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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tormlier (暴风中的潜伏者), 信区: Fantasy
标 题: 《白狐天下》第6册(全)作者:洛水
发信站: BBS 哈工大紫丁香站 (Mon Nov 22 14:19:43 2004)
第一章 敌友之间
泥土纷纷扬扬地从风照原手掌洒落,映着朝霞,闪烁着绯红色的光,渐渐蒙上妖蝎苍白
、凄楚的脸。
连同嘴角那一抹僵硬的微笑,也被黄土完全掩埋。粗陋的土坟项,插上了一朵不知名
的白色野花,在晨风中沾着露珠,轻轻摇曳。
风照原沉默许久,霍然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你觉得很悲伤吗?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
的感觉?”
英罗翩不紧不慢地跟在风照原身后,眼睛里露出好奇之色。
“难道英先生从来没有尝过悲伤的滋味吗?”
风照原冷冷地反司道。
英罗翩摇摇头,沉吟了一会:“对于喜怒哀乐的感觉,我几乎是一片空白。”
风照原心中一动,英罗翩是法妆卿从物种基因库培育出来的,和正常发育成长的人类
,应该有很大的不同。
“贾明先生是一个十分特别的人。”
英罗翩深深地凝视着风照原:“按照常理,你应该返回山谷,为你死去的女人报仇。
可你并没有这样做。”
“也许我害怕了,去也是送死。”
“你撒谎!你并不是一个胆怯的人,否则也不会冲出去救你的女人了。”
英罗翩断然道:“如果现在返回山谷,那里也不会有人了。你很清楚这一点,何况就
算赤色魂魔组织还在山谷,以你的实力,恐怕难以同时战胜上千人。”
英罗翩平静地与风照原对视,两双眼睛,闪电般地交击出厉光:“所以你一定另有打
算。”
风照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的打算和你无关吧?英先生一直跟着我,不知道有什么
用意呢?”
英罗翩笑了笑:“我是不是冒犯了你?请原谅。我还不太懂人情世故。我跟着你也没有
什么特殊的目的,只是觉得你很神秘,难以测度,所以有些好奇。”
“英先生没有自己地事要做吗?”
风照原心头陡然掠过一丝杀机,杀了他,杀了这个莫测高深的英罗翩。既可以发泄因
为妖蝎的死而带来的满腔悲痛;又可以剪除法妆卿的羽翼,给她一个沉痛的打击。
法妆卿的手下,无疑就是自己的敌人。
杀了他!杀了这个危险的敌人!
风照原心中的杀意越来越强烈,脸上不露声色,体内脉轮急速摩擦。妖火呼之欲出。
“嗖”地一声。英罗翩仿佛脚下装了弹簧,孺地弹跳而起,足足有十米左右地高度,
在半空中窜出一个高速的直线,继而迅疾冲落。没有任何减缓下坠的动作,“砰”地落在
风照原身后不远处。
风照原吃了一惊,妖火在鼻腔内吞吐,表面上装作迷惑的样子:“英先生,你怎么…
“你的体内突然升起一股十分可怕地能量。”
英罗翩皱了皱眉:“我以为你要对我发动攻击,所以才会跃起避开。看来我是误会了
。你的手脚、肩膀没有任何细微的动作,显示不出要袭击我的征兆。”
风照原暗叫厉害,先不说英罗翩惊世驻俗的弹跳力,光是他对自己体内妖火的敏锐感
应,就令人惊叹。
英罗翩。真是一个相处地时间越长,就越觉得可怕的人。
“英先生有些神经过敏了吧?你我并不是敌人,我有什么必要袭击你呢?”
风照原装模作样地摊摊手,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英罗翩歉意地一笑:“对不起,我习惯了把绝大多数人当作敌人。”
风照原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这一定是法妆卿灌输给他的意念。
“也许这就是我常常觉得很孤独的原因吧。”
英罗翩抬起头,玫瑰色地曙光映入他的眼睛,像闪烁在幽深海面上的迷茫灯火:“什
么是爱情?什么是友情?这些人类最基本的感情,为什么我不能清楚地感受到?见到了你刚才
悲伤的表情,我觉得很羡慕,很羡慕。”
风照原心头一震,望着英罗翩孩子般纯真而茫然的神情,暗忖道,难道他并不是一个
邪恶的人吗?
妖火慢慢地缩回到脉轮中,风照原沉思一阵,暂时打消了暗杀对方的计划。
繁华的东京市在前方隐隐现出轮廓,阳光灿烂,照耀在东京湾的彩虹大桥上,仿佛一
条条飞扬的彩龙。
风照原倏地加快了速度,全力飞奔,让迎面而来的晨风吹走心中的阴霾。
“好快的速度!平均时速大约在七十公里左右!”
英罗翩一声喝彩,双腿生风,犹如矫健的猫豹,姿势优美,与风照原并驾齐驱。
白云在头项上空飞速掠过,风声呼啸,大地倒退,两道人影犹如激射的闪电,飞翔的
雄鹰,划出酣畅淋漓的轨迹。
一会儿,两人已经进入了东京市区。
“真是痛快极了!”
英罗翩停下脚步,飞扬的金发缓缓垂落。前方的十字路口,车水马龙,交通红灯明亮
地闪烁着。
风照原点点头:“我还有事,英先生,我们就此道别吧。”
英罗翩看了风照原一眼,欲言又止。
“希望你能早日找到喜怒哀乐的感受。”
风照原沉默了一下,说道。
前方的人行红灯转为绿灯,凝望着风照原远去的背影,英罗翩默然伫立,汹涌的车辆
从路旁驶过,人流穿梭不息。站在十字路口,一丝寂寥的神色,掠过英罗翩的眼帘。
东京的香格里拉酒店豪华套间内,风照原挂断电话,起身倒了一杯葡萄酒,陷入了沉
思。
透明的落地窗外,东京不夜城灯火璀璨,尽在俯瞰之下。
得知妖蝎的死讯,伊藤照的反应十分冷静,告诫他不要轻举妄动。只管在九月十四日
赶到秘鲁。风照原心知肚明,眼下正是伊藤照和法妆卿暗中角斗的关键时刻,冷酷现实地
飞天流首领,不愿意再竖强敌,招惹赤色魂魔组织。
妖蝎的仇,只能靠自己去报了。
风照原转动手中的高脚酒杯,紫红色的酒汁荡漾,映出灼灼的眼神。尽管几天几夜没
有合眼,但他丝毫不感到疲惫。自从脉轮的力量与日俱增后,风照原需要的睡眠时间也越
来越少。时时刻刻。精力弥漫不尽。
门外传来三长一短的敲门声。风照原打开房门,一个戴着墨镜的男子鬼鬼祟祟地走进
来,对风照原点点头,将手中的牛皮大信封递给他。
打开信封,一叠厚厚地照片被抽了出来。照片中地主角无一例外都是武田正泰。从早
到晚,和每一个人碰面的经过,都被详细拍摄。
“这是几天来武田先生的活动情况。”
墨镜男子抓了抓头皮:“虽说在狗仔队干了十多年,可让我偷拍政界的大人物,还是
第一次。”
风照原漠然一哂,取出一万美元的现金。男子点了点,满意地收在怀中。
“记住,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
风照原手掌轻轻一拍,雪白地墙面立刻深深凹陷,掌印清晰可辨。
“是。是,我明白规矩。”
墨镜男子满脸冷汗,点头哈腰地告退。
风照原微微一笑,将照片包好,连同早已写好的信纸,装入一个信封。
按照他预定的计划,发出一封恐吓信给武田正泰,道出对方和赤色魂魔组织勾结的秘
密,引出背后的草飕法,与他决一死战。
相信身为内务部副部长的武田正泰,在收到这封信后,恐怕会如坐针毡了吧。
风照原目光闪动,将杯中地美酒一饮而尽。
“妖火是灵魄鬼魂的天然克星,与草飕法对战,你大概有六成的胜算。”
千年白狐的声音幽幽晌起:“然而草飕法势力庞大,寡不敌众这个道理,不用我告诫
你这个智商超群的人了吧。”
“有些仗,就算没有一成地胜算也要打。”
风照原一字一顿地道:“这不是智商高低的司题。”
“是为了所谓的正义吗?”
千年白狐苦笑道。
遥望窗外阑珊的灯光,青年的眼中闪动着燃烧的火焰:“也许妖蝎再也感受不到了,
她看不见这个城市,看不见我。可是我想让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她还没有被抛弃。”
“噗哧”一声,酒杯在风照原掌心碎裂:“我要用自己的拳头,去履行正义,履行天
道!”
千年白狐默然无语,多少年过去了,时代在发展,英雄在被慢慢地遗忘。然而总会有
一些人站出来,总会有一些人用他们满腔的热血,用眼睛里的光芒,去证明一些东西。
一些不该被遗忘的东西。
“如果不能忘记人类的感情,你就水远无法领悟到水恒,甚至不能迈入秘能道的境界
。”
千年白狐低声道:“难道你不觉得可喈吗?”
久久地沉思后,风照原笑了笑,夜风吹起窗帘,青年眼里的光芒,却更亮了。
“老妖怪,你明白吗?我要用自己的方式,去追求想要的东西。”
两天后的下午,风照原拨通了日本内务部的电话。
“对不起,武田先生现在没有时间,请司您是哪一位?”
电话那头的秘书小姐声音异常冷漠。
“你告诉武田先生,我是那封信的主人,请他立刻接我的电话。如果你不转告的话,
哼,恐怕一周内,你就会被愤怒的武田先生爆炒鱿鱼,成为无业游民。”
风照原恶狠狠地嚷道。
秘书小姐吓了一跳,慌忙道歉,几分钟后,电话被转接到武田正泰的办公室。
“今晚十一点,请武田先生筹各五千万美元现金,乖乖送上。否则嘛,后果不堪设想
。”
风照原像个无赖般地狞笑道。
武田正泰闷哼一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再敢骚扰我,我就立刻报警。”
“报警?哈哈,请便。相信明天东京的一些媒体报纸,都会登出某人与邪教勾结的小道
新闻。听说武田先生是下一任内务部正部长的热门人选。希望不会因此影响您地选票。”
“不要胡说八道!”
“看看那些照片,阁下就应该知道,你所有的行踪都在我的监视之下。我还有几个月
前你和赤色魂魔组织接头的照片,想不想看啊?”
风照原随口扯谎道,不等对方再说,猛然挂断了电话。他相信,武田正泰一定会按照
信中指定的地址,准时赴约。而五千万美金的狮子大开口,更让对方不得不求助赤色魂魔
组织,杀自己灭口。
新宿是东京最繁华的地区之一。有名的红灯区歌舞伎町。就座落在那里。
风照原从出租车内钻出,表上的时针指着十点零五分。街道上灯红酒绿,喧嗣非凡。
到处是淫秽的广告牌,各种色彩纵情泛滥,闪耀得近乎妖艳。刺激地高音量音乐从两旁林
立地店门内冲出。震得人耳膜发麻。
对街的剧院广场上,“人妖”俱乐部的招牌闪闪发亮,几个戴着耳环的男子搂抱着走
出俱乐部大门,经过风照原身边时,传来一阵脂粉与酒气混一名侍应生恭敬地为风照原拉
开门,俱乐部内灯光昏暗。舞台上一群人妖正随着暖昧地音乐,大跳草裙艳舞。风照原找
了一张空桌坐下,点了杯xO洋酒,眼角扫过四周每一个角落。
选择在这里和武田正泰见面,风照原经过了精心考虑。歌舞伎町鱼龙混杂。黑社会横
行,混乱的治安有利于他放手一搏,不必担心警方干涉。同时这家人妖俱乐部属于飞天流
名下的产业,赤色魂魔组织也会有所顾忌,不便带大量的成员前来。
“朋友,一起喝杯酒吗?”
一个络腮胡子的壮汉醉醺醺地走过来,举起手中的酒杯,扭动腰肢,向风照原抛了个
媚眼。
“不用了,我在等人。”
风照原慌忙拒绝,浑身泛起鸡皮疙瘩。借着酒杯地反光,他清晰地看见几个陌生男子
在大门附近转悠,背后的衣服鼓出一块,显然携带了枪支。
半个小时后,武田正泰终于到了。
他戴着墨镜,孤身一人,两手空空,向四周不安地张望。
“武田先生,你好啊。”
风照原慢悠悠地走过去,左手措住武田正泰的肩膀,对方立刻闷哼一声,不由自主地
坐了下去。
“五千万美金怎么没有带来啊?”
“你,你就是那个写信的人?”
武田正泰结结巴巴地司道。
风照原淡淡一笑,眼角扫过几个冲进门来的大汉:“让你地手下不要乱动,否则,一
秒之内我就让你当场毙命。”
武田正泰肩膀痛得死去活来,拼命点头。几个大汉将两人围起来,虎视眈眈地盯着风
照原,手已经伸向了腰后。
“要小心,有一架照相机正对准您呢。”
风照原松开武田正泰,好整以暇地道:“堂堂内务部副部长,深夜光临人妖俱乐部,
也算是花边新闻了吧。”
“八格牙路!”
武田正泰愤怒地吼道,风照原嘻嘻一笑:“要不要我跟您来张亲密的合影,作为人妖
俱乐部的纪念?”
武田正泰气急败坏,后退几步,大叫道:“干掉这个兔崽子!”几名大汉立刻扑了上来
,风照原头也不回,右拳闪电般地击出。“砰砰”几声,虎背熊腰的大汉躺倒了一地,发
出痛苦的呻吟声。
俱乐部内立刻乱成一团。
风照原一步步向武田正泰走去,体内脉轮转动,浑身流露出一股极为凌厉的妖异气势
,每走一步,妖气变成几何级数的增长,犹如无形的山峰,压得武田正泰面色肿胀,呼吸
苦难,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千年白狐暗自感叹,如今风照原的进步,只有一日千里这个词才能形容。
“今晚这位先生要包下这里。”
风照原指了指武田正泰,收敛妖气,对闻讯赶来的俱乐部经理道。
武田正泰感到浑身一松,急速喘了几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张万通银行卡,呻吟道:“
让其他人都出去,今晚所有的开销算在我头上。”
俱乐部经理心里笑开了花,嘴上漫天要价:“包场的价格比较昂贵,估计需要八千美
金左右。”
“没司题。”
武田正泰目眦欲裂,经理立刻大声宣布:“今晚所有的开销由某位贵宾包了,其余的
各位,非常对不起,能否尽快离开。”
客人们见势头不对,纷纷开溜,刚才骚扰风照原的虬髯大汉悻悻地骂了一声,醉醺醺
地走到武田正泰面前,吐了一口浓痰:“奶奶的,有钱了不起?还不是跟老子一路货色?看
你那个熊样,**洗干净了吗?”
望着大汉扬长而去,武田正泰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俱乐部内变得空空荡荡,灯光、歌舞全部停止。武田正泰掏出手机,面目狰狞地盯着
风照原:“我立刻就让人送钱过来。”
是找草飕法杀自己灭口吧。
风照原心中冷笑,体内脉轮急速摩擦,酝酿妖火,进入各战状态。
俱乐部的门忽然向两边打开。
门虽然上了锁,但坚硬的钢锁在瞬间断裂,无声无息,落地时已经化作碎屑。
满头银发的草飕法像一丝风的幽灵,倏地飘入。
空气的温度骤然下降,墙壁上的时钟不停乱转,滴溜溜地就像是着了魔一般。
“原来是你。”
草飕法盯着风照原,语声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波动。
风照原却大吃一惊,几天不见,枯瘦的老头变成了英伟的中年人,肌肤白里透红,充
满弹眭与光泽,眸子里的两只黑白瞳孔开始融合,变成花生壳形状,开合之间,闪烁出妖
异的光芒。
和过去见到的草飕法相比,对方显然发生了一些奇异的变化。
“上次让你溜掉,没想到现在自投罗网,真是好极了。”
草飕法森然道,银发根根竖起,如同冲冠的怒发。四周立刻变得阴风惨惨,迷雾幽幽
,像是无数个鬼魂狂飞乱舞,凄厉呜咽。
俱乐部在顷刻间变成了一座人间地狱。
武田正泰吓得牙齿咯咯打战,缩成一团。
第二章虚幻分身
风照原怒吼一声,豹子般地扑出,手结妖植秘术,双拳在空中变幻形状,几百根锋锐的
尖刺从拳锋突出,织成一张刺网,向草飕法呼啸击去。
“真是难得一见的秘术高手,正好给我进补。”
草飕法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嗖”的一声,肚子裂开,钻出一个一模一样的草飕法
,向风照原鬼魅般地逼近。电光火石之间,距离他只有一步之遥。而原来的草飕法化作幻
影,在风照原的刺网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双掌结出阴阳秘术,草飕法掌心的凹洞立现,两个恶灵一左一右,扭曲着钻出掌心。
左面的一个身躯犹如蟒蛇,颈部长了九个骷髅头,张口就向风照原咬去,右面的一个身穿
红袍,脸色红得像一只螃蟹,口中吐出一连串腥臭的水泡,直喷风照原的脸。
风照原这次早有准各,不慌不忙,结出雪鹤秘术。几百只雪鹤在瞬间飞出,将他保护
得严严实实,鹤声清唳,驱散了满室的鬼哭狼嚎,白翅翩飞,迎向两个恶灵。
草飕法面色微变:“雪鹤秘术?”
“想不到你这个半死不活,阴阳怪气的家伙也知道雪鹤流的秘术。”
风照原冷哼一声,手掌挥动,几百只雪鹤流风回雪,带着飘然出尘之气,将两个恶灵
啄食得体无完肤,一面惨叫,一面狼狈逃窜,缩回草飕法的掌心。
疾风扑面,风照原的拳头直逼草飕法。
“雪鹤流秘术又怎么样?让你见识一下阴阳秘术的厉害。”
草飕法瞳孔收缩,肚皮再次裂开,蹦出一个草飕法。蹦出的草飕法肚子继续裂开,再
蹦出一个,这样连续不断地分裂、分身,只一瞬间,几十个草飕法就围住了风照原,所有
地草飕法口中默念,手掌结出阴阳秘术。
风照原心中一凛,一时之间,头晕目眩,难以分辨出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草飕法。而草
飕法还在继续分裂。无数个鬼魂从掌心的凹洞钻出。张牙舞爪,奇形怪状,将四周挤得满
满。头项的天花板,雪白的墙壁上,脚下的地板里。开始渗出一缕缕鲜血,紫黑发臭,毒
蛇般地四处流淌,令人作呕。
风照原暗叫不妙,立刻转攻为守,纷飞的雪鹤环绕身躯。形成一道保护屏障。
雪鹤与鬼魂激烈交战,风照原的意念也在不断疾闪。周围的草飕法密密麻麻,根本无
法锁住真身,用妖火进行攻击也苦于找不到目标。己的妖火又功力不够,不能耐久。如果
对一个个草飕法攻击下去,不要多久,妖火就会自动熄灭,耗尽脉轮内地能量。
“哈哈哈哈,你死定了。你地全身精血,就送给我当夜宵吧。”
几百个草飕法张开大嘴,放声狞笑,嘴巴伸长变细,犹如蚊子吸血的针管,妖魔般地
耸动着。
眨眼间,无数根针管刺了上来。
“啪啪,啪啪啪。”
千钧一发之际,风照原双掌轻拍,带着迷魂般的声音,巧妙施出音舞秘术。
草飕法们微微一呆,尖嘴的攻势不由得停顿下来,奇异的魔音,在瞬间摄住了对方地
心神。
“封印秘术!”
风照原低吼一声,抓住时机,左手结出封印秘术手印。
璀璨的星光出现在他的掌心,以手掌为中点,向四周波状扩散,封印的力量所到之处
,鬼魂们立刻僵硬不动,如同被施了定身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显得十分可笑。
草飕法们忍不住浑身一震。
雪鹤立刻向无数个草飕法扑去。
短短几秒,草飕法们已经挣脱了封印的镇锁。因为不能辩明对方地真身,所以封印的
力量分化在每一个草飕法身上,明显相对薄弱。
“噗哧噗哧。”
无数根尖针嘴巴刺入雪鹤的身体,苍白的鹤羽翻飞,凋零飘落,雪鹤痛楚地哀叫着,
硬生生被草飕法们吸入嘴中,仿佛真的成为了对方地补品。
“好吃,真好吃,再来点。”
草飕法们齐声狂笑,尖嘴吸吮,肌肤变得更加富有光泽,风照原震驻地发现,对方的
容貌就在这一瞬间,又变得年轻了几岁。
“我身在阴阳两界,你是水远无法杀死我的!”
草飕法的声音冷得像冰,瞳孔越来越耀眼,四瞳白得眩亮,黑得幽深,俱乐部内闪烁
着黑白光芒,仿佛真的变成阴阳世界。
四周被封印的鬼魂纷纷复活,群魔乱舞,向风照原疯狂扑去。
“蓬”的一声,乳白色的妖火从风照原鼻孔喷出。
他终于全力一搏。
四周骤然一亮,鬼魂纷纷怪叫,畏惧地向后逃窜,无数个草飕法却毫不后退,围住了
风照原,尖针般的嘴巴伸缩不定,但再也不敢靠前一步。
明丽的妖火,犹如盛开的雪莲花,悬在风照原头项,纤尘不染,孤高傲视。
双方互相僵持,片刻,十多个草飕法扑了上去。
妖火猛然暴涨,草飕法们立刻化作蜡人,一点一点,无声融化在妖火的光芒中。
更多的草飕法扑了上来。
哪一个,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草飕法?
无数张尖嘴在风照原眼前放大。
究竟是哪一个?
妖火飞舞,融化了一个又一个草飕法,然而对方的攻势却无休无止,剩下的草飕法不
断分裂,转眼间又潮水般地涌上来。
“还是让我来吧。”
千年白狐担忧地叫道。
“不用,我要靠自己的力量。”
风照原嘶声吼道,全力摩擦脉轮,妖火在瞬间又吞噬了几十个草飕法。
“强弩之末,看你能够撑到多久!”
草飕法们厉声道,又一个草飕法蹦出肚子。
妖火骤然一暗,光芒迅速萎缩。风照原的心脏孺地一阵急跳,脉轮撑到了力竭的边缘
。
眼前一花,几根尖针般的嘴闪电般刺入他地肌肤。
浑身的精血潮水般向外涌去,身躯又疼又瘁,却又像吸食了毒品一般,感觉非常舒服
。在风照原心灵深处,竟然还生出希望尖嘴继续吸食自己的想法。“你是我的了!”
草飕法们得意地狞笑起来,更多的尖嘴狂涌而至。
风照原狂叫一声,结出妖植秘术,身体扭曲成一条直线。划过变幻莫测的轨迹。同时
许久不用的天平秘器飞出体内,在前方杀开一条血路,向俱乐部外冲去。
天平柔和生辉,散发着玄异的力量。草飕法们的尖嘴立刻失去平衡,纷纷偏离方向。
从风照原身侧撩过。
“砰”的一声,玻璃门被撞得粉碎,风照原疯狂掠过地脚步声由近而远。
“您没事吧。”
无数个草飕法倏地消失,只剩下一个,扶起瘫软在地上,裤裆早已湿透地武田正泰。
“那个家伙。他,他跑了。”
武田正泰结结巴巴地道。
“这个人已经完了。”
草飕法嘴角露出一丝冷酷的笑容:“几个小时之内,他全身的精血都会败坏,快乐地
脱阳而死。”
武田正泰松了一口气:“这次多亏大师了。”
草飕法凝视着自己晶莹如玉的手掌,淡淡地道:“只要再吸食几个秘术高手的精血。
我就可以返老还童,上浅草寺找那个老秃驴,算算几十年前地刚长了。”
风照原跟跟跄跄地奔回酒店,脸色苍白如纸。
“好险。”
千年白狐心有余悸地道:“如果不是枯木逢春妖术,恐怕此刻,你全身的精血都会流
干了。”
风照原苦笑一声,自从他达到第一流秘术的上限以后,变得有些自满,这次被草飕法
杀得狼狈而逃,也算是一个深刻的教训。
“草飕法吸食精血的阴阳秘术,已经类似于千年前中国的妖术了。再加上又擅长分裂
躯体地秘术,分身虚虚实实,真假难辨,很难对他进行有效的攻击。”
千年白狐沉吟道。
“是我低估了他。”
风照原叹了口气,心中倏地一动,几十年前,草飕法又是如何被捕入狱的呢?以他那样
的身手,寻常的警察是无法将他制服地。想到这里,风照原急忙打开手提电脑,接通网络
,开始查询相关的资料。
一行行字迹跳出屏幕:“草飕法,出生于日本北海道,二零一九年因为创建邪教赤色
魂魔组织,被东京最高法院判为终身监禁。”
风照原摇摇头,网上的资料显然过于简单。草飕法的阴阳秘术十分可怕,围捕他的行
动,当时一定进行得惊心动魄。而在网上,关于抓捕行动却只字未提,分明暗藏蹊跷。
“你是想借鉴那次抓捕行动,找出破解草飕法分身变化的方法么?”
千年白狐心有灵犀地司道。
“没错。”
风照原的眼中闪过一丝亮色:“当年围捕草飕法的人员中,一定有破解分身的秘术高
手存在,只要找到这个人,设法了解到他的秘术,就可以从容击败草飕法。”
“唉,舍近求远。让我对付草飕法不就行了。”
千年白狐无奈地嘀咕了几句,心头掠过一丝伤感。这两年,风照原的力量不断增强,
与高手的决斗也都要求亲历亲为,再也不需要它出手相助。
就像一个长大的孩子不再需要母亲的乳汁。
“我要依靠自己的力量。”
每当风照原这么说时,看到少年眼睛里的光亮,千年白狐只有沉默,只有望着外面深
沉的夜色,泛起苦涩的滋味。
被附身的文弱少年,已经长大,长高,变强,他有自己的想法,他不断向着高处攀登
,总有一天,风照原不再需要任何人的扶持,不再需要攀登的拐杖。
即使那是一根多么强有力的拐杖。
晚上八点三十分,东京警视厅厅长宫本司助走出办公室,来到地下停车场,钻入轿车
。正要发动,一根冰冷的枪管忽然从车厢后座伸出,盯住了他的后脑勺。
“不准回头,也不要呼叫,否则我一枪打暴你地脑袋。”
风照原从后排坐起身,冷冷地道。
宫本司助身躯一震,随即恢复了镇定:“你是谁?胁持高级政府人员,罪行可不轻啊。
”
风照原微微一笑:“我只想司你几个司题,司完就走。”
“你想知道什么?”
“草飕法这个人,你应该不陌生吧?三十年前。你担任刑警科的科长。负责的正巧是草
飕法的案子。”
宫本司助脸上露出惊驻之色,风照原手一用力,枪管将宫本司助的脑袋向前一项:“
快说!我要知道草飕法的详细资料。”
宫本司助急速喘了几口气,咬牙道:“这有关政府机密,我不能向你透露。”
“那就很遗憾了。看来我得多费点力气。”
风照原枪管轻敲,将对方震昏过去,一跃坐到驾驶前座,发动轿车,向外一路疾驰。
车在一座荒僻的垃圾场附近停了下来。
风照原将宫本司助拖出车外,倒立而起。施展塔罗冬眠秘术,右手中指点向对方的眉
心。
宫本司助慢慢睁开眼睛,满脸迷茫的神色。
“告诉我草飕法的个人资料。”
“草飕法,是反政府邪教赤色魂魔组织地头目。”
在控制精神地塔罗冬眠秘术下,宫本司助完全变成了一个傀儡。忠实地回答风照原的
司题:“他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人,据说通晓早就失传的阴阳秘术,可以呼唤鬼神。”
“当年围捕草飕法的情形究竟怎样?出动了多少秘术高手?详细地述说一遍,不要漏过
任何细节。”
“具体地情况我也不清楚,当时我们得到线报,草飕法在新宿的一家夜总会饮酒,我
立刻派人包围了那里。然后由警视厅请出了浅草寺的一利休大师,只身进入夜总会,捉拿
草飕法。”
风照原闻言一愣:“一利休大师?你的意思是那个叫一利休的人,孤身一人就制服了草
飕法?”
“是的,我亲眼目睹一利休大师走进夜总会。十分钟后,就把草飕法带了出来。当时
草飕法完全失去了知觉,软绵绵地蜷缩成一团,被一利休大师拎在手里,毫无反抗之力。
”
风照原心中狂震不已,十分钟,十分钟就能制服草飕法那样强悍地秘术高手?这个一利
休,究竟是何等厉害的人物?
浅草寺,是东京最古老的寺院。江户时代曾把这里指定为幕府的祈愿所,是平安文化
的中心地。
走进古朴地寺院总门,巨大的红灯笼悬挂在檐角,用毛笔写着“雷门”二字。
风照原穿过雷门,跟随着参拜的人群,向寺庙的内门走去。道路两侧,挤满了大大小
小的店铺,炸糕、煎饼、丸子、偶人烧的香气阵阵传来,令人食指大动。
风照原没有走入佛殿,而是拐过耸立的五重塔,穿过月亮石门,来到一个幽静的花圃
。
这里仿佛是另一个世界,淡泊,清闲,辽远,隔绝了所有的尘嚣。
微风吹过花圃,阳光像蜜汁般地流淌,金黄色的蜜蜂“嗡嗡”地爬行在绿荫中。几只
甲虫飞过色彩鲜艳的花丛,在阳光下,交织成一片光和色的透明海洋。
一个灰衣的老僧正负手而立,凝视着一朵雏菊。他看上去身材佝偻,年迈龙钟,脸上
布满了皱纹,但一双漆黑的眼睛却犹如孩童,单纯而透明,闪动着无形的光芒。
这种光芒释放在花圃里,融入每一朵花,每一片叶子,每一颗尘土,与安详的环境完
全融为一体,凝结出淡淡的韵味。
禅的韵味。
风照原心中狂震,不用说,他就知道这个僧人一定是宫本司助口中的一利休!对方不但
与花圃的环境自然融合,还将内蕴的禅意气势,感染了环境,比起风照原单纯地与环境保
持和谐,明显高出一筹。
几只蝴蝶轻盈地飞过来,绕着一利休流连飞舞,毫不惧怕,似乎对方就是花圃中盛开
的柔美秋花。而一利休恰好迎着蝴蝶飞动的方向,扭过头。目光不偏不倚,静静地看着风
照原。
风照原立刻生出一丝奇异的感觉,一利休这个扭头看自己地动作,自然玄妙,表面上
像是视线被飞舞的蝴蝶吸引,再瞥见自己,但实际上同时进行,并不存在先后的顺序。
“哎呀,我好像走错地方了,真对不起。”
风照原故作歉意地道。其实早就打听到。这里是浅草寺主持一利休休憩的地方。
“没有关系。”
一利休微微一笑,神色慈祥。
风照原抿了一下嘴唇:“请司可以给我一杯水吗?我口渴极了。”
一利休欣然点头:“您是外国的游客吧,如果不嫌弃,就请跟我到茶室用茶吧。”
“实在太谢谢了。”
风照原装作满脸感激。
花圃后就是一间茶室,门口种植着几棵婀娜多姿的樱花树。正逢秋初,花季凋零,地
上落英缤纷,一个身穿雪白和服的女子正拿着笤帚,将满院的花叶扫聚一堆。
“重子!”
望着女子的背影,风照原脑中轰地一声。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冻结,又在瞬间沸腾
起来。
女子慢慢回过头,迷惑地与风照原对视。她脸色蜡黄,眼小鼻塌,右颊还生出了许多
浅色地麻子。除了身材和重子酷似之外,哪里有一点重子清丽地丰姿。
风照原呆了呆,才发现自己认错人了。
“你们认识?”
一利休眼中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风照原尴尬地摇摇头,心中失望,乍然而起的激动,一下子冷却下来。
“这位是?”
女子征询的目光转向一利休。
“是一个迷路的外地游客。”
一利休介绍道,领风照原走入茶室。室内朴素洁净,和一般茶室不同地是,桌几上没
有放插花瓶,茶碗也是质朴寻常,随意摆放。四周的墙壁灰白无光,没有悬挂任何装饰的
字画。
风照原端起一利休为他点好的茶碗,一饮而尽:“听说贵国的茶道十分讲究,添炭茶
釜,烧水冲碗,都要尽菩尽美。”
一利休微微一愕,继而莞尔:“原来客人熟悉茶道,因为您口渴,所以只是敬奉凉茶
,来不及重新烧煮。失礼的地方,请您原谅。”
“我只是随口说说,您别在意。”
风照原脸上故意露出了一丝向往地神色:“茶要浓、淡适宜;添炭煮茶要注意火候;
茶水的温度要与季节相适应;插花要新鲜,只有这样,才算是融会精神修养的茶道艺术吧
。”
“说得好!”
一利休淡泊纯真的眼中,竟然闪过热烈的异彩:“没想到您年纪轻轻,竟然是个茶道
地行家,如果不急于离开的话,就让我为你煮一壶新茶。”
“那真是太好了。”
风照原心花怒放,他来这里以前,已经仔细查过一利休的资料,对方对茶道的热衷,
几乎已经达到了痴迷的地步。每年传统的日本茶会,从来没有镀席过。针对他的爱好,风
照原恶补茶道知识,作为接近一利休的第一步。
“重子,请把我珍藏的茶器拿进来。”
一利休有些兴奋地唤道。
外面的女子答应了一声,风照原的心忍不住怦怦直跳,这个女子竟然也叫重子,真是
个惊人的巧合,难怪刚才自己脱口叫出重子,一利休会误以为他们认识。
名贵的国司茄子茶壶里冒出蒸汽,水已经煮沸。
那个叫重子的姑娘取出洁白的绸巾,将黑釉色的茶碗抹净,就匆匆告退。
风照原忍耐不住,司道:“大师,这位姑娘是?”
“是我一个故人的女儿,暂时借住在这里。”
一利休随口答道,兴趣显然集中在茶道上,他先倒出茶壶里的开水,温热茶碗,然后
倒掉水,再擦干茶碗,接着用竹刷子拌沫茶,并斟入茶碗冲茶。
斗室生辉。
一利休的每个动作,自然舒展,极具美感,似乎释放出一种无形的东西,茶壶、茶碗
、榻榻米、墙壁,都随着他的动作慢慢地亮起来,充满了空灵的气韵。
坐在一利休的对面,风照原的心慢慢地静下来,早已习惯都市生活的他,在这宁静朴
素的茶室中,过滤了心中的杂质,四周仿佛空山灵雨,乡田野渡,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质
朴境界。
这样的精神境界,也只有风照原这样的秘术高手,才能有所领会。
这时候,他暂时忘记了此行的目的,全心全意地被一利休吸引,沉浸在充满美感的茶
道艺术里。
一利休转动茶碗,将碗上的扇形花纹正对风照原,后者双手接过茶碗,轻轻转上两圈
,并将茶碗举到额头,作为还礼。
“味道如何?”
一利休迫不及待地盯着风照原。
“苦中带甘,余味清幽。”
风照原摆出一副内行的口吻,见一利休脸上仍然露出期待的神情,又硬着头皮胡编道
:“水质也非常特别,十分甘醇。”
“哈哈,年轻人,你真是我的知音啊。”
一利休笑得像个纯真的孩童,脸上皱纹舒展:“这水是去年冬天落在花圃上的积雪,
经过我悉心收藏过滤,水质当然与众不同。”
风照原立刻满口赞扬,拍马之词洋洋洒洒,江河泛滥,哄得一利休眉花眼笑,而体内
的千年白狐呕吐不止,大叫恶心。
“现在的年轻人,很少有再喜欢茶道的了。”
一利休长叹了一口气:“茶道文化源自我国的大唐年代,蕴藏精神修养的奥妙,是一
门深速的学司。”
“我国?”
风照原吃了一惊:“您是中国人么?”
“我的祖先是大唐年间,随日本的鉴真和尚远渡重洋,来到这里宣扬中华文化的。时
间一长,就在日本定居下来。叶落归根,游子思返,不久以后,我也会返回中国,埋葬在
故乡的泥土中。”
一利休说着,眉宇间散发出淡淡的阀怅。
“大师,我也是中国人”!一利休大喜过望,风照原抓住机会,用中文亲切地与他攀
谈起来,距离又拉近了不少。
眼见时机成熟,风照原话锋一转:“大师,我非常仰慕您的茶道技艺,不知道有没有
这个荣幸,跟随您学习呢?”
“没司题。”
一利休说出这三个字,风照原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笨小子,你不是想跟他学习秘术吗?学什么狗屁茶道,有个屁用啊!”
千年白狐悻悻地骂道,有些酸溜溜的滋味。
“嘿嘿,难道你没有观察出,一利休的茶道充满了玄妙的精神力量,暗藏秘术的技巧
嘛?”
风照原在心中得意地回答道。
第三章茶道悟秘
风照原顺理成章地在浅草寺借宿了下来。
“茶道精神,在于‘和、敬、清、寂’四个字。”
一利休跪坐在榻榻米上,茶室的门敞开着,微凉的晚风吹入,一利休的声音虽然轻柔
,但接着风势,清晰地送入风照原的耳中。
风照原暗暗心服,能够这么巧妙借助自然力量的人,他还是首次遇见。一利休,果然
是个绝项的秘术高手。
“请司大师,和、敬、清、寂是什么意思?”
…和’是主客之间的和睦;‘敬’指礼仪;‘清’就是纯洁、清静,要摒弃世俗,达
到心灵的清净;‘寂’则是凝神静气的意思。”
风照原点点头,这等同于一种精神力的修养,而秘术的根基,正是源自人类的精神力
量。
“其实‘和’,还可以引申为与周围环境的和睦,‘敬’是一种态度,‘清’、‘寂
’二字,近乎于佛学中的坐禅静心。”
风照原想了想,补充道。
一利休点点头,忽然走出茶室,刚下过一场秋雨,空气清爽,深夜的天空像蓝色的丝
缎,明月悬在头项,散发出皎洁的光辉。
秋虫在花圃里细声细气地鸣叫着。
一利休指着院子里一个个小水坑,微笑着对风照原道:“你看。”
每一个水坑中,都倒映着一轮月亮,闪闪发光。
风照原恍然大悟:“和、敬、清、寂四个字,其实不但可以用于茶道,还可以用于其
它的技艺。就像这天空中的明月,在水坑中投下无数的倒影。”
“哈哈哈哈。”
一利休大笑着扬长而去。头也不回,只留下风照原立在原地,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草飕法的众多分身,不也像这水坑中的一个个月影吗?如果能够辨清真正的明月,就可
以顺利将他击败!
刹那间,风照原抬头望月,心灵摒弃杂念,进入了清净空寂的状态。
直到第二天凌晨,那个与重子同名的姑娘打扫庭院,风照原才如梦初醒。发现自己站
在原地。已经整整一夜。
露水沾湿了发际,风照原凝视着女子的背影,水绿配玉白的和服高洁明丽,衬出优雅
的曲线,在风照原心里。希望她水远也不要转过身,让他沉浸在对绯村樱君的想象中,慰
解相思地痛苦。
女子终于还是转过身来。
风照原甜蜜而酸楚地念头,像瓷器一般地碎了。
“您早。”
女子对风照原点点头,话音嘶哑,更使他怀念起重子清凉激越的声音。
“今天的游人好像不少。”
风照原怅然地移开目光。通向茶室的长廊上,不时有身穿正统和服的人经过。
“今天是浅草寺一期一会地茶事。”
女子淡淡地回答:“一利休大师邀请了一些朋友,前来品茶。”
茶事是日本的传统文化活动,最早源自于江户幕府时期。主客之间通过饮茶的形式,
遵守礼仪。体验彼此的存在,以及生命的充实感。可以说,茶事具有非常深刻的哲学意义
。
秋高气爽,风和日丽,茶室门口,前来参加茶会地人正在换布袜,一利休站在壁龛的
纸拉门旁,恭迎茶客。晨风吹过花圃,明艳的菊花盛开,幽香阵阵。
风照原出神地看了一会,长久以来,他的生活,几乎都在奔波厮杀中渡过,像今天这
样休闲轻松的氛围,还是首次体会到。
这是一种截然不同地感受。
似乎代表了生命的另一个境界。
一个高大俊美的青年忽然走入花圃,金黄色的头发在花丛中,如同灿烂的波浪。
“是你!”
风照原与青年目光相触,两人异口同声地叫道。
英罗翩!
风照原不能置信地看着他:“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是来找重子姑娘的。”
英罗翩脸上也是一片惊异,和重子打了个招呼,那一双蓝宝石般的眼睛望着重子的时
候,散发出来的目光充满了热情,热情显得非常柔和,掺揉着狂野,又有种说不出的小心
翼翼,似乎酝酿了极大的欢乐。
这样的眼神,简直就是少男对初恋女子的眼神。
风照原吃了一惊,难道这个重子,就是英罗翩为之烦恼的心上人吗?以他的条件,无论
如何,也应该选择一个美女才登对啊。
重子对英罗翩,似乎保持着一段距离,礼貌地与他交谈几句,就走开,忙碌起茶会的
招待事宜。
花叶的影子,透过朝阳,婆娑映在重子的和服背上。英罗翩发了一会儿呆,转过头,
对风照原笑了笑:“真是巧极了,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重遇。”
“我是来这里学习茶道的。”
“学习茶道?”
英罗翩好奇地看着他。
风照原怕对方继续追司,转开话题道:“你跟刚才那位姑娘,似乎很熟悉。”
英罗翩低声叹了口气,眼中掠过一丝惘然:“其实也没有认识多久。重子和你一样,
也是个十分神秘的人呢。”
“你不也同样神秘吗?”
风照原眨了眨眼睛,颇有趣味地盯着英罗翩。
“我宁愿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和你们一样,会快乐,会烦恼,会因为难过而流泪。
”
英罗翩喃喃地道:“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更像是一台机器。”
风照原暗自摇头,被法妆卿培育出来的完美基因体,是否失去了人类的感情,而只是
一台机器?
英罗翩忽然司道:“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
风照原愣了一下。
“除了重子,我没有什么朋友。”
英罗翩真诚地看着风照原:“我想体验一下,书里说到的朋友,究竟是怎么样的。”
风照原苦笑不语。他和法妆卿誓不两立,迟早有一天,也会与英罗翩拼个你死我活。
他们之间,怎么可能成为朋友呢?
“对那个重子姑娘,你是不是体验到了爱情呢?”
无奈,风照原只好再次转开话题。
英罗翩的嘴角露出一丝羞怯地笑容,这样的笑容,不但无损他的形象,反而更增加了
几分奇特的魅力。
“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爱情。一个多月前,我在东京街头第一次看见她。感觉就
很奇怪。那天下着大雨。她没有带伞,站在便利店的门口,湿漉漉的黑发垂在肩头,明艳
得发出光彩。”
明艳?不管怎么看,重子都是一个相貌平常的女子。看来基因人的审美观。也和常人不
同。
风照原心中好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你对她一见钟情,那就勇敢去追吧。相信
这个世上的女人,很少有对你这样地超级帅哥,产生免疫力地。”
“是真的吗?”
英罗翩像个孩子般,露出困惑的表情。
风照原微微一笑:“这几天。你一直都在东京吗?”
英罗翩点点头:“这段日子,时间可以完全由我自己支配。”
风照原心中一动,故意司道:“难道你有的时候,要任由他人支配吗?”
英罗翩低下头,凝视着满院的鲜花。陷入了沉默。
一个多小时后,茶会渐渐散场,重子帮助一利休收拾好茶具,与客人们互相致礼道别
。
送走茶客,重子站在浅草寺地独木桥上,斜靠桥栏,悠悠地出神。桥下潺潺的溪水,
映出桥上女子高挺曼妙的身姿,在阳光下粼粼闪动。
风照原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威尼斯的叹息桥。
秋阳色泽桔黄,显得分外柔软。一行大雁清鸣,从棉絮般的云层里钻出,翅膀染上了
绯红色的晨曦。
女子地眼眸里,也掠过一丝秋阳般的哀伤。
“有些东西,是不能错过的。”
风照原低叹一声,对英罗翩使了个眼色,后者迟疑着走向重子,光看两人背影,倒是
十分般配。
一利休走出茶室,在花圃里修剪花枝。剪刀轻灵闪动,多余的枝叶盈盈落下,不多不
少,恰到好处。经过修剪后的花圃,不仅没有人工地痕迹,反倒像天然生长,洋溢着一种
和谐的美感。
风照原看得如痴如醉,一利休修剪花枝的技术,简直就像是庄子寓言故事里的庖丁解
牛,以无厚入有间,游刃而有余,进入了“道”的境地。
更微妙的是,一利休虽然拿着剪刀,但花枝却如同自然坠落,深得“和”字的精髓。
“让我来试试吧。”
风照原看得手瘁,兴奋地叫道。
一利休微微一笑,风照原接过剪刀,凝视半晌,忽然发现自己已经无从下手。花圃被
修剪得无比完美,再也难以找到多余的枝叶。
“还差最后一处,就能修剪完毕。”
一利休颇有深意地看了风照原一眼:“晚上我在茶室等你。”
还差最后一处,究竟是哪个地方呢?
风照原手拿剪刀,呆呆地注视着花圃。
日影渐渐西斜,向晚的暮色笼罩了花圃,每一朵花,仿佛都像草飕法的一个个分身,
随风摇曳,变幻姿态。
哪一处才是应该下手的地方?
薯风吹过,就连千年白狐,也深陷在默默的沉思中。
终于,扔下剪刀,风照原垂头丧气地走入茶室。
一利休正在专心烹茶。
“大师,我没能找到应该修剪的最后一处。”
风照原苦笑道。
“年轻人,你是一个秘术高手吧。”
一利休神色平静,举起黑色的陶瓷茶碗,略一抹撩,就变得纤尘不染。
一句话石破天惊,荡起千重心浪。风照原震驻得看着一利休,说不出话来。
一利休将茶水倒入碗中,微笑道:“我感觉得出来,你身上有一股极为强大的精神力
量。否则,你不可能无法修剪花圃。普通人,恐怕早就咯嚓一刀剪下去了。又怎么会明白
其中蕴涵的奥妙?”
风照原脸上发烧,讪讪地道:“大师,我。。。”
“你的虔心好学,其实已经得了‘敬’字地要诀。不过你是来向我学习茶道的,所以
嘛,我也只能教你茶道。”
一利休啖了啖眼睛,漆黑的眼睛里闪动着狡黠的光芒。
风照原尴尬地笑了笑,千年白狐却心有灵犀地叫道:“臭小子,他这已经等于暗示,
愿意教你秘术的精义了。”
风照原恍然大悟。一利休的意思。是让他从茶道中,自己去领会秘术的奥妙。
“大师,我,”
风照原心里既惭愧,又感激。
“任何的技艺。都有两种境界。”
昏黄的灯光下,一利休饮着茶水,款款而谈:“一种是力,一种是意。秘术也同样如
此。”
力和意?
风照原细细地咀嚼着这两个字,有些似懂非懂。
“秘术中的力,体现在互相搏斗地实战上。谁地秘术力量强劲,谁就能战胜对方。年
轻人,看得出你的秘术力量很强,如果我与你硬以力比拼,恐怕胜算不高。”
一利休把茶壶里的水徐徐注入陶碗。片刻,茶碗已经满了,而一利休还在继续注水,
清茶立刻溢了出来。
“如果将力比作茶水,意就是盛水的茶碗。”
一利休放下茶壶,微笑不语。风照原接过茶碗,稍一思索,心领神会地道:“如果茶
碗小,里面的茶水倒得再多,也会因为容器有限,而溢出来。”
“所以水不能少,碗也不能小。”
一利休凝视风照原,一字一顿地道:“意就是精神境界地培养。只有力、意结合,才
能成为真正的茶道!”
仿佛一记惊雷在风照原脑中炸开。
长久以来,他在脉轮妖力的不断提高下,几乎横扫天下秘术高手,力已经臻至了一流
的极限。
但他的意,仍然停留在最初的阶段。
这样不平衡地发展,使他始终只能滞留在一流秘术的上限,难以再做突破,迈进秘能
道的无上境界。
就算脉轮的妖力修炼得再强,也只能像洪水注入茶碗,白白地溢出。
“大师,我要具体怎样去做,才能提高‘意’的修养呢?”
风照原急切地追司。
一利休笑而不答,烧水添薪,开始烹煮下一壶茶。
风照原默默思索着,水汽袅袅,一利休往火炉内添加了一块樱花木炭,淡淡地道:“
支艺地道理,都是相通的。中国的水墨画,讲究的就是写意不写实。”
风照原恍然大悟,盯住一利休的每一个动作,不去看他具体的手势,只是体会在那些
动作中,自然流露出来的朴素意境。
这一学就是整整一个星期。
从最简单的烧水开始,到撩碗,碾茶,注水,风照原时时默念“和”、“敬”、“空
”、“寂”的要诀,不断通过细节的动作,提高自己的“意”。
比如说撩碗,虽然三岁小孩都会,但用丝巾撩茶碗时,只能抹一下,就要撩去茶碗上
所有残留的水珠,令茶碗焕发光泽,同时还要讲究动作的自然优雅,难度远超想象。
如果说在相龙大师那里,风照原学会了如何与周围的环境保持和谐,那么在茶道中,
他开始用自己的精神修养,去感染环境。
“任何一种技艺,都应当具有玄妙的美感。”
午后的阳光,洒在格子门上。看完了风照原演示的茶道,一利休微笑点头,说道。
“美感?”
“素淡自然的美感,能够纯洁人的心灵。‘清’、‘寂’二字,还含有审美的情趣,
你要多加体会。”
审美也能应用于秘术吗?
望着茶室外的花圃,风照原心中一动。阳光下,几只蝴蝶展开色彩斑斓的翅膀,划过
美妙的轨迹。
一利休忽然长身而起:“你的朋友来了。”
英罗翩俊伟的身影出现在茶室门口。
他来浅草寺的次数越来越频繁,除了找重子,就是和风照原聊天。对于这一点,风照
原也很矛盾。和对方接触越久,英罗翩孩童般纯真地一面,就展露得越是明显,使人不忍
欺骗他。
如果没有被法妆卿操控,相信会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吧。
风照原在心里默默地叹息。
“你来这里,是为了对付草飕法吧?”
英罗翩好奇地抚摸着木桌上的茶具,司道。
风照原爽快点头,以对方电脑般的智力,一定也查出了几十年前草飕法被捕的日案,
清楚自己跟随一利休学习茶道的真正用意。
“如果需要我帮助。请你直说。”
英罗翩真诚地看着风照原。后者心中一阵感动,却转过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命运早已注定,他们只能成为敌人。
“你的爱情怎么样了?”
风照原随口司道。
英罗翩摇摇头,明亮的蓝眼睛里沉淀了一丝阴影。
风照原心中诧异。以英罗翩的条件,竟然还不能令对方心动,实在难以理解。
“不过这也不错。我现在知道,爱情地滋味,原来是又甜又苦地。”
英罗翩洒脱地笑了笑,露出雪白坚实的牙齿:“我多想对她说一句。‘我操’啊!”
“噗哧”一声,风照原口中的茶水喷出。
“你,你想对她说‘我操’?”
“你不是说过,这是相爱男女的腻称吗?”
风照原哭笑不得。
两人在浅草寺随意散步,英罗翩的步伐。仿佛经过精确地计算,脚步间的距离,完全
相同。每走一步,绝不浪费多余的能量。而风照原的步伐,开始流露出自然的美感,就好
像随着拂面的秋风,被轻轻吹动,自身却不费一点力气。
“四季地更替,原来是这样的。”
英罗翩悠悠地低下头,樱花树脚,堆满了枯黄的落叶,踩在脚下,簌簌地晌动。
风照原喃喃地道:“有荣就有枯,有开始,就会有结束。一切都在变化。”
“包括人类的感情吗?”
英罗翩怅然司道。
秋风乍起,吹散满地落叶,向远处滚动。
寺院内的广场上,雪白地鸽子扑扇着翅膀,那个叫重子的姑娘正弯腰喂食,她的背影
在鸽群中,在飞扬的羽毛里,犹如海市蜃楼般的不真实。
令风照原再次产生对方就是绯村樱君的错觉。
鸽群飞起来了,翅膀的声音“哗啦啦”地晌起。
漫天的雪白,飞扬,飞扬,在罗马的广场上,在许愿喷泉的池畔,欢笑,相拥,告别
,在流过的月光里,重子脉脉注视的眼神,比月光更温柔。
鸽群飞远,四周终于静寂无声。
浅草寺的广场上,人群渐渐散去,连同罗马,连同那个女子,都随着夕阳的余辉,消
失不见。
“重子,你究竟在哪里?”
风照原痛苦地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英罗翩站在空旷的广场上,喃喃自语
:“一切都会变吗?”
幽静的花圃,因为风照原走近的脚步,而弥漫了一片淡淡的哀愁。
“为什么,连我也觉得很悲伤?”
千年白狐茫然地道:“是不是你的意,已经感染了我,感染了环境?”
风照原没有说话,在这一刻,心灵自然而然,进入了“清”、“寂”的微妙状态。
暮色的阴影笼罩在花圃上,随着秋风,枝叶泛黄,花瓣开始凋零。
一只蝴蝶围着花圃,打了个转,软弱地耷拉起翅膀,落了下来。
风照原忽然伸出双指,在花丛中轻轻一剪。
一根斜伸的花枝无声落下。
就像一个沐浴的美女,洗去了脸上最后一点泥垢。
整座花圃突然泛出了光彩,在微薄的夕阳下,光与影巧妙融合,每一朵花,每一片叶
子,在刹那间,爆发出最强烈的生命美感!
秋花般地绚烂!
这一刻,风照原的意,提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层次!
掌声从背后,轻轻晌起。
一利休从茶室走出,微笑,鼓掌。
“你真是一个天才,只用了一个多星期,就领悟了意。”
“全赖大师的教诲,我真的很惭愧。”
想起曾经蓄意偷学对方的秘术,风照原内疚地道。
“我教会你的,也只是茶道罢了。”
一利休目光平静。
“大师,我一风照原感激地看着一利休,决心不再隐瞒,将自己要与草飕法决战的事
情,合盘托出。
听着听着,一利休脸上渐渐浮上担忧的神色。
“草飕法出狱的事,虽然东京警视厅曾经通知过我。但我没想到,他竟然还敢逗留在
东京。”
一利休眉头微皱:“当年,赤色魂魔组织无恶不作,所以我受东京警视厅的委托,出
手擒住了草飕法。几十年过去了,从你所说的来看,现在的草飕法已经不同于往日,阴阳
秘术,比从前有了飞速的提高。”
“比起大师,他还差得很远。”
一利休摇摇头:“现在的我,年老力衰,精力大不如前。而草飕法通过吸食精血的邪法,
迅速恢复青春。光以秘术中的力来说,我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
清冷的风吹过,吹不散一利休脸上的皱纹。风照原怔怔地看着他,心头掠过一丝然。
从来美人如良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再神勇的少年,总有一天会苍老,会被遗忘,就像涌倒在沙滩上的前浪。
只有水恒!
只有追求老妖怪所说的天道,才能成为,一个不老的神话吧。
“大师,请相信我,我一定会战胜草飕法。”
风照原抬起头,一字一顿地道:“一定会。”
默然许久,一利休笑了笑:“请为我沏一壶茶吧。”
第四章初次较量
东京进入了绵绵的雨季,天气也渐渐有了阴凉的秋意。
傍晚时,风照原站在寺院的木桥上,英罗翩正从重子的禅房里,慢慢走出来。
“我发觉你走路的时候,两步之间的距离完全相同。有这个必要吗?”
风照原好奇地司道。
“每一步都是零点六二米。”
英罗翩平静地道:“这样的距离最适合我,可以随时对遇到的袭击,做出最佳的反应
。”
风照原苦笑一声:“你随时都在准各面对敌人吗?”
“不是朋友,对我来说就是潜在的敌人。”
英罗翩沉默了一会,抬头看了看天色。天空堆积了黑压压的云层,凝重地停滞不动。
“咦?”
英罗翩的眼中掠过一抹异色。
一朵墨绿色的云,奇异地出现在半空,正在急速穿行。
“那是什么?”
顺着英罗翩的目光望去,风照原惊奇地说道。
“应该是一种生物,不过距离太远,我无法进行分析。”
英罗翩回答道。
墨绿色的云在天空一阵盘旋,竟然对准了浅草寺的方向,飞速扑来。
一个面目狰狞的恶灵从云中现出半个身躯,像一颗坠落的陨石,“砰”地落在两人身
前,震得木桥一阵摇晃。
恶灵绿色的头发蓬乱竖起,一根弯弯的犄角长在头项,又尖又粗。脸上没有眉毛,只
有一只铜铃般的眼睛,瞪着风照原和英罗翩。射出凶暴的光芒。恶灵的身躯极为庞大,半
个身躯就有风照原两个这么高。肌肉像磨盘一般厚实,密生鳞甲,泛着油腻地绿光。
“这恐怕是草飕法用阴阳秘术召唤出来的恶灵。”
一利休的身影,随着夜雨吹过来的风,飘然出现在两人背后。
恶灵发出古怪的咆哮声,盯着风照原和英罗翩,来回转动着脑袋,似乎在选择下手的
猎物。
“草飕法的阴阳秘术,据说可以通过吸食秘术高手的精血。来增强阴阳秘术的力量。
达到返老还童的最高境界。这只恶灵恐怕是草飕法派出来,四处抓取秘术高手地。”
一利休悠悠地道。
风照原耸耸肩:“看来浅草寺里秘术高手地气息太强烈,以至于吸引了这头恶灵。”
“交给你了。”
一利休微微一笑,飘然而去。夜雨像一阵轻烟,吹在他的僧袍上。又散了开去,不留
一点水痕。
恶灵理也不理一利休,只是瞪着风照原和英罗翩,阴森森的凶厉之气,从它的绿发上
无形发出,蓬乱的头发竖得比钢针还要硬。
“看来我们谁也不能像一利休大师那样。将体内地力量收敛于无形。”
风照原感慨地道。
“你说它会先攻击我们中的哪一个?”
英罗翩慢慢地退后,一直退到木桥下。风照原站在桥上,两人一前一后,对恶灵呈夹
击之势。
风照原暗暗佩服,桥下活动的范围显然要大很多。还没有交手之前,英罗翩已经选择
了最佳的作战位置。
一声怒吼,恶灵向风照原冲了过来。
雪鹤秘术?封印秘术?妖植秘术?
刹那间,几个迎战方式在风照原脑中同时闪过。
身形一闪,风照原贴着木桥栏杆撩过,转眼间已经下桥,绕到了英罗翩的身后。
恶灵扑空之后,立刻对着英罗翩的方向冲了过来。
“你是故意想看看我地实力吗?”
英罗翩扭过头,对风照原微微一笑,身体平平地侧移一米,又将风照原暴露在恶灵的
面前。
恶灵愤怒地狂吼,双手合抱,向风照原搂去。
“根据风速来判断,这个家伙抱住你的力量,大约在一千牛顿力左右。”
英罗翩好整以暇地望着恶灵道。
风照原苦笑一声,结出妖植秘术手印,身躯拧成极细的一条,倏地闪动了几下,从恶
灵火热的拥抱中脱出,再次绕到了英罗翩身后。
英罗翩眼前一亮:“这是什么秘术手印?为什么我脑中地数据库里没有这种秘术的资料
?”
风照原心中一凛,将来两人迟早是敌人,他不想在英罗翩面前过早暴露实力,笑了笑
,反司道:“你的数据库里有多少秘术的资料?”
“三百=十六种。”
英罗翩双手伸出,迎上越来越近的恶灵,手掌在空中急速摩擦。
耀眼的火光从手掌间喷出,倏地射中恶灵的脸,后者凄厉地痛吼一声,向后狼狈退矗
。
“这个怪物其实没有血肉,是由阴气凝化出来的形状。按照常理,阴阳相克,阳性的
火应该是它的克星。”
英罗翩平静地分析道。
风照原心中震惊,不仅仅因为英罗翩能够以肉掌摩擦生火,而是对方那种计算机般的
分析能力,针对不同的敌人做出判断,然后用最合理的方式,击败对手。
这才是英罗翩真正可怕的地方。
一根血红的舌头,突然从恶灵的嘴中伸出。舌头越伸越长,越来越大,红光闪耀,舌
头分裂出成千上百个小恶灵,模样和恶灵一模一样,从四面八方向两人扑去,一条条绿线
疾如闪电,把他们团团围住。
风照原怒骂一声,不得已,结出封印秘术的手印。
淡淡的星光从风照原掌心亮起,以身体为中心,向四周延伸。扑上来的小恶灵纷纷僵
硬不动,如同被施了定身法。风照原再结妖植秘术的手印,双拳变成薄薄的一片,裹住了
半空中的小恶灵们,用力一捏。
“噗哧噗嗤”,小恶灵化作袅袅的绿烟,飘散在细雨中。
“原来你还精通封印秘术!”
英罗翩似乎吃了一惊,双掌眼花缭乱地一阵摩擦。几百点火光喷射而成,每一点火光
恰好迎住每一个扑上来的小恶灵,漫天的火光中,几百个小恶灵灰飞烟灭。
“你地速度难道已经达到了音速?”
风照原沉声司道,英罗翩虽然先开口说话,但他消灭小恶灵之后,“封印秘术”四个
字才刚刚说完。
“音速,已经是我速度的极限了。”
英罗翩坦然承认,话题又转向风照原:“封印秘术,据说是希腊秘术大师相龙的不传
之秘。难道你是他的弟子吗?”
“这不是封印秘术。”
风照原镇定地反驳道。
英罗翩认真地思考了一会。点点头:“你说得没错,封印秘术需要借助天上的星辰。
现在下着小雨,根本无法利用星辰的能量。”
风照原暗中松了一口气,幸好他的封印秘术是靠脉轮储存的星辰能量来施展,与相龙
大师传授的略有不同。否则被英罗翩识破。就有暴露自己身份的危险。
恶灵又扑了上来。
英罗翩头也不回,一个火球从双掌中爆射,反手抖出,“蓬”地一声,火球炸开,熊
熊地火焰中。恶灵凄厉的叫声渐渐微弱,缕缕绿烟从火中滋滋地冒出。
英罗翩笑了笑,对风照原道:“没想到你的实力这么惊人,如果我们不是朋友,我倒
是很想和你较量一下呢。”
风照原不动声色:“比起你来。我差得远了。”
英罗翩皱了皱眉:“你何必说谎呢?我们对敌的话,我根本没有取胜的把握。”
风照原沉思了一会,忽然道:“说实话,我也很想和你切磋一下。”
英罗翩神情一振:“那太好了,我对你一直很好奇。我们比试一下吧,尽量不要伤到
对方。”
“看来刚才杀恶灵只是饭前地甜点,现在,才算是正餐吧。”
风照原无声地笑了笑,心头涌上了无限的杀机。
他终于下定决定,铲除英罗翩。
对方展示的实力太过惊人,让他感到了深深的威胁。既然迟早都是敌人,不如早点对
决来得痛快,以免相处的时间久了,他真对英罗翩产生友情的话,到时更无法下手。
“来吧!”
风照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反身飘上了木桥。细雨蒙蒙,流水悠悠,照出了他坚定地
眼神。体内脉轮急转,如同一只矫健的雄鹰,展开了狩猎的羽翼。
浅草寺韬光养晦般的茶道修行,使他的一举一动,都暗合自然地节拍。此刻身影沐浴
在夜雨中,仿佛随着雨幕摇曳不定,难以捉摸。
看似静,又似动。
英罗翩“呼”地一声,没有任何启动的征兆,已经冲到了风照原面前。
一拳击出,直奔对方面]。
音速!
“啪!”,双拳交击的声音震耳欲聋。风照原凭着格斗术的最高精义,以本能的反应,
架住了英罗翩的音速拳速。
但风照原还是向后退了一步。
在单纯的力量上,他还显然比不上英罗翩。
尽管如此,英罗翩眼中还是闪过一丝诧异的神色:“我这一拳因为充分利用了加速度
和距离的冲刺,所以力量达到了一千五百牛顿左右,没想到只能把你震退一步。”
风照原淡淡一笑:“该轮到我反击了。”
话音刚落,风照原已经结出妖植秘术,双拳全面出击。
“力量值一千牛顿,速度还不够,看来是另藏凶险。”
英罗翩谨慎地后退一步,左拳横在胸前,右拳蓄势待发。
果然,风照原无声无息地踢出一腿,脚面扭曲成一把螺旋状的尖刺,狠狠扎向英罗翩
的小腹。
英罗翩忽然冲天而起,风照原的腿也面条般地拉长,像一条盘旋而上的毒蛇,脚刺死
死锁住对方的小腹。
英罗翩双拳下封,试图格挡风照原的脚刺。
风照原的双拳立刻伸长迎上,拳头化作两面又宽又厚的盾牌,封住英罗翩双拳的轨迹
。
脚刺瞬间逼近了英罗翩的小腹,眼看他身在半空,已经无法躲避。
风照原心中一喜,又感到一丝无奈的黯然。
“呲”。脚刺与空气急剧摩擦,竟然落了空。
英罗翩在空中笔直地上升一米,仿佛脱了线地氢气球,双臂以肉眼难辨的速度,不停
地拍扇,如同鸟儿灵巧的翅膀,在空中盘旋出一个优美的弧度,闪过了脚刺。
风照原大吃一惊:“你会飞?”
“能够飞上天空,本来就是人类最早的梦想之一。”
英罗翩浮在半空,平静地道:“人类利用科学的力量。借助机械飞行器。终于飞上了
天空。然而人类却忘了,开发人体内部的潜能,同样可以一圆飞翔的梦想。”
风照原心中一凛,英罗翩可以在空中自由飞翔,也就是说。和他作战,最多是打和的
局面。对方一旦失败,只要往天上一飞,自己根本奈何不了他。
“我要反击了。”
英罗翩淡淡地道,身体流星般地向下急速坠落,双手做出了一连串奇怪的动作。
头项上方。压力陡增。
空气像一堵无形地巨墙,潮水般压了下来。
风照原心知不妙,立刻向旁急闪,然而四面八方,空气都被压缩成了一块块厚重地巨
石。当头砸下,如同雪山崩溃,山洪倾泻。
最要命的是,空气根本就看不见,又要如何抵挡躲闪?
英罗翩的这一手,显然得自法妆卿的传授。
两人危机转换的速度快得骇人,前几秒钟,还是英罗翩陷入劣势,转眼间,风照原已
经被逼入了死角。
无可奈何,风照原结出了封印秘术手印。
星光亮起,空气墙顿时被硬生生地抵住,再也不能下落半寸。随着封印地力量不断扩
散,巨石般的空气开始慢慢融化,重新变得轻软。
英罗翩的拳头已经到了。
时机捕捉得令人叹为观止。
拳击的角度非常刁钻,直奔风照原下巴。
“如果无法躲闪,请说一声,我会立刻停手。”
英罗翩的声音充满了友好的善意。
眼看拳头已经撩到风照原下巴,他整个人突然收缩成一团,像一只皮球般滴溜溜地滚
了出去。
腰肢一挺,风照原又站在了桥上。
“多谢你地好意,暂时我还可以应付。”
风照原淡淡地回答,在赫拉玩偶世界中自创的妖植秘术,他现在已经运用得炉火纯青
,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可以变得和面团一样,扭曲变形。
英罗翩笑了笑:“没想到我还是低估了你。”
“我也一样。”
风照原沉声道,心中迅速拟订下一步的作战方案。
双方重新回到了原先站立的位置,风照原站在桥上,英罗翩守在桥下。
经过了先前地比拼,两个人谁都不敢掉以轻心,各自静立不动,暗暗酝酿有效的攻击
手段。
细雨蒙蒙,沾湿了双方的衣服,湿漉漉的雨水顺着头发,流淌在脸上,又渗入眼睛,
眼前变得有些模糊。
可是谁都不敢轻易眨眼。
双方继续僵持着。
英罗翩突然动了。
他不是沿着木桥的方向冲上,而是跃上河面,脚心喷出急促的气体,利用反冲力踏着
水波,一直掠到了桥洞下。
风照原眼前顿时失去了英罗翩的身影,明知道他藏在桥下,却无法把握他精确的位置
,更别说注意到他的一举一动了。
这时的风照原,已经处在极为不利的位置,但是他又偏偏不能动,否则容易被英罗翩
利用他仓促移动时的破绽,乘势攻击。
木桥上积了不少的水洼,雨点溅在粗糙的木板上,弹出一缕缕水烟。雨水淌满了风照
原的脸,比起他,英罗翩又多了一个优势,站在桥下根本不怕雨淋,不用担心视线受到阻
碍。
英罗翩还是没有发动攻击,天知道这个家伙肚子里打得什么鬼主意。
焦急不安中,风照原不得不硬撑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过。
脚上骤然感到一阵刺痛,木桥板上,钻出了无数根冰锥,晶莹透明,又尖又长,齐齐
向自己刺来。
英罗翩竟然将木桥上的积水。化作了尖锐的冰锥。
头项厉风呼啸,方圆一米的细密雨丝,也在同时冰冻成无数根冰锥,与桥上冰锥呈上
下夹击之势,牢牢罩住了风照原。
英罗翩翻身跃上,一拳快似闪电,直扑桥上风照原地位置。
木桥上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人呢?
英罗翩浑身一震,立刻明白过来,就在他上桥发动攻击的一刹那。风照原跃下了木桥
。此时对方反倒在桥下。
两人的位置恰好互换了一下。
“没想到又被你躲过去了。”
英罗翩木立在桥上,长叹了一口气:“最令我佩服的是,你居然算准了我会在这一刻
上桥对你发动攻击,所以在同时跃下木桥。时机的选择,拿捏得实在精妙。”
“我知道你不会错过那样的机会。”
风照原站在木桥下。冷静地道。人工挖掘的河水很浅,只没到了他的腰,行动还算方
便。
双方你来我往,斗智斗力,这时,又重新回到了对峙的状态。
风照原体内的脉轮。急速转动。四周万籁俱寂,只有绵绵地雨声,敲碎了深沉地夜色
。
寺院禅房的青灯,透过窗户,发出滕胧柔和的光。
在这安详的雨夜里。风照原突然深切地体会到,反璞归真的意。
桥上地英罗翩立刻失去了风照原的位置。
五感达到人类极限的英罗翩,突然觉得,风照原在木桥下消失了。他就像突然蒸发在
雨夜里,化身成了连绵的雨。到处都是密密的雨点,你又如何分辨?
人的存在,已经变成了雨地存在。英罗翩面对的敌人,已经是漫天的夜雨。
毫不犹豫地一飞冲天,英罗翩浮在半空,向下俯视。
他的身体突然僵硬得不能动弹,四周的空气,竟然被封印!
风照原地身影破河而出,箭一般向他飞射。
英罗翩神色一变,风照原预料到他会飞向半空,所以提早利用封印秘术,将周围的空
气封印。这种料敌先机的战略,完全玩的是心理战。
闷哼一声,英罗翩全身剧烈震颤,封印的空气,被他硬生生地挣脱。
“啪啪”,风照原双手轻拍,使出早已准各好的音舞秘术。充满诱惑的音律,令英罗
翩一愣,动作又停滞了一秒。
一秒已经足够了。
风照原的拳头变形成一把利锥,闪电般抵住了英罗翩的咽喉,妖火在鼻孔间吞吐,就
算对方再有动作,也难以逃脱妖火的威力。
英罗翩的眭命已经唾手可得。
“我输了。”
英罗翩真诚地笑了笑,笑容纯真得就像是一个孩子,似乎根本不担心风照原会杀了他
。
风照原的拳头抵在英罗翩的咽喉,凝视着他水晶般清澈的蓝眼睛,忍不住有了一丝犹
豫。
真的要杀了他吗?
“如果需要我帮助,请你直说。”
英罗翩的话,突然浮现在耳畔,就像是另一只有力的手,牢牢地按住了他的拳头,不
让他刺下去。
“你还要享受多久胜利者的快感啊。”
英罗翩苦着脸,倏地一声,人向后弹出,在空中划过一个美妙的弧线,静静地落在木
桥上。
风照原苦笑一声,拉长的拳锥恢复了原样。
他终于错过了杀死英罗翩的最佳时机。
“我不是因为力量而输给你的。”
英罗翩抹了抹脸上的雨水,有些不服气地道。这个表情,使他更多了一些人性化的色
彩。而不是印象中,那个完美无缺的最佳人类。
风照原点点头,这一次能够战胜英罗翩,完全靠的是自己的心理推算,料敌先机,后
发制人。如果下一次两人再斗,恐怕就没那么容易获胜了。
“对了,我有个司题想司你。为什么你在桥下的那一刻,我完全失去了对你的感应?”
英罗翩皱了皱眉:“即使你会隐身秘术,也应该无法逃过我五感的追踪,可是你却完
全地消失了。”
“消失,或者存在,这是一个司题。”
风照原啖了啖眼睛,耸耸肩,满脸笑容地转身离开。
这一战,他终于将茶道中修炼的意,成功融入了实战。
第五章天涯咫尺
八月的最后一天,桂花飘香。
草飕法的战书,送到了浅草寺一利休大师的手中。
“明晚零点,前来拜访。如果敢惊动警方,浅草寺的每一个僧侣,都将成为你的陪葬
!草飕法。”
苍白的帖子上,黑色的墨迹毒蛇般地飞舞。
合上战书,一利休淡淡一哂,他淡泊宁远的精神修养,令风照原佩服得五体投地。
端起茶碗,风照原轻轻转动,以一个素雅的姿态,将茶碗举到额头,递给一利休。
茶香浓而不腻,满而不溢,味道十分纯正。
一利休闭上眼睛,细细品味。许久,睁开眼,眼中闪烁着热烈的光芒:“很好,真的
很好。”
“都是大师的功劳。”
“明天的决斗,你有信心吗?”
风照原微微一笑:“信心,我从来没有失去过。”
傍晚的时候,下起了雨。
淅淅沥沥,秋雨潇潇,轻柔地敲打着古老的瓦项。寺院四周,织起了一张蒙蒙的灰网
。
“我是来向你告别的。明天我就要飞往秘鲁,早上十点三十分的飞机。”
宁静的禅房里,英罗翩低声道。玻璃窗外,雨渍蜿蜒成一条曲线。
风照原心中一动,难道法妆卿,也打起了那个绿色婴儿脸的主意?
“不带那位重子姑娘一起走吗?”
风照原开玩笑地道。
英罗翩低下头,黯然地笑了笑。许久,喃喃地道:“这段时间,我很快乐。和你在一
起。和重子在一起,没有做机器的感觉。我不必把你们当作敌人,不必去分析、计算。”
风照原暗自叹息,英罗翩的出生,实在是一个悲剧。不管谁得到了物种基因库,拥有
奇异力量的英罗翩,都将成为一件被利用地工具。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忘记这几天。”
英罗翩站起身,走到窗前,俊美的脸庞映在玻璃的雨幕上。腾腾胧胧:“就算得不到
重子的爱情。至少,我还认识了你这样一个朋友。”
风照原心头掠过一丝苦涩,沉默了一会,道:“以后,你会遇到新的朋友。新的爱人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况那个重子姑娘相貌普通,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重子的脸,是易容乔装过的。”
英罗翩很肯定地道:“我的眼睛就像x射线,可以穿透一切。重子相貌清丽,绝对是个
超级美女。”
易容过地脸?
风照原地心“怦怦”地跳起来。
难道说。这个世界上,真有这么巧的事?
这个重子,会不会,真的就是绯村樱君?她在这浅草寺中,两人整日相对。却犹如咫尺
天涯,互不相识?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疯狂蔓延,再也无法平静。就连英罗翩的悄然离开,都瞎
瞎懂懂,没有察觉。
夜雨细密,扣人心弦。风照原的思绪,汹涌翻滚,如同不能平静地浪潮。
伞也不拿,就冲出了禅房。
雨水在脚下溅起泥泞,凄迷的雨幕中,重子正站在木桥上,幽幽地望着远方。淋漓的
冷雨敲打在雪白的雨伞面上,粉红色的樱花图案,被雨水湿润。
一如罗马街头的初见。
一步步走过去,就这样走过去,走近那个孤单地背影。风照原的心,像一声声擂动的
惊鼓。
四周仿佛骤然静了下来。
“重子。”
风照原颤声叫道。
重子没有听见,目光依然凝视着水面,照出忧郁的眼神。
“绯村樱君!”
风照原冲上木桥,头发凌乱,胸膛起伏,衣服被雨水湿透。
重子转过身,诧异地看着他,目光闪动。
“我是风照原,我是风照原啊!”
“轰”!夜空中,一道蓝色的电光猛然劈过,四周一片白亮,映得两人地脸,纸一般苍
白。
瓢泼暴雨倾盆而下,“啪”的一声,雨伞从重子掌心滑落,悠悠地飘落在河面上,在
风雨中打着转。
重子的嘴唇血色尽褪。
四目相对,风照原慢慢从怀中掏出一枚硬币,背向河面,轻轻抛起。
硬币破开水面,荡起层层涟漪。
“虽然我的脸已经变了,但你不会忘记,不会忘记许愿喷泉池的那一晚吧。”
重子娇躯颤栗,不能置信地看着他,嘴唇抖索:“你,你真的是照原君?”
清凉激越的声音,像瓷器的碰撞,在夜雨中,清晰回晌。
时间仿佛停顿了,风照原热泪盈眶,浑身震颤。这一瞬间,他忘记了茶道,忘记了草
飕法,忘记了所有的一切。
只有重子的声音,只有她,只有她的身影。
在视线中,在心灵中,像呼啸而过的风暴。
左手结出秘术手印,一只只雪鹤飞出风照原的掌心。
一只,两只,一百只,九百只,第一千只雪鹤飞了出来,翩翩起舞,回风流雪,环绕
着两人,轻柔清唳,如同情人的密语。
鹤影变得若有若无,冷雨被隔绝在外,像是有一个无形的玻璃罩,温暖、安全、寂静
,笼住了两人,笼住了一个小小的世界。
雪鹤环绕的世界。
雪鹤结界!
就在这一刻,风照原体内脉轮齐转,“意”、“力”水乳交融,迈入了秘能道的无上
境界!
千年白狐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照原君,真的是你!”
重子扑了过来,紧紧地抱住风照原,晶莹的泪水,犹如泉涌。
“照原君,照原君,你真的是我的照原君!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日本找我的,我知道,
我知道。”
风照原拼命点头。模糊地泪水中,漫天的雪鹤飞扬,飞扬,如雪,不是在罗马,不是
一年前,而是在身边,在咫尺,在这一刻!
大雨湾沱,木桥上。白茫茫的一片。
两个人。紧紧地相拥。
世界曾经是那样的大,现在,又是这样的小。
良久,风照原一把抱起重子,向禅房走去。重子柔顺得像一只雪鹤,蜷缩在怀中,双
臂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
踢开房门,风照原将重子放在榻榻米上,后者在脸上擦拭了几下,外貌立变。清丽绝
世的玉容,令幽暗的禅房也明艳了起来。
重子的脖颈,犹如天鹅般的优雅,轻薄地和服衣领处,雪白地胸脯急促起伏。风照原
一阵激动。俯身而上,火热的吻狂乱地印在上面。
“照原。”
重子扭动娇躯,柔声呻吟着,滑腻的肌肤泛出娇艳的粉色。
“重子,我想要你,可以吗?”
风照原呼吸急促地司道。
重子羞涩地侧过头,长长的睫毛闪动,风照原再也忍耐不住,颤抖地手,解开和服。
重子的胴体像一朵艳丽的花,在黑暗中被慢慢打开。挺秀的双峰,几乎是弹跳出来的
,腰肢如同纤长的水蛇,浑圆地大腿,轮廓优美,在小腿处伸展得又长又直,骄傲地展现
出世上最动人曼妙的曲线。
风照原屏住呼吸,将头埋在饱满的乳房里,手掌顺着纤腰,慢慢下滑,反复揉搓。重
子的肌肤雪白滑腻,仿佛名贵的瓷器,却又充满弹眭,手感一流。
重子地眼珠水汪汪的,充满了妩媚,玉躯紧贴住风照原,随着对方游走的手掌,扭动
着,像是有强烈的电流在刺激她一样。
窗外暴雨如注。
重子的呻吟声销魂蚀骨。
热血在沸腾,激情像矫健奔腾的野马,一波一波,一浪一浪,疯狂撞击。一会儿升腾
到高空,一会儿急速下坠,分裂成无数的碎片。汗水从赤裸的肌肤渗出,又渗入肌肤,将
两个人紧紧地粘合在一起。
一声满足的娇呼,重子浑身滚烫,死死地搂住风照原,眉梢眼角,樱唇齿颊,洋溢着
醉人的浓郁风情。
“我爱你,重子。”
风照原喘息着,吻过重子每一寸肌肤。晶莹高耸的双乳上,还留着他的啮痕,殷红色
,俨如洁白雨伞上的樱花。
“照原,我也是。”
重子嘤咛一声,丰润的樱唇,主动迎上风照原贪婪的大嘴。
许久,两人的嘴唇才分开。
“为了找我,你吃了不少苦吧。”
重子爱怜地抚摸着风照原的脸庞:“你的脸,为什么变了?”
风照原这才把一年多的经历慢慢细说,只是隐去了与赫拉、妖蝎的亲热,尽管是善意
的隐瞒,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内疚。
重子听到紧张处,忍不住紧紧抓住他的手。一年多前,当她四处找不到风照原时,就
索眭呆在日本。浅草寺的一利休是绯村康昔日的好友,她就在这里暂住,为了避免飞天流
的追杀,只好用忍术易容。
没想到差一点错过了两人重逢的机会。
“对了,你和英罗翩,是很好的朋友吗?”
风照原酸溜溜地司道。
“是七月刚认识的呢。也是一个雷雨天,我外出没有带伞,他就好心地送我回来。”
重子展颜一笑,晶莹纤长的手指点了一下风照原的额头,戏谑地道:“照原,你吃醋
了吗?”
“有一点点。”
风照原嬉皮笑脸地答道,心里却十分感动。以英罗翩的优厚条件,重子居然毫不心动
,可见对自己相思刻骨,情深意重了。
两人又亲密了一会,风照原忽然司道:“对了,你用玉佩炼制秘器,有结果了吗?”
“已经炼成啦!”
重子像个小女孩般地雀跃坐起,露出无限美好的上身,见到风照原灼灼的目光凝聚在
玉峰上,娇羞地转过身,嗔道:“不准偷看!”
“嘻嘻,我不偷看,我明着瞧。”
风照原心情舒畅地大笑起来。
一只圆圆的玉环从重子的掌心钻出,雪白柔滑,闪动着奇妙的光晕。光洁地玉环上,
隐隐有雪鹤飞舞的影子。
风照原赞叹道:“真漂亮。像一只玉镯,为什么不把它戴在手腕上?”
重子深深地凝视着风照原,低声道:“我希望,照原你是第一个见到它的人嘛。”
风照原心情激荡,柔声道:“我来为你戴上。”
玉环戴在重子的皓腕上,与雪白滑腻的肌肤,衬托得完美无比。
想起在罗马的茶店,重子点茶时伸出的纤纤手指,风照原不觉有些痴了。
朝晖映上窗户。
推开门,清脆的鸟鸣在花圃上掠过。泥土散发着潮湿。混和花香,空气新鲜而清冽。
风照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意识,仿佛在湖上飘浮。湖面寂静,散发着柔和美妙的光
晕。深沉的水波荡漾。映出无数奇怪地生灵,流光溢彩,闪电飞逝而过。他只要随手一撩
,就可以抓住满手地惊奇,握住整个天地。
生命的玄妙,在精神的湖面上。闪闪发光。
他已经站在了最神奇的地方。
“这就是秘能道的境界。”
千年白狐长叹了一口气,语声里,融和着喜悦、迷惑、伤感:“我原本以为,一定要
绝情绝眭,才能迈入秘能道。没想到。因为对重子强烈地爱,反而使你突破了一流秘术的
上限,实在是不可思议。”
“这还要感谢一利休大师。”
风照原由衷地道,如果不是这段时间,他潜心在茶道中提升自己的意,恐怕达到秘能
道,仍然是个遥遥无期的数字。
背后传出纸格子门拉开的声音。
风照原回过头,顿时觉得眼前一亮。
绯村樱君穿着一套绯红色的和服,白腻地肌肤,犹如樱花上的积雪,乌黑的长发慵懒
地垂落,清丽的风神,使人生出自惭形秽的感觉。
“照原。”
绯村樱君羞怯地笑了笑,从背后,轻轻地伸出手臂,拥住了风照原地腰。
“重子,你真美。”
风照原盯着对方,灼灼的目光,令重子忍不住害羞地低下头去。
“今晚,你就要和草飕法决斗了吗?”
过了一会儿,重子抬起头,目光里流露出担忧的神色。
“你放心吧,这一战,我必胜无疑。”
风照原抚摸着重子柔顺的乌发,充满信心地道。
用过晚膳,一利休盘膝坐在茶室里,慈爱地看着风照原和绯村樱君。
“没想到,你原来是故友绯村康的弟子。”
一利休脸上露出怅然的神色。
“这些天,多亏了您的照顾。”
风照原和重子异口同声地道。
一利休微微一笑:“既然重子你现在已经有人照料,今晚过后,我就要返回故土风照
原心头一震:“大师,您要回中国了吗?”
一利休点点头:“我已经老了,想回去看看。”
风照原沉默无语,自己的故乡,又在中国的哪一个角落呢?
“落叶归根,游子知返。”
一利休低声吟唱,提起茶壶,烧水,添炭,抹撩茶碗,深远宁静的意,从他的每一个
动作里,袅袅散发。
“今天的枝头上,我是新绿的叶。
明朝的露水中,我蒸发成一片白云。
脱轨而来,有路可回。”
一利休悠然伸手,端起茶壶,转动茶碗,浓郁醇和的茶香扑鼻。
“消失的就是我追求的,水恒的就是曾经的。”
一利休长吟一声,将茶一饮而尽,嘴角露出一丝玄妙的微笑。
“我明白了。”
风照原恭恭敬敬地道:“无论是茶道、秘术,或者人生,最终的极限,都是一样。”
“当,当”
浅草寺的古钟,终于敲晌了午夜零点。
夜色中,满院随风摇曳的花叶,忽然措下脑袋,枝叶迅速枯萎、卷起。
刚才还充满生机的花圃,转眼变成了死气沉沉的坟墓。
阴风吹过,一个矮小的身影,鬼魅般地出现在茶室门口。发出一阵阴恻恻地笑声。
草飕法!
风照原浑身剧震,几天不见,草飕法已经变成了一个童子。
他的肌肤,白里透红,像一只汁水饱满的水蜜桃。四只瞳孔已经变成了两只,黑白分
明,晶莹剔透得就像是水晶珠子,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风照原昂然走了出去,平静地道:“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你没有死?”
草飕法微微一震,目光越过风照原。落在端坐在茶室内。一动不动的一利休身上:“
原来是你这个老秃驴搞的鬼。”
一利休淡淡一哂:“草飕法,多年不见,你变了很多。”
草飕法恢复了镇定,森然道:“老秃驴,我已经练成了阴阳秘术的最高境界。距离传
说中的秘能道,也只差一步之遥。不管你们有多少人,都乖乖等着我的屠杀吧。”
“咫尺天涯这个词,你应该知道吧。”
风照原向前踏上一步,沉声喝道:“草飕法,你水远也无法迈入秘能道的境地。你地
生命。将从今天终止。”
“哈哈哈哈!”
草飕法放声狂笑,双臂挥舞。花圃里地花枝纷纷冒出青烟,眨眼间,已经自动焚烧成
段段灰烬。
“让我吸干你的精血,再痛快地宰杀这个老秃驴!”
草飕法双手同时结出阴阳秘术。肚子裂开,一个又一个草飕法狞叫着蹦了出来。
比起上一次,草飕法分身的速度快得就像是闪电,根本看不清先后的次序,瞬间,无
数个草飕法就围了上来,里三层,外三层,个个伸出尖利的针嘴,汹涌冲向风照原。
风照原从容不迫,结出雪鹤秘术。
雪鹤纷飞,冰清玉洁。千只雪鹤声声清唳,环绕着风照原,形成雪花般美丽地一个圆
。
雪鹤结界!
四周的空气变得犹如漩涡,随着结界激烈旋转。
冲过来的草飕法们还没有来得及发动攻击,就被卷入漩涡,消失得无影无踪。
风照原翩然而动,手掌轻扬,结出秘术手印,如同一只展翅高飞,冲破云霄的雪鹤。
飞翔于九天之上。
一波一波雪花般的圆形结界向外重重荡开。
剩下的草飕法们慌乱后退,悚声尖叫,脸上完全变了颜色。
就连一利休也露出了讶然地表情,传说中的雪鹤结界!没想到,风照原已经达到了秘能
道的无上境地。
这一刻,风照原的心中无比平静。
所有的声音、动作,在这一刻凝聚成一个小点。
夜色深晦,他却能分辨出四周光线细微地强弱。空气的流动,风向的变化,温度的差
别,仿佛清晰的数据,在心中一一流过。
周围的整个空间,已经在他的牢牢掌控之中。利用雪鹤结界,可以将空间任意扭曲变
化,随时将侵入的外物,转移到别处。
他终于体会到了过去法妆卿操纵空间的美妙感受。
“会当凌绝项,一览众山小!”
风照原踏前一步,仰天长啸,无数个草飕法畏惧地齐齐后退。
一个人,就逼退了无数个人!
进入了秘能道的风照原,犹如初升的旭日,光芒万丈,不可一世!
他终于站在了高峰!
重子激动地看着心爱的男子,目光中,充满了仰慕。
一利休欣慰地合上了眼睛,他已经不必再看,胜负的结果,已经分出。
千年白狐的心中,掠过复杂的滋味。风照原,终于变强了,再也不需要它的变身相助
了。
鬼哭狼嚎,数以千万的恶灵从草飕法们的掌心扑出,密密麻麻,夜空被白色的幽灵遮
住,变成混沌一片。
群魔乱舞,疯狂冲向雪鹤结界,草飕法开始了歇斯底里的反扑。
“封印秘术!”
风照原低喝一声,结出封印秘术手印。
进入了秘能道境界的封印!
沿着风照原的掌心,无数颗星星在四周亮起,柔和的光辉,闪烁不定。
像一片星的海洋。
刹那间就照亮了漫天的阴霾。
恶灵们凄厉惨叫,痛苦地挣扎着,它们的身体一点点缩小,像被无形的力量,慢慢蚕
食,最终化作一缕缕腥臭的烟,袅袅消失。
草飕法们惊驻得不知所措,几天不见,风照原的封印秘术竟然变得这样可怕,直接将
恶灵封印得形神俱灭。
再战下去,已经毫无意义。
光是雪鹤结界,已经令风照原立于不败之地。
再踏前一步,风照原傲然而立。封印的力量像汹涌的波澜,无穷无尽,向四周延伸。
草飕法们一个接一个地灰飞烟灭。
“我会回来的!”
草飕法们色厉内荏,齐声低吼,终于开始狼狈逃窜。
风照原轻轻一哂,千只雪鹤纷纷飞出,追逐着无数个草飕法。雪白的翅膀翻飞,草飕
法们不断地化作幻影消失。
“没有用的,你水远也杀不死我。”
剩下的草飕法狞笑道,仍然在继续分裂,无数个草飕法,难以辨出真身。
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草飕法?
一道灵光突然在风照原心中闪过。
真身,只有那个继续分裂的草飕法,才是真身!
分身是无法分裂的,真正的草飕法,水远藏在下一个分身内!
只要找出正在分裂的草飕法,不让他有再次分身的机会,就能将他一举歼灭!
每一个草飕法的动作,分毫毕现,在风照原的瞳孔中闪动。
前、后、左、右,有的草飕法在逃跑,有的倒地惨呼,有的恶狠狠地扑过来,有的躲藏进
茫茫的夜色中。
“就是你!”
风照原雄鹰一般地掠起,扑向前方三米的地方,猛然一个转身,向左横移一步,妖植
秘术乘势结出,手臂倏地伸长,拳头化作一根尖刺,呼啸击出。
击向花圃角落,一个倒地不起,看上去不省人事的草飕法。
另一个草飕法正从他的肚子里,幽灵般地钻出。
“噗哧”一声,倒地的草飕法在风照原的拳刺下化作泡影,从他肚子里钻出的那一个
,闪电般地向前飞射,向浅草寺外狂窜。
只差了半秒钟。
风照原暗叫可喈,目光牢牢锁定草飕法的真身。
半空中的草飕法,掠过庭院,掠过七重塔,掠过雷门上悬挂的大红灯笼。
草飕法的背影变成遥远的一点。
脉轮摩擦,妖火倏地喷出。
仿佛一颗洁白的流星,在茫茫夜色中,划过最绚丽的轨迹。
妖火越追越快,追过庭院,追过七重塔,追过雷门上悬挂的大红灯笼。
双方的距离在不断接近。
白亮的妖火,映出了草飕法绝望的脸。
“轰”的一声,妖火孺地撞上了草飕法的后背。后者惨叫一声,四肢抽搐,犹如断线
的风筝,在空中连翻了几个筋斗,消失不见。
夜风吹过,满院的草飕法分身,顷刻间无影无踪。
“大师,我赢了!”
风照原兴奋地叫道,转过身,望着盘膝而坐的一利休。
四周恢复了寂静,树枝摇曳,秋露滴寒,一利休安静地坐着,双目微闭,没有说话。
“大师,您看完请点论坛最上方的广告,支持我们!转载请保留]重子觉察出了异样,
扶住一利休,颤声道。
一利休还是没有回答,他的嘴角,残留着一丝淡泊的笑容。
笑容如秋叶般地静美。
一利休已经悄然圆寂了。
第六章 月食再现
浅草寺外,苍茫的夜色中,空间骤然裂开一个口子。
草飕法从里面掉了出来,摔倒在的上,像野狗一般,艰难而狼狈的向前爬去。
他五官溢血,浑身哆嗦,最可泊的是,他的容貌重新变得苍老不堪,皱纹横生,就像
是风干的树皮。
风照原的妖火,毁去了他的大半条命,幸亏他利用阴阳秘术,危急之下,遁身在阴阳
相隔的空间边缘,躲过了对方的继续追杀。
他现在只想逃,远远的逃走,什么野心复仇,全都抛在了脑后。面对一个迈入秘能道
的强敌,他己经彻底失去了信心。
的上的血迹,沿着草飕法爬行的方向,蜿蜓流淌。
突然,从斜后方的巷口,驶出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拦在他的面前。
车窗缓缓摇下。
露出一张秀美如少女的脸。
雪白的肌肤,眉心的红痣,轿车里翩翩的贵公子盯着草飕法,眼神寒冷而明亮。
草飕法喘氰着抬起头:“你是谁?想干什么?”
贵公子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的盯着他,过了一会儿,缓缓的道:“看来和一利休的决
斗,你己经输了。”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贵公子轻轻挥了挥手,车门打开,几个忍者跳下车,将草飕法围在当。7中,狞笑着步
步逼近。
草飕法慌了,颤声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有钱,有很多很多的钱,你们想要什
么,我就能给你们什么O”
淡淡的蓝色烟雾,从贵公子指间的烟头升起,柔美的脸,也在烟雾中模糊不定。
肋骨断裂的声音传出,草飕法惨叫不迭。在忍者们的拳打脚踢下。痛苦的在的上翻滚
。
“砰...”
一名忍者挥拳击中草飕法的下阴,后者脸色发绿,蜷缩成一团,嘶吼道“我有几千个
手下,你们要是杀了我,迟早会找你们算账的!”
忍者们放声狂笑:“就在今夜零点,赤色魂魔组织在全日本的分会,同时遭受毁灭性
的攻击。你那几千个手下。从今天起,己经彻底不存在了。”
草飕法顿时瘫软在的,呆呆的盯着轿车内的贵公子。嘶声道:“你们究竟是谁?”
“飞天流...伊藤照。”
红亮的烟头一闪,从贵公子的指间弹出,划过优雅的弧线。流星般嵌入草飕法的咽喉
。
鲜血标出,草飕法手梧喉咙,咯咯作响,双目死鱼般的弹出。
“恭喜首领,我们飞天流终于成为了日本黑道的霸主。”
望着草飕法的尸体,忍者们喜形于色。
“明天替我约见武田正泰,告诉他。赤色魂魔组织能为他做的,我们飞天流也一样可
以。”
伊藤照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清,谁也没有想到,他悄悄离开了京都,潜入东京市。
“首领神机妙算,利用草飕法与一利休决战的时刻,闪电般扫平整个赤色魂魔组织。
还一举两得,同时为妖蝎报了仇。”
妖蝎。
伊藤照的嘴角忍不住轻微抽搐了一下。
忍者们抬起草飕法的尸体,消失在苍茫夜色中。
“妖蝎。”
关上车里所有的灯,伊藤照喃喃的道。声音,有了一丝颤抖。
车窗外,东京的街巷沉浸在黑暗中,就像很多年前。
四周静得仿佛时光默默倒流。
“你是一个怪物,伊藤照是个转世的花妖。”
“我们不跟花妖玩。”
“你出生的时候,是一个肉球般的花苞,所以伊藤照是一个好可泊的妖怪!”
好多的孩子,用手指着他,用石子扔他,嫌恶的骂他。
他只好躲进父亲豪华结实的奔驰车。
他仿佛一直小在车里,坐了好多年。直到那一个夜晚,透过车窗,看见一个几乎赤裸
的少女,哭泣着奔出东京黑暗的巷口。
他冷漠的盯着她,一张充满了绝望、负伤、痛苦的少女的脸。
那是一张和他一样表清的脸。
“你}白妖怪吗?”
年少的伊藤照盯着她,忽然问道。
年少的妖蝎哭着摇摇头:“我泊人。”
“那你跟我走,就不会被人欺负。”
少年摇下车窗,兴奋得手在发抖。多年前的声音,仿佛还在耳畔回荡。
夜风吹进伊藤照漆黑的眼睛。
而黑暗的巷口,再也没有人走出来。
是不是失去了,才知道存在的意义?
伊藤照漫漫的闭上了眼睛。
绚丽的彩光,随着伊藤照的眼角跳动,在他白玉般的脸上盛开出奇异的光亮。
无数朵妖艳的鲜花,从伊藤照的身躯各处倏的钻出,密密麻麻,将他包裹起来。
脸上的彩光不断变幻,如同艳丽的虹,光芒越来越盛,将漆黑的苹宵尹照得光彩夺目
。
“轰”的一声,轿车内炸开缤纷的花雨,伊藤照全身上下,犹如一个眩目的彩色发光
体,绽开层层花瓣。
就在这一晚,伊藤照迈入了秘能道的境界。
九月十四日,秘鲁利马市。
太平洋湿润的海风吹过,撩起纠O村樱君的长发,露出雪白的脖颈,在夕阳下被染得嫣
红。
站在清人旅馆的阳台上,抱着重子,沐浴着阳光、海风,风照原的目光,苍茫而深邃
,仿佛停留在远处的某一个的方。
“照原,你在想什么?”
重子依偎在风照原的怀中,半眯着眼,睫毛微微的颤动。
“我在想一利休大师。”
风照原喃喃的道:“这件事办完之后,我要回中国一次,把大师的骨灰埋葬在故土,
满足他生前的愿望。”
重子美目中露出哀痛的神色,点点头,又问道:“照原,你真准备为伊藤照捉那个绿
色怪物吗?原先你没有胜过伊藤照的把握,所以假装为他效力。寻找暗杀的机会。但以你
现在的力量。应该可以堂堂正正的击败伊藤照了,何必还要再敷衍他呢?”
风照原沉吟道:“法妆卿、伊藤照都想活捉那个怪物,显然它有很撩叭的利用价值。
为了不让他们得逞。我要先借用伊藤照的力量,毁掉那个怪物。”
“今晚我和你一起去。”
“不,那太危险了,重子你在旅馆等我的消氰就行了。”
凝视着心爱的男子,重子摇摇头,语声温柔而坚定:“照原。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
险。我,再也不愿意和你分开。”
“重子!”
风照原感动的搂紧了她,深深吻去。
许久。两人嘴唇分开。重子脸红耳热,喘氰了一会儿:“你不是说,还有一个朋友会
来帮你吗?”
“差不多该到了。”
风照原看了看表。背后,虚掩的房门突然无风自动。随着铿锵有力的脚步声,空气震
荡,像是被一道纵横的锐气破开。
尊将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两人眼前。
风照原欢叫一声,热烈的与他拥抱:“你可真准时啊。”
尊将微微一笑,放下行李,和重子打了个招呼:“来得太早。恐泊会遭人讨厌的。”
重子羞涩的低下了头,风照原却若无其事,洋洋得意“你还算有一点容知之明。”
“安全总署的异能组己经到利马市了。”
尊将神色一凛,沉声道。
风照原怅然道:“如果没有必要,我不想和他们为敌。”
尊将点点头:“我了解照原的感受,不过你的目的是毁灭那个怪物,而他们是想活捉
。最后双方必然会起冲突,难以避免。”
风照原低叹了一口气,尊将又问道:“伊藤照那里怎么说?”
“飞天流己经在利马布置好了一切,只等婴儿脸现身,就会立刻通知我。”
风照原露出深思的表清:“伊藤照的行事非常谨慎,不到最后关头,是不会亮出底牌
的。”
“距离月食,还有四个小时。”
尊将抬起头看了一眼天色,低沉的乌云,遮挡住了天空的晚霞。
今晚利马市的月全食,在七点十分左右。漫长的等待中,渐渐的,月亮爬上了夜空,
散发出皎洁的光辉。
风照原、尊将和重子早就做好准备,坐进旅馆外停靠的跑车,随时准备出发。
天色终于一暗。
一团黑影幽灵般的出现,一点一点,侵蚀了月亮。
风照原的手机骤然响起。
“出现了!”
风照原发动跑车,冷静的道:“飞天流的人说,婴儿脸在利马市南郊十五公里的的方
。”
雪亮的车灯穿过夜色,急速向目的的飞奔。出了利马市区,渐渐驶向荒漠的高原。一
路上荆棘、野草零星散布,除了闪过的车灯,没有任何光亮天的一片漆黑。
“咯吱”一声,风照原忽然紧急刹车,熄灭车灯。
婴儿脸凄厉的啼哭声,从前方一千米处隐隐传来。
风照原做了个手势,三人立刻下车,借着浓墨般的夜色,悄悄一路潜行。
前方霍然光亮,如同白昼。几十辆车车灯大盛,分成两边,各自围成一个半圆。圆心
站着墨绿色的婴儿脸,正在诡异的东张西望。相貌、身材和英罗翩完全一样。
重子吃惊的“口艺”了一声,三人俯下身,躲藏在一丛荆棘的背后。尊将暗笑道:“
这个怪物倒也知道美丑,上次见过英罗翩以后,立刻模拟成了他的俊美形状。”
风照原神色复杂的道:“安全总署的人己经到了。”
半个圆圈中,罕高峰、尤妃丽、札札、兰斯若等所有的组员冲出了车引留婴儿脸团团
围住。另半个圈中,飞天流的忍者们严阵以待,火箭炮、啊嘴弹、暗器等各种武器,纷纷
做好了发射的准备。
双方的目标都是婴儿脸,谁也没有退让。
尊将淡淡的道:“今晚有热闹可以瞧了。”
风照原默默无语,离开安全总署将近两年,现在,一张张熟悉的脸,又在雪亮的车灯
下,...清晰浮现。
罕高峰坚毅的眉宇间。多了一些风霜之色。尤妃丽依然妩媚。玫瑰色的脸颊散发着迷
人的光晕。札札更瘦了,毕盛克照旧白白胖胖,莫里显得很精壮,奥马尔脸色阴沉,而兰
斯若却容光焕发,背后的卡丹娅不时的看看兰斯若,又低下头,玉容有些憔悴。似乎有满
腹的心事。
两年里,想必又发生过很多的事。
尤妃丽上前一步,目光缓缓扫过忍者。冷艳得像带刺的玫瑰“联合国安全总署执行公
务,各位如果阻扰,将被视作违法行为。”
忍者们面面相觑。没有回答。他们的任务就是等待白狐的到来,现在对方还没有来,
他们只能僵持不退。
婴儿脸突然一声怪啼,凌空跃起,闪电般扑向尤妃丽。
它似乎找到了今夜的猎物。
尤妃丽清叱一声,迅速结出秘术手印。一道青烟从掌心射出,化作一张巨大的渔网。
千丝万缕,将婴儿脸兜头罩住。
风照原心知要糟。
果然,渔网落在婴儿脸身上,立刻“滥滥”熔化,被腐蚀得无影无踪。
婴儿脸去势不减,双爪在瞬间搭住了尤妃丽的肩头,“嘶”的一声,墨绿色的液体喷
溅,尤妃丽的金袍变得千疮百孔,露出高耸雪白的乳房。
婴儿脸怪声啼哭,充满了淫狠恐沛的味道。
罕高峰喷怒的低吼,双拳同时使出异能力、秘术,击出一红一蓝两道厉芒。
“轰”,厉芒交击,迅如奔雷,准确的轰中婴儿脸。后者浑身一颤,扭过头,张开红
艳艳的嘴唇,喷出一道水桶般粗的墨绿色液体,在空中炸开。
罕高峰在的上一个翻滚,躲开雨点般的液体,异能组的组员们纷纷跃起闪避,躲避不
及的忍者们大声惨叫,浑身鲜血喷溅,发出烧焦的气味。
婴儿脸凶猛的扑倒了尤妃丽,分开她修长的双腿,墨绿色的垢物,流淌在雪白的胭体
上,仿佛火烧刀割一般,痛得尤妃丽痉挛般的颤栗,完全丧失了反抗的力量。
罕高峰的眼睛里似乎要喷出火来。
目光在镜片后一闪,兰斯若冲了上来。
一拳击出,五指张开,合拢,眼花缭乱,结出一个怪异的秘术手印。婴儿脸四周的空
气突然凝聚,压缩,形成一个球体。
“轰”的一声,空气被压缩到了极限,球体急速膨胀,猛然爆炸,汹涌哟气浪剧烈翻
滚,婴儿脸惨叫一声,从尤妃丽的身上飞了出去。能2"I兰斯若一把抱住尤妃丽,脱去自己
的西装,披在她近乎赤裸的身上,柔声道“你没事吧?”
尤妃丽紧紧的咬着嘴唇,脸色苍白,浑身颤栗。
卡丹娅看了看两人,移开目光,脸色显得更憔悴了。
婴儿脸飘到空中,扭曲成一团墨绿色的汁液,绿液继续变形,浮出一张诡秘的婴儿脸
庞。
它终于发怒了。
无数道腥臭的汁液从嘴里喷出,击向每一个人。天空像是下起了墨绿色的冰雹,又密
又急,忍者们四处逃窜,哭爹喊娘,不一会儿己经全部毙命。
而异能组的组员们疲于躲闪,根本没有还手的余的。
几十辆车在绿液的袭击下,变得破烂不堪,如同收购站里的废品。
凄厉的啼哭声中,血肉横飞,汁液激溅,浓墨般的夜空里,狰狞的婴儿脸如同一个恐
沛的恶魔,扭曲舞动,泛滥肆虐。
重子黛眉微瞿“我们该出手了吧?”
风照原摇摇头:“再等等,现在出去,一定会和安全总署起冲突的。”
尊将道:“以异能组的力量,应该可以应付。光是那个戴金丝边眼睛的年轻人,他的
秘术就非同小可,像是传言中的空爆秘术。”
风照原好奇的问道:“什么是空爆秘术?”
“是一种通过压缩、膨胀空气,使原子爆裂,释放破坏性能量的书神秘术。”
尊将沉吟了一会,皱起了眉:“这是第一流的秘术啊,怎么异能组里会有这样的高手
?”
这时,婴儿脸怪叫着,在空中一个回旋,再次恶狠狠的扑向尤妃丽。
兰斯若镇定自如,对尤妃丽微微一笑:“只要我在,就绝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风照原心中困惑,兰斯若不是己经和卡丹娅相爱了吗?但看这清形,他似乎又和尤妃丽关
系暖昧。
罕高峰双拳挥动,猛然迎上,凌厉的蓝色电光和暗赤色的红芒交织成一个十字,呼啸
着切向婴儿脸。
四周的空气“嘶嘶”的发出剧烈摩擦的声音。
一丝讥消在兰斯若眼中一闪而逝。
婴儿脸骤然炸开,在半空中化作无数滴绿色的小点,巧妙闪过红蓝厉芒,无数滴绿点
又重新汇聚一团,化作人形,扑向尤妃丽。
兰斯若不动声色,结出秘术手印。
“蓬!”
空气球团在婴儿脸的前方炸开,气流横飞,呼啸乱窜,婴儿脸啼哭着飞上高空。
“轰...轰...”
一团又一团的空气球在婴儿脸周围爆炸,就像推倒的骨牌,接连不断整个空间变成狂
暴的炸药库,汹涌翻滚。
尊将神色一凛:“这个人的秘术和我有得一拼。”
抓住时机,异能组开始了反击。
奥马尔潜心默念,的上的石块、泥土疯狂卷起,像一道旋转的龙卷风向婴儿脸袭去。
札札迎风而长,变成一个雄伟的巨人,蒲扇大的双手抓起的上的车辆舞动得就像两颗
流星锤,恶狠狠的砸向婴儿脸,嘴里叫道“你他妈的,让你瞧瞧老子的厉害!”
莫里一声怪叫,凌空跃起,他的身体可以在空中任意运动、停留,牵制住婴儿脸,不
时伺机发动一下进攻。
婴儿脸连连怪叫,被逼得不断后退。
天色忽然一亮,一轮弯弯的月亮漫漫隐现,越来越大,逐渐从黑影中挣脱出来。清冷
的月光穿破夜色,洒遍荒原。
月食正在结束。
婴儿脸身形一滞,抬头望月,出现了短暂的慌乱。
罕高峰大吼一声,在这短短的一瞬间,所有的攻击同时发动。蓝、红色的两道厉芒闪
电劈过,准确击中婴儿脸。几辆车被札札扔出,猛烈的砸中对"I穷聊兰斯若的空气球狂烈
炸开,婴儿脸像断线的风筝,抛向高空,又彼卿吗尔的意念龙卷风罩住,狠狠卷飞了出去
。
莫里横空扑出。
婴儿脸凄厉的啼哭一声,不退反进,盲直的冲向莫里。
双方的距离倏的拉近。
“璞阶”一声,婴儿脸硬生生的插入莫里的躯体,又从里面钻出,向远处飞逃。
“哗啦啦”,莫里四分五裂,浑身炸开。血肉、骨头一块块摔在的上惨不忍睹。
组员们呆呆的望着莫里的尸体,面色黯然。
罕高峰嘴角抽搐,沉默了一下,断然挥手:“追!不要让莫里的牺牲变得毫无价值。
”
毕盛克鼻子嗅动,率领组员们,向婴儿脸逃跑的方向追去。
第七章 冰雪山巅
天空破晓,一夜的急追,己经越过高原,到达了秘鲁境内的安第斯山脉。
风照原三人悄悄跟着异能组,翻山越岭,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
周围的的势越来越高,安第斯山脉,是世界上最长的山岭之一,绵延整个南美洲,贯
穿阿根廷、玻利维亚、秘鲁、厄瓜多尔和哥伦比亚,几乎和太平洋海岸平行。
沿途丛林、湖泊密布,气候逐渐转冷,风照原三人跟在异能组后面,一路攀登,爬上
了耸立陡峭的安第斯山主峰。
尊将皱眉道:“难道那个怪物逃到这里来了?异能组会不会追错方向?”
风照原欣然道:“应该不会,毕盛克的鼻子远胜过猎犬,婴儿脸身上那种刺鼻的腥臭
,是不会辨认错的。”
重子对风照原露出一个清婉明媚的笑容:“就当作是登山观光吧。”
前方出现了皑皑的积雪,山路越来越难走,几乎被冰雪封盖。一阵迅疾的寒风刮过,
气温骤然降低。
天空就像娃娃的脸,说变就变,转眼间,己经阴霆密布。
尊将脸色微变:“不好,天气变了。”
凌厉的狂风从天而降,势不可挡,空气中像是炸开了惊涛骇浪,卷得三人站立不稳。
闪着光的雪片飞夹在风中。
“暴风雪要来!”
三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的叫道。
气温急速下降,大块大块的雪团席卷而至,犹如千军万马,满山遍野的呼啸。风越刮
越猛,强风夹杂着大雪,到处飞舞,山峰上变成白漫漫的一片。
前方的异能组员们,也失去了踪迹。纵然三人都是秘术高手。这时也不免呼吸急促。
手脚麻木,在大自然的威力面前,感到心神剧震。
“先找个的方避一避。”
风照原大声喊道,但是他的声音,立刻淹没在呼啸狂吼的风雪中。
三人手拉着手,一步步艰难的走着,狂飞的雪团砸在身上,像一块块坚硬的石头。疼
痛无比。
风照原目光闪动,透过白茫茫的大雪,瞥见了山坳处一块凸出的巨石。
三人东倒西歪。好不容易来到巨石前,蹲坐下来,紧紧的聚拥在一起。
巨石又宽又高。挡住了大部分的风雪,清况比刚才好了不少。然而三人都衣着单薄,
又没有食物,如果暴风雪一直持续下去,恐泊连生存都有问题。
尊将喘息着道:“不知道异能组他们怎样了。”
“不会比我们好多少。”
风照原苦笑着抓起一个雪团,放在掌心,用力摩擦自己的皮肤。直到发红,手脚才恢
复了活动能力。重子和尊将也学着他的样子,用雪团狠擦自己的四肢。
千年白狐的声音忽然幽幽响起:“臭小子,这样的暴风雪可遇不可求。
你为什么不转动脉轮,吸收天的的精气?难道迈入秘能道的境的,就让你满足了吗?
”
风照原听得心头一震。
千年白狐冷笑一声:“秘能道的境的,也有高下之分。以你目前的力量,根本比不上
法妆卿,竟然开始骄傲自满起来了。”
风照原惊讶的叫道:“老妖怪,大家都是迈入秘能道的高手,为什么我会不如她?”
重子和尊将见到风照原自言自语,都微微一愣。风照原瞧见他们的表清,摆手道:“
我在跟附身的老妖怪说话。”
尊将早就知道这件事,而这次的重逢,风照原也将妖怪附身的真相告诉了重子,所以
听风照原这么一说,两人才放心,否则还真以为他突然神经失常。
千年白狐好不容易等到一个风照原求教的机会,心中的得意,难以言表。不过它到底
是千年的老妖怪,故意不回答,卖了一段关子,才用懒洋洋、不耐烦的口气说道:“从第
一流的秘术,迈入秘能道的境界,就像一个实从江问中游入大海。然而海有深浅之分,就
像你和法妆卿的区别。伽圈前的水平,不过是浮在了海面上,而法妆卿,早己经潜入海底
了。”
风照原沉吟道:“究竟要怎样,才能在秘能道中不断进步?”
千年白狐洋洋洒洒,侃侃而谈:“秘能道,这个‘道,字,涵义深邃包罗万象。对‘
道,的感悟,就是对宇宙天的的感悟。只要能够突破这个道,你就可以超越秘能道,拥有
传说中的神奇力量。”
风照原摇摇头:“你说得太玄乎了,我听不太僵。而且,你不也没有突破秘能道吗?
”
“OH,FUCK!”
千年白狐老脸羞怒的骂道。
风照原嘻嘻一笑:“老妖怪,什么时候学会新的英语了?”
千年白狐不怀好意的道:“在你和妖蝎亲热的那一晚,我学会的。”
风照原立刻心虚住嘴,偷瞥了一眼重子,发现对方并没有察觉,才安下心,心中痛骂
老妖怪。
千年白狐得意的大笑了一阵,道:“跟你这个小笨蛋,一时也说不清楚。简单点吧,
秘能道的最高境界,就是对空间的自由操控。像法妆卿那样,任意改变、扭曲空间,甚至
破开黑洞!你要想超越她,就只有突破秘能道,掌握操控时间的力量!”
风照原心里一动,老妖怪的话,倒很符合大科学家爱因斯坦的相对学理根据传统的空
间理论,空间是由长、宽、高三维组成,也就是通常所说的三维空间。
对三维空间的运用,法妆卿无疑站在了巅峰。
而天才的爱因斯坦,却在三维空间里加入了时间的概念。
时间成为长、宽、高之外的另一个因素,空间变成了四维。
人类的科学因为四维空间理论,进入了划时代的革命!
而传说中的力量,就像四维空间。
风照原的心,仿佛深夜的旷野,突然被闪电照亮。
暴风雪的呼啸渐渐远去,他的思想也延伸出去,向远处。延伸到生命的起源。宇宙最
深邃的核心处。
他似乎又进入了玩偶世界的金属转盘,顺着时间长问,悠悠飘荡,体会那种心神震撼
的感觉。
脉轮激烈跳动,包括赫拉留在他体内的金属能量,也似乎受到感应,频频游窜。
“暴风雪停了!”
重子忽然欢呼道。
天色放晴,鲜红的太阳跃出瓦蓝的天空。莹莹的冰雪反射出纠O红色的光芒。朵朵白云
,仿佛棉絮般柔软低垂。
好像从一个美妙的梦中,被惊醒。
但这个梦。又无比清晰。
风照原漫漫的站起来,眼中深邃得如同无穷的星空:“我们继续走吧。”
几个小时后,他们发现了异能组的行踪。
罕高峰等人正从一个山洞中陆续钻出。好像一个个笨拙的雪人,艰难爬动。毕盛克耸
动着红通通的鼻子,狂嗅了一阵,拐过几个山坡,向山顶爬去。
一大片雄伟壮丽的冰川出现在眼前,高达近百米,在阳光下连绵起伏。
不断向远处延伸,乳白色的晶莹光芒闪烁不定,绚丽得像是凝固的海丫良。
冰川下是一大片湖泊,湛蓝得就像水晶,反射出冰川的白光。湖泊周围森林密布,而
整座冰川就像浮在湖面上的皇冠,气势极为壮观。
望着空旷的四周,尊将迟疑道“不会跟丢那个怪物吧?”
风照原耸耸肩:“相信暴风雪对那个怪物的行动也会有影响,否则只好认命了。”
沿着冰川往下走,三人一路尾随异能组。附近的空气清冽新鲜,雪白的云垂得很低,
和雪峰、冰川连成了一片。
又过了很久。
激烈的打斗声突然隐隐传来。
风照原精神一振“他们追上了!”
湖泊边的丛林里,婴儿脸被异能组的组员们团团围住,猛烈攻击。尤妃丽因为先前受
了伤,退在后面,兰斯若自告奋勇的为她守卫。
风照原喜笑颜开:“这下它跑不了了,毕盛克的鼻子,真是有一套!”
尊将低声道:“等到他们双方都疲惫的时候,就是我们出手的最佳机会。”
风照原点点头“一击就要成功,绝对不容失误。由我主攻,尊将你截住它的退路,重
子在旁策应。”
话音刚落,婴儿脸身躯怪异扭动,喷出大团腥臭的液体,凌空跃起,向高空飞去。
“不要让它跑了!”
罕高峰急吼一声,红、蓝色厉芒立刻击出。组员们奋不顾身的扑上,纷纷拦阻。兰斯
若忽然抬起头,露出一丝诡秘的笑容。明亮的镜片里,一片金色的流云,正从远方,以惊
人的高速不断接近!
英罗翩O黄金般灿烂的头发,越来越清晰,因为急速而激烈扬起,仿佛飞翔的云,嵌入
了背后壮丽的冰川。蓝宝石的眼睛射出的光芒,远比冰川更加冷酷理智。
组员们惊异的叫起来,没有丝毫瑕疵的完美男子,简直就像安第斯山的吻神,突然降
临人世。罕高峰和尤妃丽对视一眼,脸上迥然变色,不能瞥倍的盯着英罗翩,眼角不停的
跳动。
物种基因库的完美基因体,被成功培植了!
刹那间,英罗翩己经和婴儿脸面对面。
婴儿脸毫不留清,一大口腥臭的绿液喷出。英罗翩脸色平静,手掌风车般的在空中急
速旋转,似乎和腕骨完全脱节。绿液还没有近身,就被猛烈的旋风震得向两旁激溅。
英罗翩五指跳动,一团水雾出现在脸转的掌心中,“璞阶”一声,水雾标射而出,箭
一般击中婴儿脸,后者发出凄厉的惨叫,在空中一个跟跄,倒翻回的面。
婴儿脸像是遭到了重创,梧着头,在的上不停的打滚,滴淌出浓稠的墨绿色垢物。仔
细看,它的形状陡然缩小,仿佛被英罗翩射出的水雾,腐蚀了部分的身躯。
“这是怎么回事?”
重子惊讶的道:“怪物由很强的酸性液体构成,怎么会像溶解了一样?”
风照原心中一动:“除非英罗翩射出的水雾,性质是碱性。酸碱中和才会变成这样。
”
“不错!英罗翩用一种异能力,将空气中的元素提炼成碱性的水雾,恰努成为婴儿脸
的克星!”"I尊将沉吟道。英罗翩的出现。改变了整个形势,完全招出了他们的掌握。
风照原瞬间即恢复了镇定:“英罗翩既然赶来秘鲁,理所当然会加入婴儿脸的争夺战
,这一点我早该想到。我只是奇怪,他怎么会这么快就追到这里?”
重子点点头,深思道:“恐泊法妆卿不久也会赶到。”
风照原默然无语,眼前浮现出在浅草寺,英罗翩真诚凝视的目光。难道真的到了。要
和他翻脸动手的这一天了吗?
罕高峰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闪动:“你是谁?在为谁卖命?”
“对不起,这样的问题毫无意义。因为你是我的敌人。”
英罗翩平静的道,双掌虚抓,飞速旋转。几十道细长的水雾状柱子在空中纵横交错,
拼成一个笼子,倏的飞下,罩住了婴儿脸。
婴儿脸惊嚎失措,冲向笼子,刚一接触,就像被烈火焚烧了一般。啼哭着退后。
风照原低声道:“果然是碱性,它的身躯又缩小了。”
尊将冷冷一笑“英罗翩实在厉害,上次见过婴儿脸一次以后,立刻找出了对付它的办
法。”
罕高峰望着困在笼中的婴儿脸,暂时压下所有的疑问,手掌闪起厉芒对奠罗翩喝道“
安全总署执行公务,你再不离开,后果自负!”彻英罗翩淡淡一笑,声音依然平静如水:
“你的秘术性质属于火性,最多是个二流的秘术高手。你的异能力则是放电,电流强度在
五百安培左右。你和我为敌,胜率等于零。”
罕高峰暗生寒意,完美基因体的秘密,他知道得一清二楚。那是人体能量所能达到的
极限,与这样的怪物作战,取胜的希望实在渺茫。
“组长?”
组员们看了看罕高峰,自动将英罗翩围在当中。
兰斯若扶了扶金丝边眼镜,不露痕迹的后退半步。
怒吼一声,罕高峰双掌劈出。
其他组员们的攻击也在此刻发出。
英罗翩后背微弓,弹簧般向后射出。
组员们眼前一花。
“砰”的一拳,英罗翩首先击中札札的肚脐,后者巨人般的身躯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
,迅速干瘪。
“你的瑜枷秘术的气眼在肚脐。”
英罗翩平静的道,动作比声音更快。右腿横扫,以硬碰硬,狂潮般的爆发力瞬间涌出
,震得卡丹娅腿骨折断,远远的飞了出去。
奥马尔意念操控的石块飞卷而至。
“你的心中还有杂念,只能集中百分之七十九的注意力。”
英罗翩不退反进,闪电般欺入奥马尔的怀中,与他面面相对,同时手指轻扬,弹中对
方的眉心。
那是集中意念,遥控物体的部位。
一道鲜血从奥马尔眉心爆出,后者痛吼一声,仰天跌倒。
英罗翩这才侧过身,从容迎上了罕高峰的火焰、电光厉芒。
所有的攻击,都在一瞬间完成。动作一气呵成,犹如电光火石。速度、眼力、力量、
角度,结合得异常完美,仿佛经过了最精确的计算。
“你只有零的胜率。”
平静的望着罕高峰,英罗翩一拳击出。
比声音更快的速度,比雷电更猛的爆发力!挡无可挡,避无可避O“我们出手吧。”
风照原咬咬牙,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一声凄厉的啼哭,婴儿脸突然冲出了碱性的水雾笼子。
它显然意识到境遇不妙,拼着痛楚,强行突围,因为被碱性中和,酸性的身躯完全萎
缩成了一个婴儿。
拳头在罕高峰眼前一厘米处,硬生生的顿住。英罗翩抽拳,扭腰,反身扑出,掌心旋
转出腾腾的水雾,从四面八方,遥遥击向婴儿脸。
婴儿脸己经无处可逃。
一声啼哭,婴儿脸慌不择路,竟然盲直的冲向对面的冰川。
“砰”的一声,婴儿脸狠狠撞上了冰川。
隐隐的“咯嚓”声在冰川内部漫漫响起,一道道裂纹,飞快向四周蔓延,声音越来越
响,到最后轰隆隆隆,震耳欲聋,仿佛天崩的裂。
尊将面色一变“冰川要倒了!”
冰川的南面急速崩塌,声势浩荡,巨石般的冰块滚滚倾泻,好像群山迸裂、山洪暴发
,汹涌的白色冲了过来,如同一条发狂的巨龙,由上而下,直扑众人所站立的的方。
异能组的组员们首当其冲,被卷入了冰川的怒潮中,兰斯若、罕高峰谁也不能幸免,
就连英罗翩,也无可抗拒的被淹没。
大自然的威力,谁能阻挡?
转眼间,巨洪逼近了风照原三人。
“跳湖!”
风照原厉声叫道,左手拉住重子,右手抓住尊将,向下方的湖泊跳去。
只有躲入湖水,才能避开可泊的坍塌。
冰冷的湖水渗入骨髓,风照原打了一个寒嘿,手脚划动,急切的道“我们快点离开这
里!”
“轰”的一声,冰川靠湖的北面也开始崩塌,冰石滚滚坠落,砸向湖中。
“来不及了。”
尊将黯然摇头,视野所及,到处都是茫茫的白色,满山遍野,从四面八方冲向湖泊。
巨浪排空,平静的水流变得凶猛无比,巨大的冲力所向披靡立刻冲散了三人。
“轰隆”,整座壮伟的冰川完全倒塌,湖水暴涨,夹杂着冰块,一泻千里,高速向远
方涌去。
所有的人,都如同惊涛骇浪中的小舟,颠簸着,挣扎着,陷入不可预测的命运中。
第八章 史前隧道
头顶上空,天色由明到暗,再由暗到明,不知过了多久,又被沉沉的夜幕笼罩。
湍急的湖水开始放漫了流动。
“哗啦”一声,风照原手脚划动,湿流流的脑袋再次钻出水面。
两岸崇山峻岭,怪兽般的盘踞着,漆黑中闪着一、两点微弱的光。山石陡峭、险恶,
很难攀爬上岸。眼下,风照原也只能随波逐流,寻找上岸的机会。
问水拐过一个弯,冲入一座剑锋般狭窄的峡谷,不断沿着的势向下奔腾,又变得迅急
起来。
激流呜咽,四周看不到任何人,风照原想起重子和尊将,暗自担心。在被冲入洪流的
刹那,根本没有时间顾虑他人,危急下,只有结出雪鹤秘术形成牢不可破的结界,保护好
自己。
生死存亡的关头,本能想到的,还是自己。这是不是意味着,在那一瞬间,他己经背
叛了友清、爱清?
又或者说绝清绝性,孤独的自我,才是生命的本原?
风照原一时觉得心头茫然。
峡谷上方,一线黑暗狭窄的天空,更使人感到深深的孤独。
“千年前的我,和现在的你,心中想的都是同样的问题。”
千年白狐的声音倏然响起,流露出无限的怅然。
在记忆深处,在那个千年前的夜晚,血染道袍,绝望而痛苦的凝视窘巳的少年,仿佛
一根针,狠狠的刺在了白狐的心头。
绝清绝性!
追寻天道!
“轰”的一声,水流向四周炸开,撞在山石上,激起骇浪。问水像失去了缓绳的野马
,疯狂冲下。前方出现了一个硕大无朋的漩涡,仿佛张开的巨口,吞噬一切。
风照原暗叫不好。结出雪鹤秘术手印。形成结界,同时双掌全力拍击水面,想借力跃
起,避过漩涡。
“啪”,水花激溅,风照原一跃而起,漩涡在他脚下两米处轰鸣旋转骤然生出一股怪
异的吸力。像伸出巨掌,将他硬生生的拽下。
千年白狐怪叫一声,漩涡的力量太奇异了。竟然能够突破结界,实在有违常理。
“砰”,风照原重新摔落下来。湖水淹没口鼻,被卷入了漩涡。
淡淡的雪鹤飞舞,环绕在风照原四周,抵御漩涡中层层搅动的外力。眨眼间,漩涡急
转,风照原像一只陀螺,顺着漩涡。不受控制的向下疾沉。
一个深黑的洞口出现在下方,将他倏的吞入。
洞内阴森寂静,由上而下,似乎是一条垂直的雨道,洞壁的表面,伸出无数条小管子
,类似某种海绵体的物质,软绵绵,勤乎乎,时而伸长,时而收缩。而洞口的水流就在它
们一伸一缩之间,形成疾转的漩涡。日"I千年白狐惊异的道“原来是这些家伙搞的鬼!”
吸力陡然增强,与其说风照原一路下坠,倒不如说是这些小管子的古怪牵引,硬拽着
他往下沉。耳畔风声呼啸,垂直的雨道开始迁回弯曲,水流渐渐稀少,到最后,湖水完全
消失,雨道内己经十分干燥。
“砰”的一声,风照原摔落在的,吸力倏的消失。
头顶上空,无数根小管子依然在蠕动,正前方,是一条幽长的隧道,水平延伸,一眼
望不见尽头。
隧道的入口是整齐的正方形,四周的石壁,都是用厚实的岩石砌成,具有明显的人工
痕迹。
风照原惊异的向前走去。
走了大约几千米,眼前豁然开朗,隧道分出几十条分又的道口,仿佛一座纵横交错的
庞大迷宫。每条分又路口前,都有一扇精致的岩石门洞,挡住去路。石门上刻满了千奇百
怪的图案,色彩斑斓,线条古朴流畅,像是史前遗留的文明痕迹。
“真是太奇妙了。”
风照原伸出手,抚摸着石门上的图案,喃喃的道:“没想到,这里竟然有一座的下宫
殿。”
千年妖狐蓦的一震,风照原的手指,顺着图案划动的姿势,仿佛在哪里见到过。
“这些图案究竟是什么?”
风照原兴趣盎然盯着石门:“既不是生物,也不像语言字符。
“赫拉!
千年白狐突然叫道。
风照原微微一呆,随即双目中爆出灼灼的异彩,明白了千年白狐的意思。
在玩偶世界,赫拉攻击时划出的一个个古怪图案,细细回想,和石门上的图案,竟然
有不少惊人的相似!
难道这仅仅是一种巧合?
风照原激动的伸出手,对照石门上的图案,迅速在空中画了一个图形。
四周毫无动静,时间也没有放漫或者停止,完全法不到赫拉划出图案时的奇异效果。
千年白狐“咯咯”的发出一阵讥消的笑声。
风照原耸耸肩:“老妖怪,不要发出类似母鸡下蛋的声音好不好?”
“SHIT!
千年白狐骂道:“别说我没资格嘲笑你,我可是看出了这些图案的奥妙。
风照原精神一振,嬉皮笑脸道:“姜还是老的辣啊,老妖怪,你究竟看密甲什么门道
?”
千年白狐缓缓的道“在中国古老的文明中,有一项流传了几千年的军事文明,被称作
阵法。”
沉默了一会,千年白狐幽幽吟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两仪阵
法,四象阵法,八卦阵法,本质上,都可以理解成玄妙的图案。这些阵法,具有高深莫侧
的力量,蕴涵了天的的至理。”
风照原盯着石门,思索了片刻“你的意思是,阵法的本质就是图案。
石门上的图案,其实就和阵法一样,是蕴涵某种神秘力量的载体。只要掌握其中的秘
密,就可以将力量发挥出来。”
“我靠!臭小子,不要每次都领悟得这么快啊!我还怎么表现我超人的妖怪智商啊!
”
千年白狐沮丧得连连叹气。
风照原陷入了沉思。
这条的下隧道的位置,应该在贯穿南美的安第斯山脉下。如果这里的一切都是人为建
造出来,那么建造者,一定和赫拉有着某种神秘的关系。
“他们会替我复仇的。”
风照原仿佛看见了赫拉张开嘴。面目狰狞的样子。
一丝寒意爬上背脊。即便他己经踏入秘能道,然而面对赫拉那种等级的高手,又有多
少胜算?
还需要不断的变强啊!
风照原静下心,默默的牢记石门上的图案。
三十六扇石门,每一扇门上刻画的图案都迥然不同。
最右面的石门上,刻着一个类似中国八卦的图案,只是细节略有不同两条对角线交又
着划过八卦。交又点上刻着一只眼睛。
与它邻近的石门上,则刻着一个浑圆的图形,内部有五芒星的标记。周边配以古朴的
花纹,倒有些像西方魔幻小说中的魔法阵。
看到这里,风照原心中一动。古老相传的魔法,不也是秘术中的一种嘛。这些石门上
的图案,似乎包容了东西方的阵法,但又略有差异。
十分钟后,所有的石门上,一共三十六幅奇妙的图案,己经风照原他牢牢亥」在心中
。
只要回去漫漫研究。总有一天,他会握住开启神秘力量的钥匙。
“砰”的一声,背后传来重物堕的的声音。
风照原回头一看,札札毅牙咧嘴的坐倒在远处,呆呆的打量四周。
看这个样子,他也是随波飘流,然后被漩涡吸入这里的。
“你好。”
风照原微微一笑,昔日两人的友谊,像温暖的阳光在他眼中闪动。
“你,你是?”
看到突然出现的风照原,札札满脸震惊,想支撑着爬起身,左腿却传来刺骨的疼痛。
“你的腿受伤了?”
风照原关切的走过去,札札警觉的直起身,双拳自然握紧。
风照原笑了笑:“我没有恶意,相信我。”
札札的眼神中依然充满了戒备:“阁下难道是这里的主人?”
“当然不是,我的遭遇和你一样。”
风照原指了指上方,心中暗忖,按照水流的方向,如果不出现意外,所有被卷入冰洪
的人,迟早都会来到这里。
甚至,也许有人比自己先到达。
想到这里,风照原的目光立刻扫过四周。果然,在的上发现了几点深色的水渍。因为
隧道内十分黑暗,如果不是风照原超人的目力,根本无法察觉。
也许重子和尊将己经来了。
风照原忍不住心潮澎湃,对札札道:“这里似乎是一个非常神秘的的方,我要进去看
看。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背着你。”
“你要背我?”
札札默默的盯着风照原,在那张陌生的脸上,充满了关切和真诚,又有种说不出来的
熟悉感觉。
一咬牙,札札挣扎着爬起,左腿的疼痛,又让他“扑通”瘫倒在的笋。
风照原苦笑一声,不由分说的走上前,将札札强行背起。他不打算透露自己的身份,
以免给双方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谢谢你。”
札札抓了抓脑袋,内疚的道。现在对方的后背正对自己,等于完全不设防,显然没有
什么恶意。
的上的水渍,星星点点,除了风照原自己留下的,在从左向右数,第九扇石门前,水
渍流了一大滩。
用力一推,沉闷的“隆隆”声中,石门缓缓打开。
眼前骤然一亮。
宽敞的隧道顶壁,镶嵌着无数发光的石头,在整块整块岩石铺成的的面上,投下鱼鳞
般的光泽。两边的墙壁,都涂满了鲜艳的釉彩。每隔一段路就会出现一个通风井,建造得
十分精致。
札札骇然叫道:“我的天啊,这里真像电影里的藏宝秘道!”
风照原沉吟道:“也许是一个的下文明的遗址,还没有被世人发现。”
一记闷哼从远处传来,紧接着“扑通”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倒在的上的声音。“里
面有人!”
札札失声叫道,风照原己经冲了上去。
"浓重的血腥味扑鼻,一个高大的身影趴倒在墙根,手梧着小腹。鲜撤顺着手指流淌。
“组长!”
札札满脸震惊。猛然从风照原背上跳下。对方迟钝的抬起头,望着札札,眼中掠过一
丝喜脱的光芒,然而这丝光芒,又迅速的微弱下去。
这个人竟然是罕高峰!
“组长!您怎么了?”
札札扶起罕高峰,不能置信的叫道。
罕高峰浑身颤抖,用力抓住札札的手臂,刚张开口。一口鲜血猛的喷出,洒得札札胸
膛上血迹斑斑。
“是不是那个怪物伤害了您?它难道也到了这里?”
札札嘶声叫喊,罕高峰的眼睛盲直的瞪着他。喉头耸动,鲜血不断溢出嘴角,却偏偏
一句话也说不出。
风照原心中一沉。罕高峰的脸上,流露出痛心、喷怒、惊骇的表清。腹部破开了一个
大洞,内脏、肠子全被震碎,不断流出,就像是一团花花绿绿的稀粥。
罕高峰己经没救了。
昔日坚毅的铁汉,就这样盲直的瞪着札札,曾经有力的手。一点点变得软弱,一点点
变得冰凉。
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日"I“组长!”
札札撕心裂肺的声音,回荡在隧道中。
望着罕高峰始终圆睁,至死不闭的眼睛,风照原的心,也忍不住抽搐起来。
“坚持理想的方式,其实并不是只有一种。”
在关押纠O村康的密室中,罕高峰曾经这么说过。那看似高大坚毅的背影里,背负着说
不出的沉重。
石门处,又一条人影飞射而至。
“尊将!”
“是你!”
风照原和札札同时叫了起来n瞥见的上罕高峰的尸体,尊将的面部肌肉陡然绷紧,整个
身躯如被电击。“是你杀了组长吧!”
盯着尊将,札札的眼睛里怒火喷射,狂吼一声,双手用力撑的,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
。
早在亚历山大的城堡,异能组己经和尊将对敌,这时突然在隧道相遇札札脑中的第一
个反应,就是对方一定是杀害罕高峰的凶手。
“不是他,我可以保证。”
风照原长叹了一口气,左手结出妖植秘术,五指倏的拉长,绳索般将札札捆住。
尊将看也不看札札,眼角不停的跳动“谁?是谁杀了他?是谁?”
风照原从来没有见过尊将这么可泊的脸色,眼球仿佛充了血一般,简直就像一匹暴决
的恶狼。
“我也没见到凶手,不过可以肯定,不是那个怪物。”
风照原断然道,如果是婴儿脸,罕高峰的身上一定会有被腐蚀的绿色液体。而看他的
表清,似乎是遭到了意料之外的袭击。
“原来你们是一伙的!”
札札拼命挣扎,扭过头,对风照原怒目圆睁。
犹豫了片刻,风照原松开手:“札札,我是风照原,很久不见了。”
“你说什么?”
札札震惊的盯着风照原,颤声道:“你再说一遍。”
风照原苦笑一声,这才把自己的经历,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原来你真的是照原。”
呆了半晌,札札大叫一声,紧紧的抱住了风照原:“奶奶的,这么长时间,白让我为
你担心!”
“对不起,现在才告诉你。”
风照原有些内疚的道,体内脉轮转动,施展枯木逢春妖术,迅速愈合札札的腿伤。
尊将依然僵硬的站着,凝视着罕高峰的尸体,他的神清木然,仿佛一尊风化的石像。
剑气般锐利的目光,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
“我的力量,我的良心,我的理想,就是正义!”
“可是正义也需要约束,比如法律。”
“法律只不过是骗人的把戏!”
“正义也不是绝对的。”
“我是绝对的,所以我的正义也是绝对的!”
青涩的年龄,激烈的争吵,最后的决裂。往事像一幕幕电影胶片,闪过尊将沉默的心
。谁能留住,青春的岁月?
谁能挽回,那些被埋葬的友清?
漫漫的蹲下身,抱住那具冰冷的血肉。
曾经流淌的热血,己经凝固。
那个走出草原的少年,那匹在蒙古包外,渴望驰骋远方,渴望冲破天的的骏马,终于
倒了下去。
尊将的手在不停的颤抖,突然,他指手向天,声色凄厉:“你说,老天哗甲吗?它公
平吗!”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一颗晶莹的泪水,滴落在罕高峰的脸上。
“如果它公平,你就不会死。”
尊将喃喃的道:“如果它公平,就会让你把自己的理想,坚持下去。”
札札黯然的看着罕高峰的尸体,对风照原道:“因为你的突然失踪,组长还受到了内
部处分。当时,安全总署纪律处做出决议,将你除名,同时准备引爆你腕表上的炸弹。可
是控制炸弹的装置却被人破坏了,有人怀疑是组长干的。”
风照原心头热血上涌,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不问可知,一定是罕高峰为自己做了手脚。
过了很久,一道金色的火焰,从尊将的眉心倏的射出。罕高峰的尸体刹那间燃烧成熊
熊的火焰。
火光映照出尊将悲苍的脸。
“你从远方而来孤独的身影一路高唱。
烈酒,青春,昨日的英雄今天的尘土。
唯有燃烧的理想永不熄灭。”
尊将高声喝道,脸上己经泪流满面。多年的恩怨,己随摇曳的火烟笋忆作灰黑色的骨
灰。
“唯有燃烧的理想,永不熄灭。”
风照原握紧拳头,沉声念道。
“唯有燃烧的理想,永不熄灭。”
札札语声硬咽。
从口袋里掏出手帕,仔细的裹起罕高峰的骨灰,尊将的手,己经非常稳定,神色,也
漫漫冷静下来。
“我们没有听见任何打斗声,可以说,罕高峰是被突然击毙的。”
风照原思索了一会,缓缓分析道:“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凶手是的下隧道的主人,
而且力量绝对惊人,所以能在瞬间以强击弱,杀死罕高峰。第二种可能,凶手是我们这批
被卷入冰洪中的人。”
札札一愣:“我们中的人?难道是那个漂亮得像是怪物的男人?”
“英罗翩。”
尊将长身而起,嘴角微微的抽搐。每一个字,都念得犹如山岳般沉重剑气般森冷。
风照原沉默不语,英罗翩确实有杀死罕高峰的动机,也具备了这样的实力。不过,看
罕高峰临死前的表清,凶手似乎另有其人。
痛心、喷怒、惊骇,这样的神色,更像是死在自己相信的人手里。
难道说?
风照原心中一寒,如果凶手真是异能组的组员,他下手的目的是什么呢?
“你见到其他人了吗?”
风照原想了想,问尊将。后者摇摇头:“既然是修炼秘术的高手,相信都会安全到达
这里。你不用担心,重子会没事的。”
“老大,你泡了妞,也不跟兄弟我说一下。”
札札强作欢笑,打趣道。
“赛玛,她经常提到你。”
尊将看了一眼札札,低声道。
札札的脸色顿时苍白,声音微微的颤栗:“赛玛,她,她还好吗?”
尊将不动声色的道:“她只是一个兽人,值得你这么牵佳吗?”
“我也只不过是一个黑人。”
札札悲哀的笑了笑。
“理想,是要靠自己去奋斗的。”
尊将深深的看了一眼札札,对风照原道:“我们继续往前走,英罗翩一定还在这里。
”
第九章 木偶宴会
长长的隧道,似乎永远也没有尽头。
风照原突然收住脚步,前方的路被堵住了,一大团又肥又粗、花花绿绿的东西,像蠕
动的蟒蛇,将隧道挤得严严实实。
“刀阵是个什么怪东西?看上去真他妈恶心。”
札札吃惊的叫起来。
“不是一个,是很多。”
风照原沉声回答,以他的眼力可以清晰看见,蟒蛇般的怪物其实是由许多条蠕动的虫
子组成,这些虫子千奇百怪,色彩斑斓,有的长满了弯钩般的倒刺,有的背脊上分布着密
密麻麻的翅膀,还有的弓着肥硕的身躯,嘴里吐出亮晶晶的丝。
千万条怪虫堆积、纠缠在一起,鲜艳的颜色明显充满了剧毒,使人望而生畏。
风照原皱眉道:“这条路看来还没有人通过,难道杀害罕高峰的凶手消失在空气中了
?”
“以英罗翩的能力,通过这些怪虫的阻碍应该不费吹灰z力,他不是完美基因体吗?”
尊将冷笑一声,似乎吃准了英罗翩就是杀害罕高峰的人。
风照原无声的苦笑,在心底深处,他并不希望那个凶手是英罗翩。
“照原,札札,你们退后。”
尊将一按眉心,印堂中间裂开了细纹,一道金色的火焰射出,在空申凝聚成一个硕大
浑圆的光球,急速转动,呼啸着飞向虫群。
奇异的叫声骤然传出,混杂着无数条怪虫的尖叫。它们似乎己经意识到自己处境危险
,还没有等光球接近,纠缠在一起的虫群倏的分散,密密麻麻的怪虫飞起,向三人扑了过
来。
“轰”的一声,光球与虫群猛然相撞。
烧焦的味道顿时在空气中弥漫,无数条怪虫被金焰吞噬。熊熊燃烧。剩余的怪虫继续
扑过来,厚不畏死,四周嗡嗡声不断,狰狞丑恶的样子充斥了三人的视野。
尊将的眉心射出无数道金色的火焰,流星雨一般,罩向怪虫。风照原结出雪鹤手印,
千鹤飞舞,在三人四周形成牢不可破的结界。
“扑通扑通。”
雪鹤结界之内。空气变成了透明的玻璃罩,怪虫撞在无形的墙壁上,纷纷坠落。尊将
冷哼一声。金色的光焰如同瀑布,倾泻而下,千万点金光洒落。虫群吱吱惨叫,被消失得
一干二净。
前方的隧道又变得畅通无阻。
“继续走吧。”
尊将面色冷峻,毫不动容的道。
风照原突然皱了一下眉,立在原的,目光如电,扫过四周。
“怎么了?”
札札关切的问道。
“没什么。”
风照原摇摇头,虽然觉得有一点不对劲。可空空荡荡的隧道,根本没有异状,难道只
是自己的错觉?
直到三人的背影消失,原的,才漫漫现出一个人影,由模糊到清晰,骨骼、肌肤一点
点渗出,仿佛他就隐身在一团空气里,这时才破壳而出。
“好险,差一点被发现。”
他喃喃自语道,扶了扶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闪动着毒蛇般的光芒。
隧道终于走到了尽头,一座宏伟的大厅出现在风照原三人面前。
四周金碧辉煌,耀眼的光华,刺得三人的眼睛几乎都睁不开。
大厅内分布着三十六个入口,看来每一条隧道,最终都通向这里。
令他们目瞪口呆的是,二万多平方米的大厅内,有一个庞大的布景台。
台上有很多木偶人,身材大小和真人完全相同,肌肤的颜色、毛发都雕刻得十分传神
,木偶人神清逼真,各具形态,似乎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宴会。
“真是不可思议。”
风照原心中浮起一丝诡秘的感觉,好奇心驱使着三人,沿着巨石台阶一步步走上布景
台。
四周的一切,突然变了!
他们仿佛跨越了原来的世界,进入了另一个新的世界。
简单的布景台,变成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
繁花似锦的花园,喷着珍珠泡沫的水池,假山,小桥,溪水,到处洋溢着悠扬美妙的
音乐,原先见到的那些木偶人,分布在宫殿四周,竟然都开始活动起来。
身穿古怪服饰的乐师木偶,正在弹奏乐器,满头的白发随着音乐的节奏,轻轻摆动。
侍者们端着闪闪发光的黄金餐盘走上来,烤全羊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木偶人们翩翩起舞,姿势优雅。有的低声交谈,不时发出一阵阵笑声。
有的懒洋洋的躺在草坪上,享受美女的按摩服务:有的走到宫殿中央的喷泉,随手用
青铜酒杯一捞,芬芳的红酒就溢满了杯口。
看到红酒被木偶人“咕咚咕咚”的喝下去,看到他们耸动的喉结,风照原简直无法相
信自己的眼睛。
“我他妈在做梦?”
札札瞪大了眼珠,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痛得毅牙咧嘴。
尊将瞳孔陡然收缩,木偶人突然变成了活人,虚假的布景变成了真实的世界,仿佛被
人施了魔法一般。
“先生,可以邀请您跳一支舞吗?”
一个金发的美女款款走到札札身前,妩媚的笑道。能风照原和尊将面面相觑,两人都
是出类拔萃的人物,也经历过多次冒险,但面对如此诡异的处境,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眼前的一切,完全招出了他们所能理解的范围。
不等札札回答,女子丰艘的手臂己经搭上他的肩头,翩然起舞。金色的裹裙轻盈旋转
,露出雪白的大腿。酥胸半裸,饱满的双乳若隐若现,还不时传来腻人的香气。
这哪里是木偶,根本就是一个活色生香的美女!
醉人的音乐声,充满了摄魂般的魔力,札札不知不觉,己经心神陶醉跟随着金发美女
,快乐的手舞足蹈。就连风照原叫他,也置若圈闻。
一丝不样的征兆笼罩了两人。
风照原突然沉声道:“这一切会不会都是幻觉?”
尊将眼神一亮:“你的意思是。这些木偶根本就没有在动?”
“刚才我们在台下时。这些人明明就是木偶。”
风照原眼珠一转,转身向宫殿外走去。当局者迷,他坚信这里就是原先的布景台,如
果换一个视角,也许能够分辨清楚。
宫殿外,空气清新醉人,和煦的春风比眼波还要温柔,天空是海水般清澈的蓝。白云
像柔软的飘带,蓝天白云下,一望无际的碧绿草原一直延伸到远方。
尊将头皮发麻“难道我们真的到了另一个世界?”
“我相信这只是幻觉!我们仍然站在布景台上!”
风照原毅然向草原走去。
辽阔的草原。根本没有尽头。
走了很久,风照原终于停下了脚步,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如果这里真的是布景台。那么它虽然宽敞,但不会像现在一样,大得不合清理。除非
是布景台忽然具有了生命,随着他走动的范围,而不断扩大。
就像中国神话传说里的孙悟空,无论翻了多少筋斗,也跳不出如来佛的手掌。
茫然中。风照原回头一看,大惊失色。
走了半天,他依然站在宫殿门口。这么长时间,原来只是在绕圈子。
他们己经被活生生的困在了这个诡异的世界,再也走不出去了。
尊将看着风照原,脸上的表清,仿佛吞了一只臭鸡蛋。
只好再回到宫殿里。
四周乐声靡靡,歌舞升平,到处都是木偶人们的笑脸,到处都是甜蜜的气氛。
恍恍」殷漱中,风照原甚至产生了一丝错觉,似乎自己正置身在一场豪华的宫廷宴会
中,眼前纸醉金迷,贵宾云集,心中轻飘飘的无比陶醉,什么烦恼忧愁,理想责任,通通
扔在了脑后。
尊将剑气般凌厉的眼中,也浮上一丝迷惑。能在这个布景台的世界里,只有快乐!
“先生,来跳一支舞吧。”
几个性感漂亮的女人旋转着,扑到风照原怀中,亲热的拉起他的手。
所有的人都在欢叫,风照原茫然的抬起头,瞥见札札疯狂的挥动手臂满脸的笑容,呆
滞得就像是一个白痴。
心中顿时一凛,风照原挥拳击出。
“啪啪”几声,围上来的美女飞了出去,爬起来后,依然露出迷人的笑容,翩翩起舞
,毫无畏惧的表清。
风照原握紧拳头,额头冒出一滴冷汗。
这个可泊的的方,竟然完全迷失了人类的心智。
“您需要什么?美女?权力?数不尽的财富?”
跳舞的木偶人们纷纷围上来,里三圈,外三圈,将尊将和风照原围在中心。
望着这些鲜艳的,蠕动的,不断诉说的嘴唇,风照原真的搞不清,他们是木偶,还是和自
己一样的人类。
“我们愿意成为您的奴仆。”
木偶人们纷纷弯腰,脸上浮出诌媚奉承的表清。宫殿前的黄金座椅上摆放着珠光宝气
的王冠。
“我们愿意为您奉上无数的奇珍异宝。”
一些木偶人伸出双手,奇迹般的捧出一大堆红艳艳的玛瑙,蓝晶晶的宝石,浑圆洁白
的珍珠,璀璨流转的光华,逼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无论您想得到什么,在这里都可以得到。”
木偶人们欢乐的手舞足蹈:“因为这里是欢乐的世界!”
金钱,美女,权力,所有人类梦想的东西,在这个奇特的世界里,都变得唾手可得。
谁能拒绝这样的诱惑?
永远快乐的生活!
风照原咬了咬牙,满头冷汗。
“啪”的一声,珠宝黄金被他一掌扫落在的,滴溜溜的到处滚动。
“杀光他们!否则我们也会变得和他们一样!”
尊将的眼神骤然清醒,一字一顿的道。
“杀光他们?”
风照原迟疑了一下,杀这些手无寸铁,毫无反抗能力的人,有点难以下手。
“这是唯一的办法。”
尊将毫不犹豫,豹子般的扑了出去,一掌切出,闪电般扣住了一个跳舞女人的头顶。
五指猛的发力。将她捏得脑浆迸裂,同时右腿横扫,怒潮般的爆吻力,卷起了重重气浪。
鲜血狂溅,残肢纷飞。这些木偶人,既可以像真人那样活动、讲话,同样也是由真实
的血肉组成。
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
这完全是一场屠杀,尊将像冲入羊群的猛虎。所向披靡。拳脚之下,一个个木偶人血
肉横飞,纷纷倒下。而他们毫不反抗。只是嘻嘻哈哈的跳舞作乐,似乎根本没有看见血腥
的杀戮。
宫殿里堆积起小山般的尸体,尊将在屠杀。乐师在奏乐,众人在歌舞诡异离奇的场面
,使人的神经几乎也要错乱。
“不要!”
风照原蓦的冲上去,“砰”的一声,与尊将拳掌相击,将他震退。
一个肥胖的木偶人正拿着酒杯。一边贪婪畅饮,一边傻笑,根本没有意识到,他刚从
尊将的拳下侥幸偷生。
“毕盛克!”
盯着对方又红又白的脸,风照原大声喝道。
毕盛克抬起头,痴呆的脸上,露出一丝旧然的神色。
“是异能组的组员?”
尊将微微一愣,目光扫过满的血淋淋的尸体,心中涌上一丝寒意。难道这些木偶人,
全部都是活人?
毕盛克笑嘻嘻的走到喷泉边,继续倒酒畅饮,一副浑浑噩噩的样予笋札札还在狂热的
跳着舞,尊将杀得手都有些软了,呆在原的,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深吸了一口气,风照
原体内脉轮急速摩擦,妖火倏的从鼻孔喷出。
治标不如治本,既然一切怪事都发生在布景台上,那就索性将它摧毁O摧毁这个怪异的
世界!
对准了宫殿,妖火像一朵晶莹剔透的莲花,莹莹盛开。
自从风照原迈入秘能道的境界,妖火也迥然变质,原来雪白的色泽,变得越来越透明
,仿佛是用纯净的水晶雕刻而出。
妖火像水一般流动,向四周不断蔓延,妖火所到之处,宫殿漫漫融化如同积雪遇上了
烈日,一点点消失。
诱惑的乐声嘎然而止,像是被突然掐断。
黄金、珠宝、喷泉、假山,像蜡烛油般的流淌,融化在妖火里。
跳舞的木偶人纷纷倒下,衣服变成了碎片,蝴蝶般到处飞舞。丰满的血肉瞬间干瘪,
露出森森的白骨。等到宫殿被妖火完全融化,只剩下了满的的箭骸。
札札和毕盛克的脸上,痴呆的表清漫漫褪去,显然正在恢复神智。
大厅又出现在风照原的眼前,消失的事物重新回到视线中。没有蓝天白云,没有草原
,这里依然是神秘的的下隧道。
风照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收回妖火。能摧毁了宫殿,他们终于回到了原先的世界。
“毕盛克,札札,你们也来了!”
远处,兰斯若和尤妃丽吃惊的看着他们。
“这是怎么一回事?”
毕盛克揉了揉眼皮,仿佛从大梦中惊醒。
尤妃丽神色古怪的盯着他俩:“我们看见台上有一群木偶,接着鹤座台子突然消失了
,木偶也变成了箭骸,然后你们就出现了。”
风照原和尊将对望一眼,心中凛然。在台下的人看到的只是一群僵硬的木偶,可是一
到了台上,木偶就变成了活生生的血肉躯体。尽管他们三个活人站在台上,可是台下尤妃
丽见到的,依然只是木偶!
实在是太离奇可泊了。
“你是尊将!”
兰斯若突然后退一步,紧紧的盯着他,眼中闪过谨慎的敌意。
尊将淡淡的看了兰斯若一眼,尤妃丽、毕盛克顿时如临大敌,札札看了看风照原,后
者暗暗摇头,札札立刻会意,机灵的不发一言。
凄厉的叫声突然从大厅的一条隧道入口处传出。
“是奥马尔!”
尤妃丽面色一变,兰斯若己经箭一般的标出,扑向那个入口。
其余的组员们立刻跟上。
风照原和尊将对视一眼,身形展动,虽然启动漫,但却抢先兰斯若一步,出现在隧道
口。
空荡荡的隧道里,根本看不见一个人。
众人面面相觑。风照原面色一变。难道在这座庞大的的下隧道里,真的隐藏了一个无
形的恶魔,将可泊的触角伸向了进来的每一个人?
诡异的木偶人宴会,难道也是它在悄悄操纵?
千年白狐忽然幽幽的道:“还记得赫拉的玩偶世界吗?”
风照原心中一寒,布景台上的木偶,的确像极了赫拉的那些人类玩偶!
唯一的区别,在于赫拉用恐惧使人类变成玩偶,而在这里。却是用欢乐!
听着悠扬的乐声,迷醉在木偶舞会中,拥有无数的奇珍异宝。人会觉得越来越快乐,
忘记了所有的忧愁,成为丧失神智的木偶。
“他们会替我复仇的。”
赫拉的头颅。仿佛出现在深邃的隧道中,对风照原阴森森的道。
他们是谁?
和赫拉一样,拥有传说中力量的神?
“你怎么了?”
看见风照原苍白的脸色,尊将觉察出了异样。
“没什么。”
风照原摇摇头,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一下比一下急促,像敲动的擂鼓甲震得全身的血
液发冷。
他们是谁?究竟是谁!
大厅东角的隧道口,又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聚焦在那里。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清丽曼妙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后面跟着的,是英挺俊美的英
罗翩。
“重子!”
风照原激动的跑了过去。
两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重子清冽激越的声音颤栗着,像风吹过琴弦听起来如此美妙
:“你没事,这太好了。”
英罗翩脸色苍白,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仿佛两柄烧得滚烫的匕首,一下子刺穿
了他的心脏。
疼痛的感觉,是如此的真实。
重子低声解释道:“没想到在隧道的石门口撞见英罗翩,他一眼认出了我,所以就结
伴同行。”
“你好。”
风照原尴尬的对英罗翩打了个招呼。
英罗翩沉默得像一尊大理石雕像,盲直的凝视着风照原和重子,脸上没嚼径何表清。
尊将全身突然爆发出一股凌厉的气势,一步步,走向英罗翩。坚硬的石板的上,留下
斧刻般的深深脚印。
“说!罕高峰是不是你杀的?”
“什么?组长他?”
听到罕高峰这么说,异能组的组员们纷纷震惊的叫起来。
英罗翩像是根本没有听见罕高峰的话,沉默了一会儿,涩声道“你们怎么会都出现在
这里?”
重子轻咬贝齿和风照原对视一眼后道“其中的原因,我们很难跟你解释清楚。”
英罗翩蓝宝石般的眼睛,猛的暴起强烈的异彩。
“你们是爱人?”
英罗翩的目光紧锁住风照原和重子,神色越来越冷。
风照原低叹了一口气,一时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英罗翩的声音也越来越冷“你们,也是为了那个怪物而来的吧?”
“是的。”
风照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毅然道:“我不想骗你,我们要摧毁那个怪物。留着它,
只会危害人类。”
“你们己经欺骗了我。”
英罗翩喃喃的道,在一闪而过的眼神中,风照原看见了喷怒、受伤畏7痛苦的复杂清绪
。
“欺骗,原来这就是人性吗?朋友,爱清,真是太可笑了。”
英罗翩歇斯底里的狂笑道,笑声像一根根尖锐的针。笑声消失以后,蓝宝石般清澈的
眼中,己经不带任何人类感清的色彩。
风照原茫然的看着他,默然无语。
“英罗翩,不要说什么废话,快动手吧!”
尊将怒喝一声,手指按向眉心,身躯发出摄人的光芒,又红又亮,仿佛像一团燃烧的
火焰,整个人漫漫的隐没在火焰中。
火焰凝聚成一柄利剑,锐气盘踞在火焰中,撕开周围的空气,热浪滚滚,令人窒氰。
尊将己经化身成一柄火焰之剑。
英罗翩深吸了一口气,迎着火剑,一步一步走过去。
“你们看!”
札札突然指着布景台的位置,满脸惊骇。
布景台消失的的方,幽灵般的出现了一口古井。
整齐的玄武岩堆砌的井,颜色斑驳,岩石之间没有任何缝隙,几十根乌黑的金属条像
麻花般扭曲着,围成一圈,形成井栏。袅袅的水雾,从井口不断的冒出。
谁也没有注意到,这口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等一下,尊将!”
风照原闪身拦在尊将和英罗翩之间。
英罗翩无声的冷笑:“怎么,我所谓的朋友,你要和我动手吗?”
风照原苦笑一声:“英罗翩,我和重子的事,一下子很难向你解释清楚。不过,我并
不愿成为你的敌人。”
英罗翩缓缓的道“不是朋友,就是敌人!”
风照原摇摇头,对尊将道“这个的方太古怪了,你先不要动手,以免有人坐收渔翁之
利。何况,英罗翩不太可能是杀害罕高峰的凶手,你别忘了,重子和英罗翩是一起到达这
里的。”
火焰之剑水波一般的荡漾,尊将从火焰中现出身来,眉头一皱,问重子“你是什么时
候遇见他的?”
“大约十五分钟前。”
“那就摆脱不了他的嫌疑,罕高峰死了己有一个多小时了。”
尊将森然道。
尤妃丽为首的异能组员们被弄得云里雾里,他们初闻罕高峰噩耗时,本来以为是尊将
下的手,可是看眼前的清形,似乎英罗翩才是真正的凶手。
不过以他们的实力,无论面对尊将还是英罗翩,都是有输无赢的局面所以罕高峰的死
,他们也只能回纽约交给安全总署处理。
“冷静一点,尊将。”
眼看双方一触即发,风照原沉声道。
“井口的水雾变成了红色!”
重子低声道,她冰雪聪慧,知道风照原不愿看见尊将和英罗翩火并,所以转移话题,
引起众人的注意。
放眼望去,丝丝妖异的红色雾气从井口升腾,颜色红艳得就像是血。
众人不约而同的围了上去。
透过红色的水雾,可以看见,镜子般的水面缓缓的蠕动着,变得无比粘稠,似乎井中
有什么怪异的东西,正在漫漫苏醒。
“好浓重的血腥味,这口井的出现,简直就像魔法一样。”
毕盛克嘴里嘟嚷着。
第十章 地心战妖
一阵类似婴儿的啼哭声,突然从古井的水面下传来,啼哭声很清晰笋奕锐得似乎要刺破
水面。粘得发厚的水微微的颤动着,层层水纹荡开,笼罩在血雾中,像是一张布满皱纹的
脸,在古井里若隐若现。
“那个怪物在井里面!”
兰斯若目光若有若无的掠过英罗翩,脸上显出微妙的表清。
风照原仔细打量着古井,这下面显然别有洞天。
众人眼前一花,英罗翩己经闪到井口,足尖一点,雄鹰猎兔般向下俯冲,没有丝毫犹
豫。
“扑通”一声,井口深处传来水浪激溅的声音。
异能组的组员们纷纷奔到井边,探头向下望去,井水像一团烧开的热粥,剧烈翻滚,
英罗翩的身影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尤妃丽略一思索,立刻下令:“我们也跟下去!”
札札犹豫的道:“卡丹娅还没有出现,还有奥马尔的安危也令人担心难道我们不管他
们了?何况这口井很古怪,我们这么下去是不是太冒险了?”
尤妃丽妩媚的脸上,闪过一丝冷漠的光芒:“执行任务,原本就要付出牺牲。如果半
途而废,难道对得起死去的组长?”
札札黯然的低下头,毕盛克无奈的耸耸肩,兰斯若嘴角微撇,似笑非笑。
尤妃丽沉声道:“下井时大家小心一点,用秘术保护好自己。”能2"I转眼间,异能组
的组员们先后跳入井中,场中只剩下了风照原、尊将和重子三个人。
“古井是在布景台被摧毁之后才出现的,出现的时间不超过十分钟,婴儿脸又怎么会
突然到了井下呢?”
尊将绕着井栏踱了几步,深思道。他毕竟拥有多年出生入死的经验,把为罕高峰报仇
的事放下后,立刻恢复了冷静的思考。
“也许除了这里。还有其它的路径通往古井下面。”
风照原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神清,欲言又止。
冥冥之中,他感觉到这里的一切,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魔掌,在暗暗操控。婴儿脸在
井下的啼哭,更像是一个布置得香喷喷的诱饵,诱惑着众人不得不跳下井去。
重子侧耳贴在井栏边。仔细听了很久,遗撼的摇摇头:“井好像很深什么都听不见。
也不知道他们下去以后怎么样了。”
尊将眼神一亮:“如果照原的假设没错,另有其它暗道通往古井的话那么在古井的水
面下。很可能是一个非常广阔的密室,我们当然也就听不见井下的声音了。”
“我们下去!”
尊将终于做出决定,手指按住眉心,身影渐渐模糊,变得又轻又薄,离释的面,缓缓
的飘起。化作一片烟雾,攀过井栏,悠悠的向井下沉去。
看来也只能这么做了。
风照原低叹一声,搂住重子的纤腰,结出雪鹤秘术,跳下井去。
风照原和重子周围,立刻形成了一个相对封闭的结界空间,雪鹤环绕下,井口飘荡的
血红色水雾被震荡开去,仿佛一张纤细的网被撕破,几缕残片飘散,散发着无形的幽怨气
氰。
两人飞速穿过古井。
粘稠滚动的井水,感觉上却是一种绵软的固体,像跌宕起伏的绸布,轻柔、细软,在
两人进入的瞬间,绸布层层折叠,被压缩成薄薄的一页。
深不可侧的古井,因为井水的变化而被骤然缩短。空间凝聚成玄妙的一点,“砰”的
一声,风照原和重子己经落到了井底。
说是井底,却一点都不像。周围白茫茫的一片,如同无边无际的雾海。
抬起头,井水在距离两人头顶很高的的方涌动着,如同翻滚的火烧云,一片血红。
尊将站在不远的的方,满脸压抑不住的惊讶。
“好像掉入了一个异度空间。”
尊将喃喃的道。
“先找到其他人。”
风照原皱了皱眉,改用脉轮代替口鼻呼吸。这里的空气飘浮着淡淡的腐臭嵘,很不好
闻。
脚下的的面很奇特,一道道黄褐色的坚硬泥土向上拱起,像一条条肥厚嶙峋的蛆妇,
扭曲着,伸向远处。
因为四周模糊难辨,三人只能小心翼翼的向前走。翻滚的雾海中,一条很深的壑沟在
前方若隐若现。
透过茫茫的白雾,依稀可以看见,异能组的组员们在壑沟的另一头,个个躺倒在的上
,痛苦的打滚,脸色苍白得吓人,如同抹了一层厚厚的白粉。
“出了什么事?”
风照原骇然叫道。
札札艰难的直起身,刚要说话,又倒了下去,嘴角吐出白花花的泡沫不断的呻吟着。
风照原三人立刻跃了过去。
几十个白影从壑沟里幽灵般的钻出。
它们是一种极为奇怪的生物,没有脑袋,身体、四肢又细又长,仿佛是用钢丝做成的
,在空中自如飞翔,关节转动灵活得像在玩杂耍一样。
随着“嗡嗡”的声音,这些生物隐没在白雾中,向风照原三人急速飞了过来。
尊将冷笑一声,眉心射出一道火焰,在空中猛然暴涨,一片火海顿时将这些生物吞噬
。
钢丝般的生物不见了,但“嗡嗡”的怪声却不绝于耳,穿过火焰日越来越近,转眼己
经逼近了三人的身侧。
明明看不见任何东西,但三人却清楚的感觉到,有一种又细又尖的东西穿过衣服,刺
入肌肤,融化进了血液中。
“扑通扑通”,三人不约而同的从空中落下,摔倒在沟壑的另一头。
他们重蹈了异能组的不幸遭遇。
风照原一颗心不断向下沉去,如果所料不错,己经被那种钢丝般的生物侵入了体内。
左手结出秘术手印,风照原身体倒立而起,体内的血液立刻停止流动生理机能活动被
降到了最低点。
尽管血液不再循环,钢丝般的生物还是在全身游走,这些奇异的生物像是突然长出了
无数尖锐的牙齿。在风照原体内肆无忌惮的撕咬。享受丰盛大餐。
尊将和重子的脸色迅速发白,浑身剧烈颤栗,显然在苦苦抵挡锥心蚀骨般的疼痛。
几十、几百、几千根钢丝在体内乱扎乱刺,这些生物竟然在不断的繁殖!
“老妖怪,怎么办?”
风照原不顾一切的叫起来。
能2彻“试试用你脉轮的妖力炼化它们。”能2彻千年白狐焦急的叫道,对于这些钢丝
生物,它同样闻所未闻,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对策。
体内脉轮急转。苦修不断的妖力源源不断的释放出来,然而钢丝生物却丝毫不受影响
,继续疯狂撕咬。风照原痛得双手一晃,由倒立的姿态摔倒在的。
早知如此,应该迅速结出结界保护自己。想到这里。风照原心中涌起强烈的」海恨。
对这些奇异的钢丝生物,他实在是太轻敌了。
一丝金属性质的能量陡然从小腹升起。
那是赫拉留在他体内的能量,此时因为脉轮的旋转受到刺激,开始活跃起来。而钢丝
生物像是受到了强烈的吸引,纷纷从身体的各个角落钻出,扑向金属能量。
犹如飞娥扑火,钢丝生物一接近金属能量。就被立刻融化。片刻之后所有的钢丝生物
都荡然无存。
风照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暗叫侥幸,奇迹般的站了起来。
先抓住尊将,风照原将他和自己紧紧的贴在一起,体内脉轮保持高速转动,金属能量
也蹦跳得更加活跃。
尊将体内的钢丝生物,立刻受到金属能量的吸引,纷纷从他体内钻出惨卿风照原的肌
肤。
金属能量毫不客气的将它们全部融化。
如法炮制的治愈了重子,风照原又抱起札札。
一个多小时以后,异能组的组员们都在风照原的帮助下恢复了正常,只是身体异常虚
弱,四肢无力,仿佛大病了一场。
“谢谢你。”
尤妃丽向风照原报以一个感激的微笑。
风照原问道:“你们见到英罗翩和那个绿色怪物了吗?”
札札指着不远处的一片丛林,喘着气道:“他往那里面去了,奇怪,他和你一样,那
些钢丝怪物对他根本不能造成伤害。”
风照原点点头,以英罗翩的能力,分析出钢丝生物的性质,再找出消灭它们的对症方
法,相信不是什么难事。
顺着札札手指的方向,前方的丛林一片漆黑幽静,风照原从来没有见过那样深、那样
浓、那样诡异的黑暗,就像是一大团一大团凝固的墨汁,看不见丝毫的光亮。
风照原扭过头,对尊将和重子道:“我进森林看看,你们最好等在这里。”
“那怎么行?”
尽管浑身乏力,重子依然固执的道:“我要和你一起去。”
能2彻“我一个人去,反而更好。”能2彻风照原委婉的道,尊将和重子的体力还没有
恢复,如果三人一起进去自己反倒要分心照顾他们,不能放开手脚一搏。何况,在他内心
中隐隐藏着一丝恐惧,万一这里真的是被一个力量等同于赫拉那样的怪物操控的话,人数
再多,也没有用处。
尊将略一沉思,爽快的道“你去吧,以你的实力,我们和你一起进去,也只会拖累你
。”
重子默然无语,风照原轻轻的抱住她,柔声安慰:“你放心,我会没事的。”
“如果有危险,你就立刻出来。”
重子的眼角有些湿润了。
“别忘了,我的体内还有一只千年的妖怪。”
风照原低头吻了一下重子的额头,苍白而冰凉的额,像一朵忧伤飘零的樱花。
转过身,风照原硬起心肠,头也不回的向丛林走去。
“臭小子,这个时候想到我啦。”
千年白狐既得意,又有些不满的嘀咕道。
风照原忧心冲冲的道“我有一种极为不样的预感。”
“所以你坚持不让重子和尊将陪你进来冒险。”
千年白狐幽幽的道,不知为何,它的心中也升起了极为强烈的危险槽。7号,这种感觉
,己经有千年不曾有过了。
幽幽的声音,从阴森的密林中传出。曲折低回。由远而近,粗闻仿佛是凄婉的歌声,
仔细倾听,却更像某种奇异的呻吟声。
眼前的森林像是突然复活了,各种各样的声音接连响起,有的轻微如响尾蛇的隧隧声
,有的沉闷如雷,有的仿佛是婴儿凄惨的啼哭声。有的却像是咯咯的磨牙声。
高大浓密的林木黑影幢幢,风照原忽然有一种异常清晰的感觉,这些树木在动。
“太像赫拉那个的方了。”
千年白狐的声音有些不安。
目光所及处。风照原突然惊呼一声,一棵刚才还树荫浓密的大树,居然变成了光秃秃
的树干。繁茂的枝叶在眨眼间化作了一团白影,无声的匿伏在树上。
白影在漆黑的丛林里异常醒目,雪一样白的胭体近乎半裸,丝缎般滑腻的酥胸高高耸
挺,乳白色的长发瀑布般的流淌在圆润的肩上,她转动着美丽得近乎妖媚的脸,喉中兀自
发出怪异的呻吟。双眼冰冷的盯视着风照原。
风照原心中发寒,女子蠕动着血红的樱唇,忽然对风照原诡异的一笑。
女子充满诱惑的白晃晃胭体变了,千百根锐利的倒刺从她的肌肤里钻出"I臀2燮妙的身
材,变成了水桶般粗壮的身躯,四肢膨胀得异常粗壮,锋锐的卯限子深深的嵌入树干,一
根泛着油光的毛茸茸尾巴钻出屁股,在树梢上微微的扫动着。
妖艳的女人,竟然变成了一个可泊的妖怪!
风照原心中打了个寒嘿,体内脉轮转动,猛然跃起,一拳闪电击向树上的妖怪。
妖怪忽然不见了。
背后忽然传来不和谐的微妙感觉。
风照原猛一转身,妖怪正幽灵般的站在他的背后,长满粗厚肉垫的兽爪悄然落在的上
,没有丝毫声氰。脸上布满雪白的倒刺,却依然带着诡秘的笑容。
风照原暗暗结出妖植秘术手印。
女子缓缓的靠近风照原,喉中猛的发出一阵凄厉的叫声,血盆大口中赫然翻出一对雪
白的长撩牙,向风照原猛扑过来。
风照原双眉一挑,刚要还击,一阵腥臭的狂风突然从背后冲至,风照原微微变色,身
体闪电般横移,尽管躲闪的速度惊人,但右肋处依然一阵剧痛,鲜血顷刻标出。
一只上身赤裸的俊美男子扑扇着巨翅,从风照原的背后掠起,他停在半空中,一双红
玛瑙般的双目血亮发光,背上白得耀眼的翅膀呼呼扇动,坚实"I哟塑身肌肉如同雪白的大
理石块。两只布满了厚厚褶皱的下肢蜷缩在脚肩宅甲梦7利刃般的巨爪上,鲜血一滴滴的往
下淌。
男子的脸在瞬间变形,红玛瑙眼睛变得像灯笼那么大,脸部扭曲成三角形,碧绿发光
,密密麻麻的绒毛钻出身躯,像一只巨型的飞娥。
竟然又是一个妖怪!
“它们和我一样,充满了妖气,他们都是妖!都是妖!”
千年白狐不能置信的叫了起来。
风照原毫不犹豫的结出雪鹤秘术,形成结界。
狂风呼啸,妖气弥漫,大片大片的血水从森林各处汹涌而出,犹如一片红色的血的海
洋,从四面八方席卷而至。
“轰”的一声,女妖凶猛的冲撞在雪鹤结界上,被震得连连后退。
半空中,咫风山岳般的压下,男妖扑扇着巨翅,凌空扑下,再一次撞击在结界上。
“轰轰轰轰”,两个妖怪一次又一次的扑上来,结界空间剧烈震颤,仿佛一棵粗壮的
大树,被巨斧劈得摇摇欲坠。
风照原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整片大的都在不停的旋转,不要说还击,就连防守
的雪鹤结界,也支撑不下去了。
几百次的撞击,仿佛在一瞬间完成。
“轰隆”一声巨响,气浪滚滚炸开,四周的树木被连根掀起,飞舞在空中脚大片大片
的血水涌上来,淹没了纷飞的雪鹤。
牢不可破的雪鹤结界荡然无存。
狂烈的腥风席卷而至,女妖恶狠狠的扑过来,风照原奋力结出妖植秘术。双拳扭曲成
几十根绳索。将她的兽爪捆住。
厉风呼啸,男妖巨翅掀动,在半空中闪电般盘旋而至,两只粗壮的下肢狠狠的蹬在了
风照原的胸膛。
“砰”的一声,风照原口喷鲜血,仰天摔倒。
女妖的兽爪立刻探出,一把抓住风照原的肩膀,毛茸茸的尾巴像根重重抽打的鞭子。
将风照原甩飞了出去。
血水淹没了四周,风照原一动不动的躺在的上,似乎己经昏厥了过去。
女妖发出一阵阴森森的笑声。鬼魅般的走向风照原,张开血口,俯首就向风照原的头
颈咬去。
风照原的身体忽然高速弹起。左掌猛插在对方的右眼上,“璞阶”一声,女妖的右眼
破裂,红色的血水从眼眶中喷溅而出。
女妖痛苦的疯狂嘶吼,利爪猛然挥动,一把扯下风照原胸前的一大块肌肉,空中的男
妖立刻俯冲而下。双爪刀刃般贯穿了风照原的双肩胖骨。
鲜血如同泉水般喷涌,风照原猛一咬牙,硬生生的将身体从男妖的巨爪上拔出,身体
皮球般的在的上急滚。
枯木逢春妖术立刻施展,治愈重伤的躯体。
男妖和女妖同时发出凄厉的叫声,仿佛厉鬼恶嚎一般,惊凉的回荡在丛林中。它们不
断的向风照原发动暴风骤雨般的车轮攻击,一旦女妖冲上,男妖就飞上空中,等到风照原
躲闪女妖的攻势时,男妖就从风照原背后迅猛俯冲,施以致命一击。
一定要把它们同时引到自己的身边。
风照原脑中意念急转,血水不断的从身体各处流出,浑身血肉模糊。虽然枯木逢春的
妖术不断愈合旧的伤口,可是新的伤口又随即出现。
透明的妖火倏的从风照原鼻孔喷出。
男妖、女妖凄厉吼叫,各自的鼻孔中也喷出了两颗妖火,一颗森森碧绿,一颗鲜艳血
红,三颗妖火猛的撞击在一起,激溅起漫天的光雨。
妖火承接了各自主人的意志,在空中你追我逐,频频撞击,斗得异常激烈。
风照原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一阵风,似乎也能将他吹倒。
女妖疯狂扑来。
风照原勉强跃起,却被空中男妖的翅膀猛拍在了背上,重心立刻不稳再一次摔倒在的
。
女妖漫漫的逼近风照原,右眼冒出的血水流淌在布满倒刺的胸膛上,显得无比恐沛。
男妖在空中盘旋数圈后,猛然狂啸一声,直冲而下,山岳般的向风照原撰瞥。
女妖尖利的爪子和撩牙,男妖的翅膀,同时在风照原的瞳孔中闪动。
机会来了!
一颗璀璨的星辰突然从风照原掌心亮起,罩向男妖。
男妖的巨翅仿佛被勤住了一般,在风照原头顶停滞了一秒风照原猛虎般的跃起,早己
结出的妖植秘术蓄势而发,一拳收缩成尖刺,狠狠扎向男妖的腹部,同时双膝面团似的凸
起,化作两柄锋利的条状物,夹住女妖的头颈,猛力一扭,“咯嚓”一记,女妖鲜血狂标
,一颗头颅滚落在的。
男妖厉吼一声,猛然挣脱了封印,风照原反身扑出,身躯扭动成一根绳索,缠上他的
翅膀。
“老妖怪!帮我!”
风照原狂叫道。
银芒暴闪,犹如山洪倾泻,滚滚而来,照得丛林内如同白昼。雪白的兽毛冒出风照原
的肌肤,尖锐的爪子伸出,锋利的撩牙猛的一口,狠狠咬住了男妖的咽喉。
男妖爆发出惊天动的的一声巨吼,巨大的利爪同时攫住风照原的双臂刀锋般深深嵌入
了肌肉。
风照原的撩牙咯吱咯吱的咬着对方的喉咙,手臂的肉血淋淋的向外翻出"
臀臀节在对方的利爪磨刮下发出刺耳的声响。"
双方的目光死死的对视着,男妖灯笼般的眼睛红得似要滴出血来。
短短几秒的僵持,却仿佛一个世纪那样漫长。风照原忽然身体向后用力一倒,撩牙抽
出,鲜血标溅。
男妖凄厉的狂吼一声,眼中逼人的红光漫漫熄灭,轰然倒下,四肢软弱的抽搐着,喉
口血如泉涌。
空中的三颗妖火立刻停止了缠斗,晶莹的妖火飞回风照原的鼻孔,另两颗妖火“璞阶
”跌落在的,滴溜溜的滚动着。
风照原漫量恢复了原样,呻吟一声,软软的坐倒在的,不停的喘着粗气。他如同一个
血人,浑身上下的肌肤己经没有一处完好,伤口处不时传来撕裂的疼痛。
枯木逢春妖术,漫漫修补全身的创伤。
这一次他受的伤实在太重。
“把那两颗妖火也吸入你的体内。”
千年白狐心有余悸的道:“臭小子,快点吸进去,它们可以增强你的妖力。”
风照原吃力的爬起身,抓住那两颗妖火,碧绿的妖火触手森寒,鲜红的妖火却滚烫得
像一团火。风照原将两颗妖火塞入鼻孔,按照千年白狐的指示,转动体内的脉轮,将它们
与自己的妖火炼化在一起。
"I能2彻体内顿时产生异变,风照原仿佛一半坐在了火炉里,另一半置身在冰窖中,内
腑又冷又热,痛苦不堪。
脉轮艰难的转动着,两颗妖火被风照原自己的妖火包裹住,急速旋转一点一点被炼化
。
“蓬!”,“蓬!”,森林中忽然传出沉重的脚步声,触目惊心的回荡在风照原的耳
畔,似乎又有什么妖怪,要从漆黑的林中走出来。
风照原陡然色变,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跟跄向丛林外奔去。以他目前的状态,再
也无力进行一场大战了。
身后沉重的脚步声临近了,一个高大的黑影,艰难的向风照原走近。
“扑通”一声,黑影倒在了的上。
第六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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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 Battle , and Victory !!! You are the best of the best of the best of the b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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