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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霸海风云-第二部(23)上
发信站: 紫 丁 香 (Tue Jan 4 18:54:20 2000), 转信
霸海风云 作者:云中岳
第二部
二十三
如黛的修为本就不弱,大闯郑州英雄擂一鸣惊人。跟逸云闯
荡江湖一段日子里,又学了不少零碎,最有用的是如幻步和奔雷
八掌;前者飘忽如魅,变幻莫测;后者是南海门的惊世绝学,凶猛
霸道势似奔雷,一掌出七掌随之,完全是刚猛的狠着。
她也知道阴司恶煞了得,闪开正面,由侧方鬼魅似的欺近,
突以奔雷八掌进击,攻一招“电闪雷鸣”。右拍左推,掌劲突发风
雷之声,声势惊人。
阴司恶煞欺她年轻,放手枪攻,她的身法快,他并不在乎,但
掌出风雷动,走的是刚猛路子,他不得不感到骇然心惊了。
他做梦也没想到她竟有如此高深的造诣,不由大惊;掌劲能
发啸声已是不易,发出风雷之声,绝非三二十年苦修所能臻此,
他难以置信这是事实。
不信是一回事,掌他不能不躲,急忙撤招飘退,略向左闪,右
手顺势斜切,想将对方的双掌削折。
岂知他慢了,先机已失,一步输全盘皆输,对方攻势绵绵不
绝,势如长江大河,滚滚而下,但听殷雷迭起,直震心脉的劲道,
又从身侧袭到。
除了火速暴退,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左闪右让,全无还手
的余地,招刚出对方已再变方向攻到,他又得转向拆招自救,
先机一失,处处受制。
连换了五次方位,凶猛的掌劲几次擦过他的肩背和臂膀
震得他气血翻腾,也羞愤难当。在这么多高手面前,被一个年
轻姑娘迫得左奔右闪,硬着头皮挨揍,这滋味绝非局外人所
能体会领略的。
他忍无可忍,横了心铤而走险,一声怒叫,一掌向后反
拍,人已凌空上窜。
他料得不错,如黛也从他身侧纵起,反而高出他三尺以
上,一招“天雷震妖”向他左顶门猛拍而下,掌下雷声亦至,无
俦潜劲压体。
他身形左转,大吼一声,双掌向上猛推,硬接来掌;半空
中挤老命,你这丫头还能在半空中变招?
双方都快,相距又近,如黛果然变招不及,“蓬蓬”两声,
劲道结实,他却一声惊叫,落下地来。
如黛也有点不耐,她本可不硬接,向上或向侧飘落,半途
再发掌进击。但她一见老鬼不闪不避,定然是想以一甲子修
为全力一挤,也就将计就计,突出奇着。
双掌仍向下拍,但已灭了五成力道,斜拍而下;即使被对
方反震而回,力道的方向已偏了,绝不会对她构成威胁。同一
瞬间,右脚突出向前斜掠而出。
脚上已用了全力,铁尖小蛮靴急逾电闪,擦过老鬼右肋
下,衣破肉裂,再深半寸,肋骨便完了。
她向左冲下,再次猱身猛扑。
阴司恶煞一时大意,在阴沟里翻船,挨了一脚尖,当场挂
彩,只气得七窍生烟,怒不可遏,人一落地,厉叫一声,飞快地
拔剑,闪电似的点出一招“星飞电射”,如线穿针,破空射向扑
近的如黛。
他又上当了,如黛左掌吐出,右手已用奇疾的手法,在他
拔剑点出的刹那间,已不迟不早撤下了伏鳌剑,上身顺势下
俯,光华一闪,神剑上拂。
光过无声,剑尖翩然坠地,断了近尺,光华再吐。
阴司恶煞真倒霉,先拔剑已够丢人,剑一断,也等于断送.
他在江湖的一生名望。
任何力道也挡不住伏鳌剑,他只好左足一点地面,向右
急窜,脱出危境。
如黛一声娇叱,如影附形追到,剑芒飞射,向阴司恶煞狂
攻。
蓦地灰影一闪,到了毒婆婆邓二娘,一丛针雨先至,要抢
救她的老伴儿。
如黛无暇伤人,先求自保,身形一转,举剑向针雨震去,
想用内力运力运剑气将针震落。
“不可,退!”响起了逸云的沉喝,她赶忙后撤。
青影射到,正是逸云,双掌疾吐,连拍四掌,罡风怒发。
针雨如被狂风所卷,回头返奔。
毒婆婆向右急飘,突听“嗯”了一声,双足一沾地,突然直
向下坐倒,怪眼一翻,躺下了。
原来逸云第四掌拍出时,左手的中食指突向下一搭,天
心指绝学出手,击中已退出两丈外的毒婆婆,不偏不倚正中
玄机穴,焉能不倒?
同一瞬间,喇嘛三圣同时赶到了。
原来逸云和波罗圣僧旋了三次照面,双方只试攻了三五
招,他便发觉毒婆婆已悄悄越众而出,手已深入囊中,用意极
为明显,所以便留了心,便与波罗圣僧正面接触,一连三记梵
音掌,把喇嘛直震出三丈外。
一旁的拉加和萨达两圣僧,一看波罗圣僧遇险,两根降
龙杖同时抢到。波罗圣僧也抢到插杖之处,拔起降龙杖回身
猛扑。
可是逸云已走了,他到如黛这一面,“铮”一声剑鸣,他撤
下了长剑,低声向姑娘道:“用幻形步跟着我游斗,不可接暗
器,我收拾他们。”
“哥,下杀手。”她叫。
“好!我不饶他们。”
这瞬间,呐喊声大起,四十九个人全向上围;但人多了,
插不上手,只有几个身手高明的能扑近出招。
他发了狠,长剑下垂,发出一声震天长啸,迎着扑得最快
的拉加和圣僧,幻形十八剑的“如虚似幻”出手。
他的功力又精进了许多,金蟾内丹助他突出了修为的高
原现象。不管是练任何一种技术,到了某一极限,便会滞留不
进,甚至反而退步;原因是无法进步,便兴趣大减,泄了气,自
然反而退步,这就叫高原现象。如果能持之以恒,或者得到助
力便会加倍努力,便可突破此一令人泄气的高原现象;人在
一生中,活到老学到老,这种高原现象会不断产生,能突破一
次,便多一分成就;突不破,便会开关苦参,一参就是三年五
载并非奇事。达摩大师这位外国和尚,在少林一参就是九年,
大概是没突破这高原现象,参不透,自己却参死了。人的智慧
与能力是有限的,如无外力相助,确是不易。
逸云突破了这一阶段的高原,功力突飞猛进。在早些天,
他确不敢逆料自己接下三圣僧的联手合攻,后果究竟如何,
但这时他已有信心,接下绝无问题了。
人化轻烟,剑变电芒,在长啸声中,已欺近拉加圣僧身,
前,从杖旁介入,一沾即逝。
“哎哟……”拉加只觉肩头一凉,一阵剑芒掠过身左,他
感到气血突然从某一些地方逸出体外,他想吸气运动,但身
上的神经已经不听他指挥,麻木了。
他只叫了一声,身躯仍向前冲,但脚已不能举动,全凭前
冲的习惯性作用撞出。
对面扑上的,是五丁神叟,盘龙拐杖向逸云的后脑劈下,
逸云突然像幽灵般消失了,这一拐并未落空。
“噗”一声,拐劈在拉加活佛的天灵盖上,僧帽直人脑袋
内,脑袋当然破了!
拉加的头脑破了,五丁神叟也不好受,降龙杖从他右胯
骨旁擦过,带走了一块皮肉。
“哎……”五丁神叟叫,向左急闪。
“砰匍”一声,拉加的沉重身躯倒了,死了还与地面拼命,
降龙杖将地面捣了一个大洞。
这乃是瞬间之事,说来话长。
稍微一刹那,萨达圣僧没看到逸云,却看到五丁神叟一
拐打破了同伴的脑袋,这还了得?在崤山别馆为了抢玉麟,
他们原是死对头,但为了先对付逸云,迫不得已为了利害而
合流联手,心中不无芥蒂,只道这老鬼乘机报复呢:
“老狗:你该死!”他大叫,降龙杖猛挥。
“圣僧且慢……”五丁神叟急叫。
可是杖已到了右肋,要被击中,人不断成两段才怪,他怎
能眼睁睁地等死?出拐自卫,向杖上扫去。
“当”一声暴响,两人各向外飞退。
逸云已带着如黛,冲入喇嘛丛中,八方腾越,剑气飞射,
如同虎入羊群。
“杀!”逸云叫,剑贯入一名喇嘛的前胸,左手急进,抓住
尸体向前急抛,身随尸进,“嗤”一声又刺倒了一个。
如黛她更是狠辣,像头疯了的母大虫,伏鳌剑左挥右扫,
时如猛虎出柙,时如怒鹰下扑。剑芒过处,手臂大的禅杖佛铲
一触即断,庞大的喇嘛身躯腰断头飞。
冲出一条血路,他俩已脱出重围,到了草丛蔓生之地,突
然回身。
“杀!”逸云又叫,从右绕出,射向最近的一名喇嘛,把喇
嘛刺了五剑之多,尸身砰然而倒。
逸云脱围.而出,在外反击,也与海中的情况相同,绕人丛
而走,逐个解决。
祁连隐叟等人,却成了小鱼阵,功力既挡不住一击,又无
法用轻功追逐,真是苦也。
不仅无法聚力还手,内部还发生了问题。萨达圣僧凶猛
如狮,把五丁神叟迫得团团转。四周的人,不知该帮谁才是。
里面有自己人拼老命,外面有逸云夫妇四面截杀,这情势恶
劣已极,一败涂地在所难免。
祁连隐叟大急,突然挺剑进入围中,大喝道:“两位住手,
咱们再好说。”
五丁神叟攻五杖,一面叫道:“杀了这老狗!替拉加法兄
偿命,咱们再好说。”
五丁神叟接了五杖,还了三拐,一面怒叫道:“贼喇嘛,并
非老夫故意,乃是失手。”
萨达又攻两杖,怒叫道:“老狗!你一个功臻化境的高手
竟会失手?王八蛋,你分明存心不良,要报崤山被截之仇。”
萨达连闪三处方位,厉叫道:“拉加已先中剑,怎能怪
我?你住手先看看,如果不是,咱们再拼命。”
“鬼才相信你的话。纳命!”
一个喇嘛突然大叫:“圣僧住手,拉加肩头确是先中剑,
共有六处致命剑痕。”
萨达一怔,火速后退。
这时,啸声如殷雷狂震,逸云从东面越西北直趋正南,已
宰掉十六名老少和喇嘛。
正南,先前是祁连隐叟的地盘,正是五株松树旁的官道
南端。
首先遇上的左方雨,这家伙一见逸云,便如鼠见猫,但又
不能往里退,只好挤命。
“太爷和你拼了!”他惶急地叫,一剑点出。
逸云一声冷哼,剑出如电闪,贴对方的剑楔人,手腕一
振,对方的剑断成三截,身形急进。
左方雨临危拼命,扔掉剑柄双掌齐出,奋身前扑,寒魄诛
心掌出手,彻骨阴风挂空而至,他要拼个两败俱伤,不要命
了。
不远处的赤煞阴婆,惊得血液几乎要凝结了,厉叫—声,
挺剑飞扑,左手亦探入囊中。
逸云左手一拂,阴风四散,顺手一翻一扣,将对方的右手
抓住向怀里一带,左脚足背贴了对方的右大腿,向前送,叱
道:“滚!再饶你一次。”
左方雨的身躯,向赤煞婆撞去。老阴婆刚要将赤煞阴火
弹打出,爱子已落在对头手中了,快得骇人听闻。幸而她没射
出,不然准将自己的儿子烧死。
老阴婆急向右闪,伸手将人抄住,定睛一看,逸云夫妇已
经绕向北面去了。
北面是喇嘛,但已换上了仙诲人屠和老神龙一群人。
仙诲人屠挺着他那已断了一只龙首的纠龙棒,大吼一声
劈面而出。逸云手上没有伏鳌剑,老魔服气一壮,
“你死定了!”逸云叫。
银光一闪,横拍棒身。快极“铮”一声沉重的纠龙棒,被轻
灵的长剑荡开;“嗤”一声罡风撕裂声暴起,仙诲人屠的左肩
鲜血飞射。
他大吃一惊,向右急倒,人一沾地,便向右贴地飞射。
逸云目光射向左则不远处的如黛,她一时大意,已被金
鹫赫连西海和波罗圣僧缠住了。
他心中暗凛,知道如黛还不能独当一面,他一个不易照
顾,顿萌退意。
他一声长啸,回身向左反扑,直奔波罗圣僧,剑气锐啸刺
耳,剑影漫天。
波罗圣僧闻啸知警,身形左旋,一声虎吼,攻出一记“横
扫千军”;杖长,他不必顾虑剑影。
“铮铮”两声,降龙杖火花飞溅,杖先向下沉,再向上扬,
波罗圣僧中宫大开,人踉跄后退。
逸云无暇再刺他两剑,闪电似向左射,切人如黛与金鹫
之间,轻喝道:“退!交给我。”
喝声中,剑出万道银蛇,“叮叮叮”三声脆响,金鹫的金枪
向右荡出,接着剑芒吞吐两次。
“哎……哟……”金鹫嘶声叫,金枪落地,左右肩甲出现
两个剑孔,金甲挡不住逸云的剑。看部位,正是肩骨,毫无疑
问,两肩骨都穿了。
他踉跄后退,想用手去摸伤口,可是手已无法抬起,成了
个废人。
也在这刹那间,逸云已经近身,伸手拉下他的大弓,摘下
了箭袋,右手长剑疾拍。
“啪”一声,剑击中金鹫的左肩,人应剑向左飞撞,冲向飞
射而至的祁连隐叟与五丁神叟。
同一瞬间,如黛斩了一名老喇嘛,撤出两丈外去了。
逸云随后而至,喝声:“走,”便向南飞射。
人一上官道,离开人丛约百步,“唰”一声长剑人鞘,挂上
了箭袋,回身道:“马不能去,先赶他们走。”
他抽出三技金箭,试了试金弓,弓是好弓,约有三个力,
三石,可射四百至五百步,上品,他还嫌轻了些。
“接箭!”他发出一声震天大吼。
一道金芒破空而飞,令人肉眼难辨。
阴司恶煞了得,他看到了金星,但相距已经只有十来步,
真要躲还来得及。但他不能躲,后面有他的老妻毒婆婆,他怎
能躲?一声厉吼,侧身全力将剑急拍金星。
“铮”一声脆鸣,箭擦过他的胸前,划了一道血槽,并将箭
击落。假使不是震力奇大,将他震退一步,他非死不可,收了
他的老命。
同一瞬间,后面传出一声惨叫。
他心胆俱裂,扭头一看,箭贯入毒婆婆的左肩窝,前有箭
羽,后有箭镞,穿上了。
他狂叫一声,挽住她的身躯,向后急逃。
刺耳的劲矢划空声,雷鸣也似的弦震声”在空间里啸
鸣,三五点金虹疯狂地闪到。
“哎……。一个老喇嘛倒了,箭贯肋而人。
“噢……”老神龙的一名手下背心中箭,直贯前胸,倒了。
对面逸云的长笑划空而来,接着是一声大吼:“波罗喇嘛,
接着!”
三点金星连珠射到,一闪即至。
波罗圣僧不上当,向旁急射,降龙杖全力击向最左一颗
金星,因为这一颗他躲不开。
“铮”一声击中金箭,他向右飞退,溜起一阵火花,箭从他
左耳下一闪而过,差点儿带走他的耳朵。
反面,惨叫声惊心动魄,有人中箭倒地。
“祁连隐叟,你也接两箭。”喝声又到。
祁连隐叟怎敢接?声到他向旁争掠,还没有看到箭影,
人已先躲了。
“散开!”波罗圣僧叫。
远处的逸云搭上了三支箭,大喝道:“谁不走,就留下性
命,人多,但地方宽阔,你们绝困不住华某,在平原上埋伏,你
们太不自量了,”
“咱们走,在前面等他。”祁连隐叟向波罗活佛低声说。
“好,咱们这次失策,下次再算。”
众人收尸后撤,五十个人死了二十名,轻重伤也近十名,
失败得极惨。
祁连隐叟一面退,一面厉叫道:“华小狗,咱们誓不戴天。”
“你何不下地?华某等着你。”逸云也回叫。
迫走了众魔,逸云往前走,夫妇俩飞身上马,在长笑声
中,向南狂奔而去。
午阳酷热,马儿吃不消。逸云便找一处山坡上的树荫下
歇脚,打开食囊进膳,卸了马儿自行喝水觅草,两人耽误了半
个时辰,众凶魔已抄小道到前面会合另一批人去了。
他俩膳罢不久,正倚在树傍假寐,如黛整个娇躯,半躺在
他怀里,闭目养神。
逸云精神还佳,虽也闭目,但耳中可没闲着,留意四周的
动静。
官道在丛山间迤俪回折,自西北向东南延伸,道右是西
南,群峰起伏,连绵不绝;道左,山势下降,峰峦不高。他们歇
息之处,是一座从西南伸来的山脚下。
两端山坳之内,都传来轻微足音。西北来路,只有一个人
行走,东南,至少有十人以上,而且来势奇快,竟然用陆地飞
腾术赶路。陆地飞腾术,乃是轻功的一种,当然不会飞,也不
是腾,而是用足尖急点,膝关节微弯,起落间可远届丈余,不
仅奇快,而且最大的长处可以持久,一天赶三五百里不成问
题,每一个时辰休息一刻,功力深厚的人,可以连赶三至五
天。
听履音,来人定然有急事待办,不然用不着赶,大热天太
费劲,通常用陆地飞腾术赶路,是晚间而不是白天,白天流汗
过多,容易疲劳,吃不消。
两人倚树假寐,距官道仅五六文,居高临下,下面如有人
经过,绝逃不出眼下。
两匹马则在道左山脚下小溪旁,悠然地啃食溪旁的青
草,距道路约有十余丈,且被树林挡住了视线。
“有高手赶来了,黛。”逸云轻叫。
如黛扭动着娇躯,半侧身躺着,用左手扳住他的肩头,躺
得十分舒贴,仍闭着凤目,懒洋洋地说道:“哥,是冲我们而来
的么?”
“不知道,人数不少。”
“由哪儿来的?”
“汝州,洛阳方面也有一个人。”
“汝州来的不要紧,不会是找我们的,别管他们。哥,抱着
我嘛!”她腻声轻唤。
“呵呵!你不怕他们笑话?”
“谁笑,我敲掉他的大牙。”
“好厉害!可是,我不许你动手。”
“我要。为什么?”
“来人是南荒七煞,还有苍龙二老,唔!还有两个老鬼,
一个怪物。我不放心你,他们的功力太高了。”
如黛听了南荒七煞四字,已惊得坐正了身躯,向西南方
看去。
十二个人,正绕过一处小山嘴,正沿官道急掠而来,相距
还有里余。
“哦,那两个老鬼我听人说过哩?”
“什么人,是何来路?”
“名头够大,但并不可怕。他们久居化外隐修阴山,叫冈
山双魔,姓名不详,他两人曾在太白山庄出现,但没动手便走
了。”
逸云其实在夜闯五行宫之时,已和阴山双魔拼了两掌,
以二敌一略占上风,后来全庄戒备,他才撤走,未分高下;可是
他已记不起来了,便问道:“他们有真才实学么?”
“他们的‘离魂魔王’,天下能接得下的人,少之又少。哥,
我们避一避。”
“不!早晚他会找到我们;与其等到他们找到武当山动
手,不如早打发他们走路。”
“那就准备动手。”姑娘说,要站起纵下官道。
逸云挽住她的纤腰道:“你不必出面,在这儿往下瞧,有小
树遮掩,正好隐身。如没人惹你,不必露面。”
“不!我要和你并肩应敌。”她不依,厥起了小嘴。
“黛,听我说。有你在,我会分心;如果敌势太强,我不会阻
你。”说完,亲了她一吻,俏俏溜下了官道。
她趴伏在地,由小树枯草的空隙中向下瞧。
逸云突在道旁一棵小树下现身,倚在树上仰望天宇的白
云,抱着胳膊,脸面上泛起奇异的微笑。
由洛阳方面来的人,先到一步,竟然是曾在洛阳出现的
银须老人,他那仍然年轻的俊面,极易分辨。他就是在天津桥
头向赤霞子自报名号的独掌擎天尉迟大年。
他已发现路旁的逸云。突然站住了。
逸云认得他,但不知他的名号;既然他警告赤霞子,自然
不是坏人。
逸云站正身躯,冲老人善意地一笑。
独掌擎天也笑了,问道:“哥儿,大谷原血迹满地,是你所
为么?”
“正是小可所为,老丈有何见教?”逸云含笑反问。
“是些什么人?”
“祁连隐叟与一群喇嘛。”他不在乎地答。
“你胜了?”独掌擎天讶然问。
“五十人死伤半数,被我赶跑了。”
“了得!哥儿。你比我想象的还了得。”
“老丈谬赞,愧不敢当。”
“你真是神剑伽蓝华逸云?”
“小可正是,请教老丈大名。”他长揖到地。
“老朽尉迟大年。江湖朋友抬爱,叫我独掌擎天。”
逸云一怔,面色一正。他在老花子那儿,曾听过不少武林
逸闻秘史,对尉迟大年的名号不陌生,便重新一揖到地,微笑
道:“原来是老前辈大驾光临,请恕晚辈适才傲慢。”
按大明礼仪,长辈例不回礼,但独掌擎天却回了一揖
道:“哥儿少礼。老朽有一事相询,尚请见告,”
“老丈请说。”
“听说玉笛追魂符兄,与哥儿交情不薄,是么?”·
“交情说不上,但曾经印证过,惺惺相惜。”
“目下小友可知他的下落么?”
“他已和桃花仙子同时归隐,目下可能在怀玉山。晚辈此
次赴武当,符老前辈可能会来相助。”
“哦!老朽亦须往武当一走,与符老一述旧情。”
“老前辈,此次被困武当之人,有诗酒穷儒老前辈的弟子
在内。”
“我更应该一走了。华小友,这次远赴武当,你树的强敌
太多了,凡事千万小心。”
“晚辈理会得,多谢老前辈关注。前面已来了强敌,老前
辈请袖手旁观。”
“老朽倒得一觑小友的绝学,有困难请招呼一声。”
说完,飞闪而上,恰好在姑娘左近,向她咧嘴一笑。
逸云恢复了原来姿态,静待群魔到来。
越过山嘴,双方已接近至十余丈内,照面啦,
逸云抬头向天,哈哈一笑,用穿云裂石的嗓音吟道:
“地雄河岳,疆分韩晋,潼关高压秦头。山倚断霞,江吞绝
壁,野烟萦带沧洲。虎旅拥貔貅,看战云截岸,霜气横秋……”
吟声未落,身边已响起极为阴森刺耳的声音:“是这人
么?你们弄错了吧?”
另一个苍劲的嗓音又道:“师弟,确是这人。”
“候兄,真是这人?”阴森的嗓音又问。
“允老,确是这小狗。”这是一杖追魂侯如山的声音。
“这小狂徒有多大年纪?算他从娘胎里练起,该有多少
年火候?定是你们弄错了。”
逸云已停止朗吟,但丝纹不动,用眼角余光,打量这阴森
嗓子的怪物。
喝!说是怪物,绝非夸张,只有三分像人,倒有七分像
兽,足可吓死胆小朋友;即使不死,也得大病三年。
灰发披头,天灵盖上,长了一个大肉瘤,红光闪闪,像一
只肉角。宽额、削颧、突腮、尖颅,像个倒置的葫芦。铜铃眼、扫
帚眉、塌梁大鼻,鼻翼特宽,露出两个长毛成簇的大鼻孔。血
盆口,露出微泛黑色的两排大齿。腮下至下颔,是一丛纠结如
球的乱胡。
整个人高有九尺,肩宽腰粗,手长过膝,有两条树桩般的
大腿。面色其白如纸,没有丝毫血色,像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僵
尸,白得可怖。
他穿了一袭灰袍,用草绳做腰带,胁下挂了一个革囊,右
手点着一根百链精钢骷髅杖。杖长六尺,尾尖,杖首铸了一个
骷髅,十分酷似;整条杖重量在百斤外,磨得亮晶晶地,映着烈
日,银芒四射。
另两人正相反,五短身材,瘦骨嶙峋,面貌清瘤,大有仙
风道骨之相,也穿了一袭灰袍,腰悬长剑。
右首的人,是苍龙二老。左首,南荒七煞。
逸云不再往下听,突然打了个呵欠,自言自语地说
道:“晤!邪门,青天白日,我怎么嗅到了妖气?”
怪物铜铃眼一翻,冷冷地叱道:“小辈,规矩些,站正了回
话。”
逸云置若阁闻,仍往下说:“咦!不但有妖气,还听到了怪
声,不是耳病又犯了吧?唉!这年头谋生不易,食不裹腹,以
至百病丛生,眼耳鼻心全有病,真该找郎中瞧瞧了。”
怪物忍无可忍,突向前一飘,像电光一闪,便从路中欺至
树下,越过两丈余路面,一声冷哼,若无其事地举杖扫出,直
取逸云双腿,并冷然叱道:“倒下!”
“噗”一声,倒下了,是树,而不是人,人不见移动,碗口大
的小树齐根折断,如被刀削,扑簌倒下了。
逸云也有点心惊,看怪物出杖并不快,也不象用了劲,但
擦靴底而过,差点儿被杖扫中,这怪物已深得寓快于慢的心
诀哩,同时杖过树倒,杯口粗的杖尾,像是击纸糊的树,轻轻
一沾便倒;创口平滑如切,这份功力实非深厚二字所能形容,
其中奥秘无穷。
“我遇上对手了。”他心中在轻叫,但脸上神色不动,眯着
眼向怪物打量,怪声怪气地道:“咦!这东西是人是鬼?别吓
人好不?”
怪物脸色似乎一变,眼皮赂一眨动,这一杖没将人打着,
他心中、一惊,本来要发作,随即压下了火气,道:“你终于看着
人说话了……”
“哦!你是人?我走了眼了,对不起,抱歉。”逸云抢着
说。
“你这小畜生言词刻薄尖酸,可恶?你是神剑伽蓝?”
“就算是吧。尊驾高姓大名?”
“老夫姓季,名允炎。”他指着胸袋上的肉瘤,又道:“喏!
凭这儿,和老夫这长相,人叫我独角山魈。”
“缺德,明明是人,怎会叫成精怪!不过话又说回来,阁
下的长相确不像是人。”
独角山魈阴阴一笑,退回路中,点手儿叫:“小畜生,老夫
不和你斗口,来,我给你一次公平的机会,你要不死!……”
“我要不死,如何?”逸云抢着问,大摇大摆地走了。
独角山魈顿了一顿,哼了一声道:“老夫与两位师兄返回
阴山,不再莅临中原。”
“你不助拳武当?
“胡说!谁管那些欺世盗名之徒的闲帐?”
“好!说得对。是印证呢,抑或是拼老命不死不散?”
“老夫已经说得够明白,不必多晓舌。”
“在下想,你我无冤无仇,尊驾又不是为朋友两肋插刀,
何必生死相拼?”
“你刚才骂得太难听,太刻薄,饶你不得。”
“在下认错尊驾是为武当助拳寻仇而来,故而得罪;在下
料错了,愿堂堂正正向尊驾赔礼,如何?”
“太晚了,阁下。”独角山魈断然拒绝。
“没有商量么?”
“没有商量了。”
“好吧,在下只好硬着头皮撑,但尚有一事相求。”
“说吧!这是老夫一生中,唯一慨然应允之事。”
“让在下先打发那九个人。”他指七煞和龙苍二老。
“好,千万别打主意逃跑,”独角山魈退在一旁。
“放心,要逃跑,不会在这儿等你们。”
逸云大刺刺往路中一站,向追生大煞道;“诸位,别来无
恙?”
“老夫不与你斗口。”追生大煞傲然地答、
“是你们又纠集凶魔与在下为难么?”逸云面色渐冷。
“笑话!咱们七人足可将你分成七块。”
“你大言了,老家伙。”
“绝非大言,你的以气御剑术吓不倒我们。”
“昨天你们恰好在一处,同时出马,不然早该死了。”
“昨天幸而有洛河救你一命,不然早被剥皮抽筋了。”
“说!你们是否亦为武当助拳而来?”
“废话!武当是什么东西?”
“是为争强斗气?”
“你说对了;还为了摄魂魔君太叔权,受人之托,忠人之
事,有何不对?”
“对。十分对。不必说了,咱们先动手,你们是一起上呢,
抑或一个个送死?”
七个人弧形散开,准备动手。追生大煞说:“你有利刃在
手,怪不得咱们七人联手,”
逸云拍拍腰带上的长剑,淡淡一笑道:“在下的伏鳌剑不
在身边,你们放胆上。”
“没人信你的鬼话。”
“呸!姓华的从不证言,你老昏了。”
追生大煞挥手命众人后退,拔出弧形刀,道:“你如不仗神
剑,咱们一比一,公平交易。”
“有种,凭你这几句话,华某尊敬你。且稍候片刻,华某与
老七还有死约会,瘟蛊七煞,请出来答话。”
瘟蛊七煞大踏步而出,沉着鬼脸问:“找我么?小辈,有何
贵干。”
“华某曾说过,要与你一较毒药,你敢是不敢?”
“哈哈!你正投我所好。如何较量?”
“你吃我的药,我吃你的。”逸云一字一吐地说。
瘟蛊七煞吃了一惊,略一沉思,道:“老夫接下了。”
逸云一声长啸,小溪旁的坐骑应声奔到,他解下水囊,将
水倒掉大半,取出了金蟾的百毒蟾酥珠,道:“请看,这是一颗
小珠,泡入水中可发奇毒,你可喝下水囊的水。你也准备了。”
说完,将珠丢人水囊中,不住晃动,让珠毒赶快落入水中,自
语道:“可惜!没有酒。”
老二夺命二煞解下酒葫芦,大声说:“酒这儿有。接着,”
说完,将酒葫芦抛过。
逸云将葫芦接住道:“谢谢你,你在夺老七的命哩!”
将水囊倒掉水,取出蟾酥珠丢人葫芦中,一脚将水囊踏
碎。
瘟蛊七煞将革囊打开,取出一颗鸽卵大红宝石珠,道:“接
着,吞下这红珠。”
逸云接下了,也将葫芦抛过,问道:“要不要先说毒性?”
“我让你先服解药。”
“笑话!免了。”
“免了也好。其实先服解药也毫无用处,用内功迫毒也枉
费心机,我这毒珠入口封喉,任何解药皆无能为力。”
瘟蛊七煞只觉毛骨惊然,变色问:“你这珠子何名?”
“百毒金蟾珠,小意思,你可有解药?请看,我吞下这颗
珠了。”他高举红珠,仰首欲放。
“且慢!”瘟蛊七煞叫,又道:“那是天下至毒赤腹胜蛇珠,
并沾有鹤顶红,入口无救,你可有解药?”
逸云心中大喜,先前他还有些少顾忌,听说是赤炬腾蛇
珠,大放宽心,蛇类的毒,怎敌千载金蟾的内丹?至于鹤项
红,并非极毒之物,他放心了,哈哈一笑,将珠丢入口中,吞下
腹中道:“吞下了,在下并未用内功化珠喷掉。”
百毒金蟾珠五字一出,所有的人全吃了一惊。瘟蛊七煞
面色大变,持葫芦的手突现抖动之象,呼吸也不规则了,显然
心中恐惧。
他缓缓提起葫芦,又颓然放下,再又提起。额上青筋扭动
大汗沁出,嘴唇变开始颤抖扯动,手愈抖愈明显。
“七弟,喝不得。”吸髓五煞急叫。
瘟蛊七煞惨然一笑,将革囊解下,交与吸髓五煞道:“五
哥,请将囊中瘟蛊奇毒用火化了,如遗落逸失,不知要枉死多
少人畜。”
说完,徐徐将酒葫芦举起。
“七弟,不可!咱们先拼了他。”拘魂三煞急叫,闪身枪
到,伸手夺酒葫芦。
瘟蛊七煞闪身让开,沉声道:“三哥,你干什么?咱们虽作
恶多端,无所不为,却没有贪生怕死的举动,在江湖留下话
柄,你说可是?”
拘魂三煞吁一口气,倒退而回。
瘟蛊七煞发出一阵狂笑,笑完道:“兄长们,小弟先走一
步,别了。”说完,迅速将葫芦凑到口边,仰首便灌。
在千钧一发间,“噗”一声响,葫芦突然裂开百十块,酒溅
了七煞一身,蟾酥珠滚落在地。
那是逸云用天心指将葫芦击碎了,相距两丈余,得心应
手,叉着手道:“你们毕竟算得上英雄,虽恶迹如山,仍不失豪
气。将我的金蟾珠扔过来。”
瘟蛊七煞如受催眠,低头拾起珠子,举在眼前打量片刻,
方信手扔过。逸云又说:“多行不义必自毙,天网恢恢,只争来
早与来迟。诸位,希望你们从今洗手,自爱些。华某不敢自命
侠义道,你们多次找我,无关宏旨,但如果你们残害无辜,我
必杀你们。中原是非之地,诸位何必留恋不去?争胜斗强必
将伤身丧命,何苦来哉?”
说完,“铮”一声剑吟,他撤下了长剑,朗声道:“刀剑不容
情,凶器也;如有损伤,休怪手下轻重。谁先上?只许一次分高
下,输了不许再上;如果不听,在下绝不容情。”
他仗剑屹立,朗朗而言,俊目神光四射,威风凛凛。
摄魂四煞一闪而至,弧形刀一引,道:“老夫先就教。你
上。”
“得罪了。”逸云沉唬,突然身剑合一射到。
摄魂四煞左手举在左前耳侧,五指箕张轻轻晃动,人向
旁飘掠,双目紧盯住逸云眼神,口中喃喃地用奇异的声音,向
逸云低语:“华逸云,你该平心静气,先按下心神。喏!看着我,
我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又有何种欲望……”
奇异的语声和眼神,令逸云惊然心惊,有点迷迷糊糊的
感觉;对方那只左手,似乎有一阵阵热流,在头面间轻轻拂动。
他迫进,对方退,保持在丈外,弧形刀轻轻移动。
他感到有点昏眩,不再迫进了。
逸云突然感到有点昏眩,脑中一阵乱。突然,他脑中模糊
的人影和声浪,一一出现眼前和耳畔,从前已消失的往事,依
稀出现了,最明显的是,他依稀看到那熊熊烈火,而且火正迎
头卷来。
他昨晚被金蟾内丹的奇热,刺激了全身每一丝神经,脑
部亦受到波动,使本已模糊的往事明显了些儿。这时,摄魂四
煞用异术摄他的心神,更用神奇的内力,震动他的脑部神经,
却将他的记意又拉近了一些。
依稀,他感到自己身躯向前飞射,熊熊烈烈奇快地向前
急迎,不像是他向火里投,而是火向前猛卷。
依稀,他感到身前突然光华陡涨,冷焰四射,热流四散。
但在这刹那间,楼板倒榻,烈火飞砸而下。
他本能地举手中剑一挥。冲入烈火中。衣服着火,肌肤火
热,冷焰迫不开下塌之物,苦也!
他百忙中收剑,用双掌向左右分拍,身躯仍向前冲。
糟!剑一收,浑身着火。接着“砰”一声,撞在一堵墙上,
人向下急堕,跌下深穴之中。
火!火!火!眼前除了火,看不见任何物。
他大叫一声,突然眼神一乱。
山坡上的树荫下,独掌擎天突向姑娘惊问:“小姑娘,你
的同伴有病么?”
相距只有六丈余,姑娘怎能不知,糟:逸云的迷乱病又
发了,赶忙站起尖叫道:“云哥,云……”
她的叫声,是逸云的救命符。以往她叫时,他会立生迷乱
的感觉。但自忆起神魔洞的往事后,他不仅不会迷乱,反而会
隐约记起一些往事来,立时灵台清明,回复现实。随着姑娘的
叫声,他发出一声震天长啸,人化轻烟,剑化长虹,一闪即至,
剑已递出。
相距只有丈余,摄魂四煞怎想到会功败垂成?啸声入
耳,他吃了一惊。剑已到了,剑如白虹,一闪即至,他心中大
骇,救命要紧,左手猛地击出无俦内劲,身形左射,大喝一声,
全力一刀横截白虹;他反应够快。
但反应快没有用,刀一出白虹已杏,人影亦已消失,只看
到身左重现另一道白芒,随形而至,剑气已经迫体,护身真气
浮动。
他心胆俱裂,向右急闪,同时身躯左旋,一刀崩出。
迟了,白虹闪动两次,寒风微凛,对面入影一晃,在外站
住了,喝声传到:“退下,你还得痛下二十年苦功。”
四煞还不知对方发话的用意,突感到胸前凉咫田地,而
且有液体流下,心中一惊,低头看去。
胸衣开了一条十字裂缝,下面三角布块向外翻垂,胸乳
上流出一颗颗血珠,顺腹流下。
他一声惊叫,退下了。
追生大煞心中骇然,但仍然不服,闪身掠出,说道:“剑术
通玄,身法诡异,了不起。接招,”
喝声中,攻出一招“三花聚顶”,攻向逸云上盘,三刀皆自
上落下,中左右三方齐聚,罡风历啸。
逸云一声轻叱,不再避招,长剑突振,“铮铮铮”三声清越
的金铁交鸣,人影左右飞旋,一招立解。
两人斗了五招,换了三次方位,逸云突然身形倏止,剑向
上一拂。
大煞弄不清他为何不再急攻,向左一闪,揉身抢人,刀护
头面,突然向斜下方猛削。
刀必须近身边攻,从对方的兵刀中架崩切入,可以利用
刀背贴身相搏,所以叫拼命单刀。大煞功力到家,向前抢入,
双手齐出,刀掌并用,极为凶猛。
岂知他刚将剑错开,剑芒又闪。“啪”!左肩挨了剑身一
拍。又一声“啪”,右肩又挨了一击。
他只感到肩骨若折,直震内腑的浑雄凶猛劲道,击散了
他的护身真气,双臂力道尽失,人随冲势左右晃动,弧刀几乎
握不住了。
他身形踉跄,还想作困兽之斗,丹田真气还未凝聚,冷冰
冰直透心脉的剑气,已经到了胸前。
他长叹一声,闭目待死,道:“不到十招,葬送了一世英
名。
逸云的剑尖,点在他的左脚下,沉声道:“回南荒去吧!中
原乃是是非之地。南荒八魔死有余辜,你们用不着替他们出
头。你们再在中原逗留,必将步他们的后尘。如果不信,华某
会迟到南荒与诸位一决。”
说完,收剑迫出丈外。
大煞睁开怪眼,厉声道:“咱们七人联手,必可杀你。”
逸云一声长笑,将剑举起道:“别认为昨天你们挡住了伏
鳖剑,便认为合七人之力便可无妨,来,让你们一试内
力,上!”
大煞手一挥。人向前扑,“钵”一声,刀剑相交。
二煞三煞同时跃出,“锋挣”两声,同时将刀贴上。
逸云冷哼一声,剑一振,三人连退两步,逸云已跟着迫
进。
四煞五煞一声叱喝,左右冲到,双刀猛地劈落。
“退!”逸云沉喝,人踏进两步,五个人只觉膀子发麻,齐
向后挫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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