觉的两人,在这些雪珠暮然着身的霎那之间,各自动了

动。
    两个人都由不住双腿一曲“噗”地一声,坐倒在了雪地上。
    蒲天河望着二人,见他们就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似的,倒在,雪地之上,由他二人眸

子上看去,二人显然已恢复了知觉!
    娄骥冷笑着,道:“你二人记住了今天教训,快快走吧!以后再要犯在了我的手中

只怕不会这么客气了!”
    说话之时,那孙一鹤已缓缓地自雪地里站起了身子,此二人在点穴三昼夜之后,仍

然有此体力,就是那长发青年,也不禁惊异不止。
    这时就见孙一鹤脸色苍自己极,他目光狞恶地望着娄骥,嘴唇颤抖了良久,才喃喃

说道:“小子……有一天我要用我这一双手,把你的……心挖出来!”
    他蹒跚地走到了甘纫秋身边,把她扶了起来,这时娄骥发出了一声朗笑道:“我随

时等着你就是!”
    孙一鹤自知自己武技,比起眼前这个人来,差得太远了,再要不知好歹,可就吃亏

更大,所谓光棍不吃眼前亏,何必呢!
    这时甘纫秋也缓缓醒了过来,孙一鹤扶着她,正要离开,这时蒲大河却赶上了一步

道:“二位暂留云步,在下有话相问!”
    孙一鹤一心只在娄骥,倒不知道他身旁还另有一人,这时闻言不由吃了一惊,暮然

间转过了身来。
    当他发现这个人,竟会是蒲天河,不由神色大为紧张,怔了一下,苦笑道:“原来

蒲少侠在这里,我孙一鹤生平从未受人如此欺凌过,倒令你失笑了!”
    蒲天河冷然道:“在下与这位娄壮士,并不相识,只是请问前辈,可曾看见我那颗

‘五岭神珠’?”
    孙一鹤脸色一红,摇了摇头道:“我不曾拿,莫非不在令尊身上不成?”
    他说话时,神色至为窘迫,蒲天河冷笑了一声道:“先父身上无有,闻说二位曾开

坟盗珠,怎又说不曾看见?”
    孙一鹤呆了一呆,惭愧得低下头来。
    这时他身边的甘纫秋,却发出了一声叹息道:“蒲少侠,你也许误会了,我们虽动

手挖开了令尊坟墓,只为了瞻仰一下这位老朋友的遗容,可是并没有打算盗取那颗五岭

神珠!”
    孙一鹤更发出了一声冷笑道:“总之,我夫妇这次天山之行,实在是丢尽了脸面。

蒲少侠,你怎可相信谣言,难道我孙一鹤会是如此没有品行的人?”
    甘纫秋皱了一下眉道:“蒲少侠,我知道这珠于是谁拿的了!”
    蒲天河不由忙间道,“是谁?”
    甘纫秋目光向着一边站立的娄骥望了一眼,冷冷笑道:“我只当你是一个何等英雄

的人物,原来你却是如此无耻的人。哼!”
    娄骥根本不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此时闻言,不禁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当时圆睁双目道:“你说些什么?”
    甘纫秋冷冷笑道:“原来你把我二人点中穴道之后,却自己把那‘五岭神珠’盗走

了,还装什么不知道!”
    娄骥一惊道:“五岭神珠在哪里?”
    甘纫秋还要再说,孙一鹤忙拉丁她一下,道:“走吧,何必跟他多说!”
    甘纫秋冷笑了一声,夫妇二人径自去了。
    他二人去后,蒲天河冷冷一笑道:“娄兄如果真拿去了那颗珠子,尚请赐还,在下

感恩不浅!”
    大漠天山鹏娄骥,不由森森一笑道:“你也以为是我拿去了?”
    蒲天河冷然道:“因为此事仅有你参与其间,怎不令人疑心?”
    娄骥忽然发出了一声狂笑道:“姓蒲的,你欺人太甚了,我娄骥生平不拿人一件细

物,就凭此语,我与你绝不善罢甘休!”
    他说到此,双目圆睁,上下打量着蒲天河。又不禁微微一笑道:“我也叫你尝一尝

立在雪地的滋味!”
    说到此,忽然右手向外一扬,掌心里撒出了一把雪花,化成了一片雪珠,直向蒲天

河全身上下各处穴道打来!
    蒲天河早已防到了对方有此一招,这时见状冷冷一笑,道:“好!”
    他双掌上聚满了内力,猛然间向外一撒,只听见呼的一声大响。
    需知这蒲天河如今功力,非同小可,这两股掌力幻成了一道力墙,猛然向外一推,

竟然把所犯而来的千百雪珠,全数击得反退了回去。
    大漠天山鹏娄骥,大喝一声道:“来得好!”
    只见他右手一抡,已把那领白熊皮大披风展了开来,那退回来的千百雪珠,全数为

他收到了披风之内。
    遂见他哈哈一笑道:“朋友好掌力!”
    口中说着,那领披风猛然一抖,藏在其内的雪渣,竟然化成了一条雪箭,银光一闪

直向着蒲天河当胸的地方,猛然射去!
    蒲天河这时自问不动手是不行了,他存心要以自己一身所学,来领教一下对方杰出

的身手!
    这时他足下微一滑动,倏地腾身而起,身子向下一扑,右手“凤凰单展翅”,蓦地

向外一展,直向着娄骥左肋之上划去!
    娄骥倒是没有想到,对方一个少年,竟然有如此超然的功夫,他鼻中哼了一声,身

形向下一矮,左手用“勾搂手”向上一翻一扬,反向蒲天河手腕之上搭去。
    蒲天河知道厉害,他身子霍然向后一倒,用“金鲤倒窜波”的身法,“嗖”一声窜

出了四五丈以外!
    双方这初初一交手之下,已试出了对方的功力。
    娄骥暮然呆立了一会儿,接着他发出了一声狂笑,道:“好!天山道上,能够与我

娄骥动上手的,还不多见,朋友,你慢走!”
    说着猛然向下一杀腰,足下一连三数个飞点,已然轻同鸿毛似的,偎到了蒲天河身

边。
    只见他朗笑了一声道:“蒲兄弟,看掌!”
    指尖向上一扬,巨大的掌力迎胸而至!
    蒲天河大吃了一惊,当下一咬牙,猛贯真力,右掌向外一翻,两只手掌“砰”地一

声,迎了一个正着。
    两个人身子同时大晃了一下,紧接着竟然像胶粘住了似地纹丝不动。
    忽然他二人同时一声大喝,各人都由不住,疾然地向后退出了几步。
    蒲天河就觉得心口一阵发甜,当下不由心中一惊,强自提起了一口真力,硬硬地压

了下去,这口血总算是没有喷出来,不由暗忖道:“好厉害的娄骥!”
    思念之中,不由得抬目向对方望去,那娄骥这时也正以一双极为惊异的眸子望了过

来,他忽然狂笑了一声,点了点头道:“能接住我这一掌的,西北道上只怕尚找不到第

二个人,兄弟我算服了你啦!”
    说着他一扬手上的披风,发出了呼噜噜的一阵风响,身子已腾空而起,两只脚不偏

不倚的,正好踏在了来时所踏驰的一双木板之上。
    就见他身形微微一躬,“哧”一声,已驰出了两三丈以外!
    蒲天河忽然一声断喝道:“娄兄请慢行!”
    他说着足下一点,已用“八步凌波”的轻功绝技,扑到了娄骥身前。
    大漠天山鹏娄骥,面色一沉道:“怎么,兄弟,你还要较量不成?”
    蒲天河不由叹息了一声道:“娄兄不要误会,足下神威,小弟方才已然拜领,实在

高出小弟数倍,佩服,佩服……”
    娄骥闻言,不由面上带出了喜悦之色。
    他哈哈一笑,道:“你不要客气,老实说起来,我们差不多!”
    说着他一双闪闪放光的瞳子,上上下下打量了蒲天河几眼,欣然道:“兄弟,你这

一身功夫,是跟谁学来的,真不赖!”
    蒲天河苦笑道:“娄兄何必取笑,我……”
    娄骥忽然伸出手来,一掌拍去,却为蒲天河闪身躲过,娄骥怔了一下,哈哈笑道:

“蒲兄弟,我们是不打不相识,我娄骥生就是一腔热血,所要交的,就是像兄弟你这样

有真功夫的朋友,怎么,你有胃口没有?”
    蒲天河不由点了点头,道:“小弟岂敢高攀?”
    娄骥不由星目一翻,不悦道:“你这么说,真比骂我还厉害!怎么样,就听你一句

话,你若有心交我这个朋友,我们就走,你跟着我去,咱们好好的盘桓几天,你放心,

哥哥我一定错待不了你!”
    说到这里,顿了顿,又接下去道:“如果你没心交我这个朋友,一句话,咱们就此

分手,我也恨不着你,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怎么样?你就来一句痛快的吧!”
    蒲天河倒没有想到,对方是如此一个血性之人。
    当下略一思忖,不由微微叹道:“小弟蒙娄兄肝胆相交,岂能有不愿之理?只是…
…”
    娄骥朗笑道:“有这一句就行了,其它什么都好办。兄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你跟着我走!”
    说着猛地一带蒲天河右手,已把他拉到了身前,遂笑道:“蒲兄弟,你上来,只管

踩在我这双木板之上,我这玩艺儿,还有个名堂,叫做‘雪里快’,你试一试就知道了
!”
    蒲天河还从未踏过这种东西,当下只怕出丑,不由提着丹田之力,顿使得身子轻了

许多。
    娄骥微微一笑,只见他身形猛然向下一塌,双足猛地向外一蹬,只听见“哧”一声

顿时滑出去六七丈远,蒲天河不由吓了一跳,道:“喂!我还是下来的好!”
    娄骥大声笑道:“你放心,摔不着你的!”
    他说着双足连连踏动,他足下那两片细长的船形的木片,竟然比箭还快些,直向着

前面猛窜了出去。
    随着娄骥熟练的动作,二人在这大雪原上,纵驰如飞,蒲天河第一次有这种经历,

只觉得两耳呼呼生风,简直就像腾云驾雾一般,那种新奇惊险的场面,也确实够刺激的

    这雪原一边是巍巍高山,另一边,可以看到清澈的库鲁克郭勒河,当中却是带子似

的长条雪原。
    二人纵驰如飞,顺河而下,就见河边上,正有一群当地的土著,在装卸着船上的东

西。
    当他们看见了这种情形,一个个都忘记了工作,看得呆住了。
    他们之中,立刻就有人认出了娄骥,纷纷鼓掌招手不已!
    蒲天河见他们,一个个全穿着厚厚的棉袍,腰上扎着杏黄色的带子,头上全都扎着

布条,他知道,这是已经汉化了的回人,心中正自好奇,细细观察他们,却见娄骥足下

的“雪里快”,已经穿入了一道细窄的小道,倏地停住了!
    蒲天河腾身而出,只觉得脸上身上,全都是小的雪渣,当下笑道:“娄兄这雪中快

当真是快得紧!佩服!佩服!”
    娄骥这时卸下了踏板,点了点头道:“蒲兄弟,你要是喜欢,我家中还有一副,可

以送给你,你有轻功的底子,学起来快得很,有了这东西,在下雪天里,可要比马快得

多了!”
    蒲天河一笑道:“那真太好了!”
    说着他目光向这附近望了望,只见远山含笑带水如画,正前方有一片古葱葱的竹林

子,接近河水之处,搭有一座小小木桥。
    小桥上的积雪,已先为人铲除得干干净净,在结着薄冰的河道上,正有一群白鹅呱

呱而过,一只只扇着大翅膀,给这原本美雅的地方,平添了几许诗意!
    蒲天河不由得呆住了,他真没有想到,在这荒漠的天山道上,竟然会有如此一处雅

致的地方。
    娄骥手指小桥道:“我就住在这个地方,过了桥就到,来吧!”
    说着大步向桥上行去,蒲天河不由诚恳地道:“娄兄住处,原是应该来造访的,只

是我父亲新丧,此刻热孝在身,只怕是……”
    娄骥摇了摇头,道:“兄弟,这是荒外地方,没有这么多规矩,你跟我来吧……”

    蒲天河见他如此坦诚,倒实在不好再说什么了。
    只是他心中怀着失珠之事,未免有些怅怅,再者马匹帐篷也不能就丢在雪地里不管

    当下低头思忖了一下,笑道:“如此,我就进去扰你一杯清茶,只是……”
    娄骥朗笑了一声道:“你放心,我们今日定交,你的事也就是我的事。唉!说起来

这事情也都怪我不好!”
    蒲天河剑眉一皱道:“此事又与你有何关系?”
    娄骥一双浓眉,紧紧皱在了一块,道:“当初我只见那孙一鹤夫妇在雪地挖坟,知

道他二人绝非善类,才以飞雪认穴的手法将他二人定住,后来我把那尸身小心收埋,竟

然没有发现到那颗五岭神珠,否则你也就不会这么急了!”
    蒲天河冷冷笑道:“这些所谓的五岭高手,原来多是些不顾道义之辈,就拿孙一鹤

来说,我一直以前辈待他,却没有想到,居然行出如此无耻之事,如非娄兄适时制止,

神珠还不就落在了他们手中,非但如此,只怕先父遗体,也得不到片刻安宁了!”
    娄骥苦笑了笑道:“你如此一说,我就更惭愧了。兄弟,你安心地注在我这里,我

们有两件大事待办!”
    蒲天河问道:“哪两件大事?”
    娄骥想了想道:“你父遗体,如此安置究竟不好,我二人可以在此选一口上好棺木

好好把他老人家入殓,这是其一!”
    蒲天河不禁滂沦泪下道:“此事是小弟份内之事,如何敢劳动娄兄?”
    娄骥露出一口白牙,笑道:“到了这时,你还跟我客气就太见外了,兄弟,你听我

说,咱们安置好了老伯后事之后,再打起精神,在这西北道上好好察访那窃珠的贼人,

这是第二件大事!”
    才说到此,蒲天河忽然紧紧抓住了他一只手。
    娄骥微微一怔道:“兄弟,你这是做什么?”
    却见蒲天河面色微红,良久才叹了一声,道:“娄兄不愧是一血性汉子,我蒲天河

在此能交到你这个朋友,足可告慰死在九泉之下的父亲了!我们进去吧!”
    娄骥闻言也不禁甚为感动,当下欣慰地伸出了一只手,二人紧紧握住,共同步上了

木桥。
    小桥的另一头,通着一座朱红的小木门,这时红门开启,现出一条生有山茶花的小

道,两侧庭院,更是美得令人叹为观止。
    娄骥微微笑道:“这地方你喜欢么?”
    蒲天河不由赞赏道:“此处真乃人间仙土,娄兄你真会纳福,选上了这片世外桃源

比之小弟风尘万里,真不知强到哪里去了!”
    在草坪的一头,一棵大枣树上,拴着一匹灰色的大马,这时正自仰头长嘶。
    蒲天河手指问道:“这马是你的么?”
    娄骥向马望了一眼,立时脸上带出了一种厌恶之色,随口道:“不是。是一个来访

的客人的!”
    蒲天河忙道:“既如此娄兄你快快去接待客人才是!”
    娄骥立时有些不悦地摇了摇头道:“这客人用不着我来接待。来,我带你到我的住

处,好好休息一下!”
    说着穿过了一道葡萄架子,这种季节里,那葡萄藤子都枯萎了,但是却占有极大的

地势,可以想象到春夏季节里那盛开的情形,该是多么诱人!
    在这么大的院子里,蒲天河竟没有看见一个外人,蒲天河正想问问他,这里住的是

否还有外人,却见娄骥已伴着他,进了一座极为精巧的小楼。
    这座小楼,是用青色的竹子和很细的木材建筑而成,四周还种着几棵古松树。
    这时楼顶松树的枝极之上,积满了一层厚厚的白雪,看起来很是幽静。
    娄骥进得房后,道:“我性喜静,所以独居于此,你来了正好和我同住,不知你喜

不喜欢这地方?”
    蒲天河见楼厅内,布置得很是幽雅,壁上挂着几幅字画,无不精致,其中有一幅墨

竹,画得甚为有力,枝叶苍劲,望之有出尘之感!
    他正想问问这幅画是何人手笔,却见娄骥高声唤道:“阿力!阿力!”
    房内答应了一声,走出了一个十六七岁。头缠白布的小孩,见了娄骥竟自倒地,膜

拜了一下,又站了起来。
    娄骥就用本地的土语,咕哩咕噜地说一遍,这少年就看了蒲天河一眼,走上来向着

蒲天河冉冉拜了下来。
    蒲天河忙扶起他道:“不用客气!”
    不想那阿力,仍然是拜了一拜,才站了起来,用着一双微微发蓝的眼珠子,向着蒲

天河直转,又笑了笑,就退了下去!
    娄骥笑向蒲天河道:“这是他们回人对主人的规矩,我改了他很久,都改不过来,

我这里只用了他们二人,一名阿力,一名阿冬,他们是兄妹二人,是一双没有父母的可

怜孩子。”
    说着他叹息了一声,道:“他兄妹的遭遇很惨,但为人忠厚,有了他二人,倒使我

兄妹二人减少了不少的寂寞!”
    这时阿力已用茶盘,托着两杯香茗,送了过来,然后他哇啦哇啦地对着娄骥说了几

句。
    娄骥立时皱了皱眉,回说了几句,阿力就含笑退了下去。蒲天河不知什么事情,就

见娄骥忽然站起来,含笑道:“你先随便在这里坐坐,我已命阿力为你在书房收拾好了

床铺,你可以躺躺,闷了就在院内到处走走,我去为你拿东西去!”
    蒲天河不好意思笑道:“怎能劳动大哥,还是我自己去吧!”
    娄骥一笑,把他又推到了座位之上,道:“这里路你不熟,还是让我代劳吧。我一

会儿就可以回来了!”
    说着直向门外行去,蒲天河送他到楼前,那娄骥好似想急于摆脱什么,匆匆地头也

不回就走了。
    他走后,蒲天河见院内开满了茶花,有红有白,着以白雪,更觉得超然奇艳。
    这时候,他不觉有些陶醉,独自向着花丛间行去,就在这时,他耳中忽然听到了一

阵嘹亮的歌声,那歌声乃出自女子的歌喉!
    只是声调不拘,音韵尤其不美,乍然听在耳中,不禁令他感到汗毛直立,说不出的

一种别扭感觉!
    那歌声好像就在附近,蒲天河不由心中一动道:“是了,听说那娄骥尚有一妹,在

天山南北,与其兄齐名,莫非这唱歌的,就是她么?”
    想着正要回身看个究竟,心中却忽然又生出另一个意念道:“人家一个姑娘家,我

焉能如此失礼,再说她又不认识我,还是进去吧!”
    他想到这里,把头一低,方自要走回楼内,忽然歌声一止,一个女子声音大声道:

“咦——站住!”
    蒲天河不由立住了脚步,心忖道怎么如此不客气?
    这时就听见那姑娘格格一笑,道:“你就是小骥子哥哥带回来的那个朋友么?干嘛

见了我一个劲地想跑呀,我也不会吃人,你回过头来,我看看你!”
    蒲天河剑眉皱了一下,心中虽觉得对方出口粗俗无礼,可是一想到与其兄的感情,

倒也不好发作。
    当下强作笑容,回过身来,道:“在下失礼,姑娘万请海涵!”
    耳中听得那女子一阵荡笑之声,道:“哼!长得可真不赖呀!”
    蒲天河目光一抬,不由大吃了一惊,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以娄骥之英俊,竟然会有

如此一个不堪承教的妹妹,由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
  黄金书屋 扫描校对

--

   爱你够不够多,对你够不够好... 

※ 来源:·哈工大紫丁香 bbs.hit.edu.cn·[FROM: 202.118.224.206]
[百宝箱] [返回首页] [上级目录] [根目录] [返回顶部] [刷新] [返回]
Powered by KBS BBS 2.0 (http://dev.kcn.cn)
页面执行时间:412.837毫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