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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zcm (西门吹血·浣花洗剑), 信区: Emprise
标  题: 20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Nov  4 18:51:50 2000), 转信

云中岳《我独行》 
第二十章 独闯盗穴 

  四人奔人一条小街,绕城而走。
  “就是他,错不了。”老化子一面走一面说:“就是去年在郑州客店,把我打得天昏

黑,再助我抢救商庄主的年轻人。真不妙。”
  “什么不妙?”三江孽龙程孝讶然问。
  “神剑天绝悄悄跟下来了,这位大豪的女儿。那天晚上被妙笔生花骗去找商庄主挑战

被丘老弟所扮的蒙面人一剑击伤,怎肯甘休?如果让他知道丘老弟是那位蒙面人,将有一

大灾祸。”
  “神剑天绝不成气候,他只接了丘小哥十一剑,几乎丢了老命,有什么灾祸?”金剑

镖冷笑:“让丘小哥宰了这种人豪,功德无量呢!”
  “神剑天绝人手众多,黑道朋友明暗俱来,丘老弟两面树敌,凶险增加十倍,你还不

白事态严重?”
  “尹老歌,你别穷紧张好不好?”五湖浪客皇甫松不以为然“丘小哥正全力对付九华

庄与周府走狗,有利于神剑天绝复仇,神剑天绝再笨,也知道该利用这大好的情势,这期

绝不会对丘大哥不利,放心吧!”
  “看来,丘小哥的处境真的非常不妙。”金剑龙镖苦笑:“他不但与九华山庄周府走

誓不两立,黑道的神剑天绝也与他有难解的过节,侠义道的商庄主也将他列为仇敌,这是

说,所有的人,除了咱们四个孤魂野鬼之外,全是他的仇家。”
  “还有刚才那个姓杨的小丫头。”五湖浪客说:“奇怪,这小丫头哪有这么大的胆子

与一个仇敌众多的人并肩站?”
  “你不懂。”老化子笑笑:“有些满脑子幻想的女人,就喜欢把爱英雄的念头,投注

所喜爱的人身上,生死荣辱凶险困难皆不放在心上了。你看那位无俦秀士,出道没几天就

为呼风唤雨的英雄。他身边的美丽女人愈来愈多,快要成为众香国主啦!哦!绛宫魔女真

和他搭上了线?”
  “我已经证实了。”五湖浪客说:“上次魔女在丘小哥寄居的看坟人小屋,曾经派人

九华山庄的人接触,要求会唔结交,最后没有结果。这次,却是无俦秀士主动派人找魔女

商的。”
  “可有眉目?”
  “不知道,很可能一拍即合。”五湖浪客忧形于色:“当然,魔女口碑大差,九华山

怎敢冒大不韪,与魔女公然走在一起?
  魔女走在暗处翻云覆雨,受害的人恐将增加十倍。”
  不但五湖浪客忧形于色,其他三人也心中不安。
  他们跟踪了一段时日,早就发现九华山庄不但有一批人暗中策应,更有好些神秘莫测

高手男女活动。
  再加上河湖人人问之变色的绛宫魔女暗中相助,今后谁还敢不知死活与九华山庄抗衡

  他们,必定也成为必须锄除的目标。
  “看来,咱们的处境真的很不妙啊。”老化子苦笑:“除非……”
  “除非与某一方的人并肩站。”金剑龙镖一脸无可奈何相:
  “可是,为了自尊,咱们不屑与任何一方站在一边,只好孤军奋战啦!我相信丘小哥

是糊涂虫,他不会拒绝与咱们联手的。”
  这四位前辈,都是侠义道的怪杰,与锦绣山庄商庄主那种强调真正侠义的人士,多少

些意气不相投的芥蒂存在,不屑走在一起。
  与黑道巨豪神剑天绝更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虽则神剑天绝可以提供强力的支持。
  “没有什么好怕的。”老化子豪笑:“多年来,咱们这些人都是从孤军奋战中撑过来

的,哈哈……”
  “尹老哥,你扭头看看。”三江孽龙低叫:“保证你笑不出来了”
  众人扭头回顾,小街上行人甚少,岔眼的人出现一看便知。
  岔眼的人不止一个两个,而是七个八个。
  “快走!”金剑龙镖脸色一变:“是九杀道人那妖道,小心他的妖术。”
  四人脚下一紧,奔出街尾,不再走绕城的小径,落荒而走。
  “哈哈哈哈……”身后狂笑声入耳:“走得了吗?诸位,咱们亲近亲近……”
  “王八狗杂种!”老化子一面飞掠一面咒骂:“他以为吃定我们了,混蛋!”
  一口气奔出十余里,已到了西乡的尽头。
  后面,追的人已踪迹不见,大白天乡野追踪,本来不易追丢目标,但四个老江湖逃避

经验丰富,总算把人扔脱了。
  九杀道人率人追逐,表示丘星河公然出面,九华山庄的人与走狗们,不敢公然向丘星

挑衅,却暗中派人监视一截击任河与丘星河接近的人,断绝丘星河的外援,方法颇见功效


  丘星河与杨姑娘走的是另一条小街,后面也有三个人跟踪。
  “我住在北关,绕城东走。”他向姑娘低声交代:“半个时辰后,我要到南乡办事,

先走,我打发后面跟来的几位仁兄,记往:脱身要快。”
  “别担心啦!我的人会收抬他们的。”姑娘挽着他的手欣然
  说:“可惜你赶走了擎天手,要让他跟来,就捞到大鱼了,擎天手在武威所的地位不

呢!”
  “哦!你真决定与周府的人周旋了?”
  “是呀!是听你的劝告呀!”
  “你别把责任往我身上推好不好?你应该有你自己的主见。
  哦,你那两位保镖,对付得了三个人吗?跟来的人有三个,不是庸手。”
  “我带了很多人。”
  “很多人?你到底……算了。”他本想问姑娘的来历,却又忍住了:“人多固然势众

但也容易受到计算,你最好小心些,可别让他们弄到你的人查根底。”
  “我会小心的。星河兄,我到南乡……”
  “很可能有一场精彩的龙争虎斗,我要去看看。”
  “妙啊!我也去。”姑娘雀跃地说:“锦绣山庄的人,消息和我一样灵通,他们也可

参加龙争虎斗,我要找那个……找几个人出口怨气。”
  与商姑娘没分出胜负,她有点不甘心。
  “你不能去。”丘星河断然拒绝。
  “星河兄……”
  “别忘了我的绰号:我独行。”丘星河不理会她的不快。“而且我所要办的事是涉及

密,必须由我亲自私底下解决。”
  “你不要我参与,我……”姑娘大感失望。
  “既然你有许多人手,你自己的事也许忙不过来,哪有余暇跟着我东奔西跑?留在城

吧!我可能要晚一点才能回来,咱们这就分手。”
  脚下一紧,他转入一条小巷径自走了。

  黄源驰上南行的大官道,响橙发出悦耳的清鸣,马上豪少打扮的丘星河,显得容光焕

精神抖擞。
  十五里,黄沟集。
  集位于路西,不是集期居民甚少在外活动,百十户人家规模不大,集场空荡荡只有一

顽童在活动。
  健马驰入集口,立即引起一阵小骚动,犬吠声大作,村民们皆向这位神气的不速之客

投以惊诧的目光。
  在集西端的一座大宅前,他扳鞍下马,在广场的拴马桩系妥坐骑,轻摇着马鞭向大院

闯。
  黄沟集有一条小径,五里外便是邓姓粮绅的黑龙潭西下庄。
  白道群雄至西下庄救镖,并不走大道,以免走漏消息,所以黄沟集并没受到干扰。
  南来北往的旅客。没有进入集内的必要,这里只是南乡附近村落土著们,赶集买卖的

地方,集期才有人交易,引不起任何旅客的注意。
  这位鲜衣怒马的豪少,难怪引起集民的注意。
  大院门紧闭,院门楼上也不见人踪。
  本来,大院门通常作为主人或宾客出入的地方,仆人与车马由侧门进出,所以平时院

虚掩,是十分正常的事。
  他扭头回顾,发现集民正陆陆续续散去,似乎觉得这位豪少原来是大宅的访客,没有

继续好奇观看的必要了。
  “再不派人出来迎接,在下就打进去了。”他向大院门高叫,马鞭在门上连抽三记,

面门扇的古铜大门环,发出清脆的怪响。
  暴客上门,闭上门挡不住灾祸的。
  院门终于拉开了,一个老门子当门而立,探头外望。死鱼眼狠盯着他。
  “你干什么?”老门子不悦地问。
  “来找人。”他也冷冷一笑。
  “找人?你是谁?名帖呢?”
  “唷!你这乡下土财主的宅院,也讲究递名帖?胡搞!”他脸上换了笑容:“告诉贵

人,我独行要见你们的两个强盗贵宾。”
  “什么强盗贵宾?胡说八道!”
  “是吗?快去叫他们出来,去!”
  “岂有此理!”老门子愤然关门:“疯子!”
  砰然一声大震,尚未阖上的沉重门扇被踢得猛然再退,凶猛的震力,将门后的老门子

翻摔出丈外,吃足了苦头。
  他也向后飞退,远出三丈外冷然候敌。
  接二连三飞出五支五尺长的镖枪,有如匹练横空,破风的锐啸惊心动魄,劲道之猛烈

分惊人。
  他双脚屹立如山,仅上身作轻灵的扭头,马鞭已插在腰带上,双手灵活地左抄右抓,

一支丢一支。
  眨眼之间。五支镖枪皆摆放在脚下。
  “飞枪太保,你还有一支镖枪,舍不得出手吗?”他向门内的闪动人影大叫:“还有

个飞斧太岁,你的飞斧怎么不会飞了?
  我等你。”
  “我独行,你没有理由来找我们。”飞枪太保惊恐中有愤怒,抢出门外大叫。
  “哼!你们也知道在下叫我独行,真不简单,看来,你们一群禹州山贼,早就和无俦

士挂了钩。”
  他颇感意外,按理,九华山庄的人,并没有经过禹州,不可能在这南下期间勾结。
  猜想,两个强盗早就躲在宅内向外窥伺,留意他的一举一动,利用门子开闭院门时,

镖枪出其不意猛袭,五支镖枪劳而无功,被叫出名号,不得不出来打交道。
  “少废话!你想怎样?”飞斧太岁蓄劲待发,手中的短手斧随时皆可能脱手飞出。
  “想向你们讨消息。”
  “混蛋!少做梦。”飞枪太保断然拒绝。引枪待发,配合飞斧太岁逼进,准备拼命。

  “在下的梦都是好的,不供给消息,在下把你们五花大绑穿了琵琶骨,拖去交给天南

局的总镖头处理,你会后悔八辈子。”
  “去你娘的……”
  飞枪横空,手斧如电,两匪同时出手,两丈空间威力万钧,速度太快,对面的人无法

清枪斧的形影,绝对来不及闪避。
  飞枪太保已经没有镖枪,火速拔腰刀。
  飞斧太岁的特制腰带。还有三把手斧,所以手中斧飞出,立即快速地拔取另一把手斧

  先前出其不意猛袭,五支镖枪势如雷电,相距不足三丈,依然劳而无功,这时面对面

枪。想得到必定浪费精力,落空白是意料中事。
  丘星河已先一刹那伏下,窜出,镖枪与手斧从他的背部上空呼啸而过,眨眼间他已跃

起,贴身。
  手斧还未拔出的飞斧太岁,眼角瞥见有物闪动,已来不及招架了,噗一声耳门挨了一

重击,大叫一声扭身摔出丈外,只感到天昏地黑,爬不起来了。
  飞枪太保更惨,咽喉被扣住,小腹挨了一膝,右肋再挨了一拳,浑身全松了。
  片刻,两人被牛绳捆住双手,被拖在马后,像进屠场的老牛,被拖出集西的树林。
  两人被捆在树干上,先被一阵拳掌打得五官流血,叫苦连天。
  “现在,我们来好好问口供。”丘星河轻晃着手斧,脸上有阴冷的笑容:“不招,问

句用斧背敲一下。直至所有的骨头被
  敲碎,你们断了气才罢手。老兄们,你们的骨头是很脆的,不要寄望在下力气不足敲

碎。”
  “你……你要……要问……问什么?”飞枪太保快要崩溃了,人的骨头哪禁得起斧背

打?任河一条骨被打碎,绝对无法复原了。
  “你们何时与九华山庄勾结上的?”
  “无俦秀士第……第一次到开封,就……就派人与飞熊孙寨主勾搭上了。二……二寨

翻天鹞子武俊,早年与百毒无常……
  有交情。算来,已……已有三个月了,咱们奉寨主之命,带了三十余名弟兄,潜跟在

右听……听候差……差遣。”
  “凭你们三十几个强盗,对付得了天南镖局的五位一流镖师一定有人配合你们行事。

丘星河的手斧,斧背轻敲飞斧太岁的左肩尖:“你说,谁配合你们?”
  “我……我要保……保证。”飞斧太岁不住颤抖,但依然神智清明:“我招,但饶我

命……”
  “一言为定,你的命保住了。”丘星河大方地应允,他根本无意杀这两个强盗。
  “是……是几个扮……乡妇的女人。”飞斧太岁乖乖招供:
  “其实,咱们从埋伏区冲出时,她们已将全队的押镖人摆平了,咱们只负责把镖车和

带走,将不需要的人处死掩埋。至于她们用何种可怕武器,在片刻间将所有的人摆平弄昏

咱们一点也不知道。”
  “唔!我知道是什么人了。”
  “老兄……”
  “闭嘴!问你再说。”丘星河不想多问,劫镖的事他没有追究的兴趣:“你们这一群

蛋,其实只是替罪的羔羊而已,那些鬼女人根本不需要你们出动打劫,只需要你们顶罪。

  “可是,咱们可以招出她们……”
  “招出她们?她们是谁?”
  “这……”
  “谁会相信你的话?一群强盗打劫,却说苦主是被几个村妇先制住的,你要谁相信?

  “可是,事实如此……”
  “去你娘的蠢猪!连三岁小孩也不会相信你说的事实。”丘星河开始砍断捆人的牛绳

两匪软倒在树干下:“快滚!是否能保住老命,看你们的造化了。”
  两匪忘了疼痛,爬起向林木深处狂奔。
  蹄声哒哒,响镫叮叮,丘星河径自策马走了。
  两匪这才知道丘星河真的有意纵放他们逃命。

  衣着光鲜,响镫悦耳,人强马壮,目标鲜明。
  他并不急于赶路,沿大宫道放辔遥行。
  蹄声轻急,三位骑士赶上了他。
  他完全松僵,黄骠一步步缓走。
  “丘老弟,你把从黄沟集带走的两个匪徒,带到何处去藏匿了?”第一位中年骑上士

与他并骑缓行,扭头和气地质问,似乎已经知道他的底细:“咱们循线索查至黄沟集,去

了一步,听集上的人说,老弟已先一步将他们带走了,所以……”
  “所以,他们循线索追来了。”他似笑非笑,神情冷淡:“两个匪徒很合作,有问必

答,所以,在下放他们走了。”
  “什么?你竟然把匪徒释放了?”中年骑士的态度变很好快,和气的神情一扫而空。

上了愤怒的强者面孔:“岂有此理,你……”
  “闭上你的狗嘴!”他也脸色一沉,语气泼野:“你说话给我小心了,惹火了我,我

掉你满口狗牙。”
  “你……”
  “你循什么线索查?呸!你三位仁兄只是恰好经过黄沟集听到集内的人议论,才打听

经过,老半天才追上来的,少往你脸上贴金,你能查得到什么狗屁线索?你想唬我,早得

呢!给我滚远一点!”
  “小辈,你不要太狂。”中年骑士怒火上冲。但色厉内荏:
  “咱们是替天南镖局助拳的侠义道英雄,正在搜捕匪徒,河湖朋友有协助咱们的道义

你纵放匪徒,必定己获得了口供,必须将口供无条件提供给咱们,不然……”
  “老兄,你有没有搞错?”他打断对方的话。
  “什么?搞错什么?”
  “你们是侠义道英雄?”
  “那是当然,我……”
  “我又是什么?”
  “这……出面擒捕匪徒,当然也是侠义英雄……”
  “哈哈!所以你搞错了,我独行不是侠义英雄,而是与九华山庄的侠义英雄作对,向

义英雄讨债的邪道怪杰,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说,在下还有协助你们的道义吗?”
  “不管你怎么说,你必须将匪徒的口供说出。”中年骑士只好硬着头皮来硬的:“否

则……”
  “去你的!”丘星河也来硬的,叱声中一掌拂出。
  相距在丈外,中年骑士哪在乎这一拂?
  他以为这是丘星河发怒时的本能示威反应,表示愤怒的下意识动作,与赶走扰人的苍

蚊子作用是一样的反应,伤不了人。
  可是,浑雄的暗劲,突然像排山倒海般光临,像平地骤起一阵狂风。
  “哎……呀……”
  中年骑士狂叫着,摔落雕鞍砰然着地,健马也受惊向前疾冲。
  “你们两个也尝尝落马的滋味。”丘星河扭头向另两名骑士含笑招手:“别怕,摔不

的,在下出手有分寸,保证死不了,受伤是免不了的,上!”
  两骑士大骇,怎么远在丈外的同伴,被一声叱喝便落马了?
  可能吗?
  两骑士策马驰出,但不是向丘星河攻击,而是急于抢救同伴,一个救人,另一个则追

马。
  “哈哈哈……”丘星河狂笑,黄骠突然放蹄飞驰。

  三骑士垂头丧气往回路走,同伴摔伤了右腿,虽仍可乘坐骑赶路,但却不能策马飞奔

了。
  刚离开现场不足百步,前面路右的树林中一踱出五名男女,迎面挡住去路。
  四男一女,全都扮成村夫村姑,脸上有简单的易容药物染成风霜遗痕,其色深褐年纪

小了。
  但女的有一双年轻的明亮眼睛,与苍老的脸色毫不相配。
  “为何不跟去?”女的阴森森地问,挡在马头前声势汹汹。
  “什么人敢管在下的事?跟不跟与你们何干?”另一位中年骑士沉声反问:“可恶!

们几个杂碎,似是冲咱们而来的?”
  “对!冲你们而来的,下马说话。”女村姑口气十分霸道:
  “本姑娘要证明你们的身分,替天南镖局助拳的人,本姑娘一清二楚,但却不知你们

底细,只好带你们去见总镖头断魂刀雷鸣。”
  “你是什么东西!”中年骑士傲然拔剑,一跃下马:“在下打赌,你们一定是活得不

烦了……”
  “呵呵呵……”一名老村夫大笑,轻拂着手中的一段三尺长树枝向前接近:“老夫真

活得不耐烦了,只是,我横行天下半甲子,却被你老兄把我看成东西,实在感到很不是滋

味。”
  “你又是哪座庙的大菩萨?”
  “对,菩萨,你看……”
  老村夫左拿一伸,一扬掌,掌心突然涌现猩红的色彩,中间是色深的暗红圆心。
  “赤煞天尊……”中年骑士大吃一惊,叫声中火速拔剑,作势跃下马背。
  来不及了,老村夫闪电似的冲近,伸出的掌借势吐出,浑雄无匹的暗劲潜流,向剑刚

出的中年骑士涌去,已刺下的剑突然向上反扬。
  老村夫的另一大手,已扣住了中年骑士的右膝,有骨折声发出。
  这一抓,劲道十分惊人。
  “龙叔,要活的!”村姑的叫声及时传到。
  中年骑士一声狂叫,被拖下马掉落地面。
  同一瞬间,另两名村夫扑向另两名骑士,刀光如电,剑气似寒冰,两骑士几乎在同一

那被击落坠马,完全失去策马逃走的机会。
  “这种下三滥的泼贱货,留活口未免太便宜他们了。”龙叔一脚将中年骑士踢昏,拖

便走:“无俦秀士只能请来这种滥货助拳,见一个宰一个何必费神?”
  “要口供呀……”
  “问不出什么来的,这些滥货所知有限。”龙叔将人往路边的林子里一丢:“留给咱

的人处理。咱们必须赶上去。”
  原来还有人潜伏在树林内,可知出动的人数十分可观。

  健马驰入大道东南面的小径,进入丘陵起伏的乡野。
  不久,到了一座长同下的树林。
  丘星河对这一带的地势不算陌生,两年前他曾经来过这里:大陵丘。
  他扳鞍下马,挂上缰,除去马衔,让健马自行活动觅食,轻拍马臀三下,黄骡马小跑

林而走,响镫发出悦耳的清鸣。
  他将佩剑改系在背上,往树林深处一窜。健马自由自在地觅食,不时发出响镫的清鸣

  冈东端的大陵庄,是附近四乡颇有名气的庄院,建有庄墙和庄门楼、碉楼,像一座小

池。陌生人不可能闯入,事实上,也没有人敢冒险闯入自找麻烦。
  大陵丘的大陵庄,庄主叶金宝是南乡的大地主,财势仅次于黑龙潭邓粮绅,庄丁的成

也比较单纯。因此,应讨一些特殊意外的自卫力也就稍差。
  四面八方的英雄好汉,像赶集一样聚会许州,连黑龙潭邓粮绅也抗拒不了强梁的威协

入侵。
  大陵庄自卫力更弱,也只好听天由命啦!
  早几天,有一批强龙前来借宿,全庄的人个个心惊胆跳,惶惶不可终日,今天,又来

一批人,又是强龙。
  结果,全庄家家闭户,谁也不敢出面干预,叶庄主干脆躲入避兵的地窖。
  两批强龙几乎全是女的,应该称为强雌虎才符实。
  人们的居住地,发展的形式演变过程,通常有一定的轨迹,大同小异相差不远。
  先是某一个人定居,然后成为一户,再成为一庄,然后发展成村,成市集、成镇,最

成城市。
  因此,某一庄的庄主宅第,必然成为全庄的中心,因为他是全庄的主人。
  叶庄主的大宅前,有可供子弟们聚集的广场,四周老槐成荫,
  秋收时,可以作为晒麦场。
  广场南端,二十余名男女列阵,簇拥着中间的姜秋华姑娘,她真像一位风华绝代的女

将,两侧,是她的四位娇美的侍女。
  北端大宅方向,也有二十余名男女列阵。
  北端主将是绎宫魔女彭瑛。
  魔女的随从是两男两女,极为出色。
  比气势,双方势均力敌。但论人才,姜秋华虽则人比花娇,风华绝代,可是似乎缺乏

女的艳冶动人风情。
  魔女才具有令男人神魂颠倒的魅力。
  今天,她们不是来比较风情魅力的。
  “绛宫魔女,你是江湖上成名的魔道至尊人物,虽则你并没有金口玉牙,但你的话、

的承诺,应该是一言九鼎的,是吗?”姜秋华有备而来,先礼后兵,所以说话的态度倒还

气。
  “不错,不用你抬举我。”绎宫魔女可就有点托大了,态度也不友好。
  “闪电手传回你的约定,不是假的吧?”
  “不错……”
  “但你却不在看坟人的小屋里,让梁少庄主扑了个空。”
  “梁少庄主在期限内并没前往。”绎宫魔女音调提高一倍:
  “至于我在期限内,在不在小屋内,那是我的自由。小女人,你要我待在那间小屋子

等他?你是不是昏了头?”
  “由于你不在小屋子里等候,谁知道你在弄什么玄虚?”
  “不要强辞夺理,你不是为讲理而来的。你们怕我独行怕得要死,期限内根本不敢接

那间小屋,你们派人前往侦伺,只有两个身不由己的人接近窥探,染少庄主本人,自始至

不敢接近三里之内。小女人,不要玩这套恶人先告状的拙劣游戏,你无法掩饰粱少庄主的

怯行为,更掩饰不了他恐惧我独行的心态。小女人,把你来的目的说出来,不要在此浪费

间好不好?”
  “好,我是九华山庄的全权代表,和你谈双方暗中合作的条件。”姜秋华知道无法强

夺理,乘机下台。
  “暗中合作?”
  “对,暗中合作。”姜秋华一字一吐:“你一定要明白,九华山庄的人如果与你公然

在一起,会发生何种严重的后果,除非你能公然正式投效武威所,你会吗?”
  “不去。”绛宫魔女的答复干脆俐落。
  “为何?”
  “那样的话,就不能任所欲为了。”
  再笨的人,也可以体会出魔女话中的讽刺味。
  “可恶!”姜秋华冒火地叫:“你认为九华山庄的人,行事任所欲为?”
  “不是吗?”魔女不在乎姜秋华冒火:“如果不,我就不至于不死心跟来等机会了。

正在有耐心地冷眼旁观,看你们到底能有些什么惊天动地的作为,假使你们没有什么建树

我才不会和你们合作呢!”
  “你只有一条路可走:暗中与我们合作,不然免谈。”姜秋华语气转厉:“公然走在

起,你会破坏了梁少庄主的英雄形像,今后谁还肯追随他?现在我立候答复,你愿意在我

的条件下,暗中携手合作吗?”
  “你已经知道答案了……”
  “我要确切的回答,是与否。”姜秋华咄咄逼人,这就是她带了大批人手前来的目的

  “好,我给你明确的答复,要明,不要暗。”魔女一字一吐:
  “而且,不能有从属关系。”
  “哼!你……”
  “你已经得到明确的答复,下一步棋该你走了。”魔女举起右手,语气阴森:“你我

均力敌,当你踏出生死相见的第一步
  时,那就只有一个结果:只许一方的人活在世间。”
  一名侍女举起了代表绛宫魔女的三角旗。
  旗上的黑色鬼头图案,似乎飞扬欲动。
  另两名侍女,举起了金钟和玉罄。
  二十余名男女剑光闪烁,形成的舞阵候令而动。
  姜秋华的明眸中,涌起寒森森的冷电。
  “雕虫小技,也敢献宝?”她徐徐拔剑:“魔女,你回头看看谁来了?”
  院门前,一排九个戴黑头罩,仅露双目,穿了黑长袍男女难分的怪人,堵住了绛宫魔

一群人的后路。
  他们出现得十分诡谲,而且无声无息,神乎其神。
  站在中间那人,右襟绣了一个白圈,中间是半白半黑的太极图案,似乎自黑两色奇光

在闪烁、旋动、飞扬。
  那股妖异的气氛,极为慑人心魄。
  “四海妖神!”魔女脱口惊呼,脸色大变。
  “你绛宫魔女那点点声光惑人小技,能经受得起古前辈的地行仙道术一击吗?”姜秋

沉声说:“你还有自救的机会,快下令丢下所有的兵刃法器。”

  十大魔头也称十大妖魔,四海妖神排名第四。
  绛宫魔女彭瑛,排名恰好高一名:第三。
  排名第二的人,是天暴星陶冰。
  天暴星嫁夫金鞭太岁姜霸,也就是姜秋华的老爹。
  真巧,十大魔头排名最接近的二、三、四名,今天碰了头。
  可是,只有一个四海妖神是真正的魔头。
  假使有真的绿宫魔女在场,四海妖神没有必胜的机会,而且人数少了三倍,虽则有姜

华的人加入,也难以稳操胜算。
  但对付小一辈的绛宫魔女,妖神可就神气啦!
  “彭老宫主不在,老夫不便欺负你一个后生晚辈。”四海妖神刺耳的嗓音难听已极:

“但如果你不听姜姑娘的吩咐、又当别论,你会听的,是吗?”
  “本宫主仍可一拼。”绛宫魔女绝望地厉叫:“老妖神,你居然成了九华山庄的鹰犬

狗……”
  “泼妇该死!”四海妖神大怒,狞恶地举手要下令攻击。
  他们堵住了绛宫魔女的后路,却没料到自己的后路也被人堵住了。
  “噫……”
  姜秋华这一面的人,传出惊讶的叫声,他们可以看到妖神身后的变化,因此早一刹那

到院门口的动静。
  四海妖神九个人,完全忽略了身后,不知从院门悄然出来了强敌,危机光临已来不及

所反应了。
  一个依稀难辨的人影,陡然出现在四海妖神身后。
  “你才该死。”出现的人是丘星河,左手五指如钩,扣住了四海妖神的颤项,右手一

快速撕抓,妖神在刹那间成了个半裸的人。
  左右八个人大骇,不敢贸然扑上抢救。
  “呃……呃……”
  四海妖神手脚发僵,被扣住颈项后拖丈外,黑袍破碎,剑和乾坤八宝袋都被收缴丢掉

露出干瘦的光赤上半身,头罩也撕掉了,狰狞干枯的老脸流露出痛苦的神情,老眼翻白舌

外伸。
  丘星河手大指长,扣住干瘦的老脖子有如抓鹅,指尖几乎扣入气管两侧,只要一用劲

脖子必定碎断或扭折。
  这一扣,已扣掉了妖神半条命。
  最后一掌拍在四海妖神的背心上,信手将人向前一推。
  “不知自爱。”丘星河拍拍双手冷冷地说:“老而不死谓之贼也!
  四海妖神摔倒在原先站立处,手脚摊开失去活动能力,在两名随从的扶持下,老半天

呼吸恢复原状,但全身像是瘫痪了。
  八名随从左右一分,围住了丘星河。
  “谁要是施展妖术,或者不按规矩倚多为胜。”丘星河声如沉雷,字字震耳:“我独

保证他半死不活,包打保票。”
  如果他怕这些人围攻,为何释放首脑四海妖神?八随从当然知道他的底细,真不敢冒

地动手攻击。
  绛宫魔女大喜过望,一声令下,二十余人迅速退至一旁,退出前后受敌的危境。
  对面的姜秋华也大惊失色,进退失据。
  “放开我!”四海妖神总算非常了不起,片刻间便恢复元气,手脚开始可以活动了,

跄站稳推开随从,叫声如狼嗥。
  一个半裸的老人,展现胴体在日光下,的确没有什么可看的,众目睽睽,老妖神居然

不介意自己的狼狈相,被愤怒羞急冲昏了头。
  剑没有了,乾坤八宝袋没有了,还能玩出什么把戏来?
  老妖神真该知趣,尽快逃离现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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