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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kong ( 空空儿), 信区: Emprise
标 题: 六十七 悬空寺的空中
发信站: 紫 丁 香 (Wed Feb 3 13:33:51 1999), 转信
六十七 悬空寺的空中
萧萧天的落下崖去,粉身碎骨,使得诸侠的一线生机,又告断绝。
更惨重的是,雪峰神尼自戕,萧萧天惨遭暗算,崖上能与华危楼十大风道人、陈
木诛、许由狭这等高手一拼的,只剩下桑书云,天象大师、宋雪宜等叁数人,连应付
一个华危楼都未必就胜,更何况彼众我寡?
天象喃喃语道:「曹大悲是坠崖身死,萧萧天也是落崖身殉,大风,你这个[幽冥
血奴],看你好死不好死亡,」众下一阵沉默,有的抬头望夫,有的低头观满山兽翼,
只缘盼望能出得奇迹,方能得救,或多看一回星月,多赏一回天籁,也算死前有了交
待。
却在这时,月光艘出浮云,满地光华起来,有人忽然叫道:「你瞧,你瞧。」众
下不知何时,俯首瞰去,只见漫山狮虎啸吼,竟然有些骚乱,一物势如破竹,纵高伏
低,直掠了过来。
大家一时都不知什麽事物,过了一忽儿,那物渐近,天象叫道:「是人!是人!
」他双目神光,比常人目力都佳,只是他叫了出来,心里却不相信,人那有那麽好的
本领?
这时众侠都知是人,只不知是谁?来干什麽?是敌还是友?
又过一会儿,那人愈近,那人使一柄剑,飞斩盘从,剑击电驰,如狂风暴雨,惊
蛇走龙。只见一片金光,围那人飞掠,宋雪宜「啊」了一声,见这等威势,失声道:
「金虹剑!」
他几疑是昔日恃才傲物,叱吒风雪的宋自雪,自山下破阵而至。桑书云却心念一
动,叫道:「方歌吟?!」
他声音甫出,桑小娥已一声呼唤:「大哥!」长身掠出,众人一时专神,未及阻
拦,她已扑将下去。
这时狮虎齐吼,霎时间有七八头野兽,扑向桑小娥,桑小娥目中全无别的,只有
急奔向方歌吟。她眼中全无障碍,只有方郎。
桑书云情急之下,隔空发指,伤了两叁头猛兽,眼见桑小娥还是要伤在另几头恶
兽爪牙之下,忽然人影一闪,金虹振起,精光灿然,仓卒之际,已连斩五头恶兽。众
人只觉眼前一花,一剑眉星光,面如冠玉的布衣少年,已搅住桑小娥,两人一见面,
喜不自胜,竟对视无言,刹那之间浑然忘了「虎」视耽耽的群兽。
就在这瞬息间,又有四五头猛兽,攫向两人,两人眼见命在顷刻,却仍对视深深
,忘却世外万物,邦听「碎蓬」、「吧达」两声,天象赶了下去,两道劲风狂台,将
几只恶兽击毙,以深湛的佛门狮子吼,吼了一声:「上去吧!」
方歌吟、桑小娥如春秋大梦,摹然一醒,方知群兽潜伏,急忙往崖上掠去,只见
衣风猎猎,天象也赶了上来。原来方欣吟一手轻搂桑小娥飞掠,却还比天象大师全力
飞奔仍快了一些。
方歌吟上得山来,见师娘、桑书云安然健在,喜级拜倒,桑书云见此屡次得以不
死,武功反似精进,知道此人际遇非同小可,此番闯上山来,或许有力挽狂澜于既倒
之时末定,宋雪宜方歌吟闯出上来,却不胜凄酸,怕是宋自雪一点心血,却是丧在这
里,鄢有黄泉下面对宋自雪的勇气?
方歌吟一旦上山,对崖鼓声迅即燥急,如密集石雨,击在鼓上。桑书云忙叫辛深
巷向方歌吟说明一切,辛深巷虽仅剩一臂一腿,但智谋无双,桑书云对他仍然依仗日
重,只不过实际作战上,辛深巷便无多大能力,正好可与方歌吟说明一切。
这时群兽猛攻,众侠占地利,运用武功,击毙不少毒蛇猛兽。但时间一长,也有
不少人为猛兽所伤,或为之吞噬,但一时还无猛兽冲得上来。
桑书云指风丝丝,天象大师茫茫乍气,到处补救不足之地,摧折不少猛兽,宋雪
宜则仗综观全场,一有虚隙,即遣人补上。
如此斗得一阵,敌鼓的人似也累了,便息鼓停声,猛兽固然死了近千,但群豪也
死亡近百,而且大多筋疲力尽,或负伤不轻。
又过得一会,鼓声再起,兼而喷呐之声,群侠得再斗,直到後来,都满身沾血,
也不知是自己的血,还是野兽的血,总之杀得近乎疯狂。
这时方歌吟已听毕转过,亦已知晓雪峰神尼和严苍茫、萧萧天等毙命的噩耗,即
执金虹剑,抢在前头,搏杀群兽,这当下他的武功比萧萧天高出许多,发挥之下,他
这方面的猛兽尽为退忌。
他吓退了一面的想猷,又掠到另一面,冲杀起来,那边的猛兽又倒退,但原先的
那边,猛兽又涌了上来。方歌吟东飘西忽,拯东救西,手斩无数猛兽,但依然未能扳
过局面,只能勉强挺住。
这是东方有几丝鱼肚白,正近晨风破晓。
大部份武林豪杰,皆已疲极,只有桑书云和天象,仍然指风凌厉,掌劲淋漓,指
掌之下,指掌所向披靡,不敢接近。
但一个疏神,东南方面因守戍被猛兽所攻破,狂啸而入,几令诸侠背腹受敌,宋
雪宜竭力营救,总算将坍口填补,涌入来的几千头恶兽,也给成问出及徐叁姥的暗器
打死,焦云玉却因此丧命,成福根跪在她尸身旁,痛泣不已,忽然抓起破甲锥子,猛
冲下去,一面大叫道:「爹,请恕孩儿不孝」只见他冲杀下去,过得一阵,便被群兽
包拢,不见踩影。「寒鸭点点」成老爹瞪目欲裂,嘶声道:「福根」便发力追去,「
袖里乾坤」徐叁姥及时一把拉住。众人见此情形,知无生机,这一下狠打猛杀,虽杀
了千余野兽,但仍不及其十分之一,难有幸免之理。这时鼓声及哨呐都似已累,声息
渐微,群兽攻袭,亦因此得以稍缓。众人舒一口气,却依然愁眉不展。
诸侠情知不能冲下山去,得固守在崖,而鼓声哨呐,不一会定必又复响起,野兽
如此一次一次的攻袭,总有攻破的时候,届时就人人免不了身遭兽噬了。这时忽听「
丝丝」之声,原来桑害云暗捞指劲,将叁条暗游而上的毒蛇射毙。只不过桑书云的指
劲,已无先前猛厉,人人心里,又多了一层阴霾。
方歌吟忽道:「萧老前辈是在此掠过对面去时遇害的吗?」
桑书云听得一凛。辛深卷道:「是。」他接道又道:「不过这两崖距离约叁十五
丈有余,若无萧先生羽翼,是万飞不过去的。」
辛深巷是想出话在先,先打消了方歌吟的疑念妄想。方歌吟却叹道:「现下死守
此地,迟早都被攻破,如比坐以待毙,不如……」梅醒非见过他适才搏狮杀虚的武功
,心知方歌吟欲求自保,杀下山去,未尝一定办不到,但要救山上的人,可千难万难
了,至於越过深渊,更是危险,当下道:「这深涧连萧老先生都掠不过去,我们又何
苦送死?」
方歌吟却道:「萧先生因与华危楼旧识,加上大风道人也有曹大悲的薄翼,算计
萧老前辈必舍身掠至,所以伏下杀看,待其踪越……只是萧老先生一死,他们断未想
到,还有人由此路攻至,必疏于防范,可以打他个措手不及……」
辛深巷听看听看,目光闪动,似踌躇难决。梅醒非却断然道:「不行。计策虽好
,但这深谷虽一跃数十丈,纵神仙莫办。」
方歌吟却道:「血河派]有一门[协然来去口轻功]乃取自庄子[协然而往,协然而
来而已矣]之意,在下略通关窍有稍窥堂奥,愿效死一试。」
方歌吟元气充沛,说话中气充足,人人自清晰可闻。
群雄虽视见方歌吟来去拭兽,神勇非几,但觉他自出得献策,要冒一飞数十丈之
险,皆觉是满口胡扯,胡吹大气而己。
方歌吟却道:「死守这里,确无生机,不如让在下稍尽绵薄,冒死一试。」众人
听方歌吟侃侃陈辞,暗忖:既无别的法子?试试也好,要是这小子胡来,也是死有余
辜了。众人喧嚷起来,桑书云却仔细地道:「你有把握一掠几丈?」
方歌吟道:「可一掠十余丈,加上藉风势,顺滑翔,可多拉五丈距离,再用初窃
门径的」俯然往来]轻功,可多跃七八丈,再加上碰碰运气,可能过得了去。「桑书云
琢磨一下便道:「万万不可,你充其量不过能跃二十七八丈,然这深崖卸足有卅五丈
余。」众人听此说话,都咋舌称奇,就算借风势洲翔,能一掠二十来丈,已直是不可
思议的事。
却因方歌吟得数家之长武功早超任狂,而且「血河派」武功,轻功确能做到「辣
轻躯以鹤立,若将飞而未翔」的程度,要不然,血河派也不至於出得长孙破这等巧手
大匠,以精心发明来破轻功之极限了。
宋雪宜却不信方歌吟有此轻功,更不想方歌吟因此涉险,所以说:「飞过去又怎
样?你不是那些人的对手,只是去妄自送死而已。」
说说,鼓声又起,猛兽又猛攻过来,众人挡得一阵,有四五道同时被攻破,这下
不可收拾,足有五六十人被咬死。宋雪宜、方歌吟挺剑冲杀,一身浴血,好不容易将
抢入猛兽尽歼,却又有叁四道关口被冲破。
伯金童杀得性气,大喝一声,双手擒住一头老虎,横冲直撞,竟将上得山崖的猛
兽,都砸下山去,群兽见如此神威,都撕牙例齿,却不敢相扑,一东山虎猛扑而来,
被伯二将军半空换住,生生出裂为二,群兽一时慑住,却听伯金童「吹地」一声,扑
地而倒,原来是一条花斑斑的毒麟,闪电般斜里闪至,咬住了他的咽喉。
召小秀急忙相救,但见伯金童已无气息,他与二将军生死之交,见伯金童遽此离
去,悲愤若狂,抄枪在手,朱缎幌动,不顾一切,直撩刺杀了出去,扁铁钝跟召定侯
是主仆关系,在帮中又是上下之属,其重召小秀为人,於是也冲杀而出,只是群兽杀
之不尽,屠之不殆,召小秀、扁铁铮等也终遭兽吞。
这一来可谓百哀齐至,只听微哼一声,桑书云被一头大白熊抓伤,他的「长空神
指」,连中巨熊,灰熊俱仍支撑得住,皆因「长空神指」最是耗力,桑书云已无力再
发指劲,倒是天象大师,愈战愈勇,真是天生神武,发皇奋扬,怒喝一声,一掌将大
熊扣得脑浆迸裂。
只听天象嘶喝连连,杀得性起,白茫茫的真气不住推出,十七八条毒蛇,一齐被
打飞,落下山去,「彭」地将地上打口了一个大坑。他白眉陡扬,银发根根如刺,每
出一掌,即有龙象之力,将一头大猩猩,推得如小石一般落下山去。又推动内力,全
身骨节,拍拍作响,袖袖无风自扬,一掌击下,一头金狮,当即肝脑涂地。他运起目
力,用神澄去,千数只小兽,被他神威目力震得不敢上前。
天象大师嘶吼连连,抢在家人之前,连连出击,毫不珍爱自己元气,一日一出手
,无可羁勒,桑书云情知他如此耗损,不知吝惜,非大家之福,忙潜近低语道:「大
师您请歇歇……」
·天众大师自是不理,双掌翻飞,又驰东骤西,杀了数十猛兽,只有他和方歌吟
金虹舞处,群兽攻袭,方被震压得住,桑书云却见天象呼啸厉狂,恐非正常,便凑近
而道:「大师」天象不理,双掌一挫,向群兽扑去。桑书云用手一搭,天象运力一卸
,桑书云力竭,竟末扣住,天象走得几步,忽回头,这时微熹照映在他的光头上,银
肩散乱,直似白发飞扬,只听他沉声道:「桑施主,贫僧癞眼爱恨,无一可免,非菩
提树,非明锐镜,既无拂拭,亦惹尘埃,不如舍身饥狮虎的好。」
贞觑年间,五祖命众徒各以心得谈偶语,座上神秀口唱一偶:「身是菩提树,心
是明锐挚,时时动拂拭,莫使惹尘埃。」众皆赞好,不识字的慧能琅唱一偶:「菩提
木非树,明镜亦非台,木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五祖乃传衣钵,是为禅宗六祖。至於天象为何说此,桑害云倒听得一怔。
只见天象以佛门「狮子吼」仰天哈哈大笑叁声,众兽皆退,天象奋勇向兽群迎去
,只见四名布衣芒鞋的僧人,跟随而去。天象过处,势头甚凶,双掌翻飞,狮虎豹狼
,尽为之歼。如此过叁,终于力尽端然昧坐,群兽一涌而上。瞬间尸骨无存。
这时旭日微升,晨风夹杂看腥风微薰,众人看得心惊胆战,人人危惧,如殊无幸
理,方歌吟、桑书云、宋雪宜对看得热泪交迸,一时觉得莽莽苍苍,逆气难平。
方歌吟只感此役事攸关苍生气运,不能任由救平,当下舞剑而起,啸道:「我要
一试。」桑书云也豪兴大发,话了出去,道:「你去吧,我来守。」
方歌吟奔至崖边,辛深巷皱紧眉心,疾道:「等一等。」方歌吟苦笑道:「大叔
好意,在下心领,请大叔莫要阻我,待天一亮,形遮败露,就无法可施了。」
辛深巷却道:「不是相阻,此计可行,只是多加一策」方歌吟一楞,奇道:「哦
?」辛深巷指指崖上道:「要藉它的力量。」方歌吟偏首望去,只见恒山殿前一棵高
大粗枝老榕树,怕有百数十年历史,翌立在那儿,在拂晓中隐约可辨。
方歌吟一楞,不明所指。辛深巷道:「那大榕树咱们可以戮力弯曲,再一弹而上
,可以借势御行七八丈无碍,不足之数,则都要靠少侠自己了。」
方歌吟这才恍然。
大家别无他法,得如此,这是群兽狠攻,似在天象舍身之後而稍缓,桑书云长叹
一声,一挥手道:「要去,就快,趁现在!」当下数人全力将榕树弄弯,那枝树足有
合围粗大,数名力大的江湖好汉,发力压拘。桑书云也助一臂,只觉树身反弹之力奇
巨,险捏把不住,心中暗忖:要足天象在就好了。
这下一寻思,才省悟普天之下,大风那奸贼除外,「叁正四奇」,就只剩下自己
了。当下苍苍茫茫,一有无所适从之感,对那树干的反弹之力,也不感压迫了。
宋雪宜这厢却向辛深巷低声问道:「几成把握?」辛深巷不语。宋雪宜道:「究
竟几成?请辛先生坦诚相告。」辛深巷又摇了摇头,数了一声,又叹了一声,宋雪宜
惊问:「一成都没有?」辛深巷缓缓抬头,色满布地道:「就只一成。」
这时方歌跨已骑上了树枝,右手紧执金剑,左手摸摸身上腰间背後的硬箭弓刃,
一一都在,缕放了心。桑小娥仰看头看去,方歌吟自晨光中看见她雪白的脖子,莹莹
的浪光,脸颊上忍哭的唇,也带有两个浅的酒窝,他心下一阵怜惜,但愿能邀天之怜
惜,还能跟小娥斯守一起,便是彻天下之大幸了,一时不知说些什麽好,桑小娥问:
「你还有什麽要跟我说?」说梗了咽,但还是拼命忍住哭;她跟方歌吟在一起,相聚
难,离别多,每次都是生离死别,每次都是。
她心下想来,很觉委曲,但这刻又逢生死之别,使悲泣没了言语。方歌吟却笑道
:「你连哭的时侯,都有梨涡儿。」桑小娥听了方歌吟临舍身一搏时,还有雅兴谬赞
自已,不禁一笑,笑得一半,又怕方歌吟出事,便哭了起来。
方歌吟笑道:「又哭又笑,也不害噪。」众人知小两口儿打情骂俏,何况如此离
别,当下别过头,详作淡笑,不予打扰。
隔得片刻,那喷呐声又向起,群兽又骚劲起来,想来宋危楼的「震天鼓」和陈木
珠吧呐交互吹奏,始得互相歇息之效。方歌吟疾道:「小娥,我去了。」
向众下一点头,回头又看,只见桑小娥容色无限凄惋,晨风中发丝往後飘呀飘的
,脖子雪白得如一朵白喇叭花一般,纤弱娇腻,只觉爱怜横溢,忽听辛深巷沈声道:
「太阳要出来了。」
只见东面群山,旭日真的出来了一小片。方歌吟情知太阳全出,自已形迹就尽暴
露在对方眼廉,即四下一拱手,道:「诸位我去了。」
诸侠也拱手回答:「少侠保重。」「方大侠小心。」「少侠」、「大侠」声中,
还是叫「大侠」的居多,原来大家感他大义见义,虽无缘识,但都心悦诚服叫这一声
,千百年来的武林,能慑伏这些骄傲自慢的武林人物悦服,真直为罕见之事。-辛深巷
一切手,众下立即放手,这根树枝;合十数高手之力能扳下,而今一弹而去,快如丸
矢,在晨光微明中破空飞去。
其他自崖上凝视而看,目不敢瞬,只瞧得一颗心如在半空飘浮。
方歌吟始不力,只放轻了身子,保住了真元,受树身弹力,飞行了八丈,这时树
身弹力渐失,方歌吟半空的身一挫,众人崖上望去,心都为之一塞,但随即方歌吟身
子一震,猛地弹了起来。
这一下弹起,是靠真气强运,刹那之间,犹如飞前,破空向崖对准,冲飞而去!
众人见方歌吟内力居然如此之高,都不禁突然一声喝采,辛深巷叱道:「禁声,
禁声!」但他的声音,那里罩得住喝采叫好之声,却是连对崖都醒觉了,不少戍卒往
山崖这边看来。梅醒非踩足叫道:「糟了,这次糟了!」
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方歌吟凭一口真气,飞跃十丈,稍稍一顿,真气已然难继,他即施「血河派」轻
「伪然往来」,宛若冲风飘浮,正是回止难期,若往若还。众人眼见他势尽而落,却
能如此冲风而行,不禁又喝起价天采来,这一来,连对崖的人也看到了半空这人儿,
大呼起来。
方歌吟乘风而行,姿态垒妙,但去势却是缓了。却又飘行了七丈余,再借风势飘
行,这时对崖的身形渐大,只见很多人奔走相告,并觑准自己落脚处挥武器包抄上来
。
方歌吟肚里只连珠价叫苦。不过这下众敌不及放箭,只有几名高手发出暗器,都
被方歌吟轻巧接去。眼看距离又拉近五丈。离对崖只剩五丈有余,喷呐忽上,而鼓声
大作,一响如一声雷,擂击在方歌吟心里。
此际方歌吟内功深厚,犹在「武林狐子」及「幽冥血奴」二人合并之上,是以华
危楼的鼓声,震不下方歌吟,但方歌吟他无法强提真气纵跨,眼见只有五丈,身子却
落了下去。
方歌吟悟心奇高,这下命在顷刻,他猛解下银箭,箭尾往腰带一缠,「嫂」地一
箭,半空直刺过去,箭利劲沈,「夺」地竟射入坚岩里去。
方歌吟一手牵带,籍力一抽又拉近了二丈,眼见要越过对崖腥,可以绰绰有余,
但好事多磨,红影一闪,一人出剑斩向银箭,「坷」地一声,银箭居然不折,那人便
是大风,大风连斩数剑,「血河神箭」依然末断,倒是剑锋上崩了米粒大的一个缺口
。
这时方歌吟又飘近了丈余,大风道人一迥剑,「啼」地割断了布带,这当下方歌
吟离山石只有二丈余叁丈不及,便要废于一旦,对崖这边恒山般的群侠,齐齐发出一
声深叹!
方歌吟身形一沉,大风哈哈一笑,却见「花」地一声,耀眼生花,一条二丈八的
银鞭,已卷吞住崖石,一抽之下,方歌吟向自己这边疾弹而来!
恒山殿的人只见鹊起兔落,瞬息百变,方歌吟又扑向山崖,深叹末休,惊呼便起
,轰起喝了一声:「好!」
方歌吟投向大风,连人带剑,便是一招「闪电惊虹」!
这一下舍身击来,又急又快,大风道人心战胆寒,他与方歌吟交手四次,这人武
功一次比一次精进,迄今已不敢正樱其锋,要不是他急退得快,方歌吟距离尚远,这
一剑还真闪避不过。
只听「璞」地一声,剑身没入岩中,方歌吟的功力,可谓已臻化境,断金碎石直
如摧枯拉朽,对崖的群众,开始是战战兢兢,急如逾恒,而今都舒了一口气,期盼方
歌吟能有所作为。
这时众下磨刀霍霍,向方歌吟落脚处包抄过来。方歌吟施力过猛,还不十分运用
纯熟,金虹剑便陷入石中,他视此剑如同生命,便猛力抽拔,大风道人偷偷缓背闪至
,掌心血丝,一掌向方歌吟背心拍去。
方歌吟一面抽剑,左手银鞭回扫,「喀喇喇」一阵急响,飞沙走石,大风道人不
知世间上竟有这等惊龙走蛇的硬势,要不是他仗血翼,腾空而去,这人凭一鞭,也非
被击落悬崖不可,当下吓得冷汗直冒;对崖的人看得目眩神弛,不住为方歌吟连珠采
喝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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