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pris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zcm (西门吹血·浣花洗剑), 信区: Emprise
标  题: 云中岳《我独行》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Nov  4 18:37:57 2000), 转信

云中岳《我独行》 
第 一 章 中州惨案 

  夜,是属于夜间活动族类的。
  七月盛暑,夜雨潇潇,依然可以感觉出凉意,暑气全消。赶走了酷热。
  已经下了大半天暴雨,天一黑,居然下起不常见的零罪细雨来,这是河南大平原罕见

天气。
  满天阴霞,细雨罪罪,整座郑州城在沉睡中。
  每一条街巷皆黑沉沉,三更时分,不再有人在外行走,寥落的几盏门灯,在微风细雨

中,发出膘陇的幽光。
  一个黑影,出现在南关忠孝坊的小巷中,像一个幽灵,灰黑色的夜行衣,与附近的景

混为一体,如果不移动,很难发现他的存在。
  这里是中州老店的侧门,这店伙们出入的小巷,天一黑便静悄悄罕见有人行走,夜行

的出现,按理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前面的巷角的墙根暗影中,突然闪出另外一个黑衣人,双方一照面,相距已不足两丈

了。
  两人的打扮同中有异,同穿了夜行衣,同将剑系在背上,黑衣人一现身,气氛立即升

紧张爆炸边缘。
  “留步,阁下。”现身的人口气有强烈的强者意味,举动也流露出霸气:“想偷偷溜

去示警或助拳,不会有好处的。”
  “哦!在下并没打算偷偷溜进去。”夜行人的口气却显得轻松,但似乎信心十足:“

看,我不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沿小巷走出来的吗?”
  “你是……”
  “我这个人办容,最重视清势。”夜行人打断对方的迫问,有意抢先表达己见:“也

以说,我这个人从不重视虚名浮世。”
  “你阁下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情势不利,我不会逞英雄强往虎口里闯,我会有耐性地等候有利的情

势。假使倩势对我有利,我会毫不迟疑勇往直前,刀山剑海也阻止不了我。老兄,你明白

的意思吗?”
  “明白,阁下不像一个真正的无畏英雄。”
  “好说好说。”夜行人不以为件,似乎不以不是真正的无畏英雄为耻:“我一点也不

意你的话,英雄也不会因你的一句话而受世人褒贬,你还没有这个份量。现在,你最好把

的用意说出来,因为我一定要进去,是否有好处我从不计及,我认为今晚的情势对我有利

机会怎可轻易放过?”.
  “我会有效地阻止你、杀死你。”’现身的人冷厉地逼近了两步,保持最有效攻击的

佳距离,随时皆可能发起猛烈的攻击:“亮名号吧?阁下。生有时,死有地,注定了的,

何人也改变不了。”
  “你老兄记性.很差,或者没留意我所说的话。”夜行人挖苦的口吻相当明显:“我

经说过,我这人从不重视虚名浮誉,不想留名传诸后世,没有亮名号的必要。也许你是大

里的菩萨,我这种小鬼名号何必亮出丢人现眼?反正我死了,又不要后人立功德碑。”
  “狗东西!你嘴强不了多少时候,我会要你后悔一辈子。”现身的人冒火了,开始骂

人:“你说,你为何要进去?你是商老匹夫的什么人?”
  “我不认识什么商老匹夫,只知道午后不久,江湖道上号称天下四大剑客之一、玉麒

商士杰与几位朋友,途经郑州在此投宿。在下学了几年剑,碰上了顶尖大剑客,如不亮剑

他讨教几招,怎知道所谓大剑客是不是骗来的唬人名号?所以,我来了;所以,我非进去

可!”
  “混蛋!你的话鬼才相信,你分明是商者匹夫的朋友,赶来替他助拳挡灾,或者赶来

死的。”
  “你这狗养的杂种/夜行人也冒火地骂人了:“像疯狗一样乱吠乱叫骂人。我不愿计

疯狗的行为,’办事要紧,失陪。”
  “毙了他!”现身的人暴怒地吼叫。
  口中在叫,身形却不曾有所移动,像吠声特大而不咬人的狗,在原地大叫大嚷吓人。

  夜行人却反常地向上飞升,似流光,似闪电,更像用分身法,巷下虚影似乎不曾完全

失,丈余高的屋顶榴口已现身形,快得骇人听闻,即使相对而立,也难以分辨他的移动或

跃动作。
  利器破风声尖厉刺耳,霸道暗器以高速飞行的锐啸,令人闻之毛骨惊然,慑人心魄。

  足有三枚以上可怕的暗器,从夜行人的身后不足两丈发射,从他留下的虚影掠过,危

间不容发。
  假使他的注意力放在前面人的身上,或者飞升的速度慢了一刹那,三枚暗器必定全贯

他的背部要害。
  “多臂熊东主,你大概不想保住你这间百年中州老店了,所以才冒大不短,帮助外人

害你店中的旅客。”屋上的夜行人沉声向下叫:“尤其不可原谅的是,你一个当代暗器名

家,居然无耻地躲在暗处,从背后发射暗器杀人。哼?我给你记下了?”
  身后的屋脊,出现三个人影,两高一矮,发出三种令人心向下沉的奇异阴笑声。
  他毫不惊慌,徐徐转身轻咳了一声。
  “好浑厚的摄魂魔音。”他清了清嗓门语气强硬:“九幽三厉魄名不虚传,在下的三

魂,几乎被魔音摄出泥丸官,我该是再世为人了。哼?不要试图吓阻我……”
  “老身对吓阻毫无兴趣。”身材矮的人是个女的,一个老女人,语音特别尖锐刺耳:

“只夺人的命、摄人的魂,你这小辈死定了。”
  “是吗?在下却是不信。”
  巷子对面的屋顶上,两个黑影长身而起。
  “我这旁观的江湖老花子也不信。”穿百结衣,手上有一根枣木打狗棒的花子大声叫

“郑州城有灾祸了,中州老店也闹瘟疫啦!今晚群魔乱舞……”
  中州老店有十余座客院,足有上百间上房和大统铺,每天的旅客都有四五百人,颇负

名。
  老花子嗓门大,大叫闹温疫,要是被胆小的旅客听清了,保证全店鸡飞狗定,人人都

退客房避瘟疫,那还了得?
  不远处屋顶人影似电火流光,共来了三个人,远在邻屋的屋顶,便已拔刀撤剑在手,

野地猛扑两个花子,声势极为凶猛。
  老花子不能再列嚷了,向屋脊后一滑,一闪不见了,溜之大吉,大概知道来人可伯,

之为上。
  两刀一剑失去目标,立即转移方向,飞越小巷上空,有如怒鹰下搏,狂野地猛扑夜行

的背影,刀风剑气极为凌厉,扑势空前猛烈。
  夜行人面对九幽三厉魄,似乎不知道身后有人越巷飞搏,背部暴露在两剑一刀下,显

难逃大劫,决难及时有所反应。
  九幽三厉魄是行家中的行家,所发的摄魂魔音无效,便知道碰上了可怕的劲敌,看出

危机。
  “不可鲁莽……”那位女魄急急尖声大叫,女性的嗓音尖厉刺耳。
  可是,剧变已生。
  每个人的行动皆决速绝伦,发现情势不对,已无法及时加以改变了。
  夜行人像是背后长了第三只跟,知道身后的变化。
  就在这电光石火似的刹那间*人向前仆倒,像是突然向下面隐没,前面的三厉魄也无

看出他的行动。
  两手一挥,瓦片破空疾飞,扑上的三个人,根本看不见有物迎头痛击。
  “啪啪….。”瓦片爆裂声震耳。
  “哎。—。”
  三个人同声惊叫,被瓦片击中胸腹,雄浑无比的打击力直撼内腑,受不了啦!
  三个人摔倒了两个,另一个人身形倒震而起,发出惊怖的狂叫,跌下小巷去了。
  夜行人一蹦而起,飞掠而进。
  九幽三厉魄大吃一惊,两面急分,不但不敢出手阻拦,而且加快闪避。
  夜行人一声长笑,一掠而过,眨眼间便连越三栋房舍的屋顶,消失在中州老店的客院

心地带,不再有人出面阻挡。
  “这……这是什……什么人?”被瓦片击倒在瓦面的人,狼狈地爬起,向对面的九幽

厉魄问,嗓音大变,可知惊恐仍末消退。
  “不知道。”女的厉魄口气也有惊惧:“天下问能泰然自若,抗拒得了我三火同发魔

故高手,屈指可数。这人他拒绝亮名号;也许不是什么高手名宿,但咱们这些人中,谁也

他不住。”
  “那……里面的人……”
  “里面的人也一样。”
  “哎呀!咱们赶快跟进去……”
  “咱们负责收拾商老匹夫的朋友,里面用不着咱们操心。”女厉魄表明不想多管闲事

也显得有点心怯:“咱们一撤,商老匹夫那些赶来声援的朋友;岂不无所畏惧地长驱直入

算了吧I哦:你受伤了吗?”
  “没有,这狗东西似乎并没打算下毒手。”那人仍在用手揉动胸腹活血:“瓦片的力

极为怪异,韧劲骇人听闻。假使他袭击头面,在下……哼:下次碰上他……”
  “下次碰上他,也许就没有这次幸运了。”女厉魄苦笑:“最好不要有下次,我不希

再碰上这个人。”
  客院深处,突然传来震耳的比喝声。
  “也许,咱们里面的人挡住他了。”另一个男厉魄喃喃地说:“奇怪?这个人到底是

来路?似乎年岁并不大,真得好好查一查,以免日后吃亏上当。”
  九幽三厉魄,是江湖朋友心惊胆跳的魔道煞星,人见人伯的凶魔,凶名昭著威震江湖

自视甚高,也的确武功超绝,邪门的摄魂魔音罕逢敌手。
  但今晚,他们居然表现出对夜行人的恐惧,胆怯的举动显而易见,可知这位夜行人的

举一动,都具有令他们心怯的威力,根本不介意他们的摄魂魔音,真才实学足以让这三个

魔深怀戒心。
  面对不可测的劲敌,这三个魔道煞星胆怯了?
  这也说明这位夜行人,决非无名小卒,只须留心打听,以三凶魔的声威和江湖实力,

难将夜行人的底细查明……

  中州老店有不少客院,有些客院是独院式的,以便招待携家带誉的达官贵人,与其他

院保持距离,不受其他旅客的干扰。
  近东面的一座独院,这时灯火全熄,连院子里的照明廊灯也熄了,似乎是一座空院。

  细雨需罪,半夜三更,店伙也不再光临,灯火全熄似乎是十分正常的容,不必大惊小

怪。
  但事实上并不正常,客院四周竟然有人隐伏,人影飘忽时隐时现,连屋顶上也不时可

看到人影出没,隐伏的人数量可观。
  每一双眼睛,皆留意客院的动静。
  每一个人,皆在积极准备客院的人出现,以便行猛烈的、致命的袭击,像一群伺机而

动、等侯猎物的饿狼。
  客院的人毫无动静,空间里流动着紧张的气氛,散发出浓浓的杀气。
  这里的气氛和杀气,只有行家和敏感的人,才能感觉得到,胆小的人最好远离凶境。

  夜行人沿屋顶飞掠,毫无顾忌地向这座独院接近。
  距与九幽三厉魄冲突的房舍,仅隔了三座客院,被瓦片击倒的人惊叫声,清晰地传抵

院,在四周埋伏伺机而动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下面住在独院内的人,当然也听得一清二楚。
  最先现身拦阻的人,是一个灰袍中年老道。
  “留步,阁下。”老道迎面堵在屋脊上,轻摇手中的拂尘,态度自负冷傲,说的话字

直撼耳膜:“能突破九幽三厉魄的封锁,阁下非常了不起,可以名列武林风云榜了。贫道

玑子打发你,拉掉你的蒙面巾亮名号。”
  夜行人占住屋脊的另一端,.轻灵迅捷神态从容。
  “原来是九杀道人,幸会幸会。”夜行人叫出玄玑子的绰号,表示见多识广:“老道

不必问来历,在下不想与藩王府的把式打手为敌,不要转打发在下的坏念头。在下的事与

位无关,互不干涉大家有好处,惹火了我,我可不在乎什么把式打手,什么王府护卫教头

概不卖帐,废了拉倒。”
  江湖朋友众所周知,九杀道人和九幽三厉魄,都是开封周王府的把式打手,没有人敢

惹他们。
  天下各地的藩王,都为了保持权威而阴养死士。
  .这些人良萎不齐,大多数是神憎鬼厌的邪魔外道,外人称他们为把式、打手、食客

帮闲、教师爷……毫无尊敬的意思。
  有些武林朋友,干脆称他们为刺客、杀手、走狗、或鹰犬。
  不论何种称呼,都是受人卑视诅咒的代名词。
  而一般百姓小民,更把这些人看成毒蛇猛兽,闻名变色,见面绕道而走。
  开封的藩王称周王。
  河南民丰物阜财源滚滚,所以肯花重金豢养刺客死士,确也招纳了不少具有奇技异能

高手名宿,当然其中除了牛鬼蛇神之外,‘也有些有声望的才俊。
  “既然知道贫道的身分,阁下仍敢逞强,哼/九杀道人阴森森地说,愤怒之情溢放言

表:“想撒野?你知道这附近有贫道多少人?”
  ’“大概知道……”
  “别以为你闯得过九幽三厉魄那一关,就自以为了不起
  “老道,别罗罗嚷嚷吓人好不好?”夜行人也显得不耐烦,要冒火了:“废话少说,

道。在下不管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伤天害理、见不得人的勾当,那不关我的事,我只要求你

不干涉我的事。”
  “可恶!你的什么事?替商老匹夫助拳?少做清秋大梦。商老匹夫目下人手众多,已

有二十余个亡命徒替他撑腰,决不容许再有人助他……”
  “老道,在下再说一遍。”夜行人沉声说:“在下不是替五膜膨助拳的,而是要找他

拼剑术,看这位天下四大剑客之一,是否有真才实学,或者浪得虚名。现在r我可以下去

吗?”
  “去你娘的混蛋?你这孽障简直不知死活。”九杀道人厉声大骂:“贫道要一网打尽

老匹夫一群妖孽,你却妄想在这紧要关头,与商老匹夫比拼剑术,耽误贫道的大事,快
滚?”
  “老道……”
  “贫道超度你……”
  人影乍现,香风入鼻,一个白衣白裙的女人,出现在九杀道人身侧。
  “仙长何必大动无名?”白衣女郎制止老道发威,声如银铃十分悦耳,显然年岁不大

年轻女人的嗓音当然悦耳动听:‘让我打发他下地狱,这种不知死活的狂妄之徒,用不着

长超度他,仙长位高辈尊,打发这种人,是我这做晚辈的事。”
  “好,尽快打发他。”九杀道人举手一挥,显得颇为托大:“这里即将发动,须避免

人下去与老匹夫会合,速战速决,用你的家传崩云剑法一下子就解决他。”
  夜行人眼神一动,崩云剑法四字有撼人心魄的威力。
  黑道大豪萧湘,绰号称神剑天绝,老一辈的名剑客之一’所使用的崩云剑法,、号称

道一绝,据说威猛绝伦,在江湖罕逢敌手。
  神剑天绝虽说位高辈尊,其实年纪仅半百出头,但已经在江湖称霸数十年,声威远播

号令江湖。
  白衣女郎应喏一声,神态幽雅地拔剑出鞘,拔杀人家伙的动作毫无火气,显得信心十

足,似乎拔剑杀人或拼斗,是极平常的事。
  夜行人哼了一声,也徐徐拔剑。
  先前他面对威震江湖的九幽三厉魄,也没有拔剑的念头,反击从身后扑来的三个高手

也仅用瓦片袭击。
  但这时面对一个年纪轻轻的白衣女郎,居然郑重其事地拔剑应付,可知在他的心目中

已将这位白衣女郎看成劲敌,不再大意。
  面对一个会崩云剑术的人,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不能大意。
  崩云剑法,任何一位当代名家,’也对这种剑法怀有强烈的戒心和敬意。
  附近,到底潜伏有多少人?
  如不先击溃强劲的对手,尔后将有大麻烦。
  剑出鞘,立即杀气弥漫。
  白衣女郎的剑,晶芒如电,是一把品质极高的宝剑,有利器在手,威力可增一倍。
  夜行人的剑,可就相形见拙了,不但是一把廉价的、兵器店十两银子便可买到的剑,

且没开锋,是仅能唬人的兵刃,不可能用作杀人的家伙。
  “阁下,我要进招了!“白衣女郎口气托大,信心十足:“我在所有的人中,武功剑

只算最不成气候的一个,但我相信一定可以有效地打发你,你不可能下去与商家的人会合

着!”
  那一声冷叱:“着?”声出剑发,一道快速的电虹,以轰雷电掣的声势,陡然破空进

而出。
  强烈的剑气随即进爆,有如天风降临惊心动魄,御剑的内劲浑厚得令人难以置信,力

及处,比高手名宿练成的剑气毫不逊色,造诣已完全超出常情之外。
  像她这种年纪,即使天资秉赋再佳,也不可能练至这种境界,但她却证明自己的造诣

兄。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
  白衣女郎剑势和剑气之凌厉,已具有一代高手的气势。
  夜行人是行家中的行家,而且早怀戒心,对崩云剑法不敢掉以轻心,对方剑一出,他

为警觉。
  同时,对方出手便是猛烈的杀着,激起他的反感,心念一转,剑一升潜劲发如山洪。

  电虹射到,剑气彻骨。
  夜行人冷哼一声,不起眼的剑升起、吐出,剑身就在这刹那间突然消失了。
  不但白在女郎发现他的剑突然消失,旁观的九杀道人也看到剑身隐没。
  速度到达某一种极限以上,。入的眼睛便失去功能了。
  比方说:接近光速。
  白衣女郎这一剑猛攻,确是志在必得,已将崩云剑法的精髓暴发无余,御剑的内力也

上了九成真劲,预计对方必定在剑尖前崩溃,剑气足以将对方的剑崩裂成碎屑,任由她的

长驱直入,予取予求。
  可是,她感到手上一震,内力被一股浑雄无匹的劲道逼散,回头反走。
  另一道可怕的劲流,更从她的剑侧一涌而入。
  她大吃一惊,尖叫一声,仓惶疾退。
  劲流先一刹那及体r只感到右肋一震,手中剑似要脱手而飞,退势加剧。
  再一声惊叫,她仰面滑倒在瓦面上。
  九杀道人骇然惊呼,冲上拂尘猛挥。
  夜行人并没有追击白衣女郎,一声冷比,重现的剑身斜挥,风雷乍发。
  拂尘着剑粉碎,丝丝马尾被劲烈的剑气进裂爆断,如被是风所刮,向四方激射飞散了

  一声长笑,夜行人身形乍起乍落,两三闪便降落到下面空旷的院子里。
  “不可妄动……”飞退的九杀道人厉叫:“小辈的剑有鬼
  从两侧屋脊冲出的五个黑影,闻声止步不敢跟踪追击夜行人。
  入影纷现,院子四周的房屋瓦面,人数超过二十多个,人多势众。
  九幽三厉魄也赶到了,占住东面的屋顶戒备。
  没有人敢往下跳,为首的九杀道人显然不敢下令追杀。

  一个灰衣女人,扶起了白衣女郎。
  “怎样,受伤了?”灰衣女人关切地低声问。
  “肋下中了一剑,伤不重。”白衣女郎手按住右肋,肋部衣裳出现血迹:“我……我

恨,一剑受创,而且……而且是我主攻,我……”
  “老天爷?可……可能吗?”灰衣女人骇然惊呼:“没有人能在你萧家的崩云剑法的

力一击下,反而击伤了你,即使是当代的天下第一剑客也无法办得到。”
  “事实是,我栽了。”白衣女郎沮丧地说。
  “萧姑娘……”
  “请转告九杀仙长,我无能,不能再襄助你们,我走了
  “萧姑娘……”
  白衣女郎一跃三丈,登上另一座屋顶,身形再闪,向西冉冉而逝,由此可知伤势并不

重。

  院子空旷,天字黑沉沉,细雨零罪,四处灯火全无。
  客院内无声无息,里面的旅客似乎全睡着了,屋顶发生打斗,旅客和店伙皆不加理会

  店东多臂熊,本来就与九杀道人这些暴客勾结,店东不出面,店伙怎敢出头管闲事?

  夜行人站在院门外,剑仍在手中。
  “玉膜峨商前辈,你如果不出来,在下可要闯进去了。”夜行人沉静地说,轻拂着不

眼的长剑:“我一个武林晚辈向你挑战,你躲在里面不出来,我如果闯进去,.日后会不

影响你的声誉?”
  客院的客厅门紧闭,里面的人不加理睬。
  屋上的九杀道人,感到十分迷惑。
  “这小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老道身侧一个中年人讶然低声问:“似乎,他真的不

商老匹夫的人,真是有意来向商老匹夫挑战的呢冲
  “贫道也大惑不解。”九杀道人道:“按常理,这是不可能的事。”
  “为何?”
  “双方人手众多,都在准备全力生死相搏i”九杀道人加以分析:“而他一个人,怎

冒被双方袭击的凶险,来向商老匹夫挑战?他能得到什么?”
  “得到名和利。”中年人苦笑:“至少,他已经突破咱们的包围,显示了他的武功实

力,不信你可以问问咱们的人,至少有一半的人对他深怀戒心。”
  “晤I这是农实。”九杀道人不得不同意。
  “我敢打赌,假使咱们的人,万是倚仗人多势众,要他们一比一与这小子动手相博,

逞英雄挺身而斗的人,保证没有几个。”
  “我饶不了他。”九杀道人咬牙切齿,恨恨地丢掉光秃秃的拂尘柄:“我要查出他的

细来,不活剥了他此恨难消,哼冲
  说狠话是”间价。能否如愿又是另一回家。
  老道心中雪亮,凭对方一剑就击毁了他的拂尘,这份胆气与功力,就不是他所能报复

了的。
  院子里有了变化,客院的厅门悄然而开,镀出一个身材窃究的穿劲装女郎。
  绿劲装夜间看是黑色的,黑色的人影显得膘脓而娇小。
  “你不是周王府的走狗?”女郎沉声问,手中剑已升至出手的部位。
  “不是。”夜行人也沉声答。
  “你骗谁?”
  “在下谁也不骗。”夜行人声震夜空:“途经郑州,听说一代剑客玉膜鳞在此落脚,

此前来向一代名剑客就教,看商前辈是否浪得虚名……”
  “我不相信你的话。”女郎抢着说:“你分明是走狗,你们不敢群起而攻,承受不起

战的重大死伤,所以另施诡计,想诱出家父施展毒谋。”
  “哦?你是商前辈的女儿?”
  “不错,你又是谁?”
  “不要问在下的来历,令尊只要胜得了在下的手中剑,他就是实至名归的名剑客,否

则……”
  屋上的九杀道人,一听出来的人,是商家的女儿,不由大喜过望。
  ——声锐啸,信号发出了。
  三个黑影沿惰口飘落,堵住了商姑娘的退路。
  这瞬间,夜行人突然发起猛烈的攻击,剑抢先机攻出一招飞星逐月,无畏地攻向姑娘

上盘。
  五膜瞬商士杰,当今天下四大剑客之一,起云谷锦绣山庄的庄主。锦绣山庄也是武林

庄之一,是赫赫有名的武林世家。
  商庄主本身是剑术的大宗师,山庄中的朋友与子侄,个个都是武林高于,江湖朋友对

位一代名剑客十分推崇,颇负时誉。
  锦绣山庄的三位守护高手,以守护神自居,所以外人称他们为三山神,都以剑术享誉

湖。
  其实,他们都是商庄主的知交,聚居在起云谷,负责接待闯谷的人。
  他们是绝剑黄隆、快剑江清、邪剑张字,剑术各有专精。
  闯谷生事的人,必须闯过三山神的一关,能闯过的人寥寥无几,所以最近十年来,敢

谷生事的人愈来愈少,都对三山神的剑术武功怀有戒心。
  商姑娘剑上的造诣,与先前那位白衣女郎萧姑娘相差不远,内功修为似乎更为精纯些

御剑的劲道也显得深沉而不带火气…
  她不知道身后有人飘落阻断退路,全神留意夜行人的举动,一声娇叱,她挥剑冲进,

发狠招云封雾锁,硬封夜行人攻来的飞星逐月。
  夜行人却看得真切,先一步看到飘落的三个人影。
  “滚/他心中一急,手上加了三成劲。
  “挣/一声暴震,商姑娘连人带剑被震得向侧飘,让开地盘,恰好避过身后三个人三

剑的聚击,危机间不容发,彻骨的剑气,令她感到彻体生寒。
  这瞬间,她的目光追随着夜行人移动,勉强稳下身形,看到令她心寒的景象。
  夜行人占了她原先站立的地方,闪烁的剑光与隐隐的风雷声令人心悸,快速的变化令

目眩。
  “啪瞒啪/三声怪响,已经将剑攻出的三个人,似在同一瞬间,被夜行人的剑身所拍

中。
  “哎……呢……”三个人几乎同声惊叫,两个斜摔而出,另一个仰面便倒,立即昏质

去。
  原来被剑脊拍中右耳门,这地方稍用劲便可将人打昏,甚至有将人打成白痴的可能,

破颅骨平常得很。
  刹那问,三个人全倒了。
  同一瞬间,四面八方人影急降,九杀道人首先领头向下跳,要先下手为强,把商姑娘

到手再说。
  只要先捉住玉麒麟的女儿,就可以逼玉麒麟就范,夜行人造成好机会,怎可轻易放过

  商姑娘大惊,不再理会夜行人,急急向院厅的门内抢去,退入室就可以倚仗地势,与

侵的人放手一挤。
  黑暗的屋内敌明我暗,对付敌方众多人手,在室内决战,比在外面受人围攻有利多多

  这就是九杀道人不敢下令入室的原因所在,入室决战,必定受到潜伏强敌的袭击,将

出重大的伤亡代价,成功的机会减少多多,智者不为。
  假使夜行人不击倒堵住厅门口的三个人,商姑娘决难安全退入厅内。
  她刚跃近门口,屋顶第二批飘落的人,已光临门口,也有三个身法轻灵的高手淬然的

降。
  “混蛋!想趁火打劫?”夜行人叱声似沉雷,左手一挥,暗藏的一串制钱飞出三枚。

  “哎……”半空中传出惊叫声,飘落的三个人如中雷殖,丢掉剑身躯蛤缩,石头般的

下掉。
  商姑娘身形急射,进入黑暗的客厅。
  门后隐伏着两个人,火速掩门。
  但来不及了,夜行人已先一刹那到达。
  “你走不了i”夜行人大叫,向下一挫,突然形影俱消,贴地越门限进入厅内,厅门

然闭上了。
  九杀道人也到了,已别无选择,与三名同伴奋勇前冲,在砰然大震中,两扇厅门轰然

坍。
  人潮涌入黑暗的客厅,展开猛烈的攻击。
  黑暗中,射出一串制钱,把后续涌入的七个人,一一击倒在门口,狂叫声震耳欲聋。

  院后同时出现两个花子,低而沉的嗓音直撼门内。
  “死守无益,快从这一面脱身。”贴在后门的老花子急叫:“这一面埋伏已清,快!

快!快!”
  后门大开,人群涌出。
  商姑娘熟悉屋内的地势,她一面急走一面留意身后,本能地感觉出身后有人紧跟不舍

还以为夜行人跟来了,黑暗中不辨形影,反正跟来的人必定是那位神秘的夜行人,不假思

地悄然回身,一剑猛挥。
  糟了,一剑落空,却感到左肋一震,有异物以高速入体,护体神功挡不住可破内家气

的暗器,浑身一震,她知道自己受伤了。”
  手一软,剑气及体。
  “我完了!”她想,手已不听指挥,无法运剑封架了,只有等待利剑贯体。
  干钩一发问,她感到剑气乍敛,接着传出一声厉叫,有人砰然倒地。
  她惊出一身冷汗,身后突然传出她熟悉的声息。
  “从后门退:女儿。”是她老爹的声音:“疯丐师徒在后门接应,快撤!”
  “爹……”她吃力地叫,感到有点支撑不住。
  “快?为父接应其他的人撤出。”
  她银牙一咬,强忍痛楚向屋后撤走,居然能暂时忘却肋下的锥心奇痛,脚下有了力道

  屋内,叱喝声此起彼落,不时传出兵刃交击声,人人都在黑暗中为生命作孤注一掷,

  十余个人,先后从后门撤走。
  两个花子是最后撤走的,撤走的方向果然不见拦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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