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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dying (笨笨妖精·幸福只差两三天), 信区: Fantasy
标  题: 第六十四章 争权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11月11日14:13:17 星期二), 站内信件

第六十四章 争权

    作者:萧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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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梵心城内,歌舞升平。



  人们狂欢庆祝,在逃过灾劫之后,整座城市处处洋溢着欢快的气氛。



  而在这段时间里被提到最多的暗黑法师,正安静地坐在自己府中的大厅里,喝了一口
茶,向对面的男子道:“伯父,真的是许久未见了啊。”



  看去比以前苍老许多的拉曼脸上有和蔼的笑容,道:“是啊,不过在此乱世之中,我
们还有机会可以坐在这里喝茶聊天,也算是一种福气了。”



  夏尔蒙目光一闪,径直道:“伯父怎么如此说,这可不像您的作风啊?”



  拉曼看着对面这个暗黑法师苍白但年轻的脸,低低笑了一声,道:“想来是我老了吧
。”



  夏尔蒙正色道:“伯父说笑了。您正当壮年,年富力强,又深得陛下恩宠,正是为国
效力,建功立业的时候,怎么说出这般话来了?”



  拉曼目中有异样的光芒闪过,道:“我不行了,倒是你年纪轻轻,就立下如此功业,
前程远大,前途不可限量啊!”



  听着这夸奖的话,夏尔蒙不知怎么在拉曼有意无意中看来的眼光里心中一惊,但脸上
却微笑道:“这都是陛下洪福所致,我只不过略尽绵薄。”



  这时,屋外有吵杂声传来,依稀可以分辨出是罗德、维西和塔尔等人的声音,拉曼向
暗黑法师看去,夏尔蒙微微一笑,道:“几个朋友,在一起经常玩闹。这几日蒙陛下恩宠
,赐下许多物品,他们想来是为了如何处置而在讨论吧?”



  拉曼笑了笑,起身在大厅中走了几步,道:“这些日子来,你在梵心城里过得还好吧
?”



  夏尔蒙道:“是。陛下对我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恩宠有加。”



  拉曼点了点头,转身对夏尔蒙道:“不错,今时今日,你功高盖世,陛下若是对你不
好,只怕反而落人话柄了。”



  夏尔蒙心中一动,从容道:“伯父开玩笑了。”



  拉曼看着面前这个黑袍男子不动声色的脸,在心中叹了一口气,道:“贤侄,我想问
你一句话,可以吗?”



  夏尔蒙双眉一扬,道:“伯父请说。”



  拉曼盯着他黑色的眼眸,道:“你以后有何打算?”



  夏尔蒙目光一凝,但口中却没有丝毫停顿,直接道:“我将继续为陛下和纳斯达帝国
效忠,为了陛下的宏伟大业竭尽所能。”



  拉曼眼角似乎抽搐了一下,深深地看着这个如今已羽翼丰满的黑袍男子,只觉得在他
那黑袍之下,无限的野心隐藏其中,正蠢蠢欲动。



  “你可知陛下的病情近日又加重了?”拉曼突然岔开了话题。



  夏尔蒙微吃一惊,道:“是吗,我看最近因为大胜开兰,陛下的病情大有起色,怎么
会又恶化了?”拉曼点了点头,道:“我也是今早刚听说的,据说消息是从宫里传出,不
过还没经过证实。”



  夏尔蒙盯着拉曼那张皱纹横生,历经风霜的脸,道:“请问伯父,这个消息是如何从
宫里传出的?”拉曼笑了笑,却不言语。



  夏尔蒙会意,面带微笑,不再追问,但心下念头却急转不休,以拉曼所言,可知就算
在巴兹的皇宫中,目前也有人被买通把消息外传,由此可见,梵心城内暗中的斗争已是无
所不用其极。



  他心里这般想着,口中道:“如此实在糟糕,希望陛下能够早日康复。”



  拉曼道:“我也是这般想的,因为现在的纳斯达帝国可绝不能少了陛下,否则必生大
乱。”



  夏尔蒙看着他,似乎什么也不懂的样子,道:“大乱,什么大乱?请伯父明示。”



  拉曼看着这个年轻的侄子,忽然觉得站在身旁的他,却离自己有天涯那么远。



  “听说这段日子里,希拉尔王子常到你府上拜访,是吗?”



  夏尔蒙淡淡道:“不错,蒙希拉尔殿下抬爱,常屈尊到我这里,实在是惶恐之至。”



  拉曼眼中精光一闪,道:“希拉尔殿下热心国事,的确是个人才,不知道贤侄你怎么
看呢?”



  夏尔蒙皱了皱眉,过了好一会才道:“殿下他见识独到,办事干练,是治国之才。”



  拉曼笑了笑,道:“如此说来,贤侄可是以为希拉尔殿下的才能足以担当一国之重任
?”



  夏尔蒙立刻道:“伯父说笑了,如此大事,唯有陛下一人可以决断,夏尔蒙年轻无知
,如何敢说这般大话?”



  顿了一下,他重新看了看拉曼的眼睛,道:“莫非伯父是这么以为的吗?”



  拉曼没有丝毫犹豫,马上道:“绝无此事。”



  两人对视良久,忽然间相顾而笑,温和的笑容中,仿佛这个房间的气氛也温暖了一些




  笑声过后,拉曼恢复从容,道:“当日在玉山城初次见你,到如今不过半年多时间,
你已身处高位,手握重权,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夏尔蒙微微低头,道:“这还要感谢伯父你的大力提携。”



  拉曼微笑摇头,道:“我只不过助你一臂之力,主要是你自己能力出众,才能得陛下
恩宠信重。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你在梵心城中,要多加小心了。”



  夏尔蒙目光一闪,道:“夏尔蒙年轻识浅,请伯父指点迷津。”



  拉曼摇头,道:“我老了,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何况你这般人才,哪里还要别人教你
?只是如今梵心城中,风云变幻,敌我难分,而你手握重兵,鹤立鸡群,难免为众矢之的
。你要好自为之。”



  夏尔蒙一鞠到底,脸色苍白而从容,丝毫无惊惧之色,道:“多谢伯父良言,夏尔蒙
铭记在心。”



  拉曼望着黑袍男子那年轻而沉静的脸,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淡淡道:“好了,我也就
是来看看你,这就走了。”



  夏尔蒙也不多留,道:“如此伯父走好,改日我当上门拜访。”



  拉曼点头示意,转身走了出去。



  夏尔蒙把他送到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眼中蒙上了一层莫名的情绪。



  他在门口呆了片刻,转身走回府邸,在大厅前过道上想了想,向着后园走去。



  回廊曲曲折折,蜿蜒前行,不多时他便走到后园,远远的就听见维西的声音:“你给
我把它放下。”只听塔尔怒道:“呸,这东西是皇帝赏赐给夏尔蒙的,怎么说得像是你的
一样!”



  维西以他一贯的理屈气壮的口吻道:“你懂什么,木头的东西还不就是我的东西,再
说了,当初他欠我那么多的债,现在付点利息也是应该的。”



  罗德站在一旁冷笑道:“我好像记得你的利息应该比那所谓的债都多得多了。”



  维西脸不红心不跳,从容道:“哦,我以前没对你们说是我的错,其实我放的是高利
贷!……喂,臭矮人,叫你放下听到了没有,那个可是从遥远海外而来的白玉瓷瓶,比黄
金还贵呢,快放下快放下,否则破了一个小口我就和你拼命!”



  塔尔立刻重新把手中这个轻飘飘的白色瓷瓶多看了几眼,只见玉也似的表面上镂刻着
简单而美丽的花纹,瓶口窄小,瓶身却是极大,而从瓶口看去,瓶壁更是比小儿的手指还
薄,直如鬼斧神工一般,也不知是如何做成的。



  年老的矮人不顾维西杀人的目光,直接把这个瓷瓶抱在怀中,爱不释手,道:“你放
心,你放心,我绝不会打破它的,呵……”



  罗德在一旁看不过去,冷冷道:“看你那个傻笑的样!”



  塔尔懒的去理他,只把这个瓶子抱得牢了,一屁股坐在地下。



  “这个瓶子,你喜欢就拿去吧。”伴随着平和的声音,黑袍男子缓缓走来。



  塔尔一跃而起,吓得维西大叫:“你小心、小心点,那个瓶子很容易碎的。”



  塔尔白了他一眼,转身对着夏尔蒙时却已换上了一副笑容,道:“好,夏尔蒙,你果
然够朋友。”



  维西在一旁却大声道:“不行,那个瓶子凭什么给他,我也要!”



  罗德不耐烦地道:“好了,你这家伙,现在满院子的东西都是你在整理,还不都是你
的。”



  维西瞪了他一眼,又转头恋恋不舍地看了那个白玉瓶子一眼,终于还是安静了下来。



  夏尔蒙环顾四周,只见在这个后园的院子里,居然遍地都是礼品,奇珍异宝,黄金翡
翠,无一不是贵重物品。



  他皱了皱眉,道:“这些都是别人送来的?”



  维西笑的合不拢嘴,道:“是啊是啊,不但是皇帝有赏赐,其他的王子啦、皇亲啦、
贵族啦、大臣啦都有送东西来,真是收得我手都软了,哈……”



  夏尔蒙淡淡一笑,也不多说话,看着维西在这片珠宝堆中跳上跳下,欢快不已。



  忽然,他心中一动,回头向来路看去,只见一个绿瞳女子静静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只有那一双妖异的眼瞳,怔怔地看着前方那个黑色的身影。



  夏尔蒙心中忽然发觉,自从梵心战役结束,自己带着众人住进梵心城里的府邸后,他
就很少看见青瞳,仿佛在隐约中,自己和这个女子之间,不知什么时候,已有了一层隔阂




  他转过身,向那绿瞳女子走去。



  春天的风,在这后园中吹拂着,身后维西、罗德等人的吵闹声忽然变得遥远起来,眼
中,在这一刻,只有前方的人。



  青瞳忽然低下了头,不再和暗黑法师的目光对视。



  他深深地看着她,看着这个和自己同样属于黑暗世界的女子,只是,为什么,即使如
此,自己却依然无法了解她呢?



  或者,她也是一样的想法吧,因为谁又能够了解自己呢?



  这个世界上,谁可以完全了解另一个人呢,即使他和你无比亲近!



  “有什么事吗?青瞳。”黑袍男子平和地道。



  青瞳听到了这熟悉的声音,下意识地身子一震,她在地狱般的战场上也恍如无所畏惧
的狂魔,但在这个平静的黑色身影前,却不由自主地感到畏缩。



  “有人来找你。”她低低地说着。



  暗黑法师盯着她,声音逐渐冷了下来,道:“是谁?”



  青瞳仿佛听出了什么,犹豫了一下,道:“是希丽娅公主。”



  暗黑法师皱了皱眉,道:“好,我这就去。”说着,走过她的身旁,向大厅走去。



  青瞳迟疑了一下,还是跟在了他的身后,只是,才走了几步,她却忽然发现暗黑法师
停下了脚步。



  她抬头,有些迷惑地看着他的黑色背影。



  暗黑法师没有回头,所以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到他在前方静静地道:“就希丽娅
公主一个人来吗?”



  青瞳仿佛被什么刺了一下,全身一抖,但还是低声道:“不,还有特雷斯王子。”



  暗黑法师不说话了,他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却终究没有回头看一看身后的女子,也
没有再说一句话,就这么向前走去。



  他的身后,那双淡绿色的妖异眼眸,深深地看着他孤单而骄傲的背影。



  ※※※※※



  拉凯尔跟着一个侍从,走在通往皇宫内后宫的路上,看着两旁的红墙黄瓦缓缓从身旁
退去,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这就是纳斯达王家五百年基业的浓缩吗,如此威严而壮观的建筑,让任何人到了它面
前,都有不由自主的渺小感。只是,在这风雨飘摇的时代,在往后未知的岁月里,却不知
道这份威严还能保持多久?



  今早,从宫中传来消息,当今皇后,也就是他的亲生姐姐安娜突感风寒,卧病在床,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撇开他和这唯一的姐姐关系亲密不说,拉凯尔家族能在纳斯达帝国内
称上数一数二的大贵族,权势炙手可热,与这个当今皇后可是密不可分的。



  他忧心忡忡地进了宫,首先去了巴兹处,向皇帝请求探望皇后,巴兹很痛快地答应了




  但当时巴兹的神情和话语,却在拉凯尔担忧姐姐的情绪外,又另加上了一分担心。他
紧皱着眉头,想着巴兹见他时苍老的面孔,在听完他的请求后,年老的皇帝叹了一口气,
道:“你去吧,人要是一老就不知道自己明天会是什么样了,想不到我和安娜都到了这个
地步!”



  正想着,拉凯尔忽然发觉前边的侍从在一个门前停了下来,转头对他道:“公爵大人
,这里就是了,你自己进去吧,小人告退了。”



  拉凯尔向他点头示意,迈开步伐,走进了皇后寝宫。



  皇后安娜比拉凯尔大上两岁,二十岁时与巴兹成婚,巴兹登基之后即为皇后,数十年
间地位从未动摇,并生下一子一女,即大王子克里斯汀和公主希丽娅。正是由于这层关系
,所以拉凯尔在三个王子中与克里斯汀自然特别融洽,也因此在玛咯斯大会战前被巴兹发
现而被申斥,自此就不敢和克里斯汀再公开往来了。



  安娜的寝宫比起巴兹的寝宫来,无论规模还是气派都逊色多了,但仍然是一座规模颇
大的宫殿,拉凯尔在走进门后,仍然走了好一会的过道,才来到了安娜居住的房间。



  房门是开的,但门上有珠帘,看不清房间里的人和物。



  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裳,清了清喉咙,道:“臣拉凯尔求见皇后殿下。”



  房间里传来了他熟悉的悦耳声音,道:“是拉凯尔啊,进来吧。”



  拉凯尔应了一声,走上前去,拉开珠帘,走进了房间。



  一进门,他就皱了皱眉,很浓的一股药味弥漫在房间中,让人一下子就联想到这间屋
子的主人的身体必定不好。他抬头向前看去,只见宽大豪华的床铺上,躺着一个妇人,她
保养得极好,看去似乎比拉凯尔还要年轻几岁,但如今原本丰满的脸却已经陷了下去,整
个人看去没有精神,很明显是有病在身,所以无精打采。此外,在床前还坐着一个年轻男
子,手里端着一碗药,正服侍着她,正是大王子克里斯汀。



  拉凯尔在心中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走上前,站到床旁,关切地问道:“皇后殿下,
身子可还安康吗?”说着,向克里斯汀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克里斯汀也是微笑回应。



  安娜看了拉凯尔一眼,道:“这里没有外人在场,你就不要如此拘束了,坐吧。”



  “是。”拉凯尔应道,然后小心翼翼地在床前坐下,道,“姐姐最近身体不是一向可
以的吗,怎么说病就病了。”



  安娜叹了一口气,道:“人老了,不中用了,受了一点凉,吹了一些风,便躺在这里
了。你看你姐夫,他也是一般模样,病了这么久,老是好不了啊!”说着,似乎勾起了心
事,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坐在她身旁的克里斯汀此刻把手中的药吹得稍稍凉了,递给安娜,口中安慰道:“母
后,您千万不要多想,不就是偶感风寒嘛,关年龄什么事?您看我年轻吧,吹冷风受了凉
,还不是一样要病倒。”



  安娜白了他一眼,道:“你知道什么,不过话说回来,你自己这么大的人了,也要知
道自己保重,可千万不要再让我为你操心了。”



  克里斯汀立刻道:“母后,您放心吧,我会照顾自己的。”



  拉凯尔微笑着看了看克里斯汀,对安娜道:“姐姐放心,克里斯汀他年轻有为,这点
小事还难得了他?”



  安娜哼了一声,道:“年轻有为算什么,年轻有为也未必就能照顾好自己呀。”



  克里斯汀陪笑道:“母后说的是,孩儿一定注意。”



  安娜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拉凯尔笑道:“这不就得了,祢看克里斯汀多明白道理。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什么,向四周看了看,对安娜道:“怎么希丽娅不在吗?”



  安娜道:“哦,她早上来看过我了,后来又跑到陛下那儿去,听说现在出宫去了。”



  拉凯尔一皱眉,道:“出宫?”



  安娜道:“是啊,听说是去见那个新近立下大功的暗黑法师。这个孩子,和克里斯汀
不一样,平日里都是和她父亲亲密一点的。”



  克里斯汀闻言,低低叫了一声,道:“母后。”



  安娜摆了摆手,道:“没关系,你舅舅又不是外人。”



  拉凯尔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下意识地看了看克里斯汀,喃喃道:“去见夏尔蒙公爵了




  “



  克里斯汀点了点头,却不说话。



  安娜看了拉凯尔的脸色,突然道:“拉凯尔。”



  拉凯尔一愣,道:“什么事,姐姐。”



  “我还没见过这个暗黑法师,听说此人还是由你和拉曼推荐给陛下的,你觉得此人如
何啊?”



  拉凯尔微一沉吟,道:“姐姐,夏尔蒙此人不说其他,光此次在梵心战役中以少胜多
,就可看出他的才能出众。而且据我和他相识至今,此人城府极深,喜怒一向不形于色,
就算是形于脸色之上的,却也不知道究竟是真的,还是他要让别人以为是真的。”



  说到此处,他深深看了克里斯汀一眼,道:“克里斯汀,这一点你要紧记。”



  克里斯汀怔了一下,随即会意,道:“我明白的,多谢舅舅教诲。”



  安娜淡淡道:“我一向不怎么关心朝政的,但一般的动态我还是知道,如今这个暗黑
法师在我们纳斯达帝国可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了。”



  拉凯尔点头,道:“姐姐说的是,事实正是如此。眼下时节,我纳斯达帝国在半年之
内连续几场大战,伤筋动骨,虽然得陛下洪福,打退开兰贼子,但国力已是一落千丈,不
复当年景象。”而如今放眼全国,只有夏尔蒙公爵的苍云集团是唯一精锐,说得难听些,
就算眼下他要造反,只怕也没什么人可以制得住他了。“



  安娜变色道:“什么?”



  拉凯尔随即醒悟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姐姐莫怪,是我一时嘴快说错话了。不
过眼下在军方之中,的确以苍云集团鹤立鸡群,实力超群。而且在梵心之战后,夏尔蒙公
爵声望大涨,在普通民众中威望无人可及,所以,”他看了克里斯汀一眼,继续道,“所
以,无论是谁,只要能够令夏尔蒙公爵站在自己的阵线之内,必定会在实力和声势之上大
幅上涨。到时如果还要做什么大事的话,就事半功倍了。”



  克里斯汀目光闪烁,忽然道:“以舅舅之见,夏尔蒙公爵他现在持什么立场呢?”



  拉凯尔欲言又止,忽转头对安娜道:“小弟这次前来,主要是探望姐姐病情。现在见
姐姐祢神色还好,想来不日即可康复,我心中很是欢喜。不过后宫之中,我始终不方便久
留,这就告辞了。”



  克里斯汀一愣,一时说不出话来。安娜皱着眉头,撑起了身子,仔细打量了一下拉凯
尔,且看得拉凯尔低下头去,才道:“你怎么回事?”



  拉凯尔道:“姐姐祢说的是什么?”



  安娜不耐烦地道:“你别给我打马虎眼,克里斯汀向你求教,你为什么不说,反而要
立刻离去?哼,是不是你现在当公爵当久了,连我你也不放在眼里了!”



  拉凯尔大吃一惊,连忙道:“姐姐怎么说这样的话,拉凯尔能有今日,都是您一手造
就,这一点我从来就不敢忘记。”



  安娜冷哼一声,却不说话。



  拉凯尔看着姐姐生气的脸,叹了一口气,道:“姐姐,不是我故意如此,只是我是担
心陛下他……”



  克里斯汀讶道:“父王?”



  这时连安娜也看了过来。



  拉凯尔苦笑一声,道:“不错,其实在去年玛咯斯会战前,陛下不知如何知道我和克
里斯汀私下里会晤,你们也知道他老人家最讨厌别人介入这王位继承的家事,当时他就警
告了我。”我只怕这次若对克里斯汀说的太多,万一再传到陛下耳中,我受些责罚倒是无
所谓,但要是因此连累克里斯汀在陛下他心目中的印象,以至在王位继承上受到影响,那
就太可惜了。“



  克里斯汀脸色一暗,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安娜把儿子的神情看在
眼中,微怒道:“陛下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克里斯汀哪里不好,能力出众,血脉纯正,
而且还是纳斯达王家长子,从哪方面说都应该是王位的当然继承人。至于其他人,那个卤
莽的乌勒和少不更事的希拉尔,又哪里有资格当我们纳斯达帝国的继承人呢?”



  克里斯汀听她话里颇有对巴兹不敬之意,担心地叫了一声:“母后。”



  安娜一摆手,道:“没关系,这里没别人。”说着转头对拉凯尔又道:“弟弟。”



  拉凯尔已有很多年没听安娜这么正式地叫过这个称呼,一时愕然,道:“什么?”



  安娜正色道:“你准备站在哪一边?”



  拉凯尔一时犹豫,说不出话来。



  克里斯汀看了拉凯尔一眼,眼中有异样的光芒一闪,道:“母后,舅舅他也有他的难
处,祢就不要逼他了。”



  安娜瞪了儿子一眼,道:“你懂什么!”转头对拉凯尔道:“你说。”



  拉凯尔苦笑,道:“我还能站在哪儿?姐姐,祢我姐弟数十年,克里斯汀是祢亲生骨
肉,也是我的亲外甥,我不帮他帮谁?只是现在陛下尚在,又极忌讳旁人干预此事,我也
是有心无力啊。”



  安娜点了点头,道:“你知道这些就好,我们将来的命运,都系于克里斯汀能否登上
王位,否则,若王位落于他人之手,那还会有我们的好日子过。我知道现在叫你明着支持
克里斯汀不大现实,不过此处是我的寝宫,没有外人在场,你在官场几十年,有什么见解
就教一教克里斯汀吧!”



  拉凯尔沉吟了一会,道:“姐姐祢说的是。”



  说完,他转头对克里斯汀道:“你刚才问我夏尔蒙公爵他现在持什么立场,老实说吧
,我也不知道。”



  克里斯汀愕然。



  安娜皱眉道:“怎么回事?”



  拉凯尔道:“以我看来,夏尔蒙公爵此人年纪虽轻,但处事沉着老练,目光独到,远
胜他人。当前克里斯汀和两个弟弟争权之事,纳斯达帝国举国皆知,朝廷之中文武百官,
更是暗地里连横结党,分山立派。但直至现在,夏尔蒙公爵仍然没有明显的公开立场,而
以他眼下的实力、势力和声望、声势,必然是各方极力争夺的目标。”



  克里斯汀接口道:“不错,我也曾暗中接洽试探过他的口风,但夏尔蒙公爵只是彬彬
有礼的敷衍几句,而且据我所知,他对两位王弟也是相同的态度。实在是猜不透他心里到
底是怎么想的?”



  安娜目视拉凯尔,道:“那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拉凯尔正欲说话,忽又想起什么,起身走到门口,向四周张望一下,确定无人后,把
房门合上,再回到安娜和克里斯汀身边,低声道:“以我看来,由于当前形势已极为明显
,陛下年岁已大,确定继承人已刻不容缓,在此关键时刻,梵心城内各派势力倾轧不止,
明争暗斗,对此夏尔蒙公爵不会不知道。”但他一直戍守边城,对朝廷内政局并不熟悉,
虽然手握重兵,权势炙手可热,但仍然保持中立,想必是要观察清楚,看清局势,再选择
阵线。“



  克里斯汀紧盯着拉凯尔,道:“现在谁都知道夏尔蒙公爵在我纳斯达帝国的份量,我
想请教舅舅,他有没有可能站在我们这一边?”



  拉凯尔深深吸气,却一时说不出话来,安娜母子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紧紧盯着拉凯
尔。



  拉凯尔沉思良久,终于开口,断然道:“有!”



  克里斯汀喜形于色,安娜也露出笑容,不过还没等他们说话,拉凯尔已然接着道:“
但是他同时也可能投靠乌勒殿下和希拉尔殿下。”



  克里斯汀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拉凯尔道:“以目前来看,夏尔蒙公爵还在犹豫不决,可以说,在这种时候,你们三
位谁能够得到他的信任,就能够把他拉到自己的阵线上来,换句话说,同时也就是把纳斯
达帝国内最精锐的苍云集团二十万军队掌握在手中。到时有了这强大助力,王位还怕不唾
手可得?”



  克里斯汀点头,忽然又道:“但是我听说最近希拉尔经常前去夏尔蒙公爵府邸拜访,
只怕……”



  拉凯尔摇头道:“殿下放心,若只是几次拜访增进感情就能够得到这个名动天下的暗
黑法师的支持,那夏尔蒙公爵也不会有今日这么大的成就了。”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政争中
,莫说是普通朋友感情,就是几十年深厚无比的亲情、友情、爱情,还不是一样说背弃就
背弃!



  所以夏尔蒙他是不会这般轻易决定的。“不过话说回来,有感情总比毫无感情来的好
,殿下若有意收拢这暗黑法师,平日里也不妨与他多亲近亲近,但重要的还是你要表现出
胜过你两个弟弟的才能和势力,明白了吗?”



  克里斯汀陷入沉思,缓缓点头。



  安娜看了看儿子,轻叹了一口气,对拉凯尔道:“唉,你看看,本来好好的由克里斯
汀继承王位不就行了,偏偏陛下在这件事上这么顽固,搞到现在这种局面,真是烦死了。




  拉凯尔宽慰她道:“姐姐莫要担心,其实以克里斯汀的才能,就算陛下想多考虑一番
,最后必然还是要传位给他的,您只管放心好了,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安娜咕哝了一句,只觉得头有些疼,想来是累了,也不理那么多,就躺了下去,不一
会,便沉沉睡去。



  拉凯尔静静坐在座位上,看着姐姐安详沉睡的面容,又看了看克里斯汀正在冥思苦想
的样子,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另一件事:希丽娅公主居然会到夏尔蒙的府邸去拜访他
,这个普通事件的背后肯定另有隐情,而且希丽娅公主是巴兹陛下的儿女中与他最亲密的
一个。他一直认为,有许多事,现在这三个权高势大的王子未必会知道,但巴兹陛下一定
会告诉他的女儿,正如几个月前,巴兹陛下出人意料的派遣希丽娅公主前去苍云走廊犒赏
军队一般,其中必定另有深意。



  只是,这个美丽的公主究竟是为什么前去会见那个暗黑法师呢?



  他隐隐的,甚至是吓了自己一跳的感觉,看见了巴兹那一双深邃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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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发初复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十五始展眉,愿同尘与灰。
常存抱柱信,岂上望夫台!十六君远行,瞿塘滟滪堆。五月不可触,猿鸣天上哀。
门前迟行迹,一一生绿苔。苔深不能扫,落叶秋风早。八月蝴蝶黄,双飞西园草。
感此伤妾心,坐愁红颜老。早晚下三巴,预将书报家。相迎不道远,直至长风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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