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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emanuel (小飞象), 信区: Emprise
标  题: 苍穹10-11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Fri Mar 31 09:20:23 2000), 转信

BBS 水木清华站 (Thu Jan 13 02:06:54 2000)

第十章 回忆(血红的悔恨)
　　“好多门啊﹒﹒﹒﹒”亚当边走边惊叹着。
　　“这个怎么样？？飞翔之门，应该是轻功的试炼吧？”非凡宇看着一扇门道：
　　“夜舞你不是最擅长轻功吗？”
　　这时几乎每一道门都已经有一队进入了，剩下的队伍只好边等边讨论到底该进哪一
道门。
　　“可是那有人啊，咦？这一道门都没有人进去，智识之门？？”
　　“呵呵，这里都是江湖豪客，看来是不会有人进去了吧！”
　　夜舞歪头想了想道：“对了，非凡宇你不是世家子弟？应该也有读点书吧？”
　　非凡宇一听不禁暗爽，因为别的不行，说到读书或是武功的知识他可是专长，当下
决定道：“好！就这一扇门吧！”
　　亚当没什么意见，夜舞则是想看非凡宇出糗，于是三人开了门便走了进去。
　　一进房间，竟只有一面空白的墙壁，墙壁上写了五个字：‘冰比冰水冰’
　　三人正摸不着头脑的时候，一个男子的声音忽然不知从哪里传了出来：“请对下联
！”
　　夜舞哈了一声道：“我还以为有多难，这太简单了！！白比白痴白！！”
　　那个奇特的男子声音马上道：“白痴！！第一个冰是名词！第二个冰是形容词，第
三个冰是副词。而你这一句的第一个字就已经不是名词了！！更何况意思完全不通！！
”
　　亚当这时也开口了：“什么是‘下联’？？”
　　那个声音道：“就是想出五个能对应那一句的字。”
　　亚当哦了一声，又思索了一会儿道：“蓝比蓝天蓝。”
　　那个声音马上道：“嗯，想不到你连下联是什么都不知道，竟然对得还比那个女孩
子好！意思上不错，不过第一个蓝还是不太能说成是名词！”
　　夜舞不服气，马上又对了一个：“笨比笨蛋笨！”
　　那声音也懒得多说了，只道：“笨蛋！！”
　　换非凡宇了，只见他深吸一口气，表情严肃地道：“等一下，我还没想到。”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
　　(ps.这一句上联是我在一本书上看到的，写出这上联的作者自己也对不出下联，大
家有兴趣的可以自己试着对对看。)
　　夜舞和亚当不停地对出了一些千奇百怪的句子，这里就不再多做赘述。
　　而非凡宇却一直不发一言，只是看看天花板，又看看地板，再看看亚当，又看看夜
舞。搞得夜舞生气地骂道：“你到底在干什么啦？！！”
　　非凡宇笑了笑道：“找灵感啊！”
　　其实就在非凡宇做这些动作的同时，无数个字不停地在他的脑袋中过滤后再淘汰，
这种极为快速的思考决策能力，在他将来征战于沙场上，以及运筹帷幄，逐鹿天下时，
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蓦地非凡宇的眼睛落在了夜舞身上的某一处，跟着他大叫道：“我想到了！！圆比
圆月圆！！”
　　那声音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地道：“圆是否是名词？﹒﹒﹒一个圆﹒﹒﹒应该算
是名词吧！！恭喜你！！虽然不是非常完全，但你是我遇过唯一能把这个下联对出来的
人。你们合格了！”
　　说完从半空中凭空飘下了一张卡片，非凡宇伸手接住，只见上面写着大大的一个‘
破’字。
　　非凡宇看了看道：“这应该是破关的意思吧？？”
　　却听夜舞在一旁冷冷地道：“圆？？你是看我身上的哪里想到圆这个字？？！！！
”
　　非凡宇听了赶紧逃出门外，只留下两声尴尬的傻笑。
　　“就这一道门吧！！”夜舞斩钉截铁地道。
　　“回忆之门？？为什么要选这道？”亚当好奇地问。
　　“你不要管啦！我就是要这一道！”夜舞不耐烦地道。
　　夜舞选这一道门有她自己不欲为人知的理由，便是非凡宇昨天对她的一顿怒斥：“
你不知道！！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她的心就觉得好痛，看着非凡宇这样的痛苦，的确，身为伙
伴的她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又看到今天非凡宇和上官风云那些人在一起亲热的模样，越发觉得自己只是一个陌
生的局外人。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帮他什么。
　　但我为什么要在意这些事呢？？夜舞不禁心想。
　　为什么我要担心那个混帐王八笨蛋宇还想去知道他无聊又可笑的过去？！！
　　夜舞突然大骂道：“我真是大笨蛋！！”
　　这时原本在回忆之门里进行试炼的门派打开门走了出来，却见每个人都是一副沉重
的表情。
　　“可恶！！这要我们怎么忍得住？！！”其中一人大骂道。
　　“算了啦！这种试炼根本太过份了，就算我们倒楣好了。”
　　“唉！想不到堂堂‘五湖联盟’竟然栽在这种试炼下！”
　　那五人边说话边垂头丧气地离去。非凡宇不禁开口问道：
　　“好像很难耶﹒﹒﹒你还是要进去吗？”
　　“没错！！虽然我是大笨蛋！但还是要进去！！”
　　夜舞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开门进去了，非凡宇和亚当虽然完全弄不懂她为什么说自己
是笨蛋，也还是只能跟了进去。
　　进了门，门里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人盘膝坐在地上。
　　说他是人，却又好像不太像，那“人”全身上下都不停地在变换扭曲着，虽然这样
说好像很笼统，但对非凡宇他们来说也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词。只能说那个人好像只是一
个投射出来的光影形体罢了。
　　只听那人开了口，说话的声音倒是很正常：“我是‘皇’直属的天下八大高手—‘
谈笑自若，独领风骚’之一：‘若有若无’。等一下你们会依序进入每一个人的回忆中
，只要你们从头到尾都不开口说话，也不要做任何动作，就可以通过试炼。”
　　“进入回忆中？？那是什么意思？？”非凡宇疑惑地问道。
　　“进去就知道了，准备开始吧！”
　　非凡宇三人只觉一阵晕眩，蓦地眼前的景色变成在一座宅子的议事厅中。非凡世家
的议事厅！！
　　非凡宇看到了他父亲非凡烈，母亲慕容离离，还有那些已经永别的兄弟姊妹们。他
禁不住要叫了出来，但他还是忍住了，因为心里很清楚地知道，这些只是幻觉。
　　原来这就是进入回忆中吗？非凡宇的心十分地乱。
　　而眼前也不停地重演着永远忘不了的那一天的景象。非凡宇甚至看到了自己，还听
到了父亲对自己说：“逃！！报仇！！”
　　那个“自己”就这样地走掉了﹒﹒﹒非凡宇不禁在心中狂喊：“不能走啊！！走了
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然而“自己”完全没有听到他内心的呼喊，还是走了。
　　但画面却没有跟着“自己”，竟然转到了大厅中！！！
　　非凡宇完全被震摄住了，眼前看到的是在他的回忆中完全没有的景象！！
　　他看到了敌人进入了大厅，甚至听到了仇人的帮派名称：‘红’！！
　　‘红’！！！不正是这次也有参加试炼的帮派之一？！！非凡宇的心更乱，而这时
，眼前却出现了最令人惊心动魄的一幕！！
　　激战！！
　　然后是血战！！
　　非凡宇看到了韩双双的天涯不离剑，逼近了长兄非凡剑的咽喉！！
　　咫尺天涯，寸步不离！！
　　非凡剑又将要再死一次。
　　这时却出现了一把刀，然后出现了一缕刀光，最后是一道铺天盖地君临天下的刀气
！
　　‘横世霸业’！！！
　　不知何时非凡宇手上出现了一把刀，更挥出了他从来不曾真正使出的绝招：“横世
霸业”。
　　韩双双被这突如其来的刀气逼得往后连退十步，双手同时急挥“天涯不离剑”形成
了一幕剑网，好不容易才把刀气卸掉。
　　整个大厅的人都惊讶地停下了动作，跟着马上便听到了非凡烈惊喜的声音：“宇儿
！！竟然是你！！你的武功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
　　非凡宇豪气飞扬，大声道：　　“爹！娘！我不走了！我和你们一起作战！！要死
！我们全家人也要死在一起！！”
　　“哈哈哈！！好！！我们非凡世家！！今天就同生共死！！”
　　非凡宇狂喜！！他已经错过了一次！！这次决不能再错！！他绝对不要再离开家人
！！不要再经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他不要再后悔！！
　　画面却蓦地淡了﹒﹒﹒﹒声音也变小了﹒﹒﹒﹒那些人﹒﹒﹒那些至亲的人﹒﹒﹒
那些已经失去过一次的人﹒﹒﹒
　　又要再度离去﹒﹒﹒﹒
　　这次﹒﹒﹒永远不会再见了﹒﹒﹒﹒
　　“若有若无”的声音响起：“你失败了。”
　　“哇啊啊啊啊啊！！！！！！！！！！！！！！！！”
　　非凡宇狂喊的声音，再也不会传到，那些他至亲之人的耳里﹒﹒﹒﹒
苍穹 第十一章 回忆(寂寞的舞蹈)
　　画面突然又清晰了起来。
　　然而这次却完全换了一个地方，一个对夜舞来说异常熟悉的地方。
　　太熟悉了。
　　非凡宇等三人看到一个小女孩在一间小小的房间里跳着舞。舞姿很动人，但却似乎
舞得很寂寞﹒﹒﹒
不久后一个中年美妇开门走了进来。
  “妈！！”小女孩马上叫道：
  “还要跳多久？？我想要和小云她们去玩！”
  “不准！！继续跳！！”中年美妇马上斥责。
  “可是我每天都这样跳十几个小时，我好想出去玩﹒﹒﹒”
  “不行！！你要赶快把‘武舞’的基础打好，才能教你一些更精深的招术，没有时间
给你去玩！！”
  “可是﹒﹒﹒﹒”
  “不要再说了！‘夜’家的女孩子是没有自由的！！”
　　中年美妇说完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只剩下小女孩一个人在房里，继续地舞着。不停地舞着，即使泪水已经布满了双颊
﹒﹒﹒
　　景象突然又变了，却还是同样的房间，只是换了不同的人。不对，不是不同的人，
只是小女孩长大了。
变成一个清丽中带点叛逆，娇美中带点傲慢的少女。
　　这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夜舞！！
　　她的舞姿也进步了，轻轻地一舞，便彷佛满室都是她的身影。
　　如水银泄地一般的舞，如云一般的舞。
　　却仍然寂寞。
　　门又开了。
　　夜舞的母亲也变老了，头发已经白了一大半，说话的声音也不那么大了。
　　“今天的舞练得怎么样？”
　　“哼！你也懂得关心我吗？”
　　“我关心的是你的舞，不是你。”
　　“我知道啦！！反正我是没人疼的小孩！！从小到大，几乎没出过这个房间几次！
！甚至从出生到现在，你连一次都没有抱过我！！死了倒还可能比活着好！！”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这几天晚上你都偷偷跑出去玩。”
　　“我是跑出去玩怎么样？你管得着我？！！”
　　“你！﹒﹒﹒今天晚上不准吃饭！！不准出门！！给我在家练舞一整个晚上！！！
”
　　“我恨你！！我再也不要见到你！！！”夜舞说完便往门口冲去，想要逃出这个房
间。但她的母亲却更快，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
　　夜舞突地左脚踏前，右脚再往斜右前方用力一蹬，跟着整个身体往左边旋去。
　　夜舞的母亲吃了一惊，眼看夜舞就要撞在墙上，突然又是一旋，竟然已到了门外。
跟着很快地便奔离了她母亲的视线。
　　夜舞的母亲却没有追赶，只是自言自语道：“她的武舞已经到了这样的境界了吗？
那我应该可以安心了﹒﹒﹒”
　　这时观看着自己回忆的夜舞却在心里狂喊着：“你不应该走啊！！不论如何，都不
应该走啊！！”
　　因为她自己非常清楚，那天她一走就是一个月，而等她终于回家时，母亲却已经得
了不知什么样的重病过逝了。
　　她连自己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她只知道她母亲留给她一句话：“去挑战，挑战天下的高手。”
　　而她没有哭，因为她对于这个从小到大逼迫她，害她失去自由，失去童年的母亲，
感觉太陌生。她连自己是不是爱她都不知道。
　　而她最后跟自己母亲说的一句话，竟然是：“我恨你！！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因为为此感到歉疚，所以她决定去履行母亲给她的命令：挑战天下的高手！！
　　而现在观看自己远去的夜舞，却还是没有呼喊出来。
　　除了因为明知道这只是幻影之外，也因为她的心里还是有一个结。
　　一个把她和她的母亲永远分隔在绳子两端的结。
　　这个结，大概一辈子也解不开了吧！
　　然而夜舞却也发现了一件事，和非凡宇相同的事。景象竟然没有跟着离去的夜舞，
反而换到了她母亲的床上。
　　而她的母亲，正病奄奄地躺在那，似乎只剩最后一口气。
　　夜舞震摄住了！！
　　这是她母亲临终的时候啊！！这是她以前最不应该错过却仍然错过的时候啊！
　　她看着床上软弱的母亲，突然心里也软化了起来。
　　而这时，她母亲却张开了眼睛，看着夜舞笑道：“你﹒﹒﹒回来了吗？我就知道﹒
﹒﹒你会回来见我最后一面的﹒﹒﹒”
　　夜舞再次地震撼，她看到我了！！她看到我这个本来根本不应该存在的幻影了﹒﹒
﹒但到底她是幻影﹒﹒﹒还是我是幻影呢﹒﹒﹒﹒
　　“我﹒﹒﹒好高兴﹒﹒﹒﹒以前﹒﹒﹒我一直没有跟你说﹒﹒﹒﹒”
　　夜舞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还是没有说话，但眼睛却离不开她母亲困倦的双眼。
　　“其实﹒﹒﹒每次逼你练舞﹒﹒﹒我的心都很痛﹒﹒﹒”
　　“我﹒﹒﹒是非常爱你的﹒﹒﹒只是﹒﹒﹒为了不得已的理由﹒﹒﹒”
　　“每天晚上你﹒﹒睡着的时候﹒﹒我都会偷偷﹒﹒﹒去你的房间﹒﹒﹒”
　　“看着你流泪﹒﹒﹒﹒我好想抱抱你﹒﹒﹒但是又不行﹒﹒﹒”
　　“这是我们﹒﹒﹒身为‘夜’家的女人﹒﹒﹒的宿命﹒﹒﹒﹒”
　　夜舞想要哭，却忍了下来，她知道这只是幻觉，这只是试炼而已。
　　“上次﹒﹒﹒你离开我的时候﹒﹒﹒说的那句话﹒﹒﹒”
　　“我听到时﹒﹒﹒心都碎了﹒﹒﹒﹒”
　　“现在﹒﹒﹒你肯原谅我了吗？﹒﹒﹒﹒你还恨我吗？﹒﹒﹒”
　　夜舞的母亲眼里流露着深切的盼望，她多希望在她死前，能够听到自己最爱的女儿
，跟她说一句温柔的话。哪怕只是一个字也好﹒﹒﹒只要她能叫自己一声妈﹒﹒﹒
　　“舞﹒﹒﹒我﹒﹒﹒﹒好不想离开你﹒﹒﹒﹒”
　　夜舞的母亲仍在盼望着，但她的生命已经要走到尽头了﹒﹒﹒
　　她很倦﹒﹒﹒真的很倦了﹒﹒﹒
　　最后﹒﹒﹒她的眼睛闭了起来﹒﹒﹒﹒
　　“妈！！！妈！！！不要走！！！我要你留下来陪我！！！”夜舞终于哭了，她不
顾一切地大声喊了出来。
　　“妈！！对不起！！我说那些话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好爱你！！真的好爱你！
！”
　　“你不要走！！你不是还要教我练舞吗？！！我现在就练！！你张开眼睛看啊！！
你张开眼睛看啊！！你张开眼睛看啊﹒﹒﹒我现在已经跳的那么好了﹒﹒﹒你看啊﹒﹒
﹒张开眼睛吧﹒﹒﹒我求你啊﹒﹒﹒﹒”
　　“我没有真的恨过你啊﹒﹒﹒我一直都希望你来抱抱我啊﹒﹒﹒﹒”
　　“你为什么不抱抱我呢﹒﹒﹒妈﹒﹒﹒你张开眼睛啊﹒﹒﹒”
　　夜舞的声音越来越小，她抱着母亲的身体，她现在才真正知道，失去母亲的痛，原
来竟是那么的强烈。她不能承受﹒﹒﹒
　　突然，她感到了一丝温暖从母亲的身体传来，她惊喜地望向母亲的脸，竟看到母亲
的双眼慢慢地睁了开来。
　 “舞，你真的﹒﹒﹒原谅我了﹒﹒﹒你真的跟我说话了﹒﹒我好开心﹒﹒好开心﹒﹒
﹒”
　 “妈！！”夜舞狂喜地紧紧抱住了母亲。
　　这是有生以来，夜舞首次和她的母亲拥抱﹒﹒﹒﹒所有的结在这一刹那再也不存在
了。有的只剩下无穷无尽的爱，和温暖。
　　然而，这也是夜舞这一生，最后一次拥抱她的母亲。
　　画面突然又淡了﹒﹒﹒又变淡了﹒﹒﹒﹒
　　夜舞手中的触感也渐渐地消失，渐渐地不再真实﹒﹒﹒
　　夜舞愣住了。
　　她从未曾享受过的亲情，在一刹那间得到，又在一刹那间失去。
　　又是“若有若无”的声音，异常冷漠地道：“你也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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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时明月在天，清风吹叶，树巅乌鸦呀啊而鸣，郭襄再也忍耐不住，
泪珠夺眶而出。

正是：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
此时此夜难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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