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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大地龙腾(剑海腾龙前传)-29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Wed Oct 6 21:38:56 1999), 转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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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大地龙腾-29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Sat Nov 28 04:13:24 1998)
他说不下去了,这位冰山似的怪老人,老泪纵横,扭转身急举步欲走。
「爹……」岳钊弃剑狂叫,泪流满面地跪倒。
冷冰止步转身,挥泪道:「你多保重,孩子。」
岳钊叩头叫:「爹,等婉妹伤愈,能准钊儿回一次故乡麽?」
冷冰急步上前,颤声道:「孩子,你父亲如果不嫌婉儿丑陋,接她走吧!我会去探望你
们的。」
岳钊摇摇头,道:「父亲不是俗人,不会的。钊儿在故乡已无处容身,想将父亲接来…
…」
冷冰一把将他抱入怀中,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久久方老泪纵横地说:「去谢过那位老弟
,我们走吧!婉儿多盼望你这时在她身边呢!」
但中海已退入林中,叫道:「不必谢我,小可祝诸位家室和乐,後会有期。前辈务请替
那位天罡星洪兄一施妙手,虽则他是个无恶不做的狠贼,但愿他今後能够改过从善,重新做
人。」
天罡星大叫:「海老弟,请等等,在下有消息见告。海宇五雄已经到了建宁府,可能在
松溪碧云谷做案。上次在梓潭山你不许我劫运金队,你却戏弄了劫金的潜山九虎,九虎恨你
入骨,已前往通知疤眼老三,你千万得小心了。」
「谢谢你!洪兄。」中海感激地答。
冷冰突又叫道:「老弟,建宁府梦江出产的独短蛇,也就是大大有名的蜮,含沙射影,
十分歹毒,中者必溃烂而死,无药可救。出门人小心为上,有暇请光临寒舍,我那儿有解毒
妙药,带些防身岂不甚好?」
中海远远地长揖到地,谢道:「至迟明日,小可当造府拜谒前辈,并向前辈参商针炙之
学,望勿见拒。」
冷冰像是换了一个人,脸上的冰冷神情已经消失,呵呵大笑道:「老弟,一言为定,不
要令老朽望穿秋水。老朽届时必向老弟请益,尚请不吝赐教。」
「不敢当,晚辈告辞。」中海行礼告退,闪入林中。
他目送众人去远,立即吞下冷冰给他的丹药,坐下脱掉上衣,用三□针放出毒血。这时
,他已冷得发抖,脸色灰白,持针的手不住颤抖。
身後突然伸来一只大手,接过他手上的三□针,说:「我助你一臂之力,老弟。」
「谢谢你!」他战抖著说。
毒血放出了,药力亦已行开,脸色渐渐开始红润。
不久,他挺身站起,接过青袍人递来的三□针纳入盒中,说:「好厉害!寒冰掌果然歹
毒,名不虚传。」
青袍人注视他,不住摇摇头,苦笑道:「天下间竟有你这种人,委实难得。你怎知冷冰
给你的是解药?」
中海泰然地笑道:「小可信任他。心存奸诈的人。眼神和神色瞒不了人的。」
青袍人淡淡一笑道:「你看我的为人如何?」
中海打量他好半晌,说:「大叔目正神清,满脸正气。但勿怪小可直言,大叔虽身怀绝
技,侠胆慈心,可是却吝於管事,只求独善其身,行径与心念不一,青年与中年判若两人。
」
青袍人吃了一惊,讶然问:「你……你有何所据?」
中海指指他的剑,笑道:「不是小可未卜先知,世间所谓相术亦未必可靠。剑靶上有大
篆文『天玄』二字,小可猜大叔定是天玄剑施前辈。」
天玄剑吁出一口长气,苦笑道:「好家伙!可被你作弄个够了。」
中海本想将与施姑娘在陕甘的事说出,但却又忍下了,他用不著讨好这些江湖名人,他
有难以言宣的自卑感,也有想形於表面的自尊心,所以决定忍在心中。
「小可怎敢?大叔剑靶上的字,小可是最後才发现的。」
天玄剑微喟,感概地说:「做人很难,想讨好天下的人的确不易呢!某实,我何尝不想
管闲事?只是天下事太多,管不胜管,江湖鬼蜮,有时不易分清是非,所以只好知难而退了
。目下,我已入是非之中,欲罢不能了,眼前恐怕将有麻烦,连我也无能为力。唉!不说也
罢。刚才天罡星那恶贼说你要找海宇五雄,到底是怎麽回事?」
「是的,查问他们,看是不是小可要找的真凶。」
「难难难!以你的功力来说,不啻自寻死路,那五个恶贼你怎麽对付得了?刚才我看你
和冷姑娘动手,她比你强,但你却将她击败了,只能说你的机智与大胆幸胜而已。来来来!
相见也是有缘,我指点你一些运剑的秘诀。」
中海大喜,行礼道:「多谢前辈的盛情,感激不尽。」
两人到了草坪中,天玄剑披剑出鞘,立下门户说:「你先攻一剑,我要你一招便受制,
好好上。」
中海心中有点不信,一声轻叱,一剑点出。
「铮」一声轻吟,中海的剑向外一崩,对方的剑影飞旋而入。他向侧一闪,没闪开,剑
如影附形轻贴在他的右肩窝,他的剑尖却伸在天玄剑的右耳外侧。
天玄剑收剑後退,朗声道:「天下运剑秘诀之多,有多至三十六诀,其实,生死相拚时
真正派得上用场的却聊聊无几。」
他将剑伸出,说:「我已立下门户,你试全力进攻,便可体会其中妙处了。」
中海依言展开了快攻,点、拂、错、拦、冲、刺、毙、削……可是,不管他从任何方向
进攻,天玄剑只在原地转动,暴起阵阵锵锵撞击错剑声,剑只在天玄剑的身躯左右弄影,根
本近不了身。
天玄剑只是上拂下撇,斜震轻错,眼看一剑刺入,但只从天玄剑的外侧错过,从顶至踵
的身前一尺长径之内,中海的剑根本无法进入。
「住手!」天玄剑笑著叫。
中海满头大汗,苦笑道:「前辈封得太紧,腕力惊人,不愧……」
「呵呵!少废话,你能用得上多少诀。」
「确是少,花招全用不上。」他由衷地答。
天玄剑呵呵大笑,笑完说:「不是花招用不上,只是我没给你用上的机会而已。攻守皆
须侧身出招,剑必须攻入径尺的中宫方可有效。而剑却不能自行折向攻偏门,所以封易攻难
。因此,首先你必须具有雄浑的内力,方可将对方的封势化解,震不开对力的剑,你永远无
法攻入。其次是快,机会是稍纵即逝,抓不住电光石火似的空隙一举攻入,就毫无用处。然
後是要稳要狠,决不胡乱出招,沉实冷静,不可妄发,不发则已,发则必中。狂攻只有浪费
精力。不仅唬不住人,反而自陷死所予人以可乘之机。至於准与不准,反而次要,临敌以神
驭剑,除非你根本无法心意神合一,不然取鼻尖不会误中嘴部。我的天玄剑法其实妙诀在此
,世间绝无所谓过玄的绝学,惟一可靠的是经验与机智。剑术经数千年来的研究发展,上承
春秋游侠的技击,下迄本朝的武当的後学高人,虽日益发扬光大,但基本要诀仍然改变极微
。来!折枝代剑,你我一面拆,一面解说,你会很快就领悟的。小心了,我一面是喂招,一
方面也下手不容情,多捱一次揍,多一次经验与教训,怕痛失手,百事无成。准备了!」
足足练了近半个时辰,中海身上大概挨了百十几次打击,他感到浑身火辣辣地不是滋味
,但他毫不叫苦。可喜的是,愈往下练,挨揍的机会愈少,证明他的进境惊人,心领神会,
获益匪浅。
两人停手坐在树下歇息,天玄剑额上见汗,中海则浑身上下全湿了。
天玄剑丢掉手上的树枝,笑道:「教你这种人,十分吃力费劲,一点即会,简直要将我
压箱底的货色全掏出来才应付得了你。你很聪明,但内力太差,气功的火候不够,震不开江
湖一流高手的剑,你很难和一流高手争长短,取胜的机会不多。因此,你必须在气功上痛下
苦功。你的气功基础打得不够好,虽是正宗练气术,也难望练臻炉火纯青之境。你听,天宇
中琴音缥缈,老家伙意兴未尽,还有些少时刻,我指点你练气的心诀,怎样?」
中海顾不得擦汗,连忙整衣下拜。
天玄剑一把将他擒住,笑道:「我不许你行重礼,我是个不重世俗的人,而且年未半百
,不敢妄言收徙,更不好为人师。我之所以指点你,只因为发觉你的为人值得指点而已。坐
下啦!听,琴声中充满杀伐之机,老家伙已有所发现了。」
天宇中,缥缈的琴音逐渐清晰可闻,三两个凌乱的音符跳动,令人闻之悚然发冷。
「那是……是什麽人?」中海悚然自语。
「六指琴魔杜元坤,在下面的魔湖草庐隐居。」天玄剑若无其事的说。
「哦!难怪琴艺如此玄奥。」
「别理他,定下心神听我指点你的练气心诀。你必须排除杂念,不为外魔所侵,练气最
忌分神,定力不够会岔气伤身,不残即废。」
许久,天玄剑一跃而起,匆匆地说:「不错,你值得爱惜。今後务必持之以恒,必能日
有进益。只要功夫深,铁杵也能磨成针,好自为之。走!我带你去看看元老。」
元老,是指六指琴魔杜元坤。中海火速结束,将针盒藏入汗水淋淋的怀中。
「带上剑。走!」天玄剑说,领先便走。
两人从高峰向下面攀降,天玄剑一面说:「六指琴魔是位受人尊敬的世外高人,可是,
这次恐怕难逃即将到临的江湖大劫。下面那座大湖叫做魔湖,据说中藏异物鬼怪,但元老却
爱上了这儿的幽静清雅,在湖旁建了一栋草庐,每年夏间都在这儿消磨大好光阴。小心了,
切记不可暴露形迹。」
魔湖临峰角一面,水滨山涯的丛林中果然有一栋茅舍。一座石嘴伸入湖中,石顶的隙缝
中,一株伞形的巨松盘虬如怒龙长鬣,枯技如向天空腾搏的巨爪。松树下,一个灰袍老人正
襟危坐,石案上置了一张古琴,一个石香炉中升起了袅袅轻烟。
天玄剑和中海到达了屋右的湖滨,距石嘴不过五七丈,琴音刚好悠然而隐。但天宇中,
似乎音符仍在隐隐跳动荡漾,馀音袅袅。
六指琴魔双手置在膝上,并未转头,端端正正的面湖而坐,冷冷地说:「你们可以出来
了,幸而你们不曾拔剑。」
中海吃了一惊,正想从隐身出站起,却被天玄剑一把按住了,示意不可出声。
茅舍两侧,掠出三个青影,全是青劲装背了剑的武林人。一个灰发挽结,一个白发挽了
一个道士髻,一个光头,额顶有戒疤。虽则他们全穿了青劲装,但从他们的头上,可看出一
俗、一僧、一道。
三人距六指琴魔身後两丈左右便站住了。
六指琴魔方泰然振衣站起,从容转身。
中海与他们相距不足七丈,在草丛的空隙中全神向众人打量。
六指琴魔身形修长,像貌清瞿,一双老眼依然明亮,三绺白髯拂胸,站在那儿显然有出
尘之概,仙风道骨,不沾人间烟火味。
「来了这许久,诸位有何见教?」六指琴魔冷冷地问。
「晚辈传信来了,打扰前辈的清兴,罪过!罪过!」老道稽首朗声答。
「传信?哼!老朽早已发觉隐藏在诸位心中的重重杀机。传何人的信?」
老道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说:「晚辈奉敝长上手谕,替前辈带来令甥的家书,请前辈
过目。」说完,上前双手将书信呈上。
六指琴魔接书拆开,片刻间脸色大变,厉声问:「贵长上是谁?老朽的外甥目下在何处
?」
老道悚然後退,说:「敝长上是谁,晚辈迄今仍未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
「呸!什麽话?你松风道长在江湖中大名鼎鼎,竟甘心受人驱策又说不知驱策你的人是
谁,谁能置信?」
老道退回原处,急急地说:「前辈不信,也是无法辩解的事,事实确是如此。」
六指琴魔向前举步,阴森森地说:「老夫留下你们,贵长上自会来向老夫解说的。」
和尚挺胸上前一步,呵呵大笑道:「前辈不须动手,贫僧三人俯首听候处治,但话可不
得不讲明,敝长上功臻化境,出没宇内宛若神龙,只接见贴身的少数亲信,供奔走的人不但
难获一见,连谁是自己人也毫无所知。贫僧与松风道长和红砂掌骆施主,凑巧被同时召见,
受命一同前来传信,所以互相认识,不然咱们三人还不知道是同道呢!老实说,敝长上已有
交代,说是前辈如果不肯按令甥书上所陈说为敝长上效力,著贫僧三人找机会提头回报。咱
们三人有自知之明,自问不是前辈的敌手,如何处治,悉任前辈卓裁,咱们三人书是传到了
,如果在期限之内无法返回覆命,那麽,令甥的人头,便不会安稳地留在脖子上了。据贫僧
所知,敝长上召见时虽不以真面目示人,但从声音中可以猜出敝长上的为人。他语音尖厉,
每一字皆有逼人的威势,定是个无情而冷酷的人,令出如山,心狠手辣。前辈如不以令甥的
安全为念,尽管将咱们三人凌迟碎剁,咱们无力反抗,也用不著反抗了。」
六指琴魔呆住了,久久方问:「老夫遨游天下,孑然一身,知道老夫有亲眷的人少之又
少,谁将敝甥掳走的?」
「贫僧一概茫然,毫无所知。」
「你难道甘心让人驱策?你一心和尚岂是甘心受人驱策的善男信女?」
一心和尚括头苦笑道:「贫僧不敢多说,说来也难令前辈相信。可以说,即使将我分筋
错骨,五刑相逼,贫僧也不能吐露片语只字。」
六指琴魔将书信纳入怀中,咬牙道:「你们可以走了,愈快愈好,免得老夫动了杀机。
寄语那位自称江湖神秘客的人,老夫的外甥若有三长两短,他将寝食难安,老夫不是甘受威
迫的人,叫他不要过份。」
一心和尚吁出一口长气,说:「贫僧定将前辈的话禀明。贫僧等告辞,今後传金云玉版
的人,自会前来请前辈的大驾,在未接获金云玉版令之前,前辈幸勿远离。」
三人行礼退走,去如电射星飞。
六指琴魔木然屹立,目送三人去远,久久方将目光移向天玄剑和中海隐身的地方,老眼
中杀机怒涌。
天玄剑向中海招手,现身黯然叫道:「元老,我来晚一步,唉!」
六指琴魔一怔,眼中的杀机消失了,苦笑道:「原来是你。即使你早来一步又有何用?
他们早已处心积虑地计算著我。想不到我一个闲云野鹤,仍然难逃此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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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裘在拍卖行的橱窗挂着
当掉五花马只剩下关节炎
再没有周末在西门町等我
于是枕头下孵一窝武侠小说
来一瓶高粱哪 店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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