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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usic (舞月光), 信区: Emprise
标 题: 四大名捕打老虎(猿猴月)(3-3)
发信站: 紫 丁 香 (Mon Apr 26 18:07:46 1999), 转信
第三章酒缸中冒出来的朱杀家
以下的问题是老鱼和小余等人轮流问罗白乃的。
老鱼是一个资深的捕快。
他有很长的外号。
“铁马金戈夜渡关昨夜洞庭今朝汉口明日何处豪唱大江
英雄病缠豪杰疾仇弯弓满月射天狼杀人不过头点地”。
其实,每一个字,每一句词,都有它的来历,例如:
“铁马金戈”便是指他曾以一人之力,大战“铁马十四追凤
骑士”及力战“金戈七妖”的英雄事迹,“夜渡关”,则是指
他曾随诸葛小花夜渡关山夜袭“下三滥”高手“病英雄”何
手讯的豪勇事迹,外号那么长;便是他过去的种种战绩,为
人津津乐道。
余大目则没有绰号。
他好像没有什么彪炳的战绩。
或许他不好居功。也不爱自炫,以致别人多只知他眼睛
很大,办事很细心、很得无情。追命乃至诸葛先生重用之
外,对他就二无所知了。
有者,也只知他开过一家“壹间书坊”,进一步的情况,
便不得而知了。
他仿佛也没意思要人清楚他。
但他却很有意思要清楚别人。
尤其是他所思疑的人。
拿眼前而言,当然就是罗自乃:
“你是怎么样会知道‘打老虎’案件的?”
“这件事已经通大了,谁都知晓。朝廷为了表明有打大
老虎。肃贪倡廉的决心,所以昭告天下,要铲除像吴铁翼这
等贪官污吏,并要把跟吴知州有勾结的官员都根除——这件
事大家奔走相告,或为之额手称庆,或即行计议划清界限,
甚或惶惶然献金求情。逐永逃命,我们县里便有几人受到株
连,怎会不知道?”
这回答合理。
“吴铁翼人山西取道疑神峰的事,是我们内部几个人的
推算,外人并不知晓一一你在小镇里当皂快,却是何以得悉
的呢?”
这点最是可疑。
“我本来也一无所知。这种大案要是早文到我手上,早
就破了,还用劳师动众?只是因为县里私酿卖酒者众,也不
经场务课税有偷运私酒的,我们逮到一包大户,姓叶,名利
阴,县太爷叫我们追查下去,才知晓他大本营在山西‘一路
山,那儿,配了大量私酒,从不往酒务所缴税钱。知县丞便
命我和一只场务詹迈牛及另一只税吏孙跑,到山西一路山查
办此事。”
无情等人一听,便知这罗白乃在霹雳县味螺镇当差,必
然甚不得志,连查税私酒的案子,也交结他远道查办,虽说
私酿刑法可以论处极刑、死罪不等,但为这种案子山长水远
侦办,只不过是要贪图一些岁课。枢酞,就得风尘仆仆,往
来两地,可见在衙内必不受重用,才会任以这等杂差。
——可是,看来,他也一样津律乐道,得意洋洋。
小余:“你去查私酿追税——这跟吴铁翼有什么相关?”
罗白乃道:“本来没有相关。可是我们偷偷溜人叶利阴
酝私酒的地窖,打开一罐酒要检验之际,却给吓了七大跳!”
一一一七大跳?
为何不是一大跳,而是“七”大跳?
大家都想听下去,所以也没功夫去理会他的数字。
“大罐子里跳出一团人广罗白乃绘影图声的说:“哗啦
五声——酒罐里居然浮出了一轮人!”
——“哗啦”怎会出声?
——“人”怎么会用“一团”和“一轮”来计算?
——刚才,他已经用”一包”或“一只”人来作算了。
大家初以为是语误,现在看来,他是故意为之,非但不是失
口,而是特色。
更令人讶异和不解的是。
酒缸里怎会浮现了个“人”来!?
那是什么人?
“那是什么人?”
“我初初也不知道。孙跑胆小,三见便远远跑开了。詹
迈牛跑近去两看,却给那人一支手指插在他印堂里,”罗白
乃比子划脚的道,“死了。”
“死了!?”老鱼很意外。
“死了。”罗白乃仍然很悲愤。
无情忽然问:“他是用手指?”
罗白乃道:“是。”
无情问:“只一只手指?”
罗白乃答,“是的。”
无情再问:“是哪一只手指。”
“左手,”罗白乃回答:“中指。”
他只要不提起数字,语言还不致那么混淆、混乱。
无情皱起了眉头,显得有点沉重。
“他的样子?”
“不知道。”
老鱼奇道:“你跟他面对面,你怎会看不见他的样子?
莫不是那时是在晚上,太暗看不见?”
罗白乃居然答:“非也。”
老鱼怒道:“若在白天,你怎会看不见?瞎了不成?”
小余提省道:“酿酒的地窖,纵在白日.也昏暗得很。”
罗白乃竟然说:“也不是。地害每三五尺即有一火炬,
光亮得很。”
小余也没好气:“那怎会瞧不见?”
罗白乃道:“酒正发酵,那人自酒中日出,全身粘了一
大堆渣滓,东一堆。西一滩,更可怖是脸上,一块块全烂
了,连皮带肉掀冈,连上唇都掀翻往鼻端去了,舌根都是紫
蓝色的:额上一颗大肿瘤,足有拳头那么大,还有三五蛆虫
在那疮口里面翻来腾去,进进出出,好不怕人……”
众人听了,都愣住了,独无情疾问:“舌根是蓝色还是
紫色的?”
罗白乃似没料无情会追问这个,只聂青目中青光大敛。
反而流露出一种少见的心悦诚服之色。
罗白乃的回答却很肯定:“是蓝色,也是紫色的。”
众人本来对罗白乃这种:“一包人”、…一只人”、“吓了
七跳”、“一支手指”等颠三倒四的话,正觉不耐、不信,但
听无情这般认真的问了。才较认真的聆听。
无情再追问:“他有没有眼球?”
一一一有没有眼珠?
怎会有这种问题。
回答是:“有。”
无情眉头一皱。
他思考时候的神情很漂亮,但也很冷肃。
“不过,他的眼珠……”罗白乃补充:“却是白色的一一一
白隘际的一层网,贴在他眼珠上似的。”
“那么,”无情一点也不讶异,反而以为能证实他的推论
而高兴起来,“他的眼白反而是黑色的,是不是?”
“是灰色的……”罗白乃大为诧异:“你怎么知道的?”
聂青长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的问:“也就是说,从酒
罐子里浮现的人,是舌根紫蓝色,脸部溃烂,毒启在额,且
有蛆虫蠕动,而他眼白呈灰黑色,眼珠反而是白色的?”
“全中。”罗白乃更正道:“但眼珠是乳色的,像涂了层
牛奶。”
聂青与无情对望一眼。
“除非是练过‘容光焕法’这等魔功的商人,不然的
话……”
“就是着了‘唐门’的‘眼中钉’之淬毒暗器!”
“他的舌根是紫蓝色的。”
“听说这是朱杀家的特征一一也是唯一可以辨认他的方
法。
两人很快的就达成了一致的看法。
其他的人听了,也大致从他们的话里整理出一些头绪:
那在酒罐子里的人可能是朱杀家。
他中了毒,负了伤。
——伤他和毒他的人可能是蜀中唐门的高手!
更震讶的是罗白乃:“你们怎会知道他就是朱杀家?”
聂青沉住气问,“你认识朱杀家?”
罗白乃摇头:“不认识。”
聂青追击,“那你怎么知道他是朱杀家?”
罗白乃答,“他自己说的。”
的确是他自己说的。
那自酒罐里冒出来的烂脸人,一指戳死了詹迈牛。
一一詹迈牛虽然只是个场务小吏,但在金宝乡一带也孔
武有力,颇负盛名,外号人称“连根拔起”一一、听说他醉后
拔树,的确能把树连根拔起,但不饮酒的时候就似乎没有这
个神力。
——不过,他拔的只是棵刚移植过去不久的小树,这
点,只有三五人知晓,大家都知道他有心表演,也不好让他
下不了台。
至于他得要在喝了酒之后才有这等”神功”,也许是因
为没醉的时候,他也真不好意思顺神骗鬼的搞这一套掩眼手
法之故吧!这样说来,他仿佛也有一点”良知”:
却不料他现在连还手之力也没有,已给在酒罐里暮然冒
出来的“怪人”一指戳死!
罗白乃此惊非同小可,马上备战。
但在酒罐子里的人却无意要打。
他上冒出来,就在剧烈喘息,戳死了后迈牛后,就更辛
苦。
他的唇不往翻动,张大了嘴巴,蓝紫色的吊钟更为之一
杨一抑——他好像已不能用鼻子呼吸。
他的脸好像正在熔解,至少,烂的地方一直在质烂,额
上的毒瘤好像是蛆虫的大本营,那白色一截截恬不知耻的身
子在蠕涌,罗白乃看了就一阵呕心。
他想吐。
却忽听那正在腐朽中的”怪人”艰辛的说:“快……
快!”
一一一快什么?
“快上山西疑神峰……通知吴铁翼……我朱杀家……”
一一什么!?吴铁翼!?那不是朝廷要打的“大老虎”
吗!?
一一朱杀家!?那不是一直在保护吴铁翼的大杀手吗!?
这人居然是朱杀家!?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在这儿干什么?是他不小心愉喝
酒掉进酒缸里去了?还是他在这里改行跟叶利阴酿酒营私?
他为何奄奄一息?怎么搞得个烂头溃面?
这一阵震讶与迷惑,使罗白乃忘了呕吐,只剩下了好奇
与惶惑。
“你是朱……朱杀家!”
那人似艰辛极了,全身都在抖哆着,并用手出力的紧握
住他自己的咽喉,发出一种格格的可怕声响来。
“通知一一、朱刚……朱大人……我朱杀………有负重托
……我不能护吴铁翼……上疑神峰了......”
罗白乃听他这样说,更无置疑。
“吴铁翼……会上疑神峰么?”
这话一同,罗白乃几乎就此丢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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