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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苍穹49   秋夜裡的春宮 by 子鹰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Fri Sep  8 10:46:00 2000), 转信

蒼穹 第四十九章 秋夜裡的春宮
作者: 子鷹


只有五個人動。
八大高手只有五個人動。
不動的三個人，一個是【唯我獨尊】。
一個全身黑衣，散發出孤傲殺絕之氣的人。
他對非凡宇的挑釁完完全全地無動於衷，甚至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另一個是【若有若無】。
他的人就像他的名字一樣，朦朦朧朧地讓人看不清，就像他站在一團霧裡
一樣。
非凡宇等人曾在回憶之門和他有過接觸，那種看到過去的經歷很難說是好
是壞。
而現在【若有若無】卻又不出手攻擊非凡宇，讓人摸不清他的立場。
最後一個不動的人是領袖。
當然是領袖。
身為八大高手之首，如果這樣就被激怒的話，要怎麼帶領別人？
他飄然站著，兩撇鬍子不怒自威，靜視著眼前將發生的激戰。
但還是有五個人動了。
八大高手。
自從被皇收用以來，八大高手隱然已成為【天下】的力量象徵。
不論是怎樣的敵人，會用到其中一人出馬，已是難得之極。
若是有人能令兩人同時出手，那即便稱其為一方霸主也不為過。
而三人同時對付一人的情況，則只有二次。
一次是與【劫魔道】上排名第七的頂級高手：末邪放
如果【天榜】是白道的強者排行，那【劫魔道】就是邪道的排行了。
然而一般人對【劫魔道】的恐懼和崇拜卻大過【天榜】，主因邪道高手
行事毒辣難以想像，故江湖常言：
　「寧惹天上非常人，莫入惡鬼劫魔道。」
但末邪放卻敗在了三大高手合擊之下。
第二次三人聯手之役。
無情門之役。
八大高手中較強的三人，利用一奇絕陣式擊敗了天榜第五的無情公子。
自此八大高手更是聲名大噪，一時無倆。
而超過三人聯手的情況，則從未遇到過。
然而這一次，八大高手中的五人，卻同時出手對付一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
原因有三個。
其之一：非凡宇太囂張。
其之二：非凡宇的武功太出乎他們意料之外。
其之三：這是皇的命令。
不論原因是什麼，總之就是五個人同時出手了。
然而非凡宇卻不慌不忙，不驚不怕。
因為他有天下第三步。
當然要用天下第三步。
在他的想法中，仇人，只有皇一個。
只要八大高手同時出手，他就可以用天下第三步閃過他們。
再用天下第二步遠離。
不需硬拼。
但非凡宇卻太小看這八個人了。
他無法走出【天下第三步】。
五大高手聯手出擊的力量，絕對是難以想像的。
五人只是隨性一站，就完全封死了非凡宇所有的退路空間。
就像穹蒼般浩瀚無盡，無可抗逆。
非凡宇嘆了口氣，開始舞劍。
【圓字訣】。
有如在穹蒼之下，塵世之間，紛紛擾擾尋覓的圓。
一個接一個，一個連一個，一個之中有另外一個。
不分不離，不捨不棄。
在非凡宇的身周創出了一個領域。
尋尋覓覓的領域。
五大高手的攻擊，進到了這個領域。
也被軟化。
可惜只是一剎。
再怎麼樣完美的招式，也會有缺點。
缺點就在用招者本身。
只聽非凡宇啊地叫了一聲，圓的領域驀地消失。
五大高手亦覺得奇怪，收招觀察非凡宇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卻見非凡宇苦著臉，捧著手腕罵道：
　「這真是有夠圈圈叉叉的鳥招！！每次用都會扭傷！！」
八大高手不禁絕倒。
然而非凡宇這次的扭傷，卻是因為嘗試將【瞬】的「剎那」和【圓】
的「綿密不息」兩種完全背道而行的力量合而使之，比之上次練招時
不慎扭傷，層次上已不知高出了多少。
但不論層次高低如何，非凡宇已可說是敗了。
不論他現在的武功到底多高，他都已無法抵禦五大高手接下來的一招。
如果沒有那陣嘯聲的話。
那陣嘯聲，有高有低，有清朗，有滄桑。
相同的，則是速度。
嘯聲以無法想像的高速，由遠而近。
隨著嘯聲而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三個人。
一個滿頭銀髮，體態卻絲毫不見龍鐘，昂首闊步之間，大見毫邁。
一個白衣飄飄，白髮蒼蒼，白眉斂斂，散逸中帶著看破紅塵的灑落。
一個俊雅非凡，神情瀟灑，一笑之間，彷彿可將世間女子全部擄獲。
劍中之神，方不白，無情公子。
五大高手卻不理會他們，因為他們專注在非凡宇的身上。
他們還是出了招，足可將非凡宇一擊而毀的猛招。
剎時，兩道光影自非凡宇兩邊閃了過去。
一道優閒，一道灑脫。
一道蕭蕭不知天地之所以。
一道淒淒不知世間之曾經。
五大高手的攻勢，在蕭蕭淒淒之間，完全被破。
就因為這兩個人。
方不白和無情公子。
當今天榜第三和第五的絕頂高手。
兩人聯手，就算是皇親臨，也要憚之三分。
非凡宇卻只是愣愣地看著三人，問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為什麼？」
三人卻都笑了，答的話也都很有趣，更十分地短。
方不白笑得很開心，很開心地道：
　「朋友。」
無情公子笑得很暢快，很暢快地道：
　「兄弟。」
劍中之神則笑得很犯賤，很犯賤地道：
　「春宮圖！！」
　「朋友，兄弟，春宮圖！」
就因為這七個字，三個人甘願為非凡宇，而與【天下】正面挑起戰火。
非凡宇的眼眶濕潤了。
他大聲地說出了心裡的話：
　「好！！」
這一個字，代表的卻是許許多多的涵意，盡在不言中。
八大高手怒了，有人怒是因為眼前這四個人，明顯地不把他們放在眼裡。
有人怒卻可能是因為，自己並不曾遇到過，這樣的朋友，這樣的情誼。
怒歸怒，八大高手卻仍有著屬於自己的高手風範。
八大高手之首的【領袖】，緩緩地走了出來。
當形勢轉換，無法評估的時候，身為領袖，必然是一群人中，必須最快做
出決定的一個。
他靜靜地看著非凡宇四人，緩緩地，彷彿在陳述一件事情般道：
　「不論如何，這場架總是得打的，只是我有個提議，可以讓彼此在損失
最小的情況下，最快得知結果。」
四人都很有興趣地望著他，想知道這個【領袖】會說出什麼樣的提議來。
領袖也不等四人回答，逕自道：
　「無情門之役，三大高手利用陣式圍攻，方才勝過無情公子，故我們承認
，如果以二攻一，勝者必不會是我們。」
　「【夢醒時分】方不白，在天榜上的排名還勝過無情公子，相信也是可以一
人擊敗我們兩人而綽綽有餘。」
　「非凡宇，之前我們雖輕看於他，然而現在卻給予高度的肯定，要說他能
單憑一己之力而與兩大高手周旋，相信是不難辦到。」
　「所以我的提議就是，如果你們剩下的這位老先生，也能同時擊敗我們之
中的兩位，那以四敵八，相信我們是毫無勝算，八大高手將馬上離去，不再
攔阻你們見皇之路！」
譁然！
沒有人想像地到領袖東拉西扯了一大堆，最後竟是把勝利扯到這樣的一場比
賽之上。八大高手都暗自叫好，只因領袖的這一招實在太高。
其一：無情公子或許上次敗給了三大高手，但那是因為陣式之故，若現在再
比一場，則勝負未可知。
其二：方不白之武功尤在無情公子之上，其實可對付三大高手而有餘裕。
其三：領袖只說對付兩人，卻沒說對付那兩人，八大高手大可派出最強兩者
應戰，大佔利多。
其四：眼前四人，就屬那個老頭子看起來武功最差，更瘋瘋癲癲，必然無法
抵禦兩大高手的合擊。
方不白和無情公子都是眉頭一皺，正欲開口反駁，劍中之神卻豪邁地笑道：
　「兩個？太小看我啦！就三個一起上吧！我贏，你們走，我輸，我們走！」
所有人都是一愣。
劍中之神卻是無所謂地走上前兩步。
渾然天成，無跡可尋的兩步。
領袖雙目精光暴閃，發現了一件事。
他估計錯誤。
這個老頭不但不是四人中最弱，甚至是無法想像的超級高手。
之前並沒看出他的功力深淺，完全是因為他已經到了【反璞歸真】的境界。
絕不容小覷！！
領袖當機立斷，大吼道：
　「三個就三個！！我！【自由】！【唯我獨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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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父！」
少年清朗的聲音在道觀中迴盪。
　「不是叫你練劍嗎？你在做什麼？！！」
　「師父！徒兒有一個想法。」
少年眨著大眼道：
　「為什麼一定要等敵人出招再去破解？為什麼不能在他們出招前就將其
封住呢？」
　「笨蛋！！！」
身著道衣的老者猛然一敲少年的頭，罵道：
　「敵人既還沒出招，怎麼知道敵人要出什麼招？又何來破之？！！旁門
左道，不求正途，像你這種天資頑劣的人，永遠也別想練出什麼名堂！！」
少年吐吐舌頭，做個鬼臉道：
　「是！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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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第一個衝了出去。
他早就知道領袖一定會叫到他。
他也知道自己該衝第一個。
因為他可以用毫無道理的招數，先打亂敵人的節奏。
攻心為上。
然而他很快就發現一件事。
出不了招！！
劍中之神根本沒有動劍。
他只是輕輕抬抬手，微微搖晃身體，甚至伸一伸手指。
但他的每一個動作，卻完完全全，完美無缺地，封住了【自由】的出招。
八大高手都驚得呆了。
非凡宇卻看得目曠神怡，大聲叫好。
劍中之神長笑，朗聲道：
　「笨徒兒看好了！這才是真正的【封字訣】！！」
【無限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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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關陽大道上。
當時的少年如今已是滿面鬍渣的漢子，一個人躺在寬闊大道上。
而在他前方的不遠處，竟是殺聲震天，一幕土匪劫官銀的好戲竟正在上演著。
漢子仰天打了一個哈欠，雙目精光卻隱藏不住，定定地注視著眼前的格鬥。
只見那些土匪個個武技精強，但最特殊的，卻是他們用的兵器。
數十個土匪，數十種不同的兵器，有些甚至堪稱匪夷所思。
官兵們看了那些兵器便眼花撩亂，不用說與之抗衡了。
漢子設身處地想了想，不禁也出了一身冷汗。
若是自己處在那樣的情況，要面對那麼多種不同的兵器，不同的招式。
應付地來嗎？？
漢子喃喃自語道：
　「有沒有一種招式，可以破得來？？如果不論敵人如何，只在乎一個「破」
字呢？？只找一個破綻……只在乎一個「破」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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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我獨尊」冷叱一聲，迅然撲前。
他的武器就是他的雙手。
無堅不摧的雙手。
【唯我拳，獨尊掌】！
【開天闢地十八式】！！
長兵器威力大，短兵器則破綻少。
若短到像拳腳一般，則揮舞起來，可找出的破綻實在不多。
更別說是「唯我獨尊」這等級數的高手了。
同時他的雙手有一個極特異之處，就是他可以任意虛擬出各種兵器的形狀。
從長劍到雙面鈸，各式各樣的兵器形狀不停變化。
這些變化迅速地像日月交替般輪轉，完全沒有可以擠入的空隙。
就算是劍尖都不行。
劍中之神卻仍然沒有用劍。
他只是看了看。
看了看「唯我獨尊」的招式。
有趣的是，劍中之神的眼睛看到那裡，「唯我獨尊」便似如臨大敵一般
連變數招，甚至狼狽連退數步。
幾眼下來，「唯我獨尊」竟是越退越遠，卻仍在不斷揮舞拳招，十分滑稽。
非凡宇看了大笑道：
　「又不是未出嫁的小娘子，為什麼那麼怕別人瞧你啊？」
劍中之神嗤了一聲道：
　「你這笨徒兒懂什麼？這可是貨真價實的【破字訣】！！」
【不動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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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美的畫……
畫美，人卻更美。
一個中年人愣愣地望著那執筆的手，那溫婉如月夜的臉，癡了。
　「你在看什麼啊？！」
一陣銀鈴般的笑罵傳入耳中，眼前那個中年美婦叉著腰走到身前，睨睨然
的笑容在眼前綻放。
中年人笑道：
　「看妳豐滿的身軀啊！」
　「嗤！！」
美婦滿面通紅，罵道：
　「都這麼大歲數了！還是一樣老不正經！！」
說完竟把手上的彩墨盆猛往中年人潑去，中年人嚇一跳，下意識地雙手揮舞
，卻完全阻不住漫天蓋來的顏料，被染成一身迷彩。
美婦連忙跳開，拍手開懷笑道：
　「哈哈哈！！老不休！！」
中年人又氣又好笑，腦中卻忽地浮過一個念頭：
　(是否能有招術，使起來連水都透不進去，又或是透進去了，但又淋不到
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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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袖終於動了。
一動就彷彿全身都動了。
動的是頭髮。
牽一髮而動全身，更何況整頭青絲亂竄？
數以千萬計的頭髮有的彎曲，有的筆直。
但相同的則是都往同一個地方衝去。
劍中之神的身軀。
即使柔軟如絲的頭髮，貫注了領袖的真氣在內，也可成為恐怖的武器。
劍中之神卻笑了。
微笑。
他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露出了甜蜜的微笑。
其他人在一旁看到這樣一個老頭露出這樣一個笑容，都是相顧駭然。
然而最震驚的還是領袖。
因為他看到他的絕技。
　【牽一髮而動全身】
在劍中之神面前完全被摧毀。
劍中之神根本沒做什麼動作，他的身邊卻彷彿有一種力場。
所有的髮絲在他的面前都軟了，柔了，變成了圓。
適才非凡宇只用出一剎的境界，在劍中之神手上變成易如反掌。
更甚者，劍中之神根本沒出劍，甚至沒動作。
如果硬要說他有做什麼動作的話。
那大概就只有那一個微笑了吧！
【癡心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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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
白髮蒼蒼的老人，眼前的卻是即將逝去的一生紅顏……
窮究一生的劍技，到了如今，卻是半點用處也無。
老人一向不服老，即使已經七老八十，他仍然像少年人一般健步如飛。
然而現在，他握著那雙已皺紋滿佈的手，彷彿一下蒼老了三十歲……
　「可不可以，不要這樣離開我？」
老人發自內心的吶喊，卻在蒼老紅顏看破內心的眼神中沉默，化為淚，在
崎嶇不平的臉上，斷斷，續續地，滑落……
蒼老紅顏卻笑了。
笑的那麼憐惜，那麼淒清。
她緊緊地握住了老人的手，靜靜地道：
　「你一向都不喜歡我畫山畫水，我知道，我也知道你最愛的是什麼。
事實上，我幫你畫了一幅，就在……床頭的櫃子裡……」
老人無法克制自己的眼淚，顫抖著將櫃子裡的一幅圖畫拿出來。
他驚見那竟是一幅春宮。
畫上的女人，巧笑嫣然，渾身肌膚如玉，勻順如水，青春和美麗，被永
遠留在畫裡。
依稀，可以看出，那是他老伴年輕時的樣子。
蒼老紅顏微微地笑了，輕輕地道：
　「你說……我……美不美……」
幽然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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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袖、自由、唯我獨尊互望一眼。
他們知道不能再分別進襲，三人一陣長嘯，同時使出了自己所能用出的最大奧
義。
驚天動地的聲勢，由三人帶出。
非凡宇等人不禁也是一陣緊張，擔心劍中之神是否可以應付。
然而他們卻看不見劍中之神。
因為在一剎那間，一陣蒼茫，劍中之神消失了。
然後是三聲不約而同的驚呼。
蒼茫消逝，現出來的景象卻讓所有人無法置信。
領袖、自由、唯我獨尊三人倒在地上，受了重傷，卻並未致命。
然而可怕的是，他們所受的傷，卻幾乎和自己的奧義所造出的傷一樣。
但卻更深刻，更悠遠，更帶著一種難以解釋的悲傷。
劍中之神終於出劍了。
一出劍便擊倒了三大高手。
【一世生】！！
他蒼茫飄然站立。
不改豪邁地道：
　「我贏了！」
非凡宇卻懷疑自己的眼睛。
他以為自己看錯了。
因為他看到意氣風發，不可一世的師父劍中之神。
竟似乎在偷偷地拭淚？？
(你說……我……美不美………)
劍中之神驀地轉向非凡宇，豪爽的笑聲傳遍周遭，更大聲地道：
　「春宮圖呢？！！你答應給我的春宮圖該給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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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时明月在天，清风吹叶，树巅乌鸦呀啊而鸣，郭襄再也忍耐不住，
泪珠夺眶而出。

正是：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
此时此夜难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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