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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kong ( 空空儿), 信区: Emprise
标 题: 第五十八章 忘忧林之战
发信站: 紫 丁 香 (Wed Feb 3 13:27:48 1999), 转信
第五十八章 忘忧林之战
且说诸侠一路赶来了「龙门」,都不知「忘忧林」所在,眼看到了黄河峡行,却
不见了「大漠仙掌」车占风夫妇,众人心中隐隐觉得不妙。
众人兀自担心,严苍茫却冷眼旁观地说:「临阵退缩的人,古来皆有,用不稀奇
。」
天象大师登时跳了起来,怒道:「严老怪,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福。」
严苍茫喃喃道:「我小人?他君子?」目中凶芒忽然大厉,骂道:「你少林派的
君子又不回去念经拜佛,却来这里杀人放火!」
这简直是当和尚骂贼秃,天象大师根根胡子竖了起来,严苍茫眯眼睛,忽尔小声
道:「有没有人说过你的胡子很好看?」天象怒火登时消了小半,摇首道:「还没有
。」严奄茫怪眼一翻,道:「你放心,以後也不会有的。你的胡子比我岛上养的那头
猪的尾巴还难看!」
天象大师这下气得白眉陡扬,「呼」地一掌劈出,严苍茫「在」地回了一掌,他
才一动手,雪峰神尼、桑书云两人脸上都忽然变了色。
「砰」地两股掌力一对,天象连跌叁步,严苍茫才微微一晃。天象大师本来就是
内力浑厚称着,他的掌功,更是宇内之奇,严苍茫功力纵然深厚,也绝非其敌,而今
两大内力一接,天象只觉对方内劲源源涌来,如排山倒海,有如神助,力道犹在自己
之上!
天象大师稍稍一挫,他为人好胜斗狠,刚腹固执,也没多思想,揉身复上,雪峰
神尼抑叫道:「大师。」天象颇听雪峰神尼的话,随声而止,迢才稍为思考,携然一
惊,失释道:「难道你……」
严苍茫与天象大师本就没有什麽大不了的仇恨,严苍茫出手也图个机会试试功力
罢了。他见天象不再上前,也不甚已,茫然而立,脸有忧愤之色。桑书云轻轻走近他
身侧,浅近他耳边,轻轻的问了一句话。
严苍茫呆了一呆,然後悲伤的点了点头。他点头的时侯,眼中悲伤之色,却是更
浓了。
桑书云见他颔首,脸色忽然变色。哑声道:「严兄……你……你这……这又何苦
?……」
严苍茫一笑,笑意有说不出的干涩:「我要替羽儿报仇。眼前报、还得快,方歌
吟的下场,便是跟我一样,这下可两无亏欠。」
严苍茫所服下的,当然便是「白日十龙丸」,「十龙」系指服後可增长十倍之功
力,而今严苍茫本身的盖世神功再乘於十,内力可谓震古锲今,并世无匹,就算天象
大师以已二人之力,也胜不过他,跟尽得「幽冥血奴」真传的大风道人相媲,绝对可
以平分秋色、跟方歌吟他难分辕侄。
严苍茫之所以要陡增劲力,是因为爱子之殁,他自度凭一己功力,绝难向大风道
长报这杀子之仇,他为人极为倔强,不善求助於人,而且严浪羽之死,使他所有的企
望与努力,形同尽毁,当时对生命也没有眷念,他原本生性枯辟,一旦失了依凭,更
一发不可收拾,也无可挽回,将心一横,吃了「百日十龙丸」。「百日」的意思,便
是活下过百日的生命;纵有十头毒龙的威力,又有何用?
在冲杀向「七寒谷」之际,严苍茫力战「金笛怪剑」燕行凶兴唐本本,却不料变
起肘腋之间。背後忽来急风,严浪羽为人生性凉薄,对父亲却颇有孝念,在这千钧一
发之际,舍身以救,严苍茫回过身来时,爱子已被来敌一掌震死,严苍茫初未知行凶
者为谁,後见大风道长身份败露,始断定为大风所为,而大风武功可惊可骇,自己唯
有服了「百日十龙丸」,始有望能报道不共戴天之仇。
严苍茫试了这一掌,情知自己内力已胜天象,但内心却十分凄苦,几潜然下泪。
就在这时,他们遇敌。
「忘忧林」的高手,突袭群豪。
「忘忧林」的人,多是迷失本性、神智不清的武林高手,如魔障,神色木然,久
战之下,群豪自是大捷,不过也付出了相当的代价。
讵料这追击之间,误入这林阵之中,大雾将众人分成十一、二股,「忘忧林」的
人伏下陷阱,又暗里杀出,损毁了一、两股人马。其他的人,迷失的迷失、误伤的误
伤、被杀的被杀、中毒的中毒,又毁了一、二股人马。幸桑书云「长空帮」及宋雪宜
的「恨天教」训练有素,调度得宜,其他人马,方能再度聚集,众人险死还生,心中
震怖,再不敢单独行动,於是围作一团,既冲不出这怪异阵势,也不致被敌人冲乱阵
脚,以致被逐个击破;众人在此如剑拔弩张的胶着空气中,早已等得心浮气燥,一触
即发,只望对方先瞥不住,好好的冲杀一番,总比在这里祸亡无日的好。
桑书云当然也发现爱女桑小娥和要将梅醒非等失踪了,但此际受困「忘忧林」,
生死不知,桑小娥不在其中,反倒好事。而且有足智多谋的梅二堂主相佐,谅不致出
差错。「不行。常此下去不是办法,总得想个法子冲出去!」
自闯入「忘忧林」後,既遭阵势所迷,又遭掩杀,损失极巨,不由得桑书云不操
心。雪峰神尼道:「这陈木诛精通阵法、邪术,武功虽不如曲凤不远,但害人的玩意
,犹在」七寒谷「之上。要冲出」忘忧林「,恐非易事。」
宋雪宜点点头道:「陈木诛与曲凤不还,同为」倚天叟「华危楼的弟子,华危楼
就住在贵派不远处……」雪峰神尼「噫」了一声,道:「难道武林之大禁地之」悬空
寺「……」宋雪宜道:「便是因这魔叟在而成为禁地。」雪峰神尼脸上一阵热辣,心
下暗叫惭愧,自己不准男子上山,几与「武林叁大绝地」并称,那叁大绝地中俱是穷
凶极恶,奸诈谲桧之辈,自己恒山派那名门正教,几乎也冒上这种恶名,实为不值耳
。心中有一股冲动:很想能做些什麽事,使得恒山派能保万世之名。
便在这时,严苍茫喝道:「禁声!」随即天象、雪峰神尼、桑书云、宋雪宜等也
听到了,有人悄悄欺近来的声息,尤其为首一人,几乎可谓无声无息,呼吸曼长调匀
,是一流内家高手的功力。桑书云等早已将群豪集中,情知来敌,而且在自己人中,
决无此内家高人,所以天象、严苍茫、桑书云、雪峰、宋雪宜等交换了一个眼色,暗
蓄力於掌,准备一击歼灭这辣手人物。
石壁转角间跨过来的是谁呢?且不管是谁,山雾氨氯,他们决定只要一现敌踪,
立即全力出手合击!
□□□他们断未料到现身的是方歌吟。
是本以为已经「英年早逝」了的方歌吟!
当他们醒悟时,五人十掌,尽皆发了出去!
□□□……名也者,轧也,知也者,争之器也;二者凶器,非所以弥行也。……
是以火救火,以水救水,名之曰益多,顺始无穷。
□□□一股铺天卷地,断树裂石的巨风涌来,方歌吟从未遇到过这等「至矣尽矣
,蔑以加矣」的掌劲,他心下几怖,双掌一挫错,「血河派」之「一气贯日月」,右
掌「从心所欲」,左手「登毕造极」,急推而出,力抗这令人骇怖的巨力!
「蓬」地一声,方歌吟运返八步,身後「砰」地撞中一棵桦桧木,桧树哗啦啦溃
倒,方歌吟馀势未竭,「砰」地又撞中一棵佰树,佰树又劈哩拍助地折倒,方歌吟再
撞上一棵凤凰木,但已立得住桩子,血气翻腾了一阵,倒也没事,背後的凤凰木却又
轰隆隆坍倒。
而严苍茫、天象大师、宋雪宜、桑书云、雪峰神尼却为巨力反弹,各震退了一小
步,五人相顾骇然,要知道集五人之力,就算大风道人,也未必受得住这一击,更何
况严苍茫的内力此刻更是通天彻地之厉,方歌吟居然禁受得住,怎教诸人不惊。
雪峰神尼第一个先道:「阿弥陀佛,方少掌门又得奇遇,神功斗发,实可喜可贺
。」天象本来内力最为充沛,而今见先出了个任狂,再来了个大风道长,还加了个严
苍茫,如今还有了方歌吟,真是万念俱灰:神色黯然。严苍茫见方歌吟未死,而且神
功大进,心中不禁对自己已服下的「百日十龙丸」,又萌生了一线希望。
桑书云与宋雪宜二人,却是不胜之喜。只听一声「爹爹!」桑小娥已投入桑书云
怀里,父女二人战地重逢,自是欣慰无限。
方歌吟见宋雪宜,忙跪地稽首:「师母。」宋雪宜微笑道:「且起。」她见方歌
吟别後数月间,功力又是一日千里,心中也无限喜欢。
桑书云见梅醒非在一旁,脸色紫金,伤痕,而「追风十二骑」一向绝不分离,却
只胜七人,情知有事发生,一问之下,梅醒非将晋祠所遇,车占风夫妇如何死於非命
,如何格杀蒙古铁花堡,方歌吟如何当上「大漠派」新掌门之事,一一和盘托出,众
人听得又惊又怒,血气奔腾,听得车占风遇害,天象大师一掌击在旁的一块巨岩上,
「哗」地击得石片纷飞,留下了一个大手印,骂道:「这些人该打下阿鼻地狱。……
」
日後这石岩上留下的一个掌印,被人认为是仙人所留,又见此地白骨,便云是修
罗场,传说纷纷,於是盖了一座庙,全年香火不息,拜的便是这一块「仙迹岩」,据
说是八仙中的风流道士吕洞宾所留的痕迹,只是谁也想不到,原来是一个白胡子白眉
毛的大和尚盛怒之下所留的下的掌痕。
天龙大师心中激愤,骂道:「既是如此,先杀出此地,然後直捣黄龙,找出」西
域魔驼「,将他……」他毕竟佛门中人,一时说不下去,雪峰神尼深敬车占风的为人
,现见他们夫妇俩都遭毒手,她脸慈心狠,可不顾忌,接道:「……将他碎割凌迟!
」
桑书云跟车占风乃是至交,车占风夫妇身亡,他最是伤心无言。车晶晶、车萤莹
日内最是担心父母安危,现听双双毙亡,伤痛莫己,陶大哭起来,桑书云、雪峰神尼
、清一、桑小娥都走过去温言安慰,天象大师脸色铁青,恨声道:「不行,一定要想
个办法,闯出去才成!」
梅醒非与辛深巷二人,在「长空帮」中是叁大智囊,他观察情势,仰脖子看耸入
云的高大乔木,道:「何不放一把火,烧他个干净,清理出场地来?」
辛深巷这一腿一臂已废,早已为这林子殚精竭虑,说道:「万万不可。这一把火
烧起来,万一风头火势不对,则连自己人一齐焚了进去,森林大火,可不是好玩的,
我们人多,这个牺牲委实太大。」
梅醒非又沈吟半晌,严苍茫自知时日无多,十分不耐,一掌击在一株槐木上,怒
骂道:「脓包蛋,有种不要藏头缩尾,跟老子较量较量……」手起掌落,又击倒了一
棵银杏,一时真气鼓荡,眉发乱张,却见一楚楚的可怜,如剪水双瞳的眼睛,瞧自己
,原来是恒山派首徒清一,因见此人丧子後心神惨变,心里暗暗为这老人默祷。
严苍茫却心中一酸,怒气顿消,心念自己昔日爱妻的容貌,跟这小女尼也十分相
像。他年老之後,将二股情栗,自丧妻之痛後即移注爱子身上,亦为纪念亡妻,而今
心中暗下决心,说什麽也要照顾这索不相识的小女尼安然离开「忘忧林」才好。
他这麽想时,早已劈倒了两棵大树,辛深巷心念一动,道:「这阵势乃仗树木迷
眩,不如尽将之伐倒,应可以另辟天地。」
众人闻言,用武器的用武器,使掌力的使掌力。纷纷见树伐劈。天象大师双袖如
船帆鼓风,乒乒蓬蓬,已拔倒了几棵大树,严苍茫更精力弥漫,双掌过树,众树纷纷
折倒,就在这时,在一棵愉树喀勒勒浙倒时,速尔数十点暗器,在树梢如两点般打落
。
众人急忙跃开,并全力拨落暗器,毕竟有已七人,走避不及,被这些淬毒暗器打
死。众人愈加小心,但知命在危殆,也不顾一切,继续斩树开路。又掀倒七八棵树後
,在一棵冷杉崩倒时,箭弩弦响、原来树枝树极,箭矢飞射,又有五六人被毒箭射倒
。
这下众人心存畏怖?不敢冒然动手,天象天生神武,当先率七八名少林僧人,真
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精神,领先伐树、严苍茫恃艺高胆大,方歌吟也勉力
而为,又一棵铁杉轰然而倒,这下树上「唆」地飞起千百只毒蜂,往众人又螫又叮,
众人拍打不已,功力高深的,发出气墙,迫击群蜂,最惨的是少林僧人,光头秃顶,
是蜂螫的最好目标,一时惨呼连连,呻吟大作,群豪好不容易才将毒蜂赶退,但不少
人已遭了殃。
桑书云长叹一声道:「不成!如此伐下去,代价太大,而且……前面不知还有什
麽埋伏。」
天象大师听少林僧人呻吟饮泣,心里大急,跺足道:「这……这便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白雾茫茫,严苍茫骋然翻身坐起,他自己鼻头也给螫了一针,满眼红
丝,状甚可怖,大声呼道:「羽儿,羽儿……」
群豪心下几怖,只见林中白雾迷漫,却有人影一闪,身法怪兴,白袍垂踝,那里
是什麽严浪羽来?却见严苍茫状若痴狂,凄呼而起,便要追去。
方歌吟一个箭步标过去,按住严苍茫肩膀,道:「不可……」严椅茫大吼一声,
反手一搭,顺势一掌推了出去,份歌吟也是猛翻手,「格」地与对方对了一掌。两人
都觉手臂有内力压击,手臂震麻,几乎脱较,都松手退了一步。这时密林中却传来:
「爹……爹……」
声音凄惨。严苍茫不顾一切,飞纵而去,此刻他功力极高,除方歌吟外,却是谁
也栏他不住。方歌吟正想拦住,忽听有人畏怖叫道:「鬼……鬼……」颠手指着密林
,只见林内云雾飘渺,那有半个人影。
方歌吟眼前一花,彷佛也见到自己在嘉崎关口所杀的几个金衣人,惨厉而来,方
歌吟他运起神功,把元守一,心忖:这些人定必平素作了亏心事极多,现被慑心慑魂
的魔法诓而入壳,心中大急。忽又听人纷纷呼呻:「血河车!血河车!……」
方歌吟情赴「忘忧林」之行前,将「血河车」留给晋祠一带因「血河车」过份招
摇,诱惑太大?方歌吟不想御车以放太过招显,这时耳际只听马鸣不已,许多武林同
道,却一心想获血河车之宝,所以乱作一团。桑书云等大声叱喝,却也仍禁不住人心
惶乱。时在密林飞来五六道暗器,无声无息地击杀了叁四名武林高手,方歌吟见状大
急,严苍茫又已掠入密林之中,不见影踪,正想长声说话,镇压群情,却见密林之中
,人影一闪,似是方常天七孔流血之身,飞闪而去。
耳边却传来断断续续的悲泣:「吟儿……为父的……死得好……好惨……」方歌
吟登时悲溢於脚,大声呼叫道:「谁害死我爹爹……」如此心神一散,只觉浑浑噩噩
,不由自主的便要往密林中追去。
就在这时,幕闯入马齐啸,八匹黑色大马,一部血影腾腾的大车,迎面扑至。
方歌吟被这神般大马迎面一冲,猛一掠起,直落车中,却忽然惊觉:「父亲已过
世,跟前只是幻觉!」
而且也是「忘忧林」击溃众人决胜之心的绝计。
当下方歌吟运足真气,大声道:「诸位,这些都是」忘忧林「所装神弄鬼的幻象
,心有挂碍,才生大恐怖,而今强敌当前,大家快去滇贪,无所萦怀,使众拢商议,
才能应付强患!」
他真力充沛悠长,一番话没下来,宛若焦雷,震醒了不少人的迷梦。众人愧惶交
集,心道好险,而方歌吟心里也捏了一把汗,要不是凭「血河车」精寒铁气以及冲霄
血气将之冲醒,恐怕现刻就要中了「忘忧林」的暗算。
原来「血河车」是近年神物,奔腾驰跃於武林,怎能安份於晋祠一带,守候主人
召唤?任狂殁後,血河宝马本视方歌吟为主人,故尾随而来,冲破障碍,又激醒了方
歌吟。
何况血河车这一出现,使得原好瑕以整的「忘忧林」,方寸大乱,「血河车」上
的大宝,谁不觊觎?大风道人、燕行凶、西域魔驼叁人,纷纷掩扑向血河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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