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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hunter (城市猎人), 信区: Emprise
标 题: 霸海风云(13)下
发信站: 紫 丁 香 (Sat Dec 25 13:09:22 1999), 转信
“呵呵!和尚,要不要左某加入?多一人之力,多操一
分胜算,如何?”祁连阴魔大笑着走近。朗月斜睨老阴魔一
眼,冷冷地说道:“悉从尊便,如果阁下认为比千毒老怪强
些,也无不可。”祁连阴魔傲然一笑道:“千毒老怪除了毒
物之外,禁不起左某一掌。”说着,占住右方掣下了长剑。
“咱们上!”朗月蓦地大叫。三人身形倏动的刹那间,
光华如满天长电四射,剑气丝丝刺耳锐啸,从三人后面闪电
似射到并传来一声虎吼:“魔崽子。看剑!”在三凶魔向前
猛扑的瞬间,逸云已快逾电闪赶到,喝声先出以便阻止三魔.
向前的冲势,双手分执两把神剑左右分张,飞取朗月和祁连
阴魔。他身法奇快,声虽先出,人与声却同时到达。
祁连阴魔已经吃过苦头,闻声知警,赶忙向下一伏,贴
地侧射丈外,方旋身站起。朗月禅师自命武林第一高手,他
倏然转身,顺手攻出一招“旋风扫云”,白玉禅杖风雷俱动
向后狂扫。“嗤刺”一声,伏鳌剑的剑芒一闪而过,暗劲全
被震散,白玉禅杖那佛冠式的杖头,震成碎屑四面飞散。
朗月只吓了个心胆俱寒。他那白玉禅杖别说是普通兵刃
难以抗衡,光是他那无穷的内力,也足以将任何兵刃一击即
毁;即使是龙渊剑,也不可能将禅杖击碎,最多也不过砍一
道裂痕而已。事实上白玉禅杖头碎如片片,他怎能不惊?惊是
一回事,命不能不要,一掌扔出,人即横掠丈余。
当他一看清另一把龙渊剑时,只觉心中狂跳,脸上变
色,蓦地态吼道:“小狗,你是谁?这把龙渊……”
逸云迫退两人,迎面仗剑屹立,俨如天神当关,威风八
面。他抱剑行礼,答道:“请问大师可是人称朗月禅师,南
海风雷僧的门下吗?”“别管这些,我问你这把龙渊剑的来
历。”“这剑乃是在下恩师所赐,敝恩师人称龙吟尊者。”
“吓?你说什么?那该死的老秃……”朗月张口结舌地
叫,情不自禁退后两步。
“师叔,请留口德。思师待你情至义尽,你怎能……”
朗月打断他的话,怒声说:“你既自承是贫憎的师侄,
岂敢对我无礼?不怕目舞尊长欺师灭祖之罪么?你给我跪下
参见。”逸云躬身一礼,然后朗声道:“我算是已尽师门对
大逆不道的长辈,致过最高之礼了。”语气突然转厉,说
道:“朗月,你可知罪?”
“畜生尔敢?”朗月恶狠狠地怒叫,踏前三步;逸云冷
然一笑,神剑徐举,一字一吐地说道:“从今之后,你记住
了。我奉恩师金渝,逐尔出南海之门。恩师授我龙渊,着令
我传下本门金律,你即返回普陀仟恶岩,闭关苦修,大逆不
道欺师灭祖之罪,方能赦免……”“滚你娘的!佛爷先毙了
你。”朗月怒吼,抢前拍出两掌,刹时风雷之声震耳,暗劲
狂涌。逸云双剑振出两朵剑花,将袭来的潜劲震散,星目中
神光电射,续往下说道:“朗月,看来你已无可救药,怙恶
不悛,罪大恶极。华逸云已责无旁贷,要代恩师清理门户
了。”
“小狗!你配?哼!看佛爷斩草除根,接着!”声落,
一掌抢出,半截禅杖迎胸便点。
逸云清啸一声,双剑如电光石火,身剑合一奋身抢攻,
独步武林的“伏魔慧剑”绝招绵绵而出;
剑芒飞旋,剑气触肤若裂。逸云的内力经龙貅丹黄凝
合,突飞猛进;加以两把神剑在手,不啻如虎添翼。
两人只一照面间,朗月大吃一惊,他没想到逸云竟然有
如许高深的造诣,光是拼内力两人也差不了多少,而两把神
剑更是要命的阎王,虽有伽蓝禅功护体,也挡不住这两把千
古神刃,他怎吃得消?
朗月被强劲的剑气迫得八方游走,近身不得,处在挨打
的地位,心中的滋味真不好受。
一旁的祁连阴魔突向毒龙掌呵呵一笑道:“老潘,让他
们拼个你死我活。时机稍纵即逝,咱们赶快向老和尚下手
啦!”毒龙掌潘志转首向天心大师看去。老和尚眼神象已散
失,伽蓝剑已垂下点着勉面了,用茫额按的神色,向剑气飞腾
处注视,谁知道他能看到什么呢?
潘志心中狂喜,手一举略一点首,突向洞口扑去。
祁连阴魔也长剑一举,身剑合一化成一条闪电,向天心
大师猛扑,来势汹汹。逸云早留意两老魔的行动,他拼斗朗
月虽不感太吃力,但“伏魔慧剑”朗月同样也会,伽蓝禅功
内力也略差半筹,所以他无可奈何,一时之间保持均势,仅
只迫得朗月无法抢攻而已。两老魔一动,逸云焉能不急?他
大吼一声,晃身飞退,剑出如千万条金蛇狂舞,冷焰飞腾,
左右怒张,急袭两魔左右侧要害。
“打!”两老魔蓦地比喝,罡风怒号。歹毒的毒龙掌腥
风怒啸,两股撼山劲道一涌而至。祁连阴魔闪身抢入,长剑
吐出无数银星,贴地攻到逸云下盘。
龙渊剑向下飞旋,急迎万千银星。
“着!”伏鳌剑一绞一吐,如山劲道被剑气一震,毒龙
掌力全被化去,那亮晶晶的剑芒已劈面射出。
“嗤”一声,祁连阴魔的长剑被削掉一段锋刃,半尺长
的一片剑刃掉落地面。要不是他退得快,脑袋恐怕已经开了
孔啦!一发之差,他逃出了龙渊剑下。
毒龙掌奸似鬼,他在飞扑而上之时,已经预留退步,双
掌攻出之际,身形去势已止,剑芒一到,他已闪身暴退,只
觉那冰冷的裂肤剑气,迫得他浑身发冷,真气亦为之波动不
已,不由骇然变色。乖乖!要挨上一剑还了得?
朗月禅师蓦地大吼道:“咱们分站三方,以掌力毙了这
小子。”
祁连阴魔也怒极而叫道:“把他击成肉泥!”
六双巨掌连推带拍,只见地下沙石滚滚,草屑纷纷,齐
向逸云攻击,罡风刺耳,震人心弦。别说是人,铜墙铁壁也
禁不起老魔合力一击。
逸云早已运起伽蓝禅功护体,同时舞剑自卫,但那无穷
劲道攻到,也把他迫得站立不牢,逐步后退。
突然,他耳中传来天心大师的语音道:“小檀越,请退
到老衲身畔。”
逸云确已受不住力道奇猛的潜劲袭击,不迟也不成,在
轰隆声中,退到天心大师身畔。
怪极!一近天心大师前身一丈左右,那奇猛而力道足可
化铁熔金的掌力,似已突然消失了。身后的天心大师问道:
“小施主,令师可是龙吟尊者么?”
“晚辈正是。家师曾屡次提及老前辈的圣讳,嘱晚辈代
为致意,你老人家可能行走么?”
“不容易了,还有半个时辰,即是我坐化之时,这些人
打搅我这许久;看来必将延我西归之期。”
“晚辈将为你老人家护法,可是无法赶走他们。”
“你是龙吟尊者的衣钵传人,梵音掌有几成火候了?”
“约有八成。”
“听老衲心诀,传你‘天心指’佛门绝学,等会儿以指
掌制敌,赶走他们。”
两人说话之际,三魔已攻了百数十掌,丈外地面竟然被
削掉近尺。逸云不许他们近身,神剑洒出无数寒芒,左右腾
跃,分别一一将他们迫退。
天心大师随即盘坐于地,拼最后元气以传音入密之术,
将“天心指”的心诀一一说出。
逸云将龙渊剑扔到天心大师身侧,一面听天心大师滔滔
不绝传来的心诀,一面用右手照心诀默运神功于招端,体会
其中之秘。
不久,他已能照心诀行功,指尖似着山洪一般的无穷潜
劲,象要脱体进射。
天心大师突然说道:“试出一招!”
他左手伏鳌剑挥出一道剑幕,阻住毒龙掌,右手倏伸,
戟指向右首的祁连阴魔胸前心坎大穴遥指,山洪般的奇妙罡
劲,顺指而出。
也是老魔命不该绝,刚扔出两掌,双方劲道一接,“嗤”
一声锐啸,神奥的天心指力穿越掌风,向前急射。
祁连阴魔闻声知警,向侧一闪,并一掌扔出。
天心指力又突破袭来掌劲,奇快地射到老魔肋下。
祁连阴魔狂叫一声,身形一颤,飞退丈外,一手按住左
肋,鲜血由指缝间渗出,大概是受了伤。
天心大师说道:“行了!退到我身畔。”
逸云攻出两剑,立即退到天心大师身侧,突然,一串菩
提子串成的念珠,套上他了的颈项,垂至胸前的一大两小,
状如水晶却光华四射的舍利珠。耳听天心大师说道:这是
佛门至宝‘伽蓝舍利珠’,任何诡异凶猛的劲道理风,亦无
法近身。小檀越,指掌并用,赶走他们。”
逸云摸地收剑入鞘,一声清啸,人即腾身猛扑,左手掌
突然拍出,令人心中万虑俱消的梵音之声,倏然振荡在空
间。右手指出如风,天心指势如奔电,直射朗月禅师。
祁连阴魔肋下受伤退出,朗月和毒龙掌还没弄清怎么回
事,但觉两人乍合乍分,老阴魔便狂叫着退走。而逸云却退
到天心大师身畔,突然收剑前扑,这不过是眨眼间事。
啸声一出,梵音亦起。第一个警觉的是朗月,他怒叱一
声,横闪八尺,双掌风雷滚滚,连环振劈而出。
毒龙掌不知利害,大吼一声双掌齐挥。
“砰”一声响,梵音掌力结结实实地击中毒龙掌的左
肩,护体真气被击四散,巨大的潜力将他送出两丈外,肩骨
似己碎裂,探身气血一窒,脑中轰然狂鸣,跟前金星直冒。
他一声惨叫,翻滚着向后跌去。
同一瞬间,逸云一指落空,被朗月见机闪开,他叱道:
“朗月,你末日到了,报应当头!”声和人穿入凛凛掌风,
左掌右指急似惊雷,双管齐下,向朗月攻到。
朗月魂飞天外,梵音掌是风雷掌的克星,加上绝学天心
指,他岂吃得消?怒叱一声,双掌急挥,人亦向后飞射,快
如奔电逸去。
“砰”然一声大震,掌劲接实,朗月已经不见了。
在飞砂走石中,祁连明魔形影亦己消失。
毒龙掌踉跄站起,摹地一咬牙,奔入破寺后,亦已不。
见。
逸云本想追,但耳畔已响起天心大师的微弱语声:“檀
越请勿追赶,让他们走吧!”
逸云依言退回,向老和尚跪倒行礼,老和尚说道:“孩
子,你的同伴等久了,叫她来吧!”
他的语音变得十分慈样,脸上泛起了阵阵轻雾,脸色红
润,似已恢复精力。
逸云吃了一惊,但仍发出一声长啸,召唤站娘前来,神
色惑然。
“孩子,你奇怪老衲怎会知道你有同伴,是么?”
“晚辈确是不解,敝义姐还在半里外的山嘴上哩。”
“老衲修为不敢自诩超见入圣,但两甲子修为岂是等
闲?苦修参禅,六识略具,视听二识造诣甚深。可惜你不是
我道中人,我无法传你六识心诀。”
正说间,姑娘已飞纵而到。
逸云忙道:“芸姐,快来参拜天心大师老前辈。”
姑娘衣衫凌落,但仍然拜倒在地。
天心大师笑道:“姑娘请起,恭喜你超越苦海,今后否
极泰来。”
娘姑一怔,但不敢冒昧,拜罢闪到逸云身后,暗说:
“这位高僧象是知道我的身世呢!”
天心大师脸上红光渐退,徐徐在身侧取出一只褐色木
鞘,将伽蓝剑归鞘,说道:“龙吟尊者法驾一向可好?”
“家师被刚才那位朗月禅师断去双腿,目下在点苍苦
修。”
“那朗月我曾在令师处见过多次,早知他居心险恶,心
怀匠测;可是深信佛法无边,却反而误了令师的基业。唉!
真是误人自误,险些我也毁在他的手中。”
“晚辈得恩师法渝,如果他仍然怙恶不悛,须为南海一
门清理门户,并为江湖除去奸恶。”
“朗月沉迷酒色,贪很深植,已经无可挽回,势非横死
不可了。老僧行将西归,此一生中,遁世隐修不沾尘缘已近
一甲子。你来得正好,烦代寄语令师,老僧早归一步了。这
把伽蓝剑聊以相赐。此剑虽不能削铁如泥,但不怕任何宝
刃,仗之保身绰有余裕,且可避邪,百魔不侵。那伽蓝舍利
珠也赠你防身,日后行道江湖必着大用。老僧逝后,请将遗
蜕移入洞中,闭上洞门,则感小施主盛情矣!”
说完,脸色突变黄蜡一般,合掌低诵:“南无阿弥陀
佛!悠悠此生,今从此别。我佛慈悲……”
语声渐微弱,逸云摸尔惊察,老和尚已经长逝,呼吸已
止。逸云与碧芸大拜八拜,含泪将老和尚连蒲团移入洞中,
靠壁放好,再拜而出,闭上了洞门,展开轻功飞奔神医叶太
岳的木屋。
小木屋一切如旧,两人到时已经近三更时分。当晚两人
宿于阁楼之内,一宿无语。
一早醒来,小两口仍在床上赖着,逸云将伽蓝舍利珠挂
在姑娘粉颈之上,贴胸藏好,说道:“芸,这宝物可不受劈
空掌劲所伤,你功力仍来登堂入室,留给你防身自卫,我便
可放心了。”
姑娘甜笑着问道:“你呢?”
“我?功臻化境,已获刚柔并济无上心法,足矣够
矣!”
她娇声地笑答:“谢谢你,亲亲!”
“亲亲,你这小嘴儿多甜?呵呵!”他只觉心中一荡,
狂野地把她拉紧,深深一吻,许久才罢,双手却不老实起
来。
姑娘也情不自禁娇喘吁吁,在他耳畔沉醉地轻唤:“亲
亲,我……我……”她喘息,扭动:“饶了我,亲亲。”
逸云突然看到她裸臂上的朱红宫砂,不由心中一凛,绮
念尽消,突将她抱紧,温柔地轻语:“芸,原谅我,我几乎
坑了你。我们该赶回辰州了。”
姑娘只道他心中不快,突然说道:“亲亲,别生气啊,
我……我……”她娇羞满面,伸手……
“你别误会,芸,听我说。目下报仇之事,我认为已不
需太多的人手,反正各地暗桩已经准备停当,只消你我和黛
妹三人一路,明里行走江湖,一面追踪朗月和花和尚夺回金
像,一面直捣伏牛五霸的巢穴,最后放出消息,令众贼聚会
太白山庄等候我们,以便一网打尽。珠姨和伯母为一路,暗
中潜往伏牛左近,经常将恶贼们的行踪告诉我们,由我们出
面,岂不万全?”
姑娘见他说得正经,只好静静地听他说完,“这事看去
可行,但需临机应变,不能执一,我们且一试。”
“当然不能立即决定以后一切,有所遵循,比乱闯乱冲
好得多。天色不早,该走了。”
他溜下床,让姑娘起身穿着,地煞夫人把碧芸的衣裙留
在这儿,可是逸云的青衫已经不能再穿了。
两人洗漱毕,吃完最后一包熟肉,一同出屋,遵照神医
叶太岳的遗言,放起一把无情火,直待火舌冲天,方一同上
道扑奔辰州。
两人离开前后共是半月余;辰州府急坏了天魔夫人和众
女。
当天申牌时分,两人上了盛兴布店阁楼。
接他俩入楼是的天魔夫人,相见之下,恍如隔世,碧芸
已泣不成声。
逸云行礼告退,说道:“珠姨,小侄即返安居小筑一见
黛妹,告退。”
“这半月来,黛姑娘始终不见返店,老身正急得坐立不
安,目下你俩的行裹我已搬来了。”
逸云大惊问道:“什么?珠姨是说黛妹始终不曾返店
么?”
“是的,大珠台事了直至如今,踪迹全无。店家也不知。
其故,又不敢报官。”
“糟了!糟了!不成!我得到大珠台一定。”说走就
走,如飞出店而去。
“云哥儿,且等等……”天魔夫人急唤,但逸云已经走
了。姑娘急道:“我去追他。”“且慢,你妈怎不见同
回?”
“怎么?妈和亡命花子在六天前已经先返,难道……难
道……”她粉脸变色,浑身颤抖,似已不支。
天魔夫人抱住她叫道:“芸儿。冷静些,到内房说去,
一切等云哥儿回来再议。唉!真是祸不单行。”
天色仍早,逸云形如疯狂;真奔大珠台。大珠台空山寂
寂,台顶的设备一扫而空,已看不见半月前的残痕,只有野
草凄凄,林风讽讽。
他踏遍了每一角落,最后找到那三具残骸。他再往上
走,捏至姑娘用剑刻字之处。
“地老天荒,此恨绵绵。周如黛绝刻。”
这一行字,在他眼前愈放愈大,每一个字,都像千万枝
利剑,重重地扎在他的心头。
“此恨绵绵!此恨绵绵!绝刻……绝刻……”这些语声
在他耳际愈来愈响,像一阵阵巨雷狂震。
他手脚发冷,眼前发黑,豆大的冷汗滚滚由额上落下,
脊梁上一道冷流直冲泥丸宫。
他突然疯狂地扑上,十指如钧,直插入树身,尽指而
没。他瞪大眼,摇摇头再看,不错,正是千古神刃紫电剑所
刻的遗痕,没有丝毫停顿之迹,看字态,也正是姑娘所习的
颜体,一种女孩子不太喜爱的书法。
“黛,为什么?为什么?”他浑身颤抖,声嘶力竭地大
叫,那大可合拖的古树,被摇得似乎要齐根而断,枝叶纷
坠。
他终于感到头脑昏沉,放了手,抑天历号,以震撼九霄
的嗓音拼命大叫:“黛!黛妹妹!黛妹妹!黛……”
山谷传来殷雷也似的回音:“黛妹妹!黛……”
而江汉之间,正掀起了武林风暴,正和他的震天巨吼一
般,震撼着宇宙。
叫着叫着,他只觉眼前一黑,虎躯摇摇欲到,终于他倒
在一个幽香阵阵的服体里,昏倒了。
不久,他悠悠醒来,原来他躺在碧芸的怀中,她倚坐在
古树下,眼角泪痕未干,正无限情深地注视着他。
她见他悠悠转醒,便拭掉泪痕,幽幽一叹道:“云,希
望你节哀。黛妹妹含恨而死,死因未明,至少,我们要找出
她的死因,替她雪恨,莫令她含恨九泉。”
逸云衰弱地说道:“她……她为何不等我?看她所留的
字迹,仍然从容挥剑,有何委屈,该对我详说明!她为何不
等我?”说着说着,虎目中流下了两行清泪。
碧芸也觉寒流爬上了脊梁,脸上现出了恐怖的神色,惨
然摇头道:“也许,她不能见你,也不愿见你……”
逸云坐正身子惶然问道:“为什么?”
“你已看到下面那三具残骸么?”
“哦!那是被利刃所剁碎的,与代妹妹有何关连?”
“也许……也许……云,可记得山峡中那天我受辱的景
况么?即使是袒衫相陈,我也没脸见你。”
逸云一蹦而起,拉起她说道:“我们再去查查。”
尸首凌落,皮肉已腐,臭气冲天。两人找不出尸体上可
认标记,连死者是谁也无法分清。仅有那穿着和所遗兵刃,
证明他们是武林人物而己。
突然逸云的目光,落在树枝上,叫道:“瞧,那是什
么?”他取下那小铜管摊在掌心上细看着。
姑娘看了此物,倒抽一口凉气,脱口叫道:“糟!果然
不出我之所料。”她将铜管放在鼻端猛嗅。
“此话怎说?”
“这是江湖中一个小淫贼之物,内藏艾绒,掺合着最歹
毒的周天返魂香,不知糟蹋了多少妇女。这淫贼姓金名章,
匪号叫探花鼠,如果代妹……”
“我发誓,探花鼠如果尚在世问,我要找到他;假使这
三具尸体中有他,我会诛尽所能知道的淫贼。芸姐,我们且
按寻代妹的遗蜕。”逸云狂野地大吼。
一连三天,附近二三十里之一草一木,一谷一壑全被搜
遍,却不见有任何尸体或者衣履的遗迹。
这三天中,逸云始终末离开青龙岭。而前来相助的人
中,就没有地煞夫人,逸芸心中烦闷,也没留意此事。碧芸
知道目前不可提出,免得招事情闹得更混乱。
这天酉牌左右,红日已落下西山。逸云铁青着脸,与众
女踏着暮色进了北门。
他双目发射着冷电寒芒,脸色憔悴,茫然举步,内心充
满了哀伤,也充满了仇根之火。
碧芸紧傍着他,走在天魔夫人之后。后面三丈之遥,是
如意道婆等众女。
突然,奇香触鼻,两个村妇迎面匆匆撞到,一近天魔夫
人,即折向旁一闪,急急地走了。
天魔夫人手中,多了一封香喷喷的粉红色书信。
逸云服尖,正想动问,天魔夫人已经将书信放入怀中,
他只好忍下了。
阁楼不小,共分两层,上一层住了众女,下一层是存放
行李等物之所,逸云就在后面一间小室之内。
他一回房,沉重地长叹一声,和衣往床上一例,眼中登
上了一层薄雾,他伤心透啦!
不久,碧芸轻扣房门,神色凛然踱入房中,竟趋榻旁替
他宽衣解带,含着一眶眼泪服侍他睡下。
逸云已看清她的神色,突然掀衾坐起,扳住她双肩问
道:“芸,你的神色告诉了我,将有大事发生,告诉我真
相!”
“没什么,你累了这些天,好好休息吧,要保重啊!”
逸云厉声说道:“不,你快告诉我。”
“刚才荆州府有急报送到。第一,朗月禅师和祁连阴魔
曾在荆州露面,行踪一现即杳。其二是花和尚一宏三天前曾
出现辰龙关,随即失踪。第三,荆州府出现一老一小祖孙
俩,祖母冷酷非凡,孙女奇美绝伦,两人功力奇高,一日之
间,在南关临江居酒楼和天香客钱之中,连伤十八名登徒
子。那小姑娘人生得极美,却甚为轻佻,可是凡是敢于调笑
她的人,一概摄以重手法处治。据荆州府暗桩说,那小姑娘的
剑,以紫色锦囊盛着,是否即是代妹妹的紫电剑,正在设法
探查中。”
“不管是与不是,我们且追上一看。”
‘云弟,你何不先走一步?你脚程快,早走些好。”姑
娘神色惨然地说,垂下了头。
逸云征了一怔,突然一把将她挽在怀内,就灯光下搜索
她的眼神,凛然地说道;“菩,你隐瞒了最重要的大事,要
认为我是外人,你可以不说,我绝不勉强你。”
姑娘泪如泉涌,伏在他怀中饮泣,只不做声。逸云急
了,硬将她扶正,大声道,“你怎么了啊?那怕你锁住了
口,也非说不可。”
姑娘仍没做声,探手怀中取出一个香喷喷的粉红色套
封,默默地交到他手中。
逸云看封口已开,赶忙抽出里面的一张薛涛笺,念道:
“一再误约,并透噜噜本仙子之宫阀所在与武当少林门人,罪
在不赦。百花教主及亡命花子命在旦夕,如不早至,一切休
矣!桃花仙子亲书。”
他额上冒汗急急地叫道:“我该死,这些天没留意伯母
的身影不在。芸,伯母不在,你……你怎不早说?你……
你……”
“代妹妹下落未明,我怎忍心自私地告诉你?唉!”
“桃花灿子的住处你可知道?”
“在辰龙关至马底驿之间,正南群山丛中。马底驿桃花
劫,乃是她的诱人陷阱,真正的宫阙所在,我们还没有弄
清。”
“那……怎能找到她?”
“她会派人引我们入山。看来我和霞姐八人,非被她收
为弟子或者使女不可了。”
逸云虎目放光地说道:“去告诉珠姨,明日即行上
路。”
“不!你不能前往,那女魔多可怕啊!桃花春雾歹毒绝
她,佛祖也难逃风流地狱。你绝不能前往蹈险。”
“你怕就算了,我一个人去也成。”
“不!你……”
“别你,我去定了。来,告诉你我的打算。”他附耳向
她细说,姑娘直点头。
次日凌晨,七盘湾一行骏马盘山而上,最前面是一对健
美的年青人,那是十二星宿中功力较高的欧阳询、杜少春。
后面是如意道婆、巫山怪姥、天魔夫人。
如霞八女则外罩披风,内穿五色薄绸劲装,佩剑挂建,
一个个皆是美艳尘寰,与花争艳的美娇娃。
碧芸走在最后,她显得更为特殊,可惜她秀眉紧锁,似
有心事重重,也忧心忡忡。
殿后的两个人,一是逸云,一是十二星宿的老么孙祺。
两人一般的天青色劲装,背插长剑。逸云身材略为魁伟,可
是玉面上缺乏英雄的豪迈气氛,不象个江湖人。而孙祺却剑
眉虎目,双眸神光外射。
十五骑骏马徐徐上了七盘湾,走上了至马底驿的官道。
驿站每一驿的路程是三十里至五十里,过了马底驿二十
里,将走了一半,十五匹马狂风也似的飞赶。
如意道婆的面前,突然现出一双村妇装束的背影,等快
马将近,两人突然转身,其中之一玉手一扬,一封粉红色的
信柬迎面向最前面的欧阳询飞到。
少年人手一抄,骈双指夹住信柬,两村妇已闪入林中不
见。
欧阳询不言不语,手一举,后面十四匹马一缓,他转骑
回到如意道婆的马旁,双手将信柬呈上。
“徐徐放辔,听招呼行事。”如意道婆让他走了,方展
开书柬念道:“目下少林武当二派高手,云集桃花坳,汝等
不需顾忌,但坐骑不可入山。前面三里地,自有人接应。桃
花仙子。”
如意道婆念完,向巫山怪姥道:“姥姥,我们这一行真
是危机重重,前有虎后有狼,正邪高手齐集,只许择其一,
卷入旋涡出更难。”
巫山怪姥冷然答道:“已无第三条自全之道,何足惧
哉?”
如意道婆手一招,群人纷纷下马。
他们聚在路旁商议片刻,最后打发欧阳询带着坐骑,在
辰龙关等候,并与后面的人暗取联系待命行动。
欧阳询驱着所有坐骑自去了。
逸云便和杜少春领光前行,缓缓向前搜进。
果然在三里外一处山嘴前,路旁站着三个村妇打扮,青
帕包头的女子,泰然地向众人迎来。
双方愈来愈近,逸云老远便嗅到阵阵幽香,中人欲醉,
心说:“这些鬼女人是想骗人呢,抑或是明诱?”
管她们骗也好,诱也好,反正都得闯,便大踏步迎去。
三村妇突然拉掉头巾,现出满头珠翠,明亮照人的脸蛋
嫩得吹弹可破,媚眸流波,往路中并排一站,笑眯眯地等
待。
逸云一走近,三女的眼睛一亮,同时绽起令人心荡神摇
的媚笑。中间最美的少女扭前三步,扑哧一笑道:“你,不
象江湖人,倒象个大姑娘,幸而你生得雄壮,你是天魔夫人
手下的……面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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