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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young (歪歪), 信区: Emprise
标 题: 红电蓝牙1.1.2
发信站: 紫 丁 香 (Mon Feb 22 15:20:16 1999), 转信
温瑞安《红电蓝牙》
1.1.2黑色的珠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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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剑轩居士扫描校对于99.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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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半夜的,怎会有个女人仁立在那儿呢?
德叔觉得很狐疑
万籁俱寂,荒郊野道,一个女孩子在这里干吗?
莫不是来自寻短见的?一个单身女子深夜来到这种地方,
就算不怕劫匪也该小心色狼呀……想到这里,喝过酒后的德
叔,就被两种想法烦缠着,一是那女子可能要自杀,他很应该
去阻止,这是善心的;一是当他想起在这半夜无人的光景里
这女子还敢出现在这里,八成不是什么正经人,他想到“色狼”
的时候自己同时也色心大起。
他决定要过去看看。
正走出那了望岗的时候,咖啡明和球仔刚好过来值夜,迎
面看见德叔走出来,就闻到他冲鼻的酒味。
“又喝酒了!”球仔没好气。
“怎样?守夜啦,还要去哪里?”咖啡明见德叔拿着哨棍,一
摇三晃的走出来,顺口问了一句。
“我?”德叔指着自己的酒糟鼻,露出了满口黄牙:“我就
是要去执行守夜的任务。你没看见吗?我去找那个白色的女人?”
”
球仔正揩着眼睛,没在意,故而一笑置之,以为德叔又喝
多了酒,胡言乱语。
咖啡明奇道:“白色的女人?”便见德叔往沙原上走去。远
处似乎真有个白色的影子,看去似在虚无飘渺间,有点纳闷,
以为是德叔的家人朋友,也没多加注意。
球仔正开着了收音机,一面听一面打着拍子。
咖啡明去找水喝,发现都是隔夜的茶,呸了一声:“死德
叔,先来也不烧开水,渴死了!”
球仔心不在焉的漫声说:“他不烧你烧呀……暖,最好泡
壶咖啡,泡咖啡你咖啡明是最拿手的啦!”
咖啡明啐道:“少爷,要冲咖啡你自己不会冲,你就只会听
音乐呀!”
“长夜漫漫呀,”球仔学着白光的声音,抱着收音机像抱着
一个活色生香的美女,怪声怪气的唱:“如果没有你,日子怎么
过……”
咖啡明一边正准备要烧开水,可是又找不到火柴来点燃
煤气,一边漫不经心的问:“要不要也替德叔泡一杯?”
球仔把脚放到桌面上,凳子前脚也翘了起来,悠哉游哉的
说:“他呀,有酒就得了,还喝什么……”
一面说着,一面不经意的望向窗外。
他就看见一个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景象
德叔在沙原上,似乎正在跟一个虚晃晃的白色影子说话。
然后德叔忽然回头,往这边狂奔。
由于相隔得极远,可是犹可以感觉到,德叔因太过惊心动
魄,以致整张脸孔,都已歪曲变形。
究竟德叔看见了什么,才会这般恐惧呢?球仔不知道,可
是,接下来,德叔整个人,都似融化在黑夜里,他疯狂的扑打
着,犹如一大群虎蜂正在噬向他,凄叫声只怕在七里外的人都
可以听得到。
德叔的身体,也似在累夜中被啃蚀着,夜乌乌的似缠绕着
几条巨蟒,无论德叔再怎么扑打挣扎,都无法挣说那可怖的纠
缠。
球仔整个人怔住了。
也整个人僵住了。
这景象那么的恐怖,致使他搁在桌上的双腿完全僵硬,头
皮发炸,一时竟忘了去留意那个白色的人,还在不在现场。
德叔哀号着,向哨岗奔来。
透过岗哨的日光灯一照,球仔可以隐约地看见,德叔身上
像长了数十蓬草。
海藻般似的草。
黑色的草!
这时,咖啡明也听到有异声,忙从内奔出来,急问:“发生
什么事?”
由于球仔已太过惊愕,咖啡明的声音突然自后响起,吓了
他一大跳,以致双脚一颤,失却平衡,连人带椅往后跌了个仰
八叉!
这可把咖啡明也吓了一大跳,忙把球仔扶起,球仔只指着
窗外,说了十几个字都拼凑不成一句,“外……面……天……
德……叔……他……他……不知……做……什么……”
咖啡明也看到那可怖的情景了。
德叔已奔近,脸容已痛苦到极点,眼看要接近哨岗的时
侯,终于支持不住,连同缠在他身上黑夜般的“海藻”,一起倒
了下来,径自在地上惨号着,翻滚着、挣扎着。
咖啡明比球仔镇定,抄起一柄巴冷刀就冲了出去,可是,
到了接近的时候,也只有呆立当堂。
因为他发现在德叔身上缠绕的“事物”,是会闪晃、摇动、
吞吐的,似有若无,经灯光一照,咖啡明已经可以肯定了一件
事:
——那是火。
黑色的火。
咖啡明甚至可以感受得到,那火的热力。
幽异的热力!
球仔和咖啡明亲眼看见了“黑色的火”。
他们也亲眼看见“黑火”烧死了德叔。
——活生生烧死了一个人。
阿蒂死的时候,女胶工们都看不到火光,可是阿蒂是给饶
死的。
也曾有人想过,那火会不会是无色的,可是这想法太荒
谬,根本没有人敢相信会有这种火。
有人甚至推测阿蒂是着了雷劈——可是那一晚,谁也没
觉察曾有过闪电。
现在德叔的死,却有两个人亲眼目睹。
真的有火!
黑火!
——这火仿佛是地狱里的妖火,没有光,连热力也带着森
冷。
消息很炔的就传开了。
黑色的火是一种妖邪。
——而除了黑火之外,大家没有漏了另一个诡异的现象:
在黑火发生之前,还有一条自色的影子。
白色的女人!
德叔和阿蒂离奇惨死之后,这四个月来,陆陆续续毁在
“黑火”之下的人,至少有九个人。
黑火都在黯夜里发生。
人们争相走报,闻风色变,在这一带十几个市镇里、敢深
夜出来的人就更少了,以致本来就有些萧条凄凉的夜街上,更
加凄凉萧条。
当然,像一些在晚间工作的人,就避无可避,只好求神拜
佛之后,硬着头皮去面对。
像开夜车的“呷哩车”(即大卡车)司机,因必须把车上的
货物南上北下彻夜赶时间运送,就只好豁了出去,只望不要遇
上“黑火”或者“白色的女人,,把车在马路上开得更加风驰电
掣。
这一来,因俱黑火而伤亡的人就更多了,当然包括了意外
和车祸。
可是蔡四幸半夜驾驶,却不是为了糊口、工作。
他不怕黑人。
——不管再怎么黑、什么火,他都不怕。
蔡四幸的生命里,从来没有“怕”字。
他在年纪很小的时候,被他哥哥带去参加班上的露营。当
天半夜,营外忽然阴风阵阵,一阵怪风吹熄了本来烧得正旺的
营火,剩下一点火苗也转呈黯绿色,只听一种的微响,腐臭之味
袭人鼻喘,透过模糊的月色,隐约可见有十几条诡异的人影在跳
动着,有人心水清,约略一数,共有十二道影子。
一同出来露营的同我早已吓得脸无人色、抖侈的抖哆,
捂脸的捂脸,连蔡四幸的哥哥蔡三择也吓得脸皮抽筋,颤不声
音:“是……十……二…行……尸。”
当时,在那一带有很多荒坟,当地俗称为“大伯公山”,传
说常见十二道飞尸,没想到却给他们遇上。不料,还不到十三
岁的蔡四幸却昂然立起,就指那些跃动的灰影朗声说:“你要
是人,别吓人!你要是鬼,都已经死了,还敢吓人:滚回去吧!”
他这句话一说,火焰又从暗青回到明亮,尸臭尽去,连鬼
影子也不见了。
于是,蔡四幸“胆大包天,人旺鬼怕的名声,就沸沸扬扬
的传了开去,甚至有人说他心正人善阳气盛,家里若具有什么
人犯了邪,给污秽沾了身,也要他去收惊退邪。
蔡四幸何止大胆,且还是一身奇逢。十五岁那年,他为了,
追索一条红水河流的水源,联同几位结拜兄弟上山索源,几度
给深山里的土人“沙盖”趋杀,也遇上山猫和野猪,险死还生,
但他还是一样找出了水源,绘制成地图,年纪小小就对国家地
理编勘作出了贡献。
长大之后,自然更不得了,英勇事迹多得数不清。有三件
事迄今还为人津津乐道:即是他跟踪几名自偷渡入境的印尼
人,果见他们人屋行劫,还挥刀斩杀事主,他一怒之下,以一敌
五,赤手空拳,竟制伏了五名拿着利器的匪徒,顿时使他成为
报章上的瞩目人物。
另吟次是他想增进生活经验,随同渔船出海捕鱼,刚好遇
上公海地带的菲律宾海盗、他不甘受劫,联同渔夫与海盗硬
拼,以寡敌众,居然战胜,也使他声名大噪。
还有一次,当地两个华人集团因不同意一笔款子的运用
方法而发生越趄,几至武斗。鉴此,蔡四幸多方奔走,聚合当年
有名望、有影响力的乡绅,去说服了两帮党魁,把这笔款子用
作筹办华文独立中学的基金,结果皆大欢喜。
蔡四幸在当地不只是个游侠式的人物,而且还加入了世
界性的“不平社”。
“不平社”便是一个专替人打抱不平,替受欺负的贫弱者
出头,为受冤屈者伸冤,运用社员的能力,主持正义,对法律不
能制裁的恶人施加打击,而且还乐于为无辜而没有反抗能
力的受害者向他们对头报复。
蔡四幸是“不平社”的一员。
他为这一点而沾沾自喜。
听说,在此地总共只有三个人被选入“不平社”里,所以
能被选入,一定在智慧、才能,身手和表现,贡献上都必然有过
人出色处。这是一种殊荣。
身为不不平社的一员,蔡四幸当然感到骄傲光荣。
他今晚不只是光荣,还觉得兴奋和甜蜜。
兴奋是因为明天要见的人。
甜蜜是因为他身边有一个甜蜜的女孩子。
一个甜蜜得令人看一眼心都软了,美得令人跟她说一句
话就酥了,但一双眼却常孕育着微愁的女孩子。
她原名叫张小秀。
可是他喜欢叫她做张小愁。
他还把“张小愁”这名字叫开了,大家都习惯把她叫做张
小愁。
因为她有一对忧愁的眼。
就算在她笑的时候,一双眼睛也是忧郁的,“宁哀矜而勿
喜”,大概就是她眼神里流露的意思。
他喜欢这一对眼睛。
他爱上了这个女孩子,爱得很深。
“张小愁,”他常这样呼唤她,“雨后也会天晴,可是你眼里
总是载不去许多愁。”他曾这样地调笑她。
“怎么啦?”张小愁坐在驾驶座旁,见蔡四幸兴奋得老是时
手在方向盘上打拍子,还抑不住唇角边的笑意,便微嗔地问:
“看兴奋得你啦!明天来的是什么人?”
“我的兄弟,”蔡四幸想到明天就要见到的人,便生起一种
意兴飞扬的感觉,“我最佩服的兄弟。”
“你的兄弟?你哥哥……”
才不是他呢!那个胆小鬼!”蔡四幸想起他那个胆小怕
事、虎头蛇尾的哥哥就心里有气,“我这几个兄弟,其中两位,
我也只见过两次。”
“哦,原来是结拜兄弟。”
“只要投契,那可比同胞兄弟更知心呀!”蔡四幸谈起他们
就觉得与有荣焉,“他们都是一些很了不起的人。”
“就像你一样?”张小愁衷心的说。她是衡州人,粤语说得
不大灵光;蔡四幸是广西人,不会说愉州话,所以他们只好用
华语交谈。张小愁的声音本就软糯懦的,说起华语来更有一
种脆稣稣的腔调,时而夹杂着她自己特有的尾音,很是好听。
“他们可比我更棒,他们的事迹……”蔡四幸一面驾着车
子在黑道上飞驰,两旁飞掠而过一排排的像树林。他很为刚
才张小愁那一句间接赞美他的话而陶陶然,但在陶然累还是
不忘他几个念之亦为神往的远方朋友:“他们的故事,我
跟你说十天十夜都说不完,明天你见着他们就知道了……”
“他们……”张小愁偏着头问:“他们是干什么的呀?”
“他们都有正当职业,有的是作家,有的是教授,有的是商
业巨子,企业家,有的是高级警务人员,有的是……不过,那只
是他们的职业,他们的事业,则跟我一样……”
蔡四幸无限光荣他说:“为弱者打抱不平,伸张正义。”
张小愁诧道:“这这不是古代的武侠小说里才会发生的事
吗?”她诧异的时候眼睛仍不改愁色。
“你别以为现在没有,”蔡囚幸咕哝地道:“就是因为有,所
以人类才能生存到现在。”
“你也是其中一员呀?”
“对。”
“他们……是哪里人?”
“他们分布在全世界各地,明天来的三人,一位是台湾人,
一位是香港人,另外一位是这组织里核心份子,‘六人帮’的老
大,我也不大清楚他到底是哪里人……”
突然,他急速转向、猛然刹掣,灿亮的灯骤近而过,差点没
眼前面的车子相撞。 。
“你呀,说得太兴奋了呢……”张小愁惊魂未定的说。“要
是出了事,明天就什么人也见不到了。”
“对不起对不起,”蔡四幸想再开车,但试了几次,车子的
引擎都无法开动。“我下车看看。”
车子停在郊道密林旁,修了老半天,仍是开不动。他回到
车中,张小愁掏出手帕替他揩去脸上的汗,蔡囚幸无奈地耸耸
肩:“看来,今天是这部车子的生日,它大概要休假一天以示
庆祝吧。”
在这深夜的郊道上,连掠过的车辆也不易见。路面左边
是密林,右边是矿湖,野草丛生,远处似有座小小的神龛。
“怎么办?”张小愁担心地说?”
“怎么办?”蔡四幸亮着车里的灯,看见张小愁忧愁的样
子,心中掠过浓烈的蜜意轻怜,轻轻的拥着她:“你不怕我?”
张小愁奇道:“怕你什么?”
“怕我。。。”蔡国幸故意装了个十分狞狰的样子。张小愁
忽然尖叫了一声。
蔡四幸倒是让她吓了一大跳,忙抚慰道:“别怕,别怕,我
只是吓吓你的,我怎会…”
张小愁抿着嘴笑了:“我也是吓吓你罢了。”
蔡四幸这才恍悟,指着她道:“哦,原来你比我更…”
张小愁柔柔地笑道:“我不怕你嘛,我知道你才不是那种
人来的呀。”
然后她四周望望,还是有点心忧的道:“我们还是想办法
先回到市区吧。”
“我真幸福。”蔡四幸却干脆躺靠在座位上。
“……?”张小愁傻乎乎的看着他,不明他所指。
蔡四幸忽伸手,抚着她的秀发,很珍惜的看着她说:“知道
吗?在夜色里你更美。原来你的眼色在黑夜就像黑色的珠
宝……我今天才第一次发现。”
张小愁羞涩地嗔笑,“你这人,老没正经,半夜三更荒山野
岭,车子死了火,你还说自己幸福!”
“我不幸福吗?你知道我叫蔡四幸,哪来“四幸”一幸是我
天生有过人的头脑,二幸是我有过人体力,三幸是我有过人的
意志,四幸是我有你……蔡四幸无限满足悠然自得的说:“你
看,就算是半夜卒于抛锚,也还有个美丽温柔的女子与我并
度,我不幸福谁幸福?”
“好啦好啦,世上所有的幸福都给你一个人占去了。”张小
愁笑他,但又担心他:“…那个什么不…不平社,这儿就只
你一个人加入呀?这不是很危险吗?”
“我还怕危险吗!”蔡回幸骄傲的笑了起来,“这地区也不
只我一个人,还有一位:“大红花”他是我最好的战友,也是最
佳劲敌。他同样是‘不平社’的成员,不过一向由我来负责联
系……还有那个温文,他也成天央着我要加入呢!”
“温文?”张小愁一捉到这个名字就好笑:“他?他怎行?”又
问,“大红花?谁是大红花?”
“红大花呀……”
张小愁忽然“唔”了一声。
蔡四季问:“什么事?”
“好像有什么人在外面经过……”张小愁眼神很有些迷
茫。 ”
那么晶莹的眸子,像珠宝一般,但珠宝是光采夺目的,这
对黑色的珠室却是伤感的。蔡四幸随意的向外面看看,黑漆
漆的,苍穹尽处,有一轮青色的残月。他心里充满着蜜意轻怜,
却听张小愁抓着眉边怨道:“还不快想办法回市区去,不然,妈
又要唠叨的了,你看,人家这儿还让山蚊叮了一口呢……”
蔡四幸凑过脸去,呵护的说:“死蚊子!让我瞧瞧……”
他的脸凑近张小愁的玉靥,见伊柔丽得像一场静伏在用
夜里的绮梦,脸上笑意盈盈,眼里轻愁点点,举止间犹似叶坠
珊珊,千种风情,都不如从何开始,如何结束,忍不住想亲吻她
一下……”
就在这时,张小愁倏地发出一声骇绝的惊呼!
由于这一声惊呼十分突兀,非常凄厉,蔡四幸倒真的给吓
了一跳,但他随即了然,笑拧张小愁玉颊,剔着眉爱惜地笑骂:
“你呀,重施故技,就是不让我吻,我看你这次还骗……”
可是他突然发现,张小愁本来一对多愁善感的眸子里,而
今全注满了震怖与惊惧,只直勾勾的看着前面——即他的背
后:那面挡风玻璃外。
这使蔡四李顿觉有异,疾转身一看。
挡风玻璃外,白影一闪。 、
张小愁骇然:“那女人——那女人……”。
这时候车子稀少,人踪罕见,更何况是个女人!
蔡四幸拍拍张小愁的肩,轻声但有力地道:“没什么的,我
下车看看去。”
张小愁想抓住蔡四幸的手,不让他下车,可是蔡四幸已开
了车门行了出去。
不过,蔡四幸临离开前的那句话,使张小愁感觉到安全与
安定。
于是张小愁在黑暗中等蔡四幸回来。
——蔡四幸怎么还不回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张小愁心中而言,岂止是渡日如
年,渡日如年只是寂寞,而今这十数分钟间却充满了未知
也不可知的黑、无边和无限的恐惧。
张小愁唯一曾在眼帘里掠过的是,蔡四幸似乎跟一个
人”——一个白色的影于——走人深黯的密林里去。
一“她”是谁?
——为什么蔡四幸要限“她”去?
张小愁不知道。
黑暗仿佛变成了张牙舞爪的生物,在所有的空间里张扬
流窜,然而又是死寂的。静寂得像一场毁灭,正在无声地进行
着。
四幸,四幸……在小愁心里,那么哀弱无力地呼喊着,直
至两道强烈的光线,急剧接近,像猛兽一般刺人了她黑瞳里...
第二天以头条刊载令人触目惊心的新闻:
“青年技击家饼店少东蔡四幸惨死
深夜黑火焚身女友目睹痛不欲生”
人们议论纷纷:一向骁勇善战、无畏艰险、身怀绝技的蔡
四幸,到底是怎么死的?
那天晚上,蔡四幸和张小愁为何在那种荒僻的地方逗留?
——张小愁到底见着了些什么?
大家各自揣恻、张小愁在发生事情之后、一直不接受记者
的访问,也从不肯亮相。
谁知道那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谁要知道都必须等。
——至少要等到“不平社”的那几个远方来客来到此地以
后……
(1.1.2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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