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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zcm (西门吹血·浣花洗剑), 信区: Emprise
标  题: 36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Nov  4 19:03:22 2000), 转信

云中岳《我独行》 
第三十六章 群魔蠢动 

  官道上旅客渐多,有车、有马。
  健马拖着拖架,杨姑娘走在前面牵缰。
  丘星河傍着她并肩迈步,状极悠闲。
  “你能看到四海妖神出现,真是奇迹。”丘星河低声说:“他会五行通术,居然让你

到了。”
  “我怎知是人?更不知是这个可怕的四海妖神。”姑娘余悸仍在:“我只看到尘埃波

有异,便不假思索提醒你而已,没想到真有人。”
  “那天晚上在黑虎砦,他斗姜秋华时,你并没看到他,他的五行遁术火候真的不错呢

要不是他对我深怀戒心,怎肯自贬身价配合两个魔头联手偷袭?”
  “他们还躲在村内?”
  “是的,他们发觉不知道我是如何遁走的,心中一虚,顾不了颜面,乖乖躲起来,以

被我用绝学反击。”
  “每家人都有地窖地屋,这小村集真是藏身的好地方。”姑娘想起被囚禁在地客的事

“便宜了他们。”
  “他们得了便宜,但并不满足。”
  “哦!你是说……”
  “我们走得很慢。”
  “天黑才能到府城。”
  “而任何地方都可行走,田野也到处有小径。”
  “风声紧急,人多才敢走官道。”
  “所以,他们一定会抄小道,赶到前面去等我们的,他们不止四个人。”
  “哎呀……”
  “我们将计就计,也希望他们等呀!我可不希望他们再玩弄阴谋诡计,更讨厌他们来

的。他们都是大名鼎鼎的顶尖高手,位高辈尊威震天下的老前辈,居然用诡计扮下三三滥

简直岂有此理。”
  蹄声急骤,八匹马来自南面,掀起滚滚尘埃,远在里外便可感到地面震动,可知来势

分急猛,绝不是赶长途的旅客。
  以这种速度快跑,健马最多只能支持十里左右,那是虐待马匹,尤其在这种炎热的大

阳下,怎能用这种脚程奔驰?
  “该死的!居然从后面赶来,必定有超凡的高手撑腰。”匠星河怒火上冲:“你往前

走,我等他们。”
  姑娘一直回头眺望,脸上的紧张神情消失了。
  “是龙叔吕叔。”她兴奋地叫:“原来他们一直就在这一段路上找我,并没南下。”

  “你等他们,慢慢北行。”丘星河心中一宽:“府城见,先到的负责找客店。”
  “星河,你……”
  “我到前面看看。”
  姑娘一把没抓住,丘星河已消失在路右的矮林中。

  前面是一座小平坡,生长着几株参天拔起的大白杨。
  东北面半里地,便是大官道。
  九个人越野掠走如飞,到了大白杨树下。
  除了天外神磨二个人外,另一位正是背领上插了五包小招魂幡,手中有紫金如意的四

妖神古百灵。
  另三位老道,是丘星河的手下败将,号称活神仙的三大法师。
  三妖道会摄魂魔咒,会神罡御剑,会驱神役鬼。
  结果,被丘星河三下两下,把他们打得昏迷不醒,剑丢了咒语法术全部失效,几乎老

难保。
  另两个大汉,是四海妖神的随从。
  四海妖神的侄儿间接死在丘星河手中,把丘星河恨人骨髓后来为了逼绎宫魔女,又被

星河从背后制住,仇上加恨,无可化解。
  这次四人联手,丘星河并没接招,以更神奇的身法脱出重围通走,把四个自以为天下

敌的名宿高手反而吓跑了。
  事实上,他们已经自认失败。
  九个人,除了两个随从之外,全是丘星河的手下败将,但聚九人之力,威力增加两倍

所以不甘心,想重施须水桥头布伏的故技,发誓要送丘星河去见阎王。
  四海妖神在老一辈的十大魔头中,名列第四,天外神魔更荣居首位,两个魔头联手失

败,居然不死心,聚集了更多的人,志在必得。
  “瞧,那儿有一条小桥。”四海妖神止步用手向半里外的官道指指点点:“桥两端柳

干粗如牛腰,足以隐身,树附近野草荆棘丰茂,也可以隐藏布阵,小狗绝不会想到咱们赶

前面埋伏,必定可以一下子把他们三个人神形俱灭。”
  “老夫先布下瘟毒,再好好布置暗器摆布他。”
  九州瘟神咬牙说。
  “咱们三个在路右。”大法师说出主张:“三人同时以神罡御剑,一定可以出其不意

裂了他。”
  他们并不急于布伏,九州瘟神的瘟毒时效性短暂,过早撒布并无功效。
  站在坡预,可以看到官道两端三里外的景物,丘星河用马拖人,脚程慢,等看到之后

再到桥头布伏,的间绰绰有余。
  两个随从地位低,因此只配站在后面眺望,他俩不配提意见,乐得清闲。
  七个老名宿只顾盯着前面指指点点,哪有闲工夫注意身后?
  两随从站在后面丈余,不住向官道两端眺望,右面那位刚将目光向右移,突党左肩被

轻拍了一掌。
  “干什么?”随从转头问,似为是同伴向他打招呼。
  糟了,没看到同伴,同伴躺在后面,取代位置的人是丘星河,手中有同伴的佩剑,正

他咧嘴一笑,而且做鬼脸。
  他大吃一惊,张口大叫,同时移步欲退。
  声音还没发出,太阳穴便挨了一记重劈掌,张大着嘴,跌入丘星河巨爪似的大手中失

知觉。
  “暗器一定要配合好。”四海妖神知道记取须水桥头侄儿布阵失败的教训,因此特别

出布暗器阵的意见:“老夫的摄魂钉……”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咳。
  四海妖神一皱眉,以为是随从无礼,怒目一翻,扭头回顾。
  “你……”老妖神大骇,张口结舌。
  两丈外,站着轻拂着长剑的丘星河。
  一旁,两个随从并排躺得四平八稳,像是睡着了,更像两具等候人殓的死尸。
  “在下也用暗器。”丘星河冷冷地说:“但绝对按规矩先警告再发射。现在,在下郑

警告你们,小心在下的暗器。”
  七个人大惊失色,两面一分急撤兵刃。
  “你……你像个鬼!”最差劲的翻汇倒海,恐惧得叫声完全走了样,简直就魂不附体

鬼嚎:“不关我的事,不关我……我……”
  叫嚷声中,猛地转身撒腿狂奔,像是掉了观的疯子,连那根龙尾鞭也丢掉了,丢了重

刃才能跑得快。
  做过强盗的人,精明得很,情势不利就风紧扯活。
  “还有谁愿意逃跑?”丘星河开始移位游走:“名头声誉不值半文钱,保命才是无价

宝。要保命就得逃命,像我,力不敌就逃之夭夭,大吉大利。你们可以尽量嘲笑我,我一

也不在乎名头声誉,所以我迄今依然活得如意,阎王爷找不到我。”
  六个人紧张地移位,三妖道采取统一行动,天外神魔、四海妖神、九州瘟神则彼此掩

移动,分为左右争取有利出招位置,要将丘星河夹在中间。
  “看来,你们没有一个人,敢挺起胸膛要求单排了。”丘星河一面游走一面讽刺:“

难怪,你们都是周府的王家鹰犬,讲究统合行动,单桃已经不时兴了,因为你们这些魔中

魔,已经不把自己当人了。
  几句话激怒了天外神魔,这位第一大魔头两次与丘星河交手,事实上丘星河都是不接

便溜之大吉。
  因此虽怀有强烈戒心,并不害怕,被话叫激,怒火有如火山爆发,猛地身创合一,闪

似的扑上了,愤怒如狂之下,忘了招呼同伴一起发动攻击。
  一代老魔头,剑上的真力非同小可、剑一伸便迸发凌厉的剑气人与剑似已合而为一,

发绝着射星逸虹,风雷声陡然迸发。
  左手位于右小臂内侧,五指半屈半伸,其色黑中泛紫,似乎已经不是人的手,而是妖

的魔爪。
  一旦有人因情绪的激动变化,诱发意外的攻击,便破坏了联手的默契,立即从有计划

行动,变成打群架各自争先、各自为战的混乱场面。
  混战是没有理性的,只是一种爆发性的冲动,行动几乎出于本能,反正大家都不由自

主,有人动就大家动,没有思索的余暇,不约而同一拥而上,全力以赴,反应是直觉的,

然也牵涉到同仇敌汽的争先意识反射作用。
  由于出于直觉的反应,随后爆发冲劲的五个人,速度与方位自然有不同的偏差,完全

去合围的威力了。
  丘星河这次不再道走,因为时机是他制造的。
  接触太快,他的创也幻化为流光,迎着天外神魔电射而来的剑虹封出。
  这瞬间,他的身形似乎呈现扭曲的形影。
  剑光也在这刹那间,扭曲一下乍明乍灭。
  天外神魔起初的瞬间,看到他封招,喜极欲狂。
  至少迄今为止,还没有任何一位绝顶高手,能封住这雷霆万钧的一剑,只要将对方的

逼偏三寸。左手的魔爪便可将对方在八尺外撕裂成肉块了。
  封来的流光突然在剑尖前隐没,剑毫无阻滞仍向前迸射,老眼一花,右胁剑气彻骨,

光幻现,可怕的剑气击破了护体神功,发出全身似若触电的反应。
  幸好反应并不因上了年纪而缓慢迟钝,急旋身力划鸿沟解救光临右胁的流光,快极。

  胁衣出现一个破洞,被流光刺穿的。
  还不够快,流光又扭曲了一下,力划鸿沟明明已和流光接触;怎么又落空了?
  胸口光芒一闪,流光竟然在正面射来。
  一招换一招,只是瞬间所发生的事。
  其他五个人,走马灯似的跟着光影旋逐。没抓住出招的机会,只看到丘星河手中的流

已不具剑形,扭曲间没,似乎有无数流光同时流转,身躯已不具完整的人形,成了随流光

化的无数虚影而已。
  虚影是无法击中的,也抓不住攻击的机会。
  被逼出招,是败象初显的征兆。
  流光在胸口出现,天外神魔久蓄全劲待发的魔爪、本能地抓住这难逢的好机,不假思

地从流光的外侧探人,黑紫色的巨爪劲道突然迸发。
  同时,右手抬剑要将流光向上崩飞。
  流光又扭曲了一下,蓦地爆发成一道激光。
  传出一声大片陶瓷破裂的怪响,激光倏然折向。
  如虚似幻的人影,倏隐倏现。
  追逐最快的四海妖神,左手五色幡,右手紫金如意,一直就没抓住出手的机会,妖术

无用武之地,力不从心的感觉,令老妖神的斗志加快沉落。
  刚想找机会从另一方向堵截,激光突然迎面射到。
  一声暴叱,幡挥如意出,裹住了射来的激光。
  一声气爆,电气火花飞溅,也进散出满天五彩繁星。
  狂风急旋中,人影倏然分开。
  “老怪物的天……遁……剑……术……”有人厉叫,是大法师。
  识货的人,知道该采取正确的行动。
  厉叫声中,人化逸电向北飞射,三两间便远出半里外,是用火候不足的遁形术道走的

  另两位法师也不慢,但却是向南逃的。
  气爆的威力相当惊人,丈外的九州瘟神淬不及防,被震倒出八尺外,耳中听到大法师

厉叫声,听了个字字人耳。再挺身抬头一看,吓了个胆裂魂飞,连滚带爬躲到一株白杨树

后、再爬起便跑。
  天外神魔身形急晃,摇摇欲倒、右手丢了剑,扣住了左臂弯,阻止鲜血迸流。
  左手小臂的下段,与变了灰色的手掌,整齐均匀地中分、两
  根挠骨都没断,因此剖开的手仍是直的,鲜血像涌泉,怵目惊心。
  四海妖神更惨,五彩小幡碎裂成小片,右臂齐肩而折,掉落在地上仍死抓住紫金如意

  手臂齐肩被砍下,最高明的金创郎中也会绝望,即使能抬到三十里外的府城,汝宁城

一定能找到可治这种创伤的高手郎中。
  “嗷……”天外神魔惨厉的叫号,动魄惊心。
  “天……啊……”四海妖神叫得更凄渗。
  两人不愧称第一第四大魔头,忍受得了无边的痛楚,扣住和掩住创口,踉跄奔向官道

救。
  九州瘟神逃出三四十步,一脚踹入一个免洞口,幸好洞口崩陷一半,足陷入不深,重

地向前一栽,几乎断胫,摔得眼前发黑,剑也脱手滑出丈外去了。
  挺起上身,第一个念头便是抬剑。
  眼前不再发黑,反而发亮。
  锋利的、光闪闪的剑尖,正悬在他的鼻梁前。
  “放……我……马……”他崩溃了,双手撑地不敢移动,浑身发僵,脸上绝望的表情

人恻然同情。
  “凭什么放你一马?”丘星河冷笑:“有理由吗?”
  “你……你是老……老怪物的门……门人,老……老怪物宽宏大量,你……我……我

绰号的九……九州两个字去……去掉……
  “理由不足,不行。”
  丘星河的恩师西岳丹士,是隐世华山才取的道号。”
  早年,绰号叫九州孤客殴阳不方,是老老一代的邪道至尊,汇湖朋友称之为怪物,辈

比老一代的十大魔头还要高,天通剑法据说没逢敌手。
  “我……认错,我不该用诡计施……施放瘟毒……”
  “也不成理由,你这混蛋本来就经常用瘟毒计算人。”
  “我……我远走他……他方……”
  “天下各地有百十座城有王府,你同样可以投人任何一座王府,继续残害同道。”
  “我发誓,发誓逃世隐……隐修。”
  “狗改不了吃屎,没有人相信你的誓,不行。”
  “饶我……”
  “砍掉一条手臂,左呢或是右?。你选。”
  “不……不要……”
  “要的,留一只手,你还可以施毒,所以,最好两只手都砍掉。”
  “不!我会死掉……”九州瘟神狂叫,上身一伏,把双手缩在腹下藏得牢牢地。
  “一定要砍掉一只手,除非……除非……”
  “除非什么?老天!”
  “除非你把腾龙大计的秘密招出,或许可以交换你的手。”
  “这……我……”
  “你是王府内属的人,不要说你不知道。”
  “这……”
  “看来,你并没有远走他方的诚意,哼!”
  “老天爷!其实我也不清楚腾龙大计的内情……”
  “知道多少你就说多少。”
  “那是武威所策定的计划。我们这些人,名义上隶属卫学与护卫传习所,实际上暗中

武威所调度,这次临时派来策应天字玄字两组人员,是迫不得已而采取的隐定情势的手段

顺利提前出发而已。”
  “继续说,很有意思。”丘星河蹲下,一把扣住瘟神的后颈:
  “天字玄字两组,他们负责什么?”
  “制造暴乱,吸引天下人注意。”
  “你们呢?”
  “我们是地字组的人,要在六月二十九日之前,分批秘密潜抵中都,候命行动。”
  “中都?”
  “就是南京凤阳的中都嘛!王爷的老家呀!”
  “到中都干什么?”丘星河心中大感诧异。
  “我怎知道?只知道候命行动。”
  “天外神魔是统领,他该知道吧?”
  “屁的统领,那是临时升派的,他是武威所十大执事之一,其实也是奉命行事的人而

已。”瘟神知无不言。
  “妙笔生花应该知道嘤?”
  “不见得,天地玄三组人的主事,名义上地位高,其实只是因为他们是老江湖,利用

值高而已,真要领导行动,妙笔生花比我瘟神差得远呢!”
  “至少,他知道攻打锦绣山庄的计划。”
  “那是他所分配的责任,他当然知道。”
  “你们的责任是什么?”
  “安全秘密抵达凤阳,候命行动。”
  “还有呢””
  “没有了”
  “去你的!你撒谎。”丘星河五指一紧。
  “撒谎会遭雷打火烧。”瘟神情急赌起咒来。
  “去你的!”丘星河一脚把他踢翻。
  “哎啃……”他狂叫,一蹦而起。
  丘星河不见了,他撒腿狂奔。

  四匹健马小驰,接近小桥头。
  “咦!你们看。”龙叔扭头高叫,勒住了坐骑。
  龙叔、吕叔、李嫂、杨姑娘,四骑士北寿要赶上丘星河,并不急于赶路,沿途希望能

现理想的埋伏处所,该处或许可以找得到丘星河。
  平野中,两个脚下踉跄的人,正踏草而来,可看出身上有某些地方不对劲。
  “天外神魔!”杨姑娘对老魔的淡青色宽长衫不陌生,也对四海妖神的道袍有印象:

“还有可怕的四海妖神古百灵。”
  “他们……都遭了殃!”龙叔先是大吃一惊,他们四个人谁惹得起天外神魔?随即看

异状心中大定:“你们看,他们的手。”
  “一定是丘小哥做的好事。”吕叔大喜过望:“这两个老妖魔真走运,老命算是保住

了。”’
  “这几个老魔,把汝宁一带的英雄好汉吓坏了,封锁了所有的地面,没有人敢露面走

动,连商庄主的人也越趄不前。”
  吕叔感慨万千:“丘小哥一来,简直有摧枯拉朽石破天惊的声势。”
  如果这次江湖风暴没有他介入,咱们这些人只有一条路好走,如果他有无俦秀士一样

野心。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烈火焚天。
  两个老妖魔终于上了官道,脸色狰狞可怕,对驻马旁观的四个人不理不睬,瞒珊举步

北走。
  看了老妖魔的伤势,龙叔四人也悚然心惊,尤其是天外神魔分为两半的手,令人望之

忍卒睹。
  “咱们怎么办?”吕叔指指两老魔的背影苦笑:“他们认识小姐,怨毒的眼神可怕。

  “怎办?我们能打落水狗?”龙叔也苦笑:“当然,死仇大敌,见面不是你死就是我

活,我们不能仁慈伸手救助他们。”
  “让他们自生自灭吧!不落井下石打落水狗、我们已经够仁慈够道义了。”女人毕竟

软,杨姑娘恻然说:“我不怕他们报复、他们找不到我的,要不要到那边去看看?也许星

还在那边呢!”。
  她指指半里外平冈上的大白杨,猜想两老魔是从那一边过来的。
  “最好在路上等。”龙叔说:“他不可能再在那边逗留,咱们的人已得到信号,全在

意他的行踪,等消息传来再说。以免自忙一场”
  “但他说在府城见,不会走大道。”
  “再来回走二越,碰不上再到府城。”。
  “也好。”

  三大法师是分开逃的,分开逃必定有人保住老命。一起逃力量固然充实些,但却有被

同打尽的顾虑。
  在丘星河这种超绝高手的剑下,三个人的力量再充实也是枉然,先前九个人在一起,

果如何?
  他们在平冈的西北角矮林会合,向北像漏网之鱼尽快逃命。
  远出六七里,一头钻人一座三家村。
  村东北约两三里,便是往来府城的大官道。
  真是名符其实的三家村,三家农舍有十余栋建筑。
  一阵犬吠迎接他们,然后厩房侧方钻出一名精壮大汉,劈面拦住了。
  “老道们,不许乱闯。”壮汉大牛眼一翻,双手叉腰气势汹汹。
  大法师停步,喘息如牛无法及时回答。
  “老梁庄主在吗?”二法师代为询问,呼吸稍好些,但同样是满身大汗,快脱力了。

  “咦!你们怎么知道的?”壮汉一惊,手按上了剑柄。
  “咱们的眼线,昨晚就知道贵庄的人在这里落脚。”二法师消息灵通,难怪往这里逃

“咱们是周府的人,在府城落脚好些天了。”
  “哦!你们是……”
  “贫道知机子松明。”
  “哎呀!磁州常道观的三位活神仙,老天爷!你们怎么如此狼狈?”
  “一言难尽,贵庄主……”
  “请进村,第一家农舍,请便。”壮汉门在一旁,欣然肃客,但并不领路,原来是负

警戒的人,不能擅离警戒区,随即发出一声信号通知村里的人。
  丘星河估计错误,以为梁庄主潜伏在鸿沟集。
  三个妖道一走,壮汉重新隐身在厩房的暗影中。
  厩房不大,仅拴了一头草驴,小驴有草料,平时颇为安静,并不妨碍壮汉的听觉。
  只是村外围生长着不少果树,草剂丛生影响视界,因此三妖道接近至村侧,才被壮汉

面阻拦盘问。
  壮汉并没躲藏,坐在厩角的一株倒木上,一旁就是柴堆,是劈柴堆放的地方。
  壮汉十分尽职,大牛眼骨碌碌监视着前方,机警地扫过每一株草木,留意草木的动态

声息。
  夏日炎炎,没有风,草木因缺水而死气沉沉,丝纹不动。
  假使有人接近,绝难避免草分树动。
  全神贯注留意前方,却忽略了侧后方的变化。
  柴堆后鬼魅似的钻出丘星河,无声无息缓缓到了壮汉身后,脚下的碎木片竟然毫无碎

的声音发出,他像个无形质的幽灵。
  左手一伸,从壮汉的左肩伸出扣住了咽喉,右手勾紧壮汉的脑袋,勒得牢牢地。
  扣喉,是避免壮汉喊叫,夹头,表示要将壮汉的脑袋扭转,只要用劲一扳一扭,壮汉

脸将会转向背后,转一百八十度向后看啦!
  脸如果转过肩后,那就表示脖子被扭断了。
  “乖,不要挣扎乱动手脚。”丘星河附耳温和地说:“除非你想脑袋向后转。听话,

不会受到伤害,你一定肯听话的。”
  任柯一个练武的朋友,都知道脑袋向后转是多么危险的事。
  所有的黑白道朋友,都知道如柯向对方的脑袋使用正确的方法打击、扭转、前后屈,

是无声无息致人于死的干净俐落偷袭手法,用的劲道很少,毫不费力。
  壮汉是行家,扣喉就表示袭击的人无意置人于死地,表示图活口,要不然,一扳一扭

够了。
  “嘎……嘎嘎……”壮汉含糊地叫,手脚不敢挪动,嘎声是服从的表示。
  已经收到恫吓的效果,丘星河右手一松,一掌拍在壮汉的身柱上,左手仍然扣住咽喉

控制声音的大小。
  壮汉已经完全失去移动手脚的能力了。
  “你们有充裕的时间,这里距府城仅十余里,马一冲便到,为何不赶到府城落脚?”

星河开始盘问,附耳发话清晰明确。
  “我们……你……你是谁……”
  “只许回答,老兄,我不希望用酷刑对忖你,你最好识相一些。”
  “我……我们只负责暗中活动,非必要绝不露面,不能在府城落脚,而且……昨晚发

有伏路的,因此早早避开道路来此地歇息,晚上再到府城活动。”
  “什么活动?”
  “和周府的留置人员连络,清除府城附近的对头,接应从东面撤回的少庄主。”
  “果然被我料中了。”
  “阁下……”
  “你忘了只许回答的警告了。贵庄主带了三十余名精锐,实力似乎仍嫌不足,居然敢

言要清除府城附近的对头,到底来了些什么惊天动地的人物?”
  “本庄的人并不多,其中有庄主的几位功臻化境的朋友,但他们神秘得很,本庄大部

弟兄,不知道他们的来历。早两天庄主碰上的绝宫魔女位高辈尊,好像她也不知道这些人

底细。”
  “绛宫魔女也来了?”丘星河颇感意外。
  “庄主答应与她合作,所以她跟来了。”
  “贵少庄主不要她。”
  “庄主的想法和作法,与少庄主不一样。”
  “很好很好。”
  “你是三位活神仙的人吗?”
  “你又问了,不过,你的命保住了,去陪那头小驴吧!有充足的时间让你好好的睡一

觉。”

  昼伏夜行如果走官道,既不秘密也不安全。
  一方面人士都派有伏路的眼线,用火光或声号传讯灵活得很,另有负责袭击的人,碰

实力单薄的对头,就毫不留情加以歼除一因此官道白天反而安全些。
  粱庄主的打扮不受人注意。。但加上众所瞩目的绎宫魔女、情势就不一样了、星光明

亮,几个香喷喷的女人坐在马上、再笨的眼线也不会走眼。
  粱庄主并不在乎伏路的,在此地歇息他已有万全的准备,如非绝对必要,他不打算暴

身分,因此在他的应变计划中,也以不暴露主力为主。
  昨晚逃掉一个回风剑,他一点也不介意、这种三不管的地方性侠义英雄,起不了任何

用,不会有人替回风剑兴师问罪、所以警戒并没加强。
  其实,他并不知道回风剑认出了他的身分。
  接到三位狼狈的括神仙,引起一阵骚动,辛苦了一夜,睡意正浓,难怪他不高兴,出

相见。沉下脸像个讨不回债的债主。
  三位活神仙,坐在简陋的长凳上气喘如牛,道袍全被汗水湿透了,脸色苍白像大病不

的老病鬼。
  负责接待的一个中年人,忙着送水送巾颇为周到。
  三位大法师的声望,虽则比梁庄主相去甚远。但论武功辈份,绝不比梁庄主低,中年

对他们客气是情理中事。
  显然,并非因为活神仙是周府的人而执礼甚恭。
  “咦!你们三位活神仙,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遭到什么祸事了?”梁庄主被打扰而

的不快,消退了不少,且颇感惊讶,语气调侃味甚浓。“一定是碰上道行更高的狐仙,一

定……”
  “鬼的狐仙。”大法师脸上惊容犹在。“而是小怪物。天杀的!周府这碗饭,贫道吃

成了,第一次碰上他,贫道就应该服输远走高飞的,却鬼迷心窍,碰上了统领和四海妖神

以为多几个人,一定可以送他下地狱,岂知……他娘的混蛋卜仍然……仍然……”
  “你到底在说谁呀?”梁在主大为不耐,粗声粗气追问。
  “丘星河……”
  “胡说八道!你简直岂有此理。”梁庄主冒火了,几乎暴跳如雷:“我正在找他,要

他的皮,这混帐小辈胆大包天,竟然胆敢向我九华山庄的声威挑战,你来我这里提丘星河

说的话颠三倒四,到底有何用意?”
  三个活神仙都不是修养好的货色,怎受得了?
  大法师本想将可怕的经过说出,这一来心中怒火一冲,不再
  多说。同时,对方既然狂妄无礼,如果再说出失败的经过,恐怕对方将会说出更难堪

话来。
  “舒统领会告诉你是何用意,贫道怀疑他是否还有告诉你的机会。”大法师强忍一口

气,不再解释:“咱们累惨了,听说庄主在这里落脚,顺便过来讨口水解渴,早些天令郎

行一舒统领奉命留驻府城相机策应,看来,咱们已派不上用场了,庄主一个人就够了。”

  “庄主在这一带落脚,最好小心些。”二法师另找话题,避免对方追问丘星河的事:

“神剑天绝这些日子以来、在府城一带南北奔波,飘忽不定,竟然不往南追踪贵庄南下的

人,用意难测,如果他知道庄主的下落,肯定会来找你的。”
  “我也在找他。”梁庄主冷笑:“就是因为他不会南下追踪,所以我北上等他。这个

蛋称雄大河两岸,本庄雄峙大江,井水不犯河水,他竟然敢谋害本庄的人,橡冤魂般的死

不休。哼!我要连根拔掉他的基业,替他从江湖除名,他没有几天好日子过了。这件事,

部当然全力支持啦!是吗?”
  “本部接二连三加派人手前来相助,可以表示本部全力支持的诚意。”话不投机,大

师忍着怒火告辞:“为了支持今郎,本部死伤之惨,空前绝后,皆拜令郎之赐,他不该横

枝节、惹火了本来无关的丘星河,谢谢庄主的茶,告辞。”
  “且慢”梁庄主虎目含威,伸手虚拦:“道长,你又提到丘星河。”
  “所有的人,都在提丘星河。”大法师脸上挤一丝无可奈何的苦笑:“如果庄主日后

击贫道见了丘星河,就一言不发逃之夭夭,庄主幸勿见责,贫道承认柏定了他。告辞,府

见。”
  出了大门,三个法师都亲耳听到梁庄主不屑的语音。
  “浪得虚名的怕死鬼!”

  人都在睡觉,养精蓄锐准备夜间行动,只有少数几个人,在村内外警戒。
  一共只有三十余人,真正担任随从的人数甚少,多派警戒浪费人力,总不能把高手名
宿
也用来当警哨使用。
  村的中间派有一个人巡走,与村口的一名警戒目视连络。
  这位仁兄目送三位活神仙出村,向庄主所住有农舍瞥了一眼,庄主已经返回后堂休息

应该不会再有人走动了。
  可是,堂口却有一个人当门而立,只可看到背影,而且背影十分陌生。
  九华山庄的人鲜衣怒马,绎宫魔女十余个男女更是衣着华丽,这个人,穿的却是又脏

皱,毫不起眼的青衫,衣袂掖在腰带上,另插有一把连鞘剑。
  “喂!你干什么?”警哨大声高叫,大踏步向门口走去:“你是魔女的人吗?”
  那人闻声转身,背着手笑容可掬。
  “来找贵庄主的。”那人笑吟吟地说:“我猜,他就住在这间农舍里,相烦通报,老

兄。”
  “咦!你是怎么进来的。”警哨直逼近至八尺内,伸手可及的有效出手距离:“周府

人?”
  “就这样用两条腿走来的呀!有什么不对吗?”
  “你到底是谁?”
  “反正绝不是周府的。”
  “混蛋!我问你……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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