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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zxas (百无禁忌), 信区: SFworld
标 题: 乌金血剑 03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Oct 21 15:09:50 1999), 转信
(三)魔豹疑云
“砰!砰!砰!”
夜深入静。
震天动地的锣声在云上村村尾处爆响起来,不一会蔓延到每一个角落,整条
村翻腾起来,睡梦中的人惊醒过来,无论老少男女,拿起放在身旁的刀叉矛箭,
涌往锣鸣的方向,“魔豹!”“魔豹出现了!”
村人早有约定,每家备有铜锣,遇有魔豹来袭,立即鸣锣示警,守望相助,
风亦飞同时醒转过来,心中—股热血涌起,竟然坐了起来,睁开眼睛,屋外火把
熊熊,所有人都往村尾的方向走去;虽仍头前欲裂,可是能重新动弹,已是天大
的喜悦,他不知这锣声来得合时,救回了他一条小命。只要知道方法,人体内的
真气是可以用意志驾御的奇异气流,假设他一直昏迷下去,阴气愈盛,阳气愈退
,便会无声无息地死去,这一阵锣声恰好唤醒了他的神志,而魔豹正是他刻骨铭
心的事物,使他身体内阳气复回,抵销了阴寒之毒,做成一个暂时的平衡,故能
坐起身来。
房外传来物件跌倒的声音,二哥风亦乐焦急叫道:“袖珍弩在哪里,在哪里
?”
风亦莲叫道:“在那里嘛,看你急成那样子。噢!娘,你不要出去……”
风亦飞站起身来,一个踉跄又跌倒地上,心中叫道:“为什么你这畜牲偏要
在这时间来?”
在火把闪动的光芒下,山野被照得火红一片,村民们持刀提矛,向着村尾的
恶兽林涌去,若潮水涌往沙滩。
村尾住的除了铁隐外,另—家是何寡妇和三个儿子。
村民赶至时,鸡栏已被撞个稀烂,十多只鸡狼藉地陈尸地上、血迹一直往恶
兽林而去。
众村民面面相嘘。
何寡妇站出来道:“我们正在睡觉,忽然栏内的鸡乱叫乱跳。出来就是这个
样子了。”
村长李昆道:“有没有见到那条畜牲。”
何寡妇的大儿子道:“太快了,什么也看不到。”
以狞猎为生的祈大叔蹲在地上研究泥土上的足迹,沉声道:“看来不太像,
不像豹的爪印,可能是野猪来觅食村长李昆凝重地道:“无论如何,也要举行祭
豹的仪式,以往三年我们每年都祭豹,独是今年没有。”
惊惧的村民一齐点头称是。
次天早上。
风亦飞来到厅里,只有风大娘一人坐在椅上,不知在想什么。
风亦飞垂头道:“昨晚……”
风大娘摇首道:“昨晚怎睡得好,那畜牲一来,便有灾祸了。”
风亦飞其实只是想为自己昨晚饮醉的事说上几句好话,但风大娘被魔豹重临
的威协所困,反而丢淡了他的事。
风亦飞暗叫侥幸,脚步往大门移去。
风大娘脸色—沉,喝道:“到哪里去,我还未……”
风亦飞脚步不停道:“娘,不要想这么多了,我要往城中收钱。”
风大娘叫之不及,气道:“这孩子,真是。”
风亦飞还未走到村中的伺堂,远远看到伺堂前的空地聚集了数百村民,一个
大祭台搭了起来。台上有位身形修长的儒衣老者,五柳长须,自有一股出尘脱俗
的气度,在台中读着祭文。
风亦飞喜叫道:“噢!慕老师回来了。”
风玉莲、风亦乐等杂在人群里看热闹,风亦乐旁立了个俏佳人,一见风亦飞
,立时招他过去,巧笑倩兮,正是慕农的女儿慕青思。
两名青年见风亦飞走来,忙迎上道:“小飞,这几天滚到哪里去了。”
风亦飞见是村中的好友阿海和阿贵,走上道:“干什么?”
阿贵身材短小精悍,生性乐观,促狭道:“还不是见你失踪多日,以为你死
了,所以祭上一祭。”
风亦飞气结,旋即明白:“哦!早应想到,是祭豹啊!”
他的脑筋还不太清醒,四肢疼痛,一时省不起昨晚的事。
阿海气鼓鼓地道:“照我说,应把搭祭台的精力省回,改去猎豹,唉,昨夜
我们干足了一晚。”
阿贵人较细心,细看风亦飞的脸色,惊道:“小飞,你的脸为什么这样难看
。”
阿海也叫了起来,事后聪明地道:“我早看出来了,最好让慕老师绘你看看
。”
风亦飞道:“不!还有很多事干。”
阿桂道:“病向浅中医,你也不想明年今日我们祭豹般接你吧。”
风亦飞仍想抗议,绘两人一左一右架了起来。
这个病是看定了。
慕农把完风亦飞左手的脉搏,又探右手,如此反复几次,脸上现出了凝重的
神色,长身而起,走到窗前,望往外面婆婆的竹林。
风亦飞知道每逢慕农思索时,都是这样,眼光四处溜览。
这是慕农的书斋,陈设简雅,墙上接了一把形貌高古的四尺长剑。
村中的青年间盛传慕农是个退隐山林的武林高手,但却从没有人敢直接向他
求证。慕农的儒者风姿,从容淡薄,都使人生出敬畏之心。
慕农摇了摇头,叹气道:“萧长醉,萧长醉,你知否险些害了一条性命,不
过这也好,总算把热毒引发开来,胜比以往潜伏不知。”转过身来道:“亦飞,
告诉我,在山间采药时,有没有什么特别的遭遇,例如服食过什么奇怪的东西?
”
风亦飞想了想,摇头道:“没有吧,我每天都吃上些花草,试其药性,不过
都立时吐出来的,唉!真想不起来,慕老师、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慕农拈须微笑,他每一个动作都风神优美,令人生出孺慕之情。
慕农道:“你身体内有种奇怪的热毒,在丹田和气海间滞留不消,换了是普
通人,早便七孔流血,一命呜呼,可是你的体质非常特别,竟然把这股热毒逐少
吸收人体内的精气里,所以热毒潜而不发,当然,假设这热毒窜人心脉,华驼祖
师复生亦无法可施,萧长醉给酒你饮,酒性刚烈,引发了热毒,几乎要了你一命
。”
风亦飞吓了一跳,呻吟道:“现在怎办?”
慕农微笑道:“教你一个呼吸的方法,每晚临睡前和早上起来,都做一次。
三天后再来见我。”
风亦飞性命攸关,连忙点头答应。
慕农详细说了打坐的姿势,道:“呼吸贵在似有若无,才能不落下乘,留心
了,一吸由背脊督脉上顶门,二呼由顶门下任脉……”
风亦飞闭上眼睛,凝想着体内的气流转动,走遍任、督、带、阳脉、阴脉等
奇经八脉,全身暖洋洋,说不出的舒服,他不知慕农教他的是道门正宗上乘法门
,令他奠下日后的根基。
慕农道:“记着调息时一定要心息相依,勿忘匆助,坚持正觉,心死神活。
”又详细解释一番。他早放下争霸江湖之念,打算不收徒弟、这下为了救人,反
而传了风亦飞上乘心法。
风亦飞离开了慕农书斋,精神奕奕,头痛全消,只走了两个多时辰,便来到
川南城,他此来名为收钱,事实上却茫无目的,街上行人如昔,教他哪里去找那
盗药青年。
想到这里,脑筋立时活动起来,他虽本性善良,却绝非愚鲁之人,只是长居
深山,缺乏处世经验,这数天接连发生的事,启动了他的灵智,他首先推想,这
少年样貌如此俊俏可爱,又顽皮爱玩,定是城中的“著名”人物,人人认得,当
然,假设没有人认识这少年,那便代表他只是路过此地。
当日他在病除轩从风亦飞手上抢去草药,药店的老板和那小伙记,当然认得
他是谁,一问便知,风亦飞大为兴奋,忙往病除轩走去。
冤家路窄。刚转出街角,迎面便见那抢药少年一蹦一跳向他走过来。
风亦飞看到他的同时,他亦看到风亦飞。
两人同时一怔。
风亦飞怪叫一声,向他奔去。
那少中呆了一呆,尖叫一声,回身便跑。
风亦飞何等迅捷,眼看追上,忽然迎头有两名大汉闪了出来,恰好拦住去路
,非常无礼。
风亦飞心切追那少年,岂会计较,—侧身想从两人身旁溜过,但那两名大汉
亦把身躯移了一移,依然挡着去路。
青年借这点缓冲时间,转入—道小巷,消失不见。
风亦飞望向两名大汉,他们脸上接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冷冷地望着他。在此
同时,四面八方都有大汉围了上来。
风亦飞冷静一看形势,每个去路都给人封锁起来,独在左侧留下了一处空隙
,若非自己临危不乱,也不易察觉。
他按撩着逃生的喜悦,作了个向右侧冲刺的假身。
众大汉低叱一声,一齐动作。
风亦飞倏地改变方向,闪电般从空隙处一冲而去,逸出重围,恰好见到眼前
有条横巷,风亦飞毫不犹豫,奔了进去。估量以自己纵跃如飞的身手,对方怎也
追不上自己。
狂奔了不到小半刻钟,巷子到了尽头,原来是个死胡同,刚要越墙而去,异
变已起。
十多名大汉同时在两面墙边现身出来,把四周上下围个密不通气,来个瓮中
捉鳖。
风亦飞立时明白,刚力大汉在街上围迫他时,是故意露出空隙,让他从一个
陷阱逃往另一个陷阱,这其实很难怪他,因为到底缺乏江湖经验。
风亦飞一咬牙,从那急就章的原始剑鞘中,抽出长剑,向来路冲去。
众大汉知他的剑锋利,纷纷抽出武器,一时杀气腾腾。
一名矮壮大汉跃下墙来,手持铁铸短棍,迅速迫近,慕地击出。
风亦飞—剑劈击,正中棍头,他虽从未习武,可是资质过人,整天在山中与
猴儿嬉戏,什么招数末见过,兼之吸收体内热毒,自然而然化为体内精气,已到
达了武林人梦寐以求军进先天真气的初步阶段,所以剑劲自然有力。
剑棍相交,火花进现。
持棍大汉武功高明,怒喝一声,变招攻来,刹那间连续十八击。
风亦飞连挡他十八下,去势完全被阻,退回死角内。
持棍大汉并不迫近,把铁棍拿视察,脸上现出惊异的神色,他的棍以上佳钢
粹粹炼而成,现在居然清清楚楚多了十九道剑痕缺口。
风亦飞严阵以待,毫不气馁。
持棍大汉眼光望往他的长剑,精光闪烁,夷然无损,而且适才风亦飞施剑时
,一股股冷例的气流,在空中滑溜而过,似乎是传说中剑气—类东西,幸好对方
不懂运用,否则自己能否全身而退,亦是问题,这等宝剑确是罕有。
持棍大汉止住要冲下来的其他大汉,向风亦飞点头道:“小兄弟手中利器确
是非凡,本人‘瞒天棍’夏其阳,今日来此只问你一句说话,老实回答了,即时
放你归去,此后各不相干。”
风亦飞见这夏其阳人如其棍,干净利落,大生好感,点头道:“问吧!”
夏其阳一指他手中长剑道:“铸此剑者现在何处?”
风亦飞断然道:“动手吧,绝不会告诉你。”
夏其阳一看对方坚毅的神情。知道事无善罢,眼中凶光毕露,一步一步向他
迫过去,其他大汉齐振手中兵器,形势一发千钧。
“停手!”随着一声轻喝,一位高瘦的中年人,从巷的另一端现身出来,他
的身影很快,才见他出现,已到了夏其阳的身后。
那人微笑道:“有种!临危不屈,异日前程无可限量。”
风亦飞仔细打量了对方一遍,在山野里,捕猎猛兽,最紧要是掌握对象的特
性和习惯,才能针对弱点,定下计策,这时形势危急,他自然而然用上了这惯用
的一套。
风亦飞有种野兽般的直觉,就是对方并不是个蛮不讲理的人,而且看其他人
的神态,这后来者应具有最高的地位,坦然道:“阁下强人所难,那是君子所为
。”他在村间常跟慕农认字念书,说起话来倒冠冕堂皇。
那人从容道:“小兄弟不说便罢了。”向其他人道:“我们走。”转身便去
。
风亦飞怎估到雷声大,雨点小,如此草草收场,叫道:“你是谁?”
那人头也不回道:“记着了,我就是神仙手宗丹。”
风亦飞来到病除轩前,脑中仍是乱成一片,他终究江湖经验浅薄,一点摸不
清神仙手宗丹那批人目的未达,为何却轻易放自己离去。
踏进病除轩,陈老板正为一名中年女人执药,小伙记坐在一角,捆药分类,
见他人来眼中射出特别的神色。
风亦飞有事求人,立在一旁,想起当日这陈老板的嘴脸,心下揣揣。
岂知陈老板一看到他,立时换上笑脸,放下工作,拿了一袋东西过来,道:
“风兄弟你好,钱在这里。”将沉甸甸的银子塞在他手里,风亦飞呆道:“我…
…我的药给人抢了。”秤一秤手上的银子,最少有五六两银,那足可买六至七倍
他交来的分量了。
陈老板一反常态恭敬地道:“交来了,交来了。”
风亦飞道:“也不用这么多钱。”
那小伙记在一旁怪声怪气地通:“现在时世不好,百物胜贵,一切都涨价了
。”
陈老板责备地看他一眼,转过头来堆出笑容道:“风兄弟,拿钱回去吧,代
我问候风大娘。”
风亦飞糊里糊涂步出病除轩,糊里糊涂走出城门,往云上村走去。
这几天发生的事太出乎他生活的范畴,使他如在梦中。
穿进一个树林后,忽有所觉,想了一想,闪身汲入林木内。
不一会,一名少年蹑手蹑脚现身出来,四处看视,似乎为失去风亦飞的踪影
烦恼。
三丈外传来一声轻响。
少年脸现喜色,向着声响的来源走去,转过了一丛杂草,忽然惊叫起来,脚
上一紧,哗啦哗,整个人给倒吊在半空中。
他头上的帽子跌了下来。
奇景出现。
随着帽子的堕下,一头秀发散垂下来,就像一道瀑布在空中洒下。
少年尖叫道:“放我下来!”努力想弯起身体,可是吊在空中毫不受力,立
时摇摇晃晃,秋千般荡来荡去。
风亦飞走了出来,神情不比对方少半分震骇,看着这只给树藤吊起的猎物,
呐呐道:“原来竟是只母的。”
少女气得尖叫一声,道:“什么公的母的,快放我下来,让我拆了你那一层
皮。”
风亦飞奇道:“既然要拆我的皮,为什么还要放你下来。”
少女气得俏脸通红,索性放软身子,不再出丑挣扎。
风亦飞这时才看清楚她的模样,只见她俏丽绝伦,眉目如空雨灵山,尤其动
人的是她在明媚中另有一股温婉的气质,绰约动人,分外扣人心弦,一时看得呆
了起来。
少女紧合樱唇,气得天也塌了下来。
风亦飞向她走近,想将她放下,少女尖叫道:“不要过来!”
风亦飞好心遇雷劈,他亦是少年心性,气道:“好!我看你怎样下来。”心
想换了是自己,只要使劲荡上几下,攀附上附近的树,其难自解。
少女倔强地道:“你走,我不要你这坏人在看我。”
风亦飞气道:“好,我是坏人,你是抢人东西的好人,那么失陪了。”转身
便去。
看着风亦飞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林木间,少女几次想张口唤他回来,都欲叫还
止,最后气得尖叫—声,但那坏人已听不见了。
少女并不惊惶,她终究有武劝底子,刚才事起仓促,一时手忙脚乱,其实要
解开脚上的结子应该可以办到。
正要行动时,—名男子大模大样地走出来。
少女吓了一跳,以为是那坏人回心转意,回头来向她赔不是,一看之下,原
来是另—个人。
这人三十来岁,灰布长衫,蓬发乱须,一副穷途潦倒的模样,眼睛似闭非闭
,神情似笑非笑,令人虚实难明。
他活像睁眼盲人,横冲直撞地走过来,眼看要碰到倒接着的少女。少女忙尖
喝道:“喂!你。”
那人吓了—跳,抚着心口连退数步,跟着惊奇地弓身细视少女垂下的身体,
由上望向下,由脚望落头。
少女窘迫万分,怒道:“看什么!”
那人又吓了一跳道:“这位小姑娘如此凶,哦!我明白了,一定是和你练这
种倒挂金钩神功的关,一切也倒转过来,倒行逆施,神功自成;倒行逆施,怪不
得这么凶。”
少女又好气又好笑道:“谁有时间和你瞎缠,我练功练累了,不想花力解开
吊索,看你人还老实,就让你给我来解吧。否则小心我倒行逆施。”
那人惊叫道:“不!不要对我倒行逆施,来让我看……”伸手便想去碰少女
脚上的结。
少女惊呼道:“不!不要碰我。”
那人呆道:“不碰你怎样解索。少女气得双眼翻天道:“解另一头呀!”
那人如梦初醒,走到树那—边,花了半天工夫,笨手笨脚下,才放了少女下
来。
少女一声多谢,掉头就走。
那人追上来道:“小姐!我为你做了这么多工作,功劳没有也有苦劳……”
少女不耐烦地转身道:“你想怎样?”她在风亦飞处受了一肚气,现下又给
这古怪的人缠着,不光火是很好脾气了。
那人上下打量着她道:“小姐气质高贵,一定出身大富人家,我田仲谋落难
此地,还望能高抬贵手,赏份什么总管主事的差事我,小人就感激不尽了。”
少女哗然道:“好大的胃口,看你刚才笨手笨脚的样子,到我阿爹的盐场干
份粗活倒差不多。没时间和你说废话了。”一声再见,扬长面去。
那自称田仲谋的人在后高呼道:“去了盐场,我说是谁介绍的?”
少女高呼道:“就说是本小姐吧!”
田仲谋一脸狐疑,喃喃道:“本小姐,哪有这样的怪名字。”
这时风亦飞到了萧长醉的长醉居。
萧长醉一见他来,股上泛起奇怪的神色道:“咦!估不到你昨夜才烂醉如泥
,今天居然生龙活虎,来,再喝三杯我看看,让我造就出另一个酒林高手。”
风亦飞吓得摇头挥手道:“唉!萧老头,你差点累得自己以后也没有龙尾棍
浸酒喝了。”
萧者头愕然道:“这怎么说?”
风亦飞悠悠坐下道:“慕老师说我体内藏有一股热毒,不断积聚,一过了某
一个上限,火热攻心,立时死亡,幸好少爷我体质过人,将热毒一点点化进精血
内,变成真气,否则早一命呜呼,你昨天灌我喝了几杯,引发了热毒,不是差点
害了我吗?”
萧老头脸色一沉道:“那老色鬼教了你些什么?分明是要我面上不好看。”
风亦飞奇道:“老色鬼?谁是老色鬼?”
萧长醉暴躁地道:“我在问慕农那老家伙教了你些什么?”
风亦飞露出谨慎的神色道:“应不应该告诉你呢……”
萧长醉换过一脸阳光般的笑客,一把搂着风亦飞肩头,以最真诚的语调道:
“一世人两兄弟,有什么事不可说,快告诉我,保证你有益无损。”
风亦飞看了看这么老的“兄弟”一眼,叹了一口气,将慕农教的呼吸方法,
告诉了对方。
萧长醉跳了起来,仰天一阵咬牙切齿,转头毅然道:“小飞!我教你一套手
法,每天早、午、晚练一次,包保比那老家伙教的有效得多。”他硬要风亦飞多
练一次,否则便不安乐。
风亦飞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指着他道:“你真是武林高手,那天宋大侠
早看出来了。”
萧长醉露出一丝伤感的神色,道:“宋别离是非凡脱俗的人物,那天只看我
写的牌匾,便推测出我的武功路子,哲人早逝,令人惋惜。”距着精神一振,做
了几下手法道:“我这一手是由我‘烟杆十三手’第一式变化出来,你不要以为
只是一些简单动作,其实每个动作也牵涉到体内真气的运转,精气神的配合,你
看清楚了。”
风亦飞聚精会神,这样的机会,怎肯放过。
风亦飞回到家时。已是黄昏时分。
家中非常热闹,阿贵阿海和另几位青年玩伴,都走了过来。
风亦乐大模大样,帝皇般坐在椅上,手中却做着江湖术土的勾当,拿着龟壳
在空中猛摇,铜钱在内滚动发响。
众人精神凝注,连风亦飞回来也不知道。
封排了出来。
风亦乐于咳一声,以最权威的语调道:“这枝是游魂封。自身动,显示有变
,这应了你往盐场玉作,开始新的生活。噢!”脸色微变。
众人大为奇怪,纷纷追问。
阿贵身为求封者,更是紧张,以最谦卑的语调道:“乐哥,怎么样了?”
风亦飞在这时插人道:“不用说了,一定是他看到你飞黄腾达。妒忌得脸色
也变了。”所谓英雄惯见是常人,他—向对二哥风亦乐的封理毫无信心。
众人无暇理他,注意力集中在风亦乐身上。
风亦乐沉吟片晌道:“这校封动而化绝,又是游魂封,所谓魂游怎回乡,阿
贵这次你往盐场工作,恐非吉事。”
阿贵犹豫道:“没有那么严重吧,这么辛苦才央人求得这份工作,而且盐场
又不是龙潭虎穴。”
众人同时附和,说实在的,占封对他们只是—种游戏,好话听上两句,到了
这种时刻,众人一哄而散。
风亦乐脸色深沉,还为方才的封象担心。
风亦飞道:“二哥,留些精神想想隔邻的慕小姐吧,你的封有哪次是准的。
”
风亦乐刚要抗议,忽地神情一怔,把脸移往门口的方向。
美丽可人的慕青思,盈盈立在门后,手中拿着一包药,道:“大娘在吗?我
弄了药来给她,爹说有舒筋活络的神效。最合她现在的情形。”
风亦乐不知对方有没有听到风亦飞先前那句话,耳根红了起来。恨不得掘个
地洞钻进去,愈深愈好。
风亦飞也有些手足无措,慌忙接过药来。
到慕青思去还了,风亦飞回过头来,只见风亦乐脸上—片爱慕之情,心中叹
了一口气,自己的二哥若非盲了,那有多好。
一定要杀了那魔豹。
次天太阳出来前,风亦飞起来练功,先依慕农的方法呼吸了数百遍,又照着
萧长醉的手法练起上来,只觉心与神会,欢欣无限。
他的视力出奇地清晰,远远近近,甚至林木间飞动的小虫,亦不能瞒过他的
眼睛。传进耳朵声音亦比前丰富和有层次了许多。
风亦飞心情振奋拿起药箩,要往山上采药,可是脚步来到铁隐铸剑室的树林
前,不由自主停了下来。
“叮!叮!”打铁的声音传了出来。
他便是那个怕大人责怪做错了事的小孩,想回家却又不敢回。
风亦飞天人交战,最后叹了一口气,往铁隐的工场走去,到了工场门外,勇
气消失,灵机一触,解下竹箩,取出长剑。走往较远的树林,伐木破柴起来,他
每一剑劈下,柴木都从中裂开,从心所欲,一时忘形起来,长剑闪电从不同角度
断树开柴,立时技木四飞,从中他似乎掌握了一些运剑的心得。但只是模糊不清
。
用树藤捆了两大札柴,风亦飞揣揣然步进铁隐的工场,叫道:“大叔,柴来
了。”
“叮!叮!”
铁隐背着他打铁,全无反应。
风亦飞放下柴校,手足无措,想了想,丑妇终须见家翁,于是道:“我知道
是做错了事,把剑拿了去,不过……不过他还是死了。”
铁隐打铁的手,停了—下,才继续打下去。
风亦飞见他如此,叹气道:“知你不会原谅我了,我走了。”
铁隐脸无表情地道:“火慢了还不给我加柴。”
风亦飞大喜过望,如奉纶旨,几乎要将所有柴—股脑儿塞进炉火里。
跟着的几天平静无波,风办飞每次见到慕农和萧长醉,两人都分别教他—点
东西,左右逢源,大感快慰。
慕农和萧长醉的武功路子截然相反,前者阴柔,后者刚猛,但合在—起练,
却是出奇地相辅相成,互补不足。
一天晚上,风亦飞准备上床就寝时,阿贵在屋外轻晚他的名字。
风亦飞心想这么晚了,还来找我于什么,走了出去。
阿贵堆起笑容,奉承地道:“小飞,你—向都说自己最有义气,又肯帮朋友
,是好汉—名,不知这些优点,现在改了没有?”
风亦飞又好气又好笑道:“说吧,我风某人一向行侠仗义,朋友有难,怎会
见死不救。”跟着压低声音道:“难道好的不灵丑的灵,今次让二哥算准了你。
”
阿贵破口骂道:“去你的大头鬼,我阿贵福人福相,德泽深厚,怎会有事。
不和你胡扯,让我介绍位朋友你认识。”
风亦飞呆了一呆,只见—人从林木后转了出来,一副穷途潦倒的身世,神情
却偏偏像个刚赢了大钱的人。
阿贵道:“这位是田仲谋,落难至此,希望风大侠你大发慈悲,让他借宿一
宵。”跟着低声道:“这人往盐场求职,被人赶了出来,我见他可怜,便带他回
家吃饭。”
风亦飞奇道:“那为什么你不收留他在家?”
阿贵老脸一红,低声道:“都是我娘不好,一见他的尊容便倒了胃口,硬不
肯收留在家里,好了!这件事拜托你风亦飞连叫几声,阿贵头也不回,急步走了
。那田仲谋神态轻松,伸了个懒腰,打个呵欠,拍着肚皮道:“吃得真饱,餐餐
也这样,神仙也不做了。”跟着—对眼左望右望道:“风兄弟,我睡在哪里?”
风亦飞无奈道:“你等—等。”走回屋内,家中其他各人早巳人睡,咬了咬
牙,心想唯有让出床来,让这人睡上—晚,不过明天可要将所有被铺洗个干净。
走了出去。庭外不见人影。
风亦飞大奇,忽然听到柴房传来异响,走往一看,原来田仲谍早四平八稳,
摊睡在柔软的禾草上,鼻中还发出震耳欲聋的酣声。
风亦飞暗叫侥幸,这位田老兄鼾声如此,如果睡在屋内、包保—家人休想人
睡。
第二天清早起来,练完功后,风亦飞上山采药,直到末时末才下山,这次他
又采了几个赤芝果,回家时顺道拿往给铁隐。
还未到铁隐铸剑室,竟听到里面传出对话的声音。
风办飞心中骇然,铁隐自七年前移居此地,建立铸剑室,从不见有任仍人来
找他,甚至村内除了自己外,亦从没有人会走进他的工场去,这刻他会与谁在对
话。
自练功后,他的耳目—天比一天灵敏,此刻还是离开铁隐处三丈有多,已听
到—个声音道:“师兄!这数百年来我派只是躲在深山穷谷内,埋头铸术,白白
将大好人生浪费,为何不能把我派的不世之学,发扬光大,今次师兄更寻得‘玄
铁乌金’,师门梦想中的大业在望……”声音有些耳熟。
铁隐打断他道:“人各有志,不容相强,走吧!只要你—天仍坚持这种想法
,不用再来见我了。”
那人叹了—口气,,出门离去。风亦飞—看大惊失色,连忙躲在一旁。
那人站在门外摇了摇头,再叹—口气才走了。
风亦飞头皮发麻,这人竟是那天在闹市中拦截自己的人。当时他自称宗丹,
又大方地放了自己,原来终于踩着自己这条线,寻到了这里来。
风亦飞蹑手蹑脚步人铸剑室内,铁隐负手站在院落的干水井旁,仰首沉思。
风亦飞来到他身后,轻声道:“对不起,祸都是我惹出来的。”
铁隐摇头道:“错了,凡有异宝出世,必经诸般灾劫,此乃自然之道,换句
话说,我离开成功只是—线之隔,不过问题是怎能逾越此线。风亦飞打蛇随棍上
,乘机问道:“大叔,我知你要铸一把天下无双的宝剑出来,但你上次……上次
那把连那老贼欧阳逆天也为之叹绝,还不合格吗?”
铁隐傲然道:‘那算什么?敝派自古流传一套秘法,能制造出一把具有生命
和灵性的异剑,有生命和灵性,这是何等奇妙的事。“看着铁隐发着光辉的脸,
他很想问铁隐什么是玄铁乌金,铁隐似乎觉得自己说得太多了,这:“回家去吧
,我要一个人独自想想。”
风亦飞回到家中,田仲谋不知去向,问起风亦乐,风亦乐道:“你那位朋友
真是滞运,我给他起了一支封,说他目前险阻重重,又看到他的事牵涉到血光之
灾,唉!祸福无常,唯人自招。”
最后几句他摇头晃脑地唱出来,风玉莲忍不住笑道:“你总是语不惊人死不
休,当你向田先生说卦象是‘贵人落鸡’时,我看他吓得目瞪口呆,那模样真好
笑。风亦飞望向笑脸生花的风玉莲,心中一动,这时风大娘道:“你不要笑人,
田先生虽是癫癫傻傻的样子,我却看出他是正人君子。”阿飞!“有人在窗外唤
他出去。阿贵站在屋外,脸色苍白,满怀心事。风亦飞惊道:“阿贵,怎么了?
”
阿贵欲言又止,沉吟了好一会,才道:“阿飞,我有点麻烦了。”
风亦飞追问道:“什么麻烦?”
阿贵道:“没有人可以帮助我,希望没有发觉我知道了他们的事。”
风亦飞皱眉道:“知道了什么事,他们又是谁?”
阿贵摇头道:“告诉你反会惹祸,没有人能和他们斗的,阿飞!你和阿海在
村中是我最好的朋友,假设我不在。请你好好照顾我娘和小妹,你答应吗?”
风亦飞见他愈说愈古怪,一副大祸临头的模样,热血上涌,一把执着他的肩
头,咬牙切齿地道:“告诉我,他们是谁,你不记得我们曾说过有福同享,有祸
同当吗?而且我们还可以找慕老师和萧老头帮忙,还有铁大叔。”急起上来,他
把众人的秘密也抖出来阿贵推开了他道:“你不会明白的,不会明白的。”急步
走了去。
风亦飞呆站了一会,才回到家里。
次天他放不下心,采药前一早往找阿贵,准备问他一个水落石出,必要时迫
供也好,行刑也好,总之要阿贵尽吐心中秘,岂知还未到阿贵家,听到了争执的
声音。
风亦飞加快脚步,离远见到阿贵家前站了六名彪形大汉,和阿贵在理论,旁
边围了一些早起的村民,都不敢靠近风亦飞走了过去,大声道:“什么事?”
带头的是个粗壮的秃汉,沉声道:“没有其他人说话的余地,给我滚开,否
则打断你的脖子。”
阿贵向阿飞道:“他们是盐场的人,要我回去上工。”
阿贵的娘冲出来道:“这几位大爷高抬贵手,我阿贵身体一向虚弱,干不了
粗活。那秃汉一把推开阿贵的娘,喝道:“好了!告诉我,回不回去,契约你签
了。怎能说不干便不干。”
阿飞大感奇怪,盐场那份工是阿贵梦寐以求的工作,怎么签了约画了押也辞
去不干,而盐场却偏为这样一个无关痛痒的小人物,劳师动众起来,阿贵嘴唇颤
动,垂下头来,面对恶势力,他可说是有心无力。
风亦飞已非昔日阿蒙,想了想宋别离的模样,—把护在阿贵身前,淡淡一笑
道:“天下间岂有如此强人所难之事,阿贵这几天身体不好,要休息一段时间,
才能复工,众位请回吧。”
六名大汉十二只眼睛,一齐凶光闪闪,盯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身上,他
们平日横行霸道,哪容得别人在太岁头上动土。
秃汉冷哼一声,右手前标,叉开两指向他双眼插去,狠、准、快、毒。
阿贵和围观的村人连惊叫也来不及,眼看风亦飞要步乃兄后尘,风亦飞长笑
一声,不知怎样手—动,把秃汉的手指夹在右手指隙间。
两只手定在空中。
秃汉大吃一惊,吐气扬声,运力抽回,岂知纹风不动,—时僵持不下。
其他大汉怒喝连声、从秃汉身后抢了出来,由风亦飞两侧攻来。
风亦飞依着慕农所传心法,将真气由丹田处送至手臂,再传到秃汉体内,秃
汉惨哼一声,胸前有若被大铁锤击中。踉跄向后退去。立时撞在身后两名大汉身
上。
风办飞左右手同时施出萧长醉脱胎于烟杆十三手的手法,左右掌分别穿过对
方拳势,印在对方胸膛上,两人惨叫声中、向外倒跌,刹那间敌人攻势热烟消瓦
解。
换了是—般人,一定难以在短短几天时间内,将慕农和萧长醉的武劝运用得
如次自如,但风亦飞常在山中与猿猴嬉戏,有若每天苦练武功,而且这种练功方
法没有成败之心,反而更合乎自然天理,吻合上乘武道的旨意。
江湖上—般高手练的都属后天真气、若能窥得先天真气的堂奥,便能晋身创
门立派的宗师级地位。先天真气最难处在于“不经意”三个字,一落意想,便属
下乘。所以修成者多为佛道中的高手,他们戒绝六欲七情,始能进军先天真气的
无上境界。又或像宋别离这等悲天悯人、以天下为己任的无私人物,也能撇开成
败之心,向这无人领域迈进。即管欧阳逆天,也是险死还生下抛开世情,练成魔
教自古以来罕有人练成的“逆天不败神劝”,天下之道,殊路同归。
以慕农和萧长醉而言,也属高手中的高手,不是不知此理,只是知易行难,
像风亦飞这样—开始便走上先天真气的正确路上,可说是千年难遇的奇逢。
风亦飞望着眼前东歪西倒的大汉,一时惊奇得合不扰嘴,他初时只想阻挡他
们一阵子,好让其他村民加入助拳,哪知这数名大汉竟不堪一击,教他如何不呆
了起来。
村民们见他打胜,一齐发喊助威,声势大增。
阿贵脸上多回了一点血色,却也添了点忧心,他实在不想这亲如兄弟的好友
卷人游涡。
那秃头大汉摇摇摆摆勉力站起身来,脸上泛起—层灰色,指着风亦飞道:“
好小于,你叫什么名字?盐场的人也敢惹。”
这是江湖中交代场面的话,风亦飞不知也不吃这套,这几天的经验使他不断
成熟成长,学晓去冷静分析和应付。
风亦飞眼中寒芒一闪,道:“有什么现在交代好了,希望以后再也见不到你
。”
秃汉气得脸色发白,跺了跺脚道:“我们走。”气冲冲去了。风亦飞和阿贵
回到屋里,他自然问长问短,阿贵只是叹气,他见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唯有嘱
咐他小心,上山采药去了。
那天他挂着阿贵,午时便落山返回云上村,来到铁隐的铸剑室。心想横坚阻
不了多少时间,进去一转。
外面看去工场一切如常,只是没有铁隐打铁的声音。
风亦飞叫道:“大叔!我来了。”
工场内毫无反应。
风亦飞并不奇怪,铁隐便是这类只应在心里的人。
他从容踏人工场,立时僵住,一股冷意袭遍全身。
工场凌乱不堪,椅台碎裂开来,尤其怪异的是铁隐打铁用的铁锤,整个锤头
陷入墙里,只余锤柄在外,但墙壁经这般大力撞击,却—丝裂痕也没有,就像有
人专把铁锤埋结墙泥内那样。
炉火仍在熊熊烧着。
风亦飞发狂地奔过后院,推门进入卧室,铁隐踪影全无。
风亦飞狂叫—声,冲出门外,心里不住对自己说,要冷静。只有冷静才可以
做个好猎人,可是关心则乱,脑中思绪却是乱成—片。
他深深呼吸了几下,依着慕农教的方法,脑筋逐渐平复下来。
工场内在不久前发生了打斗,铁隐失了踪。一是他成功逃走了,—是绘人掳
去。现在首先要查明的是谁干的,他的脑海中立即升起宗丹的面容,是了,现在
唯有去找宗丹要人。
想到这里,一刻也待不了,立时往城中赶去,刚到村口,迎面慕农潇洒地走
来,神态从容飘逸。
慕农淡谈一笑,宽和地道:“亦飞,发生了什么事?‘风亦飞有若沉溺水里
的人,找到了浮木,焦急地道:“大叔不见了。”
慕农神色一变道:“带我去看。”
风亦飞还是首次见到这淡泊无为的儒者色变,连忙带路往工场走去,到了铸
剑室内,慕农细察内中的情形,最后来到那插人墙内的铁锤下,叹道:“是他!
只有他才能做到。”直到这时,他说话仍是漫条斯理,与风亦飞的焦急成强烈对
比。
风亦飞道:“是谁?快告诉我。”
慕农轻抚铁锤的柄子道:“是欧阳逆天,只有他的魔功,才能使内力留至铁
链头,碰上墙壁时,才劲到力到,使锤头埋人墙内,却没有造成猛撞的痕迹,就
像你将一支钉子按人墙内,和拿钉子往墙掷去的分别,的确高明。”
风亦飞道:“铁大叔和欧阳逆天无仇无怨,难道……难道是因为那柄剑。”
慕农道:“傻孩子!这不关你的事,江湖上没有什么道理可讲,怀壁其罪,
弱肉强食,这七年来我一直守在你铁大叔身边,正是要等一件古往今来从未出现
过的异宝出世。等于负起护法之务,现在是我效力的时刻了。”
风亦飞恍然,事情并非全属巧合,而是备有其前因后果,但铁隐为何要隐居
于此,心中一动,升起了个模糊的概念,偏又说不出什么来,想了想道:“现在
怎么办?”要是对方是欧阳逆天,十个风亦飞也是白白送死。
慕农接着他肩头谈然道:“你先回家去,我找一个朋友,假设能把你大叔救
出来,立即远走高飞。风亦飞抗议道:“我……”
慕农脸容—正,语重心长地道:“就是这样决定,记着每天也要练我教你的
心法,假若没有看错,你将是继宋别离之后,成为—代武侠宗匠的人选,将来除
去欧阳逆天,也全仗你了,切勿效法那种愚顽之徒,以卵击石,徒令亲者痛仇者
快。”
一股热血涌上心头,风亦飞道:“慕老师,明白了,放心去吧,小子定会努
力的。”
慕农嘉许地笑笑,飘然去了。
风亦飞对慕农很有信心,心中稍定,回到家门时,阿海有若热锅上的蚂蚁,
走来走去,见风办飞回来,一把拉了他往林中,低声道:“阿贵失踪了。”
风亦飞大惊失色道:“什么?”真是—波末平,—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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