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pris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luling (思成), 信区: Emprise
标 题: 一怒拔剑8
发信站: 紫 丁 香 (Thu Aug 20 19:49:21 1998), 转信
八 谁是大害?
傅宗书冷然道:「王小石,你好大的架子:「王小石淡然一笑道:「有人赏面才有脸,
架子大不大则因人而异。」
傅宗书嘿声道…「难道我和蔡太师都请不动你?」
「那倒不然,」王小石道:「你们先以刀手威胁我朋友,我以为是些狗强盗,然後又诬
栽我杀人,我以为是欺压原来良善的恶役,我怎知道原来是二位大人的主意?」
傅宗书怒得双肩戟立,「你:「忽又咳了一鼙,沉住气道:「好,不知者不罪。你知不
知道我们今天为什麽来找你?」
王小石看看传宗书,见他强把怒忿压下,心头也难免掠过一阵惊栗,道:「烦请大人赐
告。」
傅宗书「嗯」了一声,抚髯走了几步,霍然转身,叱道:「王小石,按照休的罪行,我
若要拿你治罪,恐怕你有两百颗脑袋都不够砍:「王小石道:「不够砍,可以抓一百九十九
个无辜良民凑够。」
傅宗书道:「你这话是什麽意思?」
王小石道:「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不知道小民身犯何罪。」
傅宗书道:「你勾结匪党。」
王小石心头一凛:「匪党?」
传宗画道:「金风细雨楼是乱党,你是他们的三当家,不是匪首是什麽丁你还不知罪?
王小石明知金风细雨楼实得朝廷默许,才可以在天子脚下经风历雨屹立不倒的,不过这是暗
底地款通挂钩,可没有明令下来,这些人若要追究查办,局面一旦闹了开来,便大事不妙,
王小石可不想牵累楼子里的一众兄弟,忙道:「我要是有过错,那是我的事,我在半年前已
离开金风细雨楼,一直就独行独往,要是犯了什麽事,都与金风细雨楼无关,尚祈大人明察
。」传宗书见这招奏效,语气下得更重:「你真的已脱离了金风细雨楼?」
王小石深知此时应以大局为重,道:「我跟金风细雨楼一直都扯不上什麽关系,苏大哥
虽然著重我,但我并没有成为楼里的一份子。」
「嗯」搏宗害这才有点满意,望向蔡京,「太师看呢?」
蔡京也唔了一声,向王小石道:「王小石,现今可不比从前了。」
王小石道:「莫测高深,愿闻其详。」
「告诉你也无妨。以往京师大局,除禁军之外,仍需道上势力以稳定大局,而今太师请
准於京畿四面置四辅,各屯马步军共二万人,积贮粮草每州五百万,且请铸当十钱,并更盐
钞茶法,利民固国,今非昔比,你们这干亡命之徒,勿论」迷天七圣口、还是「金风细雨楼
口、抑或是」六分半堂口,对保卫京畿、监察民变已起不了作用;「传宗害峻然道:「你们
这些乱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既不听话,又不像话,国法不容,留著何用:「王小石已
经明白过来了。」当日帮会还有用的时候,怎不见朝廷说国法不容?「傅宗书脸色一沉,王
小石发现眼前这个人,像一张巨大的大理石桌,又似一座檀木蟠龙椅,比王小石还要高上一
个头,如果他不是在身形上也有这样的厚度,就决难显不出他的持重威严,一如泰山岳立,
在他如黑豹般结实的脸颊上,长著五绺十分刚劲的长髯,巧妙地遮掩如一块腥肉的嘴唇,一
张帝王式的大头,铁截筒一般的鼻子,却有一双蜥蜴般死色的眼珠这对眼睛平时令人不感觉
到它的存在,一旦暴睁,所绽射的厉芒,却令人心神一震,饶是王小石,也有往後退去的打
算,竟直比八大刀王联手一击的威力还甚。只听傅宗书道:「这叫此一时、彼一时也。」
王小石反问:「那麽,你们已下定决心铲除京城里的帮会?」
傅宗书道:「令是人下的。」
王小石道:「这是什麽意思?」
傅宗书道:「令是蔡太师下的。」
王小石道:「那麽蔡太师的意思是?」
蔡京平和地笑道:「我要看你的意思。」
王小石心里打了一个突,打量眼前这个名动天下的人。蔡京难分年龄,说他四十来岁既
可,说他年近六十亦可。他保养得如此之好,雅洁如妇人。偶尔在笑容里流露出骄矜的残忍
,以及放纵的奢豪,但又因教养使他不露於形色,就算残虐也无所不用其极。这样的一个人
,朝中至少有两万名高官得要匍伏在他脚下,江湖上至少有四万人非要前其内剥其皮拆其骨
甘之若饴而不甘心。
「我完全不明白太师的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现在兵祸连起,金辽寇境,内乱丛生,我们不能不先解决心腹之患
,除非,我们能肯定某个帮会的确忠心耿耿,勃忠朝廷,我们才能打算收编招安,成为正规
军伍,这样一来,你们非但妻荣子禄,名正言顺,而富贵荣华,也享用不尽。」
「招安?」
「不错。」
「太师的字写得玉树临风,诚然大家风范。」
蔡京见这人忽顾左右而言他,一怔道:「怎麽?」
王小石忽道:「如果有人强按住太师的手写字又会怎麽样?」
蔡京已有点明白他的用意:「当然写不好了。」
「这样岂不是不写更好?」王小石说:「正如热衷功名的人,何不直接考取科第,升官
发财去?既然身在江湖,又要诸多制肘,不如散了还好。」蔡京微微笑道:说的也是只不过
。。。
王小石知道他有话要说,而且还是关键性的话,今儿个既然这些人都来了,他就非得要
听个仔细不可,至少,如果还可以活出愁石斋,即可通知苏梦枕早作打算,「只不过什麽?
」
「相见容易别时难,」蔡京道:「有时侯,聚时容易分手难。」
在一旁的傅宗书接下去道:「本来是乱党,怎可说从良就从良:「王小石知道事无善了
:「那末,朝廷是要追究走了。」
傅宗书向蔡京瞥了一眼:「除非蔡太师有心保存、另有决议,你知道,太师在朝廷里的
影响力,天下无人能出其右!王小石暗吸了一口气:「还请太师成全江湖好汉,多美言几句
。」
蔡京微微的皱眉道:「唉呀,我就是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可以管得住?你知道,我也
。不想为了这道上的事儿,教人诟病啊:「王小石道:「却不知太师要什麽样儿的保证?」
蔡京道:。「其实只要为民除害,就可证清白了。」
王小石寄道:「除害?」
「对,」蔡京的眼睛又发出一种奢豪的悦芒,「除一大害。」
「这是什麽害?」王小石紧接著问:「我为什麽要除掉他?」
「这个人欺上瞒下,只手遮大,怀奸植党,镇压良民,他武功高,足以挟天子以令诸侯
;他口才好,足令人为他两肋插刀在所不辞;他人奸险,骄横不法,空疏矫伪,人以为他大
忠大义,其实他颠倒是非,有他在的一日,自然朝政日非,一切兴革,无从著手,更遑论履
行绍述遗志了:「蔡京忧愤的道:「这样的人,你说该不该杀?」
王小石脱口道:「人人得而诛之:「蔡京脸色一整,诚挚地道:「此人厉害,非君难取
其首级:「」好:「王小石爽快地道:「那麽,谁是大害?」
「当然是诸葛。」
诸葛?
「诸葛先生。」
「诸葛先生?」
「当然是他了,」蔡京悠然地道:「如果不是他,还有谁?」
口 口 口
王小石几乎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诸葛先生?」
「正是诸葛先生。」
「为什麽要杀他?」
「因为他假仁假义,误国害政。王安石的新法不能推行,便是因之大力阻桡,罢斥新党
;他好大喜功,强攻燕京,招怨金人,才致内忧外患。他又以四大名捕为其爪牙,擅自鞫讯
,诬陷忠良,便渔百姓,矫旨受赂,不附者均尽斥去,纳贿攀附者无不以超升,这等气焰,
如此大害,怎可不除?」
「为什麽要我杀他?」
「因为你武功高。」
「那是误传。」刚才我叫八大刀王一试,名不虚传。「比我武功好的人多的是。」
「你很聪明,又能随机应变。」
「反应比我快的人也不少,太师手上就有的是能人。」王小石诚挚的说。
「你工於书画医艺,容易接近诸葛先生。」
「只怕四大名捕那关也未必可以通过。」
「可以。」
「怎麽说?」
「一定可以。」
「为什麽?」
「因为你是天衣居士的门人;」蔡京悠然道:「以天衣居士和诸葛先生的交谊,诸葛先
生一定会不防备你,而且接近你」「所以只有你才是最适合的人选;只有你方可以杀诸葛先
生。」
「我可不可以不杀?」王小石小心翼翼的问。
「为民除害的事,侠义者所当为。」
「诸葛先生可不是容易杀的。」
「要是容易,我们也不会叫你,甚至亲自来请动你了。」蔡京说得好像有些疲乏了,可
是还是很耐心,但谁都看得出他要马上知道一个结果了,金风细雨楼建立得也不容易,苏梦
枕待你一向都不薄,你也不忍心见它毁於一旦罢?「」我是非杀诸葛不可了?「王小石仍是
问。传宗书截道:「他不死,你死。」
蔡京只道:「诸葛不死,国无宁日。」
王小石沉思,然後道:「给我一些时间,让我想想。」
「不行,」传宗书断然道:「这是机密,不能外泄,要在此地解决,而且必须马上进行
。」
王小石诧道:「现在就要答覆?」
传宗书点头。
王小石长叹一声道:「看来,不管我求富贵功名,还是求生保命,都非得要杀诸葛先生
不可了。」
传宗书眼里露出喜色:「你答应了?」
蔡京也笑了:「好。你需要什麽条件?要些什麽支助?尽说无妨。」
王小石沉吟道:「我在想」 宗书瞿然道:「想什麽?」
王小石嗫嚅地道:「我想试一试。。。傅宗书追问道:「想试什麽?」
王小石突然发动。
他直掠蔡京。
直取蔡京。
日
王小石的武功有多高?
有人曾经这样问过苏梦忱。
「王小石到京师以来,遇过几次重要和重大的战役,但他都未曾全力出过手,事情就解
决了;」苏梦枕说:「而我却已重伤过三次,你说他武功有多高?」
苏梦枕这番话无疑是有点贬低自己,抬高王小石。
但他说的也是事实。
王小石的武功到底有多高?在京城里、江湖上、武林中,已成了津津乐道的疑问,人们
好奇的重心。
口
不管王小石武功有多高,已他现在的出手看来,要比他击飞蔡小头和苗八方手中刀连同
挫败八大刀王的那一剑,还要高明得多。
他的目标是蔡京。
要攻取蔡京,就得要经过四个人。
四个怎麽样的人?
口 口 口
只见一个书生打扮的装束,但样子却傻个白天杀猪,下午赶牛,晚上抱女人喝酒赌身家
的老粗。
一个披头散发,发上居然还数了朵花,衣衫不整,目露狂放之色,偏偏神态又是十分的
恭谨。
一个又高又瘦,环臂当胸,傲岸而立,看他的样子,就像是铁锈的,而且,浑身上下,
决找不到纵是指甲大小的一块赘肉。
一个人,不高不矮,戴著个面谱,不画眼睛鼻子,只画了一幅意境奇绝的山水:王小石
一动,这四人就动了。
这匹人身形甫动,王小石的攻势就立即变了。
变得攻向这四个人。
这四个到底是甚麽样人?
为何王小石原来的目标倒不在蔡京,而是在这四个人?
--
勿以物喜,勿以己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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