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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gmyold (天天), 信区: Emprise
标 题: 惊艳一枪2----温瑞安
发信站: 紫 丁 香 (Tue Jun 8 13:13:18 1999), 站内信件
@ 二 「终生名菜」
约会情人,要在花前月下,不管月上柳梢头,还是夜半无人私语时,都要讲究
情调:杀人呢?
酉时。
没有比这更幽美的时分。人们工作了一天,各自拖着疲乏的身躯回家,家家升
起了仕烟,人人围在桌前晚膳,孩子们在门前嬉戏,扑抓遍地的点点流萤,天空布
起了会眨眼的星灯,户户点亮了会流泪的烛光。温馨无比,无比的温馨。
没有比这更忧伤的时刻。看黑夜如何逐走黄昏,听大地如何变得逐渐沈寂。雪
,在没有阳光的融解下,如何要冻结窗内的烛火;人,在工作了一整天之後,如何
让疲惫去绝望了明天的期待。幽黯无尽,无尽的幽黯。
这是个特别美丽和特别凄其的时节。
这时候,王小石就在风刀霜剑里,来到「孔雀楼」。
他要杀人。
必杀诸葛!
孔雀楼叁楼九四窗挑出了一盏灯笼。
灯笼亮看朱印「傅」字。
王小石一看,立即上楼。
这时侯,孔雀楼上都是客人。
食客。
一家大小来吃个饱的、跟叁五友好来小酌的、跑江湖的、干一整天活的、潦落
不得志的、当官发财得意的,全在这儿,各据一桌,或各占一座,聊天的聊天,充
饥的充饥,醉翁之意的醉翁之意。
人多极了。
几乎客满。
如此兴旺发达,岂能联想到万民疾苦、边疆告急!
王小石一上楼,见到一个手里 看 鸟笼的相师就问:「你喝的是什麽茶,」
相师想也不想,即答:「检查。」
王小石立刻就上叁楼。
因为那是一句暗号。
(王小石问:「点子在不在上面」。「对方答:「在。」)在|他就上去。
上了二楼。
一上二楼,他就问那个不住打喷嚏的店夥:「山有好树,就有好水:一家好酒
褛要用什麽方法才能留得住永久的客人?」
店夥答:「终生名菜。」
王小石听罢,即上叁楼,因为那也是一句暗号。
(王小石问:「一切行动都照常吗?」
对方答:「照样。」)於是他上了叁楼,到了北四房。
房前站了两个人,腰系蟒鞭,背插金鞭,目含厉光,站在那儿,就像两座门神,
一看便如是曾经看意打扮,其中一人,不知怎的,王小石觉得有些眼熟,叁楼都是
为贵宾而设的厅房,虽人客满,但人客都在房里,反而很觉清静:王小石一步上楼
来,即两人完全不动、不看、不回头,但王小石却感觉到他们已在留意着自己:他
毫不犹豫的就走了过去。
直走向北叁房。
还走过了北叁房。
到了北四房。
他施施然经过那两人身前。
走进了第五房。
王小石一掀开 子走了进去,在那一房人的诧异与询问声中,他已冲了进去,
他不等传宗书的掷杯为号,已一脚踢破两房相隔的木板樯,墙倒桌翻,王小石就看
见四旁里有两个人正离桌而起。
其中一人,紫膛国字睑,五绺长髯如铁,不怒而成,惊而镇定,正是传宗书:另一人,
深目浓眉,睑透赤色,仓惶而起。
座上还有几个人,但王小石一眼望去,只看见这两人,王小石冲了过去。
那人大喝一声:「拿下|。」
有叁个人已欺近王小石,另外一人已护在那人身前。
那叁名逼近王小石的人,一人施展擒拿手要制住王小石的攻势,一人举 盾要拦住王小
石的刀光,一人以扫堂腿、拦江网猛攻王小石的下盘。
这叁人的攻势,王小石决不是应付不了。
不过,如果他要应付这叁人的攻势,他的攻势就免不了要一缓。
他不想缓。
他不能缓。
他发出了刀和剑。
空手发出「隔空相思刀」、「凌空销魂剑」。
这叁人立刻倒下了两人。
可是王小石背部也受重击。
他的血涌在喉间,但还没有溢出唇边,他已冲近诸葛先生身前。
诸葛先生身前的那名侍卫立即出刀。
一出刀,乃就断成七截。
七截刀分七个部位激射向王小石。
原来那不是刀,而是暗器王小石拔刀。
刀光 艳般地亮起,一如流星自长空划过。
七截断刀,自七个方向射出。
有人闷哼。有人哀号,有人自血光中倒了下来。
刚才叁人中剩下的一人,和护在诸葛先生面前的高手,一前一後,夹击王小石:这时,
诸葛先生已跃到了窗前,准备跳下去一落大街,要杀他就难若登天了:王小石双袖忽然一卷
,把一前一後两名敌手都卷飞出去,撞向诸葛先生如果诸葛先生这时跳下去,就一定给这两
人砸 正看,以这种猛势,只怕非死亦得重伤不可诸葛先生忽如游鱼般一溜,避过窗口,背
贴板墙。那两名高手不及半声呼叫,已自窗口掉落街小。
王小石身形展动,已到了诸葛和生身前。
他只求速杀诸葛。
就在这时,他的胸际又看了一击。
重击,他闷哼一声,那一刀像一记无意的顾盼、刻意的雷殛,直劈诸葛先生,刀光如深
深的恨,浅浅的梦,又似岁月的泪痕。
诸葛先生忽然尖啸起来。
遽然之间,他只一举手、一投足间,王小石那一刀就不知怎的,给一种完全无法抗拒的
大力,转移了并空发了那一刀。
那一刀虽然空发,但刀势依然击落在诸葛先生身上。
诸葛先生大喝一声,身後的墙轰然而塌,他已退身到北叁房里,这时,那两名给王小石
推出窗外的高于,这时才蓬、蓬二声落到地面。街外传来 呼,王小石跟进北叁房。
北叁房杯碎碗裂,有人惊呼,有人摔跌。
王小石什麽都看不见。
他看不见其他的人。
他看不见杯,看不见碗,看不见酒,看不见桌,看不见椅,甚至连墙都看不见,他只看
见一个人。
诸葛先生。
他要杀他。
非杀不可。
他拔剑。
他拔剑的时候,前面迎过来,後面追过来、左右包抄过来的至少有七个人向他发出了攻
狠命的攻袭。
但当他拔出了剑的时候,那七人都已倒了下去,就只剩下了剑光。
那叁分惊艳、叁分潇 、叁分惆怅和一分不可一世的剑光。
那一剑的意境,无法用语言、用图画、用文字去形容,既不是快,亦不是奇,也不是绝
,更不只是优美。
而是一种只应天上有、不应世间无的剑法,这一剑刺向诸葛先生。
这一剑势无可挽。
(如果前面是太阳,他就刺向太阳;如果前面是死亡,他就刺向死亡:如果前面站看是
他自己,他就刺向自己)诸葛先生只做了一件事。
他突然分了开来。
一个好端端的人,不可能「突然」给「分」了开来。
他的头和四吱,乍然间像是全「四分五裂」了一般。
然後骤然一分而合,头和手脚,又合了回来。
但就在那一「分」之际,诸葛已破解了王小石那不可一世的一剑。
(王小石见过这种奇招。)(在六分半总重的决战里,「後会有期」的「兵解神功」,
便是能把自己的四肢分成前後左右四个角度折裂,像骤然「断」了,或遽了「长」了起来一
样,攻击角度可以说是诡异已极)现在诸葛使的也正是这一招。
王小石咀角溢出了鲜血。
刚才受重击的伤,到现在才流到唇边。
诸葛先生一招破解来势,并不恋战,立刻疾退。
背後的大桌连看酒菜给撞翻。
至少有十一个人,连同刚才守在外面约两座「门神」,也向王小石冲了道来,王小石不
退。
从他闯入席间起,他从来就没有退过半步,他刀剑齐出。
诸葛先生如一只白鹤般掠起,更加一只铁鹘般弹了起来,轻如一只蜻蜓;那两座门神的
金鞭和蟒鞭,同时击向王小石。
王小石没有避。
软鞭卷在脸上。
脸颊上登时多了一道血痕。
金鞭打在肩上。
王小石哇地咯了一口血。
但他手上的叁颗石子,已疾射而出诸葛先生左右膝各中一枚,额上又看一枚,脚一软,
登时往前仆跌,王小石剑下刀落,就要砍下诸葛先生的人头忽听有人雷也似的暴喝一声:「
住手|,」「 」的一声,星花四溅,一人随手抄来一把斩马刀,竟格住了他的刀和剑,王
小石一看,只见那人气派堂堂、神威凛凛、炯炯有神、虎虎生风,正是当今丞相傅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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