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pris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kong ( 空空儿), 信区: Emprise
标  题: 第一章 大侠萧秋水 
发信站: 紫 丁 香 (Wed Feb  3 12:36:20 1999), 转信

         幽冥血河车  之  大宗师


  第一章 大侠萧秋水 


八月十五,中秋月明。 

湖北襄阳的隆中山,正是孔明旧居之处,又名卧龙冈。诸葛亮羽扇纶巾,名动 
八表,世人景仰孔明,在离襄阳城西二十里处立下隆中坊,牌坊左右刻有∶ 
三顾频烦天下计 
两朝开济老臣心 
足可见孔明在三个动乱时,扮演的是何等惊地动天的角色了。卧龙冈青山绿野,虎 
踞龙幡,离隆中山以北不到十里,有一个小村落,住了近千户人家,就叫做日月乡。 

日月乡,乃取「明」之意也。川人为敬佩孔明,皆头系白巾,村庄之名,也喜 
以诸葛亮有关的事物命名。这日月乡,主要是务农为生,女则养蚕织布,其乐融融。 

每到八月中秋,这村落更是热闹,平时各务其业,鸡犬相闻,偶有往来,亦为 
闲淡;唯一逢节日,村中男女众而嬉乐,不拘俗礼,而又简朴真纯,不似名城巨都 
反是罪恶渊薮。这是一个和平安详的心村庄。 

中秋节时,一到晚上,正是小儿嬉乐的好时机。暮色方临,绿野、大地、林畔、 
溪边,纷纷点起了各式各样的灯笼,并有各种各样的嬉闹的方法。小孩子们各自成 
群结派,列队提灯,有些顽劣的索性躲在暗处,拿弹叉投射石子,「扑」地射熄了 
对方的灯笼,提灯的孩子,看到自己手上的灯笼忽然化为一团火,拿又不是,放又 
不是,眼睁睁看它燃光了,便「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夹杂看旁人的哗笑。 

因此有些索性结成一派,躲在林子里互相射击别人的灯笼,这本来平和的小村, 
亦因此而喧闹起来,大人们也觉得这是欢庆的节日,且任由孩子们自己去闹。 

然而在这些嬉乐忘忧的少年人里,树林边,站看一个魁梧的少年,冷眼旁观, 
低头沉思,一直没有加入大家快乐且冒险的游戏里。 

※※※ 

这少年十七岁,沈姓,名耕云,字追莹。 

日月乡中最得人望的是两家,一家姓沈,一家姓方,两家都是三代单传,沈家 
务农,世代都在这日月乡,方家原迁自江南,是儒生之门。这两家是日月乡中的领 
袖,彼此私交也十分要好,两家都诚朴豪迈,而且都有一身武功。 

沈家沈悟非,是隆中一带有名的隐侠,他生性淡泊,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但 
却未把十二路「铁线拳法」搁置过。沈悟非是日月乡的乡长,沈耕云便是他的嫡子。 

方家原是江南望族,方常天原本就是名侠,江湖人称「湘江大侠」,常在湘西 
一带行侠,但不知何故,於十馀年前迁来日月乡,退隐躬耕,读书吟哦,不问江湖 
是非。他也有一名嫡子,小沈耕云六岁。 

乡野长大的孩子,不似一般城市中人,弱冠之年已循规蹈矩,四书五经,所以 
每年中秋,玩灯笼的孩子,当然青年小夥子都在其中,真正一种「思无邪」的气象。 

沈耕云是个早熟的孩子,平时做事,已隐有一种大人的气象,他年纪虽小,但 
好思虑,武功又深得其父真传,在孩子们群中,已有了一种领袖的态度,赢得了大 
家对他的信赖。 

可是今晚他之所以不参入玩乐之中,倒不是因为没有兴趣,而是他一直在注意 
另一件慑人听闻的事情。 

※※※ 

原来在这热热闹闹的大场地上,足有五六百个小孩在嬉乐,嘟有三个中年人, 
悄悄地排开拥挤的人群,走向树林边去。 

沈耕云人小器大,十分眼尖,一下子注意上这几个人,知道是向未见过的陌生 
客,心想∶「听爹说,外面有许多歹人,专乘人不备掳劫幼童,贩卖奴役,这些人 
深夜来这力不知是打什麽主意。」当下悄悄跟上,且留意对方的言语。 

只听三人中当先的一名脸有青记的汉子道∶「今个晚儿他是非死不可了!」 
 
沈耕云一听,吓了一大跳。在日月乡里,平素打架,也只不过  愤罢了,那 
会动辄要人的命。那大漠一出口便道杀人,沈耕云心想对方莫不是江洋大盗,但若 
是江洋大盗,来这穷乡僻壤,却又何来之由?当下更是好奇,那三人似断未料到在 
这班毛头小伙子之中也有人留意上他们,所以讲话击音并未压低,又因村童嬉闹关 
系,反而提高了声调,沈耕云自幼习打坐。所以耳力极好,跟上前去便听得一清二 
楚。 

只听另一名红袍瘦汉道:「今日咱们合力杀了他,明日江湖上便无人不识得咱 
们的了。」说瞎d神情大是狂妄自得。 

另一名黄衣大汉「咭咭」怪笑了两声,道∶「名头倒没什麽,据说他袖中还有 
【惊天一剑】的残谱,要是给我们学得了,哈哈,那时世间上,谁敢惹咱们「三色 
神魔」,哈哈哈哈┅┅」 

沈耕云一听,此惊非同小可。原来隆中一带,有三名败类,神出鬼没,下手狠 
辣,劫财劫色,而又武功极高,一个叫「青面兽」滕雷,一个叫「红袍怪」邱瘦, 
一个叫「黄衫客」邓归,川人闻之莫不头痛。沈耕云之父沈悟非,五年前曾偕七名 
捕快与这三人一战,结果是四名捕快被击毙,另三名捕快被重创,沈悟非藉路熟方 
才脱身归来。沈耕云一旦得知眼前三人便是「三色神魔」,登时不敢轻举妄动。 

只听「红袍怪」邱瘦道∶「咱们约好在中秋月圆,在此见面,咱们已来了老半 
天,要是他们还不来,萧秋水倒是来了,那倒是麻烦啦!」 

沈耕云一听「萧秋水」这名字,顿觉十分熟悉,这时场中「咄」地一声,一盏 
灯笼又被石子打熄了,火焰呼地烧了上来,那持灯的孩子哗地哭了,这哭声在中秋 
的夜色里竟也有一种正意,彷佛人为自己得失而悲喜是应当的。沈耕云脑中猛闪过 
一个记忆,爹爹和方老伯每次促膝论江湖时谈到一人,总是讳称「萧大侠」而不名 
之,莫非┅┅。 

这时那「青面兽」滕雷又道∶「他们不来,由咱们出手放倒他,功劳归咱们的, 
岂不更妙!」 

那「黄衫客」邓归却是较为谨慎之人∶「不行,老大,以咱们功力,不是小弟 
自贬,离萧秋水确是太远;他们不来,咱们是动不了的。何况还有那「鬼手毒王」, 
他不来,咱们的计划无法进行,毒不倒萧秋水,是万万不能与他动手的。」 

滕雷冷笑道∶「我就不信萧秋水有这等本事!」 

邓归道∶「老大,剑门战九幽的赤炼蛇掌比咱们如何?」 

滕雷道:「那自然没话说,川中武林人士,又有那一个敢不服他。」 

 邓归紧接 问∶「咱们若放手与战九幽一闹,老大认为如何?」 

滕雷沉吟了一会儿,道:「若一对一,只怕在他赤炼蛇掌下走不了十招,若咱 
兄弟三人联手,一百招内不致落败。」 

邓归叹道:「这就是了,据我所悉,一月前战九幽与长沙七名好手,狙杀萧秋 
水,结果十招之内,无一生还┅┅」 

「什麽?」滕雷跳起来道∶「奶是说┅┅谁┅┅那一边无一生还┅┅?」 

邓归苦笑道:「那自然是战九幽他们了。」 

邱瘦也失声道:「战九幽死了┅┅这讯息┅┅这讯息确实否?」 

邓归肯定地点点头,道∶「是「勾魂手」费杀费四爷告诉我的。你想,费四爷 
这等江湖身份,怎会骗咱们的。」 

其馀二人那「臆」了一声,脸上都呈现恐惧之色,一时没有话说。 

沈耕云脑子里闹哄哄的乱成一遍。在日月乡里,他年少而露头角,无论学识、 
智谋、武功,皆在林中少年之上,他自己也颇为自得。尤其是数度比武较技,沈耕 
云都稳胜全局,颇得沈悟非与方常天的赏识。 

他只道武林之中,自己父亲沈悟非已是十分响亮,而「三色神魔」的武功,乃 
高到不可想像,抑听这一番对话下来,这「三色神魔」,却远在战九幽之下,而战 
九幽的武功,又还不如萧秋水┅┅沈耕云半信半疑,心中暗忖:「这三人敢情在等 
另一批人,而其中还有一个用毒能手,彷佛要用就计杀伤萧大侠,自己如何是好呢?」 

只听那邱瘦问道∶「不知费四爷会不会自常山赶来?」语音甚是关切。 

邓归则笑道∶「这点二位倒不必担心,要是费四爷没来,我做弟弟敢叫二位哥 
哥去冒这九死一生之险吗?不但费杀费四爷要来,就连尉迟尉三爷,董绝董二爷都 
来了。」 

邱瘦喜道:「有他们在,加上「龙王庙」那一夥人马,那足足有馀了。」 

邓归摇首笑道:「为小心起见,还需要「鬼手毒王」的毒物方才可以。」 

滕雷忽然道:「我看月过中天,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赶快准备我们的饵吧!」 
说毕,双手一闪,猝然箍住两名笑闹中小孩的後颈,那两名小孩想叫,但又被按住 
了嘴,也叫不出声音。滕雷大步入林,邱瘦、邓归两人在後遮掩 ,俟三人入林後, 
场中孩童居然不知已被掳走了两人。 

沈耕云一见大急。心忖∶将来要是行军,必定要遵照纪录、摆好阵势,才不致 
折损人手,己方仍毫无所觉。他又想即刻赶过去救援那两名小孩,更想阻止这一场 
狙杀,但又自知绝非三人之敌。当下心念一动,揪住了一名玩乐中的少年,匆匆把 
发生的事说了一遍,通知他急告爹爹,自己则先行跟踪过去。 

沈耕云吩咐好了事情之後,立刻跟了上去,穿过几坪林子,忽见灯光,沈耕云 
熟悉地形,知道该处有一空地,即潜身过去,伏在一大石旁,探首张望,只见空地 
上赫然有十七八个人,有两人提 烛火微弱的灯笼?因光线份外微弱之故,映照在 
这些奇装异服的人的身上、脸上,更觉恐怖。 

只见这十七八个人,背上的兵器都十分怪异,容貌均十分丑陋。当中一人,不 
过廿五六岁年纪,显然却是领袖,脸容倒是较好。只听他朗声道∶「今晚搏杀萧老 
儿,有大家的鼎力相助,当无疑难。萧老儿在江湖上,以维持武林正义之伪名,歼 
除我辈不计其数,今日之战,正是各位应理同当之难,不过┅┅」这青年乾笑了两 
声∶「我也知道各位来此,也是为了萧老儿身上的「鹰天一剑」剑谱,这对大家, 
当然也有好处┅┅不过,在未搏杀萧老儿之前,任何内哄,却是我费某人所不允的。」 

只听邱瘦慌忙道:「费四爷德高望重。咱们「三色」兄弟,自然听您差唤。」 

来首一名银发头陀道:「掩代表「龙王庙」的兄弟,自然听费四爷的。」 

另一名脸貌猥亵的道人道∶「我们「莲花庵」的人马,向来以四爷唯命是从。」 

那青年圈视众人,下撇的嘴层显示出一片冷酷孤傲之意。烛火照耀下,沈耕云 
心中暗奇,这人仅廿五六岁,却使武林诸豪如此畏服,不知有何原由,听他们口气, 
这人显然便是费四爷了。看来这些「莲花庵」、「龙王庙」里的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搏杀萧秋水的手段,也必定不是什麽正大光明的了。想到这里,一股侠义之心由衷 
激起,心下决定,今晚无论如何,冒多大的仇险,也要向萧大侠示警。 

※※※ 

忽听费杀道∶「邓老三,饵呢?」 

邓归示意,滕雷把两个毫不动弹小孩抛到地上,向费杀毕恭毕敬的说∶「我在 
村子里掳来的,先封住了穴道。」费杀随便颌首一下,抬头望了望天色,道:「怎 
麽二哥、三哥还未来到?」 

忽听远处一声轻笑,道:「来了。」语音一落,人已来到眼前,轻功之快,可 
想而知。只见来人一身黑衣,身裁极是魁梧,左手拖住一人,这人脸黄皮焦,眼珠 
子不住溜动,那黑衣人一到,在场众人便躬身叫道∶「尉三爷」,费杀也一拱手, 
道∶「三哥。」 

尉迟略一颌首,道∶「我身边的便是「鬼手毒王」尚拍魂尚老兄。」众人又是 
一声招呼,却不怎麽热烈。原来这尚拍魂人品极坏、十分歹恶,连魔道中人也不耻 
与之为伍。他曾为得毒谱,不惜毒杀自己的岳父满门,更把自己的父母残害,简直 
禽兽不如。他也知自己作恶多端,所以下手极辣,凡是与他为敌的人,一旦下毒手, 
便满门不留,以便斩草除根。 

只见尚拍魂咧开嘴巴,一口黄牙,笑道∶「诸位兄我尚老不死的来,心里不快 
是不是?「莲花庞」洪兄,你嘴角撇一撇,是啥意思?」 

这尚拍魂不但狠毒,而且心胸极窄,对他无礼的人,是绝不放过的,被他指名 
唤出的人是「莲花庵」洪脚七,这人是江洋大盗,也不是什麽好东西,但亦不耻尚 
拍魂为人,看见在场高手那麽多,谅尚拍魂不敢怎样,当下胸一挺,长吸一口气道∶ 
「没啥意思。尚兄高兴来就来,「莲花腐」]的人总不致列队相迎吧。」 

尚拍魂阴阴一笑道:「那倒不必。」突然洪脚七大叫一声,捂胸而倒,在地上 
滚动,肌肉呈紫,口吐白沫,十分痛苦。 

费杀眉心一蹙,向尉迟轻声道:「三哥,大敌当前,内哄不宜。」尉迟一点头, 
对尚拍魂道∶「尚老兄,大人不记小人过,我替他谢罪了吧。」众人不禁大忌,洪 
脚七中毒,犹不知毒从何来,都不禁暗自移开数步,离尚拍魂愈远愈好。 

尚拍魂对尉迟、费杀似也十分惧畏,当下就笑道∶「既有尉三爷、费四爷说情, 
我尚老儿还有什麽话说。」说罢手指凌空一弹,洪脚七的哀号立止,微微颤颤的站 
了起来,那适才代表「莲花庵」的道人.立即一把扶住了他。「莲花庵」的人对尚 
拍魂怒目而视,但一方面畏惮尚拍魂凌空施无形之毒,一方面也不敢违尉三爷、费 
四爷之命,当下不敢发作。 

尚拍魂这种施毒之法,把沈耕云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暗自 急∶这里邪派高手 
那麽多,又有此使毒高手,萧大侠又无防备,只怕┅┅。 

这时只听费杀道∶「尚兄,施毒布局的时候到了。」 

尚拍魂阴阴一笑,腾出三苹手指,向地上两名小孩的其中一名按去,一面道∶ 
「我把毒布在这两个小孩子的身上,再把他们废弃路边,萧老儿经过,定必察看, 
手上只要一碰触及他们的身子,便一定中毒,那时┅┅赫赫┅┅你们不必出手也无 
碍了。」 

一面说 ,手指一面向前按去,在烛火昏幌下,只见他三苹手指又青又蓝,指 
尖又钝又平,仔细看去,原来只有第二节指骨,而无第三节,敢情是用毒过度,指 
节末端竟是退化了。沈耕云义血填膺夕怎能眼见尚拍魂施毒於村中幼童身上,当下 
大喝一声,一步踏了出来。 

这一下子大喝,在这些武功高强的人来说,自不算什麽,只是他们聚於此为的 
是暗杀萧秋水,所以杯弓蛇影,草木皆兵。突如其来这一喝,群恶还以为是萧秋水 
出现,纷纷退了几步。沈耕云喝道∶「呔!你们恃暴劫人,拦路狙杀,有没有王法?」 

这时月色部份为密林所遮,而沈耕云又在林中,是以群恶并看不清楚,只是一 
听这声音稚嫩,知来人并非萧秋水,便大是放心,一听这人说话的口气,便知道并 
非常出江湖走动的,尉迟冷喝道∶「滚出来!」 

他这句话一出,「三色神魔」滕雷、邱瘦、邓归分三个方向,「喳」地掠入林 
中,突然出现在沈耕云面前。树林里猫头鹰咕咕掠起,好不吓人。沈耕云心下一慌, 
呼地劈出一掌,滕雷一声冷哼,左手一刁,右手一搭,竟似铁箍一般,扣住了他的 
右手。 

沈耕云大叫一声,左掌又待劈出,不料方才举起,臂上一紧,已被邱瘦扣住、 
邓归更双手一捞,抓住他双腿,三人呼啸一声,呼地掠了出去,竟把沈耕云以三抬 
一的到了广场中间。沈耕云竭力挣扎,竟丝毫动弹不得。 

沈耕云在同辈中已算是天生神力,但「三色神魔」的内力,却远在他父亲沈悟 
非之上,这三人一联手,沈耕云简直像蚁煌一般,一捏便死。三人把他捉将出来, 
费杀端详了一眼,冷哼一声道∶「原来是乡野间无知孩童。」 

费杀这一说,「三色神魔」倒觉自己太过紧张,杀鸡焉用牛刀,当下邱瘦、滕 
雷二人一放手,沈耕云便要挣扎,邓归一搭一扣,依然扳押 他,这一下痛入心肺, 
再也不敢乱动。 

尉迟瞧了一眼,冷冷地说了一句∶「杀了!」说这一句话,彷佛一句「喝茶」、 
「你好」一般,丝毫不动容色。 

邓归立即应道∶「是。」手下一用力,只听一阵骨响响声,沈耕云的身子被压 
得向下弯及膝部,而他双手被扳向後上方,眼看就要腰折而亡。 

这时突地一声清啸∶「看剑!」「嗦」地一声,一柄短小明亮的小剑,刹地刺 
向邓归。 

这一声清啸声音不大,但极有威风,出手不快,但部位奇低,而出招时离邓归 
极近,邓归三人横行江湖十数年,应变不可谓不快,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剑迫得怔 
了一怔,连忙松手一闪,「嘶」地大腿被划中了一下,鲜血淋漓。 

邓归又惊又怒,在场众人也为之一怔,要不是这人出剑时先喝了一声,邓归一 
条腿怕是废定了。 

只见「忽噜」一声,一个小身影自地上一跃而起,竟是被掳的小孩其中一名。 
八月中秋,月光份外清明,只见这小孩眉目清俊,年的十岁,但自有一股雄迈之气, 
眉长及鬓,手中一柄短剑,在月色下反映一片清亮,眼珠黑白分明,瞪住诸人,毫 
无惧色。 

沈耕云得脱,一见这小孩,喜而唤道∶「方弟。」 

那小孩转身笑道∶「沈哥哥。」一点也不显慌张。这一笑天真漫澜,连滕雷这 
等大恶之人,也不禁为之心悦。 

邓归在「三色神魔」中最是诡计多端,没料却伤在一值小童手里,邓归疼痛异 
常,一时看不清楚,脱口问道∶「你┅┅奶是谁?」 

那小孩居然不以为奇,挺胸朗声道∶「隆中日月村,方歌吟。」 

邓蹄大吼一声,五指迸伸,一掌插了出去,方歌吟令他当众挂彩,他痛恨至极, 
一上来就对这幼童下了杀手。他却没有挂虑到,若是这幼童不是心底磊落,出剑时 
不先断喝一声,他一条腿子,却是早已废了。 

邓归一掌击出,方歌吟丝毫无惧,一剑反斩,削向邓归五指。 
 
邓归一怔,心想这小子好大的胆子,运力掌中,「当」地一声,剑斩在邓归手 
上,剑势一荡,邓归却毫无损伤! 

「黄衫客」邓归大笑一声,随势欺上,一手抓住方歌吟的眉头,另一掌就要击 
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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