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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群龙之首15
发信站: 紫 丁 香 (Tue Nov 16 12:45:41 1999), 转信

                                         2.铁金钢
    孙鱼、张炭、利小吉、朱如是已蒙上了脸,跟戚少商飞掠往“愁石斋”。
    他们土气如虹。
    斗志飞扬。
    他们是钢铁阵容。
    金钢一般强大、坚韧。
    人生总有些仗,是非打不可的。
    ——就算是明知结果是输,也要打。
    奇怪的是:明知是输的仗,也苦战到底,结果往往反而是赢。
    至少,也不致输得太惨。
    这种战役,人人在打,天生都在发生。
    别告诉我:你没有。
    ——难道谁都不知道活到头来仍然难免一死,但还不是仍然天天为自己活得更好而奋战?
    要不然,明知是死,不如立即不活便是了。
    死容易。
    活得有尊严难。
    ——在这个时代,有血性的江猢好厂、武林人物都活出淋漓的元气、英雄的本色来。
    所以这不是武侠,不是传奇。
    而是人生。
    ——有血有肉、有笑有泪、有刀光有剑影的人生。
    照过亘古也当照过未来的月华,而今正在“愁石斋”的上空踯躅徘徊。
    “愁石斋”已物是人非,在短短的凡年内历尽沧桑,这爿店铺也从卖金石字画变成了斋
铺。
    ——白愁飞不能再飞,人已逝。
    ——王小石一如滚动的石子,江湖人远。
    不过,在这深夜里,依然有人在“愁石斋”前踯躅、徘徊。
    他们是谁?
    子夜到愁石斋前,是凭吊?缅怀?还是在守候和等待?
    不管他们在那儿蚤夜聚集是怀有什么目的,但肯定决不会是去那儿用膳食斋的。
    不是因为深夜店铺不开门。
    是因为他们身上的杀气。
    腾腾。
    而浓。
    且烈。
    裂。
    那云层忽似裂开,月亮又圆又亮,在眼前一亮。
    这一亮,原来不是月亮。
    原来更亮的是人。
    乍看,只见这人身上的白衣很亮;再发觉这人衣虽白,但人更亮,似会发光一样;定神
后才知道亮的不是人,也不是衣服,而是这人的气质。
    一种奇特的气质。
    一种出剑、出鞘的气概。
    ——锋芒虽露,但又如玉似水,自有温凉潜藏。
    这人一到,就向等候的人躬身行礼:
    行礼的手势很奇特——
    右手拇食二指屈连,二指指尖相接,成O型,尾、无名、中三指则朝天。
    这是江湖中一大门派的暗号手势。
    江南霹雳堂:“封刀挂剑”雷家!
    ——白衣人打这手势,莫不是“愁石斋”前踯躅踱步的,正是武林火器指法飞斧冠称三
绝的:
    雷门!?
    手势一发出后,白衣人就低声喊:“卷哥。”
    他语音里有压抑不住的激动。
    孙鱼和张炭很少见过戚少商如此激动。
    他们跟戚楼主也有一段日子了,只知道他很冷、很傲、也很厉害,甚至很忧郁——但很
少激动。
    而今,戚少商却激动了:不仅是语音,连衣袂也仿佛挥起了激情。
    他们觉得很罕见。
    他们于是更想见那个传说中的人物:
    卷哥。
    ——雷卷。
    (他是怎么一个人?
    这名动江湖的“小寒神”雷卷,到底是怎么个长相?)
    高大。
    威猛。
    顶壮。
    强悍。
    四个人都很魁梧,就像天神金刚一般虎虎生凤,合起来站在一起,却像一张网:
    ——天罗地网。
    四人都头戴深笠,脸目不清。
    ——到底谁才是雷卷?
    不。
    不是他们。
    谁都不是雷卷。
    雷卷就在他们四人之间,四人的中央,就连踯躅、踱步,他都仍给围在中间。
    ——仿佛他是个遏不得风、透不得气、见不得光的人。
    (他就是雷卷!?)
    他是。
    可是,恨前这人,张炭乍看,觉得像一只夜里的事物(魅影还是什么的),但到底是
啥,一时叉说不上来。
    孙鱼则一见便觉熟捻。
    像一个人。
    ——像谁?
    这时,戚少商趋向前去,双手握着这瘦小、伶仃、颧骨高削、双目深陷但点燃着两朵寒
火的雷卷:
    “卷哥,您的身子……”
    雷卷道:“不好。”
    ——啊。
    孙鱼倒想起来了:
    眼前的人,竟有几份酷似当日叱咤天下、独步武林的“金风细雨楼”总楼主:
    苏梦枕!
    ———样是病得要死不活。
    ——一样是那么阴森的冷。
    ——一样是那两朵目中的寒火!
    所不同的,也许是苏梦枕,身罹二十六种恶疾,却仍然活得像一支两头燃烧的烛,不管
是谁在他这病人身边一站,都绝
    对比不上三十五分之一个他。
    病人膏肓,但依然潇洒。
    雷卷则不然。
    他的病是一场烂泥,而他正埋在泥泞之底。
    尽管这是春夜,他全身都包在裹于厚厚的毛裘里,既像一
    场埋葬,又像只有他眼里的两点寒火才是活的、生的、有性命
    的。
    一--一旦熄了、灭了,便什么都没有了。
    甚至已不必埋葬了。
    他已用毛裘和寂寞埋葬了他自己。
    两个都是深沉无望的病人,两个都是深谋远虑的领袖,乍
    看一样,但细看去,却又如许不同。
    只听戚少商赧然道:“卷哥,我不该在此时惊动你出马的
    雷卷道:“废话。你不找我找谁!”
    戚少商道:“此行危险,他们——”
    雷卷道:“同生死,共进退。”
    减少商点点头,向四人抱拳,”可是‘雷子弟’”
    只见那四大猛汉,逐一沉声向戚少商以刚才的手势还礼
    (不过是用双手井施):
    “雷实”。
    “雷属。”
    “雷巧。”
    “雷合。”
    雷卷道:“雷如、雷有、雷雷、雷同,已给雷纯收买了,江
    南霹雳堂派出八人襄助,我还占了一半,不亏。”
    戚少商涩声道:“卷哥,谢一一·”
    活来说完,雷卷已道:“进行任务吧!”
    (啊!
    张炭看到白袍戚少商,还有这幽灵般的人物,不禁生起一种感觉:
    戚少商像剑。
    雷卷像鞘。
    剑比鞘利。
    鞘却能收藏剑。
    ——这两人在一起,不但配合无间,简直是相生相济,天衣无缝!)
    戚少商却没即时行动。
    雷卷马上感觉出来了:“怎么了?”
    戚少商有点为难的道:“——要蒙面。”
    ——蒙面不是什么难事,但戚少商而今提出来,像要付出极大的勇气。
    雷卷一笑:“你怕我日后在京城、武林都混不下去了?”
    戚少商欲言,雷卷已断然道,“你知道雷家子弟是从不蒙面,从不作暗事的。”
    戚少商舔舔干唇,道:“是,可是——”
    雷卷截道:“好,他们四人,把笠拉下来,就谁也看不到他们面目了。”
    雷实、雷属、雷巧、雷合马上将竹笠扯了下来,将面目深藏于笠中。
    戚少商道:“可是,主要还是卷哥您……”
    雷卷仍道:“我是不蒙面的一--”
    然后伸出二只手指,往头上一剪,只见他那一大蓬乱发一下子全挂落下来了,几乎完全
遮住了颜面。
    他同,“——这可以了吧?”
    戚少商这才放心的说:“可以了。只是委屈卷哥了。”
    可是雷卷头上的盘发一挂落下来,却使张炭和孙鱼同时生起了一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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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顽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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