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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zcm (西门吹血·浣花洗剑), 信区: Emprise
标  题: 24-1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Nov  4 18:54:06 2000), 转信

云中岳《我独行》 
第二十四章 一剑惊天 

  咒骂声中,惊天一剑的右掌,在滑进八尺时挥出,一记鬼王拨扇虚空拍向丘星河的左

边。
  这种揍耳光的招式十分普通平凡,但必须近身才能快速地及体,远在丈外揍耳光,那

不可能的事。
  掌一发,一无风声二无异象,应该算是吓唬人的虚招,有如拾石吓狗。
  丘星河却不认为是吓唬人的虚招,急退三步。
  可怕的掌劲,突然形成爆发的气旋,斜掠过他的胸前,呼啸声乍起,衣袂舞动猎猎有

声。
   掌劲是斜走的,幸好他是向后退而非侧闪。
  “腐经旋风掌!”丘星河脸色一变:“与碎脉穿心掌同为武林绝学。你这老王八真阴

毒,出手便用绝学追魂夺命,毫无高手名宿的风度,呸!可耻!”
  “碎脉穿心掌在这里!”随着叫声,一个人影截住了他的左侧方,声发掌出,招式是

鬼拍门。
  他已先一刹那右闪,快通电光石火。
  右方也有人堵截,那是一个留了花白山羊胡的精壮老人,右爪一抄,一记神龙现爪抓

的右肩。
  双方都快,一接触便决定了胜负。
  噗一声响,他扭身一掌斜劈在老人的小臂外侧。
   “哎……”老人怪叫,斜冲出丈外,右手抬不起来了,小臂的前段下垂如折,两根尺

挠骨全断了,但皮肉并没裂开。
  似乎同一瞬间,他退回原处,一闪一退,似在同一瞬间完成,恰好接近刚收掌冲进,

碎脉穿心掌攻击他的人,太近了,也出乎对方意外,已来不及有所反应,他的掌已贴上了

方的肚腹。
  没传出打击的声响,但那人陡然向后倒飞而退,砰然大震中,摔倒在丈外手脚朝天,

续滑出丈外挣扎难起,抱住肚子蜷缩成团,鬼叫连天。
  “我要好好收抬你们!”他怪叫,一跳三丈,避开两个人的攻击,开始八方游走。
  一照面便倒了两个,两个都失去再交手的能力。
  十四个人八方追逐,像在池塘里徒手捞鱼。
  丘星河的确橡一条精力充沛,浑身滑溜的鱼,在二十八只大手交织中穿梭,有机会便

脚齐攻。
  一阵暴乱,叱喝声与狂叫声连续爆发,人体连续抛掷、滚动、摔跌……
  片刻间,十四个人少了三双,六个人似乎在比赛谁跌得快摔得重,而且倒下便挣扎难

起,不是手脚骨折,就是胸腹受到重创内腑高位。
  惊天一剑终于看出危机,冷静下来了。
  “不要乱,退!”惊天一剑大叫,拔剑出鞘:“用兵刃毙他,稳下来,稳下来……”

  人人都想争功,反而被丘星河乘乱上下其手,暴乱中谁也冷静不了,省悟时人已少了

半。
  八个人形成了半圆,刀剑出鞘,一个个倒抽凉气,骇然回顾,这才发现人数少了一半

  八个受到重创的人,连滚带爬退出官道。
  “你们这些高手名宿,不怎么样嘛!”丘星河一面说,一面拔剑抛掉剑鞘:“动兵刃

殴,一定有人送命。想不进枉死城。你们必须公平地和在下一比一相搏,要死要活,看你

的了。喂!谁先上?”
  惊天一剑霸气全消,脸上的惊容明显呈现。
  片刻间人便少了一半,怎能不惊?
  “天啊!这片刻间,你……你就摆平了我一……一半人……”惊天一剑厉叫,像被抢

了糖果的娃娃。
  “大概错不了。”丘星河神定气闲,徐徐升剑立下门户候敌:
  “你一定是主事人,上吧!亮名号,我独行剑上领教高明。”
  他来得太晚,没听到惊天一剑和妙笔生花冲突时所说的话。
  不知道这些人的来历底细,当然不知道主事人是大名鼎鼎的惊天一剑曹天威。
  人如果有兵刃利器在手,胆气必定倍增。
  高手名宿也不例外,兵刃有壮胆的作用。
  惊天一剑的惰绪,逐渐稳定下来了。
  其他七人也不例外,惊惧的神情逐渐消失。
  他们都是从创海刀山中,闯出名头来的亡命,意外的恐怖变故出现,只能给他们短暂

震惊,很快便可恢复玩命者的冷静反应能控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我来对付他!”那位双手握住沉重蜈蚣钩的人沉声说,沉着地逼近:“我要将他碎

万段。”
  这种多用途重兵刃相当吓人,可砍可劈,可锯可戳,可割可钩,可钩夺兵刃,可作爬

障碍的工具,可吓唬那些胆小力弱的人。
  只是不够灵活,需双手使用,用来硬碰刀剑十分霸道,即使练成钢筋铁骨的人,挨一

也不得了。
  “我只要给你一下快活。”丘星河接口,蓦地剑光迸射。人剑俱进,声落剑到。
  对方要将他碎尸万段,他只要给对方一下快活,要求迥然不
  同,主动攻击奇快绝伦,轻灵的剑毫无顾忌地长驱直入。
  蜈蚣钩一振,迅疾地封架走中宫射来的眩目剑光,只要一接触剑光,剑必定碎断或脱

而飞。
  很不妙,剑光不是直射而入的,以诡异的小角度闪烁,而且射入的速度也不是平均的

半途突然慢了极短的刹那,奇妙地从蜈蚣钩掠过的后缘,以更快一倍的速度射入,锋尖无

地贯人左肩窝。
  剑光暴退,蜈蚣钩却收不回来,连人带钩向右前方斜冲,远出丈外踉跄止步摇摇欲倒

  “下一个!”丘星河站在原地叫,似乎刚才他并没有与人交手,也没出招攻击,神定

闭保持原有的姿势,对左肩窝鲜血狂流的使蜈蚣钩大汉视若无睹。
  一创伤人,速度太快,武功最高的惊天一剑;也没看出他出招进退的变化。
  “他……他的剑有……有鬼……”使蜈蚣钩的人厉叫,钩脱手坠地,以右手掩住左肩

的创口,如见鬼魅般向远处惊恐地退走。
  “我先上!”惊天一剑咬牙厉声说,举剑逼近。
  一个大名鼎鼎的名宿,居然说先上,心怯的神情表露无遗,不但表示没有取胜的信心

也示意要同伴随后上。
  “你先上先遭殃!”丘星河沉声接口。
  声落剑出,蓦地剑吟与电光齐发,再次主动进攻,速度似乎比先前增加三倍。
  上次进招以轻灵敏捷取敌,这次却是以雷霆猛压,声势完全不同。猛烈的程度惊心动

魄,因此剑气陡然迸发,剑只见光而不见影。
  “铮!”惊天一剑狂乱地封住了这一剑。
  “吱嘎……”可怕的金属相刮声令人头皮发麻,牙龈发酸。
  惊天一剑内功修为极为浑厚,御剑的真力无可克当,剑气猛烈可外发伤人,修为比他

的对手,必定剑碎人裂,所以绰号叫惊天。
  丘星河的剑不但没碎,甚至没被震偏,反而贴剑强行贯入锋尖毫无阻滞地贯人惊天一

的右胸外侧,入体三寸方倏然疾退。
  这瞬间,风吼雷鸣,刀气剑光飞腾,六个高手超越惊天一剑,同时展开雷霆万钧的猛

攻击。
  六个人随后一拥而上,还不知惊天一剑已经中剑受伤,攻击的默契十分圆熟,刀剑齐

形成向中汇聚的力场中心。
  丘星河如无三头六臂,决难在六个人的聚合刀剑下逃得性命,最多只能抓一或两人陪

葬。
  丘星河早已料定对方不会公平相决,怎会上当?收剑时人向右闪,剑也乘势折向迸射

不但脱出力场中心,而且同时攻击右万的两个人。
  他的剑术极为诡奇辛辣,劲道更是无与伦比。天下四大剑客的玉麒麟商庄主,也栽在

的剑下。
  黑道巨霸神剑天绝萧湘,也几乎在他剑下失魂。
  如果他大开杀戒,这六个人死定了。
  剑光如惊电快速地闪烁,右方冲近的三个人,连一剑也没封住,电光是封不住的,看

光剑已入体了。
  眨眼间,三个人一冲而散。
  剑光折向反扑已冲过头的左方三个人,闪烁,再闪烁,再像流光般逸出丈外,光芒乍

敛。
  “呃……”
  “哎……”
  “砰!”
  倒了一个,然后又是一个。
  刀剑撒了一地,只有三个人能站立。
 惊天一剑是站立者之一,左手掩住右胸的创口,鲜血从指缝中向外涌流,摇摇欲倒。
  “你……你的剑真……真的有……鬼……”惊天一剑嗓音完全走样,惊怖欲绝:
“眨……眨眼间,你又摆平了我另……一半人—……”
  丘星河脸上汗影闪闪,呼吸有点急促,俯身拾起剑鞘收剑,脸上有泰然的神情。
  “大概错不了。”丘星河平静地说:“他们都没死,非常幸运,今天在下心情好,没

开杀戒的打算。赶回许州医治,命可以保住,但今后想称雄道霸赚血腥钱,恐怕机会就不

了。”
  胸肺受了剑伤,今后即使医好了,体内愈合的组织决难复原。
  这是说.惊天一剑今后只能在三流人物间争一席之地了,从超等高手中除名,是最悲

的事。
  “补我一……剑……”惊大一剑厉叫。
  丘星河头也不回,大踏步走了。

  惊天一剑的伤势,在他这种内功根基深厚的凶神恶煞来说,不算严重,普通的人绝对

以支持。
  他是主事人,必须继续指挥所属的手下同伴。
  十六个人,有五个伤势稍为严重不宜走动,他们必须尽快赶往许州医治调养,所随身

带的金创药只能救急,如不及早换药调养,后果堪虞。
  十六个人在树林深处藏马的地方,七手八脚准备坐骑,伤势严重的五个人,须另制拖

让坐骑拖走。
  正在忙碌,一个个怨天恨地,不住的咒骂丘星河,也咒骂妙笔生花坑害了他们。
  惊天一剑右肺有充血现象,动一动就引起咳嗽,因此牵着坐骑监督手下砍木制拖架,

敢亲自动手帮忙。
  突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咳。
  人都在他前面忙碌,背后怎么可能有人?
  吃惊之下,他警觉地扭头回顾。
  身后丈余,一个留了大八字胡,佩了剑的青衫客,悠闲地倚在树干上,双手抱胸盯着

阴笑。
  “咦!你……你……”他脸色泛灰,眼中有惊骇的神情流露。
  “曹老兄,你好。”青衫客的口气相当友善:“三个月不见,你老兄怎么发福了?呵

呵!上了年纪发福,不是好现象呢!”。
  他的上身用腰带代伤巾,缠得结结实实,显得特别臃肿。发福应该是肚子凸出,那有

部臃肿称为发福的?分明是有意挖苦嘲弄。
  “姓周的,你……你鬼鬼祟祟……”
  “曹老哥,你说这句话就不上道了。”青衫客站正身躯,脸色一沉:“过去,咱们见

称兄道弟,虽然不走在一起,总算因利害关系保持友好。目下我大大方方出现在你面前,

和气气打招呼叫你老哥,你怎么胡说八道,指称我鬼鬼祟祟?”
  所有的人,全被两人的举动所吸引,有些人脸色大变,有些人惊得发抖。
  “周兄,我道歉。”惊天一剑强自镇定:“倒是在下怪错你了。”
  “哦!是吗?”青衫客说:“我接受你的道歉。你们怎么啦?
  好像没有一个完整的人,遭到什么祸事了?”
  “周兄又何必明知故问?”
  “我明知?”
  “你老兄的举动,已明白地表示知道出事的经过。”
  “不怎么清楚。”青衫客周兄不否认:“相隔太远,而且不便接近察看,看了不该看

事,会走霉运的。只知道片刻间刀光
  漫天,剑气飞腾,如此而已。老天爷!你们十六条好汉高手,足以抗拒一队兵马,怎

片刻间便成了这副德行?那位我独行真有这么可怕?”
  “你……你到底想怎样?”惊天一剑精明阴险,当然知道对方现身胡缠的用意。
  “你以为如何?”青衫客反问。
  “你说过,咱们过去曾经称兄道弟。”
  “没错。过去,似乎很遥远了。姓曹的,你应该知道咱们黑道人恩怨分明。”
  “过去……”
  “当咱们在开封杀人放火,向贵府的人展开报复行动时,过去的交情算是真的过去了

见面时只有唯一的结果,周某说得够明白吗?”
  “周兄,其实你们找错了对象,你们的仇家该是九华山庄的梁少庄主……”
  “住口!你也曾是一代之雄,不要说这种胆小鬼没有担当的废话,你必须像个人样面

生死荣辱。咱们四大雷霆使者的名头武功,都比你惊天一剑低一级,你实在没有低声下气

说八道推卸责任的理由。没有你们周府的人撑腰,九华山庄凭什么敢和我们玩命?哼!我

怜你。”
  “你……咱们都负了伤,你……”
  “你知道咱们黑道人的规矩。”
  “这……”
  “即使你爬在地上等入土,在下匕会给你一剑,早些送你上路。”青衫客周兄语气凶

冷厉,突然鼓掌三下:“我对你个人并无成见,但规矩是规矩,你认命吧!还能拔剑吗?

  分枝踏草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接二连三出现一群村夫打扮,用青布卷了兵刃的人,人

约二十出头,一个个面目阴沉,咬牙切齿。
  “老夫仍可一拼。”惊天一剑绝望地厉叫,吃力地拔剑。
  “这才像话,周某尊敬你。”青衫客大声说,豪勇地挥剑直上。
  从此,惊天一剑的名号消失了。

  丘星河击伤了惊天一剑十六个人,不便夺坐骑就道,背了包裹无精打采赶路,大太阳

赶路够辛苦的,得赶到临颖买坐骑代步。
  不久,身后蹄声的哒,有一匹坐骑以不徐不疾的脚程,轻快地逐渐接近他身后。
  本能地扭头回顾,心中一跳。
  是一匹雄骏的大宛枣骝,马上的骑士更为出色。
  “你怎么一个人赶来了?”他的目光,不住打量马上嫣然羞笑的杨明姑娘:“你的两

保镖呢?”
  杨姑娘换了装扮,青衫六合帽,挂了剑,玉面朱唇,像极一位潇洒俊秀的游学书生。

  但那种没有头巾味的笑,委实不正道,不知道她的底细的人,极易引起不良的邪昧误

会。
  “他们先到前面去了。”杨姑娘说出两个保镖龙叔吕叔的去向:“我知道你丢了坐骑

了。”
  “谁看了我这倒媚相,都知道我丢了坐骑。”
  “你不打算上来吗?”杨姑娘羞红着脸,拍拍鞍后系着的马包:“还是有意虚待你的

条腿?”
  一马双驮不能赶长途,雄健的枣骝也不能胜任。
  “算了,我宁可辛苦两条腿,也不忍虐待你的坐骑。”他也感到脸一热:“真要坐上

去,跑不了十里八里,这畜牲便会虚脱
  倒下了,你看我有多重?它受不了。”
  真要坐上去,他就得扳住姑娘的肩膀,或者挽住姑娘的腰肢,前胸抵后背,岂不尴尬

  姑娘默默地扳鞍下马,牵着坐骑与他并肩而行。
  “不高兴了?”他感觉出姑娘沉默得不大正常,只好讪讪地问。
  “我……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处处有意回避我。”姑娘先前见面时的快乐兴奋神情已

扫而空,神情幽幽地说:“所以脸取绰号我独行,不需要朋友的关切。”
  “小明,不要钻牛角尖好不好。”他温柔地挽住姑娘的臂弯:
  “绰号是给对头听的,也向各门各道的英雄好汉们,表明我不沾惹任何一方组合的心

意,以免日后遭人误解。闯荡江湖,怎能不需要朋友关切?不管你怎么想,我永远把你当

有过命交情的朋友。”
  “我……我好高兴。”姑娘几乎整个人倚挂在他的手肘上,粉颊一片红晕,快乐的神

重现:“我……我能叫……叫你丘大哥吗?”
  “我本来就比你大呀!”他拍拍姑娘挽在臂弯内的手:“我也有一个妹妹,十二岁,

皮捣蛋是个闯祸精,希望你不要和我调皮捣蛋。”
  “你妹妹也在邀游天下?带我去找她好不好?”
  “在家,内功拳剑火候不够,我爹娘怎肯让她出外撒野?说不定她会造反。”
  “我也不很安份的。”
  “看得出来,也是一个闯祸精。”
  “你……”
  “我也会闯祸,但不会过份。哦!你在路上,可曾碰上周府的一群人?”
  “周府的人?他们找上了你?”姑娘笑问。
  “不错,我惩戒了他们,每人一剑小惩,共十六个,武功很了不起,其中三两个内功

火候,已臻炉火纯青境界,剑术也出奇地猛烈神奥。”
  “是什么人?”
  “不知道,主事的人不屑通名号,我也懒得追问。他们回去如此这般替我宣扬,今后

府敢向我撒野的人就没有几个了,我叫以专心对付无俦秀士那坏种啦!”
  “那可不一定哦!”姑娘并不同意他的看法:“那些人靠武功混名利,赢得输不得,

了大亏,怎敢厚着脸皮宣扬你的威风?
  我保证风声不会从他们口中传出,周府会再三派出更高明的走狗来对付你。”
  “他们最好不要派来,哼!”
  两人谈谈说说,颇不寂寞。

  丘星河打错了主意,情势发展得出乎他意料之外。
  他以雷霆万钧的声势,神奥快速的剑术,和无可克当的浑雄武功,击伤了惊天一剑十

名周府的精锐,用意是留下活口,以吓唬周府其他的牛鬼蛇神,警告那些人离开他远一点

得在送性命。
  可是他却没料到,有人暗中替他善后,惊天一剑十六个人,从此神秘失踪。
  十六个受了轻重伤的人,怎挡得住有心人的猛烈攻击?连尸体也消失无踪,黑道人士

事的效率十分惊人,没传出丝毫风声。
  这一来,他威吓的打算落了空,周府的走狗们义愤填膺,倾巢而出全力对付他,把他

成谋害惊天一剑十六同伴的凶手。
  如果不是用歹毒不当的手段谋害,怎么可能让十六个超等的
  高手名宿,无声无息平空消失呢?
  必须擒住疑凶,才能查出底细。
  疑凶当然是丘星河,十六个人本来就是派出对付丘星河的。
  丘星河却一无所知,信心十足地认为周府的走狗已不足为害了。
  在临颖城买了坐骑,两人悠哉游哉并辔南下。
  姑娘似乎完全忘了刀光剑影,兴高采烈谈些天下各地的风俗异闻,或者生活的琐事,

意无意地避免提及江湖是非。
  丘星河对姑娘的广博见闻颇感诧异,有些各地风光,连他这个邀游天下的邀游者也忽

了,他委实估料不出姑娘到底游历过多少名城大埠。
  他虽然感到狐疑。但无可置疑的是:他已经愈来愈喜欢这位神秘小姑娘了。
  第四天,他们进入汝宁府地境。
  令他狐疑不安的是:这期间一直不曾发生可疑的事。
  沿途打听无俦秀士的消息,结果更令他疑云大起。
  九华山庄的众多狐群狗党,的确以不徐不疾的脚程,按正常的行程南下,未晚先投宿

鸡鸣早看天,并不急于赶路。
  可是,人马逐渐减少,在前一站上蔡,所获的消息是九华山庄的人没有几个,马匹仅

二骑而已,而且,没有女人乘马车同行。
  真有点像孙膑的减灶法,会不会是人都分批秘密动身,以减少目标?
  预定在湖广某处会合,人则分散秘密前往暗中会合重聚,这是最平常的老手法,但相

管用,不但可用来对付追踪的人,也可欺骗目的地严阵以待的人士。
  这几天,姑娘像是忘了她的两位保镖。
  丘星河虽感可疑,但不以为怪。
  暮色苍茫中,两人策马抵达汝宁府城的南关,投宿在领川老店,是南关的百年老字号

规模甚大,是府城数一数二的高尚客店。
  街西不远处,是府城三大寺之一的吉祥寺,寺内的九层宝塔,是全城最高的建筑。
  登上塔四层以上,便可以俯瞰颖川老店每一个角落,每一院一厢,皆一览无遗。
  有所顾忌的人,最好避免投宿在规模庞大,旅客品流复杂的旅舍,以免发生意外。
  丘星河却选择了颖川老店,不介意是否有安全顾虑,地方愈复杂,愈利于明暗间活动

如。
  两人在三进院的雅室安顿,两间上房相邻便于相互照应。第一步便是洗掉满身风尘,

店伙张罗茶水。
  照料姑娘的中年仆妇,在外间备妥香茗,毫无戒心地拉开房门外出。
  落店时光,店内店外十分忙碌,客房外的通道、院子、走廊……都有旅客和店伙走动

人声嘈杂,谁也不理会旁人的事。
  仆妇刚反手带上房门,左侧便匆匆有人经过,就在相错的刹那间,一把亮晶晶的匕首

已抵在仆妇的左胁下,同时架住了仆妇的左手。
  “不许叫嚷,进房去,不然一刀杀了你。放乖些。”这人在仆归耳畔凶狠地说:“听

就不会受到伤害,合作对你有好处。”
  仆妇居然没吓昏吓傻,也没惊恐过度慌乱大叫,而且不加以挣扎,顺从地慢慢伸出另

手推房门。
  “你们来得未免太早了些吧?”慢慢推门的仆妇,说话的嗓音平静稳定,口吻也不像

一个仆妇。
  “咦!你……”
  “老兄,她是有名的女夜叉母大虫。”身后传出另一个人嘲
  弄的语音:“你老兄居然用小刀子胁迫她,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人大骇,想将匕首送出,却感到力不从心,浑身脱力,手和脚都不听指挥,定然是

一条经脉,或者某一处穴道被制住了。
  “少多嘴!”仆妇泰然自若转身,一笔劈在这人的耳门上,将人推给一个马夫打扮的

人:“好好问口供,这狗东西急功心切,身分必定不低,所需要的消息,全在这家伙身上

快走!”
  马夫一声轻笑,挟了人匆匆撤走。
  仆妇侧耳倾听房内的动静,房内传出姑娘走到外间的脚步声,再留神察看四周片刻,

院子打出手式,这才满意地走了。
  这间院于里,最少也有十个人扮成各色人物活动,想计算丘星河杨姑娘的人,决难神

知鬼不觉顺利达成目的。

  姑娘梳洗毕,外间已点起灯火。
  她换了一袭宽大的天蓝色长衫,披下的秀发仍是湿漉漉的。
  面庞太女性化了,眉清目秀齿白唇红,怎么看也不像一个男人。
  却穿了男人的长衫,明显地雌雄莫辨。
  刚穿着停当,房门响起一短三长一短的叩击声。
  她急趋外间,拉开房门,龙叔与一位中年女人含笑入室,但笑容怪怪地,是属于心中

忧虑的勉强苦笑。
  “还没进膳?”中年女人笑问:“你这鬼样子,可别让小伙子把你看成人妖。”
  “人家还没打扮好嘛!”姑娘脸红似火:“李妈妈,我怕你的嘴好不好?请坐。”
  “我仍然认为你穿女装比较妥当些。”李妈妈与龙叔在桌旁落坐:“别让小伙子一直

把你当成女人,他如果忽略了你的存在,就会把注意力放在别的女人身上。比方说,姜秋

华、绛宫魔女。哼!你打扮起采,那一点比不上她们?但……”
  “李妈妈,我不想……不想谈这种事。”姑娘脸红耳赤,坐立不安,回避她本来应该

视的问题,转向笑得勉强的龙叔:“龙叔怎么啦?你显得心事重重……”
  “不仅是心事重重,而且忧心忡忡。”龙叔脸上的勉强笑容消失无踪。
  “怎么一回事。”姑娘心中一紧:“龙叔,我要知道情势。”
  “九华山庄的人,与周府的走狗,确是陆续散去的,散的手法相当高明,都是半途化

为零溜之大吉,让跟踪与途中定点监视的人措手不及,发觉人少了,已失去分途追踪的时

效。大平原地带小径四通八达,田野到处都可通行,那有成千上万的人手分布监视?”
  “他们没有分散的理由呀!”
  “这就是令人担心的原因所在,弄不清他们到底在耍什么花招阴谋。”龙叔显得烦恼

安:“无俦秀士两天前抵达这里,随行的有二十二名男女。次日动身南下时,只有十二名

而且,神眼成天豪肯定地表示,那人是假的,真的无俦秀士恐怕在抵达汝宁之前便走掉
了。”
  “悄然溜走?”
  “他用不着溜走,沿途没有人撼动得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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