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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life (water), 信区: Emprise
标  题: 草泽潜龙09
发信站: 紫 丁 香 (Sun Apr  9 03:57:05 2000), 转信

草泽潜龙  
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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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在后面失了踪。”妙剑硬着头皮说:“就在虎豹出现的前片刻。在下姓周, 
求见幽冥岭主人,姑娘……” 
    “不可能的。”少女打断妙剑的话:“你们一到岭口,使落在本谷眼线的绵密监视 
下,怎会失踪了?说!他躲在何处?” 
    “姑娘明鉴。”妙剑低声下气口答:“在下四个人对贵地一无所知。敝同伴不可能 
躲起来,也………也许他胆小逃……逃走了。” 
    “没有地方好逃,能行走的地方有限。他如果逃走了,岭口附近必定有信号传来。” 
    “在下……” 
    “先不要说废话,解兵刃丢下就缚。” 
    “姑娘……” 
    “不许多说。解兵刃。”少女叱喝,威风十足。 
    “在下………” 
    “擒下他们——”少女不耐地挥手。 
    牛头应偌一声,拉开马步。托天叉向前一指。 
    “你们两人拔兵刃联手。”牛头作势进击:“不要错过机会了。” 
    “在下求见贵岭主人,可否听在下……”妙剑仍在作最后的努力,拒绝拔剑。 
    可是。牛头却不如理会,一声怪叫,托天又一阵怪啊。兜胸便扎,快速地冲进发招。 
声势极为猛烈。 
    妙剑已别无抉择,右闪避开,同时拔剑在手。 
    牛头一叉落空,又是一声怪叫,叉头一转,跨步移位转向成天豪攻击,猛虎摇头走 
申宫强攻。 
    成天豪的修养可没妙剑好。大喝一声,创刀毫不客气地出销,接招。硬拚。铮一声 
暴晌。两人各向测亲逞八尺,似乎势均力敌,劲道相差不远。 
    妙剑仍想息事宁人,扬剑高叫:“姑娘。请转在下解释……” 
    “你敢顽抗,罪不可赦。”少女沉下脸,原本十分妩媚的脸庞不再可爱了,仪态万 
千光艳照人的绝代风华消失无踪,代之而起的是面罩寒霜杀机怒涌,玉手向上一举: 
“拿下他们,先打入地狱谷。” 
    “姑娘……”女儿一声尖号,一双长及地面的白色大袖桩突然向上一挥,黑色的裙 
袂飘动,整个人像轻姻似的向前飘,比轻烟快了千百倍,眨眼间便贴身了,袖桩像两条 
灵蛇,翻滚看急卷而至。 
    妙剑铜牙一锉,剑走轻灵银虹乍吐。从挥舞的袖桩旁切入,反击之快,无以伦比。 
    袖桩反拂,疾卷斜攻的长剑。 
    “哔”一声怪晌,袖桩缠住了剑,但剑仍然疾滑而出,袖桩虽然没能将剑缠实,但 
也没受到剑锋割裂。 
    妙剑心中凄凄,不敢再冒险抢攻,展开所学小小应付,寻瑕蹈隙用巧打过旋,在漫 
天袖影中穿梭不定,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一口气接了对方卅招以上,险象横生,逐渐有 
点攻不出招的现象出现了。 
    另一侧,成天豪的沉重刽刀,与牛头的托天叉,也展开空前猛烈的恶闹,兵刃撞击 
的声晌震耳欲聋,一长一短两般兵刃棋逢敌手,每一次凶猛的接触,都是生死问不容发 
的险看,短期间很难决定谁强谁弱。 
    文世亮已被扮鬼的人捆住,用的绳子就是臼己所携带的爬山索。. 
    少女逐渐往下移近闹场,明亮的双眼中有惊讶的神情,显然被妙剑和成天豪的武功 
造谐吸引住,而且颇感意外,似乎不相信两人能在牛头鬼女的手下支持了这许久。 
    不下重手,妙剑两人尚可支持,下重手就不妙了。牛头一声长啸,隐在面具内的一 
双怪眼,突然“他们还有一个人,不能再拖。”少女黛眉深锁意似不悦:“下重手!” 
    焕发出儡人心魄的光芒,托天叉的声晌突然一变,像是虎啸龙吟,叉头一振,劈面 
点出。 
    “铮!”刽刀接触吱尖,火星直冒。 
    “咬呀……”成天豪惊呼,创刀狂野地向外震开,中宫一无遮掩,身形也站立不牢, 
摇摇欲倒。 
    叉头一转,叉柄闪电似的挑出,叹一声挑中成天豪的左肩颈。 
    “碎!”成天豪摔刀便倒,凉了两滚便爬不起来了。 
    牛头赶上一脚将入踏住,摘除成天豪一身零碎,用爬山索特人熟练地捆上。 
    几乎在同一期间,妙剑的剑先被女鬼的左袖缠住,这次剑抽不出来了,女鬼的袖桩 
似乎成了坚韧无比的蛛丝,粘性寄大,剑上所发的内劲全被吸收消失。接看右袖一挥, 
卷住了妙剑的脖子。 
    妙剑感到脖子一紧,像被一条力大无穷的巨蟀所缠住,呼吸困难无法挣脱,立即气 
散功消,被拖倒在地,陷入半昏迷境界。 
    路旁树林中跳出四名赤看上身,昼了花脸的鬼卒,抗起三名蒙住双目的俘虏,拾起 
所有的兵刃、四一酌等等零碎,向下面的小山谷走了。 
    少女带了鬼王和牛头四鬼怪。回头向上走,消失在林木深处,穷搜失了踪的高水毅。 
    次日一早,妙剑三个人脚下有钉死了的脚练,双手有仅可作小幅度移动的钱练,被 
四名青衣大汉拖到一座小小的山谷内。中间有一条蜿蜒北沛的小溪,两岸是坡度不大的 
半里宽坡地,里外足奇峰拔起,森林密布的起伏山岭。 
    共有八九十名与妙剑三人同一打扮的人,每人手上有一柄锄头或两尺锋尖的巨型鹤 
嘴锄。小溪用卵石砌成护岸,山坡的古树已被砍倒清除,只留下少数枯枝残叶,和且大 
的树桩头。 
    囚犯已开始工作,每三人为一组,正在分组挖除那些巨大的树桩。 
    附近有佩了刀剑的青衣大汉监工,好像只有七八个人,手中有一条揍人用的皮鞭, 
和擒人甩的手钧。 
    数十名囚犯看到有新人加入。全都目无表情地瞥了三人一眼,仍然埋头工作。 
    领队的人阻止妙剑前行,冷冷地说:“这里就是地狱谷。开垦了之后。可以种果蔬, 
甚至可以开辟水田种稻米。每天工作五个时辰,工作努力有所表现的人,可以调到他处 
做一些轻松的工作。不努力的人。第一次鞭刑二十。第二次是鞭卅,第三次这人表示无 
可救药,因入地狱十日。” 
    过来两名青衣大汉,拂动看皮鞭盯看三人冷笑。 
    “这两位是地狱谷总领张三爷,和副总领李四爷。今后,你们将在它的照料下工 
作。”领队的人为双方引见:“张兄,他们是妙剑周玉峰。阴神文世亮。轧赞虎成天里, 
都是从饶州府来的武林高手,是危险人物:先要把他们隔绝一段时日。” 
    “冯兄请放心,兄弟对付武林高手颇有经验的。”张总领狠盯看冷剑三个人:“他 
们如果妄想抗命或意图逃走,我保证他们会后悔八辈子。耍不了几天,他们就会脱胎换 
骨爱了样,铁打的金钢,我也要把他们变成温驯的泥人。交给我了!” 
    “你们听了。”领队的人向妙剑三人说:“这里的工作很苦,但不是不能忍受的。 
吃的方面不用,耽心,保证比官府的因粮丰盛。你们如果聪明,最好打消逃走的愚蠢念 
头,附近百里内都是绝地,凡是在卅里以外被捉回来的人,一律处死,诸位好自为之。” 
    “咱们有被释放的机会吗?”妙剑硬着头皮问。 
    “当然,人不能没有希望而活。”领队的人说:“只要你们肯努力,工作便会逐渐 
减轻……” 
    “在下指的是释放。” 
    “不可能。”领队的人说:“本地的规矩是许入不许出。到了相当期限,如果表现 
良好,你们会分得一些足以自给度日的田地,有可蔽风雨的自用房屋居住,有指定的狩 
猎区。除了离开之外,其他的事没有人干涉你的自由,你就会成为幽冥岭的人。” 
    “不要废话了,跟我来。”张总领大声说:“先到前面工寮报到,安顿妥当便须立 
印工作,走。” 
    工寮是位于谷底的山崖下,三则简陋的草屋,外围建了三丈高的护墙,用巨大的古 
木埋植而成,上面舶建了警卫哨台,木栅门一关。里面的人如果想逃走,首先使得设法 
通过五丈宽的空地,然后爬三丈高的木柱墙,打倒卫哨,说难真难。即使没有铐练和脚 
镣,一流武林高手也不容易办到。 
    一进工寮,妙剑便知道这一辈子算是完了,原来每十个人一张长床,床脚有坚牢的 
木桩练架,睡觉特用铁练穿住脚镣环,用大锁锁住穿练,想逃走难以登天。 
    三个人分三处地方安顿,各分了一张床位,由管理的人处理毕,带到外面管理处领 
到一把鹤嘴锄,押到工地开始工作。 
    近午时分,听到古怪的叫喊声和兽吼声,看到监工的人一个个神色有点紧张,轮班 
休息的警卫皆全部出动,如临大敌。 
    三人正在挖除一根大树桩,妙剑脸有喜色,欣然向丙同伴低声说:“五行有救了, 
高老弟可能正在设法救我们。” 
    “见鬼!那小子恐怕早就逃到徽州快活去了。”文世亮恨恨地说。 
    “即使是他来了,也成不了事。”成天豪神情十分颓丧:“这鬼地方不知到底有多 
少艺臻化境的高手,一比一咱们也相去远甚,就算高老弟比咱们强得多,也决难接得下 
三两个高手的攻击,我希望他不要来,全部陷死在此地,谁都没有好处。” 
    “不许说话!”在附近监工的一名大汉沉喝。 
    夜来了,半夜时分,不时传来奇怪的声浪。哨台的警哨多增了一倍,紧张的气氛已 
可明显地感觉出来。 
    第三天午后不久,妙剑被蒙上双目带走。等蒙眼有被解开,他发觉自己正处身在一 
间颇为雅致的石屋内。 
    堂上共有七位男女,他认得坐在下首的那位美丽少女。高坐首位的,足一位年约牛 
百。方函大耳神态雍容,英俊魁梧气概不凡的中年人。 
    两名大汉将他压坐在堂下的木凳上,七双凌厉的限瞄全向他集中,他感到心中发虚, 
暗暗叫苦。 
    “周玉峰,我有些话要问你。”中年人的口吻相当和气:“希望你合作。进谷那一 
天,你们三人的口供可是真的?” 
    “在下句何是宝。”妙剑低头抚弄着铐练:“在下偕同伴携重金向混世魔王赎人质, 
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这件事暗中获得官府的支持,当然官府不会鼓励这种与强盗 
打交道的勾当,所以没有隐瞒的必要。” 
    “那位高永毅的底细,你知道多少?” 
    “这……”他心中一动:“所知有限。 
    “把你所知道的说来听听。” 
    “他是敝地东门外东湖怀德乡的地主,性喜山水,不时驾舟遨游邓阳湖。七年前, 
敝地的五湖船行货船被湖寇抢劫,船行损失六艘船,船行伙计擒住了五名湖寇送官究办, 
招出是邻阳蛟的贼伙,招出他们是湖寇的同谋,因而判处死刑,等候秋决。当年夏初, 
活阎王率万余贼兵围攻饶州,城中械尽粮绝,知府下令城破前决囚。后来下令招募敢死 
队,准许囚犯减刑效力,他就是应召的四名死囚中的一个。活阎王屯兵城北十五里的风 
雨山,因先锋立栅距城五里的岳庙山攻城。他带了十名敢死队,四更天乘风雨偷营劫寨, 
搏杀四先锋火焚贼栅,贼人四千先锋营溃不成军。拂晓率山城奋战的官兵直薄风雨山活 
阎王的主帅营,领先砍关突入,勇冠千军。活阎王衣不蔽体,率残兵逃出百里外方敢停 
留,从此不敢接近饶州。他获减刑改判囚禁六载,还有五年刑期。这次他如果能成功将 
人质赎回,可将功赎罪除刑,因为他改判徒刑之后,战功已将重刑免除,余刑可用款 
赎。” 
    “你说他家是地主……” 
    “他家有良田三百顷,已经充了公。” 
    “他战功彪柄。难道就没有人替他出钱赎罪?” 
    “没有人肯锦上添花,更没有人敢与水贼打交道。” 
    “他到底是不是水贼?” 
    “天知道。”他愤愤地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中年人郑重地问。 
    “他当然否认,而小贼又咬定是他,铁案如山,他无法举出反证。他是富有的大地 
主,的确没有理由去参加水贼打家劫舍抢不值钱的运泥船。” 
    “你是饶川三剑客之一,你不出来主持公道?” 
    “在下根本不了解他的底细,他既不是武林人,也不与仕绅打交道,他太年轻,而 
且爱出外游山玩水,在下仅在街上看见他三两次而已,如何替他主持公道?去找邓阳蛟 
上衙门否认他曾否参加水贼吗?”他苦笑;“在官府的眼中,在下这种以武犯禁的人, 
从来就不受欢迎,如果在下出头。说不定下场比他还要惨兮” 
    “原来如此。”中年人话锋一转:“你的同伴成天豪说,他在白沙关以东的山区, 
曾经独力残除白衣军余孽,翼水蛇28名杆寇,仅释放翼水蛇独自逃生?” 
    “是的,那是一场可怕的惨烈屠杀……”他将两次搏杀的经过说了,不忘加油添酱, 
把高水毅捧得成了降妖伏魔,勇悍狂野的金刚。 
    他心中明白,高永毅一定在这几天里。给幽冥岭添了不少麻烦,这几天的情势瞒不 
了他这个老江湖。 
    又是三天,这三天似乎乎静得出人意外,夜间不再有怪声,警卫的警觉性减弱了不 
少。 
    旭日初升。浦大朝霞。 
    刻了幽冥岭三哨土字撑有骸骨的巨崖下,出现了高水毅魁梧的身影。他今天的打扮 
与往昔完全不同,包裹没有了,装束也改了。梳了道士髻,髻上有三枝锋利的玮首发针。 
皮护腰系在外面,排列看川二把飞刀,席一半是竹削的。皮护臂也包住衣袖,臂查上也 
排列看飞刀。半统快靴的统统上,也有飞刀的插套。户胁挂看爬山绳,腰间有飞八百练 
索。皮护腰另设有挥剑套,剑斜插看行动不受影响,总之,他全身都有致命的武器,从 
头顶的发针,至靴上的飞刀,都是可怕的阎王占子。 
    拔出更枋便。右手,握了一根三尺长的黄色实心鸭卵粗的短手杖。 
    它是有备而来的,浑身笼罩在一种镖杆、狂野、阴森,大无畏的气氛中。散发看慑 
人心魄的危险气息。 
    他瞥了骸骨一眼,毫不迟疑地迈步越过。 
    身后不远处路旁的草丛中,悄然窜出一头金钱豹,无声无息地跟上,突然飞跃而起 
凌空下朴。 
    他像是背后长了眼,向左一闪,竹棒一挥,扑空的豹子毫无闪避的机会,喋一声脑 
袋挨了一棒,豹头几乎被劈开,碎一声摔落地面抽播挣扎,片刻便寂然不动了。 
    他瞥了死豹一眼。冷然举步。 
    到了列有地冥路三字的且岩下,他脚下毫不停留,昂然而过。走了五大步,身后传 
来沉雷似的吃喝声:“站住!转身。” 
    他站住了,但并未转身。 
    脚步声渐近身后,近了。 
    他手中的短竹棒徐徐前举,最后高举在眼前成朝天一柱式。 
    两侧草声籁歉,牛头出现了,然后是马面。孟婆、女鬼、四名鬼卒。 
    他冷然前视,冷静得像是铁铸的人,一双虎目中,焕发出食肉兽类遇到强敌时,那 
种凶残狂猛的光芒。 
    身后一声暴喝,托天叉扎向背心,势如雷霆。 
    眼看叉尖及体:他.的身形已用快得令人目眩的奇速转过,竹棒轻轻地搭住叉尖, 
又乖乖地科移而过。 
    “叹!”它的右足吻上了鬼王的胸口。 
    说快真快,他左手抓住了叉杆一振,胸口挨了重击的鬼王双虎口被震裂,仰面丢叉 
摔倒。 
    一声怒啸,他抛叉换握,叉头倒转,在怒啸声中,同倒地的鬼王疾扎而下。 
    “住手!”娇吃声及时传到。 
    中叉尖停在鬼王的胸口中心,生死间不容发。 
    一声沉叱,叉破空而飞,向从他身后涌来的牛头马面飞丢,被风的厉啸惊心动魄。 
    “铮!”牛头约叉与飞来约叉接触。 
    “哎……”牛头惊叫,侧冲文外几乎摔倒。 
    飞叉仅被击偏些少,飞行路栈稍偏很小的角度,侧尖贴后面的马面肩颈旁而过。如 
果叉不是平飞的,马面的左肩必定被贯穿。 
    马面惊出一身冷汗,闪至路旁愣住了。 
    飞叉远出六七丈外,贯入一株巨树的根部。 
    他棒交左手,一声龙吟,长创出稍,冷然徐徐举剑转身,脸上杀机涌腾。 
    鬼王躺在地上倦缩看呻吟,那一脚可能踢伤了三两条胸骨。 
    那位风华绝代的少女,今天多带了一位中年仆妇,和一名十五六岁侍女,三人都佩 
了剑。 
    女鬼大概自以为了不起,一声鬼叫,疾冲而上,长长的袖桩夭矫如龙,挟奇异的劲 
啸分上下卷到,阴寒的彻骨裂肤劲气先一步到达。压力万钧。 
    他脸上出现令人心寒的冷笑,一声冷叱,剑动风雷骤发,剑身出现异象,像是刺目 
的灼热光华。 
    “嗤嗤……”裂帛声与锐利的啸风声急剧传出,碎帛像无数蝴蝶,被咒风台得向八 
方飞舞而去。 
    女儿心胆俱制,仰面飞返。 
    怒啸声惊心动魄,他身剑合一.猛扑女鬼。 
    一声沉喝,孟婆截出相阻,鬼首杖斜砸长剑。这种浑铁打造的鬼首杖重有数十斤, 
保证可以将剑砸断。 
    一声怪晌,有兵刃折断,但不是剑,一握粗的鬼手杖触剑中分。 
    剑似流光,乘胜追击。 
    孟婆十分了得,经验也老到,手上一轻便如不妙,金鲤倒穿波远射出两丈外,宽大 
的裤管卸被剑削掉了一幅,危极险极。 
    怒啸声又起,他扑向马面。 
    “大家退!”少女及时娇叫。 
    马面相当机警,扭身使倒,斜演出丈外。如果直返,势难脱出长剑的追击威力范围。 
    每一次接触,都是生死存亡的雷霆一击,完全是实力硬拚的狠看,谁强谁弱立见分 
晓。 
    他的剑遥指三丈外的少女,脸上一片肃杀。第一步、第二步……他冷然向前逼进。 
    仆妇侍女双剑齐出,挡在少女身前。 
    接近至文五大,他的剑再次出现异象,杀气渐浓,完成连击的准备。 
    “你这次带来了多少人?”少女沉声问。 
    “在下不认识任何人。”他冷冷地说:“仅作了一些万全的准备。”“你以为凭你 
一个人,就可以在本谷得意?” 
    “我敢给你保证,我一定可以赚几十条人命。” 
    “那你自己的命呢?” 
    “在下从未计及自己的生死。俗语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在下应征时,早已将 
生死置之度外,所以不要用死来威胁在下。看情势,姑娘定然是幽冥岭相富有地位的人 
物,可以作得了主。” 
    “是又怎样?” 
    “在下在贵地前后七日,已将贵地的情势摸熟了六七分。距此地十六里的绝谷中心, 
在下也曾经两度夜探。” 
    “阁下委实高明。”少女由衷地说:“本谷八大游神,三度发现警兆,八方截击依 
然劳而无功。” 
    他将一叠白布向前一抛,侍女伸手接住了。 
    “在下回到昱岭关,作了一些安排。”他冷冷地说…“那是贵岭谷的地理形势图, 
在下共绘制了十份。如果在下不幸死在贵地,该九份形势图即将流传至天下各地,不久 
之后,前来贵地有所图谋的人,将络绎于途,幽冥岭之秘。将大白于天下。今天,在下 
并没打算大开杀戒,志在传信。请姑娘转告贵谷主人,三天之后,在下的三位同伴与及 
随身各物,必须在大后天牛正之前平安释放。混世魔王不在贵谷,贵谷不是招纳土匪亡 
命的地方,所以在下不与同伴在贵谷生事。如果不,贵谷有三天工夫,以加强防范,大 
后天正牛一周,便是双方生死相见的时辰。再见,姑娘。” 
    “站住!”少女怒形于色:“百余年来,没有人敢在幽冥岭说这种狂枉的话。” 
    “凡事都有第一次,在下就算第一个人好了。” 
    “你以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如此容易吗?” 
    “在下并不认为容易,所以盛装而来。姑娘,告辞。请不要出面制止,那不会有好 
处的。在下礼数已尽,先礼后兵,谁耍想拦阻,后果自行负责。”他沉静地说完,抱拳 
一礼,转身收剑昂然举步。 
    这一番话软硬兼施,态度坚决强硬,加上先前连续击败几个高手,妄想拦阻他的人, 
真有点心虚。 
    后面十余涉外的小径中,站看一位一表非俗的青袍中年人,背手而立神态悠闲,脸 
上有祥和的笑容。 
    “你很勇敢,也很骄傲。”青袍人微笑看说:“天下间像你这种年纪便将内功练至 
化境,剑上可发剑气的人,绝对不会超出十个。” 
    “好说好说。”他止步戒备看说。 
    “你决不是饶州东湖的轨绮子弟。” 
    “如假包换,信誉保证。” 
    “如果你赎人的事成功了,有何打算?重整旧业做安份的田舍郎?” 
    “不了,仗剑江湖,为弱小作不乎鸣。” 
    “心存报复?” 
    “也许。”他懒得再说:“阁下准备拦截在下玛?” 
    “不要光火。”中年人笑笑:“不必等三天,我也不必准备应变。” 
    “尊驾是……” 
    “我她柏,本谷的主事人。” 
    “原来是柏谷主,幸会幸会。在下高……” 
    “高水毅,我知道你。” 
    “在下用不看隐瞒身份。” 
    “你几乎在这几天几夜中,走遍了本谷六条小谷,三座小蜂。来无影去无综,如入 
无人之境,柏某佩服之至。现在,你知道从此地到敝谷中心有十六里远近。” 
    “对。” 
    “这几昼夜中,你从未碰上机关陷阱。” 
    “不错,这就是在下克制自己的原因,幽冥岭并不是歹徒强盗盘据的地方,不是混 
世魔王的山寨所在地。” 
    “你很聪明,但是少见识。我给你两天一夜工夫,从这里到达中心区那座树林中的 
竹楼。如果你能通过重重埋伏,不管你文来武来,只要踏入竹楼一步,我会让你如愿以 
偿。到不了,你只好怨命。” 
    “这个……” 
    “机关埋伏早已设置,只是不曾开启而已。由于你的艺业出类拔萃,所以从昨晚开 
始,已经全部开启了。这十六里路,正是不折不扣的幽冥路,一步错,所付的代价将是 
你的生命。现在,你愿意试走吗?” 
    “在下有选择吗?” 
    “没有。”柏谷主斩钉截铁地说。 
    即使是最不怕死的人,也知道生命的可贵。柏谷主开出的条件,通高水毅闯幽冥路 
的理由并不充份,并没有掌握优势的条件。 
    “柏谷主,在下虽然是亡命,但没有非闯幽冥路不可的必要。”高水毅果然不上当: 
“在下对机关削器与及奇门生克并非欠学,但却不愿放弃自己的优势:逞强来闯你的幽 
冥路。” 
    “年轻人,你根本没握有任何优势。”柏谷主笑笑:“相反地,你的弱点太多太多 
了。” 
    “废话!”他冷笑。 
    “你最大的弱点,是根本不应该来。” 
    “这……” 
    “你可以一走了之,不必顾虑家乡双目失明的老娘,在江湖闯你的天下,天下间亡 
命多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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