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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yhb (鑫儿), 信区: Emprise
标  题: 天威18
发信站: 紫 丁 香 (Tue Sep  8 14:08:50 1998), 转信

            第二章红色的月亮

      只听一人笑道:“李大哥。我们还在这儿哩。

      李布衣转头望去。只见谷口一张大岩块旁,出现了叁个人。便
是浓眉大眼一副跃跃欲试的傅晚飞,娇美可喜的邵阿凤,还有谨存
平实的张布衣(邹辞)。

      叁人也是衣衫破碎多处,脸额上都沾着烟伤、泥尘,张布衣有
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地震的时候,我掉下地隙去了,被岩块夹着
腰身,幸亏他们二人协力替我掘松了岩层,解了危。  

      李布衣望向有点狼狈的叁人,道:“地震的时候,为什么你们
不先离开?”

      叁人你望我、我望你、望来望去,似都不解李布衣何有此一
问,还是傅晚飞先反问:”我们为什么要离开?

    邵阿凤道:“你们还在阵里啊。

    李布衣双眼有些湿润,道:“可是,这一干来看热闹的武林人,
早就逃个光了。

      张布衣笑道:“我们不同,我们不是来看热闹的。”

    傅晚飞伸伸舌头,道:“他们四位做公证人的,都不定,我们
怎能走哇。其实五位公证人,毕竟也溜了一人,“还有……那一位
姓项的胖公子……是他夫人先找着他,似发生了事情,急急忙忙去
了。倒走在地震之前。

    邵阿凤怕李布衣误会,忙道:“爹爹他在你一进阵的时候,抛
下一句话:‘他赢定了,叫他回天祥治伤。”就走了,可也不是地震
之后才走的……”

      李布衣笑道:“我知道,以他的脾气,若是早知有地震,打死
也下去走,只怕还要加入闯阵哩。

      邵阿凤笑道:“李布衣真好。”

      只见她唇如朱润,耳似瑶轮,目若曙星,实在娇美绝伦。在娇
美之中,又带一种活泼可亲的青春,叶梦色看着可爱,但她素来都
不善表达心中喜欢,走上前去,笑问:“我们都跟你返天祥好不
好?”

    邵阿风一喜欢,竟雀跃叁尺,上前握着叶梦色的手说:“好姊
姊,你们要是能一道来,大祥就不冷清清了,爹爹一高兴,说不定
就不罚我啦。”原来她偷偷地跟傅晚飞出来,赖神医没说什么,但
她总是心里记着,怕回去后要罚,已不得大伙儿都给她请到天祥
去,赖药儿总不好在众人面前发作,时日一过,事就忘了。

    叶梦色见邵阿凤那么欣喜,便不忍拂逆其意,附和道:“好。
我们都一道儿去。

    张雪眠本来想部分的人留下,赴赴飞鱼塘的,听叶梦色这一
说,他正待说儿句以公事为要的话,但见叶梦色跟邵阿凤站在一
起,有一种凌寒独秀,暗香疏影,清绝人间,媚波莹活的艳姿,跟
邵阿凤如朝霞和雪,娇容可亲全然不同,不知怎的,他的身份高出
叶梦色许多,武功、阅历自也非凡,却说不出反驳的话,反而不自
觉的说了几句:“是,是,好,好。然后省起似的才补充道:“天
祥事情一了,就请快回飞鱼塘来。

    邵阿凤恨不得有一大群人来天祥热闹热闹,便抓着叶梦色,喜
说:”那还等什么……”这时月亮照见叶梦色的轮廓楚楚,柔莫纤
纤,不禁看得痴了:“姊姊,你好美………

    叶梦色红了脸,笑着在她脸上拧了拧,嗅道:“小东西,你才
好看。

    众人拜别惊梦大师、天激上人、张雪眠、俞振兰,惊梦大师依
然瞑目端坐,全不理会,天激上人说了几句勉励的话,俞振兰谈笑

    两人边走边笑骂,李布衣、张布衣通气识趣,故意走慢一些。
飞鸟倒听得乐乎乐乎的,不过就是没他插口的份儿.否则准插上一
脚。枯木拍着一张死人脸,总是有理没理的。傅晚飞笑着指向前面
走着的叶梦色,道:“叶姐脸上也有泥巴,你这不是也骂她丑八
怪!

    邵阿风一出手击下去,傅晚飞速次早有准备,缩手极快,但邵
阿凤出手疾逾电掣,仍然击中了他的手背,这次出手要重,“啪”
的一声闷响.傅晚飞“哎晴”一声,张开口对被击的手背呵气,嗅
怒地道:”我又不是指月亮,你也打人!看样子要想跟邵阿风理论
清楚。

    邵阿凤仍在生气,道:“不许你指叶姊姊,月亮和叶姊姊都不
许指,谁指,我就一一:”

    傅晚飞不甘示弱:“怎样?

    邵阿凤又扬起了葱葱玉指,气红了脸:“我就打他一一一”

    叶梦色听得心里感动,怕小两口真的骂凶了不好收拾,便过去
柔声道:“好妹子,男子粗手粗脚,指天骂地,犯不着跟他们认
真。                                                    

    飞鸟正闲着找不到活题搭上,而今听到叶梦色骂到男子,可找
到了天大理由似的,赶忙启口道:“你说男子粗手粗脚,女子又

    忽听张布衣道:“你们看。

    原来前面一处旷地,沿路两边都平坦宽阔,景色也佳,但左面
有一幢房舍,屋顶架得很低,木质很新,有儿个脚夫,在店前聊
大,有的正在打吨,门口摆着几顶竹轿,一看便知道是雇租“滑
竿”的驿站。

    这种”滑竿“通常是两根长竹,顶着一张竹椅,客人就坐在椅
上,脚夫一前一后,把竹竿放肩上,快则日可行百里,便下山也不
难,不象木轿诸多限制。

    在山间道边。这类雇租“滑竿”的店头时或可见。多在日间做
生意,晚上比较少见,但也并不稀奇。

      张布衣这一说,众人皆会意,傅晚飞一路跟邵阿凤谈笑风生。
心想:坐滑竿可没那么好玩,忙道:“我不坐。坐着谈不是更好
吗?

      邵阿凤呼道:“你啊!谁给你坐。说着白了他一眼。

      傅晚运给这一提点,马上明白了过来,枯木、飞鸟伤得都不
轻,李布衣伤得尤重,这一路走来,颠簸处显得吃力,震动伤口。
只怕更难复原,不如叫脚夫抬着走,更好一些。

      傅晚飞伸了伸舌头,忙不迭地道:“要的,要的.要叁顶。

      这时众人已经走近驿店,那店里的脚夫约有七八人,纷纷招来
生意:“客官,来,未,未,坐我们的滑竿,省得走路辛苦。

      “客官身娇肉贵,这山道路凹凸不平,不如小人们代劳。岂不
是好!

    “各位客官,进来喝杯茶润喉再说!不租滑竿也不要紧。过门
是客嘛,客官经过,蓬筚生辉啦!李布衣微笑地向张布衣。傅晚
飞说了几句话,傅晚飞拍拍心口道:“好。看看价钱再说。

    张布衣微笑道:“可真会招呼人。

    枯木冷冷地道:“会兜榄生意!

    飞鸟听到喝茶,伸出粗舌舔了舔干唇,大声道:“来来来,先
沏来七碗茶解渴再说!

    脚夫们让出位子,服侍七人生下,飞鸟见店门上了木栅,便
道:“里面没位子么?”

    一个脚夫更陪笑道:“晚上少客人经过。便没开店,还是外面
凉快些。

    飞鸟笑骂道:“咄.没开店又会兜生意!脚夫们陪笑不迭。

    叶梦色问:“诸位老哥。可抬不抬去天样的?

    脚夫们稍犹豫了一下,七嘴八舌的道:“抬,抬,不知要多少
顶滑竿?“

    这时七碗清茶。已端了一桌子。众人不是激战了一天,也疲于
赶路,恨不得一口喝完,叶梦色捧了茶碗,一面问道:“一顶算多
少钱?”正要往喉里灌去,忽听李布衣沉声道:“喝不得。若喝下
去,人命就不值钱了。

    飞鸟、枯木、叶梦色、邵阿凤都端起碗,还没喝第一口,便听
到李布衣这一句话,张布衣、傅晚飞本来早就要喝了,但先扶李布
衣坐下,反而连碗都未沾着。

    只听“轰隆”连声,木板倒塌,二十余人分作叁排.各伏、
蹲、站,七人一队,弯弓搭箭、一发叁矢,亮闪闪的箭簇。对准诸
侠,只待一声令下,箭矢便将众人射成刺谓。其他的“脚夫”.纷
纷拔出兵刃,包围众人。

    在这叁排内厂侍卫之后,轮轴“咕鸣”轧地之声传来,一个少
年推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卫土,缓缓滑了出来。

    少年正是土豆子姚到,坐在轮椅上的人自然就是“算命杀手”
鲁布衣。

    鲁布衣满脸笑容,土豆子仍是一副坚忍壮烈的表情。

    张布衣道:“原来是鲁史调动人班人马来了。

    鲁布衣笑道:“却还是教李神相识穿了:却不知李兄如何看出
来的?是不是‘脚夫’露出了口风?

    李布衣淡淡地道:“这倒没有,只是这??店子开错了方向。

    鲁布衣不明白:“哦?

    李布衣笑道:“你看那月亮。

    鲁布衣抬眼一看,只见月亮十分幽异凄怕,道:“地震过后。
月色自然有些不同一一这与店子何关?

    李布衣提醒地道:“但这栋店于,是向着月光的,也就是说。
它在白天的时候,也向着太阳,以角度来论,这店子十分宽敞,故
此,从早上到下午,都是阳光直射的。

    他笑了笑接道:“试问这种招待顾客歇脚。供游客休息租滑竿
的店面,又怎么会连这个情形都不考虑到?大概你是北方人吧?南
方“天热房顶高,北方御寒房顶低,这店子屋顶起得很不应时季。何
况……”

      他指了指对面空地,“那儿地方更宽阔,景色展望也佳。如果
真要在这儿开店做生意,没理由不选对面面选此处,再说,这儿也
不是官地,能开得起这种店面的自不愁买不着地。除非……”

      鲁布衣笑接道:“除非是我这种例外,既开白店,也开黑店!

      他呵呵笑道:“白店赚钱,黑店杀人,我开黑店,先杀了人。
再拿钱。

      张布衣冷笑道:”你以为就凭你带来的几张弓。几支箭、几个
人,就可以对付得了李布衣、飞鸟、枯木、叶梦色吗?…

      鲁布衣正色道:“对付不了。

      他喷喷叹道:”可惜,可惜。

      张布衣温问:”可惜什么?”

      鲁布衣道:“我现在只需对付李布衣和你。”

      张布衣冷笑道:“他们都没有喝茶。”

      鲁布衣道:“不错,我在寿眉里下了‘湘妃怨’,他们没喝,可
惜他们还是拿起了茶碗也算名不虚传了。

      飞鸟怒叱:“你!“乒”的一声,茶碗摔得个破碎。

      鲁布衣神色自若地道:“我在茶碗上也涂了‘叁阳软骨琼浆’。
这几位能支持到现在,还算名不虚传了。

    “乒、乓”二声,”叶梦色和枯木的茶碗也都摔破,两个身子部
摇晃起来。

    鲁布衣又咕哝地道:“可惜哪,可惜。

    鲁布衣笑道:“我不是为他们惋惜,而是替你们惋惜,沾着
‘叁阳软骨琼浆’的人,渗入血脉,从肌肤到血液、五脏,都是甜
的,只四肢酥麻无力,只要把你们弃置荒山,蚂蝗、蝼蚁、蜂蝶都
会在你们五官挤进去,甜死了.可舒服多了。

    傅晚飞骂道:“还有我在,你少想得逞!

    鲁布衣嘿了一声道:“你算是什么?现在又不是在吊桥上,你
至多只能算是个箭靶罢了!

    张布衣挺身道:“可是你少算了我。

    鲁布衣眯着眼睛笑道:“你?你什么都不能算……”

    他拍了一下手掌,店后走出叁个内厂高手,叁把朴刀架在痛哭
流涕的叁个颈上:一女人,两个孩子。

    张布衣脸色倏然大变,失声欲呼,脸肌像一条蚕虫似的蠕动起
来,双拳紧握着,像强忍愤怒痛苦。

    鲁布衣回望了一眼,倏然笑道:“这次只请了你老婆子女来。
我看,也就够了。,

    张布衣厉声道:“姓鲁的!这是你和我的事,讲点江湖义气!

    鲁布衣脸色一沉道:“我是官,你也是捕役,现在是上司对下
属的处置,论什么江湖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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