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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kong ( 空空儿), 信区: Emprise
标 题: 第六十章 忘忧林之搏
发信站: 紫 丁 香 (Wed Feb 3 13:29:29 1999), 转信
第六十章 忘忧林之搏
方歌吟驾「血河车」追击大风道人,赶入「忘忧林」,只见白雾迷漫,大风仗血
翼,掠入林中。
方歌吟心头大急,仗「血河车」所发出的隐隐血气,使迷雾辟易,现出一大片视
野来,方歌吟正待策马追赶,忽听一阵唢呐之声,凄悲励人,他侧耳听了一震,只见
眼前闪,过一白袍人,满身血污,竟似是他的父亲方常天。
方歌吟失神叫道:「爹……」
只听那百袍人哀声道:「吟儿,为父的死的好苦……」
方歌吟不禁悲不自胜,呼道:「爹……!是谁害你的,告诉孩儿,孩儿给您报仇
……」
如此呼唤了几声,白袍人并不答话,方歌吟悲呜道:「是不是」忘忧四熬「?…
…是不是费四杀……?」
那白袍人似略略一震,哀惊道:「是呀……」只见林外斜里闪至两人,赫然就是
费四杀和那黑衣青年!方歌吟大吼一声:「那里走!」
就在这时,只觉「血河车」内一股透骨的寒气刺心而至,机伶伶地打了个心颤,
猛地一醒!
原来「血河车」内的精铁寒气,使得方歌吟即将迷眩的本性,悚然一醒,他此刻
内力浑厚,收敛心神,抱元守一,定睛一看,那有什麽父亲的踪影?抑见一白袍怪人
,和林那的一个神色木然的人:竟是「劫馀老怪」严苍茫!
难道严岛主也似自己一样,不小心为那「忘忧林」的怪物所慑制住心神吗?
抑是如何解救,怎生是好?
只听那白袍人依然饮泣一般地道:「吟儿……我……我死得好苦啊……」
方歌吟本可伺机骤尔将之扑杀,但不想如此让他死得不明不白,非好汉仍为,而
且也欲探听「忘忧四煞」中费四杀下落,故发出一声平地旱雷般的大喝:「别在那儿
装神弄鬼了!」
那白袍人如同电震,吃了老大一惊,嗫嚅道:「你……你……」他的「慑魂迷心
功」,所向无敌,没料今日在一个後生小子面前摔了个大跟斗,狠是恼恨。
方歌吟厉问:「费四杀是不是在」忘忧林「中?」
白袍人冷笑一声,道:「」忘忧林「高手如云,你单止找他作甚?」
方歌吟佛然道:「他是我杀父仇人……」
白袍人鉴貌辨色,已知方歌吟并未受「摄魂迷心功」所制,他此际已恢复镇定,
慢条斯理地道:「哦,我看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如……」
只听他悠悠又道:「你也加入了我」忘忧林「,日後我夺得天下,有你的好处!
」
方歌吟道:「你胡说什麽!」
白袍人淡淡一笑道:「我是」忘忧林「林主陈木诛。现在是」林「王,日後便是
」武林「的」林「主。好,你不信是麽……我说与你听:天下英雄好汉,武功再高,
智魄再强,也徒劳无功,因为功劳都属於我陈某人的,我陈某人只需用」慑魂迷心功
「一施,让人就要成为我的奴役,我要他去东,他就不敢往西,我要他上山,他就不
敢下海……你说,天下群豪,是不是尽在吾壳中也……」
方歌吟听得不耐,骂道:「痴人妄语!」
陈木诛怪笑道:「痴?妄?究竟是谁痴?是妄?人皆为我所用,谁发痴狂?哈哈
哈……众人皆醉我独醒,那时我就是千古未有之唯一人,前,无古人,後,无来者,
我是天地间唯一清醒的良心……你倒猜猜,千百年来,我要做谁?」
方歌吟只觉此人言论偏激,气焰嚣张,不可理喻,不耐烦地答:「罗嗦!」
陈木诛自倾盖如故:「古今数十年,纵横数万里,我陈木诛敢言人所不敢言,为
人所不敢为,为天下第一人,标新立异,博学懋绩,当今天下,除了」陈木诛「外,
我又看得上谁?难道是愚忠的诸葛亮?愚义的关云长?愚仁的尧舜?愚孝的孔孟?哈
哈哈哈……我来生投胎,除」陈木诛「外,不作他人想。我实逾越时代太多了,今时
世人不解我,但他日过得千百年後,世人必以我」陈木诛「之发见为荣,此刻他们不
解於我,冒渎於我,真是蠢笨无比!我要把天下占服,四十岁後,只作些划时代,天
下震烁,名垂古今的大事,我……」说到这里,因太过激动,几为口水所噎住。
方歌吟见这人巧石如簧,大肆吹嘘,如疯人癫语,也不想与之罗唆,只凶这人呆
颐呆脑,且不去理他,谁知陈木诛又道:「你心里说得我痴人梦话,不屑和我计较是
不是?你想装蒜了解我心里的苦痛是不是?其实非也!我是天下第一等大智慧的人,
何需你之同情?我心头何等快乐!因这天下人无不在唾骂我,唾弃之因,来自於妒忌
,他们不如我,故此想何我寻酗,且用卑鄙手段,毁我消誉!我唯洁身自爱,举世非
之仍一往无前,你可见过天下有我这等大勇之人否?……当今天下,最有学问,最见
实力者,是恩师」倚天叟「华危楼华先生,华先生亦认为我是他衣钵弟子,你们这些
俗人,认不认,那又有什麽干系?今日骂我爱我者都有,唯有不识我陈木诛者,几稀
矣矣……」
方歌吟实在无法忍受这等死抬面子之言,只听陈木诛依然喋喋不休下去:「我陈
木诛乃早生几百年的天才人物,他日声名鹊起,无不钦仰,人人以我」陈木诛「叁字
为荣……」方歌吟大喝一声,陈木诛大震了一下,喃喃自语道:「打雷了?」
方歌吟道:「别吊唁般说个没完,没的辱没了自己身份?」
陈木诛笑道:「身份?」他眼睛又亮了,发出火花般狂热的光茫来:「身份!我
此刻的身份,最受一般年轻一辈的支持……不支撑我的,都目光如豆,生之於嫉恨,
不惜借用各种鬼域技俩,来攻击我,但大树盘根,我才不怕……」
方歌吟瞧了瞧在一旁呆如木鸡的严苍茫,叹了口气道:「你不利用别人感情,作
那」慑魂迷心「的恶业,就不倚有人来跟你过不去……」
陈木诛「哈」地一声怪笑起来:「这可是破天的冤枉,我替人移情忘情,别人不
感激我智者所为,反而来怨我?唉唉,世间上一个」情「字,害了多少人,你没听过
」许多烦恼,只为常时,一饷留情「麽?故有烦恼的,我却给他去忧忘愁,代价是为
我所用,这不挺货钱两讫,各无亏欠麽……怎怪得我……」
方歌吟此人思想之怪,真个千古从所未有之奇,如果骂之,反而会被他以为是妒
忌他,端的是空解善罢,心里暗叹一口气,道:「陈当家的,如果你再搅舌拌齿地说
过没完,在下只有得罪了。」
「得罪了?」陈木诛哈哈大笑道:「我乃天下圣人,你们的不虞之誉、求全之毁
,岂伤得了我真金不怕洪炉火之身……」
方歌吟再不打话,大喝一声,长身而起,一掌击去。
他这一掌乃运「一气贯日月」之「登峰造极」神功,揉合於「韦陀杵」击去。
陈木诛双掌一扬,「闭门造车奇功」中的「如封似闭」,封过一掌,只震得双臂
隐隘发麻。
方歌吟又发出一掌,这是将「青城九打」绝招融和於「从心所欲」神功之中,一
掌打下,陈木诛又以「闭门造车功」的「如漆如胶」接过,这次震得连双腿都发酸,
知道方歌吟功力实在霸道,当下不敢硬接,移身就走!
曲凤不还与陈木诛二人,各得「倚天叟」华危楼的所授,一占「七寒谷」,一据
「忘忧林」,曲凤不还长「舍身投敌法」,陈木诛则练「闭门造车功」,两人皆善「
慑魂迷心术」,只足陈木诛对这门奇术,更有专长而已。但陈木诛妄自尊大,曲凤不
还与之相比,则相形见绌了。
「倚天叟」华危楼,就是昔年中原一奇伙萧秋水列为生平奇险得叁战之一:「天
朗老人」之役,他以「飞天一剑」,破去「天雷老人」的「天雷一式」。而「天雷老
人」范式就是「倚天叟」华危楼的义父。
「倚天叟」华危楼昔日与「血河派」的总管「幽冥血奴」萧萧天,乃至交好友,
後因倾心於萧秋水义妹伊小深,以至反脸成仇,造成了终生的遗憾。
且说陈木诛以「闭门造车功」,连架方歌吟二击,情知抵挡不住,而且「闭门造
车功」所夹带「慑魂迷心术」的魔力,也侵占不入方歌吟的经脉内息之中。这最主要
不但是因为方歌吟的内力雄厚,更重要的是方歌吟一上来就几上大当,所以十分警惕
,所施的尽是「少林派」正教禅宗佛家武功,「慑魂迷心功」根本沾不上边。
方歌吟第叁击将随「佛心功」一拜而下。
陈木诛飞退。
便在此时,一条灰影疾扑而下,「轰」地与方歌吟对了一掌。
这一掌相对,两人都晃了一晃,只听陈木诛在一旁叫道:「杀了他……快杀死他
……」方歌吟这时也已看清来人是严苍茫。只见他跟少林「佛心功」对了一掌後,双
眸略为清澈了一下,又迷迷浑浑起来。
方歌吟大呼道:「严岛主,严岛主,你醒醒,快醒醒」只兄严苍茫脸肌稍为抽搐
一下,喃喃地道:「我不要醒!我为何要醒?醒了就见不到你了……我不要醒!」
那
陈木诛又捏声幽幽道:「苍茫,使给我杀了这小子……」
严苍茫大步行近,一掌劈来,方歌吟大喝一声,应了一掌,只震得双臂发麻。
严苍茫内息剧增十倍,就算是方歌吟的浑厚内力,也非其敌,但若论武技庞杂精
微,严苍茫可膛乎其後了。方歌吟当下以奇门杂学,与迷失了木性的严苍茫周旋起来
。
□□□「天河剑法」一出,燕行凶的身法,便完全被截了下来。如果他是一只燕
子的话,他的羽翼即如被天河淋湿,欲振无力。
他的左腰又多了一道口子,鲜血迸涌。
雪峰神尼脸上煞气越来越强盛,燕行凶狼窜鼠突,都突不过雪峰神尼的剑网一十
叁重。便在此际,燕行凶的笛子,忽然「啸」地一声,喷出了十七八支附骨钉!
雪峰神尼以前了燕行凶的道儿,早有提防,一招「披襟当风」,划了出去!
这一招「披襟当风」,宛若将军俯瞰,十万军马,临风遥眺,有大将气魄,雪峰
神尼虽是女子,这一招使来,却如当临百战沙场,校阅兵马,一剑扫去,不但将暗器
尽皆横风扫落,而且一剑拍在金笛上。
金笛被雪峰神尼长剑一拍,竟然拍碎!但在这刹那之间,燕行凶的右剑,猝然变
作十点万点的剑片,而短片剑刃之上,又连一条细线,使得他的利剑,变成了一条活
动的镶蛇一般,而且化成无数只牙的口,向峰华神尼「噬」来。
雪峰神尼也不料此,连使一招「云绕巫山」,将全身裹成一片剑光,只求自保,
不求伤敌,即在此间,燕行凶陡然收剑,横空扑去。
原来桑小娥正在不远处。燕行凶一扑到,千中的千蛇般的怪剑,「忽」地又变作
一把剑,燕行凶自後将剑扑架在桑小娥玉颈上。
雪峰神尼长身欲上,燕行凶冷唱道:「且慢!」
雪峰神尼娶然而止,长叹一声,燕行凶咛笑道:「你也知道我要做什麽的了?」
雪峰神尼叹息点点头,剑尖已垂地。
燕行凶森然道:「你想杀我,没那麽容易……卜话未说完,惨呼一声,变色道:
「你……你……」
只见桑小娥趁机一坐钻起,挣脱了燕行凶的威胁,燕行凶心口间有一股血泉,正
溅出鲜血来。桑小娥脸色白了一片,但却十分英俏,只见她将袖口一松,一物「当」
然落下。原来是一匣子,匣首上有一截刀尖,原按装於桑小娥肘背,在燕行凶贴身而
近时,刀尖划破衣襟,刺入了燕行凶的胸臆。
桑小娥一脸娇煞地道:「你们这些脓包!一天就知道威吓弱者,你以为我桑小娥
好欺负麽……告诉你,是梅二哥在晋祠见了」西域魔驼「以铁罩护背後,灵机一动,
给我肘部装此」弹镀匣刀「,专门对付你们这般欺善怕恶之徒的……」
「大肚侠」梅醒非,除有「雪上无浪草上飞」一身的轻功外,智力也跟辛深巷相
得映彰,更妙的是一双巧手,这小小的机括,对他而言,是轻而易举的事,却使得这
「金衣会」会主,叱吒塞外的「金笛蛇剑」,阴险凶悍的燕行凶,莫名甚妙的死於桑
小娥的匣刀之下。
桑小娥故意卖个空门,让燕行凶所掳劫,实因目击「七寒谷」之役,燕行凶也趁
人之危,攻袭清一而生的念头,藉此将这武功高於她自己十倍的人除了。燕行凶做梦
也没料到,自己雄霸一世,却死於一女娃娃手中。
雪峰神尼笑道:「要得……」话未说完,忽听天象大师龙啸震天,急挺剑赶去。
□□□武林群豪与「忘忧林」之斗,已经是陷入苦搏之中。若「忘忧林」能镇静
从事,逐步瓦解群众斗志,使其丧失神智,则可能早已得手,但因「血河车」出现,
陈木诛、大风道人、燕行凶、西域魔驼四人均想巧取豪夺这旷世难逢的宝物,结果自
现形迹,「忘忧林」的提早发动,也等於使诸侠提早防患,斗得个旗鼓相当,难分难
舍。
宋雪宜因有方歌吟相助,剪除了使蛇茅的蓝双荫,剩下的许由狭,虽以空拳相对
,但仍可稳操胜卷。然而「武当一绝」协以强和「神拳破山」支参幽两人合击天象,
天象的真气,似永远使用不完般,白茫茫的罡气源源推出,两人一时没法制住这神充
气足的大和尚。便在此时,忽听一声虎吼,一声惨。
惨嚎的人是「多罗叶指」哈玖公,他被天龙大师的「天龙神刺」,破膛而入;虎
吼的人是天能大师,他被「多罗叶指」戮中「中府穴」,鲜血激喷。
两人武功,本都源出於少林;天龙大师原本实力雄厚。但受伤颇重;哈玖公精通
指法,却神智迷糊,两大少林高手,胡里胡涂的,都丧失了性命,磕然倒毙。
天龙这一死,几令天象睚芒欲裂,这一分神间,「武当一绝」疏以强的「八卦游
身掌」,啪地击中了天象的背心,天象往前一冲,怒啸一声,一连打出十八掌,由茫
茫劲气飞卷而出,将支参幽远远击退,疏以强打中对方一掌,手腕却震得隐隐发麻。
这时雪峰神尼已赶了过去,一剑稳住「神拳破山」。天象瞪日拧身,专对「武当
一绝」。可惜疏以强己心智浑噩,否则真个要吓得魂飞九霄了。
「括苍奇刃」恽少平,以叁尖两刃剑,力敌少林群僧,这人会在阴山之役,刺中
「武林狐子」任狂,在五十年前普陀山之役,也曾斩伤「血影神掌」欧阳独,武功自
有过人之能,众僧虽然勇悍,一时还制他不住。
这边恽少平在力敌少林僧人,铁狼、银狐却跟扁铁铮、伯二将军伯金童、召小秀
召定侯,打得天昏地暗;而「忘忧四煞」的老大「七十二路看到就抓」擒拿手及「叁
十六路大小开碑」少阳手严一重,也正与「寒鸦点点」成问山与「袖里乾坤」徐叁婶
,也打得难分难解,焦云玉与成福根,也合战「毒手公子勾魂手」费四杀,亦打得日
月无光。
如果方歌吟见到,定必抢身报这杀父不共戴天之仇,可惜他仍在「忘忧林」中,
和迷失本性的「劫馀怪叟」,打得险象还生。
□□□这时方歌吟和严苍茫第叁度的正式交手。
严苍茫「轰」地发出一掌,方歌吟催动掌力,展动身法,避过一击。对方又「轰
」地劈了一掌,方歌吟情知掌力方面,自己断不是严苍茫之敌,他只好时使「长空神
指」,时施「大漠仙掌」,或用「四大绝招」,暂时封架住严苍茫的攻势,另一方面
又因不想伤害严苍茫,所以打个势均力敌。
打了一阵,严苍茫追上血河车,两人在车中腾挪搏击,但两人俱是一流武林高手
,武学宗师,场地的窄与宽,已毫不能影响他们的武功。两人在车中力战,从隆然巨
响,打到悄没声的,方歌吟打了百多回合,慕然一觉,原来车上隐隐都封了一层阴寒
的冰绡。
原来严苍茫的武功,内力都带阴寒,而且功力剧增,打出来的武功,更寒毒非常
,久战之下,将车内都封了一层薄冰。幸而那八匹烈马,都异常骠壮,还支撑得住,
亦哀鸣不已。
又战了一会,方歌吟只觉自己身上忽然「啪啦」一声,有什麽东西落地似的,他
不及细看,严苍茫又一掌扫来,他以「海天一线」一守,讵料手臂稍动,又「啪啦」
一声,这才发现手臂上封了一层薄冰。
原来不仅手臂,而是全身上下,卸被严苍茫阴寒掌力所催,罩上了一层薄薄的冰
网,每一稍动,即震破冰层,故发出「啪啦」的声音。
他如此分神间,严苍茫的杖,直击而下,方歌吟走避无及,只好一招「咫尺天涯
」,回了过去。
严苍茫却陡一反手,招式不变,但方向已变,变得杖向他「大椎穴」处撞来,方
歌吟危急中也一反手,剑身依然截佳严苍茫的杖。
严苍茫一呆,他神智已迷,也没什麽特殊反应,猛抢上一步,一掌拍来,方歌吟
知无善了,五指一弹,在掌风之前,先射中严苍茫的右胸。
五缕指风「瑟瑟」连声,已打中严苍茫,却见严苍茫右身一歪,方欣吟立即有些
後悔自己山手太重,不料严苍茫的手掌,陡地攻了过来,比先前还快了叁倍!
方歌吟立时明白过来,严苍茫乃是施展「腐功」,硬受他的「长空神指」,他领
悟已迟,严苍茫的一掌,已击在他身上。
「砰」地一声,陈木诛在旁「哇哈」一声笑道:「倒也,倒也……」
猛见方歌吟滴溜溜地已闪至严苍茫背後,原来他使的也正是「东海劫馀门」严苍
茫所亲创的「移影遁道」功,这是一种至大的掩眼法,看似被击中,其实早已闪至一
旁,伺机待袭。
方歌吟双指疾点严苍茫的「丝空竹穴」和「委中穴」,以图先点倒严苍茫,好救
回去让他清醒,自从严浪羽死後,他对这孤独老人已恩仇了了,只有同情。高手过招
一发千钧,「移影遁道」奇功虽为严苍茫所创,但他神智不清,醒悟稍缓,方歌吟已
眼看可以将他点倒。
就在这刹那之间,方歌吟忽觉背後腥风急扑,一人疾如鹰,已自背後掩至,方歌
吟不及点倒严苍茫,一面反手发招,一面急掠而出,「砰」地一声,依然被掌风扫中
,跌出七八步,落在一头马背驮上,只觉一阵天旋地转,金星直冒。
他回头一看,原来是大风道人,他已了一记「化血奇功」。「化血奇功」消功蚀
骨,要不是他以「一气贯日月」护住心脉,早已醮之则死。
大风道人怪笑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胆敢违拗於我,结果便……」
陈木诛却在旁摇头截道:「道长万勿忘记,这叛逆之所以给道长一击奏效,乃严
苍茫与之正面周旋之功也;严苍茫所以与之为敌,乃听我之命也,是以道长能伤敌,
全是区区之功也……」
大风道人怒目以视,方歌吟忽然大喝一声,八马人立而起?
这八匹血河车,与方歌吟已甚熟络,故一齐人马嘶鸣,这下冰绡纷纷碎裂,而血
河车已几近倾倒,这变起仓卒,晓是严苍茫,痴呆之馀,给倾摔下来,大风道人反应
奇速,斗然感觉站立不稳,血翼一展,掠出车外,以观其变。
这下却正中方歌吟下怀。他呼吆一声,人马齐奔,激骋而走。
他情知以己之力,绝非严苍茫、大风道人、陈木诛叁大高手合击之敌,一死虽不
惜,唯陈木诛阴险毒辣,将之迷失本性,为其所用,作出害理伤天的事,才祸胎不浅
,当下趁这隙来,策马狂奔,往林中倒冲过去。
大风道人大喝一声,展翅追袭。陈木诛急急也变作女音道:「苍茫,快,快,快
给我将」血河车「追回来,再将那小子,点穴铐镣,我有大用……」
严苍茫神色茫然,踌躇而行,不胜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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