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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霸王神枪 第八十七章  故弄玄虚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Apr  3 11:15:03 2004), 站内信件


过午时。

  炽热的阳光遍洒大地。

  天香楼前面的整条街上,布满著苏州城的衙役和锦衣卫的校尉们。

  除了那些校尉们可以走动之外,其他站岗的衙役们全部顶著大太阳,满头汗水,动都
下敢乱动。

  天香楼正对面的空地上停著数顶大轿,十几位轿夫蹲在树荫下聊著天,有人拿出烟杆
在抽著旱烟,也有人取出糕饼在慢慢啃著。

  金玄白身背枪袋,领著服部玉子、何玉馥、秋诗凤、田中春子四人,穿越天香楼前的
大街,往市区行去。

  一路之上,他碰到许多人跟他打招呼,每一个人部毕恭毕敬的向他行礼,但他却没有
看到一个熟人,像大捕头王正英、或者薛义、许麒、罗三泰等捕头,似乎都躲进屋里去。
  服部玉子化妆成一个浓眉大眼、厚唇高鼻的丫鬓,虽然不丑,却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她似乎看出金玄白心中的疑惑,走上前来,低声道:“少主,想必巡抚和三司大人都
已经赶来了,因为罗师爷一早便赶来,吩咐厨房,今天中午未知府要摆十桌酒席,一桌宴
请张大人等高级官员,另外九桌是慰请诸位锦衣街的辛劳……”

  金玄白微微一笑,道:“这宋知府深懂为官之道,吹拍的功夫一流,初次见到—我,
便送我几千两的银子给我花用,弄得我真不好意思!”

  他拍了拍腰际,本来想要加强语气却拍在那支黄铜镜筒上,心念一动,於是取了出来


  服部玉子顺著金玄白的口气,道:“少主,宋知府在这里当了三年的知府,敛财何止
三十万两?他能送你几千两银子,是看准了你受到重视,将来一定……”

  她见到金玄白取出的那根黄铜镜筒,话声一顿,讶道:“少主,那是什么?”

  金玄白把镜筒放在眼前,只见远隔数十丈外的景物,倏忽之间浮现面前,她禁不住“
呀”地一声叫了出来,道:“少主,这是千里镜嘛!你是从哪里拿来的?”

  金玄白问道:“千里镜?”

  服部玉子点头道:“这是传自欧罗巴西洋的千里镜,我在十年前,在横滨港见到一个
大船的船长手里拿了一个,听说价值连城,最少值一万两银子!”

  金玄白道:“这是我从程家驹身上夺来的,他就是仗著这具千里镜,躲在远处偷窥我
传授必杀九刀……”

  何玉馥和秋诗凤听到服部玉子这么说,於是抢看著要拿千里镜筒去试看,服部玉子只
得把千里镜交给何玉馥,道:“你们小心点,可别打破了,这东西很珍贵的唷!”

  何玉馥和秋诗凤抢著用千里镜观看景物,不时还发出惊叹声,充分显现出少女的好奇
心。  金玄白恍然大悟,忖道:“原来程震远早年随海商乘船往来於南洋一带,所以才
有机会从什么欧罗巴的船长处取得这种千里镜……”

  明初,朝廷厉行锁国海禁的政策,严格的限制商人的活动范围,沿海一带和外国的海
上经济往来,只能在朝廷的控制下,进行朝贡式的交往。

  可是,这种朝贡式的贸易行为,根本无法满足日益茂盛的国内外经济发展的需求,因
而许多的朝贡国使者和商贾,便时常违反禁律和沿海的商人或民众进行交易。

  在十六世纪初叶,也即是正德年间,西方的西班牙和葡萄牙人相继航海东来,他们各
以吕宋(今之菲律宾)。满刺加(今之麻六甲)作为根据地,然後渐渐把范围扩大至大明
朝的东南沿海,因此民间私人的海上交易越来越盛,贸易活动更加频繁,终於取代了往昔
的朝贡式贸易行为,而迅速的发展起来。

  到了後来,在嘉靖年间,中国的商船曾经遍布於南洋各地,在十七世纪的前後,中国
和西方争夺东南亚贸易权是完全居於上风,所从事的贸易范围极广,人员众多,远远胜过
西洋各国的海上贸易数量。

  这种情形对於沿海的社会,发生了极大的影响和冲击,就由於庭始终采取海禁的锁国
政策,才导致沿海商民为了争取从事海上贸易活动的自由,而形成许多半商乍寇的船队,
有的甚至和倭寇勾结,抢掠沿海数省,使得东南沿海的经济、人命、环境、受到了许多伤
害……

  金玄白对於这种情形毫无所知,否则他在明白海上贸易的重要性後,或许会对武宗皇
帝有所建言,那么朝廷取消了锁国海禁,一切的情况就不同。

  然而愚昧的皇帝,再加上一大堆只知吹牛拍马、敛财保身的臣子,大明的国势自然每
下愈况、日益颓败。

  闲话略过不谈,且说金玄白见到秋诗凤和何玉馥抢著用千里镜视看景物,突然想起了
齐冰儿,忖道:“弄了半天,原来冰儿才是师父的女儿……”

  刚才在屋里,服部玉子跟他说的那番话,似乎又重新浮现在脑海……

  原来柳月娘在生下女儿之後,便拿出私蓄来和程震远合伙经商,由於程震远对武功极
为嗜好,只是未得名师而已,故而柳月娘便将昔日沈玉璞传授的武技转授程震远。

  当时,柳月娘的目的一方面是希望能让程震远练好功夫後,可以保障他本身及妻儿的
安全,另一方面则是希望他能助自己复仇,将许世平杀死。

  柳月娘产女之後的一年,程震远之妻又生下一女,那时,程震远的武功突飞猛进,在
福建漳泉一带已经没有敌手。

  由於他的刀法极快,凌厉迅猛,故此有了无影刀的绰号,因此他更增加他习武之心。


  二年之後,柳月娘亟思返回江苏,找寻许世平替沈文翰报仇,於是和程震远再三商议
,终於结束在福州的生意,举家迁回苏州。  程震远离乡十年,如今衣锦还乡,自然非
常兴奋,於是便斥资十万两,在苏州城郊二十里外购地建造一座以巨石垒墙的山庄,取名
集贤堡,定居下来。

  在建堡的期间,程震远结交三教九流的朋友,一方面打响自己的名声,另一方面则是
为的找寻许世平,不过他的名声渐渐响亮,许世平却始终找寻不到。

  当时,跟他交情最好的便是天刀余断情和天罡刀程烈了,由於大家都是江南人,不时
众在一起切磋刀法,於是渐有好事者把他们三人和其他四个刀法名家合称江南七把刀。


  集贤堡费了二年的功夫才建成,入宅之际,程震远大宴宾客,把南七省稍有名望的武
林人士都几乎请到了,也就在宴会上,让柳月娘发现了许世平的踪迹。

  许世平是受邀的重要宾客之一,只不过他当时出席宴会的身份是太湖水寨的总寨主齐
北岳。

  直到见面的瞬间,柳月娘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些年来自己苦苦寻觅的仇人已经改名换
姓的成为水寨寨主,并且凭著实力而搏得太湖王的尊称,难怪她会一直找寻不到。

  许世平就凭著当年九阳神君传授的武功,趁著太湖四大水寨分寨主争夺总寨主的头衔
时,以超凡的武功击败四位分寨主,成为总寨主。

  之後,他又凭著经商的手段,充份利用太湖的资源,在苏州、杭州、无锡等各地开设
钱庄、酒楼、茶馆、客栈、赌坊、绣庄等许多行业,替太湖赚了不少钱,因此声望更高。


  太湖共四十八座小岛、两个半岛相七十二座山峰,其中最大的岛是西洞庭山,俗称西
山,面积约有八十二平方公里,可说是中国的淡水湖里最大的岛。

  太湖总水寨便建立在西山,位於岛的东侧林屋山下。林屋山下有一座林屋洞,这座洞
内奇石矗立如林,可是洞顶却平坦如屋,故而被称为林屋洞。

  道家将中国的山水分为天下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这林屋洞便是天下第九洞天,
传说昔日有仙人在洞中修链金丹,之後便白日飞升。

  许世平为何会把姓名全都改了,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当柳月娘见到他以太湖
王齐北岳的身份出现时,纵然他已蓄上长髯,容貌也改变下少,然而她一眼便把他认出来
了。

  多年的等待,让柳月娘变得极有耐心,当她获知齐北岳今非昔比,不仅娶了妻子,生
下一双儿女,并且武功造诣极高,成为太湖水寨的总寨上,她晓得单凭程震远和自己,绝
对无法杀死齐北岳,非得从长计议不可。

  那年的秋天,机会果然来了,齐北岳的妻子林氏突染急病去世,於是柳月娘藉机出入
钱庄、酒楼,引起齐北岳的注意,终於使得他记起了旧情,蓄意追求。

  柳月娘既然有心在暗算齐北岳,当然便不提当年沈文翰之事,以免破坏计划,仅是编
出一篇谎话来蒙骗齐北岳而已。

  当齐北岳获知柳月娘女儿已死,目前仍是一人独居,更加激起追求之心,於是没有多
久,柳月娘便成为齐北岳的续弦。

  柳月娘进入太湖不久之後,程震远的女儿程婵娟染了天花,才五岁就死了,在她染病
时,柳月娘携著齐北岳五岁的女儿到集贤堡探视,本来想要让齐女也传染上天花,岂知天
不从人愿,齐冰儿是安然无恙。

  柳月娘一计不成,又生二计,於是把齐冰儿留在集贤堡里,冒认程婵娟的名字,自己
携带亲生女儿沈念文返回太湖,准备把女儿带在身边,养大之後,可亲手替父报仇,一了
夙愿……

  岂知她的盘算虽好,却在踏进苏州城时,遇到了东北玄阴数的玄阴圣女风漫云和风漫
雪。

  这两位玄阴教高手一见到沈念文,立刻便喜欢上这个才六岁的女孩,於是和柳月多次
交涉,表明要携沈念文到东北学艺。

  当时,由於柳月娘唯恐外人知悉她的心机,於是把沈念文说成是太湖王齐北岳的女儿
齐冰儿,所以齐冰儿便随风漫云和风漫雪到玄阴教去习艺。

  表面上看来,柳月娘是受到玄阴二女的再三恳求,而把齐冰儿交出去,实则她另有打
算,因为让沈念文以齐冰儿之名远赴东北学艺,一来可淬炼她武功上的修为,她有助复仇
,二来也免得被齐北岳认出女儿的容貌变异,而起了疑心。

  俗话说女大十八变,柳月娘相信经过七、八年之後,沈念文纵然以齐冰儿的身份出现
在齐北岳身边,他也不会觉察女儿已被掉包……

  想到这里,金玄白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忖道:“柳月娘纵然想要让自己的女儿替父报
仇,却又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弄出这些玄虚?”

  心中意念转动,他突然听到有人在远处高声叫道:“金大侠、金侯爷,你要上街啊?


  抬头望去,金玄白只见数丈开外,钱宁一身新庄,精神奕奕的坐在一匹高头骏马之上
,正停在“拙政园”前不远处。  在钱宁之後,两顶小轿顺序而行,四名轿夫缓缓的抬
了过来。

  钱宁见到金玄白挥手跟自己打招呼,连忙从马上跳了下来,向後吆喝一声,立刻便有
两名锦衣卫佩刀武士从轿後奔了过去,替他把马拉住。

  他向金玄白走了过来,一见到何玉馥和秋诗凤,立刻便呆了一下,不过很快便脸色如
常,抱拳朝金玄白恭敬的行了一礼,目光再也不敢斜视。

  金玄白还了一礼,道:“钱兄满脸春风,喜气洋洋,真的像个新郎倌的样子!”

  钱宁得意地一笑,道:“多谢侯爷成全,在下才有机会娶到牡丹……”

  他上前一步,道:“侯爷,你身後的两位姑娘,可是在下未来的大嫂?”

  金玄白道:“除了最後面的那个之外,这三位都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他把服部玉子、秋诗凤、何玉馥介绍给钱宁认识,钱宁非常恭谨的抱拳行礼,口中直
呼“大嫂”叫得三人虽然觉得有些刺耳,心里却是甜甜的,受用的很。

  钱宁看到服部玉子易容後的模样,虽觉有些奇怪,可是仅多看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转首望看金玄白道:“由於牡丹的家里实在简陋,所以在下的张大人的恩准,今天早晨
便将她和老爹一齐接来暂时进进园里,刚刚是带他们出去买衣服,免得下午出丑!”

  他笑了笑,道:“聘金才花了一百两,买衣服首饰倒用了一百多两,唉!早晓得便请
三位未来的大嫂陪牡丹去买东西了,也免得我跑来跑去,跑得一身大汗……”

  他们边说边行,走到拙政园前,金玄白才发现轿後随著四个丫鬓、八名锦衣卫佩刀武
士,另外还有二辆板车,车上满载锦被、罗衣、桌椅、茶几、橱柜、椟匣等,可说琳琅满
目。

  两顶小轿停在园门之前,轿帘一掀,走出一个身穿彩衣素裙的年轻女子和一个穿著锦
衣、头戴四方巾的老人。

  金玄白凝目望去,发现这两人正是昨夜所见到的船夫花三和他的女儿花牡丹,只不过
他们换上新衣,穿上丝履、绣鞋,经过一番盛装打扮,完全跟换了个人似的。

  金玄白多看了花牡丹两眼,仍是无法和记忆中的船娘花牡丹联想起来,禁不住思忖道
:“难怪人家说人要衣装、佛要金装,这个黑姑娘抹上困脂花粉,倒也颇有姿色,难怪钱
宁会对她情有独锺……”

  钱宁郑重地向花三和花牡丹介绍金玄白以及身後四女,花三一听,这个高大挺拔明年
轻人竟是一位侯爷,当场便跪了下来,而花牡丹一认出金玄白来,立刻想起他能在水面行
走,和活神仙一样,也吓得花容失色,马上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钱宁尴尬地一笑,连忙把他们拉了起来,道:“老爹、牡丹,金侯爷是我未来孩儿的
乾爹,说起来大家也是亲戚,你们不必行此大礼……”

  金玄白搓了下手,道:“钱兄,我和人有约,不打扰你们,就此别过。”

  他抱了下拳,像是逃走似的领著四女匆匆行去,那些护轿、护车的锦衣卫校尉们见到
金玄白、齐都躬身行礼、弄得金玄白更加不自在了。  走出数丈开外,他才长长的吁了
口气,道:“唉!真是麻烦……”

  何玉馥问道:“大哥,你什么时候做了官?我怎么不晓得?”

  金玄白苦笑道:“我哪有做官?只是张大人要替我充面子,让我当什么武威侯,真是
弄不清楚他是怎么想的?”

  秋诗凤问道:“大哥,武威侯有多大?是不是比知府大?”

  金玄白道:“好像是吧!不过据张大人说,这只是个头衔而已,听起来唬人,实则没
有什么权力……”

  他双手一摊,道:“反正我是武林人上,也不是个做官的料,做官要懂得吹、拍、哄
、贡,我是一样都不会,还不如做个江湖人比较快活……”

  服部玉子把千里镜还给金玄白,道:“少主,不过有官府做靠山,以後经营生意要方
便得多。”

  她兴致勃勃的把跟金玄白的计划说给何玉馥和秋诗凤听,当她们听到金玄白要在北京
城开设一间国色楼,里面容纳二千个妓女,不禁瞟了他一眼。

  秋诗凤轻啐道:“大哥怎么会有开设青楼的念头?多半是大姐你的主意吧?”

  服部玉子笑道:“说老实话,这开设天下第一大青楼,真是少主的意思,除此之外,
他还要在青楼旁开一家车行、一家镖局、一家赌坊,赌坊隔壁则开家当铺……”

  田中春子“噗嗤”一声,笑道:“两位少主夫人,我们少主说,赌坊旁开车行和当铺
,可以让输了钱的赌客上当铺典当,赢了钱的赌客可以雇车平安返回家中,不致被抢……


  何玉馥和秋诗凤相顾而笑,服部玉子道:“这有什么好笑?少主不仅武功高强,并且
还很有生意头脑,他说的这几门生意,都是赚大钱的买卖……”

  她顿了下道:“不过真正赚大钱,还得要官商勾结才行,有了官方的庇护,像买卖私
盐、从沿海搜购香料、胡椒、珍味、宝石到京城贩卖,都可取得暴利,比起车行、镖局又
更赚钱了!”

  何玉馥和秋诗凤面面相觑,几乎到了瞠目结舌的地步了,显然服部玉子的话已经超出
她们的思考范围之外,让她们完全不能理解。

  秋诗凤讶道:“大哥,我们要赚这么多钱干什么?”

  金玄白也被服部玉子的话吓了一跳,摸了下头,还没答话,服部玉子已道:“诗凤妹
,你晓得少主有几房妻子吗?算一算最少有六、七个,若不多赚点钱,以後吃什么?就算
做到天下第一高手,也总得要吃饭吧?总不能让少主进丐帮做帮主,当个叫化头,到时候
我们岂不都成了叫化婆子了?”

  秋诗凤和何玉馥全部笑得花枝招展,服部玉子道:“你们别笑,到时候没钱过日子,
你们就会哭出来了,可别怪我没先说清楚。”

  秋诗凤伸了伸舌头,道:“大姐,那种日子我可没法过,你别吓我。”

  服部玉子道:“晓得就好,俗话说:”贫贱夫妻百世哀‘,等到你小孩生了好几个,
米缸里却空了,你就算不吃饭,小孩也得吃呢!到时候难道要少主去拿七龙枪到当铺去典
当啊?天下第一高手又怎么样?没钱还是寸步难行。“

  何玉馥道:“对!还是大姐说的有理,以後我们每个姐妹都该学一样本事,替大哥经
营一种事业,也不会过贫困的日子……”

  服部玉子道:“这就对了,你们看,现在一般乡下人下聘定亲,普通都是五两银子,
好一点的也不过十两、二十两,可是钱宁一出手便是一百两,难怪那位牡丹姑娘会笑得合
不拢嘴,这下面子十足,让她在亲友邻居面前可扬眉吐气了,一定有人说她是上鸡飞上了
枝头作凤凰了……”

  她顿了下,继续道:“你们想,这是不是钱在做人?是不是有钱才好?”

  金玄白听她这么一说,倒想起蒋弘武他说的那些话来,正想开口,远远看到一辆马车
从横街驰出,朝北而去。

  车辕上的马夫一面挥动著马鞭,一面吆喝着,要路上的行人闪开,马行甚急,不一会
功夫,便从他们面前的大街驰过。

  金玄白目光一闪,只见十余丈外,有七骑快马从北方飞驰而来,那领先一人银发映日
生耀,竟然是金花姥姥韩翠花。

  他侧首对何玉馥和秋诗凤道:“金花姥姥带人赶来,不知要干什么?”

  何玉馥抬头望去,却看不清楚,忙道:“大哥,千里镜给我,我要看一看里面有没有
小鹃姐。”

  金玄白取出千里镜交给何玉馥,只见那辆马车奔出数丈,放缓了去势,兜了个一圈又
掉转马头飞驰而来,也不知是怕和金花姥姥相遇,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何玉馥放下千里镜,对秋诗凤道:“小凤,果然是余花姥姥,不过没看到银剑先生。


  秋诗凤取过千里镜一看,果真发现那驰来的七匹马上,除了金花姥姥之外,另有三名
僧人、三名劲装少女,全都是杨小鹃的师妹,却没看到银剑先生在内。  她一放下千里
镜,便见到那辆马车已驰到面前不远,接著便听到有人叫道:“玉馥、诗凤,快帮帮我!
‘秋诗凤听那话声像是杨小鹃发出的,微微一楞,但见马车霍然停在她们面前,车帘一掀
,杨小鹃从车内探首出来,满脸惶急地道:”玉馥、诗凤,我师父要追杀我和百韬,请你
们救救我……“

  何玉馥和秋诗凤冲了过去,只见狭窄的车厢里,江百韬半坐半躺的靠著,杨小鹃一手
拿著剑,一手挟著枚“银蕊金花”暗器,急得头上都冒出汗了。

  何玉馥道:“小鹃姐,别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们……”

  杨小鹃喘了口气,道:“我师父听到神刀门已经破灭,所以准备把江郎和赵大哥杀死
,我连夜赶来,救了江郎,准备把他带到……”

  她这时突然发现金玄白缓步行了过来,不禁脸色大变,惊骇地道:“金大侠,请你饶
了江郎,我求求你做做好事……”

  坐在马车车辕上的车夫一见金玄白,眼中似要喷出火来,挥起子里的马鞭,想要抽出
去,却又心生顾忌,就那么楞楞的举在空中。

  金玄白只见那车夫面上的肌肉扭曲,眼中似要喷出火来,霍然是那晚随张云围攻自己
的赵升。

  当时赵升带着其他神刀门的门人,布起小天罡刀阵,围攻金玄白,结果被金玄白一枪
剌穿肩胛,枪上的劲道已将他右臂经脉毁断,自此之後再也不能拿刀杀人,难怪他要以左
手挥动马鞭。

  金玄白目光一闪,道:“赵升,你不要怨我,我早就跟你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你们步步进逼,也不能怪我出来了!”

  赵升紧咬下唇,眼中泛过怨毒的神色,那扬起的马鞭始终不敢落下,终於在金玄白说
完了话,长叹口气,把左臂垂下,喃喃道:“是我们的错,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你
,唉——”  他叹了口气,道:“可是我江师弟可没冒犯你,他和杨姑娘相爱,也没犯
什么法,双剑盟的金花姥姥却要置他们於死地……”

  金玄白打断他的话,道:“赵兄,你有没有一两银?”

  赵升一愣,问道:“什么?”

  金玄白道:“你难道忘了?我是五湖镖局的副总镖头,你只要付我—两银子,我便接
下这赵镖,保护你们离开苏州城。”

  杨小鹃看到赵升在发呆,连忙掏出一块碎银,道:“金大侠,我有,这里大概有三两
多银子,你拿去吧!”

  金玄白笑道:“杨姑娘,我只要一两,你多给我二两多,莫不是要我送你们到北京去
?”

  杨小鹃眼眶里泪水滚动,道:“如果你能送我们到北京,就更好……”

  金玄白敞笑一声,道:“哈哈!你真是打得如意算盘,三两银子要我送你们上北京?


  他双指一夹,把那块碎银夹断,自己留下小块的,把大一点的碎银交还给杨小鹃,道
:“从此刻开始,你们便是五湖镖局的客人,任何人想要动你们,非得问过我神枪霸王不
可。”

  秋诗凤抓住他的手臂,道:“大哥,谢谢你。”

  金玄白笑了笑道:“你把千里镜拿好,别丢了,这可是宝贝!”

  他跨开大步向前而去,到了马车之前的三丈,默然伫立,望著那七匹缓缓驰来的骏马


  金花姥姥骤然见到金玄白,顿时吃了一惊,回头对身後的三名中年僧人道:“三位师
弟小心了,那位便是神枪霸王。”

  三个僧人齐都满脸惊注的望看金玄白,显然不敢相信枪神有如此年轻的传人。

  金花姥姥勃住了缰绳,跳下马来,朝金玄白躬身抱拳道:“金大侠,老身韩翠花在此
有礼了。”

  她在五湖镖局中带著一百多名弟子,依然被金玄白以一杆七龙枪大破剑阵,手里的龙
头拐杖也被打弯,铁剑被摧,若非金玄白手下留情,她和银剑先生都将死於枪尖之下。


  所以此刻当她见到金玄白时,往昔的狂态收敛不少,姿态也放得极低。

  金玄白抱拳道:“请问韩盟主此来的目的是……”

  金花姥姥道:“老身的逆徒违反门规,既和神刀门的弟子相识在前,复又包庇恶徒,
准备叛出师门,所以老身此来是要擒拿逆徒,以门规处置……”

  “哦!”金玄白道:“你说的是杨小鹃吧?”

  金花姥姥目光一闪,道:“大侠说的不错,正是那个逆徒!”

  金玄白道:“非常抱歉,杨小鹃和江百韬已经委托五湖镖局护送他们到北京,一路之
上,如肯任何人想要劫镖,便是我五湖镖局的敌人……”

  他望著那三个刚从马上下来的僧人,道:“神刀门是无湖镖局的敌人,昨日黄昏,我
赶去木渎镇,把神刀门连同门主以下,一百多名弟子一齐杀死……”

  金花姥姥如遇雷殛,全身一颤,脸色大变。

  那三名僧人也都骇然色变,中间那个年纪稍大的和尚立刻双手合什,低声诵了句:“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金玄白冷笑道:“我做人的宗旨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歼之,哼!
别说是神刀门了,就算是武当、少林两派,若是惹上了我也可以让它灭派!”

  金花姥姥还没说话,她身後的僧人已有人道:“尊驾太狂妄了吧?放眼天下,就算令
师枪神未死,也不敢出此狂言。”

  金玄白斜睨那个和尚一眼,冷冷道:“你是哪里来的和尚?难道一点礼貌都没有吗?
我和韩盟主说话的时候,哪有你插嘴的余地?”  金花姥姥抱拳道:“金大侠,对不起
,这三位是峨眉弟子,都是老身的师弟……”

  金玄白“哦”了一声,道:“原来峨眉弟子都是如此无礼,莫非这是你们派中的规矩
?”

  他虽然表面上不介意薛婷婷,可是心底对於她为了峨眉欧定邦,将铁冠道长的遗书置
之不理之事一直耿耿於怀。

  这种自尊心的受到伤害,面上是看不出来,但是心匠是有着裂痕的,故此他对於峨眉
一派的印象极坏,因而一听金花姥姥说那三个僧人是峨眉弟子,便顿时没有好脸色。

  金花姥姥听他的口气不善,顿时一愣,她的脾气本来便极为暴燥,只不过受到了金玄
白的“教训”之後,深知面前这个神枪霸王年纪虽轻,武功却深不可测,绝非自己和身後
的三位师弟之敌,故而忍了下来。  不过那三个僧人正当壮年,在峨眉—派之中,身份
极高,是当今掌门无因大师的师弟,追风剑客姜重凯的师叔。

  他们知道姜重凯断臂受伤是拜金玄白之赐,心中已先存愤怒之情,此刻看到金玄白竟
然如此狂妄,二十多年的佛法修持,立则被一股无明之火焚毁,全都脸现嗔怒之色。

  那开口的中年僧人跨前一步,道:“阿弥陀佛,贫僧峨眉无果,忝为当今掌门师弟,
这两位是贫僧师弟无法和无明……”

  他深吸口气,道:“听说尊驾武功得到枪神真传,狂妄嗜杀,今日一见,果真不假,
可是贫僧却不自量力,想要试一试尊驾的武功究竟高到什么地步……”

  金玄白见他吸气之时,僧袍无风自动,须眉也微微拂动,显然内力修为颇深,可是却
没把他放在眼里,冷冷打断他的话,道:“你们想要试我的武功,有的是机会,不过在此
之前,我要问清楚一件事。”

  他的目光一转,望向金花姥姥道:“韩盟主,江百韬和杨小鹃已在五湖镖局的保护之
下,希望你能高抬贵手,放他们一条生路,别再和敝局为敌,不知你的意下如何?”

  金花姥姥为难地道:“金大侠,这是敝盟的事,希望大侠您……”

  无果大师打断了她的话,道:“师姐,这个狂妄的小子,敢坏了武林规矩,包庇峨眉
逆徒,不仅相我们峨眉为敌,并且和整个七大门派为敌……”

  金玄白朗笑一声,叱道:“好个无果和尚,你也不掂掂自己的份量,看您凭什么能代
表武林七大门派?呸!你还差得太远!”

  他说到这里,眼中神光灿现,一股强大的气势涌出,罩在无果人师身上,吓得他双拳
齐出,施出峨眉“伏虎拳”中一式“迎门拒虎”,这才堪堪抵御住那股强大的逼人威势,
却也让他脸色骤变,惊骇不已。

  金玄白冷冷道:“无果,凭你的武功,我只要两招便可将你杀死,你相不相信?”


  无果大师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没有吭声。

  金花姥姥皱起了眉,也不知要说什么,站在她身後的无法和无明两位僧人则满脸惊怒
,却未答腔。

  金玄白道:“韩盟主,神刀门主程烈就是不相信我这句话,所以两招之内,便丧命在
我刀下!”

  金花姥姥倒吸一口凉气,脸色说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可是咽喉里似乎塞了块石头,怎
样也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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