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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champaign (原野), 信区: Emprise
标 题: 大地龙腾(剑海腾龙前传)-37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Wed Oct 6 21:41:35 1999), 转信
发信人: xuejunlee (海风★一天到晚灌水的鱼), 信区: Emprise
标 题: 大地龙腾-37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Sat Nov 28 04:22:26 1998)
穷学究兄弟两人在这一带有产业,除了山林还在山下置了产地,城里有店,当然可以在
这儿享福了。山庄庄门朝南开,以木栅为庄墙,防范猛兽侵入。
庄中有十馀栋楼房,庄丁上百。别小看了这座小山庄,来上百十个盗匪简直不成气候,
穷学究和伏魔剑客在江湖上的名望,也令宵小们裹足不前。
中海被请入庄中,做了排云山庄的上宾,盛情难却,他只好留下来歇息几天,乘机养好
在碧云谷还未愈好的伤势。
他这次万里迢迢将朋友的骨匣送回故乡,在他说来倒并无其他的感觉,但在穷学究兄弟
看来,这种义薄云天的举动感人至深,世间能找得到多少这种人呢?少极了,所以兄弟俩对
他感激不尽,全庄的人对他奉若神明。
他这次也没白来,总算又让他找到另一条线索,知道祖母绿宝石簪在三年前落在徐州府
的衙门,劫程巡检的人中,除了千里旋风闻达,还有安庆双丑,只要找到其中任何一人,便
可追察出主使抢劫的人了。
此外,他总算知道了有关江湖神秘客和假缥缈剑诀的内情,但这些事他认为与他无关,
那些宇内高手与他风牛马不相及,不管事情牵涉多麽广,他只认为那是山外的山,楼外的褛
,他只是一个天涯寻仇的江湖小辈,那些事与他无关,他管不了,不敢管,也懒得管。
他准备休养三五天,便告辞走路,至於穷学究所说联合黑白群雄扫除毒娘子羽党,候机
揭开长春子的毒谋等大计,他连想也懒得去想,人贵自知,他自己的事都还没著落,自顾且
不暇哩!
两天来庄中忙著办理吴济慈的丧事,穷学究兄弟忙著接待前来问内情的亲友,没有人打
扰他。
因为庄主兄弟还不敢将吴济慈出事的经过说出,隐瞒下实情,谁也不知吴济慈的骸骨是
他送回来的。
乐得清闲,他想乘机一游闻名已久的武夷山,从仆人口中,他对附近形势略为了解,不
需向导。
早餐後不久,他悄然从在後绕过接笋峰,信步向西北走去,进入了武夷深处。
朝阳洒下了万道金霞,丛山中轻雾缥缈,映著朝霞,人像是处身在虚幻仙境,不知仍在
尘世之间了。青绿的林木间首鸟争鸣,奇禽在上空戏舞,山崖间奇花吐艳,阵阵幽香,令人
头脑清新,灵台空明,把一切尘念皆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呼吸著清新的空气,心旷神怡地信步而行,不久便到了一处群峰壁立,中有一块掌形
的地隙,龙中海恰好站在地隙的出口。
「哦!大概这块地隙就是荼洞了。」他自语。
他料中了,这块地隙就是茶洞,他站立之处乃是洞之西口。南面是接笋峰,北面是仙掌
崖。仙掌崖的东面就是武夷第一胜境天游峰。他的後面是天壶峰、三教峰等名胜。以天壶峰
为轴,九夷溪从西绕南至东,形成清溪九曲胜地,但如果不挛上天游峰,是看不见九曲的。
「我何不到天游峰一游?到亭上观九曲之胜,也不枉走这趟武夷。」他想。
他只知天游峰顶有观景亭,但却不知如何前往,站在洞口举目四望,但见绝壁千霄,信
瀑怒□,峰顶恍若在云海间,想挛上谈何容易?何况他又不知那一座是天游峰,只知三面壁
立,观景亭高居峰首,只消看到大概总可认出的。
他正待举步,耳中突听到隐隐约约的箫击从後面传来,心中一动,转身凝神倾听,心道
:「山中居民甚少,这人清晨在山间弄箫,雅兴端的不浅,难道是早来的游客麽?」
奇怪,凝神倾听,箫音反而消失了,等他放弃搜寻时箫声又起了,但这次竟从相反方向
传来,由西转东,他不禁失笑,心道:「琴魔老前辈说我天生异禀,聪明过人,日後将有飞
腾变化之日,如果让他老人家知道我学了克音之术,今天仍被山谷回音所愚弄,岂不失望?
」
一时好奇,他展开了轻功向东急掠。箫音忽东忽西,忽隐忽现,但愈听愈清晰,他知道
与弄箫之人相距非遥了。
在狭谷中行走,空无一人,他脚下加紧,殊不知一时好奇,却几乎因此将老命断送在大
隐屏。
到了一座奇峰下,果然不错,箫声从峰顶传下,到了,抬头上望,看到峰顶凸出的一座
奇崖十分古怪,像是四面临空,飞悬在那儿,顶端有一座小亭,听箫声,似是来自亭中。
他不假思豪寻路登峰,从右首的奇峰向上挛升,贾勇直上。
他却不知这座峰就是大隐屏,看似四面悬绝的怪峰正是峰西的隐屏顶,顶左有小径降下
茶洞,悬架为梯,架木为路。他走的是隐屏的右峰,平白浪费了不少精力。
好不容易挛上了峰背,箫声却突然消失了,他认准方向,扑奔隐屏顶,绕向峰後,因为
挛上处已到屏顶的後侧。
隐屏顶像一条山尾巴,有一条石磴道直通屏顶。远远地,便看到小亭中有两届人,一坐
一立,看穿著打扮,原来是两个方外羽士。
他心中一怔,忖道:「唔!他们在争论什麽事,我不宜插入,何不等他们停止争论後再
行前往才是。」
他隐起身形,接近顶部十馀丈,不再向上爬,倚坐在一块巨石後,隐身向上瞧。
小亭左右前三方,翠竹摇曳,幸好这一面没有竹木,向上可看到亭中人的上半身。
两个都是走方的道人,没穿红道衣,只穿了青道袍,不戴冠,南首那人仙风道骨,须眉
皆白,红光满面,但颊上无肉,一双鹰目冷电四射,腰上悬剑,北首的老道也白发白髯,白
眉稍下挂,看上去有点要死不活,手上持了一支八尺长箫,坐在亭中一无表情。
「找遍了天游观,没有道友的形影,原来道友却跑到隐屏山来弄箫了,怪事!天游峰的
风景难道不如这儿?」南首的老道笑著说。
中海在下面身藏石後,一面故做从容四下游览,一面留意著小亭中两老道的行动,倾听
两人的对话,相距十馀丈,两老道都未发觉他到来。
南首挂剑的老道说完冷冷一笑,北首持箫的老道闻言木然地抚弄著箫,木无表情的说道
:「游天峰乃是贫道安身立命避尘隐世的地方,天游观消磨了贫道近三十年的岁月,久则生
厌,到大隐屏弄箫也是人之常情,尊驾不是少见多怪麽?」
挂剑老道掀髯冷笑道:「贫道来得鲁莽,大概是打扰了道友的清静罗?」
「正是此意,尊驾该知道贫道一向不喜欢被人打扰。」
「连老朋友打扰也不欢迎麽?」
「老朋友也不例外,何况咱们久违了三十年,三十年来音讯断绝,情义已尽,再好的朋
友也是陌路人了。」
「喝!道友,你倒真像是已参破了玄机,斩情灭性了哩!」
「正是此意。」持箫老道仍是木然地答。
挂剑老道收敛了笑容,正色地道:「好了,咱们别再打哈哈了,打开天窗说亮话,不管
你是否欢迎,反正老朋友已经来了,你总不至於赶我走路吧?」
持箫老道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道:「长春子找上头来,谁敢吃了豹子心老虎胆赶阁下
走路?有道是会无好会,尊驾屈尊纡贵下顾,必无好事。但我先告诉你,我已经老得快要进
棺材了,一条腿早已踏入坟坑,这辈子我已修不成正果,连地行仙也没有我的份,死期已近
,我老朽得无力再修功德行侠仗义啦!如果你想找我斩妖诛魔行侠仗义,我劝你还是免开尊
口得好。」
他的话意中,似乎不想挛长春子的交情,有点爱理不理的。
老道的话,使得在下面偷听的中海骇然变色,心中狂跳,暗叫不妙,想不到这个鹰目炯
炯的老道就是即将掀起江湖风暴的长春子。如果在未获知吴济慈遗书中的内情以前,他决不
会怀疑早年三大高手之一的长春子会是暗中主宰江湖上无数武林人物命运的魔头,当然更不
会心中生惧,但这时他却心中发冷,一股寒流直往上冲,长春子哈哈大笑,笑完道:「玄玑
道友,这麽说如果不请你行侠仗义,你就无所谓了,是麽?」
玄玑子也是早年武林群豪中声誉甚隆的人,只不过是名头没有宇内三大高手响亮而已,
对於玄玑子的事迹,中海毫无所知,他连目下武林高手名宿都没弄清楚,对前一代的人当然
陌生。
玄玑子摇摇头,道:「什麽事也不要提它,只除了武夷山的山水风光可以一谈之外,世
外之事我绝对不闻不问。」
玄玑子的话显然已经截断了从前的一切关系,关闭了谈判之门,拒绝了对方的要求。
长春子脸色一沉,冷冷地道:「不请你行侠仗义,请你为非作歹兴风作浪呢?」
玄玑子冷冷地盯视著长春子,神情严肃,似乎要从对方眼神中找出调笑戏弄的表情。但
他失望了,长春子脸色冷厉,神情严肃,显然毫无戏弄的成份,他一言不发,离座举步向亭
外就步而走。
长春子伸手虚拦,冷笑道:「老朋友,你还未答覆我呢!」
十
他的话意中,似乎不想攀长春子的交情,有点爱理不理的。
老道的话,使得在下面偷听的中海骇然变色,心中狂跳,暗叫不妙,想不到这个鹰目炯
炯的老道就是即将掀起江湖风暴的长春子。如果在未获知吴济慈遗书中的内情以前,他决不
会怀疑早年三大高手之一的长春子会是暗中主宰江湖上无数武林人物命运的魔头,当然更不
会心中生惧,怛这时他却心中发冷,一股寒流直往上冲,长春子哈哈大夫,笑完道:「玄玑
道友,这麽说如果不请你行侠仗义,你就无所谓了,是麽?」
玄玑子也是早年武林群豪中声誉甚隆的人,只不过是名头没有宇内三大高手响亮而已,
对於玄玑子的事迹,中海毫无所知,他连目下武林高手名宿都没弄清楚,对前一代的人当然
陌生。
玄玑子摇摇头,道:「什麽事也不要提它,只除了武夷山的山水风光可以一谈之外,世
外之事我绝对不闻不问。」
玄玑子的话显然已经截断了从前的一切关系,关闭了谈判之门,拒绝了对方的要求。
长春子脸色一沉,冷冷地道:「不请你行侠仗义,请你为非作歹兴风作浪呢?」
玄玑于冷冷地盯视著长春子,神情严肃,似乎要从对方眼神中找出调笑戏弄的表情。但
他失望了,长春子脸色冷厉,神情严肃,显然毫无戏弄的成份,他一言不发,离座举步向亭
外就步而走。
长春子伸手虚拦,冷笑道:「老朋友,你还未答覆我呢!」
「答覆什麽?」玄玑子冷冷地问。
「请你为非作歹,兴风作浪,如何?」长春子一字一吐地答。
「你戏弄贫道麽?」
「我长春子一向言出如山,从无戏言。」
「你这是什麽意思?」
「意思很简单,咱们方外人苦修一生,到头来依然是一杯黄土埋白骨,所为何来?倒不
如趁咱们还有几年的时光,好好地过几年快活日子,也可弥补咱们所浪卖的近百年光阴。」
「你要怎样?」玄玑子变色问。
「咱们重出江湖,为所欲为。」
「又怎样为所欲为法?」
「返回三界内,重入五行中,名利色随心所欲……」
话未说完,玄玑子呸一声吐出一口痰,恨恨地吐在脚下,举步便走。
长春于勃然变色,大怒道:「道友,吞回你那口蔑视贫道的痰。」
玄玑子冷哼一声,道:「你的脏话污之我耳,蔑视你又有何不可?贫道想不到尊驾年巳
就木,修真近百年,依然难脱名色之枷,竟生出这种卑鄙念头,足见你人格下卑之甚,你不
仅不珍惜半世作来的侠名声誉,□想拉老朋友下水,与你同受後世同道的耻笑,同落永世骂
名,你可谓无耻之极!你若收回那番胡言乱语,贫道便吞回适才吐出的痰。」
长春子迫近一步,冷笑道:「除非你随贫道走,不然……」
「不然又怎样?」
长春子脸上泛起冷酷的狞笑,一字一吐地道:「你得死!」
区区三个字,把下面的中海惊得机伶伶打一冷战。
玄玑子退後一步,神色一弛,恢复了先前木然的神情,毫不动容地道:「贫道行年九十
有六,死了不算短命,死,太平常了,任何人也无法避免。要命,你尽管拿去,要贫道和你
同流合污,告诉你辨不到。」
「我不信你不怕死。」
「信不信由你!」
长春子右手一动,冷电四射的长剑出鞘,狞笑道:「凡是方外之人,都是些怕死之徒,
不然便不合修仙学道妄图长生了,你自然也不例外。」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未免太下乘。」玄玑子庄严地说。
剑虹一闪,玄玑子右胸裂了一条深约三分长有三寸的口子,鲜血泉涌,但他屹立如山,
似乎毫无所觉。
「给你三声思索权衡的时刻,生死就此决定。一!」长春子声色俱厉地说。
玄玑子泰然举箫就唇,袅袅音符徐徐升,动人心弦的低徊的箫音在天宇中震颤。
「二!」长春子的喝声如沉雷般响起。
沉雷似的喝声,丝毫未扰乱抖切低徊的箫音,更未能扰乱低柔的旋律,玄玑子竟然连眼
皮也没有眨一下。
长春子的剑尖已指在玄玑子的右肩井上,低吼道:「你答不答应?说!」
玄玑子闭目垂帘全神地在吹他的箫,浑如未觉。
「三!」长春子大吼。
玄玑子依然吹他的箫,不加理睬。。
「嗤!」剑刺入肩关节三寸。
箫声倏止,玄玑子右手颓然下垂,老眼徐张,脸上泛起一丝怜悯的笑意,盯视著长春子
,沉静泰然而低柔地道:「人生自古谁无死?如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即便是死了亦可含笑
九泉,道友,千万珍惜你一生以血汗换来的侠名……」。
剑虹再闪,刺入了他的左臂关节。「得」一声轻响,竹箫坠地,他重新缓绥闭上双目,
身形摇摇欲坠,领上冒出冷汗。
长春子怒火如焚,一声怒吼,剑一吞一吐,刺向玄玑子的心坎。
下面的中海在长春子刺出第一剑时,惧念全消,玄玑子那种视死如归不加反抗的举动,
令他感到热血奔腾。他只想到一件事,就是像玄玑子这种宁死不屈的人,决不该横死在长春
子的剑下。
他在热血奔腾之下,顿忘厉害,跃出藏身的巨石,向上飞纵,取出三把飞刀分握在两手
。
他到晚了,长春子的第三剑已经出手。
「打!」他情急大吼。飞刀随著喝声出手。
长春子拦住玄玑子,所以背向外,飞刀来势如电,一闪即至,他像是生在背後有眼睛一
般,剑仍刺中玄玑子的胸口,但分了心,未刺中心室,偏了些儿。剑虹一闪,「叮」一声脆
叠,飞刀突然在与剑尖相触时爆炸,化为百十颗碎屑和火星。
中海在三丈外呆住了,他没有看清老道是怎样转身的,飞刀触剑竟然爆炸,更令他毛骨
悚然。
「篷!」玄玑子直挺梃地仰面倒下去了。
长春子站在上面,冷冷地注视著下面的中海,剑尖下垂,鲜血从剑尖向下滴,冷冷地问
:「年轻人,你是谁?」
,中海左手还有两把飞刀,右手一抄,捞住手边的一段枯竹做兵刃;硬著头皮叫道:「
你又是什麽人?为何在名山胜地杀人?」
他明知故问,出於无心,只不过是脱口反问而已。长春子却相信他是刚到的人,未再深
问,一步步往下走,收剑入鞘,冷冷地道:「发飞刀先发声,你像是侠义门的子弟。只是今
天你管事管得不是时候,常言说得好,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你该自食其果。
」
中海心中发慌;面对著这位老一辈的前代名宿,赫赫盛名的剑术通玄的宇内高手,要说
不发慌那才是欺人之谈。他感到心向下沉,手心冒汗,喉部发乾,浑身关节都有点发酸发僵
,情不自禁地一步步向下退。
亭上,玄玑子以腰劲撑起上身,颊肉在抽搐,呼吸急促,无言地向下注视。
长春子大袖飘飘,泰然地向中海迫近,一面若无其事地往下说:「管闲事必须量力而为
,自不量力那是愚轰,误人误己智者不为,你却愚蠢得有些冒失。光凭满腔热血想打抱不平
那是不够的,艺不如人必定枉送性命。我的道号叫长春子,三十馀年前行道江湖四十年,侠
名满天下,称为宇内三大高手之一。你事先不打听打听便鲁莽的插手,太愚蠢了。贫道已将
名号说出,你此刻是否感到後悔莫及了?」
中侮已退至坡下,大声道:「在下一生行事从不後悔,只要义理在我,何悔之有?长春
子又能怎样?难道说你自以为是前代的绝世高手便可任意杀人麽?道长既是侠名四播声誉极
隆的前辈名宿,当然知道你的行为……」
长春子不等他说完,一声轻笑,人影如电,突然一闪即至,一耳光向中海掴去,奇快绝
伦。
中海居然能闪避这电光火石似的袭击,左闪、疾退、出招,竹竿倏出,来一记「狂风怒
卷」,反应快极。
长春子轻咦一声,顺掌下削,「卡」一声掌过竹断,像一把利斧,削掉了尺馀竹竿。竹
竿粗逾皈碗,削断处整齐平滑,如同斧劈。
中海不管手中已轻,一声低吼,再次反扫。
长春子顺掌一勾,像一把巨钳,扣住了扫来的竹竿。
中海感到手上一震,手中的竹竿像是成了铁棍,一下子重了万斤,抽不出推不动,虎口
血出。大惊之下,他放弃手竿向後疾退,喝声「打!」左手的两把飞刀化为电虹,射向长春
子的胸腹。
长春子如影附形跟入,信手将竹竿子一拂,两把飞刀全插在竹竿上。他丢了竹竿,笑道
:「你很了得,只可惜内力修为太差,那儿走?」
中海一见两把飞刀失效,扭头便跑。
跑不了,身後喝声如在耳际,显然来人已近身,跑不了只好拚命,向左一闪,大旋身右
掌「拂云扫雾」封住门户,左拳来一记「毒龙出洞」拚命了。
「噗!」右掌格中了伸到肩後的大手,他感到是格在钢铁上,整条右臂发麻。但总算不
错,居然被格开了。
「得!」一声轻响,击出的大拳头在同一瞬间被长春于的左手指敲在拳背上。他感到拳
骨欲裂,奇痛难当。
长春子的右手续向下沉,食指已点近他胸前正中的七坎大穴。
中海强忍痛楚,向左扭身仆倒,一发之差,避过一指,生死关头,他不能不全力求生,
左手一触地面,右腿已飞扫而出。
被对方拳脚近身,那是有失面子的事。长春子不在乎中海的拳脚,但却不愿让中海的脚
近身,稍退半步,「咦」了一声叫:「好小子!你的身手不弱哩!」
叫声中,人已一闪而至,掌如开山巨斧,疾攻两掌。
中海身形闪动,用上了如意身法,在危机一发中不但避开了两掌,也回敬了一腿,退出
圈外。
两掌落空,长春子脸色一变,道:「唔!看不出你还有两下子真才实学,你是何人门下
?」
「艺自家传,不劳多问。」中海答,他已惊出一身冷汗,老道掌势之快,令他心中发毛
。
长春子又改了笑脸,立掌当胸道:「贫道要试试你的内力修为,看你是否值得手下留情
。」
声落;欺身直上,掌一翻疾吐而出,一无风声,二无潜劲,生像是轻飘飘地随手一掌拍
去。
中海不想接,但已没有闪避的机会,人影一闪即至,掌已近身。百忙中,他扭身出掌一
勾,避实就虚的来一记「带马归槽」。
岂知就在他扭转的霎那间,一股无可抗拒的潜劲近身,「噗」一声右胸发出奇响,奇猛
力道将他震得眼前发黑,气血翻腾,身不由已地向後倒飞,「篷」一声跌了个仰面朝天。
他头晕目眩,但居然还受得了,这得归功於近来苦练有成的练气术,内腑未受损伤。刚
挺身站起来,身侧青影已到,一只脚正向他的小腹踏下。
生死须臾,他的怯念消失了,死且不怕,何怯之有?一声怒叫,向侧挪动下身,乘对方
踏下的瞬间,全力一掌劈出。
「噗!」击中了,重重地劈在对方的内踝骨上,他也向左滚出,一跃而起。
身形刚起,「噗」一声臀部便挨了一脚,奇猛的打击力道将他迫得向前冲去,「叭」一
声爬倒在地。
青影又到,他身躯一扭,翻手时手中已拔起了一把飞刀,翻转时飞刀迫空而飞,人亦站
起。
八尺外站著长春子,右手食指中两指挟著他扔出的飞刀,冷冷地向他注视,寒声向他道
:「以你的身手和超人的反应来说,足以成为一流高手之林,但内力修为太差,只能聊算二
流人物,你姓什麽叫什麾?」
中海浑身冒汗,胸臀仍隐隐作痛,一面全神戒备,一面调息,道:「无名小卒,姓名有
污阁下之尊耳,不说也罢!」
长春子冷冷一笑道:「说不说也不急在一时,日後再说。贫道目下正在用人之际,替你
找一处让你安身立命的地方暂住……」
中海不等老道说完,冷笑道:「在下有自己安身立命的地方,免劳道长窦心。」
「那是说,你愿随贫道效命呢?」
「在下有事待办,从不替人效命。」
「两条明路你都拒绝了?」
「正是此意。」中海傲然地答。
长春子神色一冷,眼中涌起重重杀机,道:「那你得死!」说完,将飞刀抛在脚下,又
道:「用你的刀结束你自己,免得贫道多费手脚。」
中海俯身拾刀,手一触刀柄,便全力顺手掷出,接著向侧一窜,远出三丈以外,撒腿便
跑。
身後,长春子的长笑声入耳,语声直入耳鼓:「哈哈!竟然有人要在贫道面前逃走,岂
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中海不辨东西南北,全力狂奔,他的轻功本就高明,加以峰顶草深林茂,转折窜逃极易
,虽是技臻化境的长春子,要想在短期间追上他也不是易事。
真糟,他逃至下山的路上来了。攀上峰顶的上层,一条铁索下悬十馀丈,壁间有石坎以
资承足,必须援索而下。第二段是三层悬木的巨梯,共有八十一级,上接攀援的铁索,下抵
崖壁底部,看去像是直沉千丈,胆小的人不要说爬,连看上一看也是会心飞魂破的。
奔到索道口,他大吃一惊,老天!稍一大意他便要失足冲下百丈深崖去了。
他想绕道,可是扭头一看,老道已接近至三丈外了,他当机立断,奔至崖口抓住铁索向
下急降。
天无绝人之路,下面空悬的木梯上人声吵杂,一群紫阳书院的士子正在叫嚷著向上爬,
看人数当在百人上下。
他一面下滑,一面叫:「长春子老道在上面杀人,在上面杀人……」
他的叫声宛若沉雷,下面的士子们一阵大乱。
长春子一怔,被中海的叫声愕住了,看下面大群士子热闹腾腾的叫啸著,他不能无所顾
忌,传至官府耳中毕竟不光彩。他拾起两块拳大碎石,向下急投,然後扭头便走,消失在草
木丛中。
中海命不该绝,降下五尺馀,惊骇中抬头上望,正好看到碎石下坠,依稀可看到两团小
黑影迎头飞至。
不由他闪避,也无处可避,「噗」一声左肩挨了一记重击,左臂立即不听指挥。
他临危不乱,双脚猛蹬崖壁,身向外荡,第二块碎石「叭」一声暴响,火星飞射,击在
铁索上碎成无数石屑,依然感到石屑著肉剌痛的感觉。
左手脱力,肩痛如裂,几乎使他失手下坠。右手拚命抓紧,以腿狭住铁索,吊在半空中
喘息。
下面已有几个大胆的书生到了下端,一个大叫:「上去看看,老道走了,追上他,屏顶
没有第二条下山的路,抓住他送官究办。」
一面叫,有人一面向上爬。
中海心中大急,暗骂道:「这几个书呆子真要命,我没下来他们却要向上爬,岂有此理
!」
向上爬的士子们却向上叫:「上去,快上!免得被老道溜走了。」
大隐屏高耸入云,只有这条路可以上下,但中海却不知道,心道:「老道定以为这两块
石子可以要我的命,自信太过,可能已经走了,我何不去看看玄玑子的死活?也许还有救哩
!」
他利用一双手脚向上攀升,事实上他也无法向下爬,下面的书呆子已经阻绝了下路,铁
索幌动著的,显然还不止一个书生向上攀爬。
他大胆地向上升,果然不错,长春子早就走了,大隐屏虽然四周都是绝壁断崖。却阻不
了像长春子这种武林绝顶的高手,老道的游龙术和壁虎功,足以上下自足。
远远地,他看到小亭中人影全无,先前坐起的玄玑子又重再躺下了,他的脚程比书生们
快得多,抢上屏顶,便看到躺在血中的玄玑子。
他看清玄玑子的伤势,知道已无法挽救了。黯然摇头叹息道:「道长,有事要小可代办
麽?」
玄玑子半睁著眼,用走了样的声音喘息道:「施主,听……听我说。世间能……能克制
长春子的人,恐怕只……只有庐山天池……电剑童婆婆。带著我的箫去……去找她,她会传
你克……克制长春子天机剑法的……的剑术,为世除……害,功……功大莫焉。」
「道长,小可功力……」中海大叫。
「小心,长春子自……自命不凡,交手时专喜刺人七坎,七坎不会立……立毙,痛……
苦非几,日後遇上他,须小心七……七坎……」
话未完,吁出最後一口气,身躯一阵痉挛,断气了。
中海抹上老道的眼皮,拾起竹箫,苦笑道:「道长,你所托非人,我怎能和长春子互论
长短?我根本不配和他动手,动起手来死的必定是我,唉!我恐怕无法替你报仇,也无法完
成你的心愿了。」
下面,十馀名大胆的书生已经快到了。他对箫有偏爱,想放弃又感到可惜,而玄玑子临
死时将箫托他带到庐山找电剑童婆婆,不管他是否答应,至少也得尊重死者的遗言,如有机
会途经庐山,何不找一找童婆婆。
他仔细将竹箫打量一番,只见与长箫并无不同,只是比常箫稍坚而略轻,箫身刻了两个
字:玄玑他将箫插在腰带上,由原路下山,返回排云山庄,已是午後了。
看看接近庄院,远远地奔来五男两女,领先的人是庄主的拜弟安宁,他们显然是前来找
他的。
双方接近,他心中一怔,後面两女之一他认识,是在雁石程厝所遇的那位黑衣姑娘,此
时仍是一身黑衣。
「老弟,你到那里去了?好叫人耽心。」安宁老远便叫。
「咦!是他!」黑衣姑娘讶然叫。
双方迎上了,安宁迷惑地说:「咦!你们认识?」
姑娘爽朗地笑道:「三叔,他就是侄女所说的大地之龙嘛!但他那时说姓海……」
中海讪讪地接口道:「小可在官府有案,不得不改名换姓,姑娘休怪。」
「龙老弟,没有人会计较你的姓名的。」安宁含笑接口。
姑娘神色一变,变得凄然若涕,盈盈行礼,怆然地道:「龙兄万里迢迢,身在难中仍义
薄云天泽及枯骨,将家兄的骸骨送回故乡,此恩此德,妾身没齿不忘,妾刚从远道返家,家
父将龙兄的义行说出,听说大地之龙不姓海,妾深感讶异,因将龙兄在雁石的事略加禀明,
而龙兄久出未返,妾便与三叔前来找龙兄。」
安宁大笑,接口道:「丫头,你说了这麽一大堆,是卖弄你的文墨麽?」又转向中海道
:「她叫玄霜,你叫她的名字好了,咱们武林中人不拘俗套,她比你小,你叫她小妹也未尝
不可。」
玄霜粉脸嫣红,跺脚叫:「三叔,你老人家好意思取笑侄女麽?」说著,向中海灿然一
矢,接著惊叫:「咦!龙哥的脸色怎麽……」
中海吸入一口长气,抢著道:「不久诸位便可知道了,小可几乎回不来了呢!」
「怎麽回事?」安宁惊问。
「一句话,九死一生。刚才在一座顶有凉亭的奇峰上……」他将遇长春子的事说了,最
後道:「不久之後,士子们必定报官,小可恐不宜在责庄耽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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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掉五花马只剩下关节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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