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pris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zcm (西门吹血·浣花洗剑), 信区: Emprise
标  题: 41-1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Nov  4 19:06:35 2000), 转信

云中岳《我独行》 
第四十一章 剑底情天 

  绛宫魔女倚坐在一株大树下,丘星河正扶起她的上半身,用水葫芦给她喝水。
  “你身上没有碎骨头需要清理。”丘星河重新将她靠躺在树干上:“我的保命丹功效

错,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走动了,但一个八流高手也可以把你打倒,你能找得到随从
吗?”
  “你……你不能帮助我?”她满怀希冀求助。
  “不能,我的事还没着落。”
  “我所要的帮助,不是姜秋华所要的那种帮助。”
  “我知道。”
  “我可以用记号找到随从。”
  “祝你幸运。”
  “丘兄,原来你与姜秋华……”
  “不谈这些,好吗?”
  “剪不断,理还乱?”她诚恳地说:“丘兄,出了问题必须面对问题,逃避不了的,

题永远存在。我是女人,非女人不足以了解女人。女人的感觉是相当单纯的,不是爱就是

恨,你既然不能帮助她达成心愿,她不会爱你;不爱,就只有恨了。”
  “嘴碎!”丘星河以狠狠扔掉水葫芦表示抗议。
  “你放过无俦秀士,就表示你不忍心……”
  “废话!你以为我愿放过那个卑鄙的混蛋?”匠星河满脸不屑:“他在无人的小院子

抖足威风骂阵,一听到我的天罡摄魂
  箭啸声有异,魂并没被摄走,胆却快吓破了,老鼠似的往屋角一窜亡命飞遁,只顾自

逃走,不管其他人的死活溜之大吉,我哪有闲工夫要他的命。”
  “那是一个虚有其表的无耻英雄,幸好我没上他的当。有关你的女伴,我抱歉,丘
兄。”
  “你是很可恶,真的应该向我道歉。”
  “你把她送交她老爹了?”
  “她老爹?”
  “神剑天绝就是她老爹呀!”
  “我曾经怀疑过她的身分。”丘星河呆了一呆,但似乎并不感到突兀惊讶:“我猜,

位老怪杰已经看出破绽了,她简真就是一个开封通,开封的事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身边有

么多人神出鬼没,我早该起疑的,只是她姓杨……”
  “咦?你一直不知道她的身分?”绛宫魔女反而感到惊讶:
  “她老娘姓杨,把萧明慧改成杨明。她与妙笔生花是旧识,神剑天绝与武威所翻脸,

以我要将她与妙笔生花交换合作条件,妙笔生花需要用她来胁迫神剑天绝。”
  “难怪!”
  “难怪什么?”
  “难怪她不认识我,那天晚上找蒙了脸。”
  “你说什么?”
  他不能说。
  那天晚上萧明慧穿了白衣裙,黑夜中无法看清面貌。他蒙了面,萧明慧更不可能认识

了。
  交手为期甚暂,一剑便已胜负立判,仓猝间他刺了萧明慧一剑,谁会想到日后发生如

曲折的变故?
  “别提了,天色不早,你能走动吗?”
  “可以,我死不了。”绛宫魔女扶住他的手挺身站起:“那
  “丫头很不错,顽强泼野任性……”
  “至少比你这野心勃勃的魔女可爱。”
  “我哪配和她争?”绛宫魔女一语双关:“我也不想再争什么了,回绛宫苦修平安度

日,比在江湖玩命活得有意义些。丘兄,再次谢谢你的关怀,后会有期。”
  “珍重,柳姑娘,祝福你。”
  一声珍重,不胜依依。
  从此,江湖上绛宫魔女的名号逐渐被人淡忘。

  梁庄主住在邻近三里左右,另一座小农庄中。
  天一亮,抬回九华双卫以及绛宫五位男女的尸体,引起一阵强烈的骚动。
  另一农庄住宿的妙笔生花,也带了几个人赶到想了解内情。
  妙笔生花心怀鬼胎,但不得不来。
  “儿子,你真能干啊。”梁庄主坐在大厅拍案怒叫:“绛宫魔女已经斩钉截铁向为父

示,要随为父同进退,替九华山庄效犬马之劳,你竟然夤夜前往追她,你到底在打什么狗

烂主意?”
  “我要是不去,她已经是妙笔生花的人了。”’无俦秀士一点也不在乎他老爹怒火冲

天,说话傲慢,满脸乖戾神情,惹人反感:
  “爹要是不信,伺不问问妙笔生花?”
  “这岂能怪我?”妙笔生花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得不强辩:
  “魔女一直就主动向我要求合作,甚至擒住神剑天绝的女儿,送给我作为交换合作的

件,我去找她也是人之常情,合情又合理。
  令郎态度恶劣强硬,我不计较便乖乖离开,情至义尽。目下丘星河竟然神不知鬼不觉

来行凶,情势已控制不住,反而被们盯在咱们身侧,咱们不能再自乱脚步了,何不定下心

束划对付他的大计?”
  “绛宫魔女失踪,只留下五位男女随从的尸体。”粱庄主怒火仍盛:“除了我儿子与

姑娘,说行凶的人是丘星河之外,还有谁曾经见过丘星河?难道阁下就没想到,这是他两

的一面之词吗?如果我说是魔女被逼拼命,以五条命拼掉本庄的双卫逃掉了,阁下相信
吗?”
  “应该说,只有我一个人,见到丘星河。”姜秋华脸色不正常,凌厉的目光狠盯着无

秀士:“这才是真正的一面之词。”
  “怎么说?”梁庄主沉声问。
  “因为令即根本不曾见到丘星河。当时,令郎发现百毒天君的咽喉被木箭贯穿,跳出

搜寻凶手,听到可怕的诡异锐啸声,便像丧了胆的怕死鬼,丢下所有的人逃之夭夭,让我

其他的人和丘星河拼命。”
  “你胡说!”无俦秀士毫不脸红大叫:“我上屋穷追一个人影,慢了一步,最后将人

丢了,回去找你们,只见遗尸不见活人,你怎么胡说八道?”
  “是吗?”
  “千真万确。”
  “好了好了,现在追究已毫无意义。”妙笔生花不耐地打圆场:“如果丘小狗真来了

表示他就在附近,监视咱们的举动。
  目下最迫切的事,是如何把他找出来,倾全力一举毙了他永除后患。”
  “真该死!”粱庄主自然知道情势严重,摆在眼前的困境难以解决,不得不往前看:

“本来定下的妙计十拿九稳,让姜姑娘出面,引那小狗入伏,暗器毒阵毙不了他,就集中

力将他剁碎了喂狗,却因为你们一闹……”
  “他既然暗中跟来了,即使昨晚咱们不自乱脚步一闹,他也不会中计的。”妙笔生花

丧地说:“主动权反而操在他手中,咱们已交换了明暗地位。目下当务之急,如何把他搜

来群起而攻。”
  “老天爷!借大的田地旷野,如何搜?上万大军也劳而无功,咱们这几十个心虚胆怯

人,胜任吗?”九州瘟神说的话令人感到泄气:“这小辈比咱们想象的后生小子精明多多

给咱们来暗的,咱们谁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要不了几天,他下动手咱们就先自崩溃了。

  “马前辈又有何高见?”无俦秀士沉声问。
  “你去找他。”九州瘟神声音冷森森:“和他约斗,布埋伏等他。”
  “行得通吗?”
  “就得看你罗!你不论文武都是无俦的。”九州瘟神的口气,有明显的讽刺意味:“

用你的才华和手段,激他约斗该无困难,他的目标在你。另一个可以影响他情绪的人是姜

娘,你们两人出马更为有利。”
  “你以为他是傻瓜吗?哼!”
  “傻瓜能把咱们这些威震江湖的高手名宿,从天堂打落地狱吗?你如果不能善用心计

仍存有以单纯的武力解决对付他,失败的机会是相当浓的,咱们也跟着倒霉。过去咱们曾

提出优厚的条件网罗他,即使撕破了脸,情理上不算是誓不两立的大仇敌,他不会对咱们

府的人做得太绝,而你……”
  “你到底想说什么?”无俦秀士愈听愈感到不是滋味,可不想听瘟神的指责。
  “希望你去找他约斗,你心里明白是不是?”九州瘟神大声说,不住狞笑。
  “好,我去找他。”无俦秀士冒火地叫嚷:“我会用手段把他邀来,其他的事就看你

的了。”
  “我和你去!”姜秋华自告奋勇同行:“白天我不怕他。”
  当然她心中明白,白天她同样对付寸不了丘星河。
  她和丘星河交手多次,每一次她感受的压力都不同,似乎丘星河的表现,都随着她所

的压力而消长。
  她用一分劲,丘星河就有两分,她用五分,丘星河也增至六分。
  所以每一次她都劳而无功,昨晚栽得更惨,而昨晚她已经用了全力,丘星河的攻击压

更是空前猛烈。
  一个内函修养不够的高手,通常不肯坦白承认失败即使心中真的承认失败了,口中也

会认输,会用种种借口掩饰自己的失败。
  比方说;当时情绪不佳、脚下踩中小石、眼睛进了飞沙……
  等等,都是最好的借口。
  姜秋华也不例外,不肯承认失败。
  昨晚丘星河在暗中偷袭,她在猝不及防中仓促应战,失去了先机,并非她的武功道行

差。
  但她心中雪亮,对外尽可用种种借口掩饰失败,心中千清万楚,丘星河的确比她高明

不争的事实,对外却咬定丘星河不见得比她高明。
  有无俦秀士在旁联手相助,大白天应该可以操胜算。
  大白天,无俦秀士怎敢不战即逃之夭夭?

  天气晴朗,酷阳正烈。
  大白天,人的注意力不易被引开或分散,没有黑暗障碍,人的胆气也壮得多。
  因此,邪术幻术甚至正宗的道术,在大太阳下功效必定大打折扣。武功高强的人,就

勇气面对佛道巫师而不会退缩。
  无俦秀士就是这种人,他对姜秋华和四海妖神,就怀有几分惧意,尤其是夜间更为胆

怯,因为他曾经目击姜秋华与四海妖神斗法。
  他对此道一窍不通,对自己的武功修为却有强烈的自信。
  昨晚,他的确不知道丘星河是否真的来了,反正那种诡奸妖异的不寻常声息和气氛,

确让他疑神疑鬼心胆俱寒,聪明地溜之大吉,不顾同伴的死活,自保要紧。大白天,他就

胆气面对丘星河了。
  两人出现在秋湖镇东面四五里的大道旁,贾勇向东面里外的路旁歇脚亭走去。
  已经是近午时分,大道上行人稀稀疏疏,偶或有一两匹健马小驰往来,徒步的人大多

是附近村落的土著,毫不引人注意。
  歇脚亭是一座草顶四脚亭,附近古树青葱,浓荫遮天蔽日,确是歇脚的好地方。
  坐在树下午膳,凉风习习,松涛声有催眠作用,吃饱了睡一觉,午后赶路必定精神抖

擞,聊可算苦中作乐一大享受。
  丘星河坐在亭子里的亭栏条凳上,一边摊开盛了菜肴的荷叶包,酒葫芦里有香喷喷的

梁烧二锅头,一角大饼加上一包香脆落花生,牯牛般的大汉也足够填饱五脏庙,任何酒鬼

了也垂涎三尺。
  江湖人进食不需餐具,削两根树枝作筷足矣够矣!他独自享受自得其乐。
  他已来了将近一个时辰,有充份的时间让眼线将消息传出。
  果然所料不差,西面里外出现无俦秀士和姜秋华的身影。
  两人衣着亮丽,气宇不凡,郎才女貌,的确令人称羡。
  比起他一身青劲装,他显然在气势上差了一大截,虽然他相貌堂堂人才一表,依然比

号称秀士的无俦秀士逊色。
  至少他就缺乏秀士的风流倜傥风华,倒像一个打手保镖,让人看不顺眼。
  他一皱眉,心中嘀咕。
  “这两个男女,在打什么坏主意?”他心中暗忖,颇党费解:
  “以为我真的不忍心向他们下手。”
  怒火从心底涌升,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腰间的长剑上。
  任何人在他这种情势下,都不会对仇敌仁慈,除非这个人是白痴。难道他们如此麻木

仁,把他看成白痴?
  “一定是这鬼女人的主意!”他愤愤地自语:“她要利用我对她所剩无几的温情,来

他们的运气,我是否真的被她看穿了?
  你打动不了我的,不要枉费心机。”
  姜秋华真以为看穿他,昨晚他不忍心的心态已表露无遗。
  昨晚无俦秀士惊惶逃命,他如果把心一横,无俦秀士绝对走不了的,以元神御发的天

摄魂箭只消略一转向,就可以摄掉无俦秀士的魂。
  那时,无俦秀士已是心惊胆落,毫无抗拒之力,也不知该如何抗拒。
  正在吃喝,目光落在远处缓缓而来的一双爱侣,蓦地感到心潮一阵汹涌,徐徐收回目

光。
  他并没移动身躯,甚至不曾移动头部,脸上流露出专注于食物的表情,但虎目中却涌

狞猛的冷电,一种猛兽发现猎物时的光芒。
  他在这里待太久了,耐心超人一等。
  等他酒足腹饱,一双爱侣已站在亭外,用怪怪的眼神盯着他,脸上神色百变。
  姜秋华的脸上,居然涌起一直就让他着迷的可爱笑容。
  没有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火爆场面;没有横眉竖目,非你咬我噬的情景出现;没有

死大仇,一见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气氛弥漫。
  就这样你看我,我看你,既不像朋友,也不像仇敌,双方保持风度,互相注视,互相

量,比赛看谁先沉不住气。
  他泰然自若将剩余的食物包妥塞入凳下,用腰巾拭净双手,非常满意地拍拍肚皮,伸

懒腰,将空的酒葫芦挂在亭栏上,再大马金刀地坐得安安逸逸,挪了挪插在腰带上的佩剑

这才将目光转至亭口的两人身上,笑吟吟地颔首示意打招呼。
  看了两人的仪表风华,他心中暗暗喝采,郎才女貌,真可称为金童玉女。
  假使他们和和乐乐安分守己过一生,必定是人人称羡的神仙佳侣。
  而他们却努力向华霸天下的路途并肩迈进,这条路途不知要流多少血,积多少尸骨才

供他们行走。
  这短短的一月半月期间,就不知有多少人,在他们的脚下倒下去,有多少鲜血染红了

地。
  他无暇去想别人的死活,只知道他自己也曾经在鬼门关内徘徊进出。
  来日方长,他不希望再受到伤害。
  如果他不了断这场恩怨是非,等这一双爱侣爬上了江湖霸主宝座,他所要面对的凶险

将比这段时日的遭遇多一百倍危难,所以他必须彻底了断这场是非,与江湖朋友口口声声

快仗义无关,他对虚名浮誉兴趣欠缺。
  “进来坐坐吧!”他终于摆出先来为主的面孔肃客入亭:“梁少庄主,这该是咱们首

正式见面,你我双方都有保持风度的必要,先礼后兵古有明训。茶桶里有茶,两位可以先

一碗解渴,这种鬼天气真热得受不了,两位在大太阳下赶路辛苦了。”
  有人施茶,附近必定有人家。
  路对面半里地,树隙中隐约可以看到房屋的形影,不时传出一两声犬吠,和几声叫驴

可笑叫声,可知一定有一座农庄。
  “人的一生际遇,实在变化莫测。”无俦秀士的口才本来就很不错,所以称秀士。入

在对面坐下,脸上笑容可掬:“电光
  石火的刹那间变化,很可能决定一生的生死祸福,一念之间便改变了贵贱荣辱的命运

说起来真是玄之又玄,宿命两字委实不可相信。”
  “在下也有此同感。”丘星河也笑容真挚,不像是敷衍仇敌的好笑:“想当初,在下

果不邀铁门神进食;如果阁下不恰好驻马歇息;如果姜姑娘的侍女不向在下问路;如果贵

下不向在下施毒追杀;以后的一切是非变故,都不可能发生。
  宿命者认为这是命定了的,冥冥中自有主宰,我看靠不住,怎么那位主宰,会花那么

工夫,安排这许多可以改变一生荣辱的巧合?
  世间有千千万万的人,每个人的际遇命运不尽相同,如果这位主宰要替每一个人,花

夫安排变数不定的巧合,那岂不忙死了?”
  “哦!丘兄,如果你宽宏大量些,与铁门神一样远走高飞,以后的一切变故巧合,又

会发生呢?”姜秋华嫣然一笑,笑容对他仍具有无穷的吸引力:“所以真正主宰自己命运

的,仍是自己本身的行动和意念,不能全归咎于际遇命运。”
  “我知道你的意思,姜姑娘。”他尽量避免分心去欣赏对方妩媚动人的笑容,开始用

嘲的口吻说话:“你认为人是万能的,命运操在自己手中,所以你要仗超世的武功,凭手

剑创造辉煌的江湖霸业。你老爹只是太行一带之雄,你老娘也只是名列第二的十大魔头,

不能在武林称尊,又无力统率江湖群豪,所以你要……”
  “你说什么?”无俦秀士脸色一变,转头注视着姜秋华,话却是冲丘星河说的:“你

什么太行一带之雄,什么名列第二的十大魔头。”
  丘星河一怔,原来这位色迷心窍,勇于争逐名利的秀士,并不知道姜秋华的底细。
  心念一转,他改变了主意。
  九华山庄标榜是有百年历史,历经四代的侠义武林世家。
  武林世家与侠义武林世家,是不尽相同的。
  武林,指所有的会武人士,与所谓江湖人有更大的区别与距离。
  医卜星相小偷惯窃都是江湖人;当然会武的保镖打手也称为江湖人。
  那些名将后裔,像武圣岳王爷,岳家子弟人人会武,岳家枪是武林枪法的正宗,子孙

裔虽然不再出仕,名正言顺可以称武林世家,这种世家如果替他们加上侠义二字,对他们

最无礼的侮辱。
  侠义,是为非作歹的代名词,掩耳盗铃自欺欺人,自抬身价的借口。
  打抱不平,一怒拔剑流血五步,不见得就是侠义,行使仗义谈何容易?
  但在人世纷扰,世间处处有不平,人欲横流,人为刍狗的环境中,侠义就成为受到尊

或者害怕的象征了。
  九华山庄梁家,就是受到尊敬和害怕的侠义武林世家。
  如果少庄主和强盗头头的女儿争取江湖霸业,与神憎鬼厌的魔头女儿在江湖称雄,江

朋友怎么说?
  侠义武林世家的招牌能挂多久?
  九华山庄与周府合作争名夺利,名正言顺堂而皇之。
  周府是当代的藩王,代表了皇朝的官方权力,天下皆可去得,身分地位超乎一切,一

会替九华山庄增光彩,没有人会怀疑山庄的权势,不是正大光明获得的。
  “丘兄,你一定要提这种无聊的事吗?”姜秋华的笑容媚极了,甚至俏巧地白了丘星

一眼,故意不理会无俦秀士惊诧的神色:“江湖人包括了三教九流人士,要做一个江湖霸

主,就必须
  有容纳各方人士的胸襟,堂堂周府也网罗了黑白正邪各方英豪,河湖霸主更要有更大

襟怀,统率所有的江湖同道,是吗?”
  无俦秀士脸上神色百变,以布满阴霾的时间为多。
  他之所以拒绝绛宫魔女合作的要求,只要魔女暗中接受他的驱策,主要的原因便是绛

魔女的口碑太差,会影响他的事业前途。
  这次如果不是处境危急,他根本不会与绛宫魔女打交道。
  他的确不知道姜秋华的底细,姜秋华形之于外的明丽高贵气质令他着迷,也无暇作身

调查,这期间他忙得很呢!
  “秋华,你不要打岔,让他说下去。”无俦秀士板着脸制止姜秋华多说:“我要听懂

的话。”
  丘星河一接触到姜秋华含有求助意思的眼神,心中一软。
  “没有再说的必要。”丘星河断然拒绝:“阁下,你知道我在等你。等你了断一而再

人谋杀我的仇恨!”
  他神色一怔,虎目中神光乍现盯着姜秋华:“姜姑娘,不要搬动你袖底的喷管,九州

神的瘟毒,对我已经完全无效。死鬼百毒无常的毒物,我上次已经领教过了。你一动,我

定让你后悔!”
  姜秋华脸色一变,不敢妄动。
  “好!我就是来和你了断的。”无俦秀士知道丘星河要翻脸了,不能再拖啦:“看到

那边的农庄吗?”
  “对,那边有一座小农庄。”
  “家父在那边等你,你不会害怕我父子联手吧?”
  “我见过令尊了,但是,你我的事与令尊无关,我拒绝把今尊也拖入你我的仇恨内,

以我不会去小农庄与今尊再见面。”
  “武威所的人也在等你。”
  “我和他们没有个人恩怨,他们如果不甘休,该由他们来找我。”
  “我要求在可以施展的地方,和你生死相决。”
  “任何地方都可以生死相决,这里就十分理想。而且,我还没有杀你的兴趣,我只要

戒你,让你打消做江湖霸主任意迫害人的迷梦。在下一直就不想开杀戒,对杀人兴趣欠缺

昨晚百毒无常的死,是我生平第一次杀人,那是意外,他不该不按武林朋友处处小心的规

矩,一掀窗就长身露面,即使一个笨小偷也不会如此冒失。千手天尊我并没杀他,而是你

不讲道义,不早些派人善后,让他流尽鲜血而死。不管其错在谁,我只能说,我抱歉。
  我不会责怪你们害我误开杀戒,我会为了这件事良心不安,平白损害了几年道基,积

年外功,也弥补不了我的损失。”
  丘星河不上当,不受激,任凭无俦秀士说上一千个理由,也无法说服他前往小农庄。

  僵持不下,岂能一直坐下来斗嘴皮子?
  “我不知道你是一个重视名誉的大丈夫呢?抑或是一个怯懦的胆小鬼?”姜秋华只好

己出马说服了:“你一直就死缠着我,我有权请人助拳对付你,目下梁庄主父子,还有武

所的几个人替我助拳,你能退缩吗?”
  “呵呵!我喜欢你,这是事实。”丘星河大笑:“天老爷可以为证,喜欢一个人,决

违反天理国法人情。何况我极有分寸,从没像个色鬼般对你不礼貌,一直都是你向我施暴

不断替你的情人求情。我喜欢你,并不意味着我希望在你身上得到什么,比方说,我喜欢

城北面的曲水园,但我可无意把曲水园揣在怀里把玩。所以,我不会为了你而与任何人争

吃醋打破头,即使你找一千个助拳人,我也不会为了表示英雄夺美丽打杀他们。何况我已

不再喜欢你了,对做摩天堡主的女婿毫无胃口。”
  “你这该死的混蛋!”姜秋华怒火冲天,被揭破身分激怒得失去理智,咒骂声中狂野

冲上,贴身狂搏手脚齐至,橡被激怒的八爪蜘蛛。
  丘星河一声狂笑,倒飞出亭,身形乍起的刹那间,左手一抄,便扣住了姜秋华的右手

脉。
  一声惊叫,姜秋华在上他在下,倒飞出亭,着地向下一挫,闪电似的滑出丈外。
  无俦秀士怒啸震天随后扑出,左手一抖电芒破空,嗤一声长剑贯地八寸以上。
  暗器和剑皆击中丘星河着地的地面,慢了一刹那全部落空。
  “去你的!”丘星河冷叱,拔剑信手挥出,硬接无俦秀士风雷骤发的第二剑追击。
  “铮!”金鸣震耳,火星飞溅。
  无俦秀士连人带剑被震飞丈外,砰一声摔落向外滚。
  这瞬间,亭后人影暴起,刀光剑影漫天,暗器如飞蝗彻地而至。
  一声狂笑,人影一间即逝。
  无俦秀士滚出两丈外,避开自己人的暗器汇聚点,挺身爬起,突然反向下仆。
  “我的右……手……”无俦秀士仰天狂嚎。
  他的右手仍然死抓住剑,这把武林名剑太阿,依然宝光四射,夷然无损,锋刃完好如

初。
  但他的右手,似乎臂骨的每处关节的筋都断了,连指节也松散,五指软绵绵,整条右

已成了废物。
  这辈子,他只能改用左手运剑了。
  发起围攻的人真不少,梁庄主、九州瘟神、妙笔生花、沧海君,以及武威所的残余,

华山庄与姜秋华的得力人物全来了,一窝蜂真有五六十人之多。
  原来,小农庄内并没有埋伏,似乎算定丘星河不会逞强赴约,人早已潜抵亭后的树林

准备无俦秀士与姜秋华使用毒物失效,再一拥而上。
  假使丘星河中毒,就用不着他们出面了。
  丘星河突然从他们眼前幻没,众人大吃一惊,却听到后面传来叫号声,众人骇然转身

顾,心中一凉。
  六七十个人,不可能以同一速度冲出,落后的都以为自己是聪明人,聪明人绝不争先

后。
  绝大多数的人都对丘星河怀有强烈恐惧,都希望走在后面可保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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