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pris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zxas (百无禁忌), 信区: Emprise
标 题: <<剑海情涛>>---19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Wed Oct 20 13:33:20 1999), 转信
十九
当第一对马以劲急的速度,冲到马车的刹那间,蹄声
如雷,声势骇人。
马上的骑士大概骑术高明,两匹马夹着马车,以仅错
一发的惊险神技,挨着马车一惊而过。
驾车的马,既没有见场面,也许是掠过身旁的狂风把
它们吓得心惊胆颤,突然发出急迫的长嘶,发起疯来,驾
车马发疯,有两个极大可能,一是人立而起乱跳蹦,一是
拼命狂奔。
这两匹差劲马,发起疯来却不差劲,两种可能都用上
了。
首先,马突然发怒嘶,从立而起,跳了几跳,驾车的
老家伙慌得站起来吆喝,车子几乎翻倒了。
第二对马又擦身而过,车子帘内传出两种嗓音的尖
叫。
第三对又擦过了,架车的马不再起前蹄,突然发足狂
奔,刚好追着第四对马的后面紧跟过去。
第五队马上人正是一对老道,眼看要发生覆车惨剧,
但他们却无动于衷,仍想绕车而过。
这一来可好,驾车马被勒得只有乱跳乱扫的份儿,马
车也就象喝醉了酒的疯汉,剧烈在摇摆起来。
在尘土滚滚中,惊天动地似的传出两匹马儿绝死的哀
鸣。
马车向前一栽,车辕立断,马车夫和车中两女人,突
然向地上飞撞,那匹快马,只留下一阵轻烟走了。
眼见三个人谁也别想活,怪事发生了,早已避至道旁
的三匹千里马背上,突然飞起三条人影来。
快!闪电堪比。
眨眼间“轰隆”一声暴响,马车立碎,车轮飞出两丈
外。
而在三匹千里马驹侧方草地上正躺着的马车夫,仆
妇,和王员外年方二八的美丽的二千金,他们全晕过去
了。
这救人的人,正是在星子搜索文俊的姥姥和两位姑
娘。
他们怎想到文俊得到九现云龙受伤的消息,星夜走了
呢?怎等得到啊!
田野里,百十丈外破山村许多村民,都目睹这场意外
的发生,皆不由自主的惊叫出声。
在村口等待爱女归来的王员外一家子,几乎急死,老
奶奶们晕倒了好几个。
村民们发生惊叫,脚没停的齐向这儿奔走。
凤姑娘替她们活血,一面望着远去的快马说道:
“武当的徒子徒孙,他们定是去找……找……他去
“草营人命,这是什么意思,要不为了救人,他们,
哼!非教训他们一顿不可。”
玉姑娘天生的本性温柔,但也生起气来了。
“他会回来的。”姥姥坚定地表示:“他们用马鞭传出
武当绝学一柱掌力,震腐了驭马的骨髓,却被我在那两个
凶徒的风府穴上,射了两根毛发,气血一动,不出三里,
他们就会发觉是怎么回事,能不回来查看么?”
“他们来了就好,哼!”凤姑娘动了杀机。
“孩子,姥姥永远不会违反你的意思,但请记主人的
吩咐,还是从轻发落他们罢!”姥姥说道。
这时,人群已经涌到。
一阵好乱。
就这样,姥姥他们成了王员外的贵宾,他们也这要
道附近逗留一些时日,所以对王员外把他们当作观世间似
的,供奉在“海滨书屋”里。
在她们还未人村的时候,武当的十名门人到了。
走在最后的那两个道人,脸色死灰,浑身大汗。
当他们还款到达破车死马之前,正在收拾后事的村
民,看见这些凶悍的人马一到,惊惶地纷纷散开。
十二匹马一到,有两个道人手握两根长约两寸,被鲜
血染红了的马毛,飞纵到死马旁边,当他还未校对马毛以
前,目光落在破车的窗帘上。
本来是杀机重重的面容,突然变成铁灰色,布满惊骇
恐怖的容色。
“啊!”了上声,踉跄后退,转身飞身上马。
颤声说道:“师弟们,快!回武当去!快!”
十马向九江绝尘而去。
急如丧家之犬。
窗帘上,被人划了一个小图案,刻是是三支交叉的宝
剑,在外有一道芒圈围住,十分神似内行人一着便知。
不是刻上去的,而是以一种神奇的功力,画成的。
痕深半寸,无棱无角,却又细又长,如发丝。
当夜,三条黑影由“临滨书屋”逸出,一在官道左近
飘忽不定,两个直奔星子,身法之快,几如驭风飞行。
在南昌府,东湖南岸通湖西府衙的大街,已经三更天
了。
街上人渐寂,而府衙里西院官舍中灯光明亮。
隐约可以听到一个洪亮的嗓音,在吩咐下人办事。
“明亮兄,张老爹的吩咐你知道了吗?”
“当然知道,只是……只是……”另一个唆啼地答。
“别只是,只是,一切都不用你担心。诺,这是图形。
瞧,雄壮英俊,宛如玉树临风,容易找的。”
接着又说:“我已以本储文书传颁各地驿站,并请沿
江各府协助,随时可以调拨人手给你帮助,获得信息必须
以八百里飞骑快速传送,各地驿马经常是昼夜待命,不得
稍懈,你还不放心吗?”
“宗爷,我不是不放心,而是心有所疑,不知这人提
待了什么干系,假使找到了,我们是否可以动手……”
“什么?动手拿人?你糊涂啦!不要饭碗了是不是,
任何事不许你管,只消盯他就成,每天将他的行踪传回,
没你的事,你要冒昧,哼!”
顿一顿,一会又说话了。
“大管家已经替你准备了一千两银钞,不够你可凭文
书到各地暂调,多少不计,还有,这件事绝不可让人知
道,这是张大爹奉夫人之命交办的,泄漏些儿口风,你别
来见我,咱们走吧!”
“是的,宗爷,你老万安!告退。”
说完出去了,死寂的街道,响起了雷鸣也似的蹄声,
八匹快马从四处城门分道狂奔而去。
东湖南岸,府大人的官邪沉静地睡着了,但内院和花
院中一座幽静出尘的小客,却仍有隐隐灯光。
在雕花窗帘内透出,馒帷低垂,无盾清室中事物。
内庭花庭中,恭立着一个苍老的老人,他就是那神秘
香车的赶车老人。
在他旁边,有两名仆妇和一名稚音,他们正在忙着准
备茶点。
深深的垂下的珠帘内,传出一个温婉慈和的妇人语
音。
缓缓地道:“大爹,老爷真的准备上京么?”
“这个老奴不知道,仅听夫人昨晚说及此事,但据老
奴所知,似不可能,京中来了急报,新任的府大人突发中
风,不能如期到任,布政使大人已经呈文至京,要留大人
至明年春问方步放行。”
接道:“布政使一直替大人惋惜,不该在青春励时
退而归田,为是朝廷的最大损失,看情形,如果布政使大
人坚持已见,明春大人是否能顺利还乡,仍在未定。”
“老爷上京亲叩龙庭也不成么?”
“这是方面大员的权力,大人断无机会上睹圣上天
颜。”
“唉!”
帘内传出一声深深的叹息。
“夫人但请放心,布政使与大人相交最深,明春不会
再行挽留大人。他了解大人的苦衷,朝政日非,官将如
奴,不测之祸万千,其实即使大人自己,又何尝不想丢掉
乌纱帽呢?明春大人定能够如期卸任。”
“但愿如此,大爹,茹儿的事怎么样了?”
“老奴倾力而为,夫人请放心。”
“大爹一切费心,茹儿是你看大的,也说是你大爹的
孙女儿一般,府中人众杂,大爹请多费心。”
“老奴当尽棉力,请夫人宽心,老爷即将回府,老奴
告退。”
老人家略一躬身,转身便走了去。
在花园小阁中,传出的轻语又自不同。
“孩子,这张图是真啊!三十年前,是你师公亲画的
三张中的一张,由百结神乞带入江湖,希望有那一个聪明
有恒之人,按图找到你师公的洞府,可是三十年来,三张
图都一无音信,这一张到了你的手中。”
这口音十分柔美。
“怪不得那些人拼命,但据茹儿所知,这图如落在那
凶人之手,而又找到了师公的洞府,师公也绝不会接纳他
们的,师父,徒儿说对了么?”
这声音更柔美,略带稚气。
“是的,也许你师公会惩罚他们,而且,要经过那些
性的测验,那些凶徒是永不会到达雷音洞府的。”
“哦!那么……他……”
“别他了,不害羞。”
“嗯!师父……”
“瞧你,十六岁了还撤娇,不小了啦,真的,你所说、
的他,真有那么好的心性和英俊么?”
“不来了,师父。”
“别害羞了,你坐好听我说,三十年前,你师公动了
收徒之念,一直等了三十年,从前年起,他已经不再指望
了,就算你心目中的他到了雷音洞府,师父也不会收他
的。”
“师父,你……你何不请三师母收他呢?”
“你想得好!他目前享尽清福,永不会自找,从五十
年前到现在,百花洞中三弟子,从不准外出五百里之远,
而更不准外人进入,她能替你造就他么?茹儿,别瞎想
了!”
“那么,师父,你……你……”
“别找我麻烦,为了你这丫头,每年我得离开百花洞
天一次,再找个男娃儿,怎忙得过来?不成,不成。”
“师父,你答应嘛,要不由我先传。”
“哟,不害羞!你不会如意的q鞭三爷不在家,游侠鲁豫去了,这是白杨那批人
嘱交的信件。”
延芳打开,剑眉紧锁。
信上写得是:
“还有五天,不必在劳心力,助拳的朋友,到不了贵
庄,即使到了,也不会活着离开,哈哈,知名不惧。”
“一样的语气,一般的狂妄,哼!”
延芳把信纸揉成一团扔了。
沉声道:“卑鄙之至。”
“少爷,还有事么?”
大汉问。
“辛苦你了光叔,你先回去歇息去吧。”
大汉马上走了,兄妹俩相对苦笑,一笺茶时,又到了
一匹健马,狂奔而来。
马上在汉滚下马鞍。
“明叔,怎样?”
大汉绝望地摇头,探手怀中也取出一张白笺接过。
说道:“金枪五爷不在家,到湘西访友,约年底方可
返家,这是五柳店一个黑大汉要我带回来的信件。”
延芳打开信。
上面写着:
“水陆齐封,安心待死,知名不具。”
由晨至午,共来了六个人,带着六个几乎全同的消
息,都是所请的人不在家,这是最简而又最令人相信的口
藉。
同时,也带来了六张信笺,口气几乎大同小异。
下午,一位庄中人带回一具尸体,信上的口吻略
“奉上金陵追魂夺命欧阳杰遗境,祈请查收。”
另有附言是:
“又及,草上飞许通功力不弱,逃了,不日可奉上。”
次日午后,兄妹俩初:情益为惨然,目中略见红丝。
他们的脸上似乎无法表达喜怒哀乐的表情。
“还有四天,多漫长啊!”
延芳喃喃他说。
“是的,度日如年,我……我受不了啦!
延芳以手掩面在叫。
“妹妹,准备!”
兄妹两下里一分,齐向村庄看去,村口,两个玄衣大
汉,提着两斤容量的酒壶,正向这儿醉步踉跄走来。
“老二,岂不邪门?”其中之一叫:“偌大村庄,连鬼
都没有半个,怪!”
“要不怪,要咱们来干吧?堡主临行吩咐过天凶大爷,
必要时可以屠村,你知道必要这两个字的意思么?”
“知道,知道,大概徐老匹夫也知道,所以老四就把
些村夫赶光啦!”
两人渐近松林。
延芳一听醉鬼吧他爷爷是匹夫,心中火起伸手去握剑
鞘。
便待纵出。
“不可妄动。”
延芳止住他说。
两大汉已发现兄妹俩,也听见延芳的话,站住了。
其中之一睁着一双醉眼,挑衅地拍拍脑袋,说道:
“你们敢动?哼!咱们奉天凶大爷之命前来走走,要
是咱们哥俩没活着回去,嘿嘿!你们是不想等到初五么?”
延芳按捺不住。
缓缓上前,冷酷他说道:“你要再乱叫,将后悔莫及。
不错,你们会活着回去,但小爷可以先割掉你的耳鼻,你
死不了。”
醉鬼真被吓住了,他伸着舌头说道:
“好好,不叫就不叫,四天后看你生气不?”
“二哥,咱们走!”
另一个见风使舵,在打退堂鼓:
“别让咱们的马儿逃掉,或者被人偷跑,走十里路回
去,我不干。”
他回头就走。
二哥乘机下台阶,一边转身一面说道:
“你这小子简直白活了,在一堡一谷一字内双雄的订
约之地,竟会有人偷咱们的马?荒谬绝伦!”
两人踏着醉步走了。
这天是初三,约期仅剩两天,而中除了一个和尚,和
一个瘦骨如柴的老家伙外,没有其他助拳的人光临。
松林外,樵翠的兄妹俩急得象热锅上的蚂。
只有愁容相对,唉声长叹的份儿。
日色近午,秋风掠过松梢,呼呼作响,微冷凉意。
小姑娘摇望云天,突然喃喃自语:
“世态多变,自顾不暇,没有人会来了!但是,俊,
你应该记得我们的,你是否来呀,会来么…”
她突然双手掩面低呼:
“不,你不能来,绝不可来,那太可怕了!我也不该
有这个念头!可是我又多么希望再见你一次啊!俊,请恕
我自私,太不应该了!”
延芳惊问道:
“妹妹,你说什么?”
“没什么。”
延芝经过一阵激动后,平静地答道:“我在想俊哥
哥。”
“唉:如果他赶来,岂不是在送性命?”
“所以我不希望他来。”
“上次他曾告诉你,今后他往何处去么?”
“他没说,也没透露过欲意何往。”
“俊哥那身能耐,不知他是怎么练的,桃花仙子那么
了得,也被他赤手空拳赶得如飞而逃。”
“别说桃花仙史,就是宇宙……宇宙神龙又岂耐他
何1
“他如果没死在星子,我可要他横尸徐家湾,哼!”
和尚有点不信地问道:
“你和他在星子见过面?”
“我打他一枚牛毛针,可惜我的针没有毒,下次见面,
非教他死在毒针中不可。”
百毒书生精力精纯,喜使奇毒,江湖上名头之高,不
在黑白无常之下。
丈俊说他伤了之恶贼,还大言要他横尸徐家湾,以毒
攻毒要他的老命。
无影僧真不明白这小娃娃能否办得到,正想再问,已
经上了青石台阶,大庭外老小五个在台阶上揖客。
延芝象只口巢乳燕,飞人左手一个中年人怀中,喜孜
孜他说:
“爹,俊哥来了!”
文俊抢入数步,他不惯叩见的礼俗,仅向众人长揖
到地,再向延芳说:
“芳弟,请代愚兄引见诸位尊长。”
中间须发皆白的老人,是九现云龙的亲弟徐占魁,文
俊得称他一声祖叔。
延芝倚着的方面大耳中年人,是延芳兄妹的生父,文
俊跟着两兄妹叫爹。
右首是个白净面皮虎目剑眉的中年人,是两小的姑
爹,叫方正人。
最左的一个,身穿劲装,伟岸雄壮的中年黑凛凛大
汉,乃本地建阳镇大名鼎鼎的金钩任叔同,是延芳生父徐
天德的好友。
文俊一一行礼,耽误了许多时间,无影僧却嚷道:
“这些俗礼免了吧!留得晚间也不为迟,快替我那老
朋友抢些时间,哥儿,不反对吧?”
“事不宜迟,这就走。”向众人拱手道:“俊儿先替爷
爷疗毒,排毒。”
天德惊奇地问:
“孩子,你能治?”
“天德,别罗嗦,和尚比你还惊奇,快!”
内间里,九现云龙气若游丝,奄奄一息,高大魁伟的
身躯,似是萎缩了,眼中散神,手足瘫软。
脸上色如死灰,房间里都是女人,个人掩掩面而位。
徐天德一进屋,便亮声叫道:
“芳儿的拜兄到,女眷回避。”
又和和尚笑道:“别怪小侄,内里容不下这么多人,
绝非生分。”
“当然,当然。”
和尚笑说:“俊哥儿对病情恍如亲见,和尚得看看他
如何下药。”
女眷们走了,大家方涌进内问,文俊心中有数,不慌
不忙,先吩咐备水应用,然后揭开薄衣现出九现云龙那微
泛红光的胸膛。
他一面解开衣衫内藏的蓝色大革囊,一面心中暗说:
原来就是湖口官道中,与无影僧人同时现身的老人,
怪不得临行时,无影僧曾叫他孽障,骨肉连心,他老人家
就是去找孙女儿去的。”
蓝色革囊一现,无影僧惊叫一声说:“百毒天尊的蓝
革囊!”
文俊一面答,一面搬出两只小玉瓶,置于几旁,说
道。
“是的,五怪中他还算是个好人,以目前推论,可以
如此说。”
他运指如风,在九现云龙的胸前急点,并不是点穴,
而是向千百条金色的皮下细丝下指。
按住藏血穴向下一滑,翻过九现云龙的身躯,如法炮
制。
片刻,又将身躯翻正,户见隐泛金光的胸部,更为光
彩。
而每一寸肌肉,似乎都在颤动,跳跃。
这期间,九现云龙毫无知觉,如同死人一般。
文俊打开一只玉瓶,一股令人忍不住打喷嚏的辛辣气
味,冲得众人几乎存身不住。
他倒出一粒豆大的蓝色丹药,用内劲度人九现云龙腹
中。
放好玉瓶,用掌在老人家胸腹间缓缓推拿。
“有百毒天尊的门人在,老朋友准死不了啦!”
和尚吁出一口气道:
“百毒书生到克星了呀!”
“晚辈不是百毒天尊的弟子。”文俊一面推拿,一面
说,“他老人家在南昌附近,赐晚辈这个革囊,嘱晚辈作
为救世之用,其实毒药并不多,有引进绝毒药,却是救人
的良药。”
“这做以毒攻毒,孩子,我懂,这蓝色丹药也是毒
药?”
“是的,专腑五脏,却又可解经脉中变血腐脉之毒。”
金色蛇菌生于阴寒,却又酷热,可令血变异物,先于
人体内变化,再由人体传出时,触者必死。
爷爷体内菌毒虽未全变但沾着后麻烦得很。等会儿须
埋地下五尺,方可免人畜遭害,准备放血。”
天将盆子移到床边,文俊扶起老人家的上身,用指甲
在肩骨那小小牛毛针口处,“嗤”一声划开一条小缝,金
色的液体缓缓流出,半晌方罢。
“请教边连盒子拿去埋了,爷爷体内毒液虽出,但还
需用调血之药,请准备人参汤应用。”
九绝掌毒已被金蛇毒丝驱入大半,仅须调养就成。
这两种毒有相克妙用,爷爷能从九江返回毒发仍未致
死,得谢谢地狂星那一掌。”
文俊开心他说,并打开另一支玉瓶,取出一粒略带兰
色药香的丹药,纳入老人家的口中。
老人家渐渐苏醒,肌肤下的金丝已行消失,呼吸也深
长了一些,眼睛似可转动。
文俊高兴他说道:
“爷爷已脱离险境,须将休息三天方能坐起,约一盏
时,可进参汤。”
拉过薄被替老人家盖好,退在一旁收拾革囊,仍然背
上。
“俊儿,请外间里坐,芝儿已替你收拾居屋,我们先
谈谈家常,晚上再替你洗尘吧!”
“谈家常和尚不干。”
和尚叫着往外闯:
“谈俊哥儿来龙去脉,谈为什么明知此地凶险,不顾
生死,在世风日下的今天他凭什么要赶来送死。”
“前辈……”
“别叫我前辈,我是冒牌的,叫和尚便得啦!”
“大师,俊哥儿有苦衷,身世恕难奉告,要问为什么
一句话,大义所使然。”
“好,痛快!大义所使然,大义所使然!吾道不孤!
哈哈!取酒来,和尚今天要破戒了。”
度过了风雨欲来的两天,徐大爷的庄院只无惊兆,平
静不惊。
叔寂中隐伏着重重杀机,没有人前来骚扰,也没有见
贼人巡视。
大概是他们等着九现云龙发疯,自相残杀吧!
徐大爷不但没疯,神奇地在初四晚间出现在客庭里。
文俊前前后后忙,行动匆匆,假使要留心他脸上的神
色准叫人吃惊。
英俊而清秀的玉面上泛起了阴沉的杀气,一向神光常
敛的神目中发出慑人心魄的冷电寒芒。
白天,他带着庄中人,在练武场中挖掘。
晚上,他练功更苦更勤,九如心法越练越精,躯体那
神奇的潜力奔腾澎拜,真气越练越纯。
所发的功道可刚可柔,收发由心。
这短短的半月里(自星子至目下),他的功力增进极
速。
他自己亦有成感,胆气益壮,这蚕初五,约定的时间
是正午。
日当正中,这儿将掀起一场武林浩劫,卷起一阵血雨
腥风。
庄院内,老弱妇孺踪迹不见。神奇地消失了。
大庭中,仁义大爷置酒会朋。
可怜,人数就是那几个,在字内双雄的眼中看来,喂
猫也不够。
徐家湾村落以远五里远近,一座小村中,人影幢幢,
马声起落。
正午时分蓟州南面江岸,靠了一艘华丽的大型画肪。
放下跳板,舱中推出一辆华丽的马车,夫役们一阵
乱。
七手八脚将两匹马套上,驾车的是一个老头儿.一无
跟班,二无护卫。
车声磷磷,快如电掣。
在马车驱行的一刻,也有三个女人到了蓟州。
三匹千里神驹上,一是老太婆,两个是美如天仙的绝
色少女,翠绿罗衫飘飘,他们的快马,马不停蹄地出了东
门。
马尾成了一条直线,蹄几乎并未沾土,速度令人惊
心。
徐大爷的庄院,距村落只有里余,中间隔着一座松
林,可以遥遥相望。
庄后是长湖,码头上飘浮着几只小艇,庄屋都是青石
基建成的,用风火墙隔开的房舍。
这短短两天中,略有改变,该堵的堵了,该打通的打
通了。
庄外还改动了不少事物。
这是文俊从师伯所遗的真经中,学到的奇门克小玩
意,他们用上啦!
早宴散后,各自摩擦掌各就岗位,等待中午撕杀。
日白渐升,还有半个时辰,院中目不转瞬地注视日影
的人,只肖看见红旗一举便击响那面大锣,告诉敌我双
方,时辰已到。
这种正式的约会,在约定日刻不能如期到达,就算是
罢手,尔后决不许寻仇,否则武林朋友将群起而攻之。
故而十分慎重。
练武场之右,是一座大院,在那红柱绿顶的小阁楼
上,有两个依偎着的身影,那是文俊与延芝姑娘。
“芝妹,记住我的话,当兰焰闪动而起的时候,必须
立即抽身撤去,由地洞直出湖中。”
他伸手向远处湖上点点身影一指,又道:
“那是阎王谷的史某,名列十大报应神,陆上功夫我
见过,委实不坏,水上能耐,端的差劲儿.绝拦不住你
们。”
“俊哥哥,你真打算跟他们硬拼。”
“是的,字内神龙要来了,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俊哥哥,我曾说过,我将永远依你任何一言一事,
请恕我,这次我可不能再依你。”
“别傻,妹妹,宇宙双凶下手,绝无侥幸可言,留得
青山在,哪怕没柴烧?报仇雪恨,全在你的身上,爷爷绝
不会让芳弟离开,唯一的指望就是你,你要不走,有谁可
以报这血海深仇?”
小姑娘坚决他说:
“玉哥可以离开,我坚决不走。”
“刀拦在玉哥的脖子上,他休想迫他离开半步,那那
成。”
“我也是,也许今生也只有这一次违逆你的意旨了,
俊哥,别迫我”
她那海洋也似的目光,发出了神秘的火花:
“要死,我要与你相伴,要活,必须与你同在。”
她鼓足勇气说出了心中蕴藏已入的话,红霞掩上她的
粉脸,垂下了粉颈。
文俊心中一震,他再傻也说明白啦!在他心目中,她
仍象幼时玩皮的小女孩,他爱她就象亲妹妹。
这怎么可能呢!
他激动地凝视着她,喃喃他说道:
“芝妹,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我了然一身,希冀
有人间之爱,我把你同芳弟当成亲生同胞,不敢有超此之
外希求,也许我错……”
“是的,你错了!俊哥哥,不是我不羞耻,你是第一
个进入我心中的人,我不希望任何人取而代之。
今日午后,也将将是人鬼殊途,我毅然说了,九泉之
下我会安心些。”
“芝妹,你怎么了,说这些可怕的?我们不一定必败,
我有这信心。”
“我,无影大师也说过。”
她打断他的,盯住主题不放,在这即将趋向死亡前的
一刻,她显得无比勇敢,世俗,礼教,羞怯,都不存在
了。
“那位怪姐姐,我不嫉妒她,相反的,只要是你所爱
的人,也同样会独得我的爱,我深切的祈望,就是在你的
心中,留下一片爱心。
在这行将赴死的时刻,请记着,有那么一个痴爱你的
人,不惜受世人咒骂,向你剖心示爱。”
“芝妹……”
“不会大久了,请让我说下去了。”
她脸色变得苍白,美丽的眸子闭上了,晶莹的泪珠挂
在腮边:
“在豫溪荒林中,你还是个对武技一无所知的人,竟
然不惜冒烽火之祸,拼死在断魂刀下救我生还。”
那时,我已在心中发誓,不管你死亡与否,我会将你
的身影铭记心中,任何神刀也绝不能磨掉。
本来,这次逃出江湖找你,我不打算活着返回徐家
湾,只消获得你不在人世的消息,也就是我徐延芝脱离人
世之时。”
“芝妹!”
文俊那平静的心湖,象投入一枚巨石,涌起了阵阵思
潮。
不管是出于情爱,或者是出于伶悯,他的心扉打开
了,为这纯真的少女打开了!
他轻轻唤一声,伸虎腕将她揽入怀中,温柔他说道:
“请恕我,芝妹,我是那么愚蠢和笨拙,竟然忽略了
你对我的……”
“不,你是世上奇男子大丈夫。”
她浑身颤抖,将脸紧埋在了宽阔的胸怀里。
急迫地接口道:“你的所作所为用愚蠢笨拙加以形容。
那就最大侮辱,要是出于旁人之口,我绝不会饶过他,俊
哥哥,你不会为了我的痴心而轻视我吧?”
文俊虎腕一紧,温情他说道:
“苍天皓日可鉴我心,芝妹,今后不论生死存亡,但
我们的心永远相依,也永远不逾。”
“啊!俊哥,我……我……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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