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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luling (思成), 信区: Emprise
标 题: 温柔一刀46
发信站: 紫 丁 香 (Sun Aug 2 07:05:37 1998), 转信
四中 U最蠢小石头
雷纯别过脸去,只听她幽幽的声音道:「五哥,你对我很好,这……不关你
的事,我没事。」
张炭平时口快舌滑、伶牙俐齿,但一见雷纯流泪,全慌了手脚,不知如何劝
慰是好。
王小石和白愁飞也不知道该怎麽相劝。
「她哭了。」王小石低声道。
「我知道。」白愁飞沈声道。
「我也有热想哭。」王小石苦笑道,「所以我了解雷姑娘的心情。」
「今天雷纯在这里,是一种安排,一种设计,而且这种安排与设计,雷损是
知道的,苏大哥也知道,这是他们一手编排的彀,让关七掉进去;」白愁燕说,「
偏偏只有雷纯不知道,所以我们只是棋子,而她比棋子还不如,只是饵。」
「至少更身不由己。」王小石说,「偏生一个是她的爸爸,一个是她即将嫁
过去的丈夫
:说来,不久後要唤她作大嫂啦。」
王小石戚觉到白愁飞的脸色变了、变得更是煞白。「雷纯一天末嫁,还说不
准是谁的夫人。」白愁飞的话又把王小石吓了一跳,一大铫。「雷姑娘未必是为
雷损和苏梦枕利用她为饵,诱杀关七的事而哭。」
王小石不禁间:「那却是为了什麽?」
白愁飞道:「雷姑娘不一定就同意这头婚事。」
「可是雷损的确希望藉雷姑娘和苏大哥结为连理,来使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
堂化干戈为玉帛,结合为一,免伤和气,这不好吗?」
「这只是雷损的如意算盘,不见得雷纯会答应得心甘情愿"」
「不过苏大哥也是真的喜欢雷姑娘。」
「苏楼主是一厢情愿,雷姑娘可不一定喜欢他,」
「我明白了。」王小石恍然道。
「你明白了什麽?」这次倒是白愁飞诧问。
「我明白了问题出在什縻地方了。」
「什麽问题,」
「问题不在雷损,也不在苏大哥,可能也不在雷姑娘,而是你;」王小石亮着
眼睛小声地道,「无论雷姑娘嫁给谁,你都不会高兴。」
「对,」白愁飞直认不 ,「除非她嫁给我。在汉水上我见她第一眼,我心
里便立了这个誓:她是我的士」
「这样,你会惹上许多麻烦的,」王小石摇首微叹道:「这问题变成在你的
心里。世上本来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但当问题走出在你心里的时侯,除非是你
自己去解开它,否则,任何人都解之不开。」
「你年纪比我轻,」白愁飞痛苦地道,「你不懂的。」
「谁说我不懂:你又怎知道我心里真正的感受如何:」王小石抗声道,「我
只是不想你和大哥为了雷姑娘,闹出不快的事来?」
「什麽事?」温柔只听到一截、听不到一截,後三句倒是听得清楚,忙问:「
有什麽事解决不了的?你们告诉本姑娘,让本姑娘来解决:」
王小石和白愁飞异口同声地道:「你?]」两人只有相觑苦笑。
温柔叉腰瞪看眼睛:「怎麽?要论解决大小问题,这儿舍我其谁?」
「对极了,」白愁飞喃喃地道:「你有一句话,说得对极了。」
温柔见白愁飞也夸赞她,得意洋洋的道:「本小姐说的话,一向真理与哲理
并重,道理与学理兼具。本小姐 的话大都很有理,很多可以流传千古,不知你
指的是那一句?」
「是是是,」白愁飞一副佩服得五体投地的样子,「恭聆温女侠教益,王生
有幸,茅塞顿开,足慰平生,若怀畅甚,大澈大悟,死去活来。不过我最欣赏的
一句,还是你封赐给王小石的七字真言。」
温柔呆了呆:「七字真言?」
「七字真言,可圈可点,温姑娘贵人事忙,可能自己都记不得了,」白愁飞
道,「那就是:「天下最蠢小石头」七字」
王小石怒道:「你 」
温柔倒听不出他的讥剌,犹兴高采烈地道:「还有下一句,下一句是。」
白愁飞忙截道:「下一句我倒改动了几个字。」
温柔偏了偏头问:「那几个字?」
白愁飞泠泠道:「「天生一对成温柔」。」
温柔初没听懂,喃喃的念:「天下最蟊小石头,天生一对成温柔……」忽然
险上飞红了起来。
王小石挣红了脸道:「白老二,你这算什麽意思?」
白愁飞笑道:「没意思,」他指指王小石,指指温柔,「你们俩,智慧相等,
天造地设而已
温柔这次倒听出来了,瞠道:「你是说我跟他@,」娇靥上这次倒员逼出了煞
气,「一般蟊?」
王小石想骂白愁飞,可是听温柔这般大声说破,气得直顿脚,一时倒说不出
话来了。
白愁飞忽笑道:「如果你不蠢,这时候为啥有要务不做,跑来偷听两个男人
说话?」
「鬼才偷听你们的无耻话语工」温柔又气又忿,但仍忘不了好奇本色,「要
务?你说我该做啥要务?」
「这你都不懂?」
「你说说看。」
「雷姑娘是不是你的朋友?」
「是啊。」
「她哭了,你还不过去劝劝她,你这算那一门子的朋友?」
温柔「啊」了一声,凶狠狠的瞪了白愁飞一眼,便走过去雷纯那儿,还向白
愁飞抛下一句凶狠狠的话:「让我劝了纯姊,再来跟你算账:」掠过之际,嫌王
小石碍路,一肘撞了过去,王小石狼狈闪开,「哇」的一声,唐宝牛无缘无故的
被她蹂了一脚。
只听温柔还悻悻然的道:「你们都不是好东西.」
唐宝牛平白无辜的给她踩了一 ,真要叫起撞天屈来,指着自己的大鼻于气
呼呼的道:
「这又关我的事刊」
忽听雷纯很柔和好听的声音道:「劝我作甚?我没事啊:」
只见她已回过身来,险容又恢复那清灵若梦,一点戚容都没有,泪痕早已全
消。
温柔 异地道:「嗳,你没事了.」
雷纯一某一夫她笑道:「我没事呢。你们一现身,就把我救了,那会有事。」
「对极了。」温柔高兴地道:「我都说你没事的了,鬼见愁,你叫我劝慰纯
姊,这次可认栽了罢?」
白愁飞忽然高声说:「我认为,一个也不必留:」
他这句话不是向温柔说的。
当然也不是向雷纯或王小石说的。
他是向场中说的。
原来场中事情已逐一了结。「六分半堂」和「金风细雨楼」在这里一帑埋伏
的明桩、暗桩,都已回报, 七和五、六圣主都已被一批身分不明但武功极高的
人物救走,邓苍生、汪鬼神和颜鹤发、朱小腰各为「六分半堂」及「金风细雨楼
」收编自「迷天七圣」加入的部属,苏梦枕、杨无邪则与雷损、狄飞惊商讨两天
後会谈的情形与捆节,大致已有了一定的协议,然後再议定剩下的二、三十名由
陈斩槐带领那群对「七圣盟」誓死 忠的人,该作如何处理。
众说纷异。
雷损主张杀了,免留後患。
苏梦枕认为放了,谅他们也不成大痈。
狄飞惊则认为把这些人抓起来,看他们能硬得多久
白愁飞突然发言,还是他一贯作风,力主「斩草除根」,「留下他们,是替
自己增添敌人,制造障碍,与其日後也必杀他们,仇是结深了,梁子是挑走了,
何不现在杀了乾净?」
白愁飞这番话刚好就等於在驳斥苏梦枕的意见,苏梦枕只好道:「这儿毕竟
是天子脚下,不能说杀就杀,如果是两方厮拚,为求保命,死伤难免,可是仅是
为了铲除异己,便施辣手,了结数十条人命,未免说不过去。」
白愁飞昂然道:「其实那又有什麽分别?左也是杀人,右也是杀人,说到头
来是为争权夺利,瞎子都看得出来,又掩饰个什麽?现在简捷了当,多杀几个敌
人,省得日後多添麻烦,多丧几个自己的弟兄
真要做事,管它说不说得过去:」杨无邪只好挺身出来维护苏梦枕的意见:
「为了达到和睦的目的,有时候,难免要先付出代价,说不得总以暴易暴、杀
人拚命,但我们是皇城一大楼、京师第一堂,总不能赶尽杀绝,连降俘也不放
过:」
陈斩槐大声道:「我们不是战俘,要放,咱们青山不改,後会有期,心领情
不领;要杀,咱们也拚一个是一个,拚一双是一双:?
白愁飞冷笑道:「听到了罢?这种人硬骨头得很,放了,示好不成,反成了
妇人之仁,噬脐莫及:」
雷损却在这时支持苏梦枕的话:「我倒认为苏公予的话有理。咱们敌对,各
有所谋,战门下各凭本领功夫,死伤各安天命,但这回子事以众击寡,杀几个不
肯屈伏的汉子,却反倒折辱了我们的名头:」
「真爱名头、讲究清誉,雷总堂主大可不必来设计围袭关七:」白愁飞不屑
地道,「可笑的是人要称英雄、充好汉,居然便抢着干善举、建庙堂,我倒说句
诸位不爱听的话:大家手上所沾的血,今生今世,就念一次佛便算超渡一次,只
怕念一辈于也洗不了这手血腥,又何必再假惺惺:」
狄飞惊本来一直都很沈默,除了在他初现截击关七的霎间外,他垂着头,坐
在棺廓之後,似在守候,又像对着那副棺材也默祷什麽,此刻忽道:「看来,金
风细雨楼作主的人,的确不像是一位……」
杨无邪怒道:「姓狄的,你少来挑拨离间:」
王小石大声道:「我赞成苏大哥的话:」
白愁飞冷哼道:「小石头,咱们就事论事,不是妄言泛语,当戏子给人寻乐
子,这次放了他们,不啻是替关七日後复出 硌,你要真爱护金瓜细雨楼,就不
会服从这种馊主意:」
「如果凡是你的敌人就杀,你还有几个朋友?」王小石反问,「你一生中能杀
几个敌人?不是朋友的敌人就杀,到头来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把所有的朋友都杀
成了敌人:」
白愁飞冷笑道:「你以为放了他们,就会成为我们的朋友?那末免太异想天开
了。」
「这不是放,而是谁都有活下去的权利,谁都没有权利去杀谁;我们不杀人,
天经地义,也没索取什麽报答,有什麽可异想天开的?」王小石凛然道,「我们
捺死一只蚂蚁,可能是因为它螫了我们一口、侵占我们的食粮;如果它不犯我,
我又何需捺去它的性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着犯我,如果犯得并不该死,
也不一定要杀人。我们头上也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如果无缘无故就要杀人,只
要一捺,化作天灾奇祸,我们早已不存於这世上了。」
「如果你指的是上天,上天根本就无道无亲,视万物为刍狗;天地不仁,需
与善人。我们不杀人,自有人杀人,为了自己不给人杀,不如自己多杀点人:」
白愁飞自施「三指弹天」後,脸色一直都走出奇地白着,未能恢复,「那个干大
事的人不杀人?杀人不是件什麽大不了的事:那个人活在世上不曾杀人?只是他可
能不用刀,不是血,而用思想、用计谋、用他自己的方式,「杀田得别人变成有
利於他,而他又被别人「杀口得有益於他们。」
王小石反问:「你今天说这种话,是因为你有本领杀人,如果,你失去了这
种本事,大家都来杀你,你又会怎麽说?」
白愁飞坚定的道:「没有本领的人,都该死;没有本事的人,如果不趁早学
些本事,破人杀了,也不应有怨言。人活着,本就杀看人,或被人所杀。」
王小无道:「你这几句话,本该是半痴近狂的关七才说的。」
白愁飞道:「关七日里重复几遍的话,本就是我一语点醒的;我那一句话,
比一剑刺中他要害还要命。」
王小石道:「看来,你比关七还要狂。」
「他何止像关七一般狂?」雷纯忽然插口说:「他也像关七一样疯.」
白愁飞双眉一轩,还末说话,雷纯已加了一句:「而且,他比关七还笨:」
这个字要是出自温柔口中,他还可以容忍,因为世上有些自以为聪明的人,
常常喜欢说人愚笨;而真正聪明的人,决不让太多的人知道他的聪明,宁可让人
以为他笨。所以一个真聪明的人,决不会让人知道他聪明;只有一个不甚聪明的
人,才处处让人知道他聪明绝顶。
可是,雷纯却在当众斥他「笨」
白愁飞苍白的脸色第一次涌上了血色。
关七身怀绝技,至少,他要惊动开封府里二大帮派、五大高手,才伤得了他,
但仍制他不住,他才说出这种「人不杀我,我就杀人」的豪语:」雷纯欺欺的道,
「白公子却似乎还没有这他能力,也没有这个实力,就说这样的话,也不怕杀不
着人,便先给人杀了:」
白愁飞脸上更红了,正待说话,雷纯又道:「如果没有维持和平的力量,便
妄论维护和平,主持正义,那只是个笑话;如果没有保护自己的力量,便要保护他
人,那是不切实际的;」她语音柔和,可是话锋直比苏梦枕的刀还锐利;「一个人
要量才、适性,不近自己性情的事,是做不来的,就算做得来,也会做得不舒服、
不适合:可是一个人不自量,就会做出许多傻事、说出许多傻话,你说,这不是
笨,还算什麽?」
--
勿以物喜,勿以己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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