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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luling (思成), 信区: Emprise
标 题: 温柔一刀31
发信站: 紫 丁 香 (Sat Aug 1 08:16:21 1998), 转信
卅一 是敌还是友
因为他们处要的所在,已不是原来的地 。
口 口 口 口
如果你看过江湖术士表演「五鬼搬运大法」,你一定会对那些人凭空可以把
一些「物体」运走,感到震异。
可是张炭和唐宝牛更加震异。
他们是在叁合楼上。
叁合楼是在街小。
这街道是城里极热闹的所在。有江湖卖艺的父女,有街头说书、街边论相的
江湖人,有刚想歇息的轿夫,还有买胭脂的 太太,不听请的心少爷,公子哥儿正
在色迷迷的看路过的妇女,卖 的、饲马的、卖犹肉的全跟他的客人或主人加入了
闹市的喧嚣,还有小乞丐跟老乞丐正在大唱莲花落,连楼下饭馆,也正忙得不可开
交,他们刚才还在楼下争持过,正要动手,唐宝牛不放心温柔在楼上的情形,趁张
炭一个不备,溜上楼来。
可是现在全都没有了。
怎会「没有了」呢?
口 口 口
街还是原来的街。
楼还是原来的楼。
他们当然没有被「移走」。
可是街上已无人。
静悄悄的,街上半个人影儿都没有,人人闭紧门户,消失了人声,连牲口都
全躲了起来,整条街像成了个荒漠的世界。
诡异的世界。
鬼魅的街,甚至连天色都开始变黯。
怎会这样子的?
人都到那里去?
发生了什麽事?
有什麽事发生?
因为解不开这些谜团,所以唐宝牛和张炭,一个楞住,一个怔住。
口 口 口 口
王小石和白愁飞显然都早已注意到,所以并没有显得惊奇。
白愁飞仍是坚持道:「我不是说你向我们 看身分的事。」
雷纯不解:「那我还骗过你什麽?」
白愁飞道:「你会武功,根本不必我们出手相救。」
雷纯道:「我不会。」
白愁飞道:「你会。」
雷纯道:「我是不会。」
唐宝牛怪叫起来:「什麽会不会,偌大的街都飞掉了,还有什麽会不会:」
温柔这才觉察,叫了一声,大惊大怪的俯近窗前,奇道:「怎会这样子?怎
麽会这样子的?」
白愁飞迳自道:「你会的。」
雷纯道:「你凭什麽说我会?」
白愁飞道:「因为刚才我们在屋顶,你一听就听出来了。」
雷纯笑了:「那是因为我细心。」她要笑的时候,眼睑下浮了起来,很是娇
丽可爱,「我听到有两声微响,在屋顶上发出来。」
白愁飞怔了怔,道:「两声微响?」
王小石在一旁忙道:「对对对,我上得屋顶来,见下面是温姑娘,步桩沈了
沈,踏破了一角瓦片,你乍听雷小姐开口,便在膝沾了椽子,可能弄出了些声响。」
白愁飞冷哼一声道:「那是我一时不小心罢了。」
王小石忙道:「那也是我一时大意。」
白愁飞道:「「七熬口中的者老大是你下的手了?」
雷纯道:「是我。」
王小石道:「难怪他死得那麽奇特了。」
雷纯道:「我不想他 露我的身分,而且,像他这种人,也死有馀辜。」
温柔倒是听了後半截,吐舌道:「哗,假若你要杀我们,岂不是很容易?我
可没防看你啊!」
白愁飞冷冷地更正:「是杀你容易,不是我们。」
雷纯清笑道:「我又怎会杀你们呢?」她幽怨地道,「你们不杀我,已经很
好的了。」
唐宝牛大叫道:「下雨了,下雨了。」
张炭没好气地道:「下雨有什麽好大惊小怪的:」
「还不值得惊怪?你脑袋长到拇指上喇:」唐 牛指天笃地的说,「好好的
天色,一大浦早,就天昏地暗的,你说可怪不可怪一.」
白愁飞却向雷纯道:「 干在江畔截杀你的人,确是「迷天七圣」的手下?」
雷纯道:「确是。」
白愁飞道:「为什麽?」
「我要嫁给苏梦忱。这件婚事一旦能成,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便有可能和
解,这对迷天七圣而言,是件噩耗。」雷纯说,「所以他们趁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
堂正调拨大量实力互相牵制的缝隙,想把我掳劫,以牵制爹爹和苏公子。」
白愁飞道:「「迷天七圣」不怕此举反而引起金风细雨褛和六分半堂的不满,
而联手对忖他麽?」
雷纯道:「迷天七圣深明利害,他看准在婚期末届以前,人分半堂和金风细
雨楼仍是互相对垒,不会捐弃成见、联成一气的。」
白愁飞讥诮地道:「对,在你的魅力还没有充分发挥以前,人分半堂和金风
细雨楼仍是敌非友,所以迷天七圣先要毁掉你。」
「其贸就 我嫁给了苏公子,恐怕也改变不了什縻。」雷纯不理他语中的讥
刺,只说,「双雄不能并留,一山不容二虎,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的恩怨,难免
还是要用血才能洗清
她说到这里,停了停,才道:「所以,我不希望你们介入这件事情中。」
白愁飞冷笑道:「你错了。」
他漫声道:「这不只是你的事情,也是我们的事情。」
雷纯星眸里正漾起一层不细心便难注意到的泪光,白愁飞已道:「我们不是
为了你,而是为了金风细雨楼。」
唐宝牛嘀咕道:「不管为了什麽,现在都已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了,还讨论
为来为去都是为了谁干啥?」
王小石说:「就是为了这天色,才说这些话。」
唐宝牛奇道:「天色跟这些你为我,我为你的事又有何干?」
「关系大得看呢:」王小石道,「你可知道,在江湖上,只有一个人出现时,
连天色都要为之变暗,风云为之变色,日月为之无光,人们为之肃清吗?」
唐宝牛道:「那还算是人吗?」
张炭沈声道:「是人。」
唐宝年问:「什麽人?」
张炭神色凝重:「一个可怕的人。」
正在这时候,啸的一声,窗口掠过了一枝箭。
又粗、又大、又黑、又霸道的巨箭。
口 口 口 口
这种巨箭决不常见。
箭身要比平常的箭粗大倍,箭翎用薄钢片镌造、箭镞圆钝,光是这支箭的分
量,也比寻常的箭要重土尢倍。
可是更诡异的是箭法。
这一箭,是自下而上,直射上天空的。
这一箭掠过窗前,是纵射而上,而非横掠而过口
难道这一箭射的不是乌,而是天空上的飞鸟、白云、甚或是神明?
箭身在掠过窗前的刹那,噗的一声,箭身又射出一支箭!
巨箭是直射的,掠过窗前时,箭身才「爆」出另一支箭,横射入叁合楼的二
楼,快、轻、疾、灵,比任何箭都轻灵、疾狠!
箭射向雷纯
白愁飞一耸肩,要去挟住夹箭口
张炭一晃身,已到雷纯身前,看他的样于,是想以手中五十六个饭碗砸下这
枝小箭口
只有唐宝牛什麽都来不及做,只叫了一声:「哎呀:」夹杂看温柔「啊」的
一声。
雷纯却疾叱道:「不要搪:」话才出口,箭已落了下来。
这枝来势如此狠疾的小箭,竟射到离雷纯七尺之遥,便自动落下。
王小石一手抄起箭矢。
雷纯疾道:「请 来。」
王小石发现箭肚上绑看一摺小纸条,忙递给雷纯,雷纯解开一看,只见有几
个粗豪有力、剑气纵横的草字:
~
「七圣正扑叁合楼」
下款划了一条小河。
小河正如大海十天空一般,.是最难「画」出来的「事物」,但这人草草几
笔,就把一条小河流水的形态勾勒了出来,至少已韵到意在,确然是个绘画高手。
「小河」代表了什縻?
是人的名字?
是组织的名号?
是一句暗语?
还是一句话?
王小石忽然想起,前些日子在洛阳城里惊动一时的「杀楚」案,开始也是令
人摸不看头脑,究竟「杀楚」是什麽。
可是「小河」又是代表什麽呢?
口 口 口 匚
雷纯看了纸条,即交给一名翠女女婢,女婢接过,印燃起火镰,烧毁纸条。
雷纯深吸一口气,脸靥又涌现了红霞:「真的是来了。」
温柔问:「谁?」
雷纯道:「迷天七圣。」
王小石笑了,他又开始觉得好玩了。
「听说在京城里,只有苏大哥和雷总堂主,才制得住「迷天七圣口关七爷,」
他道,二可惜他俩都不在这里。」
白愁飞道:「此刻的局面,就要你和我来应付。」
王小石笑道:「我有一个感觉。」
白愁飞道:「你先说。」
王小石道:「我觉得大哥要我们对付那先前约两人,都不是重无,现在这一
场,才是主力。」他问白愁飞:「你说呢?」
「我觉得这一战,无论苏大哥和雷损,都没有办法过来插手,这是我们要面
对的一战,要名劲江湖、还是声销述匿,就在这一战的结果。」白愁飞转向雷纯和
张炭道:「不道,我们得要先弄清楚,我们是敌人、还是朋友?」
雷纯道:「迷天七圣志在擒我,你们大可以不必出手。」
白愁飞傲然道:「我是为了金风细雨楼,不容关七放肆。」
雷纯也傲然道:「好,在共同敌人的面前,我们当然是朋友。」
「我们一直都是朋友,」王小石赶忙道,「好朋友。」
温柔忍不住问:「你们几位好朋友得要告诉我一件事;迷天七圣到底是几个人?
」
「一个。」雷纯道:「不过他手下有六人高手,武功才智都非同小可。」
温柔嘴儿一撇道:「像者天仇?」
「他?」雷纯不屑地道,「他连「迷天七圣」的内围也混不进去。」
温柔哼了一声,扬扬手中的刀,说:「我倒要看看他一个人有几颗脑袋,」
忽又想起什縻事的说:「那个死雷媚,偷了我的刀鞘:」
张炭忽道:「刀鞘是我偷的。」
温柔怒道:「你:」
雷纯忙道:「雷滚想要抓你,我劝住了他,便看十张假借雷媚之名,取了你
的刀鞘,作为警吓,希望你能速离京城,别蹂这趟浑水。」她补充道:「小张的「
神偷八法」和「八大江湖术」,是武林叁大高手之一。」
张炭笑道:「过奖。」
唐宝牛冷 道:「有什麽好高兴,也不过是小偷的伎俩罢了。」
张炭笑嘻嘻的道:「要不是有小愉之手,又怎会得知一个堂堂大汉,怀里居
然揣看女孩儿家用的花手绢呢:」
唐宝牛往身上一摸,登时光火,只见张炭拎看一条丝绢手帕,端在鼻下索嗅,
一时大感尴尬,怒道:「还我:」一手抓去,张炭滴溜溜一转,唐宝牛抓了个空。
就在此时,街前街後,左右四周, 笛声大作。开始只是一二声尖锐的呼啸,
後来就越发密集、也越发刺耳,此起彼落,彷佛有无数根 笛,同时在耳边作啸一
般。
一时间,四周被锐烈的笛声充满。
雷纯和温柔都同时向唐宝牛和张炭叱道:「别闹:」两人也立时停手。
天色愈来愈暗,云愈压愈低。
笛声愈来愈响,像一把把烧红的刀子,剐心剁肺的割划而来。
--
勿以物喜,勿以己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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