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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dantao (涛涛), 信区: Emprise
标  题: 闯将4
发信站: 紫 丁 香 (Wed Jul 22 10:11:43 1998), 转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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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Newark (心如止水), 信区: Emprise 
标  题: 闯将(4)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Thu Jul 16 03:48:10 1998) WWW-POST 
 
这时候,又发生了一件事。  
  剑气。  
  楚杏儿先感觉到剑气。  
  然後是剑影。  
  剑影一幌卸逝,在极黯中炸出一道虹,直刺入黑暗的心脏。  
  最後才是剑风。  
  剑风响起时,人已同到场中。  
  司马不可即幌亮了火摺子。  
  火光中,沐浪花的剑在滴  血。  
  沐浪花铁青  脸,火光一泱之下,森寒得煞气逼人。  
  他平时的优雅已完全消失。  
  换上了煞气严霜。  
“叁个人。”沐浪花的语音如同金铁交鸣,“他们杀我叁人,我也杀他叁人。”  
司马不可突然升起一种宽慰的感觉。  
  沐二爷战志未死。  
  他也感觉到司马发不这麽害怕了。  
  那咬嘴的声音也减弱了许多,只誊下一些    率率的微响。  
  沐浪花剑诀一提、剑尖一指,把楚杏儿交给一名剑手搀扶,叱道:“我们闯出去{彤  
●  
  说到这里,楚杏儿突然哼了一声。  
  这正是沐浪花力挽危难、反守为攻的情节当口儿上,楚杏儿这一声哼,众人为之一  
愕。  
  燕赵即说:“不对。”  
  王龙溪没好气的说:“又什麽不对了?”  
  燕赵道:“那剑手有问题。”  
  楚杏儿委屈地咬  银牙,恨声道:“那兔崽子……还敢趁人之危,他……”  
  燕赵道:“轻薄你?”  
  王龙溪大怒:“王八蛋,是那一堂辖下的,叫慕小虾由香主起一律腰斩!”  
  “那麽当然不是自己人!”燕赵淡淡地道:“将军  下,还没有这种人。”  
  舒映虹也道:“想必已在黑暗里掉了包。”  
  “故此,敌人已潜了一名进来,就在老二身後,空门已卖了给人,”将军脸有忧色  
,似颇为感慨,“这种情形进退失据,防不胜防。”  
  燕赵忽然反问将军!“这人能潜至沐老二身後,杀人掉包,武功自是甚高,依你所  
见?”  
  将军卸道:“万人敌门下,有这样功力来混水摸鱼的,不少过十人,但在这等危急  
关头仍图轻薄的,却只有一个。”  
  “是他?!”  
  “是他。”  
  舒映虹奇道:“谁是他?”  
  “且别管他是谁,沐老二可真是笨驴!”王龙溪迫不及待,催促楚杏儿:“我的好  
侄女,你还不说下去?”  
●  
  被王龙溪骂为“笨驴”的沐浪花,奋起精神,连杀叁名,“蛇鼠一窝”,精神大振  
,就在这时,暗处人影一闪。  
  这人影相当怪异,犹似从地面上缓缓曲起,然後像一块薄片般撑立起来。  
  也就是说,这人不像是“人”,而似一道“影子”。  
  薄薄的影子。  
  司马兄弟同时出手。  
  司马发看来怕得像只惊弓之鸟,但他的身形一旦展动,才是真正如惊弓急鸟!  
  他右手五指,如五只槌针,直戮过去,左手如钓,扣杀逼进!  
  他的右手虽曾为唐宝牛所伤,但似乎并不会影响他“达摩铁指功”的指劲!  
  司马不可这才发现了一件事。  
  原来他这个兄弟并不是“真怕”,而是“装怕”。  
  “装怕”恐怕比自己“不怕”这要更胜一筹。  
  因为“不怕”只令人知道他强大,而“装怕”则让人低估。  
  有时侯低估对方,就等於是毁灭自己。  
  司马不可正想出手,司马发已抢先一步。  
  他要趁  沐浪花出袭得手的声势,先毁灭掉眼前这名敌人。  
  可是他们毁灭掉的人却正是!  
  他自己。  
第四章 怖  
  人恒常在做毁灭自己的事。  
  如果问:世上有什麽事物最适合作毁灭人的工作。  
  答案是!人。  
  还有什麽东西,比人毁灭起人来更兴味盎然、千方百计、出尽法宝、乐此不疲!  
不  
  但要把人杀死,还处心积虑、挖空心思,用千奇百怪、极尽残虐的法子,来把人整  
得死去活来、生不如死,而最终又难免一死,还要斩草除根、赶尽杀绝。  
  试想!除了“人”,谁有这份“雅兴”来作这样的工作?谁有这种“人性”来做这  
种事?  
●  
  司马发当然不想毁灭自己。  
  他就是为了毁减敌人以使敌人无法毁灭自己才出手的。  
  可是他才出手,就发现那影子原来是一个“人”。  
  敌人当然是“人”,这点绝不出奇。  
  但是这人不是寻常人。  
  甚至也不是其他的人。  
  这人竟是熟人。  
  沐利华!  
  沐浪花的独子沐利华!  
  司马发就算碰见再强大的敌人,他也一定下手。  
  因为他只有下手一途。  
  他不杀敌人,敌人就要杀他。  
  在江湖上的人。常常只有在“杀人与被杀”间作出选择。  
  而今司马发却不能出手。  
  因为眼前的不是敌人。  
  而是自己人。  
  是幽灵一般的沐利华。  
  司马发强把招数猛然收住。  
  不过结果还是一样。  
  他不杀人,人就杀他。  
  只不知这样杀害自己人的人,还能不能算是个“人”?  
  沐利华一言不发,就在司马发在惊喜中收招之际,“须尔金厉手”全打入了司马发  
的腹腔里,然後一把抓住他的心脏、用力一捏一扭。  
  司马发发出一声谁听了都会一辈子都忘不掉的惨呼。  
  沐利华又逼了近来。  
  他的身子奇异地薄了起来,五官脸容都一样,但却似被抽空了血抽去了脑髓的,整  
个人都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完全不同了个人一般。  
  他向司马不可走去。  
  司马不可大叫一声!目睹自己的兄弟死在沐利华手里,他也不知道该怎麽做是好。  
  他情急地望向沐浪花。  
  等候指示。  
  沐利华却在这时候忽然抚  额头,双腿一软,就要栽倒於地。  
  一名剑手连忙上前撬扶。  
  可是他的遭遇比司马发更可怖。  
  沐利华一把攫住了他,一口就咬在他的咽喉上。  
  那剑手清清楚楚地听见,并且清清晰晰的感觉得到,自己颈侧大动脉血液全被吸到  
沐利华嘴里的声音。  
  沐利华不但咬,还一面吸  ,一面咀嚼  喉管的碎肉和血块。  
  叁名剑手惊、怒、要出手、又不敢。  
  沐浪花忽道:“华儿。”  
  沐利华还在猛吸  剑手的血。  
  沐浪花平气又叫:“华儿,放手。”  
  沐利华征了征,又舔了舔脸上的血污,他的舌头竟长得可以倒舔自己的眉心!  
  然後他竟一口咬下那血乾死去剑手的左耳,大口大口的咀嚼起来。  
  沐浪花长吸一口气,又道:“华儿,我是你爹爹!”  
  沐利华放了剑手的  体,忽然大力拍  自己的胸膛,然後仰天长咛起来,那情状,  
使任何人都不可能再感觉到他是一个人。  
  眼见的沐利华,如果硬要跟“人”沾上关系,那只有叁样事物:一是僵  :一种死  
了又复活来害人的“人”。一是人狼:是狼而不是人的“人”。一是人猿:像人其实是  
兽的“人”沐浪花眼中泛起泪光。  
  他是前去。  
●  
  舒映虹失声道:“啊,不行。”  
  王龙溪也道:“危险!老二怎能感情用事!”  
  楚杏儿这次并没有停顿。  
她说了下去:  
●  
  沐浪花离他儿子已非常之近。  
  沐利华也“发现”了他。  
  他的眼里发出一种光芒。  
  绿色的厉芒。  
  沐浪花眼裹却充满了慈爱。  
  一种父子亲情的光辉。  
  沐利华笑了,他的白牙沾  鲜血。  
  他张开了手,谁也不知道他接  下来要干什麽一道剑光,已在他能干任何事之前刺  
中了他,自颈喉到腹间全剖了开来。  
  沐利华尖嘶。  
  那是野兽猛的呼号。  
  然後他分开、分裂成两半。  
  和  血腥倒地。  
  沐浪花一剑指天,急嘶道:“张十文,我知道是你,没有你‘十石麻针’,我的孩  
子就不会死。”  
  只听。一个人阴阴地道:“你的儿子是你杀的,我还想认他作乾儿子呢,这又关我  
何事!”  
●  
  听到这里,舒映虹不觉“啊”了一声。  
  楚杏儿的转述做了一停。  
  燕赵向将军道:“沐二侠当断立断,阵上斩子,这是非常手段,非常人不能为也。  
”  
  将军捻须,愁容未展:“可是,眼下这情节,恐怕万人敌旗下第二员猛将张十文已  
经到了。”  
  众人又转望向楚杏儿,楚杏儿点点头,挹  下唇,好一会儿才说;“是……”  
  先行出来的是一名道人。  
  一个满脸不怀好意她笑  的红脸道人。  
  楚杏儿一见到他,心就沈了下去。  
  八分道人。  
  姚八分既然来了,沈虎禅还活得了吗?  
  沐浪花居然可以强抑丧子之痛!看姚八分现身,点点头道:“很好,张十文呢!”  
  姚八分笑道:“你很想见他?”  
  沐浪花转身先替楚杏儿解穴,边道:“楚杏儿,这种局面,谁都再顾不了谁,能不  
能活命,就得看自己的本领。”  
  他口里与楚杏儿说  话,可是陡然间,他已向持在楚杏儿背後的青年剑手,发动了  
他有生以来最凌厉的攻击。  
  大须弥金厉重手法。  
  飞声剑法。  
  同、时、出、手!  
  同时,出手!  
同时出手  
●  
  “好!”王龙溪拍案叫道。  
  舒映虹也喜形於色:“他看出来了!”  
  燕赵却道:“可惜。”  
  王龙溪怒瞪了他一眼。  
  将军很感慨的接道:“可惜宓老二却不在了,如果他不是为任笑玉所杀,此际能跟  
沐老二并肩作战,局面一定大不相同。”  
  燕赵眼里出现一种奇怪的神色,既似向往,又似有点嫉妒:“二爷跟将军一同出道  
,果然名不虚传。”  
  将军道:“沐老二的杀子杜患,英明果断,他的‘大须弥金厉掌’和‘飞声剑影’  
,也确有过人之能,可是,十文书生的暗器手法,听说是唯一以暗器闯八四川唐家堡而  
又能活  出来的人,他所发明以人体四肢为暗器和使人迷失本性的‘十石麻针’听说唐  
老太太也成立了唐门的小组来研究制作。”  
  燕赵加了一句:“何况还有姚八分。”  
  将军叹道:“敌人又何止姚八分……”  
  燕赵道:“所以,沐二爷一切努力都得白费,他决不是这些人之对手。”  
  王龙溪忍不住叱道:“你少长他人志气!”  
  舒映虹赶忙道:“且听杏儿怎麽说……”  
  那青年剑手大喝一声,没料到沐浪花突然出袭,连返八步,再跃一丈,然後鹤子翻  
身、黄莺上架!蜻蜓叁抄、足足逸出叁丈七,这才稳住了脚步。  
  沐浪花为之膛目,但不忘解了楚杏儿受制之穴道。  
  那“青年剑手”也楞住了!沐浪花没想到自己出奇不意的一击,竟然仍不能奏效。  
  他故意让敌人错以为他看不出来,而把楚杏儿交於敌人之手,在敌人正要以楚杏儿  
为质或突击将之杀他的时候,他突然全力出手,要先歼的强敌。  
  一个姚八分已夥头痛了。  
  -何况还有张士文。  
  他决意要先除一名强敌。  
  不料,他这一番布置,以如此先机!尚不能致敬於死命,敌人武功之高,可想而知  
。  
  虽然未放手一战!沐浪花已然知道结果!  
  他败了。  
  张十文也十分惊讶。  
  他以独门暗器毁了沐利华,自是十分得意,但从见沐浪花杀子,毫不犹豫!当机立  
断,霹雳手段,心中已暗喝一站采。今儿沐浪花行近。正要出手。但被沐浪花先发制人  
,张十文几乎就要吃了大亏。  
  一招把他逼退叁丈,张十文为这个前所未有的挫败而征住。  
  两人都呆了一下。  
  场中变化如此之剧,剩下的两名剑手,以及司马不可,全不知所措。  
  自从万人敌旗下的高手掩至、“蛇鼠一窝”杀到,这些人就仿似掉落在一场永不完  
结的噩梦里,身不由主,历经一场比一场更恐怖的恐布。  
  楚杏儿已被解开穴道,但血脉犹未畅顺,身子阵阵发麻。  
  她初时对沐浪花极为不满。  
  原来由始至终,沐浪花只当他是一颗棋子。  
  但现在她不得不深为佩服沐浪花的临危不乱、深藏不露。  
  这时侯,她听到张十文说:“好险,好险!”又说:“佩服,佩服。”  
  沐浪花惨笑道:“这句话似该由我来说才是。”  
  “谁说都一样,”张十文道,“反正,你就要死了,你们的人,一个个都得死,除  
了这个女人,我喜欢她身上的味道。”  
  他顿了一顿,接下去说:“既然是死人,不妨多说几句你佩服我的话、我佩服你的  
话,反正都要死了,谁也传不出去了,谁都不会失了面子。”  
  沐浪花的态度很实事求是,“看来,我们之间除了一决生死,是不会有第叁条路了  
”张十文答:“不对。”  
  沐浪花奇道:“哦?”  
  张十文道:“不是没有第叁条路,而是连第二条路也没有了,现在,你面前只有一  
条路,那就是死。”  
  他森然道:“如果我还没射你儿子一针,或许,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又或者,你  
不那麽聪明,看不破我匿在这儿,那麽你可能会有利用下去的价值,现在,什麽都没有  
了,只有你死、我活,这一条路而已。”他似乎很明事理的问:“我想,要我换作是你  
,你又怎会让我活下去!”一副以为沐浪花是死定了的样子。  
  沐浪花也不恼怒。  
  他仰天长叹。  
  然後说了一句话。  
  “我後悔,”他说,“早知如此,我不如跟沈虎禅一起,共同进退。”  
  这句话一说完,场中的格杀、泣受、惨烈,令一直昂然保持无依的司马不可听得胆  
心寒。 
-- 
安忍不动如大地,,静虑深思似密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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