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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hunter (城市猎人), 信区: Emprise
标 题: 霸海风云-第二部(13)下
发信站: 紫 丁 香 (Tue Jan 4 17:49:14 2000), 转信
“他们怎会与九华的恶道们合流?”
“这只是传言而已,是否确有其事,尚难证实。”
“必要时,咱们得跑一次九华。”
“如真是赤霞子师兄弟俩取走玉麟丹,不跑一次也不行,
只怕晚了些,周姑娘拖了那么久,这儿到九华还远着哩!迢
迢数千里……”
“老丈,请派人火速打听,如果证实,我会以一夜千里脚
程赶往九华。”
“我定然尽力,该走了。”
山海之王请出如黛,三人结账出店。老花子仍骑他的马,
除了一个八宝讨米袋一无他物。
一辆裹铁轮的轻车,早已停在店前,四匹并驰健马十分
雄骏,马骏车轻,赶长途确是上品。
四周旁观的人不少,全以奇异的眼神,打量这三个岔眼
的男女。林东主率店中几位执事,直送至车旁。
车旁两名店伙,含笑将车门打开。山海之王将如黛安置
好,掏出一叠银钞交给林东主说道:“多谢东主盛情款待,并
有劳诸位费心,谢谢,后会有期。”抱拳做了个罗圈揖,人摹地
飞跃上车,在林东主的后会声中,缰响鞭鸣,马儿连声长嘶,
蹄声雷动,向城东狂奔而去。
官道宽阔,不须问路,车在前驰,马在后跟,老花子在侧
后方担任押车之责。
夜间赶路极为方便,官道上行人稀少,弯铃狂鸣,蹄声雷
动,车中灯火全无,速度愈来愈快。
长鞭叭叭清鸣,四匹健马喷着白沫,飞鬃张蹄,发足狂
奔。
奔不了三五里,眼前展开了一座黑压压的大森林。
“哈哈哈……”狂笑之声从林沿发出,破空传到,笑声中
气充沛,声震耳膜。
“喳喳喳……”苍劲而锐利的笑声同时飞扬,声若枭啼,
十分凄厉刺耳,也从同一地方飞出。
山海之工闻声知警,略一松缰,沉声道:“有强敌阻道,小
心了。”
老花子神色略变,说:“笑声中气充沛直震耳膜,阻路的
人功力已臻化境,咱们小心了。”
“如果有人敢于阻拦,杀无赦。”山海之王阴森森地说。
车距林边还有二三丈,突然速度锐减,终于缓缓停下,距
林约有八九尺停住了。
车停,林中闪出五条黑色的人影,袍袂飘飘,速度奇怪地
向前疾驶。
山海之王在车座上站起,大喝道:“冲谁来的?发话!”
五条黑影齐发狂笑,五支长剑突然出鞘,身剑合一射到,
有人叫:“小辈!就冲你来的。”
话出一半,中间冲到的黑影,左手微伸,三枚淡淡黑影先
行飞行。射向马匹。
山海之王目力奇佳,马鞭一抖,“叭叭”两声脆鸣,三枚暗
器碎为粉,人似幽灵幻影,突然出现在马侧.长鞭天矫如
龙,狂击而出。
“纳命!”他鞭出叱声亦出。
五黑影只听到鞭声尖厉,却看不出鞭影,剑前身后,剑发
振吟,仍向前扑到。
鞭梢向右抽出,杆儿一抖,“噗”一声击中最右一名黑影
的腰胯,脊断胯裂。
“哎……”黑影仅叫了半声,“砰”—声掼倒在地。
“分!”有人叫,四黑影有两人向左右飞纵。
“躺!”山海之工接着叫,“啪”一声义抽中一名黑影。
中间黑影一声怒吼,已冲近山海之王,长剑幻起一道绵
密的剑幕,迎头罩到。
“你也躺!”山海之王怒叫。
“铮”一声剑腾,长鞭迎头抽落,剑着鞭立折。
他大吃一惊,奋全力将断剑扔出,向侧急飘。
可是慢了一步,“叭”一声鞭响,鞭梢一抖,折向攻
到,“啪”一声击中黑影小腹。
黑影嗯了一声,踉跄站稳,手按小腹,突然向前扑倒,滚
了两滚方寂然不动。
黑影倒下瞬间,山海之王左手一抄,抄住了断剑,信手向
左侧攻近车厢的黑影扔出。
那儿,老花子已驱走坐骑,乌竹钢杖力扫向黑影的下盘,
双方行将接触。
断剑捷逾电闪,无声地贯人黑影的左脐,人仍挺剑前冲,
剑上的啸声乍敛。
老花子不知贼人已死,“噗”一声杖得手,把黑影的双足
齐膝击折,尸身折向前摔倒。
几乎是同一瞬间,山海之王的长鞭,与最后一名黑影接
三鞭,回敬了两剑。
蓦地黑影连闪,两侧林中出现了二三十名身穿黑裳的
人,像一群飞隼,由两侧猛扑车厢。
山海之王无名火起,蓦地发出一声震天长啸,伏鳌剑出
鞘,扔掉长鞭,光华突化一道剑网,一张一收,最后的一名黑
影会变,变成了七八块。
老花子顾得了左面,右面可无能为力,正在叫苦,山海之
王已经到了。
最先冲到老花子身前的三名黑影,手中各仗一把银芒闪
烁的长剑,一个突向上升,冲向车顶。
老花子一声大吼,杖向前一伸,腕一振,十余条杖影分袭
两个黑影。
两黑影双剑疾分,一振一绞,“铮铮”两声清鸣,老花子只
觉手臂酸麻,踉跄后退,“砰”一声背脊撞在车门上,几乎将门
撞破了。
两黑影如影附形扑进,双剑已到胸前。
老花子将身一侧,乌竹杖向左一推,要向下倒以便自救,
吃奶力气都用上了。
“叮”一声,杖推开了剑,剑贯人车门,右面黑影一声冷
哼,左掌疾推而出。
掌轻按在老花子的左肩外,他只觉一阵寒流在瞬间透过
全身,真气立散,跌倒在车下。
也在同一瞬间,光华在车顶一闪,一阵血雨急而洒下。
两黑影刚将剑拔出,一人伸手去拉车门,一人沉肘运剑,
要宰老花子。
光华突向下沉,同时响起一声木板碎裂声。
那是山海之王,他上了车顶,宰了自空急降的黑影,左手
一扳,硬将车门掀掉,掼向从左面扑来的十来名黑影;剑向下
倏沉,光华略一吞吐,沾车门的黑影一声惨叫,一条左臂堕落
车下,火速急退。
想宰老花子的黑影心中一惊,猛地一剑上挥,想将袭来
的光华拔偏,同时双足一点,向后暴退。
剑出无声,他只觉手中一轻,同时冷电掠过顶门,头皮一
凉,鲜血直冒。还算功力超人,头一低挫身暴退,总算保住了
脑袋。
山海之王无暇追袭,纵落地抓起老花子丢入车座,一声
怒啸,四匹马向前急冲,直冲入林中官道,向东狂奔。
右面扑近的十来名黑影,被破车一阻,缓了一缓,马车已
冲出三丈外去了。
山海之王心思灵巧,他知道黑间无法照顾两个人,由两
黑影一招震倒老花子的情形看来,这些人皆可齐身一流高手
之林而无愧色,再拖片刻,大局不堪设想。他料定林中埋伏的
人不会太多,好手皆从两边现身了,他只有冒险前冲,或可获
得生机。
他冒险冒对了,林中果然没有人,马匹向前狂奔,速度奇
快,他信手拆下车厢的柱板,一面运劲向后飞射。
三十余名黑影,以迅疾的轻功身法向前狂追,可是不时
有狂叫之声发出,有人无端地倒地,不由他们心中发毛,脚下
便慢了些。
后面十余丈,二十余名黑影紧追不舍,—声不吭奋起急
赶。开始时,马车比他们快,百十丈便拉远了十余丈,尔后便
保持均势。如果直奔三两里,由于马匹已疲累不堪,精力每况
愈下,将会被黑影追及。
山海之王收了剑,向后问:“如黛,你怎样了?”
姑娘那虚弱但却平静的嗓音,袅袅地传来:“华哥,不打
紧。贼人剑贯车门,把我吓了一大跳。”
“准备床单背巾,我要背你走;马儿不行了。”
“我准备好了,华哥。”
山海之王突觉心中一震,直觉地感到车座下的老花子,
浑身在战抖,而且可以听到牙齿的震颤声,急问道:“老丈,你
受了伤?”
“是的,左肩挨了一掌。”老花子战颤着答。
“你在发抖哩,重么?”
“掌伤不重,只是浑身如同掉在冰窟里,好冷!”
“咦!是寒毒掌哩!”
“是的,祁连的寒魄诛心掌,那家伙定然是祁连阴魔的同
门,不然不可能将我的乌竹杖震开。”
山海之王一面驱马,一面探着倒出一颗雪参寒魄回生丹
递给他说:“以寒攻寒,定有奇效,快服下。”
老花子实在忍不住澈骨奇寒,只好接过谢道:“谢谢你,
老弟。我好惭愧,连人家一招也未接下。”
“以两打一,事出意外,这只算是失手。假使他们不是一
拥而上,以一敌一,他们无奈你何。快行功,等会儿得弃车了,
马儿太乏他们将追来了。”
“我这就行动驱除寒毒。”
“何时可毕?请告诉我,我助你一臂之力。”
山海之王伸左掌按住老花子的背心,以真气引导他行
功。
后面二十余个黑影,已拉近至六七丈了。
蹄声如雷。车行如飞,在山林间官道之中,向东面猛奔飞
驶。
奔过两座山嘴官道,向一座密林遍布山峰椭圆的山脚下
奔去。左面,有一条小溪流,向东北沿官道左面奔流,水虽不
多,似甚是湍急。
身后的黑影,已接近至车后五丈左右,最快的约有八名,
其余的人,在后散处,最远的约有二十余丈。
领先的黑影,突用阴森森的刺耳嗓音叫:“华小狗,你跑
不了,前面已替你选好埋骨之地,就等你到后自掘坟墓。”
山海之工没做声,将绳绳塞入口中,用牙齿绷实,抽出右
手扭下一段小木枝,猛地向后一扔。
黑影相距不足五丈,木枝去势如电,黑影也速度惊人,双
方相对而进,显得更为迅疾。追的人全将兵刃归鞘,免得碍手
碍脚,木枝虽快,但体积甚大,黑影亦不弱,已经看见淡游的
火迎面射到,来不及拔兵刃。一声怒嗨,双方以十成真力拍出
两掌。
“嗤!”木枝穿透第一掌的如山暗劲,“啪!”第二掌潜劲
又散,木枝与掌心接实。
“哎呀!”黑影惊叫一声,身形向后一挫,险些将后面的
两个人撞倒,木枝断成三截,这家伙的掌劲确是惊人。由于这
一挫一顿,人车的距离又拉远了三丈,相距共有八丈了。
山海之王右手重新握缰,喃喃地说:“如果我有弓箭,或者
有十来枝镖枪,哼!你们谁也别想活。”
官道蜿蜒上升,向两座土山的山鞍攀去。山海之王已看消道
路,暗暗叫苦不迭。
马儿已将力歇倒毙,上攀不易,而黑影可以直线上冲,不消
两三个转弯,便可从前面截住去路了。
山顶上,突然飞起一阵狂笑,声音发自数人之口。
“喳喳喳……老弟,我说你第一关拦不住,果然没错。”这声
音不象发自人类之口,象是鬼叫。
“咯咯咯……这一关要让他闯过,我祁连隐叟这一百年算是
白活了。”这声音象是老公鸭,沙哑而嘶夏,但声波却十分刺耳
膜。
山海之王凛然向后叫:“如黛,能出厢么,”
“不可能,华哥,我爬不上你的车座。”
“砰啪”一声,山海之王又抽出右手,将车座后的厢板扭掉
了。说:“准备,我们将弃车。”
这时,马车已绕上第二个弯,后面的黑影,已抄便道追至,眼
看第三个弯便可追及了。
目下最使他为难的是,老花子正在紧要关头,他一个人难以
照顾两个人,任何一个人,他也不能置之不顾。
“华逸云,这儿是你埋骨之地。”黑影在岔道上叫。
“喳喳喳……”震天长笑从山顶向下传,愈来愈近。
马车已陷入重围,要脱身势比登天还难。
走不了,他不走了,挂上缰,四匹马连声嘶鸣,站住了,最
右侧一匹突然路地不起。
也在这刹哪间,老花子一跃而起,轻声说:“闯,由后面的
密林中脱身。”
山海之王转身,一把拿过如黛,同时将包裹挪到胁下,抢
过被单和背带,火速将姑娘背上。
十余条黑影,从右侧底方向上扑到,将近官道了。
山海之王向老花子低喝道:“你先下,由左后方人林。”
老花子一闪下地,走了。山海之王也从旁溜下地面。
“啪啪”两声,两根车辕折断。他双手扳着车底座,运神力
一掀。同时身形似电,向后一闪即没。
十余条黑影,刚掠上官道,距车侧不近丈余,车突以雷霆
万钧之势,向他们飞撞而来。
同一瞬间,三匹垂死的马,拖着一匹将死的马,挤全力向
前急冲,冲向岔道奔上弯路,截住十余名声势汹汹黑影的去
路。
黑影同时发出惊呼,四面急散。在轰隆隆连声暴响中尘
埃满天,山海之王与老花子已经不见了。
两人闪入路左后方密林,向后面来路返奔。老花子元气
末复,山海之王架住他一条胳膊,在暗林中飞掠。
半山的官道上,车马的残骸,向山下滚坠,乱得一塌糊
涂。
从山顶飞掠而下的黑影,共有四条,每一个黑影都身手
超凡,象四个鬼魂一般忽隐忽现。
“人呢?”光头黑影问。
“不在碎车上,也许逃掉了。”被削掉一层头皮的黑影在
碎车旁叫。
“再搜搜附近,看有否尸骸,没见人从山上逃呢:”
一群黑影在左边搜,山上下来的四个黑影在路上并肩站
立。中间那人向窜上官道的一个黑影沉声问:“真是华逸云那
小狗?”
黑影躬身答道:“禀师父,弟子没看清,以前也末见过华
逸云,所以未敢料定。但在大阳老店,手下兄弟确听他自报名
号;而且他那五官长象,确有八成相似。刚才动手之际,他那
奇异的小剑可发三尺剑芒,确是那小狗之物。”
正说间,远处响起两声厉喝,相距约有半里地,正在官道
西面发出。
“谁在那儿?”黑影急问。
“是左大嫂和左师弟的两个孩子。”
“走!他们定然遇上强敌了。”
所有的人,全向声源方向急射。由山上下来的四个黑影,
只一闪便远出七八丈外,好高明的神奇轻功。
山海之王带着老花子,掠出了半里地,神不知鬼不觉去
如电闪,出林便上了官道。他在路旁止步,向老花子说:“他们
人多,可能还有艺臻化境的高手相助,这条路行不得,抄小路
走。”
老花子略一沉吟,说:“两条路,一条是向北走黄河南岸,
一是南下走洛河。”
“怎样走法?”
“天上星斗可辨方向,咱们翻山越岭便可到达。”
“走洛河。”山海之王断然地说。
正待穿过官道,西面路中已现出八条奇怪的身影,前三
条身法奇快,风驰电击而来。
老花子突然缩回踏出路沟的左脚,说:“是他们一伙,等
他们过去。”
可是晚了一步,最先那黑影耳目极灵,已看到了路旁的
老花子和山海之王,一面奔到一面沉喝:“什么人?通名。”
山海之王拔起手边一棵小树,哼了一声说:“赶路的,不
必通名。”
黑影已电闪而至,一根龙头拐已经伸到,厉声道:“那你
们得死。”
山海之王大怒,一树扫去,根上的树须和碎泥,满天飞
溅,黑夜中看不出是啥玩意,把黑影吓一大跳。
山海之王出手奇快,人如疯虎前扑。黑影来势够快,想避
开势不可能,猛地一声厉喝,拐过一道拐杖,挫身运拐硬接来
招。
“砰”一声暴响,拐击中树根,小根和碎土飞溅,人影飘
退。黑影反应奇快,被震得向右横飘,左手大袖一扬,洒出一
把灰色针雨。
山海之王亦觉手上一震,暗暗心惊,这鬼女人的功力确
是不等闲哩,
他已看清了人影,那是一个脸上赤红,白发梳髻的黑衣
老太婆,身材高大,手中朱红色的龙首拐,显然是合金打磨涂
上朱漆的重家伙。
这一刹那间,后面的七个人影已到。
“走!”山海之王叫,反手一扫,有枝叶的一端突然扫出,
千百道灰针影如被是风所扫,反向侧飞。接着一声暴喝,枝叶
再舞,已冲到路中。
老花子形身一闪,从山海之王左侧窜人对面树林。
老女人不知山海之王手中是树,还以为是重家伙,她那
一拐被震得手臂酸麻,心中骇然,树枝张大逾桌,挟风雷呼啸
而至,她只好向右再飘八尺。
小树突然向七个黑影飞去。山海之王人已失踪。
“躲!”老女人叫。
七个黑影向左右急射,有两个身形稍慢,“哎晴”两声惊
叫,竟被撞翻在地上。
八个人影被这一记突袭镇住了,怔在当地。
片刻,山上下来的四条黑影已经快到了,老远便叫:“发
现了什么?”那老公鸭嗓子叫。
“两个人,功力奇高。是师父么?”老女人叫。“快追,”老
公鸭嗓子厉叫。
老女人一声鬼嚎,率七个黑影追入林中。
这一带全是不太险峻的山区,林密山深,间或有零星的
村寨点缀其间,并非人迹罕见之地。
翻过五座峰头,进入一处盆地,同时发现了樵径,远远地
看到盆地南面有灯光摇曳
山海之王侧耳倾听良久,说:“说的是蕃语,不是汉
人。糟,这村寨的人。恐怕要遭劫了,连吠狗都没有哩!”
老花子启步,一面说:“咱们别管闲事,免得……”
山海之王哼了—声,说:“不成,这事我得管,中原之地
来了化外之民,岂会是好事?走,”
老花子点头道:“我知道你要管,你是非常人,走!”两人
折向扑奔村寨,一近村便臭到了血腥。村不大,约有二十余户
人家,依山筑起三丈高的寨墙,寨门向北,寨外是一亩亩果
林,寨内祟楼高耸,亭园疏落。寨门楼之上,高架着一个木牌
坊,大木匠朱底金字,四个漆金大字写的是:“崤山别馆。”
两人穿越果林,到了寨门右侧,巨木寨门大开,不见人
影,血腥令人欲呕。
山海之王大踏步走向寨门,他的目力超人,已看清匾上
的漆金大字,信口念道:“崤山别馆。咦!这寨中主人不是村
夫哩。”
老花子听到崤山别馆四字,吃了一惊,伸手一拉山海之
王胳膊,急说:“且慢!老弟,你说这是崤山别馆?”
山海之王站住了,讶然问:“是的,木匾上写着这四个字
嘛,有麻烦么?”
“退到林中,我告诉你其中详情,让你思考是否闯寨。”
两人退到林中,倚树隐起身形。老花子用耳语往下
说:“武林中有两堡三寨四大山庄,都是武林中成名人物的居
所,这座崤山别馆,乃是三寨之一,平时极不易找,想不到竟
然被我们在无意中撞上了。”
“寨中住了些什么人?”山海之王问。
“江湖的武林人物,固然分为黑白两道,因利害冲突,极
不相容,经常寻仇报复,白刀进红刀出拼个你死我活。所谓黑
道,包括范围极广,上至绿林巨孽,下至偷鸡摸狗的江湖小混
混,包罗万象,品流极杂。而两者之间,应运而生一种介乎黑
白之间的人物。这种人,定然是本领高强,见闻广博而各方面
都兜得转的闻人奇霸,在两道之间活跃。他们自己既不白不
黑,极少亲自出面,仅由手下的鹰犬狐狼,与黑白两道人接
触,不论黑白道人物,必须按期送他一笔常例钱,不然准有天
大麻烦。这种人最可恶不过,坐享其成卑鄙无耻;崤山别馆
中,就有这么一位威名显赫,交游极广的家伙。”
“这么说来,这家伙定然不是个好东西了。”山海之王说。
“可以这么说,这村寨本名崤山寨,但为了与黑道的山寨
有别,所以对外称崤山别馆。馆主姓汤,名永安,人称他铁爪
神鹰;据说,他与金面狂枭粟老死鬼是同门,但并未证实,因
两人从没过往,更无交情,铁爪神鹰为人阴沉,深藏不露,从
不与有名的武林人物来往,免致引起人们的怀疑,这是他聪
明之处。”
山海之王接口道:“假使是这种阴险人物的居所,咱们犯
不着替他们挡灾。”
“咱们确实不便进去,免得遭人怀疑咱们与他们是一
路。”
两人正欲转身,忽听寨中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有一个
狞恶的嗓音在吼:“小子,你再不说,佛爷要活剥了你,你信是
不信?”
接着一个虚弱的嗓音传出,似在哀求:“大师父,小可确
是不知。敝主人亦为了玉麟丹的事,至今逗留洛阳,约于日内
可望返回,大师何不等敝主人返回时问他?”
“废话!洛阳附近,最负名的人,就是你这鸟寨子,任何
事也瞒不了你们,你敢推得一干二净?”
“小可确是不知,从何说起?楼蚁尚且贪生,小可岂不惜
命?即使大师将小可粉身碎骨,小可亦无法说出玉麟丹的下
落,大师尚请明鉴。”
“喝,你小子口才伶俐,鬼才相信你的话。”
接着惨叫又起,令人闻之毛骨悚然。
山海之王一听玉麟丹三字,心中一紧,说:“铁爪神鹰住
在洛阳附近,说不定真是他动手劫了玉麟丹,咱们进寨,看看
有否线索。”
老花子点头道:“有道理,咱们进寨看看风色。看样子,铁
爪神鹰并没在家,不然谁敢在他这儿撒野?”
“铁爪神鹰了不起么?”
“确实了不起,一只铁爪手下无三招之敌,左手掌爪可遥
碎三丈外碑石,对敌时凌空扑击,当者披靡。”
“如果狭路相逢动起手来,老丈你可接下他多少招?”
“惭愧,硬接硬拼,可接一招,如用游斗,可周旋半盏茶
时间,凶多吉少。”
“进寨捣他窝穴的人,定然是必有所恃的高人,咱们得小
心从事,劳驾,请替我巡风;万一分散,咱们在南面峰头会
面。”
“好!这些日子来,老花子见过了无数高人,无一不是艺
臻化境的宇内高手,确是感到自己的胆量愈来愈小,豪气消
失净尽啦,老弟,千万小心行事,不可贸然,万事见机,多衡
形势。祝你顺利!”
山海之王笑道:“多谢关照,有如黛在,我不会太过冒
险。”
说完,直寨射墙,象个幽灵飘寨墙,一闪不见。
寨内凌乱不堪,房屋门破窗塌,不时发现断头折足的死
尸,显然经过一场惨烈的激斗。
中间一座两层大厦中。灯火辉煌,灯火从破碎的门窗中
曳出,人影飘摇,惨叫之声,就在大厅中传出。
山海之王顺东首破屋往里淌,以神奇的御气飞行术在暗
影中直射大厅,足极少沾地,象个无形质实体的幽灵。
大厅四周的屋顶上,共有六个袍袂飘飘,手执禅杖的光
头和尚身影,似在担任警哨。
山海之王从东面房屋往里淌,可看到大厅外石阶下,木
柱旁倚着两个中年喇嘛。他们衣是红,架纱也是红,所以一看
便知是喇嘛。
如果不想现身,从厅门口进入是不可能的,山海之王略
一打量形势,决定由楼上进入大厦,再由内室下厅。
要从楼上入室,也有困难。楼高六丈,飞檐下是走廊,向
东一面恰有两个喇嘛站立在廊柱的暗影中。而东厢屋顶,也
有一个喇嘛,踞坐在屋脊上举目了望。如要从这面进入,必须
将这三个喇嘛制住,不然难逃他们的耳目。
他闪入一座房屋中,一阵血腥直冲鼻端,不用猜,屋中准
有死人。他从厅中闪入厢房,发现床上躺了一具一丝不挂女
尸,已死去了多时,他不管女尸,去墙上拔下了五枚四角大
钉,直趋内院。
钉长五寸,有点象船钉,头轻尾重,不适于做暗器,凡是
用钉做暗器的行家,钉尾必须从中段收小,划力必须火候高
明,不然钉会转筋斗,他不管,就用钉准备收拾三个喇嘛。
他闪至院墙下,房顶上的喇嘛距他仅有五丈余,如果一
击而中,喇嘛定然滚下,必定惊动其他的人;如果上房擒人,
同样会难逃高手的耳目。
他心中一动,便转身入房,到房中一把拖起裸尸,向外便
走。
当他一看清女尸下体鲜血仍在淌,不由心中恨极,心说:
“你们这些佛门败类,不死岂有天理!”
他身形奇快,向对面院墙掠去,人一沾墙,裸尸便贴墙
倒,象个活人。
他回到这面院墙,向背上的如黛轻说:“如黛,你尖叫一
声。”
“哎……”如黛厉声尖叫,她人本虚弱,叫声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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