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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tormlier (stormlier), 信区: Fantasy
标 题: 创世系列之 飞翔翼之战 作者:X
发信站: BBS 哈工大紫丁香站 (Mon Sep 27 15:05:43 2004)
第一章 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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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是休止的，而是在永不停息的旅途中。
——《姜玄亮文集》
大多数嵩阳书院的学生都认为，进入社会是一段新人生的开始。可红狐姜成却不这么
认为。
在一次授课时，姜玄亮是这样向学生们描述“人生旅途”这个词的： “人生旅途打娘
胎里出来就开始了。从那天开始，我们就象艘无助的
小舟，飘荡在暴戾的人生海洋里，没有停息片刻，当然就更别说什么新的开始了。整日随
波逐流，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而且说不定哪天就被
无情的大海给吞噬了。”（配以酷酷的伤感表情）
对此他的学生艾克斯深不以为然：“为什么姜先生不坐大船呢？就算要翻船，也要让
大海要费一屁股的劲。或者……或者干脆走陆路好了
，站在陆地上喊“大海混蛋”真是爽快……哈哈哈…………”（配以一副傻瓜脸）
“插嘴可不好！”姜成对艾克斯的胡扯已经习以为常，只是无奈的摇摇头，又继续说
道：“船在驶入港口前是不可能停息的，但人生的海
洋太深太广阔了，风浪又大，海里又有许多被称为“欲望”的危险生物，所以这样的大海
是没有港口的。停息，就意味着人生之船已经沉没了
。” （古时候没有机动船）
人们对姜成那些枯燥乏味话都懒得去理解，但是艾克斯的解释却会令这些话在华夏大
地流行了整整一千年：
“姜先生是想告诫大家，无论你多努力的工作或生活都是没用的，因为不管目标怎么
伟大、行事怎么处心积虑，最终结局还不是两个字—
—“沉没”……所以我们要及时行乐，今朝有酒今朝醉，那管明早没肉吃。低级趣味又怎
样？去他娘的高尚伟大！”
最初，姜成对艾克斯的解释非常不满。照艾克斯所说，自己岂不是成了为全社会所不
齿的消极颓废派？那可是异端……而且艾克斯最后说
的一句脏话显得很没文化，自己是一个高尚的文化人，可不能同流合污 ……不过转念一想
，艾克斯仿佛又说得很有道理，细细品味，字里行间
甚至还充斥着后现代主义者对现实的血泪控诉……
为此姜成发了半个时辰的呆。最后终于得出结论：“我才是老师，怎么能轮到艾克斯
这个不学无术的小子教训！”
当姜成拍案而起时，（表现出来的是姜成在拍桌子上的蚊子）发现教室里只坐着一脸
正经的韦尔斯利和面无表情的格伦。艾克斯、加思雷
、红线三人早就不知去向。
“众人去了何处？”姜成很生气的问道。（在别人眼里，与其说姜成在发怒，还不如
说他准备发红包。）
“报告老师，艾克斯说：‘我们去后山研究蚯蚓对鱼一生的影响去了！’”韦尔斯利
认真的repeat着艾克斯的话。话未落音，后山的清风
就送来了艾克斯的欢笑、加思雷的高呼和红线的惊叫。
※ ※ ※
从人生旅途扯到蚯蚓，我真是很无聊啊！不过从嵩阳书院出来的姜成更加百无聊赖，
那些无聊的事情串起来甚至可以写一部惊险小说。
后世史学家是这样描述这时的红狐姜成的：“帝国历523年、广顺 24年，华夏最伟大
的智者——天册军师姜玄亮终于被乱世的洪流推上了
宏大壮阔的历史舞台。”
当时的姜成虽然并不知道什么是宏大壮阔的历史舞台，但乱世的洪流倒差点把他给淹
没了。“乱世的洪流”听起来很抽象，其实具体说起
来也很简单。那就是由西往东，由南至北的华夏溃军潮和难民潮。成千上万的华夏人象鸭
子一样，被历撒斯和南部联盟侵略者往中部内陆赶。
而姜成却逆流而上，往处于西南方向的扬州而去…………
话又说回来，华夏没有其他值得骄傲的东西，唯一就是这个“地大物博，人口众多，
拥有五千年灿烂的历史”可以向外国人炫耀一下。而
嵩阳书院处于中岳嵩山，也就是说是在地大物博的华夏中央。战争才进行了七个月，无论
是西方的历撒斯帝国，还是南部联盟的军队，也绝对
不可能打到这里。但姜成举目望去，满眼都是无头男尸和没有穿裤子的女尸……
如果说男人死后没有脑袋是因为平时不爱动脑子造成的话，那岂不是说华夏的女人都
有“露阴癖”，喜欢暴露自己的隐私来装酷？
姜成本想找个人问问，但四处都是空空荡荡的村落和城镇，找人比找鬼还难。
姜成怀着巨大的困惑，一路唱着自编的歌谣，骑着自己那匹羸弱的老毛驴茫然的在荒
原上漫步：“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
，念之想破头。”直到那天他遇到了一支很庞大的“游牧队伍”……
照理说中原地区出现庞大牧民群是很不符逻辑的。就算北方的贵霜王国也打进来了，
叫嚣着“变中原为牧场、牧马中原。”也不可能这么
快啊？要打到这里，至少得攻取整个大陆最坚固的都市——中都才行啊！而且中原地区是
以平原和丘陵为主，到处都是农田和村镇，没有草原
。草虽然贱，也需要一些时间来长啊？最奇怪的是那支牧民队伍里不但人声鼎沸、马嘶猪
鸣，而且还鸡犬相闻……
牧马、牧猪很正常，但牧鸡、牧狗就从没听说过了。不过好奇心战胜了警戒心，姜成
不但毫不怀疑，相反还为遇到这么多人类而高兴呢。
可当他赶着毛驴屁颠屁颠跑过去，想问个究竟时，才发现那不是牧民，而是华夏的军队。
拿现在的话来说，姜成是遇到了子弟兵。军队里的官老爷看姜成是个读书人，就要他
留下来为国效力。姜成本想拒绝，好回南方见老妈，
可是官老爷那把明晃晃的钢刀在他眼前晃了一下他就屈服了。
很快姜成就发现这些子弟兵仍旧是一支很正常的华夏军队。首先他们他们对姜成都没
有好声气，完全把他当作随军奴隶，连勤杂兵都要欺
负姜成；其次队伍里的鸡狗猪牛羊驴比战马还多，金银细软比武器还多；而且那些牲畜上
挂着很多华夏人的人头，足足是这只军队还可是说话
的人头数的十几倍。
姜成好奇的指着牛羊和金银细软问那些子弟兵：“这些是什么？”
“战利品，从红毛兵（华夏人对历撒斯人的称呼）手里夺过来的。”
“哦？红毛兵要用多少船才能千辛万苦的运这么些牲口和金银财宝渡过爱琴海让我们
缴获啊？那这些又是什么？”接着姜成又指了一下那
些人头。
“你脑子有里是豆腐啊！怎么那么多问题？当然是红毛兵的人头。”
“不对啊……”经姜成这么一说，大家才发现的确有些不对，既然叫红毛兵，就应该
是红毛才对，可是这些人头明明全是黑毛。
于是官老爷下令将人头都染成红色，可是兵荒马乱的，一时间找不到红色颜料，结果
官老爷就想用姜成和牲口的血去染那些人头。
姜成吓坏了，连连摇头说：“不妥！不妥！小人倒不是舍不得自己的血，只是血太少
,最多只能染几个脑袋。这么几万个脑袋至少需要几百
号牲口的血，几百头牲口运到北方可是很大的一笔财富啊！……要不只有用……”说着姜
成就扫视了一下其他士兵。
那些官老爷似乎突然恍然大悟，想起这的确是个，又省事，又可以增添自己战利品份
额的好办法，眼里露出贪婪的凶光，就象在超市挑打
折货的家庭主妇一样细细的打量那些士兵。直吓得手下那些丘八魂飞魄散，努力装出一副
贫血的样子，生怕被选中的就是自己。
就在整个军队笼罩在死亡和贪婪的恐怖气氛下时，姜成又说话了： “不好，不好！一
下雨血就被冲掉了，又得再杀几百个来涂。从这里到
中都还有很长一段路，说不定到中都时需要几千个人的血呢！不过也好，这样官老爷又多
了几千个人头做战利品了。名利双收！真是可喜可贺
！呵呵何~~~~~~”顿时整个军队一阵阴风吹过，只有姜成一人在笑，其他丘八听了这句话
，都不由自主的摸了下自己的脖子，打了个冷战。
当心情由“侥幸”变为“绝望”时，连兔子都会恶胆丛生，何况这些杀人如麻的丘八
。众人直直的瞪着那几个官老爷，直瞪得那些官老爷
头发都直了起来。
这时，姜成慢条斯理却又不失时机的说道：“不用杀人呢，其实只要把那些人头的毛
发剃下来不就成了。如果上面问起，就说这些红毛看
到将军的威势，毛发一下全都吓掉了。这样既可以解决不必要的麻烦，又可以增添各位军
爷的威势，一举两得啊。”
于是整个军队都笑了起来，除了姜成。
后来，姜成听说在“飞翔翼战争”期间，天圣王朝军队总共斩虏首七百万级，（厉撒
斯军队总共只有三十万人）许多将军都凭借着没有毛
发的红毛鬼子脑袋获得了高官厚禄。真正杀了几百上千名红毛的将军反而都被腰斩了，因
为他们没有吓掉红毛鬼子的毛发，丢尽了天朝的脸面
。如果运气好，遇到的红毛鬼子中秃顶较多，才可以保得一命，被判仗脊一百，发配边疆
。
从此很长一段时间，姜成都为“华夏第一智者”这个美誉感到耻辱，因为在天圣王朝
真正有智慧的人是不用大脑思考问题的，只要人云亦
云就好了。如果有什么人这样称呼他，他就会警告别人不要侮辱他的人格，直到艾克斯建
立“新华夏帝国”后，他才对这个称呼欣欣然的接受
，但那时华夏人都开始独立思考问题，反而没人喊他“华夏第一智者”了。
入夜，那支华夏军队陈杂在一片辽阔的平原上，士兵都忙着给脑袋们剃毛，连最基本
的防御体系也没有做。而且那些士兵还不断骚扰姜成
，有的甚至达到性骚扰的地步。（姜成长得比较女性化）姜成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想了
想就向骚扰他的士兵们要来许多箭，和一件旧皮甲，
说要给大家表演有趣的才艺。
他削去箭头，将箭插进皮甲，接着把皮甲穿在身上。然后将头发弄乱，用将军们晚上
吃鸡剩下的血和上泥土涂得浑身都是接着他爬上一棵
大树，将身体倒挂在上面，由于练太极拳，身体软软的，在树上荡来荡去，就象一具尸体
，因为故意做了个鬼脸，看起来简直就是个地地道道
的大傻瓜，引得士兵们哈哈大笑。士兵们命令他维持鬼脸，挂在树上不许动，然后就开始
打赌他能僵持多久。（如此一来，那些丘八就不会性
骚扰满身臭气和污物的姜成了）
如果换成其他人，着一定是一种极大的折磨，一种变种的SM。可是对姜成来说却不是
，因为在书院时他就经常用这种姿势挂在寝室的房梁
上冥想。姜成倒挂在树上，开始冥想世界的真谛，因为世界太复杂了，所以脸上的表情更
加丰富古怪，弄的下面那些士兵不断嘲笑他是世界上
最愚蠢的傻瓜，后来大家嘲笑累，就陆续的睡去。这说明一个道理，别人笑你是傻瓜时不
要在意，反正他们总有累的时候。
深夜，厉撒斯的重骑兵如雷霆般踏碎了这个毫无防备营寨。那些嘲笑姜成的聪明人都
变成了肉酱。厉撒斯重骑兵袭击华夏军营时，姜成已
经睡着了，因为没有思考世界的真谛，所以火光掩映下的是一张很安详的脸。
其实姜成早就料到了晚上可能发生的事情，本想说出来帮助那些聪明人的，可是他们
却把他看作白痴。既然有人聪明得甘为肉酱，自己为
什么又要多此一举呢？所以我们在嘲笑别人之前，一定要想想自己是否有变成肉酱的可能
！
※ ※ ※
天明时分，穿着蓝黑色铠甲的厉撒斯骑士已经完成了扫荡。不但消灭了数千名天圣王
朝士兵，而且还缴获了大量的战利品。那些官老爷处
心积虑收集，一直舍不得用的战利品。
每个骑士铠甲上都有一个相同的标徽。标徽主体是一块中间绘着两柄交错利剑的蓝底
白边的玫瑰型盾牌，盾牌上面是两副威武的蓝黑色连
胸重骑士头盔，头盔后面伸出两串长长的浅兰色木兰枝叶，滚在头盔和盾牌两旁。
十几年来，在铠甲上刻上这个标徽，被看作是厉撒斯骑士能获得的最高荣誉，甚至比
厉撒斯皇家规定的最高荣誉徽章——“圣骑士徽章”
还更具吸引力。这就是被称为厉撒斯最强骑士团——南天骑士团的徽标。
为了激励士气，军团长巴科斯设立了对骑士的星级评定制度。每积累一定的武勋，就
可以在徽标的盾牌上刻上一颗星，入团一年都还没有
一颗星的骑士就会非常不荣誉的被强行退团。由于功勋评定很严格，而且星数越多越严格
，所以每年都有很多骑士被驱除，很多人升到三、四
星就再也无法继续升迁了。相对的，虽然厉撒斯政府并不承认“南天七星”制，但是一旦
能拥有全部的“南天七星”，就将获得无上的荣誉，
成为厉撒斯，乃至全世界的无冕之王。甚至有些五星骑士和六星骑士在世界上的声望比一
些国家的骑士团团长的名声还响亮。
骑士们的马上都挂满了人头，全部是他们从那些天圣王朝士兵头上砍下来的。由于南
天骑士团的骑士对自己的荣誉很看中，所以他们绝对
不会砍不属于自己的人头，更没有收集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人头的习惯。
一个新入伍的见习骑士在清理战场时，突然发现一具挂在树上的尸体居然发出轻微的
鼾声，顿时吓得屁滚尿流。一面惊呼，一面爬过地上
那些淌着鲜血的无头尸体，向其他人求援。惊慌失措的他正好撞在一个肥壮的骑士身上。
那个肥壮骑士足足有两米高，浑身上下都堆满了肉，一脸凶相，看起来就象一堵历经
风霜、宽厚无比的要塞城墙，走起路来大地都在战抖
，可怕极了！不过他骑士徽章上那七颗璀璨的明星却令人肃然起敬。
“迪拉兹将军，有……有……有鬼！”那个见习骑士好不容易才喊出“鬼”字。
迪拉兹对那名骑士的胆怯非常不满，一把将他拎起来，扔在远处的尸体堆上。用跟外
貌同样可怕的声线喝道：“太丢脸了，给老子记大过
一次！”话未落音，迪拉兹肥壮的躯体已经移到打呼的尸体所在的树下，二话不说就将那
棵大树连根拔起，然后把那具尸体抖了下来。
“尸体”正巧落在迪拉兹脚下，睁开眼睛时正看到迪拉兹可怕的大脸，下意识的发出
一声恐怖的惊呼：“哇！老婆！”接着便昏死了过去
。幸亏迪拉兹不懂华夏语否则那小子肯定会在三秒钟内被撕成碎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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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午夜惊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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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姜成忽然感到一阵郁闷。为什么要郁闷？他并不太明白，就象现在很多人不
知道为什么要颓废一样。郁闷的人往往都很颓废，而
颓废导致的结果就是郁闷。尽管姜成表面上看起来慢条斯理、很没有精神，可姜成并不是
个颓废的人，也没有得抑郁症，因为颓废的人都无所
事事，或者整天都忙碌着一些毫无意义的事，而姜成为了超越死去的“姜家军将士们”，
每天都在苦苦追寻着宇宙的真谛。虽然有一天姜成突
然发现和死去的猪较量智慧是一件很愚蠢的事，但至少我可以肯定——姜成一直都活的很
充实。
姜成之所以郁闷是因为醒来时看到一个人，一个中年人，这个中年人正瞪着双眼，用
一种异常古怪的神情看着自己，一脸松弛的老皮都在
颤抖，就象姜成还欠他一顿饭似的，但姜成知道他是在对自己笑。不过现在能知道这件事
的人还不多，所以姜成觉得自己很行。
不错，这正是面部神经已经崩溃的厉撒斯大怪兽——哲黑鲁。为了表示自己很行，姜
成也回应了哲黑鲁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这也许已
经足以证明自己知道他在笑了吧？一个人古怪叫变态，两个人都古怪就叫协调了。
别看哲黑鲁老皮老肉，好象四十二岁的大叔，实际上他才只有二十四岁。过去，他认
为自己怀才不遇，所以总是郁闷着，没事就幻想整个
社会都想对他不利，这才是抑郁症患者。虽然后世都说哲黑鲁是一位精力充沛的政治家，
但我却毫不留情的说他是一个郁闷派，证据是他总是
唬着脸吓人、喜欢偷窥、喜欢怀疑别人、思考问题总往最不愉快的地方想，而且已经达到
病态的地步。我很能理解姜成，因为和抑郁症患者在
一起，开朗如我，也会变得异常郁闷的。
在现代，这种人很吃香，因为他们往往都很现实，很有权力，有了权力就会变得很酷
，同时也会变得有很钱。有了权力和金钱，你就是高
尚的人、纯粹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至少，传播媒介是这样宣传的。
同样，十几年后的厉撒斯，这种人也很吃香，因为那时哲黑鲁是实权派，实权派总喜
欢提拔他的同类，于是帝国追逐名利的新生代都奉他
为青春偶像。甚至还有不少漂亮的年轻人去做拉皮手术，直到把自己的脸拉得象一只癞皮
狗。
哲黑鲁知道姜成性子慢，如果等他一句句问完恐怕都该睡觉了，于是哲黑鲁抢先说道
：“你是我救回来的，已经睡了一整天了，明天启程
去扬州，扬州城已经被攻陷，大将军准备屠城十日！穷人可以放过，但大户人家、贪官污
吏一个活口不留…………”
听哲黑鲁一口气说完很多短句，姜成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只是恍惚觉得有什么地方不
对劲？哲黑鲁也懒得理他了，叫来勤务兵，让他把晚
饭拿上来，姜成也饿了，就和哲黑鲁一面吃面包，一面摆谈起分别后的遭遇。
原来，哲黑鲁离开嵩阳书院后，不到两周时间就找到了南天骑士团主力。由于在甘泉
关争夺战中立下奇功，所以一连获得两枚“南天之星
”，现在很得巴科斯大将军器重，并被破格任命为万骑长迪拉兹的参谋长，（相当于集团
军总参谋长）负责对付天圣王朝援军，以及整治扬州
城的周边环境（说白了，就是西洋鬼子的大扫荡）。说着哲黑鲁的脸皮便得意的颤抖起来
。
姜成吃了别人的嘴软，也只好含着面包片呵呵的笑。当然，姜成并不是很清楚自己在
笑什么？好象是为哲黑鲁杀了很多华夏人道贺？
吃完饭，哲黑鲁见姜成在发呆，就问他：“离开学院这三个多月你在干什么？”
“一直在路上走。”姜成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哲黑鲁又“笑”了，拍拍姜成的肩膀‘亲昵’的说：“不愧是和我齐名的“嵩阳双璧
”，果然与众不同！”
姜成不明白哲黑鲁想夸耀他本人与众不同为什么要把自己也拉上？自己不过走走路罢
了，有什么与众不同的？
我一直说姜成迟钝，看来我的确是无比的英明神武。其实从嵩阳书院到扬州城，走水
路只要不到一周时间，如果走陆路（指用脚走、但有
充足的证据证明姜成是骑着毛驴走的）最多也不会超过三周，可是姜成居然走了三个多月
，从冬季一直走到春季、从花谢走到花开… …这么长
时间，连嗷嗷待哺的小朋友也能爬个来回了。
后来，新帝国太史令编帝国史时想写一篇《姜成世家》，写了一小部分就发现一个漏
洞，于是跑来问姜成：“广顺23年11月到广顺24 年2
月，姜丞相的日程安排为什么是一片空白？”
姜成无精打采的答道：“一直在路上走。”
这种回答自然不能让人信服，可是我知道姜成是君子，不象艾克斯那样喜欢撒谎，何
况相隔二十年的口供居然都一字不差，连语调也没有
变，这完全可以证明姜成说的是事实。
可如果这是事实，就很奇怪了，姜成既然‘一直’在走，那么他是怎么打发这多余的
几十天的呢？
最后，“姜成在路上走”被列为新创世时代“七不可思议怪谈” 之一，流传千古。可
能全世界也就只有姜成一人认为，从嵩阳书院到遇到
哲黑鲁的地区（离扬州还有很长一段路程）需要不断走三个月并非什么怪谈，结果姜成的
申辩只能导致这个怪谈更加神秘可怕……
夜深了，哲黑鲁就和姜成上床抵足而谈，原本两人都是新创世时代罕有的大才子，自
然谈的很是投机，有时发出激烈的争论声，（主要是
哲黑鲁的）有时又抚掌大笑……
一直谈到二更时分两人才睡去，而且睡得很香甜，（特别是爱睡觉的姜成）两个经历
了三个月战争残酷摧残的灵魂，仿佛又回到了嵩阳书
院的学生时代。
※ ※ ※
其实下笔前我犹豫了很久，因为很害怕有人认为我要写姜成和哲黑鲁是BL。现在有人
看到两个男人睡一起就会胡思乱想，仿佛世界上除了
爱情和肉欲就没有其他感情了。
照这样发展下去，我连艾克斯和他父亲巴科斯同床共枕的情节也不敢写了，虽然每天
晚上艾克斯都要缠着老爹讲几个故事才肯睡，而且艾
克斯一直宣称自己最喜欢老爹了（最喜欢=爱）。
这种父子之情据说涉及了三大超越肉欲的流行情感——同性恋、恋童癖、乱伦。写出
来真可以惊天地、泣鬼神！大大提高文章的知名度。
而且还可以体现我是叛逆的新生代，对整个不公平社会充满了血泪控诉，以及很懂得心理
学，知识渊博等等……
可是由于我的浅薄和无趣，姜成和哲黑鲁之间的故事情节竟出人意料的发展成了这样
（不过这个情节在不久前还是很老套的）：
半夜，姜成恍惚悟出宇宙真谛一般，惊叫着坐了起来。
哲黑鲁因为总是怀疑有人会来对付他，所以从来都不会真正的睡着，而是象猫头鹰一
样半闭着一只眼睛睡，姜成一喊就完全清醒了： “三
更半夜鬼吼什么啊？”
“哲黑鲁……好……好象我家是扬州的大户呢！”
“是啊！早听你说过了。”
“我母亲算不算活口呢？”
“你现在才想起啊！看来我的确比你聪明那么一点点！”说到这里，哲黑鲁脸上就显
露出得意的笑容，仿佛自己的确胜姜成一筹似的。
第三章 扬州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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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扬州十日》看起来很象一部山水游记，或是一首写满风花雪月的词牌。原本我也是
这么认为的，因为从小我就读过“天下三分明月夜，
二分无赖是扬州。”或“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
薄幸名。”这样美妙的诗句。
姜成就生长在这个诗画里才有的地方。很多人都说姜玄亮童年很不幸福，因为他生活
在姜家最底层，几乎被所有人歧视，根本没有人权。
可是艾克斯却不这么认为，因为姜成出生时可以吃妈妈的奶水、有妈妈唱摇篮曲给他
听。长大一些，有妈妈给他讲童话故事，念好听的诗
文。衣服烂了有妈妈补、上私塾有妈妈做的便当，出远门时有妈妈流着眼泪唠叨不停……
这一切艾克斯都没有，每每艾克斯问起妈妈到哪里去了？老爹就会厚着脸皮说艾克斯
是他一个人生出来的。艾克斯不知道克隆技术，所以
对这些回答非常不满，当他想反驳老爹，说这些鬼话只能骗小孩，可是当正要说时才突然
发现自己也还是个小孩，唯一的不同是自己是没有妈
妈的小孩。
艾克斯很羡慕姜成，因为自己的老爹没有乳房，也不会唱摇篮曲，只会唱非常难听的
战斗歌曲哄自己睡觉；（军人冲锋或杀人时唱的那种
）讲很恐怖的怪谈和鬼故事来恐吓幼小的自己。衣服烂了老爹也不会补，只会拿出龙吟剑
在那件衣服另一边再划一道相同的破洞，然后骗自己
说那是今冬明春流行的新款式。开始艾克斯对这种“对称美”的衣服非常喜欢，可是时间
一久，当大衣慢慢变成一件披风，穿着上学被全班同
学嘲笑时，艾克斯才发现自己被糊弄了。
最可恶的是，每次自己出远门时，老爹都会严肃的对自己说：“艾克斯就算要死也要
死得轰轰烈烈，不要堕了俺们蒙非斯特家的意气！”
然后用足以拍死一头牛的力气，狠狠拍自己后背一下，有一次差点打得自己当场喷血。什
么嘛？
可是每次姜成听艾克斯讲他老爹，就会流露出无限向往的神情，并喃喃自语的说：“
原来父亲是这样的，真好！”听到这些话，艾克斯还
以为姜成火锅吃多了，把肚子和嘴一起吃坏了呢。
很久以后艾克斯才发现姜成那天肚子并没有坏掉，因为他也同样喃喃自语的说：“有
老爹，真好！”……可惜那时他老爹已经听不到了
~~~~~~
第一．老爹没有乳房并不是他的错，都是遗传基因惹的祸。
第二．平日老爹唱战斗歌曲时总要杀人，而唱给自己听时是唯一的例外。
第三．老爹为了给自己讲最恐怖的怪谈和鬼故事，经常都背着剑出去抓鬼怪，然后胁
迫他们在自己讲故事时烘托气氛。听说有一次老爹在
落神山和一个连冥王都无法控制的大妖怪大战了三天三夜，破坏了那个妖怪毁灭世界的企
图，拯救了全人类。可原因只是觉得那个妖怪长得怪
有趣的，一定要那个大妖怪做个鬼脸给自己看……
后来艾克斯经常在别人面前说：“别唬老子！你外公可是吓大的！”不了解的还以为
他在吹牛，可我知道，这是艾克斯很罕见的实话。
第四．很少有天下第一的剑客愿意用剑替小孩做‘对称美’的衣服。因为他们都视自
己的剑为生命。
第五．老爹拍自己时只用了能拍死牛的力量，而拍他讨厌的人时会用能拍死鲨鱼的力
量。而且老爹这样做，其实是从小锻炼自己的抗打击
能力，这使得自己入社会后，普通的打击都根本无法动摇自己的立场！
每次有人威胁自己时，艾克斯都会先问他：“你能一掌拍死一头大公牛吗？”普通人
十有八九是不能的。这时艾克斯就想哭（想起老爹）
，然后非常自信的说：“小子，你就放鸭子过来吧！”（对不能拍死大公牛的人，艾克斯
认为他们只配放鸭子）
※ ※ ※
与艾克斯不同的是，姜成很小就懂得自己母亲的价值。前面我讲过，姜成的老妈是一
个妓女，而且因为一次‘意外’被弄得奇丑无比，简
直比癞蛤蟆还丑。说句不客气的话，姜成老妈外表看来根本就是个妖怪。我看过很多关于
这些“妖怪人类”的故事，比如雪莱夫人的《弗兰肯
斯坦》、王小波先生的《歌仙》……这些人往往都拥有很善良的心，却依然被全人类无情
的抛弃，甚至包括自己的亲人。
象姜成母亲那样的人，的确很令人讨厌，如果我看到了也会大叫着：“滚开滚开！”
把她赶走。可是世间所有问题都是相对的，我想王小
波先生和雪莱夫人一定没有仔细研究过爱因斯坦老爹的‘相对论’吧？（其实我也没有）
美与丑没有绝对标准，我们之所以觉得姜成母亲丑，是因为我们不是她的儿子或女儿
，也不是她养大的，可是姜成却是。此外，还有艾克
斯这种从小被妖怪吓大的怪胎也有可能不怕，但因为艾克斯并没有正面面对过姜成妈妈，
我就不好下断言了。
我说过，童年的姜成除了母亲，就什么都没有了。从出生起姜成就面对那张丑脸，吃
她的奶水，坐在她膝头听童话故事。自己被其他人欺
负或受了委屈，也只有那个最丑陋的女人会和自己一起哭。心爱的猪倌服破了也只有哪个
女人为自己补。大家都说自己是弱智、智障、饭桶，
只有哪个女人会用她刮人的丑脸贴着自己的小脸说：“我家小成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好孩子
！”后来自己成为帝国宰相后，夸奖自己的词汇比这
句华丽百倍，可是自己还是最喜欢这句。
姜成喊家里那些美丽或高贵的女人叫大妈、二妈、三妈……惟独只有那个最丑的女人
姜成会亲热的叫一声“妈妈”。据说人类出生时第一
个会说的词就是“妈妈”，而不是大妈、二妈、三妈……
我个人认为，世界上除了由衷发出的声音外都是代名词，就象姜成喊父亲叫“父亲大
人”，而艾克斯却随便的称呼巴科斯叫老爹一样。
现代这种代名词很多，比如第一次见面的人就亲昵的对我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我见到某官员就说：您是最伟大的‘政治家’。见
到一位写过两句小诗的人就说：您是最出色的‘大诗人’。……其实这些“代名词”是很
没有意思的，有人‘朋友’遍天下，却没有一个真正
的朋友，有人当了一辈子大政治家却只是一个三流的政客，有人当了一辈子大诗人，却连
情书都写不好。可是偏偏有人乐此不疲，这样自然有
人不断创造这种代名词。终于有一天我们被代名词包围，连什么叫真实都不知道了，除了
我们还没有思想时喊的第一个单词——“妈妈”。
帝国历523年三月的那天，姜成就是喊着“妈妈！小成回来了！”冲进扬州城的。
我从来没见过姜成如此迅速的行动过，他骑着毛驴超越了所有骑着高头大马的海斯庭
铁甲骑士，冒着天圣王朝残余部队扔下来的石头雨，
第一个冲进了扬州城。当时他穿的是厉撒斯帝国的军装，那些海斯庭骑士甚至还以为他是
自己军队中最勇敢的战士呢。
二
有句诗说：“近乡情更切。”在扬州城街道上奔驰的姜成就是这样的。一方面觉得再
见到父亲大人和众母亲很讨厌，一方面又非常害怕见
到猪妻，但想到能救妈妈就把其他不愉快的事情通通忘记了。现在他手里有巴科斯将军亲
手颁发的“免杀令”，只有自己才能救妈妈！
冲进姜家大院，姜成倒吸了一口冷气，里面一个鬼影也没有。平时这种形容可能并不
恰当，因为鬼本来就没有影子，可是在这里却非常恰
当，要知道在姜成心目中，家里其他人本来就是鬼。
“婆婆！你怎么在荡秋千啊！我也要玩！”
远远姜成就听到猪妻粗犷的声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犹豫了一下，姜成就把免杀令
挂在大门上，往院子里面冲去。他很好奇，母亲为什
么还有闲心荡秋千？这种好奇心甚至压倒了自己对猪妻的恐惧感。
整个大院鬼气深深，让人不寒而栗。好象厉撒斯侵略者已经扫荡过这里一样。前面是
大厅，恍惚看到有不少人在那里荡秋千，还有一个肥
大的身体正在往上爬。
姜成感到有些害怕，迟疑了一下才走进去。眼前的一幕把姜成惊呆了。所有的‘妈’
象神仙一样飘忽在自己眼前，所不同的是她们今天显
得非常高，自己需要仰头才能看到她们的脚背。
“大哥哥，一起来荡秋千啊！”猪妻似乎已经看到姜成了，高兴的喊。很明显她已经
忘记姜成是谁了。
说罢猪妻就吧脚下的梯子踢碎，开始荡起秋千来。姜成急匆匆的跑过去，关心的问候
道：“娘子您好！好久不见又长胖了啊。可……可是
虽然我不喜欢您，您也不必上吊啊？世上比我好的男人多了，比如隔壁的阿牛。（也是一
个智障）”
这时猪妻好象认出姜成了，可是脖子已经套在专为她准备的铁链上了，只能含混不清
的喊：“相公！小……小花好难过，救我啊！”
这时姜成才发现自己不该先问候，而应该先救人。姜成过去抱住猪妻的脚，把她抱下
来，可惜猪妻和姜成的质量完全不成正比，任由姜成
用力，猪妻仍旧“我自岿然不动”。很快猪妻憋得失去了意识，开始双脚乱蹬，并一脚踹
在姜成身上，姜成没有喜欢拍背的父亲，所以抗打击
能力远不如艾克斯强，一脚就把他踹晕了…………
等姜成擦擦口水醒来时（姜成一般是先晕倒，后睡着），已经是傍晚了。黄昏的余辉
照在屋子里，给一切都披上了一层单调的淡红色外衣
，无数红色身体在自己红色眼眸中孤寂的荡来荡去，让姜成有一种很凄惨的感觉。他颓然
坐着，静静的靠在墙壁上发呆。他很想为这片凄惨的
红色痛哭一场，可是喜欢幻想的毛病还是占了上风。
“大妈、二妈、三妈……你们平日那么凶，可到头来还不是只能在这里荡秋千。你们
算计我们母子时的智慧到哪里去了？你们也不过是为
父亲大人一句话而生或死的可怜虫罢了！”
“娘子啊！娘子！谁叫你平时吃那么多？我实在不能救你了……你真的喜欢我吗？喜
欢我哪点呢？你真能听懂《猪脸的岁月》吗？我和你
做任何夫妻之间的事都只能徒增痛苦罢了。我还宁肯你是只大马猴，从一开始就反抗，虽
然最后难免被作成猴脑，但那猴子至少知道它不喜欢
我，不理睬我。你应该是很纯洁、很漂亮、很可爱的女孩子，比这里任何一个女人都纯洁
、漂亮、可爱。可你一生都听你父母的话，被扭曲成
这样，到头来又怎样呢？如果是我，一定让你成为一个健康快乐的傻瓜，而不是无知的畸
形儿。假如你不是我娘子而是我妹妹就好了……”
想到这里姜成就开始发呆。
屋外传来扬州人恐怖的惨叫和厉撒斯人邪恶的笑声，那些声音离自己那么近，却又恍
惚离自己很远。一切都在空灵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姜成终于忍不住轻声呼唤了一声：“妈妈。”可是除了风没有任何东
西回答他。
已经不可能回答了啊！因为妈妈已经象一堆不可燃垃圾一样被姜家丢弃了。可是现在
姜成并不忧伤，只是想睡觉。要是妈妈托梦给自己，
说两三句什么话就好了，哪怕是：“小成几时回来的？吃饭没有？妈妈马上去给你做。”
“嗨！吃饭没有？”一个好听的声音在姜成耳边响起。
“妈妈果然来了，在问我的话呢。”姜成这样想。于是就向那声音扑过去……
然后他就被踢醒了。一个瘦弱的小女孩站在他身边，莫约有十岁左右。头上绑着一根
红丝线，手里还拿着一半烧饼。
看到烧饼，姜成才想起自己已经有一天没有吃饭了，连忙抢过来，三口两口把那东西
吞下去。
吃完姜成似乎又恢复了精神，站起来恍恍惚惚的往外面荡去。
扎着红线的小姑娘问：“你去哪里？”
“吃饱了，想出去参加屠杀！”姜成第一次说这么不象话的话。
“你能杀人吗？”小姑娘一语惊醒梦中人，姜成才发现原来自己是一个连人也杀不死
的废物。
“你叫什么名字？”姜成问那个小姑娘。
小姑娘仿佛没有听到，继续问他：“你好象在这间屋子里施了什么结界，那些厉撒斯
鬼子都不敢进来呢？而且这里还有不少值钱的东西呢
！”说着那女孩就攀着板凳去取尸体上的首饰。
姜成凄惨的笑了笑，走到门口，将那个免杀令取下来，看着它自言自语的说：“你还
有什么可以保护的呢？没用的东西！”然后就往大街
荡去……
姜成好象被世界忽略了一样，一个小队的厉撒斯士兵越过姜成身旁，由于姜成穿着厉
撒斯军服，没有人注意到他。同时姜成眼里也失去了
整个世界。
过了一会儿，身后传来那个小女孩的尖叫，以及厉撒斯士兵的淫笑声。（姜成的幻觉
）姜成吃了一惊，难道那些士兵要奸尸？首先我要在
这里申明一点，在姜成眼里，他母亲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于是姜成怀着理所当然的想
法，回去救自己母亲的尸体。
可是眼前展现出来的竟是那个女孩在和一群如狼似虎的海斯庭士兵抢夺姜家残余的财
产。那个女孩手中握着的好象是妈妈唯一的首饰——
红线系着的玉观音。现在一名厉撒斯士兵手中的刀已经举起，正准备手起刀落，将那个女
孩当场劈成两个对称体。
姜成很怀疑那个低级骑士的剑法，害怕一剑没砍中女孩脑门，反而把玉观音的脑门砍
伤了，就跑过去挡在那女孩面前，用海斯庭语喊道：
“刀下留情！这是妈妈留给我的红线……”（‘玉观音’还没来得及说）
可是那个骑士的刀已经落了下来。如果那个骑士刀法差一点恐怕会卸两三只手下来（
包括姜成和红线的），如果刀法好，这个故事就该结
束了。
三
参与屠杀的包括了南天骑士团十五万大军和鸣凤骑士团十万大军。每个士兵都接到了
至少一日一人的屠杀任务，算来扬州城至少要死二百
五十百万人。当然如果人数不够可以用猪狗鸡鸭代替。
一天下来，扬州城街头巷尾，死尸相陈，几乎每走一步就可以踏到一具尸体。烟火弥
漫中，人们的面孔显得异常狰狞恐怖，全然不似人类
。如果有魔族来到这里，一定会以为回到故乡了吧。
可怜这拥有两百万人口，仅次于天圣王朝京都——中都，足以与厉撒斯帝国帝都马尔
都克媲美的国际化大都会，竟在毫无反击的情况下就
这样屈服于厉撒斯侵略者的淫威之下。
华夏人被拉成象肉串似的长龙让海斯庭骑士任意屠杀，大多数人一声都不吭的把头拢
拉到裤裆处，仿佛他们天生就该是被屠杀的肉猪似的
。这就是最擅长逆来顺受的伟大民族——华夏。
一片火海中走出一个华夏人模样的厉撒斯小朋友。那相貌平平、毫无气质、毫无特点
的小朋友身后跟着一名莫约二十出头，高大英俊、气
度非凡的扶桑剑客。这组合非常不协调，不协调到人们都觉得这个小孩甚至不配给这名剑
客当跟班，可实际情况恰恰相反……
※ ※ ※
小朋友撇了撇嘴，非常不满的说：“ 太没意思！太没意思了！南天骑士团的哥哥们脑
袋都坏掉了不成？”
剑客：“少爷，这就是战争！”
小孩：“战争是人控制的，怎么能断定这就是战争的唯一形态呢？”
剑客：“奸淫和屠杀是必要的，因为士兵需要发泄！”
小孩：“没能力的人才喜欢这样发泄……”
剑客：“那你认为应该怎么做？”
小孩：“抢掉他们的粮食，夺走他们的财产，饿不死的就是好汉。接着用他们的财产
粮食勾引他们美貌的妻女，然后把他们妻女卖到厉撒
斯做妓女，而且不让避孕；孩子都抓去厉撒斯当奴隶，天天吃苦瓜，( 艾克斯很讨厌苦瓜
，所以希望华夏人把厉撒斯苦瓜吃完)听骑士学院老师
讲课，听主教大人布道。不过我们要答应剩下的人，如果他们听话，可以让他们和妻子孩
子团聚(仿造幼儿园老师发糖)，当然究竟是什么时候
，要看我们是否高兴。等他们的孩子养大再还给他们，到时那些可怜的孩子已经被俺们可
怕的厉撒斯教会同化，变成没有思想的苦瓜脸；此外
，他们的妻女也生下一群杂种，然后用洗脑军团和杂种军团组成‘ 华夏苦瓜脸骑士团’(
类似“哭丧着脸的骑士”)作为下一波侵略的主力军，
这样就可以兵不血刃，顺利的搞定一切，甚至灭绝人种！” …………
剑客听了这些，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一直以为自己杀人不眨眼，很冷酷，可是今天
才发现一山更比一山高。这个小朋友已经不能用冷酷
这种普通温和的褒义词来形容，能形容他的词只有一个——令人发指。
剑客很怀疑自己是否在做梦，虽然隐约知道这小孩平日在研究一些古怪的东西，可是
没想到研究的竟是这些！ 为了证明这是一个梦，剑客
抽出剑挥了一下，顿时鲜血狂喷！
剑客：“一定是梦，不然怎么会一点也不痛？”
“你杀别人当然不痛！” 说着那小孩用万分惋惜的眼神看着地上横陈着的两截华夏人
尸体：“你呀！叫你不要乱跑你偏不听，这不，我还
没来得及折磨你，你就去了，人之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你这样撞到别人剑上死，
只比鸿毛稍微重一点，说起来很酷，但其实很不值得
啊！”
※ ※ ※
站在身边的剑客终于忍不住了，掏出一个水壶，默默的递给那小孩。小孩：“我不口
渴！”
“少爷您用嘴巴和肚子对了半天话，也该又渴又饿了吧？” 这话说的很强硬，不由得
那小孩不喝一口。(此前的对白都不是苍月紫说的)
那小孩一边喝水，一边呵呵的傻笑：“苍月哥你老不说话，我只好帮你说了！可是说
归说，为什么你要出手杀这华夏人？”
“证明我没有在做梦。”冷冷说了这两句，那扶桑人又叉起双手，抱着手里的剑一言
不发。
小孩伸了个懒腰，百无聊赖的说：“真无聊，到别处看看吧。”然后就蹦蹦跳跳的从
尸体堆上踩了过去，剑客也静静的飘然跟上。
不错这两个人就是新创世时代鼎鼎大名的闲王艾克斯和剑圣苍月紫。不过他们现在太
年轻，还什么都不是！一个只能没事磨嘴皮，另一个
则只能在磨嘴皮那人身后装酷。
※ ※ ※
话分两头，且说那一剑就要斩在姜成瘦弱的身上。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活泼跳脱的声音
：“哇！哈哈哈哈~~~~苍月哥追不上我！”
“少爷，不要拿着剑到处跑。啊！小心！前面有门槛！”
“苍月哥少骗我了！我跳！哇诧……”
砰！！！弗弗弗……
一阵肉与地热吻的声音，以及利刃划破空气的呼啸。
啊！大院里传来姜成的惊叫，然后一切都归于寂静…………
姜成死了吗？死了也好，反正艾克斯已经出场了，不愁没主角。所以《姜成传》完结
！
※ ※ ※
可是现在艾克斯只有十一岁，根本扛不起主角这副重担啊。再说红狐姜成还没有显示
自己的才智就这样死了，岂不是一辈子都会被别人视
为傻瓜，如果说华夏智慧象征是一个短命的傻瓜就太要不得了。所以故事变成了这样。
妄图斩杀华夏智慧象征的外籍临时演员，脑袋上插着一柄短刀，慢慢倒在了地上。发
出这柄短刀的人是闲人艾克斯、还是剑圣苍月紫、或
是那个厉撒斯骑士本人？已经变成千古谜团，不过现在这一切都已经变的不重要了，重要
的是这柄刀的插的又准又狠，正中眉心，不偏不倚。
如果我是那个低级骑士，我会宣布是自己插的，因为这样不但可以证明自己剑术很行，还
可以证明姜成害怕我砍破他妈妈的玉观音是杞人忧天
。为自己短暂的出场划上最亮丽的句号。
艾克斯从地上站起来，一张脸已经被摔得血肉模糊，当然艾克斯脸并不英俊，所以只
可能越摔越英俊，反之则不成立。
艾克斯摸摸还在隐隐作痛的脸，愤愤的骂道：“妈妈的！什么鬼地方，门槛修得这么
高，害得老子摔了一跤！是不是让人进的啊？”
听了这话，姜成忽然感到脸上发烫，觉得很对不起那位厉撒斯来的华夏小朋友，因为
那个门槛是自己家的，古时候往往都称豪门望族的‘
门槛高’，其实这种是为了防止小脚女性随意出入而专门设计的。姜成家的门槛就高得紧
，足有半人高，有段时间姜成还让姜家军将士用它练
习跨栏。如果刚才艾克斯不跳一下，就不是绊一跤了，而是直接撞在门槛上。豪门的门槛
的确不是让人进的。
见战友被莫名其妙的杀死掉，其他士兵都异常愤怒。拔出长剑，哇哇怪叫着冲过来。
艾克斯惊恐的叫道：“饶命啊！饶命啊！”
那些士兵得意的喝道：“饶不得！一定要死！”
听了那些士兵的喊叫，艾克斯反而不恐慌了。无奈的耸了耸肩说道： “随便你们了，
看来你们也领悟了‘人生自古谁无死’这条人生真谛
。很好！”
在那些士兵靠近艾克斯的一瞬间，竟全体集体变成两截，有些是从头顶剖开，有的是
从侧面被砍开，有的则是被拦腰斩断……那些被拦腰
斩断的身体上半身虽然飞出去，但下半身却依然还毫不知情的继续往前冲，一直冲到艾克
斯眼前，才无力的颓然倒下。可能在最后一刻他们才
明白，艾克斯刚才是在向苍月紫求情，为他们求情。可惜生前他们却得意得紧，以为艾克
斯是怕了他们，被剖成两截后才豁然开朗。还有一种
可能是，他们到死都没有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还保持着自我感觉良好的状态被解剖成两片
。这很好！很好。
“这一定不是苍月紫干的”《剑圣世家》第二十三行如此记载。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论呢？要知道，现在的艾克斯、姜成和红线都不具备如此强力的
物理杀伤力。原因是这样的。
苍月在接受《新帝国通史》编辑部采访，回答“对贤王陛下有不轨意图者应采取态度
”时显得极不耐烦，只说了三个字：“斩立决！”
那名史官还想问什么，这时苍月紫已经用冷冷的眼神睥睨着他，好象怀疑他想对贤王
陛下图谋不轨似的。吓得那史官抱着写了一句话的采
访笔记一溜烟的逃掉了。那史官恨透了苍月紫，在《剑圣世家》里说了苍月不少坏话，有
段时间史学家甚至一致认为苍月是徒有虚名的绣花枕
头，完全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
这十几个厉撒斯士兵的确死了，刀法狠辣利落。在排除他们集体自杀的可能性后，就
只有苍月杀人的说法了。唯一遗憾是，我这次没看清
苍月紫是怎么出手的，这证明他出手很高，高得我们都看不到，是一位真正的‘高手’！
可惜现在苍月紫只是‘高手’而不是剑圣。当他成为剑圣时，却出人意料的变成了一
名“低手”，低得连白内障加青光眼都可以看清他的
剑路，但包括剑皇、剑仙、剑魔、剑狂、剑痴这些自诩剑法天下无双的顶级剑客都不得不
承认，剑圣苍月紫的剑法已臻化境，朴素无华，却毫
无破绽。
突然看到十几具尸体的诞生，姜成感到头很晕，想睡一觉。可惜他已经不可能向原来
那样随意休息了，因为从今天起，新创世时代最出名
的两名闹将宿命般的相会了。他们的分别是“小师弟艾克斯”和“小师妹红线”。而这两
个称号又与红狐姜成有莫大的关系，因为姜成就是这
两位嘈杂份子共同的老师。
幸福日子一去不返。
※ ※ ※
如梦钰与艾克斯的初会，红线和艾克斯的初会也很有纪念意义。
当时艾克斯问红线：“你叫什么名字？”
红线还没有回答，姜成就抢着说了：“红线………”
姜成其实是想说：“红线玉观音还我！”
不过艾克斯又把他的话头给反抢了回来：“红线、你叫红线。你还没说我就知道了，
哈哈……我好聪明！”
对这种说法红线既不赞成也不反对，结果红线这个名字就定了下来。为什么红线不反
对？我想原因有这么几个：
一．红线是古人类遗族，掌握着世界命运的钥匙，名字不能随便暴露，否则将遭到魔
族无情的追杀。
二．红线或许是某国公主，失去了记忆，才流落于此。
三．红线其实就是姜成隔壁阿毛家里的其中一毛，贱民是没有名字的，所以她说不出
名字。
不管怎么说，在我心目中这三种可能性都差不多。古人类也好、公主也好、X毛也好，
红线就是红线，她现在只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子罢了
。
※ ※ ※
回到军营，大将军巴科斯接见了姜成。姜成感到这个穷凶极恶的侵略军头目威风凛凛
，刚毅豪放，比自己见过的所有华夏将领都有魅力。
个子跟自己差不多，可身材却比自己强壮两倍有余。手在自己肩上轻轻一捏就要把自己痛
得晕过去。
巴科斯身后跟着南天骑士团许多高级将领，有副团长(参谋长)卡德摩斯、万骑长迪拉
兹、利欧…………
还有一个没有将军军衔的人站在巴科斯身后，头上戴着一副狰狞的虎头面具，一只眼
显然瞎了，因为面具上没有做这只眼睛。比巴科斯还
高出一个头，看来更加强壮，与迪拉兹不同的是，这人看起来一点也不肥胖，而是一种可
怕的强壮。他就是被后世称为‘独眼虎王’的库克，
也是未来艾克斯自由军的大将军，不过现在他还是巴科斯将军的跟班。
巴科斯看到姜成似乎非常喜欢，上前拼命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哲黑鲁总是在我面前
提及你的名字，说你的智慧不在他之下。还说如果你
为天圣王朝所用，我军死伤人数会扩大数万，如果作为天圣王朝的总参谋，我军至少会损
失一半。哲黑鲁这个年轻人的确很了不起，看来你也
一样了不起！做我的幕僚怎样？”
姜成感到很奇怪，没想到哲黑鲁会这样评价自己，可现在自己还不过是一个十七八岁
的少年而已，真会有那么大的本事？姜成不好意思的
向巴科斯拜了拜，说道：“将军过誉了，在下只是一介书生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本事？况且
在下也是华夏人，帮助将军出谋攻击华夏人，恐怕多
有不妥吧！”
“如果我一定要你做呢？”
“那也无妨，在下可终身不为将军设一谋！”
有些将领已经将手握在刀柄上，等将军一声令下，就立即上前把姜成分尸。姜成神情
却依然那么悠闲。
“好好！我还以为天下只有我一人喜欢白吃白住呢！”在这片紧张的气氛中，又散布
开艾克斯开心叫声。
巴科斯狠狠的拍了艾克斯一下，艾克斯就说不出废话了(吐血去了)。
巴科斯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想起哲黑鲁对自己说的另一句话：“如他不肯为我所用，
应立即斩首，否则后患无穷。”可是面前这个年轻人
怎么看也不象哲黑鲁说的那样厉害，一点逼人的气魄都没有。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个
红眼青年的确有几分才能，而且还颇有骨气，杀之可
惜。
巴科斯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此时参谋长卡德摩斯站了出来，在巴科斯耳边悄悄说了些
什么，巴科斯就开怀大笑起来，上前拍着姜成的肩头
说道：“好小子，有志气，这样好了，你做我儿子的老师，住在军中教导他，怎样？”
姜成现在还在为自己家门槛做的错事抱歉不已，想想这事也不矛盾，就一口答应了。
由于觉得红线可怜，决定让她跟着一起学习，好照顾
她。于是艾克斯、红线正式拜师，这天正是扬州十日的第一天。
四
第二天，开始上课。可对我来说，这太奇怪了。要知道外面正在进行着数十年罕见的
大屠杀，里面这对白痴师徒居然大大咧咧的上课？如
果换成我肯定是上不下去的。可姜成却摇头晃脑上的很是上劲，因为这是他第一份工作，
很多第一次工作的人都是这样的。可惜艾克斯不是第
一次上课，根本就没有心思听，老趴在窗口听外面华夏人的惨叫。
姜成干咳了一声意思是提醒艾克斯认真上课，可是艾克斯居然转过他那张傻瓜脸，对
姜成说：“外面在屠杀耶！”
姜成皱了皱眉头教导艾克斯：“屠杀这种无聊的事情你也感兴趣？”
没料到艾克斯居然高兴得飞身跳到姜成身上，用手脚死死将他缠住。（艾克斯现在只
有十一岁，而且因为身材矮小看起来就象幼儿园大班
的小朋友）嘴里兴奋的喊道：“万岁！姜先生万岁！”
这弄得姜成一头雾水，不知所措。
艾克斯继续说：“艾克斯也认为屠杀很无聊呢，没想到先生和我的想法一样。”
姜成“…………”
只见艾克斯贼眼骨碌碌一转，就神秘的说道：“其实我有个好主意，这样至少可以救
扬州城里半数人的性命。”说罢就象爬树一样，顺着
姜成竹竿形的身体爬。爬呀，爬呀，一直爬到姜成耳边，悄悄的耳语了几句。姜成一听不
由得眼放红光，惊讶的瞪着艾克斯，仿佛他是救世主
似的。
接着姜成陷入了沉思状，艾克斯还以为姜成要惊赞自己的天才设想，也静静的等他说
话。
过了半晌，姜成才慢条斯理，且非常客气的说：“艾克斯公子请下来说话，你很重呢
！”
艾克斯一脸失望的从姜成身上爬下来，叹了口气：“唉！剩下的就都交给你了，我出
去控制局势。免得我们的策划案出台却失去了意义。
”
看着艾克斯一蹦一跳的背影，姜成不由得由衷的赞叹了一声：“没想到蒙非斯特公子
小小年纪，就如此古道热肠，义薄云天！”
中午，姜成已经将策划完成了三分之一，这个房间都布满了姜成的策划图样和文本。
想到艾克斯在外面控制局势，也松了口气，想先歇一
歇。这时艾克斯突然急匆匆的跑进来，焦急的说：“大家都杀红了眼，死的人更多了，简
直越来越没趣！” （不愧是书呆子，幼儿园的小朋友
怎么能控制大屠杀的局势？）
“可是你不是说要控制局势吗？”姜成的言语间颇有不满。
艾克斯毕竟是个小孩，还很要强，听姜成这么一说，就浑身不高兴。嘟着嘴说道：“
控制局势还不容易，你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姜成也觉得自己说话太重，不过既然艾克斯答应控制局势，也要稍微有些许放心了。
莫约过了两三个钟头，艾克斯兴奋的跑了回来，嘴里得意的高喊：“姜先生我把局势
控制住了！我把局势控制住了耶！”
姜成心下暗喜，但不知艾克斯是怎么做到的，就好奇的问：“公子是如何说服那些杀
人魔的呢？”
艾克斯嘿嘿一笑回答道：“这还不简单。我告诉他们用刀砍很费力，而且华夏人骨头
贱，容易把昂贵的武器砍烂，不值得……”艾克斯说
到这里姜成不由得鼓起掌来。
艾克斯见姜成鼓掌，，越发得意了，扬着头说：“还有更精彩的呢！我让他们不要用
刀，而是押一群华夏人挖很多能容纳数千或数万人的
大坑。然后把成千上万的华夏人往里面扔，在叫挖坑的把坑填上，一下就可以整死很多人
。”
姜成：“你…………”
“姜先生您放心，剩下的人也没好下场。所有挖坑埋自己人的，全部都被钉上了十字
架。呵呵呵呵……”说完艾克斯就开始得意的傻笑。
姜成：“你不是要救人吗？怎么会变成这样？太不人道了！”
艾克斯：“可是您不是叫我控制局势吗？这样我已经控制住了啊！”
姜成：“你…………”（流泪）
艾克斯仿佛突然恍然大悟，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二话没说就往外面跑，一面跑还一面
说：“要人道！要人道！”
姜成突然用一种不祥的预感，但为今之际也只有加快速度做完那个计划，否则后果不
堪设想。
第二天早上，也就是扬州十日的第三天。艾克斯又兴冲冲的跑来，还没进门就开始喊
：“姜先生，姜先生，按照您的意思找到了一种最人
道的方法。”
姜成：“…………”
艾克斯：“先找很多密闭的大房间，比如有钱人的房子就很适合。用木条把门窗封死
。把人全部赶进去，然后向里面放毒气。什么毒气都
可以，最好和上上浓烟，减低能耗。二十分钟搞定一批。不会象砍头那么费力，也不象挖
坑那样无法重复利用。大家平日生活都很闷，也不在
乎最后再闷一次。又不会见血。简直就是世界上最人道的屠杀方法！”
姜成：“你这是杀人不是救人，最初我们说的不是要救半城的人吗？”
艾克斯听了这话，不由得吃起指头来。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跳起来，又往外跑。嘴里
嘟囔着：“只救半城人！只救半城人！”
姜成急了，连忙掐一个“定字诀”招呼到跑得风快的艾克斯身上。这种法术是奇门遁
甲的“九字真言”中的一种，能停滞受法人的身体。
对付艾克斯这种会‘神行术’的活泥鳅也只有用它才有效。
艾克斯被定住了，姜成过去一把抓他起来，放到床上。然后无奈的说：“你这个小魔
头，我算服了你了。照这样下去，全城的人迟早都会
被你害死。”
艾克斯虽然身体不能动，但是眼珠和嘴还没有被定住。只见他不断转动贼眼，嘴里唠
唠叨叨的说：“我真的想到解救全城人的方法了，姜
先生就放我出去吧！”
这话在姜成耳里就仿佛是魔鬼在诱惑他解除封印一样可怕，反正不管艾克斯说的如何
美妙，姜成只当没听见。最后实在忍无可忍，又在艾
克斯嘴上加了一道“封字诀”，于是整个世界就安静了…………
具不完全统计。扬州十日第一天厉撒斯军队屠杀了十五万人，第二天猛增至二十七万
，第三天死了整整四十万人。这个骇人听闻的数字是
谁造成的？
有人说是艾克斯、还有人说是姜成。因为如果艾克斯不出那些鬼主意也到第三日最多
也不会死不超过五十万人，反过来说，姜成如果不给
艾克斯那些模棱两可的说法，也不会诱导艾克斯去做那些事情。
但我个人认为，艾克斯、姜成都是无罪的。相反艾克斯仍然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孩子
。其实只是我们每个人年幼时都有和他相同的想法，
比如想做拯救世界的英雄或破坏世界的大魔头。不同的是我们没有实现这些异想天开的机
会罢了。于是我们只能将之付诸游戏动漫之中。可艾
克斯就不同了，他的想法虽然和我们差不多，可正巧合适，他的异想天开正实用于大人的
邪恶行径，于是表现出来好象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如果说是姜成造成的就更不科学了。这就好象说姜成必须为阿西百加在外面乱搞男女
关系负责，并向阿西百加的情人赔付青春损失费一样
可笑。
那么这一切究竟是谁造成的呢？
我不知道…………
傍晚，红线抱着从外面劫掠的财物屁颠屁颠的跑了回来。把东西一放，就又想出去抢
劫，结果被姜成如法炮制，也在她身上加了一道“定
字诀”、一道“封字诀”才勉强搞定。
半夜，姜成终于完成了整个计划，这是一个天才的计划，可姜成却还没有发现。他站
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已经两天两夜没睡了，本来就爱
睡觉的姜成想休息一下，就坐在椅子上发呆。过了片刻，姜成突然低低的哼了一声：“啊
！不好，法术时效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
如果两个小魔头又跑出去，后果不堪设想。姜成连忙踱到床前，眼前的情景把姜成惊
呆了。由衷的眯起眼睛微笑起来。因为他看到床上两
个小魔头竟乖乖的睡着了，现在的他们看起来就象两个小天使，可爱极了。
第四章 寻访嵩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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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离开厉撒斯侵略军，姜成想出一个好主意。他向巴科斯将军提议，由他亲自带艾
克斯去一趟嵩阳书院，拜访几位校长。这样才能真正
让艾克斯增长见识，陶冶情操。
巴科斯年轻时去过嵩阳书院，结果成为一位非常放的开的英雄人物，所以他觉得姜成
说得一点没错，就很乐意的将儿子交给了他。当然条
件是让苍月紫给大家当保镖。说穿了就是监视姜成，不能让他作出不轨的行为。
经过半个月长途跋涉，大家终于来到了平静安宁的嵩阳书院。为什么这么安宁？其实
道理很简单，侵略军的头目巴科斯曾下令：“就算杀
完所有华夏人，也不能动嵩阳书院的一棵草。”
但书院内部并非象大家想象的那样安宁，由于外族入侵，书院已经分成民族主义和自
由主义两派，展开了空前激烈的大辩论。如果姜成等
人再来晚一步，恐怕热中实践的书院学生就会全部下山实现自己的想法去了。
一
“到世界各地去，将福音传播给每一个人”
在海斯庭人眼中，人类世界其实就是上帝和撒旦交战的修罗场。因此毫不奇怪帝国所
属的骑士团不惜用利剑将上帝教传播到世界任何一个
地方。连巴科斯这样的英雄人物也难免不被这种思想左右。
狂信的海斯庭人远征的借口是冠冕堂皇的，甚至每个参与者都认为自己从事的乃是无
比崇高的伟业。至于那些死去的华夏异教徒，都是撒
旦的仆人，死了也活该。
华夏正好相反，他们没有什么统一的宗教信仰，只是单单的尊崇过去，轻视现在；尊
崇权威，轻视变革；死气沉沉，处处顺从，结果被别
人屠杀时依旧那么听话。这是一个永远生活在正统观念构成的世界中的民族。
可是如果象艾克斯这样的杂种还成为那种民族至上的民族主义者，处境就会变得非常
尴尬。因为他有一半血统属于征服者海斯庭，而另一
半则属于被征服者华夏。结果就是，他一半基因必须保持征服者的高傲，而另一半基因却
必须显露出被征服者的卑躬屈膝。假如这些基因波动
不小心感染到脸上，就会令左脸和右脸表情不一致，拿华夏的一句俗话来讲那就是传说中
的──‘二皮脸’！
※ ※ ※
艾克斯不想成为傻瓜一样的‘二皮脸’民族主义者，就只好相信猪倌姜成那种充满‘
自由主义’的痴人呓语。
这告诉我们一个道理：思想境界高不一定会成为自由主义者，但真正的自由主义者思
想境界往往都不是很高。至少在信奉其他‘主义’的
思想家眼里是这样的。
比如：艾克斯成为自由主义者，只是不想当‘二皮脸’；而姜成则是因为不喜欢猪妻
才去信奉自由主义。姜成的老师──王道恒校长可能
是因为太懒惰、太喜欢睡觉才去传播自由主义。（引申为老爱让别人自己独立思考问题）
其实最初的王道恒并不是想做自由主义的散布者，而仅仅是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发明
家。不过他这种理想很不好，因为这是属于千年后才
会出现的正常理想，在那时却是白痴的理想。
年幼的王道恒不喜欢治什么经典，只喜欢看看如《天工开物》、《本草纲目》之类由
下流人物写的东西。可是国家选拔的是人才和栋梁、
这些栋梁支撑的是现有社会，而不是新社会……
一个扼杀创新的社会能活多久，我不太清楚。只大概明白在那种社会下生活的人都希
望自己能成为栋梁，成为栋梁有什么好处，恐怕只能
用罄竹难书来形容。
※ ※ ※
王家是乡下的土财主，自然希望儿子能成为栋梁，所以就花费重金将王道恒送到县城
重点私塾读书。
据说这个私塾教师都能倒着背《四书五经》，这在当时是很了不得的事，只有大学者
才能做到。可是生在现代的我看来却很可笑。一本书
如果能倒着背，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本书里什么也没有写……
不过在那时能将书倒背如流却是流行时尚，所以就算倒背也能读出‘皇帝万岁、祖国
万岁、道德万岁’的《四书五经》就成为经典。相对
如果你把《天工开物》、《本草纲目》倒过来念就什么也不是了。
结果由于迫于社会压力，王道恒没有作成发明家。在一怒之下就成了自由主义的开派
宗师。然后培养出多得足以成为全世界噩梦的自由主
义者来。如果我是头头，看了这个故事后就不会阻止年轻有为的青年作发明家，不然便可
能导致毁灭自己的‘新创世时代’的来临。
※ ※ ※
当年私塾大堂贴着一张“为华夏奋发读书”的大字报。它告诉大家，我们念书是为了
祖国和人民。王道恒很喜欢这句话，于是将它贴到了
北院的大堂上。
有一天王道恒正坐在“为华夏奋发读书”下打瞌睡。当他梦到华夏终于因自己奋发而
崛起时，就被一阵猖狂的笑声惊醒了。不过他仍然闭
着眼睛，想继续作他的梦。
“难怪华夏人呆头呆脑的，原来大家都在为‘它’活着啊！”终于那个童稚的声线将
王道恒彻底吵醒了。他眼里浮现出一个华夏儿童，一
个很不起眼的小朋友。
王道恒诧异的问：“刚才的话是你说的吗？”
“可不是吗？难不成是你说的？”那小孩说话一点也不客气。
“你说的‘它’是谁啊？”王道恒很懒，所以不喜欢说废话。
“老伯你名字叫华夏吗？”
“不是，我叫王道恒。”
“那你干吗要为不认识的人奋斗一生？”
“不认识的人？”王道恒忽然感到这句话很深奥，不过他是大思想家，很快就明白过
来，原来这个小朋友国文（王道恒以为艾克斯是纯正
的华夏人）没学好，错把‘华夏’当作人名。
可是过了一会儿，王道恒又觉得这话变得很深奥：“我们是为了自己的理想学习，还
是为了全社会的理想学习？如果是为了自己的理想，
这句话就很虚伪。当然如果自己的理想就是全社会的理想便无话可说了。但实际上如果每
个人都追求全社会的理想，就变得很可悲。假如祖国
说她不需要这种理想呢？难道就服从祖国不去追求了吗？”这时王道恒想起了自己小时侯
做发明家的梦想，就是因为不符合社会需要被抹杀了
。
想到这里，王道恒顿时老脸涨得通红，并将那个小朋友抱起来激动的连连喊‘师父、
师父’。艾克斯则被老头子长长的胡须搔得‘咯咯咯
’的傻笑不止。
王道恒这样做其实非常不庄重，七八十岁的大思想家怎么能认一个没文化的小朋友当
‘师父’呢？难道他不要脸了吗？（古时候‘脸’与
‘面子’是通假字）华夏君子往往喜欢用“人尽可夫”来形容淫荡的女人，所以王道恒这
种‘人尽可师’的做法是极其下流的。
我们不要相信自由派，因为他们都是淫荡的思想家。
※ ※ ※
“师父、你跟我学生在做什么……”这时候姜成也慢慢踱了进来，见师父和自己的学
生第一次见面就这样亲密接触，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脸上爬满了诧异。
“哦？是吗？这样就不用担心了。他今天是我师父，你可别跟老夫抢。”
自己的学生是老师的老师……这不是乱伦吗？三纲五常还要不要了？姜成顿时就呆在
那里不知该说什么。
可是就在此时，老爷爷率先‘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艾克斯也‘咯咯咯咯’的跟着
傻笑。姜成想了想，也呵呵呵的与大家笑成一片。没
办法，自由派的人都很古怪，其中最大的毛病便是什么事都能很快想通，所以他们总是快
乐的活着。
二
现在学院正在展开一场‘关于民族仇恨问题’的大讨论。不过这个讨论团体中却缺少
了学院闹将最集中的寝室──506。
姜成回到学院时，506只有阪本还没有离开，不过阪本几乎都不回寝室，也不参加大辩
论。而是整天跟红线讲自创的《资本论》。阪本现在
正在研究一种被称为股份制的新经商体制。根据阪本的说法，一旦建立起这种非家庭式的
股份公司，甚至可以轻而易举的动员起全世界的资本
。而他的梦想就是能成立一个世界最大的跨国集团公司。
可是却没有人相信他，因为他每天都会为他的理论提出一两个天方夜谈似的新术语。
如：资本、投资者、经营者、董事会、风险投资、自
由贸易等等……
可是全学院除了商人世家出生的龙进，没人愿意和他合股，因为大家都搞不懂他的想
法。可是前不久，龙进为了抗击厉撒斯侵略军离开了
学校，自己又变成孤军奋战。
阪本不喜欢家乡那个保守的幕府，所以只好下山向华夏的那些土财主推销自己的理论
。可是他却被当作疯子和乞丐，每次都差点被华夏土
财主们放出的土狗撕成碎片，成为‘风险投资’理论的第一个牺牲品。
每次失败，阪本都会回学院蒙着头大哭一次。可是在失败了九九八十一次后，阪本征
四郎终于崩溃了。象死了一般在床上直挺挺的躺了三
天三夜。
这可急坏了正准备动身回乡的猛军，于是他推延了回乡日期，每天坐在阪本床前喝闷
酒，然后称赞阪本的想法很好。不过猛军是个经济白
痴，对阪本的经济理论究竟好在哪里，一点也说不出来，乱说一气，又只能使得阪本更加
绝望。
最后阪本冷冷的说了一句：“不要白废口舌了，阪本征四郎已经死了。”
可是猛军仍然不屈不挠的在阪本床前说了三天三夜‘沽粪志’ 的好处，最后竟扯到了
‘不能随地大小便’、‘厕所文化’、‘资源回收’
这类环保问题上。好象阪本一天不振作起来，他就会说一天‘不能随地大小便’；一个月
不振作起来，环保问题就会就会变成一月份的，要是
一辈子不振作起来，那个可怜的‘沽粪志’就会一辈子在阪本床前回响……
‘沽’有‘买、卖’双重含义，所以猛军还以为爱财的阪本想去买卖大粪。出于善心
只好胡乱鼓舞一番。但这一切却导致一个意想不到的
结果。多年后，解放天竺的圣雄猛军．汉莫达斯‘视金钱为粪土’的美德被四海传诵，原
因就是他曾讽刺大资本家阪本龙马的‘股份制’为‘
沽粪志’。
第四天清晨，猛军从梦中醒来时看见阪本竟站在初升的朝阳下伸懒腰。正想说什么时
，阪本已经转头给了他一个朝阳一样清爽的笑容：“
猛军啊，阪本征四郎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阪本龙马，龙马精神的‘龙马’！
接着，三天三夜没吃饭的两兄弟去学院食堂大吃大喝了一顿，喝得酩酊大醉。临走时
猛军还鼓励阪本说，今后社会一定会一天天好起来的
，人类终有一天会跟大自然和睦相处。最后还说，做清洁工也是一种很伟大的志向。
对此阪本只能抱以苦笑。
其实猛军大可不必再鼓励阪本了，因为‘龙马’是一种永不言败的动物，而现在站在
他面前的就是新创世时代扶桑最伟大的经济学家之一
──阪本龙马。一位经历过无数次破产的大资本家。
艾克斯一行来到嵩阳书院时，阪本的《资本论》又多了一个信徒，那就是嗜财如命的
红线。阪本给红线一连讲了好几天经济理论，期间阪
本发现红线很有作商人的天分，从此就把红线当作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并将自己的经济理
论倾囊相授。阪本见到红线的惊喜，就如姜成遇到艾
克斯时一样。
红线遇到阪本也异常激动，因为从阪本那里她第一次明白了，钱原来并不一定得从被
屠杀的尸体上寻找。只有研究经济才能堂堂正正的赚
大钱。
当讲到资本的原始积累时，这对财迷师徒就各背了个大包，兴冲冲的下山发国难财去
了。
※ ※ ※
阪本下山时，姜成还在寝室里冥思苦想‘民族仇恨’这个深奥的问题。而且已经想得
有些神经西西的了。
可姜成的假想敌（艾克斯、因为他是半个厉撒斯人）却不知所踪？其实艾克斯并没有
消失，而是整天缠着王道恒爷爷给他讲故事。
艾克斯很喜欢王老爷子，因为他知道的故事比大黄（蒙非斯特家的看门狗，艾克斯经
常不给它洗澡）身上的虱子还多，比老爹抓来吓自己
的那些鬼怪的丑脸还有趣。
王道恒也很喜欢跟艾克斯在一起。艾克斯在嵩阳书院这段时间，王老爷子贪睡的毛病
竟然好了一大半。因为艾克斯经常会提出一些俏皮的
反诘，让老爷子感到不知所措，老爷子很喜欢这种程度的不知所措。但是要想捕捉到艾克
斯行踪，又必需满院子乱跑……
不过王老前辈可不是一般的老前辈，他无论如何尴尬都不会去打击哪个不知天高地厚
的后生小辈。相反，他还会反思，反思结束后就抱着
艾克斯跳‘泥裳浴衣舞’。（跟艾克斯在外面疯跑当然会变‘泥裳’、下一步就得洗澡，
而洗澡时当然要穿浴衣）
有一次跳到兴头上，老爷子雅兴大发，便用独步华夏的‘王氏狂草’写了一幅非常漂
亮的条幅：“探索不息，青春永驻”。并用这个换下
了大堂上那幅用正楷写的──“为华夏奋发读书”。
一个月下来，王道恒和艾克斯建立起了一种奇特的关系。王道恒喊艾克斯‘兔崽子’
；而艾克斯则喊王道恒‘老爷子’。
这两人有时象祖孙、有时象师徒（不过谁师谁徒却很模糊）、有时象哥们。就是一点
不象传统长者跟晚辈。
老爷子高兴的时候，还带着艾克斯去天上兜风。
大家可不要以为我说错了，他们的确是在天上兜风。
因为老爷子将自己那柄尘封已久的宝剑‘凤翔’又拖了出来，并带着艾克斯从嵩山之
颠飞也似的跳下来，然后在半空中展开他那绝世奇术
──“御剑飞翔”。顿时整个嵩山都能听到爷俩欢快的笑声和尖叫声。（因为飞翔速度极
快所以每过十几分钟爷俩的声音就能在整个山区传一
遍）
第一次飞翔时，惊动了山顶多林室的硬脑袋胖方丈，跑出来双手合十的念叨道：“阿
弥陀佛！幡动？风动？还是老僧心在动？竟能看到沉
寂二十余年的酒剑仙雅兴大发的幻影……”看样子好象在超度某个不能成佛的亡魂似的。
第二次飞翔时，一直在冷眼旁观的苍月紫终于惊出一身冷汗。没想到哪个长眉蔽眼，
满脸皱纹，古古怪怪、懒懒散散的老头竟是当年剑魔
独孤求败唯一承认无法击败的酒剑仙。
第三次飞翔时，暴走社的社员开始悲愤的砸自己社团的牌子。因为他们终于看清楚那
个在空中飞得比流星还快的物体，竟是那个死气沉沉
、整天打瞌睡的老校长。这对视速度为第一生命的暴走社成员简直是致命的打击。
…………
逐渐，人们发现两个人都变了。
老校长越来越──活泼可爱。大家都不敢对校长说，因为这对长辈来说是一个很不好
的形容词。不过这才真正是当年那个啸剑江湖的酒剑
仙，那个曾经想做发明家的自由派宗师。
至于艾克斯，后世史学家都说：“可惜，一位大学问家、一位武学宗师在面前，贤王
竟不知道孜孜不倦的向他求教，假如能从大思想家王
道恒那里学来一些治国救世的良方或从酒剑仙那里学来一招半式，都是一生受用的财富啊
！”实际上艾克斯的确并没有向老爷子系统求教，而
只是一天到晚的疯耍。
不过艾克斯也是一天天的在改变，但这种变化当时只有苍月感受最深。苍月甚至觉得
这或许是艾克斯今生获得的东西中最宝贵的，这东西
便是──‘善良’。
有人或许会嘲笑苍月的想法，但我却很赞同。假如让扬州十日中那个艾克斯按照他的
本性继续发展下去，那么他很可能成为一名普通政治
家中的佼佼者。普通政治家会做些什么我已经懒得说了。
虽然日后的艾克斯仍然古灵精怪，却不再暴戾。善良是‘人生至宝’，可是真正明了
的却不多，特别是当利益就摆在你面前时。
后来每当看到那些自以为看透社会黑暗，整天愤世嫉俗的过着颓废无聊生活的年轻人
时，艾克斯就会回忆起王老爷子，那时闲王艾克斯就
会激动的说：“那是我见过的老头中，最年轻的一位。如果不是那年去‘寻访嵩阳’，我
可能也为了装酷，未老先衰了呢！”
※ ※ ※
一个半月后，姜成终于想通了。他要帮助华夏打击外族侵略者。可是就在他准备参加
嵩阳大辩论时。一直神出鬼没的阪本忽然出现在他面
前，并对他说：“快收拾一下，马上动身去中都。”
姜成透过窗户，看到大家都背着行李在外面等他，其中还包括老校长。但是他对自己
思索了一个多月才‘解决’的问题无法公诸于众还觉
得有些于心不甘：“可是我还想参加大辩论呢……”
阪本突然觉得很好笑，但是并没有笑出来，因为他知道姜成是个书呆子，于是他只是
用手指狠狠敲了姜成脑袋一下：“还辩个‘呐尼’（
扶桑语：什么）！潼关马上就要被帝国军攻下来了，所有华夏志士都去了中都，你居然还
在这里做梦！你在这里辩能吧帝国军辩走吗？”
姜成傻忽忽的挠了挠脑袋，慢条斯理的自言自语：“说得没错，始终还是实际行动才
能解决问题啊！”
此时阪本脸上忽然浮现出贪婪的神色：“去中都跟龙进商量一下。战争可是发财的好
机会，一定不能放过。”
第五章 阿飞同志的光辉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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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阿飞姓赵，全名赵飞，常山真定人氏。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中都街头的一个小混混
。
不过阿飞当小混混是有特殊原因的。
他是家里的老么，上面有一个爹、一个妈、三个哥哥、一盆水，所以他完全不必为家
用奔波。
如果厉撒斯人听了这话一定很纳闷“water?what is this?”。不过如果是老一代华夏
人这个答案全都知道，那就是他姐姐。只是姐姐嫁出
去就不是姐姐了，而是water，除非今后因为生不出孩子，被休回娘家。（如果是丈夫死了
就得殉葬）
赵家是天圣王朝的平民，属于纳税人。有人说，在万恶的旧社会，最可悲的是贱民，
也就是梦钰他们家那种，因为他们一直被三座大山压
迫着。（望族、士族、平民）
但我却认为最可悲的是平民。就如厉撒斯最可悲的是骑士、扶桑最可悲的是武士、天
竺最可悲的是吠舍（天竺种姓制中的平民阶层）一样
。
他们上面有压迫轻贱他们的望族、士族，不过这还不算糟糕；最糟糕的是下面还有供
他们压迫轻贱的贱民。
有人一定认为我疯了，这算什么话？高人一等也算悲哀吗？
其实问题就出在‘高人一等’上，如果是至高无上才没有问题。
的确，平民虽然经常被望族和士族骂成卑贱无耻的狗，可是他们也可以用同样的态度
对贱民呼喝，骂他们是卑贱无耻的狗。这不是很好吗
，有轻贱的对象，生活还不至于那么无趣。而且他们还能读上面发下来的大众读物，还算
有些文化；有名也有姓，还算有些体面。
可是实际上无论他们多么有‘体面’，归根到底还是 ‘狗’，上等人的奴才。而且是
有文化有体面的狗，就象官宦人家家里养的那些一样
。
相对，被他们称为‘狗’的贱民无论怎么挣扎，也不能读上面说的能使心智清明的圣
贤书籍，否则将以杀人罪论处……
贱民被判死刑，是没得选择的，只能被火枪一枪崩掉脑袋，或被狗头铡拦腰铡掉，一
点体面也没有。如果是平民，就有选择死法的权利，
如果你家里有足够的钱，甚至还可以选择用红衣大炮把自己轰得支离破碎，血肉横飞，这
不是很有体面吗？
实际上，一只狗如果没有体面就不是狗了，而是什么都咬的狼。在新创世时代开创之
前，贱民就是那样的狼。
那时贱民不能做对社会有意义的工作，只能干平民不屑去做的工作、学平民不屑去学
的知识。比如强盗（如梦钰家，而且还为此发了大财
），商人、发明家、工人、航海家（在天圣王朝探求未知世界被认为违背祖训，当作最无
用的工作，被严令禁止）……
这些工作几乎含盖了荒原狼所能体现的所有含义：孤独（发明家）、艰辛（工人）、
危险（航海家）、残暴（强盗）、狡诈（商人）。
※ ※ ※
赵家就属于还有些体面的家庭。父亲是衙门的衙役、母亲则专为上等人绣衣服、几个
哥哥干的也都是打更人、士兵、仵作这些很体面的工
作，因为这些工作都直接从上面领钱，属于公务员。无论钱多钱少，总是听上面的金玉良
言老老实实生活着。这已经比那些不听古训，毫无前
途贱民体面多了。
而且按阿飞老爹的说法，赵家有的还不是一般的体面，而是通贯古今的大体面。实际
上，阿飞他们兄弟姐妹都是当年在长阪坡单骑救主的
大英雄常山赵子龙的十六世孙，属于忠良之后，体面可不小。
起初街坊邻居都不相信，可是阿飞老爹却非常自信的提出了三点令人无法反驳的证据
：
第一：赵子龙姓赵，阿飞一家也姓赵。
第二：赵子龙是常山真定人，阿飞一家也是那里人。
当然这两点只能说明赵家可能是赵子龙的后人，而在这种程度的后人，光在真定的赵
家村就能找出上千个来，全国恐怕有几十万个吧，也
没什么好稀罕的。
所以最后一招才是杀手！。
“身长八尺、浓眉大眼、阔面重颜、相貌堂堂、威风凛凛。”
老爹只要拿出评书（绘本，上面那段话是赵大叔听说书人散打评书时强记下来的），
将上面描写赵子龙相貌的那段给大家这么一念，街坊
邻居就无话可说了，因为这些形容词完全就是用来形容阿飞的嘛。
只是‘威风凛凛’还不太贴切，但大叔坚信那只是时间问题。
※ ※ ※
不过就算街坊相信了赵家是赵子龙十六代孙又能怎样呢？
赵老爹每天还得背着两百多斤的大板子去打奸党的屁股。这种板子上钉得有很多一尺
多长的大钉子，说是逼供打屁股的水火棒，实际上确
是敲脑袋的狼牙棒。赵大叔也知道，普通人被这种板子打上几下，下身就会被打得稀烂，
不升天就得变太监。
被这棒子一打，很多人在还不知有没有罪的情况下，就被打死了或被迫进了宫。可谁
让那些人是奸党呢？打死活该！
不过忠诚如赵大叔这样的人，有时也会发些牢骚。那时他就会说：“宫里太监都是奸
党，真的不骗你们，现在当红的总管有几个还是挨过
我板子的呢！”当然这些话只能喝醉酒后在家里偷偷对赵大娘讲。传出去下次挨狼牙棒的
就是他自己了。
如果赵老爹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赵氏（阿飞妈妈）也是英雄母亲和英雄老婆。可是这
位英雄母亲还是得整天瞪着比赵子龙三哥张益德还大
的环眼给小姐太太们穿针引线。就算两眼发直，满手针眼，最终变成斗鸡眼，看什么也是
模糊的双影也还得穿下去，因为这可以为家里赚很多
钱，想赚很多钱的原因是她家总是没有钱。
哥哥们也不得不……
当然这一切并非对赵家毫无影响，至少家里人都很疼小弟阿飞，因为大家都认为他是
祖先赵子龙的转世。将来的忠臣名将怎么能干普通人
的工作呢？
※ ※ ※
这个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阿飞成了小混混。
小混混阿飞和小流氓艾克斯有本质的区别，因为小流氓艾克斯必须自己动脑子去敲诈
勒索别人的钱，很不容易，甚至最后还说出了：“世
界上没有哪一个人、哪一种职业是低贱的，因为无论什么事业，要想真正做出成绩都是极
其不容易的。”这样包含血泪的名言。
可是艾克斯当时却忽略了混混这个职业。要知道小混混什么都不用干，只需要好吃懒
做就行了。
正如很多流氓都是社会名流一样，混混大多也是社会的名流，当然有另几种好听的说
法──衙内、高干子弟、小白脸、颓废派、叛逆的一
代。可是小混混阿飞却是一个例外，所以他未来的人生也是一个例外。
二
赵飞称呼很多，小时侯家人叫他小四，街坊叫他阿飞，官老爷则叫他‘狗奴才阿飞’
；日后旁人都叫他赵先锋、赵骠骑（骠骑大将军）、
飞虎上将（新华夏帝国军事改革后，‘五星上将’为最高军衔、这一殊荣只有传说中的‘
自由军七虎’才获得过）……
‘小四’倒也罢了，那个‘阿飞’却令他讨厌得紧，因为听起来就象在喊中都街头的
小流氓或小混混。而且后来在政府工作时，头头都喊
他‘阿飞狗奴才’，可老爹不是总说自己是忠良之后，英雄转世吗？怎么能跟这种龌龊的
称呼搭上关系？
可惜的是赵飞老爹并不是‘某高官’，无法限制街坊的言论自由，更不能限制老爷们
的言论自由了，所以就算赵飞不喜欢这个称呼，他们
也照喊不误。看来天圣王朝的言论自由还是做得很出色的！
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世上本没有‘狗奴才阿飞’，喊的人多了，也便成了一个‘狗奴才阿飞’。
小时候没有什么力气，别人就算喊他猪或狗也毫无办法；长大有了力气，有了办法，
却又对这个名字习惯了。我想如果小时侯大家一直叫
他‘母猪阿飞’，长大了他也一定会认为自己原本就是只母猪吧？这就叫忠于社会、忠于
主子。
后来，他有了名望、有了权力，成了能左右别人命运的高官，喊他‘狗奴才阿飞’的
人也日渐稀少，可那时他已经热切的爱上了这个称呼
，只是不好意思告诉别人罢了。结果最终导致如果谁喊他‘阿飞’、或‘狗奴才’，他就
会涌现出无穷的干劲，简直就象吃了兴奋剂一般。虽
然后来受了姜玄亮的影响，知道当‘狗奴才’并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可听到狗奴才或阿飞
（因为阿飞跟狗奴才是连在一起的）就欢喜得不得了
，简直是一种心理变态。
不过按照上面那个原理，‘母猪’、‘白痴’、‘行尸走肉’、‘荡妇’也有可能成
为令人兴奋的称呼，因为人首先必须要忠于社会、忠
于国家嘛！所有人都说你是这个，你又怎么能认为自己是那个呢？总之想都不能想，违背
社会就叫‘意淫’。
真是无可奈何的事……
※ ※ ※
赵飞心理变态是有实据的。在多年以后他成为自由军王牌先锋时，这种变态心理表现
得尤为突出。
每每两军交战，敌军大将都会公式性的在阵前对他大呼小叫：“你这个中都‘阿飞’
！愚昧的‘狗奴才’！竟敢向主子挑战！！！”
这时他就会莫名其妙的涌出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心中暗道：“他怎么知道某
小名是阿飞？知道某过去是一个狗奴才？一定是某的
街坊。”这简直令他兴奋到了极点。有时甚至还会怪叫着冲过去，想立即拥抱对方。
如果对方是向他提出单挑，他扑过去，敌人当然会用武器戳他，所以他只好先将敌将
的武器磕飞，然后再和他（敌人）亲热的拥抱，并抱
着故人飞奔回本阵，在史书中这叫──赵飞虎生擒敌将。（有些脆弱的家伙会被他当场热
拥而死）
如果敌人武功颇为了得，就不好办了，只好先把他干掉，再对尸体说：“您那么尊重
我，所以我也当您是最可爱的对手。”
这样做的好处是能将自己感激之情强行灌输给别人。
因为尸体是不会反驳的。
在史书上这往往被记载为──赵飞虎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
在军团战或防御战时，别人昵称自己‘阿飞’或‘狗奴才’，作为总指挥的他就不能
随随便便的冲出去表达自己心中难以形容的感激之情
了，于是只好让手下拉出一个巨大感谢条幅，条幅上写着：
“谢谢阁下的抬爱！！！热烈欢迎您们大举进攻！！！”
明白的人都知道这是阿飞的真心话，可是不明白的人还以为飞虎上将是一个城府极深
的名将，敬佩（害怕）得不得了。
当然有些沉不住气的人就指挥大军攻了过来。结果自然是被飞虎上将打得丢盔弃甲、
抱头鼠窜。
逃了一段距离后，敌将十有八九是要回头看的。这时赵飞就会怀着感激和愧疚之情拉
出另一个巨型条幅：
“万分感谢各位领导在百忙中抽出宝贵的时间莅临指导！！！今次接待工作没有做好
，下次一定要把消灭您们的工作做得更加出色。以报
答您们和社会对我们的关怀和信任。”
敌将看到这个条幅，就会觉得赵飞有毛病，接着便感到异常羞耻（被有毛病的人玩弄
了）。有些心眼小的拔出水果刀来（X：战士的刀不能
用来杀敌就叫‘水果刀’）就抹了脖子。
每每看到这种悲惨的场面，阿飞也会怀疑自己这种‘感激方式’是不是有毛病？不过
我却觉得阿飞没有毛病，那些人才有毛病。
世界上有些人把自己看得比天使还圣洁，并老拿别人的伤疤攻击陷害贬低别人，看到
别人难堪痛苦就快乐得紧。
可是赵飞却有毛病，偏偏把诬蔑谩骂当亲切，自己先开心起来。诬蔑者往往会把所有
事情都往死里想。听到别人衷心感谢的话语，一时半
会儿就有些磨不开，实在磨不开就只好抹脖子了。
※ ※ ※
相对，如果怀着光明磊落的心情利用别人的旧伤疤，情况就会恰恰相反。
比如闲人艾克斯就喜欢用阿飞这个弱点。
艾克斯不是好人，这是众所周知的。送死的事总让身边的人去做。每次想让赵飞去送
死时，就会亲热的喊他：“阿飞哥，能帮我做掉XXXX
吗？”
听到这话赵飞便会把胸脯拍得山响，然后提着脑袋冲了出去。无论什么要命的工作都
能非常出色的在最短时间完成。而且‘送死的人’回
来还要对‘让他去送死的人’千恩万谢。
不过‘军师中郎将’（闲侯时期红狐姜成的官职）却不象艾克斯那样无耻。有一天实
在看不下去了，就把赵飞请到家里喝酒。
两杯下肚，姜成就红着脸说：“我觉得，觉得……”
赵飞：“军师有屁就放，吞吞吐吐，象个老娘们似的！”
“阿飞兄，您现在是军中的大将，不要老被某些人利用！而且脏话说多了不利身心健
康。也不利于精神文明建设……所以……所以小弟觉
得您应该学点知识……”姜成红着脸（不胜酒力），不好意思的看着自己两只食指在眼里
打转，却不敢抬眼看威风凛凛的赵将军。
“切……不就是学知识吗？干嘛唧唧歪歪说那么多的鬼道理。老子还以为让我去当居
委会主任呢！（赵飞最讨厌的工作）”
当然赵飞其实也被姜成‘利用’了，因为姜成对他的弱点也了如指掌。
每每想到那只狐狸叫自己‘阿飞兄’，赵飞就觉得不认真看完他开的读书清单就对不
起人家知遇之恩。可是书读多了，就忘记了最初的感
激之情……
后来，赵飞参加自由军会议时，与大家议论，竟使众人大惊失色，异口同声的说：“
将军今者才略，非复中都阿飞！”
赵飞听了非常得意，眉飞色舞的用刚学的书面语言回答大家：“士别三日，即便刮目
相待。你们‘他妈的’（这属于幼时的创伤，不是那
么容易就纠正的）没听过吗？”
姜成对赵飞获得智慧自然是满心欢喜，因为赵飞以后再也不会被‘某些人’利用了。
可是没过几天，姜成又看到赵飞兴高采烈的提着脑袋，率领军队冲出了大军辕门。跟
过去完全没两样。
赵飞立下大功回来后，姜成就上去拦下他的战马，奇怪的问：“阿飞兄，我让你看的
书你都看明白了吗？”
赵飞哈哈一笑，然后开心的对姜成说：“当然明白了，而且军师那些书还令某明白了
闲侯总是让某去送死。不过现在我才体会到，作为一
个人或一名军人，生活在自由军是多么幸福的事啊！”
拨马走了两步，赵飞忽然转头对一脸迷惘的姜成说：“‘士为知己者死’，闲侯正是
难得的知己，因为他绝不会让我们白白送死。军师你
能体会‘闲侯绝不会让我们白白送死’这句话的含义吗？”
接着赵飞便怪叫着纵马去给闲侯报捷去了，只留下姜成傻痴痴的站在大校场中央发呆
。
当然旁边来来往往的人潮都不理会姜成，因为大家知道军师又在发神经了。每次军师
发神经，过一会儿说不定又能想出什么奇计妙策来，
所以自由军的人看到军师发神经就非常开心。
半晌后，姜成忽然象从梦中惊醒了一般，兴冲冲的往艾克斯办公室跑。冲进去就喊：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因为你从不让别人白白送死
，所以你也不怕别人变聪明。所以……”
话还没说完姜成就无语了，因为宽阔的‘闲侯办公室’里居然挤了一大票奇装异服的
怪人，他们正在跟艾克斯玩自创的‘白痴游戏’，并
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注：白痴游戏，比赛谁说的话最白痴的游戏） 而那些奇装异服
的老爷们竟然全是内阁成员（‘内阁’相当于国务院
，现在由艾克斯所统治的南部行省相当于独霸一方的诸侯国，完全不受中央节制）。
艾克斯看到姜成就拼命的对他招手，开心的说：“姜先生，阁员（姜成领的是总理大
臣职务）就差你一人了，刚才阿飞哥说你在大校场发
呆。我们不好意思打搅你，可又觉得无聊，就只好在这里做游戏……对了，大家快进去换
衣服，马上开始‘南部行省下半年务实工作会议’。
记住！少说废话，快些开完……晚上我还要去吃洛娜姐磨的豆腐呢！呵呵呵……”
姜成似乎对没有赶上跟老前辈们做游戏有些于心不甘，嘟着嘴说：“可是我还没有玩
过呢……”
可说着说着，姜成忽然发现艾克斯刚才说的话好象有些不对，于是瞪着红眼睛温和的
询问道：“对了……您想吃我娘子的什么？”
艾克斯嘿嘿的怪笑了一声，然后迅疾的把话题拉到一边：“好吧！再玩一次。上回教
育大臣和科学院院长的双口相声‘扼杀创新精神要从
娃娃抓起’勇夺桂冠，这回姜先生一定要想出更白痴、更搞笑的题材，争取能一举夺得‘
大白痴’称号！当然，这个起点很高，想要超越还是
需要很动些脑筋才行的。”
于是，新一轮以总理大臣成为‘大白痴’为目标的‘白痴游戏’又拉开了序幕……
顿时整个办公室里又充满了快乐的气氛，如果你仔细听还能听到花白胡子的监察御使
（最高检察院院长）对白胡子大理寺卿（司法部首席
大法官）说：“闲侯这个主意真太好了，现在把白痴话说完，一会儿开会我们就不会打官
腔了。哈哈哈哈……”
不过这一切都是很久以后的事了，久得我都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而现在的阿飞还是一个有思想、有道德、有理想、有文化的忠良之后。一个忠于社会
的小混混。因为他跟姜成和艾克斯不同，并不能够自
觉自愿的变成社会所说的奸党……
三
人类分类学说很多，其中有一种叫‘四元素分类法’。这种分类法由新创世时代大思
想家姜成首先提出，并由半文盲艾克斯将之完善。
他们首先将人类分为四大‘基本元素’：1 喜欢作‘别人主人’；2 喜欢作‘别人奴
才’；3 喜欢做‘自己主人’；4 喜欢做‘自己奴才
’。
然后再用‘四大元素’排列组合成各种人类：
喜欢做别人的主人──伟大的流氓；
喜欢做别人奴才──麻木的尸体；
只喜欢做自己的主人──快乐的傻瓜；
迷恋做自己的奴才──自我膨胀中爆炸的‘精英粪子’；
是自己主人，又是别人的主子── 一句顶一万句的圣人；
自己的主人，别人的奴才──软弱的傻瓜
…………
别人的奴才、自己的奴才── 极品大粪……
这种分类法并不科学，却很能说明问题。
比如姜成就曾声称自己属于‘软弱的傻瓜’；而闲王陛下则属于‘快乐的傻瓜’。
后世学者尖锐的指出：红狐姜成这句话有拍马屁的嫌疑。不过我却很想看看现实生活
中有谁敢当面说皇帝陛下是‘快乐的傻瓜’？因为皇
上往往只知道什么是傻瓜，而并不知道什么是快乐。绝对无法理解这种程度的幽默。
同样，我们的阿飞也能对号入座。用发展的眼光来看，他正在由‘麻木的尸体’向‘
快乐的傻瓜’演进。这条路非常不好走，因为不管怎
么说，傻瓜毕竟是活人，而尸体则是死物。从尸体到傻瓜的过程，《天圣大词典》称为─
─‘诈尸’。
不是每个人都有‘诈尸’的经历，同样也并非每个人都能体会从‘麻木的尸体’向‘
快乐的傻瓜’演进中的痛苦。
广顺元年到十一年（帝国历500─510年），阿飞顺利完成了他从天真无邪、充满幻想
的孩子向‘麻木的尸体’的伟大演进。这个过程是很
容易完成的，因为周围每个人都在刻意或不刻意间向年幼的阿飞伸出了温暖的援助之手。
政府支持，社会支持，舆论支持，流行文化也支持…
…我简直想不出他不变成尸体的理由。除非……除非他象姜成那样，从小就只跟猪打交道
……
接着，从广顺十一年到广顺二十四年（510─523年），整整十三年，阿飞都整天无所
事事的爬行在中都繁华的街头。年少时的英雄梦也逐
渐淡去，消逝……人生变得漫长而单一。
人生道路越简单越好，越高尚越伟大；所以人生道路就需要伟大如社会或头头给我们
安排，不然就太复杂，太具挑战性了，否则愚笨如我
等很容易就会堕入魔道。
当然，上面如果只安排一条人生道路，让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专制、垄断，显得很没人
权，很不民主。大家都知道垄断专制不好，民主和有
人权才好。所以圣明如头头们就给大家安排了两条道路，以显示他们的民主与尊重人权：
光辉之路之一：
私塾──县试及第──乡试及第──会试及第──入朝为官──贪赃枉法──位极人
臣
社会精英才能过上面给他们安排好的这条道路，幸运的最终还能成为头头。所以这是
无上光荣、前途无量、人人向往的，不管是人是猪都
喜欢由圣明高尚的头头们给大家安排好的这条路，一条能一直走到死的‘天堂之路’。
光辉之路之二：
快乐的吃饭──快乐的睡觉──快乐的工作──快乐的上税──快乐的大便──快乐
的吃饭……
阿飞不是精英，所以只能过第二种生活，只是不用工作（但还必须得上税），所以他
总是在浩荡无边的皇恩沐浴下快乐的吃饭、睡觉、上
税以及大便。这是一条路体现了‘天道循环’的幸福之路。
※ ※ ※
因为实在找不出不快乐的理由，阿飞就只好一直快乐的生活。
简单即快乐嘛！
大多数时候阿飞都觉得很快乐，但偶尔又莫名其妙的感到有些空虚、有些不快乐。有
时甚至会闻到自己身上有腐烂的尸臭味，阿飞忽然很
害怕。难道自己要死了吗？
其实那是阿飞杞人忧天，他身体并没有腐烂，腐烂的是三哥（仵作）背回来研究的尸
体。只是阿飞无法想象到那里去罢了，因为他只要一
动用想象力，脑子就开始发颠、发狂。
难道自己的脑子坏掉了、没了？于是他用力摇一摇脑袋，又觉得里面轻飘飘的，好象
还有些杂碎……
有一种理论说，脑子不用就会退化。不过阿飞却不担心这点，要知道他平日也经常在
社会和头头们允许的范围内进行‘有限思考’啊！
例如：明天大便在男厕、还是在野外？后天是在床上睡还是睡大街？张家老二去做了
奸党，（其实是去当了探险海船的水手）要和他划清
界线？…………
据《进化论》第四十四页记载，“生物的大脑将被他的生活方式同化。”
只思考功利的大脑，最终也变得只能思考功利。摇一摇就能听到铜板碰撞的‘当当’
声，不但好听，而且还非常招人疼爱。
而只思考‘伟大思想’的大脑最终也会变成一块伟大僵死的固体，除了‘伟大’什么
也不能思考。当然人必须要有伟大的自觉，才能成为
头头。
所以不肯越雷池半步，只思考上面规定的‘鸡毛蒜皮’，最后大脑也会变成一滩杂碎
。摇一摇头还能听到脑花发出泉水才能发出的‘叮咚
’声，好听极了。
※ ※ ※
“简单即快乐，多彩即痛苦”，所以他们都是快乐的。不过我实在无法想象失去想象
力和幽默感的大脑怎么去寻找快乐？可话又说回来，
用仅仅身体‘思考’问题也能获得愉悦和快乐啊……
人类总是以健康为首要人生目标，所以面对僵死的大脑，阿飞开始不断给自己提出各
种稀奇古怪的问题。这对阿飞来说是个好兆头，对社
会来说却是罪孽。当一个人脑子开始出现各种不同类型的问题时，就是脑子将变得多姿多
彩的前兆。只是很多人这种苗头一出现就被现实或自
己消灭了。
既然无法得到皇恩照耀，既然良民们无法提供‘自己为什么会感到空虚、无聊’的答
案，阿飞就只好去做黑社会。听说黑社会与良民恰恰
相反，他们很酷、很坏、也很聪明，说不定能找出自己有时不快乐的理由。
只是那时的阿飞没文化，将‘黑社会’的含义理解错了。
四
在这里我想先补充一句，阿飞小时候是个很忠厚的孩子，变成‘走肉’(非走兽)后就
更加忠厚了。看起来好象是个‘浑身没胆’的铁疙瘩
，跟自由军里那个‘浑身是胆’的飞虎上将简直是判若两人。
其实浑身没胆也不是完全没好处，至少你可以去做一个很棒的黑社会。那是个逃避现
实的好去处。
如果你浑身是胆，就没法混黑社会了，只能去混自由军。在社会人士眼里，黑社会是
行为有问题的坏蛋；而自由军则行为思想都有毛病，
是十恶不赦的奸党。能明辨是非的良民都能一眼看出哪个比较好。
有些不明就里的年轻人认为黑社会是腐朽社会的反叛者，讲义气，都是敢作敢为大侠
。敢于跳着脚象骂街似的诅咒压迫他们的社会、也敢
于……
※ ※ ※
“黑社会其实都很没胆，因为那些龟儿子根本就不敢真正的奋起反抗，只能用颓废装
酷来蒙骗自己，最后沦为比普通人还胆怯的可怜虫。
”
这句话是后来飞虎上将用切身体验总结出来的格言。但是在他十六七岁时却想不出这
么艰深的格言，因为逆反期的年轻人认为，藐视黑社
会就是‘伪道学’、‘卫道士’。
阿飞是年轻人，可不想成为‘伪道学’、‘卫道士’，所以就去当黑社会。
进黑社会第一天，老大就教导他：“犯罪是一门伟大的艺术，我们都是为追求艺术牺
牲了自己的幸福，所以我们才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类
。”
阿飞没什么文化，不大听得懂这话，不过还是能够感觉到老大很有思想、很酷，不愧
是老大！
由于阿飞那时年纪还小，就被分到了不良少年集团。不良集团给阿飞的第一印象很好
，弟兄们都很有个性，不象自己傻愣愣的什么也不懂
。
首先，所有兄弟都会抽烟，惟独自己不会。而且抽了两口就不住的咳嗽，甚至软弱得
不想抽了，但弟兄们却说：“每个人都必须抽。不会
抽烟就不是黑社会！”于是阿飞只好学会抽烟，因为自己是黑社会嘛！尽管还是不喜欢。
“黑社会必须文身！”
“黑社会必须抢劫！”
“黑社会必须憎恨所有人！”
“黑社会必须六亲不认！”
“黑社会必须相互砍杀！”
“黑社会必须滥交！”
“黑社会必须学会吸毒！”
………………
起初，阿飞还很骄傲，因为这些都是爹妈不准自己做的，有一种挣脱枷锁的爽快感。
可是没过多久阿飞就觉得不开心了，因为他每天晚上都会梦见自己变成了八戒。
八戒是谁？不说大家也该明白，唐僧的二徒弟，戏文里经常演。一头在痛苦中（九九
八十一难）追求圆满的猪。
阿飞觉得很害怕，就想去问问弟兄们为什么会梦见自己变成八戒？
可是见到兄弟们的脸时，他就改变了主意，问了另一个更加迷惑的问题：“为什么大
家看起来一点也不快乐？”
“这都是社会的错！”
当然那只是一部分人的回答，另一部分则回答说：“干嘛要快乐？痛苦艺术的源泉。
痛苦可以净化心灵。”最后大家还不忘补一句：“这
是老大说的。”
阿飞没什么文化，不大听得懂这话，不过想到是老大说的，就觉得很有思想、很酷。
不愧是老大！
※ ※ ※
就这样，阿飞挣脱了正统社会的枷锁，披上了黑社会按一个标准制造的‘奇装异服’
，并痛苦的生活着。（正统社会是要阿飞‘幸福’的
生活着）
当然阿飞的痛苦与其他人截然不同，那是为了追求神圣的圆满作出的必要牺牲，没有
什么好犹豫的。唯一让阿飞迷惑的是，为什么当身边
的人完成堕落、达到圆满时，眼神却更加空洞痛苦？
各类问题也随之而来：
他们为什么要自杀？
为什么要吸毒过量而死？
为什么要变成杀人狂？
为什么要为了一分钱，去砍杀别的黑帮，最终白白死掉？
为什么要欺负弱小，让自己变成胆小鬼？（不自量力的人都死了，自然就只留下欺软
怕恶的家伙）
阿飞觉得再继续做黑社会，自己都快可以编一部黑社会版的《十万个为什么？》了，
只是现在所有‘为什么都’都还没有答案。
不过他却什么也没有编，因为他已经感染了黑社会的传染病，觉得做什么都没意思。
还是死了的好。现在的阿飞越来越讨厌自己，但也不
知道是为什么？
※ ※ ※
当然忠厚如阿飞也有暴怒的时候，而且这次暴怒改变了他的人生。
“所有黑社会都必须奇装异服。”这是黑社会八大戒之一。阿飞听了后感动得连连点
头。
可是，有一天却被兄弟们狠狠教训了一顿。因为他居然穿着普通衣服来参加聚会。原
因很简单，阿飞的奇装异服被老爹发现了，然后当破
烂卖给了收荒匠。这两天手头紧没法从老大那里购置新的奇装异服。
“你这算什么奇装异服？”
“可是大家不正觉得某很奇怪吗？有人觉得奇怪就是奇装异服啊？”
“妈的！你要不要做黑社会了？”
结果阿飞只好按照大家的标准，把一件好好的衣服扯破、涂花，做了一件露脐的奇装
异服。
可是第二天，阿飞又穿了一身整洁（并不华丽）的衣服来参加聚会。当然又在大家督
促下将之撕破、涂花……
一两次倒也罢了，阿飞一连一周都是如此，阿飞衣服也不多，就那么一两件。可是居
然撕破了隔天又能补好，好象变魔法似的。不过兄弟
们却不认为他在变魔法，而是在开玩笑。兄弟们可不喜欢开玩笑！终于兄弟们愤怒了，对
着他咆哮道：“王八羔子你想死呀！叫你穿奇装异服
你干嘛穿戴得这么整齐？”
阿飞被兄弟们吓坏了，大气都不敢出。之后唯一能做的就是恶狠狠的往家里冲“一定
要把‘罪魁祸首’抓出来教训一下。”他心里这么想
。
冲进家门后正想对‘罪魁祸首’大喊大叫。那是刚从兄弟们哪里学来的，听说可以吓
得旧世界发抖的‘酷劲’……
可是一张嘴，喉咙却忽然象被什么塞住了似的，竟喊不出声来，相反那没出息的泪水
竟在眼眶里打转……
眼前的场面让阿飞想起一段似懂非懂的诗文“痴母手中线，浪子身上衣……”后面是
什么已经记不得了，不过应该和自己现在的心情一样
吧？
※ ※ ※
第二天，阿飞依然穿着他那件难看陈旧却一点不破烂的普通衣服，低着头出现在众人
眼前。
小头目一看，就很不乐意了。凶巴巴的冲过去，想将阿飞的衣服撕破，然后狠狠教训
他一顿。在小头目眼中，象阿飞这种败类根本就不适
合当黑社会，只适合去死。黑社会都把杀人当饭吃。
可是他抓阿飞衣领的手被忠厚的阿飞给反手抓住了。在他眼中浮现出一张从没见过的
恐怖面孔，那是野兽面对侮辱自己的生物时所独有的
神情。
同时耳畔响起阿飞如野兽般的声音：“你再敢碰瞎子老妈给某缝的衣服的一个线头，
某就把你这个兔崽子撕成两截！”
小头目手缩了一下，但又觉得这样很没面子，呆了呆忽然发出一阵冷笑：“拽什么拽
？竟然说这种娘娘腔的话，我们黑社会的脸都被你丢
完了！”
他先用力甩开阿飞的爪子，接着伸手猛的将阿飞衣服撕破一个口子，而且还准备接续
不断的将其撕成碎片。然后再把这个浑身没胆的‘阿
飞’当众作掉，以树立自己的威信。
忽然阿飞发出一声只有听过受伤猛虎的吼声的人才能想象得出的喊叫：“狗娘养的，
你不想活了！”说完就一脚将小头目踹倒在地上，顺
手抓起他的脚踝。
“阿飞老大饶命！阿飞老大饶命！明天你就是我们的亲大大！”
“孬种！去你妈的！”暴怒阿飞狠狠的一用力，竟将小头目身体活生生撕成了两半，
鲜血溅了一地、一身……
周围的先是一楞，然后就有人喊：“阿飞造反了！阿飞造反了！”然后百余个人操着
家伙就冲了上来。
阿飞忽然发现自己竟是如此喜欢‘造反’这个词，特别当这词从这些自诩为造反派的
口中说出时，心底里尤其的兴奋！
“哈哈哈哈……原来你们也是害怕‘造反’的啊？不错老子今天就是要造反！帮你们
达到最终的圆满！”今天阿飞的确是发怒了，而且是
作为一个灭世猛虎积郁了23年份的怒气。所以操家伙上来的人全都得死！尽管阿飞并不是
特别恨他们。
※ ※ ※
过去，阿飞从没杀过人，可今天一开张就杀了一百多个。冷静下来后竟呆呆站在那里
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此时，黑暗中蹿出来一个黑影，拉上他就跑。
阿飞则惊慌失措的问那黑影：“小妖，你要带某去哪里？”
“住嘴！”被叫做小妖的黑衣人居然是个女的，而且是看了阿飞刚才发狂的那幕血腥
场面却一点不害怕的女人。
阿飞是在一个偶然机会下遇到小妖的，可是他爱的并不是小妖，而是另一个女孩。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别人恋爱玩的是心悸，阿飞的的恋爱玩的却是心跳和恐怖。
第六章 阿飞恋爱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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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阿飞的恋爱故事必须从他成为小偷开始说起，所以这个开头注定很荒谬。
前面曾描述过，阿飞是一个“身长八尺、浓眉大眼、阔面重颜、相貌堂堂”的少年。
而传统小偷都是“身材矮小、贼眉鼠眼、尖嘴猴腮、萎靡不振”的不良中年。仅从外
表来看，阿飞就很不适合干这活儿。
但是阿飞老大是一位犯罪艺术家，艺术家都不喜欢按常理出牌，结果导致阿飞也只好
不按常理作贼。
首先，由于从小受忠义思想毒害，使得阿飞几乎没什么物欲。对普通人来说，没有物
欲很好……可阿飞他是个贼啊？
于是阿飞成了最古怪、最没有职业道德的贼——他只对翻墙越户、飞檐走壁感兴趣，
对翻进去后该干的‘正事’却一点兴趣也没有。
但你既然进去了，总不能一点事不干吧，所以阿飞还是要给户主们留一点无聊的留念
，但他做的那些事就象‘悟空在如来佛主手指上撒的
猴尿’——毫无用处却意义深远。
比如看人家水缸空了就替别人挑满；
见灶里还有火星没灭，就帮别人灭掉，之后还会用他那歪歪扭扭的错别字给主人写封
热情洋溢的留言：“逐一放火！（注意防火） ——阿
飞”；（当然别人都把这当恐吓信）
别人家里的小猫小狗饿了，就去厨房做些饭菜喂它们（自己也可以顺便吃一点）；
看到房间里床上有孤单的瞎眼老婆婆、老公公，便主动跑过去跟他们聊天……后来这
些老人叫那些整天忙工作的子女不要锁门，要不然好
孩子阿飞就进不来了！可是他们却不知道，阿飞实际上是翻窗进来的，不是什么好人。
如果在现代，又是一名光荣的人民军人，那阿飞就该叫——雷峰同志；可惜他生活在
古代，而且又是个贼，所以只能叫他——神经病。
这个古代神经病还有一个变态的爱好，那就是偷窥别人家里的妇女。看到老阿婆阿飞
觉得亲切，就象小鸡一样跳过去，不过看到年轻女孩
他就不敢主动靠过去了，因为一看到女孩，阿飞就会觉得浑身发软，无法迈步。
认真说来，这不能算阿飞变态，他作贼时十六、七岁、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见到漂
亮或可爱的女孩自然会怦然心动，见到又丑性格又差
劲的女人自然要在心里骂一百遍。如果情况相反才真的是有病！
而且封建社会的女性往往都是超级小脚，《三从四德》又明确规定：“未出阁的女性
绝不能被别的臭男人看到面容”。所以女孩子们只能
足不出户的呆在家里，就象一只只听话的小鸟、老鸟（小鸟关久了自然就会老）。在中都
这样一个文明高度发达的城市，这种现象由为严重。
（乡村妇女必须干活，所以大多不留小脚、同时也必须经常在外面抛头露面）
这种现象导致的结果就是：‘良家妇女的容貌’成了这个城市十大秘密之一，仅次于
‘皇帝有多伟大’和‘外星人是否光临过地球’（华
夏人在自然科学理解上比西方人开明一些），排名第三。
※ ※ ※
而阿飞这个忠厚老实的小偷正好成为了首次揭开这个千古之谜的英雄。
阿飞按‘5分制’给每个见过的女孩公正评分。如果这个女孩长的太得罪人，就拿走她
家的东西作为‘精神损失费’，如果长得非常好看就
倒给这家一些礼物（当然都是从不好看的女孩家里拿来的），作为‘观赏费’。
如果不好看、也不难看，就给一点笔头表扬，写好了贴在那家门口。
后来阿飞觉得给漂亮女孩物质奖励很庸俗，就改为赠送纪念品——‘阿飞铜板’。这
种铜板制作工艺很简单，只要把普通铜板上并不漂亮
的皇后雕像抹掉，然后换上‘阿飞敬赠’的字样就行了。
这个说明一个道理：美好的东西会让无知的人暂时获得正确的判断力。比如在制作‘
阿飞铜板’时，愚昧如阿飞也能体会到那些纯洁可爱
的普通良家女孩比印在铜板上的那个高贵睿智、圣德无边、母仪天下的皇后陛下美好万倍
。
起初大家还没太注意变态阿飞的活动，可是当中都大街小巷的门口都贴着‘该女孩XX
分’时，老百姓就闹开了。最初还是以为是某个小流
氓在胡闹，可是时间证明了一切。所有在此以后才成为已婚男士的公民都发现这么一个事
实：阿飞评分竟是那样的客观公正……
几个月后，‘阿飞评分’在整个帝都闹开了，许多婚前男士都以‘阿飞评分’作为自
己到底该远走高飞、还是该留下享受幸福生活的标准
。古代‘蒙面摸鱼式’的婚姻模式竟被阿飞改了一大半。（当然妇女同胞还处于‘鸡狗通
嫁’的悲惨生活中）
由于阿飞不对极丑和极美的女孩评分，他们之间的区分就只能以是否有‘阿飞铜板’
来区别。所以能拿到‘阿飞铜板’的女孩也自然成为
抢手货。一时间，追求美好的风气在帝都弥散开来。
但后来情况有变。因为‘阿飞铜板’是价值不菲的无形资产，属于知识产权范畴。
“‘保护无用的‘知识产权’就是鼓励万恶的‘创新’，华夏不需要这东西，保护它
干嘛！”（摘自天圣王朝白皮书系列之《关于扼杀创
新的若干问题》）
所以政府并不注意保护‘阿飞铜板’（另一种说法是政府官员勾结好商人一同生产盗
版）；阿飞是贼，家里又穷，还有些通灌古今的大体
面，所以就不好（不能）出面跟盗版商打官司，于是市面上就出现了大量的盗版‘阿飞铜
板’。不但丑女有，甚至连中都妓女都人手一份。
大家都用盗版，反而令用正版的美女觉得很亏，因为她们根本解释不清楚，自己到底
是美女、丑女、还是妓女……（再强调一遍，中都女
孩出阁前是不许抛头露面的）
最有意思的是，由于盗版商不负责，大量盗版铜板上刻的字都被改成了‘阿猪敬赠’
、‘母狗敬赠’、‘白痴敬赠’；结果最初铜板上到
底刻的是什么，大家都说不清了。而刻‘阿飞敬赠’的铜板在市面上流行的是最少的（因
为阿飞是非常认真的用手工雕刻，而不是用机器大规
模生产），‘阿飞敬赠’铜板为正版的可能性反而第一个就被否决了。
这一切导致整个帝都美丑颠倒，‘极品女孩’概念变得极其模糊。甚至有些男人在历
经千难万阻终于把传说中的女孩骗到手后，才声泪俱
下的哭诉：“婚姻简直就是一场要命的赌博！我还是死了的好！”
最后，‘阿飞铜板’成了没用的废物，而阿飞本人也懒得再耗费力气去证明有美好存
在于这个世界上，就让‘阿猪’、‘母狗’和‘白痴
’在世面上流行好了！就让世界美丑不分的继续延续下去好了！
其实我私底下认为阿飞这种自暴自弃的做法很不对。他创造出‘阿飞铜板’，想借此
宏扬‘美’是件好事。但阿飞太认真，使他的作品只
有少数人才能享受。而盗版商生产出普及型的‘阿飞铜板’让全城的女孩都能受益，不是
比阿飞那种狭隘的设计观伟大多了吗？
但狭隘的阿飞最终还是决定不做‘阿飞铜板’了：“闲得没事不如多练练‘翻墙入室
’、‘飞檐走壁’……还是偷别人的东西好啊！”
是啊！大家都是贼，又怎么好意思去指责别人呢？
就在阿飞放弃为世界证明美好的时候，他却发现了世界上最美的东西，不过那东西是
只属于阿飞一人的。那年阿飞二十岁，那年阿飞才发
现自己这二十年白活了。
二
写到这里，“阿飞有神经病”这个命题似乎已经不需要特别的去证明什么了。正因为
阿飞有神经病，他和她之间的故事才变得很有趣。
阿飞与她初遇的时候，阿飞正对奇装异服和翻墙入室极其感兴趣。那天阿飞想到一种
很有型的打扮方法：
首先，需要象普通盗贼一样，在脑袋上蒙上面巾，套上丝袜；然后从皇家陵园刨了一
些能发鬼火的骨头戴在身上，接着又从郊外捉来很多
萤火虫，装进透明口袋后挂在一根铁环上，而那个铁环则套在头上，这个是从上帝教教堂
的壁画上获得的灵感。这样一来，只要在夜间行动，
浑身上下就会闪闪发光，的确与众不同。只是这种程度的打扮一点也不幽默。
你想想看，如果在一个寂静的夜晚，一阵怪风刮过后，一个撑着伞，且看不清脸的生
物象幽灵一样忽然出现在你的眼前，而且身上散发着
惨白的鬼火，头上闪烁着精灵才能发出的荧光……你会怎么想？
那天坐在后花园里一边看星星、一边吃蜂蜜的她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情景，而且那个
生物还是从天而降的……
※ ※ ※
阿飞原本只是想在这片大宅邸高高的围墙（足足有五层楼那么高）上练跳伞，没想到
一阵狂风竟将他吹进了这个宅邸的后花园。
降落后，阿飞就迷糊了，这个花园太大，大得令自己找不着北，不知该怎么出去……
他看到一个兰衣少女坐在地上吓得直抖，便连忙问：
“这是什么地方？”
少女：“地球”
阿飞没文化，不知道什么是‘地球’。只好不知所措的看着少女发呆……（画面凝固
了）
十分钟后，少女终于鼓起勇气，将一直插在蜂蜜罐子里的右手抬起来，并颤抖着展开
食指，胆怯的缓缓伸向眼前那个怪人……
阿飞正不知该怎么交流，见那少女向自己伸出食指，认为那可能是这户人家向客人打
招呼的礼节。于是他也伸出右手食指，轻轻点在少女
食指上面。当两根年轻的手指碰触时，都仿佛触电般颤抖了一下。同时阿飞还感到对方手
指粘粘的，好象有什么东西？
阿飞收回手的时候，将食指放入口中吮了一下，一股甜甜的味觉立即传遍了整个身体
！
于是这个故事又有了另一个开始——一个甜蜜的开始。
※ ※ ※
再进行了第一次亲密接触后，两人的戒心似乎消失了不少。
阿飞用憨厚的语调说：“八婆、谢谢你，真的很甜。”
少女呆了一下，不知阿飞在说什么？可过了一会儿，她便明白了。少女大方的将手中
抱着的蜜罐递给眼前的怪人，并好奇的问：“能告诉
奴家，您来自哪个星球吗？”
阿飞开心的吃着少女送给他的蜂蜜，听到少女这么问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也
许有钱人家管‘街道’叫‘星球’吧？”
为了尊重少女的生活习惯，阿飞是这样回答的：“某来自牛郎星十三号。”（阿飞住
在牛郎街十三号）
“哇！没想到外层空间真存在外星生物！对了你们星系有多少行星？”
“几十个（住户）吧，我没有认真数过。因为某总在外面鬼混。”
“几十个行星是不是多了些？”少女感到很迷糊，陷入了遐想。可过了一会儿，她忽
然翘起双腿，将整个身体舒展开，释然的说：“宇宙
那么大，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呢？”
“对了，今天是地球的七夕，你们那里也有七夕吗？”少女又问
“当然有，‘牛五郎’哥哥和‘织衣女’姐姐成亲前，每年七夕都一定要偷偷见面一
次面，我还经常给他们把风呢！当然他们必须给某一
些糖果。”阿飞说这话时好象还带了一股甜丝丝的感觉。
“你认识牛郎？”对阿飞漏洞百出的回答少女竟一点没察觉。
“牛五郎吗？认识，当然认识，他就住在某家的隔壁。”
“那每年这个时候他们都会在鹊桥上相会吗？”
“什么是雀瞧？”
“很多太空喜鹊用身体搭成的大桥啊！不然牛郎怎么能见到织女呢？”
“干嘛要抓喜鹊来搭桥？走马路不是更方便吗？”
“马路？牵牛星和织女星之间有马路吗？”
“到处都有马路啊！不然我老妈怎么去织衣女姐姐家串门？”
“是吗？”听阿飞说到这里，少女不由自主的眯上双眼，陷入了无边的幻想之中。（
在幻想星际马路……）
天上的星星多得象是被人用那些光明的颗粒向漫无边际的宇宙作了一次普遍的播种；
一轮新月在闪光的颗粒中央，对着天际挂出它那个镰
刀一样的剪影。那个少女脸部掩映着清澈的月光，绽放出一丝舒展清爽的微笑，眼眉弯得
就象天空中的那轮新月……
看到这幅画面，正在舔蜂蜜的阿飞忽然呆住了，一股酸酸甜甜的感觉涌上心头。虽然
阿飞无法形容，但那种模模糊糊的感觉的确是存在的
：
这个女孩也许会与他今后的一切思虑连接在一起。
阿飞见过无数漂亮的女孩，也有过心跳和激动。如果凭心而论，这个平凡的女孩最多
也只能打70分，可为什么就觉得她最特别呢？为什么
呢？
一如往常，阿飞仍然找不出答案。
※ ※ ※
就在两人面对面的发呆时，远处传来一阵粗暴的女声：“阿兰你死到哪里去了？我要
洗脚了！”
少女听到这话，立即从无边无际的幻想中回到了现实世界。她拍了拍沾在身上的青草
，依依不舍的问阿飞：“外星人，您明天还来这里吗
？”
阿飞机械的点了点头。（看起来更象外星人了）
少女脸上立即绽放出春天阳光一般亮丽的笑容：“对了，你有地球名字吗？”
“阿飞！”阿飞说这话时好象嘴巴已经不属于他了，也不知道女孩问自己的那些话到
底是什么意思。
“阿飞！好记住了……奴家叫阿兰，您也千万不能忘了呀！”说罢阿兰手中握着一根
小草，哼着小曲，一蹦一跳的离开了。
“忘记？怎么…可能？一辈子都能记得啊！”现在的阿飞突然认为自己记别人的名字
很在行，可不久前他还为自己老是记不住帮会里那些
兄弟们的名字而苦恼呢。
七夕这天晚上，阿飞与阿兰初次相会。阿兰以为阿飞是天外来客，而阿飞对阿兰的话
根本就是一点也没听明白。整个过程两人都象神经病
似的自说自话，不知所云。
但这并不能阻止‘阿飞爱阿兰’、也不能影响今后‘阿兰爱阿飞’。
三
阿飞现在正处于热恋中（热切的单恋），这是毋庸置疑的。
有人一定要问，象阿飞这种没文化的大老粗，没思想的‘行尸走肉’怎么能体会到爱
情的美好呢？爱情有高层次和低层次之分，阿飞这种
低层次的家伙，自然只能谈低层次的恋爱。
这话听起来很有道理，其实却不然，甜蜜的爱情是所有爱情中最特别的一种，与学识
文化、权力地位、金钱利益无关，她只属于心地纯洁
的人。
※ ※ ※
那天扮演‘天外飞仙’之后阿飞就开始不停的在空中比画着什么，或者蹲在地上用树
枝、棍棒不断画着什么？不过每次有人靠近，他就会
迅速的将画的东西抹掉。由于阿飞手脚极快，力气极大，就算在钢板上刻的字都能在瞬间
抹掉，所以几乎没人能看清他写的是什么？
有人说小混混阿飞疯了，也有人说赵子龙之后——赵飞在规划宏伟的人生蓝图。他们
说得都有道理，但没有一个人敢确定自己是正确的。
只有一个海斯庭传教士认为自己知道最正确的答案，那就是阿飞准备加入上帝教。因为有
一次他幸运的看到了阿飞在地上写的一个字——“阿
”。
“后面一定是‘门’。”教士这样想，是啊，除了赞颂上帝的‘阿门’还有什么词能
让一个人说一万遍、一亿遍也不觉得厌烦呢？
可惜阿飞喜欢的不是‘阿门’，而是‘阿兰’，所以那个虔诚的教士等了一辈子，也
没等到阿飞的入教申请。当然如果上帝教的口号改成
：“GOD bless you ，阿兰！”，阿飞一定是第一个成为信徒的傻小子。而且他一定会非
常虔诚，整天在外面保佑别人，因为这样就可以肆无
忌惮的对全世界的人大喊阿兰的名字了！
※ ※ ※
不错，那天后，阿飞的豆腐渣脑袋里终于装进了一样东西，那东西的名字叫‘阿兰’
，而且满脑子都是阿兰、阿兰、阿兰、阿兰、阿兰、
阿兰………………
甚至过去装的一些豆腐渣都被‘阿兰’洗掉了。
旁人知道这事一定会觉得不值一晒。因为阿飞根本就不知道那个‘阿兰’的底细：
年龄多大？干什么工作？家庭状况怎样？生活作风是否淫乱？是否隆过胸、割过双眼
皮？她喜欢吃胡萝卜还是臭豆腐？
可阿飞还是觉得自己好幸福，因为他居然能知道她叫‘阿兰’！
的确，对阿飞来说这就足够了，这样他才能不断呼唤她！如果爱一个人的心情不能抒
发出来，一定会憋出病来的。特别象阿飞这种纯朴率
直，不善言辞，又没有文化的年轻人，呼唤对方的名字是唯一的有效方式啊！
其实阿兰也应该为她不是‘召唤兽’而感到庆幸。因为按照阿飞呼唤她的频率，她的
人生只有一种选择：永远呆在阿飞身边，一步也不能
离开；否则她会为了满足阿飞的思念，在一天内因劳累过度而死，就更别说什么天长地久
了。
爱情在阿飞这里好象变得有些‘不可理喻’。但大家不要忘了，阿飞是个轻度心理变
态的‘神经病’！
※ ※ ※
当然‘阿飞爱阿兰’并不是一个夜晚就能决定的，而是由无数个不眠之夜决定的。
有些爱情会随着时间推移淡漠掉，因为这种爱情是虚假的；而有些却会与日俱增，好
象陈年佳酿。
每天晚上，阿飞都会扮演成‘外星朋友’出现在那户人家的后花园，而阿兰每天也都
等在那里。阿兰绝口不提自己的身世，而作为外星朋
友的阿飞也不用解释什么。
阿兰是个喜欢幻想、喜欢蓝天、喜欢宇宙、喜欢大自然（对阿兰来说‘大自然’就是
这个大宅子的后院）的女孩。每天都跟阿飞讲一些不
着边际的东西，听得阿飞脑子里一团乱麻，晕晕忽忽，一句话也不能回答，只能呆呆的听
。
不过阿飞偶尔也会冒出几句傻话，逗得阿兰象小母鸡一样，‘咯咯咯’的不停傻笑。
阿兰一直以为牛郎星来的阿飞不但知识渊博（沉默不语也是智慧的一种表现形式），
而且还很幽默，喜欢得不得了。
时间一久，阿飞也知道了什么是外星人。但知道以后，他更加要装下去，因为他喜欢
跟阿兰在一起，而且也喜欢得不得了。
哪怕阿兰认为他是猪或是狗，他也会继续装下去的！
阿飞最喜欢看阿兰笑，所以不断的说傻话给阿兰听。因为在阿飞眼中，长相七十分的
阿兰一旦笑起来简直比一百分的美女还美一百倍。阿
兰脸上那对笑靥特别可怕，就象她讲的黑洞一样，能将阿飞的身心吸到异空间去。当然，
这有可能是阿飞的错觉，但阿飞宁肯自己错一辈子，
也不愿看到阿兰哭泣。
有时一次，阿兰在讲到兴头上时，忽然转头看阿飞，结果竟发现那傻瓜似的外星人正
盯着自己的脸发呆。
于是阿兰好奇的问：“阿飞，奴家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听阿兰这么一说，一种罪恶感立即涌上了阿飞心头。因为刚才他心中一直都有一种强
烈的欲望，渴望能摸摸阿兰的笑靥，摸摸那个能将自
己身心都吸进去的怪东西。
阿飞不由自主的回答道：“你脸上有个小虫子！”
“啊！在哪里？在哪里？快帮我赶走。”阿兰虽然喜欢大自然，却很害怕小虫子，这
个阿飞是知道的。
阿飞调整了一下紧张的心情，胆怯的伸出右手，在阿兰如凝脂碧玉般的脸上轻抚摩了
一下。不过阿飞马上就后悔了，因为他整个右手竟全
部麻痹了，抬都抬不起来。
“啊！阿飞再也不敢起坏念头了，再也不敢起坏念头了！”
可还没等阿飞忏悔完，阿兰又忐忑不安的问他：“虫子赶走了吗？”
“赶……打死了……可是尸体还在你脸上。”阿飞说完这话马上就感到一阵难以名状
的恐怖，这是我说的话吗？我是着了魔吗？右手还在
麻痹，居然又开始撒谎！
阿飞不得不使劲挣扎，拼命挺起身体，因为有一股可怕的力量正将阿飞的左手向阿兰
雪白的脸上吸引……吸引……
终于，理智‘战胜’了欲望，阿飞听话的手没有伸出去……
可是他的不听话的唇却印在了阿兰脸蛋上，已经和身体脱离关系的舌头则更加肆无忌
惮的在阿兰迷人的酒窝上轻轻舔来舔去。但他已经顾
不得那么多了，闭上眼睛就沉醉于这一刻的幸福之中。
“呀！阿飞这样很脏的，不要……啊~~~~~~~~”阿兰还没说完，也将眼睛闭了起来，
好象在幻想着什么。
※ ※ ※
青烟般的新月光辉，到处倾泻起来，倾泻在阿飞和阿兰的额前、脸庞上、手臂上。
阿飞脑袋上挂的一个萤火虫口袋突然破了，里面的萤火虫象一群神奇的精灵，纷纷涌
了出来，在这对年轻人面前翩翩起舞……
月光映在阿飞身上，与包围着他身体的荧光和磷光融为一体，幻化出更加变态的光辉
。
月光映在阿兰脸蛋上，惨白的光辉竟染上了一层红晕，但夜太过迷离，不知月光是粉
红的，还是阿兰的脸是粉红的？
……………………
等两人清醒过来时，阿兰首先对阿飞发难，一边用小手拼命擂阿飞胸膛，一边愤愤的
骂道：“丑八怪！恨死你了！我才不要喜欢你。丑八
怪！丑八怪！超级丑八怪！”
阿飞是个实心眼，可禁不起这话的折腾……
“啊……啊……”可阿飞张口却说不出任何人类的语言，只能咿咿呀呀的发出‘牛郎
星语’。因为刚才的举动令包括舌头在内的整个口腔
都麻痹了，所以他最后只能在怪叫一声后抱头逃掉。
见阿飞忽然消失，阿兰看起来好象有些后悔，下意识的摸了摸另一边脸，喃喃自语的
说：“哎！就这样回飞船了？人家这边脸好象也有虫
子呢？”
（远处传来肉体从墙上掉到地上的声音，以及一声受伤野兽才可能发出的惨叫！）
四
“丑八怪！恨死你了！我才不要喜欢你……丑八怪！恨死你了！我才不要喜欢你……
”
这话象晴天霹雳不断在阿飞脑门里轰鸣，一周下来，阿飞竟清减了一大圈。老妈还以
为阿飞在外面练功太辛苦，就整天在阿飞耳边唠叨，
劝他多休息、多吃饭。可老爹则认为阿飞干得很好，不愧是赵家子孙。
但阿飞却觉得自己干得一点也不好，因为自己是个‘爱撒谎的丑八怪’！阿兰恨自己
是应该的。
阿飞认定自己没脸见阿兰，就再也不去见阿兰了。可两周后终于忍不住对阿兰的思念
，决定去给阿兰一个了断。
于是阿飞花费三天三夜做了一张六百斤（挽力）的强弓，又花费了三天三夜做了一支
五尺长的利箭。然后在箭身绑上自己花了三天三夜，
请教了无数人（每个人问一个字），才写好的给阿的兰情书：
“阿飞爱阿兰！阿兰爱阿飞吗？”
这是阿飞给阿兰写的第一封情书，可惜三个星期时间太过漫长……
既然无颜见阿兰，又隔着有五层楼那么高的墙壁，阿飞就只能用手中的利箭表达自己
的心意了。这很合理。
不过有件事我还是有点不明白——阿飞干嘛要做一支能射死人的利箭？果然是神经病
。
又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阿飞摸到住着阿兰的大院外，将强弓高高挽起，并把利箭
奋力射进了有五层楼那么高的围墙里。
片刻后，阿飞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女性的惨叫……
“看来阿兰收到信了、希望她能理解我信里的心意”阿飞想到这里，也不敢久留，拔
腿一溜烟就跑掉了。（背后闹成一片）
第二天，“李丞相大小姐兰馨被叛党刺杀”的噩耗传遍了整个帝都……
※ ※ ※
一个月内，华夏反政府‘奸党’死了数万人。而且这场屠杀并未就此结束，而是整整
延续了一年，连坐者竟超过了六十万，其中有二十万
被折磨致死，十万被逼疯。
大屠杀牵涉极广：上至名将忠臣、新思维倡导者，下至平民贱民、小猪小狗。
其中有能拉四五百斤强弓的大将、也有拿稻草也会发抖的老头子；有对皇帝奸臣狠之
入骨的‘逆贼’，也有被拉上屠宰场还三呼“天圣王
朝万岁！皇上万寿无疆！”的顺民。
由于审判者认为自己是华夏真正的精英，所以一年间华夏的‘伪精英’竟被消灭殆尽
。
这场由捉拿杀人凶手引发的运动史称“瓜蔓抄”。
新创世时代的魔族史学泰斗——布歇尔·D·波尔特——游历华夏时，正赶上这场大屠
杀。‘瓜蔓抄’在华夏自古便有，只是这位魔族大学
者孤陋寡闻，面对华夏人这种的文明行为竟瞠目结舌，并悲愤的奋笔激书，写下了大学者
对历史事件最短的评论：
“如此野蛮！如此愚昧！魔族亦不为也！”（后来华夏史学家还得意的说：华夏天朝
大国的威仪将这个魔族小辈吓得话都不敢多说了！）
报应很快就来到了。
不久后，巴科斯大将军所率的厉撒斯铁骑踏遍华夏大地，并残暴的屠杀了扬州五十万
人。最初这种暴行非但没有激起华夏人同仇敌忾的意
气，反而还有数以十万计的华夏顺民（如洪二狗之流）甘愿追随侵略者，充当‘编外皇军
’以求自保或发迹。
原因很简单：“偌大一个华夏民族，竟既无可用之良将，亦无铮铮铁骨之志士。”
整个华夏除了‘刀枪不入’，渴望用‘肉身撞炮弹’的愚民，就只剩下识时务的‘俊
杰’了。
扬州十日后，华夏残留的有识之士都开始揭露厉撒斯侵略者那罄竹难书的罪行。
惟有嵩阳书院校长王道恒长叹一声写下了一首千古绝（绝望之‘绝’）唱：
《瓜蔓抄、汉奸起、华夏灭》
前耻有古人，后恐见来者。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 ※ ※
写了那么多，我对这事还是一片茫然。瓜蔓抄的罪魁祸首毫无疑问乃阿飞这个神经病
，他那支送情书的利箭到底算哪回事儿？真应该把他
抓起来，千刀万剐后再处以车裂之刑，否则难以告慰上百万华夏人的在天之灵！（算上了
‘飞翔翼战争’所有死者）
只要世界上没有阿飞这号人就天下太平了。可是这个祸害非但没死，反而还躲过了“
瓜蔓抄”，最终加入了祸害集团——艾克斯自由军。
继续危害天下。
后来知道事实真相后，闲人艾克斯给这段历史加了另一个名字“阿飞爱阿兰情变”
如果说“瓜蔓抄”突显了这个事件的严肃性；那“阿飞爱阿兰情变”则多少有一点后
现代搞笑成分，极其不严肃。至少艾克斯对阿飞说罢
“阿飞爱阿兰情变”这七个字后，两人就开始相视大笑。
一旁的姜成没有笑，反而‘呜呜’的哭了起来。因为他觉得一对普通少男少女的一段
真挚的爱情，竟能引发一个民族的生存危机，简直一
点也不好笑，而且不好笑到了极点！
※ ※ ※
阿飞射情书之后，又过了三天。阿飞偷偷跑到阿兰住的地方打望。看到的却是整个街
道都挂起了缟素，不知谁死了？
正巧大院里推出了一辆超级豪华的灵车，阿飞就跑过去问那些车旁蒙着面纱的侍女。
“是谁死了啊？”
被问的侍女听到阿飞的问话缓缓抬起头，似乎有些惊讶，不过隔着面纱阿飞看不太确
切。
侍女对着阿飞凝视片刻后，深深的哀叹了一声，什么都没回答就低头走开了。似乎很
是悲哀，悲哀得已无法回答任何问题。（当然了，她
在送葬嘛）
阿飞只好问后面的侍女：“那位是谁？（指尸体）”
“她是阿兰啊！难道你对她感兴趣？可惜……”
听到这话，阿飞脑袋嗡的一声就麻痹了，那侍女后来又说了句什么一点也没听清。灵
车仍在缓缓前进，可阿飞却木雕泥塑般一动不动的呆
在那里。
“阿兰死了！！！！！！！就躺在那辆漂亮的大车里！！！！！！！阿兰死了！！！
！！！！就躺在那辆漂亮的大车里！！！！！！！”
此时那灵车仿佛在阿飞身上系了一根绳索；走一步，一牵引，牵得他心肠阵阵作痛。
当灵车从视线消失时，阿飞的心也碎了！
阿飞想呼唤阿兰，想要狂喊一阵，把心中的血都喷出来才痛快！可是嗓子好象被什么
堵住了，连气都喘不上来？
回家途中，阿飞在经常翻墙的地点发现了一张纸片。拿起来翻覆看了几遍，却没看懂
（阿飞是文盲，且这个是用娟秀的草书写出来的）。
阿飞心情很遭，所以随手扔掉了那张纸条，跑回家伤心去了。
纸条在空中孤寂的翻飞，我恍惚看到了这么一句话：
“阿兰也爱阿飞！而且非常的爱！”
第七章 艾克斯大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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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面向朝阳
序 幕
这是月圆之后的第五夜，一个被黑暗笼罩的夜晚。没有鸟叫。路边的树丛看上去晃如
颜色不那么深的背景上的一道墨痕。阿飞象一个梦游
者似的在黑暗中盲目地飘荡。天上的星星仿佛想用不眨眼的警醒眼光，穿透黑暗来窥探深
奥的秘密。
阿飞实在跑不动了，停下来对前面的女孩说：“小妖，某实在跑不动了！有什么话就
在这里说好了。”
被称为小妖的女孩转过头来，用看外星人的眼光望着阿飞。盯着阿飞看了一阵后才打
趣的问道：“老大，你杀了一百多个人呢！满身都是
血。难道你还想呆在中都城里？”说着小妖递了一套干净衣服给阿飞。
阿飞一面穿衣服，一面一本正经的回答：“当然，‘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乃天经地
义的事啊！”
“那你老祖宗（指赵子龙）岂不是要死一万回？”
听小妖这么一责问，阿飞就无话可说了。其实自己也不能确定的老祖宗杀的都是坏人
。是呀，为什么有的人杀人就能成为英雄，而有的人
杀人就成为凶手呢？
“更何况官府真会伸张正义吗？依我看，十有八九是先把你家的钱榨光然后再将你一
脚踢出来吧。说不定你家还会为了你欠下几辈子也还
不清的债。到时你瞎眼的老娘怎么办？在战场上被打成废物，一直躺在家里的二哥怎么办
？你马上就要成亲的三哥怎么办？马上就要退休的老
爹怎么办？你有信心养活他们吗？”小妖说这话时脸庞上闪过一道不意察觉的荧光，衬托
出一张阴森森的艳丽面孔。小妖的容貌只能用一个词
来形容──‘妖艳’。
似乎与阿兰有几分相似，但又好象比阿兰漂亮得多。可惜阿兰已经去世两年了，无法
将她从坟墓里拉出来比较一下。
小妖一连串质问令本来就不善言辞的阿飞感到无所适从。当然小妖前面半句阿飞是不
敢苟同的。“怎么能怀疑官府伸张正义的必然性呢？
”只是后面的种种构想令阿飞不得不忽略前面近于绝对真理的‘必然性’。
又发了一会儿呆，阿飞才下定决心对小妖说：“好啊！那就逃跑吧。”
“去拿上你的武器吧！”小妖对正准备迈步的阿飞说。
“什么？”
“不会弄掉了吧？”小妖看来有些着急。
“你是说某祖传的‘凤凰荡魔枪’吗？放心，藏在一个非常隐秘的地方呐。可是某是
因为你说看到它就不舒服才藏起来的啊！”
“不错我的确看到它就不舒服，可是其它东西看到它更不舒服。拿上好了，出门旅行
怎么能不带防身的武器呢？”
“万岁！”阿飞激动的搂着小妖的肩膀，嘴里开心的嚷个不停：“太开心了！23年来
某还真没用过比‘凤凰荡魔枪’更称手的兵器呢！”
“真藏在‘很隐秘’的地方了吗？”小妖似乎对阿飞的智慧并不十分信赖。
※ ※ ※
来到阿飞说的武器藏匿处时，天已经有些蒙蒙亮了。看看眼前的情景，小妖差点没把
肺给气炸了。阿飞说的‘隐秘处’居然是象市集一样
热闹的大相国寺，这个处于市郊的皇家寺院每天的平均人流量绝对不下五万人……
现在大相国寺的‘和尚升旗班’正迈着整齐步伐，准备升起为国家祈福的寺旗。周围
有来自全国各地的观礼者。少说也有万把人。整个寺
院大门正笼罩在一片庄严肃穆的气氛中。
小妖躲在阴暗处，想冷静的分析一下状况，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可是……可是神经
病阿飞竟径直走到旗杆旁，并厉声责问那些和尚：“
你们盯着某‘藏’在这里的长枪做什么？难不成想偷掉它？”（参加过升旗仪式的朋友都
应该知道，升旗时万众瞩目的东西是什么）
“长枪？？？”寺旗班班长被阿飞的胡话问蒙了，甚至忘记了眼前这傻小子是非法捣
乱者。
“哈！一群（所有盯着自己宝物不放的家伙）小偷还在这里装糊涂！”阿飞说得理直
气壮，害得所有人还以为自己真是小偷。说时迟、那
时快！阿飞已经不由分说的将那根近两丈长的纯黑旗杆从底座拔了起来，扛在肩上，并返
身对下面的人群吼道：“小偷们！快给某让条路。”
阿飞吼起来就象打雷，而下面的信徒平日最崇拜的就是权威，权威最大的特点就是嗓
门大……于是大家给不但给阿飞让出一条路，而且还
没有忘记热泪盈眶的给阿飞一点‘掌声鼓励’。整个阿飞‘逃离’现场的过程和升旗一样
──庄严肃穆！
有人说这很荒谬，世界上哪有那么傻的人？是呀！世上哪有这么多人云亦云的人呢？
等阿飞和打摇大摆的消失在众人包含热泪的双眼中时，寺旗班班长才尖叫起来：“啊
！我们的旗杆被偷了，快抓小偷啊！”于是大家追了
出去……
寺旗班班长能醒悟这很好！只是，‘伪权威’阿飞早就成功的拿走了他们珍贵的旗杆
，并且顺便‘骗’走了他们感动的眼泪……
他们是追不上阿飞了，因为理直气壮的阿飞早就被并不理直气壮的小妖拉着一溜烟逃
进了清晨的浓雾之中。
※ ※ ※
逃了一段路后，天就快要完全亮开了。小妖停下来对阿飞说：“你呀！傻子一个，我
要是不在了，真不知你还会做出什么傻事来。顺着这
条路走好了。（小妖指着往南的路）我要回家了，那么晚上见！”话音未落，小妖已经在
阿飞面前象雾一般瞬间消失了。
阿飞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小妖家教还真严，一到白天就得回家！”（果然白痴，
家教严的情况应该恰恰相反吧？即‘一到晚上就必须
回家’！）
阿兰莫名其妙的死掉，小妖每天清晨又象风一样莫名其妙的消失：女人！你的名字是
‘神秘’！
当然阿飞不会思考那么复杂的东西，他只能莫名其妙的叹气罢了。
一
在距潼关两百里的一个无名小镇遇到阿飞时，闲人艾克斯正躺在马路边上晒肚皮，身
边堆了一大堆行李……
最初，阿飞并没有注意到闲人艾克斯。因为他正为自己背着黑旗杆（据阿飞说，那是
‘凤凰荡魔枪’）满街跑而被其他人白眼伤脑筋呢！
有一次，他差点还被官差抓住，因为镶了银白色铁枪头的旗杆怎么看也象是凶器……
“喂，那边哪个背旗杆的，你很奇怪耶！”
阿飞左右看看，没看到背旗杆的人，于是爱管闲事的阿飞就对躺在地上的那个小朋友
（现在艾克斯只有十三岁）说：“小弟弟你眼花了吗
？哪有背旗杆的人？”
“说的就是你。”
“我？呵呵……小弟弟，我肩上这叫‘凤凰荡魔枪’。是祖传宝贝呢！”
“好吧，就算它叫‘乌鸡白凤枪’，你背着它满街跑，不嫌太显眼了吗？”
“乌鸡白凤枪？”阿飞只听阿妈说过，富家太太们经常吃‘乌鸡白凤丸’调剂阴阳…
…不过听那小朋友一说，这枪还真象那么一会事！（
黑枪身、白枪头）禁不住呵呵的傻笑起来。
笑了一会儿，阿飞好奇的问仍旧躺在地上养神的艾克斯：“小弟弟你躺在这里干嘛？
是因为无事可做吗？”
“不！是因为事情头绪太多，才只能躺在这里休息。”艾克斯说这话时咬牙切齿的，
不知在恨谁？不过说完后，他仔细打量了一下阿飞，
贼眼骨碌碌一转，脸上立即堆满了怪怪的笑容。
“叫我艾克斯好了。”只见艾克斯一个鲤鱼打挺，迅捷的从地上翻身站了起来。他先
围着铁塔似的阿飞转了一圈，然后用关切的语气说：
“扛着这柄什么什么‘乌鸡白凤枪’满街跑，一定很不方便吧？”
阿飞连连点头，答道：“对对！很伤脑筋呢，所有人都把某当歹徒。”
“嘿嘿！解决方法不是没有……”艾克斯故意卖了一下关子，等阿飞显露出焦急的神
情才继续说：“首先这枪尖太扎眼，取下来可能要好
些……”
“啊！”艾克斯的话仿佛一语惊醒梦中人，吓的阿飞‘屁滚尿流、失了魂’。他连忙
将枪尖拔下来，装进自己的背包。
“这样就行了吧！”阿飞扛着大铁棒正想开路，艾克斯又在身后尖叫：“不对！不对
！世上哪有普通人扛着一根黑黢黢的大铁棒到处晃荡
的？”
“啊！”阿飞想想那个小朋友说得的确没错，便哭丧着脸，停下来，不知该怎么办？
艾克斯装着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才严肃的对阿飞说：“没办法，我只好作出一点牺牲
了。”说到这里艾克斯突然干咳了一声，接着他指着
身边堆积如山的行李对阿飞说：“你看！这些行李都是我朋友的，如果你挑上他别人就不
会认为你变态了，相反大家还会由衷的敬佩您这位勤
劳勇敢、‘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大英雄、大豪杰……”一边说，艾克斯还一边向阿飞伸
出大拇指。
阿飞没什么大毛病，就对‘大英雄、大豪杰’这类称赞没免疫力。‘只要能挑起这些
行李，不但可以不被别人当歹徒，反而还会成为大英
雄、大豪杰……’一时间，阿飞竟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见阿飞不回答，艾克斯还以为火候不够，就补充道：“其实我是想将这些行李都送给
你的，能让你这样的英雄不被怀疑为歹徒，就算散尽
千金我也是再所不惜的。可惜这些行李都是同伴的，我只有让你挑的权力，没有送你的权
力，所以……”
艾克斯说到这里，一位风趣幽默（乌鸡白凤枪）、义薄云天（助人为乐）、大智大慧
（出的主意阿飞想破头也想不出）、仗义疏财（愿意
为自己散尽千金，‘虽然艾克斯什么也没散’）的大无畏英雄形象逐渐在阿飞的眼睛里形
成，并且越来越高大……越来越高大……直至需仰视
方能相见！
终于这种崇拜达到了上纲上线的高度……
“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戏文和老爹经常教导自己的这句话阿飞终于明白
了！
只见阿飞八尺有余的魁梧身躯‘扑通’一声就跪在了闲人艾克斯面前，用难听死了的
腔调高唱道：“某奔走四方，寻主事之，未有真主。
今随主公，大称平生。虽肝脑涂地，无少恨矣……” （阿飞可不懂文言文，这些都是戏文
里的唱腔，阿飞当然只会唱）
艾克斯先是‘咦！’了一声，因为他听不大懂阿飞唱的戏文，接着又‘呕~~~’了一声
，因为艾克斯隐约听到‘肝脑涂地’四个字，在扬州
，这种恶心的场面艾克斯可没少见，其实这个并不奇怪，现代的我们都很难听懂戏文里有
长又慢的拖腔，更别说华语初学者艾克斯了！
直到阿飞对艾克斯说，‘主公，请受属下一拜’时艾克斯才大概明白了五分，那就是
这个彪形大汉在骂自己是‘猪公’（主公）、‘禽兽
’（请受）；而且非常恭敬。
“真是怪人。”艾克斯觉得有些胆战心惊，难道他知道自己猜拳输了，不得不想办法
背全部同伴的行李？难道他知道了我想利用他？于是
艾克斯便小声的对阿飞说：“行李还是我自己来背好了，你不要再吓我！”
阿飞似乎根本就没听到，用更加激动的语调问道：“不知主公理想是什么。”
艾克斯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回答道：“将天下的（美女都纳入后宫）！”
可是艾克斯还没说完就被阿飞粗鲁的声音打断了：“哇靠！果然~~~主公的理想是以天
下兴亡为己任……”说着竟流下了幸福的泪花……因
为阿飞是忠臣……
‘自古忠臣多薄命’……呵呵……不对！应该是‘红颜’才对……不过他们的确有些
共通处……（共通点其一：都喜欢哭泣）
“这个……那个……”
艾克斯还在‘这个、那个’不知该说些什么时，阿飞已经将小山一样高的重担轻松的
挑在了肩上，然后转头对艾克斯说：“主公我们现在
去哪里？”
艾克斯一时想不起该去哪里，只是觉得被喊成‘猪公’很不高兴，于是就将手高高扬
起，指着刚刚被乌云遮住的太阳，流着泪（艾克斯随
时可以流泪、但都不是真的）高喊道：“走！我们去征服世界！”说完后，艾克斯自己都
想笑，可是却没笑出声，因为身边的大汉竟为那话感
动得流下了两行热泪,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豪情……
不愧是明君忠臣，这样的会面不禁使我热血澎湃！^_^
二
原本艾克斯一行六人是准备径直到中都参加抗击侵略者的伟大行动的。可是走到半途
忽然听说传说中的三大神器之一的‘镇魂之玉’在天
山一带出现。已经有不少人奔哪里去了。
谁都知道，‘镇魂之玉’乃是守护着神州的至宝，每每神州面临危机时‘它’都会出
现，并为华夏人指明道路。上一次出现是‘光启中兴
’的时候，为此华夏才击败了由第二位天骑士贝利撒留率领的厉撒斯侵略者，其神奇之处
是不言而寓的。
于是在王校长建议下，六人折返向东，直奔神秘的天山山脉而去。
最初，闲人艾克斯是队伍里最不赞成冒险的人。在这里我想先声明一句：真正的冒险
并非大家想象中那么浪漫与有趣，相反，那简直是阿
鼻地狱：又苦又累，还很危险。真正旅行者衣服也不是书上写的那么光鲜，相貌也不见得
英俊，也没有传说中那么多的崇拜者……那只是一群
在孤单寂寞的死亡线上徘徊的傻瓜罢了。
可现在艾克斯却变成伙伴中最喜欢冒险旅行的人了，当然他有很多借口，不过究其根
本还是因为他多了一位忠心耿耿的家臣──赵飞。
有首老情歌唱过：“背黑锅我来，送死你去。”据说这是幸福人生的最高写照，每每
唱起，无数人都会为之垂泪。不过现在的艾克斯却更
加幸福，因为他甚至能唱：“背黑锅你（姜成）来，送死你们（阿飞、苍月等）去……”
人生幸福至此，夫复何求？
每每艾克斯给红线唱起这首原创流行歌曲，红线就会皱着眉头反驳他：“既不背黑锅
，又不送死，那你还有能做什么？”
艾克斯听了自然是呵呵一笑，然后用正经八百的语气回答：“这就奇了！难不成我还
不会闲耍？不然就愧对了我‘闲人’之名！”
正巧这话被前来聆听主公教诲的阿飞听到了，不由得崇拜的说：“没想到主公年纪轻
轻还是一位品德高洁的大贤人！真太伟大了！”（忠
臣红颜共通点其二：红颜可以将情人缺点看作优点，忠臣也是如此！）
“不是大闲人，而只是普通闲人。”不过艾克斯还没说完就眯着笑了起来：“呵呵…
…假如哪天真能成为什么都不做的大闲人就好了。”
那光景看起来好象‘大闲人’是他人生最大的目标似的。
“哇！！没想到主公竟如此谦虚！”此时，阿飞对主公的崇拜已经达到了无以复加的
地步。其实所谓的崇拜大多都属于这种情况。
“呸！没出息……”红线本想讽刺艾克斯几句，却被急不可耐的阿飞抢了话头。
“主公……”
阿飞本想请艾克斯训话，没想到他的话头又被艾克斯抢掉了：“猪公猪公个头啊！我
看你简直是个神经病！”
“啊！”听了这番话，阿飞顿时冒出一股受宠若惊的快感，不由自主的‘扑通’一声
跪了下来（把红线吓了一大跳），嘴里三呼：“多谢
主公赐名！多谢主公赐名！微臣~~~~~”一时间竟无语哽咽起来。
接着，生理卫生知识一片空白（不知‘神经病’为何物）的阿飞站起来激动的跑开了
，每见到一个生物（包括牛马猪狗）他都会摇着对方
肩膀大呼小叫：“我是‘神经病’！我是‘神经病’！主公赐名喏！我是‘神经病’！我
是‘神经病’……”等他跑开后，被他骚扰的人类也
会下意识的骂一句：“神经病！”对阿飞这种变态行径，通常就应该骂这句话。不过在旁
人听来，就好象是阿飞的喊叫在被骚扰的人类大张的
嘴里发出的回音一样。
又是件荒谬的事，什么‘明君忠臣’，志向远大……凭艾克斯和阿飞现在的身份，简
直就象小朋友在过家家，太幼稚了。不过我们是生活
在一个多重标准的世界里。要是多年以后，在飞虎上将与闲王艾克斯身上发生同样的事，
就变得很正常了。
但是从根本上来分析，这之间的差别的似乎又微乎其微。的确很奇怪，年纪小的时候
做这件事叫‘幼稚‘，年纪大了做同样的事，却要被
正经八百的记载进史书。写成供后人景仰的《本纪》、《世家》。（本纪：记载帝王事迹
；世家：记载王侯或开国元勋的事迹）
三
热爱冒险的人必须要兼具强烈的好奇心和吃苦耐劳不畏死亡的品质。这第一点艾克斯
是多余了，但第二点他却一点没有。不过艾克斯是个
神奇的孩子，神奇之处就在于他能化痛苦为快乐……
艾克斯之所以能化痛苦为快乐，其实有一个重要原因——闲人艾克斯是个热爱游戏、
漫画和戏剧这三大娱乐项目的超级玩家（不然何来大
闲人之说？）。
具体来说，即是艾克斯很喜欢玩厉撒斯帝国流行的一种类似今天RPG或SLG游戏的纸上
游戏；以及很喜欢看绘本图书（即漫画也）和各类戏
剧（包括皇家大剧院上演的歌剧、红灯区的脱衣舞、儿童乐园的木偶剧等等……）
基于这种原因，艾克斯的思维方式自然跟普通古人有些不同。从一开始他就把冒险当
作一款新出品的游戏，自然是乐趣多多。
首先艾克斯按照游戏规则将队伍里的七个人分为七种不同职业的同伴。由于艾克斯从
小都生活在西方，所以用的自然是西方分类法。具体
情况是这样的（称呼也是按艾克斯版本）：
勇士兼男主角：艾克斯·蒙非斯特
大贤者：老爷子（王道恒）
魔法师：姜先生（姜成）
魔剑客：苍月大哥（苍月紫）
狂战士：阿飞哥（赵飞）
战斗商人兼道具士：大穷鬼（坂本征四郎，因为坂本乃嵩阳书院剑道部主将所以才是
战斗商人）
盗贼：小师妹（红线）
其实艾克斯还设计了一个隐藏人物，那就是经常于夜晚出现在阿飞身边的神秘女人A子
（即小妖、A子其实是扶桑春宫图的某封面女郎）。
对于艾克斯的这种异想，最感兴趣的是老爷子、阿飞和红线；最不感兴趣的是苍月和
坂本。惟有姜成不知道自己到底感不感兴趣，并不断
的思索。
七个同伴中最满意的是阿飞，因为这是主公赐给他的第一种‘职业’。之后他又跑到
外面和全世界的猪狗牛马以及人类拥抱去了。
七个同伴中最不满意的是红线。
“讨厌！讨厌！讨厌！为什么人家是盗贼！”然后每天红线都在艾克斯耳边嚷嚷个不
停。最初艾克斯还一口咬定红线是盗贼！因为她喜欢
别人的钱，喜欢别人钱的就是盗贼！可是红线也一口将他咬定，不过咬定的却是他的耳朵
……
“哇！哇！红线不是盗贼！红线是可爱的白魔导士！”
“人家才不要当嫁不出去的牛鼻子（红线理解成了道士）！绝对不要！踩死你！踩死
你！”于是艾克斯被红线踩得体无完肤。
“弓箭手！红线是弓箭手！”
“你敢讽刺人家不会用弓箭！叉死你！”（拿出艾克斯吃饭的叉子开始叉艾克斯屁股
）
“啊~~~~善财童子！红线是善财童子！”艾克斯以为这下贪财的红线会满意了。
结果红线误以为艾克斯是要她做散财童子，这不是要她的命吗？在一声清脆的“我诧
！”之后，艾克斯的脸被抓成了蜘蛛网。
“啊！美女！大美女！绝世美女！”已经失去理智的艾克斯绝望的喊道
………………………………
于是一个游戏和绘本图书里都没有记载的职业诞生了——‘美女’。红线的专属职业
。升级后变成‘大美女’，究级职业是‘绝世美女’
……
※ ※ ※
所有同伴中最迷惑的是姜成，因为他什么问题都想吃个透，可艾克斯这个体系他却老
吃不透。于是他拿了个笔记本，慢腾腾的‘跑’来询
问艾克斯；以下是红狐的采访笔记。
姜成（以下用姜代替）：“为什么您是勇士呢？在下于您身上一点勇士的细胞也没有
看到啊！”
艾克斯（以下简称X）：“勇气与爱一样，都是虚无的精神。”（摆了一个自以为潇洒
的POSE）
姜“听说在野外练功升级时，勇士都应该每场必在，而且还得身先士卒。苦练苦干是
勇者的本分，因为您打倒大魔王时必须身怀绝技，最
好是能练就一种能与大魔王同归于尽的‘不要命’绝技，否则何来勇士一说。不知以上种
种您能否做到？”
X：“书上有说勇士必须是热爱同归于尽的傻B吗？勇士的主要任务是对白，知道吗？
主要任务是对白！”
姜：“对白？”
X学天皇巨星假笑了一下，然后继续说：“对白的目的是突出主角的存在感，其他人物
是不能抢的。主角必须出名，‘人怕出名、猪怕胖’
但勇士则都不怕！说得通俗点，那就是身为勇士的我即便不能出名，也必须得‘混个脸熟
’。”
姜：“那么……那么危险的工作谁来做呢？”
X：“你这个问题提得很好。说到危险的工作嘛！我是不能做的，要知道大多数游戏G
AME OVER的条件都是——‘主角死亡’。我死了大家
一起玩完，我不死还可以找一些什么凤凰之羽、复活药水等等给你们复活！所以我不但不
能上前线，相反还必须装备队伍里最棒的武器、防具
和饰物；然后躲在最后面……”
姜“那作为勇士您到底有那些优缺点呢？”
X：“很显然，弱点是我打不死敌人，不过却能保证我自身的纯洁（这点仅适用于傻X
主角）；优点也是众所周知的‘敌人打不死我！’敌
人抓住我不能立即消灭掉，否则他们就没戏了，他们只能把我关起来，最好多拖一些时间
，他们才能多几句台词。当然作为配角的你们，最终
必须得舍命将我救出，死几个残废几个都没关系。”
姜： “那你还有‘屁’（用），哦不对……您到底还有什么用处呢？”
X：“当然有用，具体说就是作秀。比如对魔王的最后一击必须算在我头上，当然往往
是象动画演示一样——走走过场罢了，但今后大家说
起消灭大魔王的事迹，必须是：勇士X及其他一干人等与大魔王决战，最终邪恶的大魔王被
勇士X正义的铁拳击毙，世界又恢复了和平！”
姜：“等等！为什么我们只能用隐语代替（一干人等）”
X：“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结局时你们必须集体装酷或装可爱，当然还是得以我为
中心，也就是说你们不能比我更酷，也不能比我更可
爱。”
姜：“……”（开始烦躁的用脚拍打地面）
X：“对了，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主角应该是女人缘最好的人物，所有女性都必须或
多或少的喜欢主角，为主角献身者应该多如牛毛，但
最终我得到的肯定是最棒的女人。而你们的任务主要是为我做红娘，运气好还可以得到一
两个二流美女。当然也可能是丑女，不管怎样你们都
得装幸福；因为你们是配角嘛，嘿嘿嘿嘿……”（这时红线叫艾克斯出去玩，艾克斯便扔
下姜大记者，一溜烟跑掉了）
姜成望着自己的笔记本上记录的《主角语录》，不由得陷入了沉思。过了半晌，竟情
不自禁的在语录下面添了一句饱含血泪的批注：为什
么我不是主角？
不管怎么说冒险就要展开，目标是东方的‘昆仑高原’！
第一部分 面向朝阳(完)
※ ※ ※
第二部分 神奇的国度
本文仅献给英勇无畏、倍遭白眼的拓荒者们！
序 幕
就如每个学校都有他的怪谈一样，每个大民族居住的地方也都有所谓的妖魔集散地。
厉撒斯的妖魔集中在圣山西南的沙马什大森林，马尔
都克以东的落神山地区则隐藏着哥萨克和海斯庭两族共同的妖魔。天竺妖魔聚集在一起就
形成了密林中的楞加王国（即阿修罗王国）。马穆鲁
克沙漠里则有赫赫有名的妖魔国度马赞德兰。龙神大陆本来就是妖魔会聚的地方，而且还
有连妖怪也吃的恶魔……
所以神州也有它的妖魔集散地。大概位置在邪龙行省以东、靖远行省以北、东海以西
、宁海行省以南；而这块集散地的中心便是昆仑高原
天山山脉的最高峰女娲峰（又称圣母峰）。
昆仑高原位于神州东部，乃全世界最高的高原，素有‘世界屋脊’之称。（注意‘神
州’乃幻想大陆，非我们所处之处，请大家不要处处
考证）高原上有无数人类从未接触过国家，这些国家被人类通称为‘高原城邦’。之所以
这么称呼主要是因为那里的国家之多，多得来一个城
市就是一个国家。那里民族也很多，多得来甚至一个村镇就是一个民族。不过具体是什么
国家、什么民族却鲜为人知。特别是在天圣王朝朝廷
下令禁止冒险，禁止探索后，人类对这个地区了解得就更少了。
不过史书里，对这个地区还是有片言只语的记载。至少大家都知道两点：
其一：该地区最大的城市名字叫‘鬼坊城’，不过这个城市到底是什么样，人类就不
得而知了！
其二：神州的守护神女娲娘娘就长眠在这里。
这也是一直令人类很困惑的问题，当年激励，并带领人类抗击妖魔的就是慈祥的女娲
娘娘，可为什么她要将自己埋葬在妖魔横行的昆仑呢
？
而且还有传闻说，女娲娘娘的灵魂甚至也同时守护着那些妖魔。当然人类都把这个当
作谣传，所以关于女娲娘娘的真实想法就留下无数的
难解之谜；就如大龙神西顿和创造神乌拉诺斯的所作所为一样，都给所有拥护和不拥护他
们的生物们留下了无数的谜团。
关于女娲娘娘的想法，王道恒曾经给出过他自己的解释：“疏导安抚妖魔其实就是在
守护人类。”
不过王校长这种论调被华夏有识之士讥为无稽之谈。‘对待阶级敌人就应该象严冬一
样冷酷无情’。的确，面对危害社会的洪水猛兽本来
就该采取‘一刀切’的果决手段将之消灭，根本就不用去考证它到底是否利大于弊；这样
做又省事又能一劳永逸，何乐而不为呢？女娲作为热
爱‘一刀切’的华夏人的始祖，是绝对不可能想得到用‘安抚’、‘疏导’的手段的！
不过这样切来切去，华夏的新事物都被切掉了，只剩下一个‘太平盛世’拿给自己瞻
仰，以及拿给别人侵略。这不是很好吗？我们一直当
弱者，就可以一直被史学家界定为正义国度啊！（因为华夏不会主动发动邪恶的侵略战、
只会打内战）
正义属于华夏！我们是正义的弱者！
另外，据完全不可靠消息宣称，女娲至宝“镇魂之玉”里面蕴藏着无穷的能量，得到
他的就能用强横的武力得到天下。
也有人说“镇魂之玉”是能够控制精神的宝物，获得他就能控制全世界生物的思想。
如果这是真的，岂不是可以强迫厉撒斯侵略者也享受
一下被《四书五经》洗涤思想的快感！于是大家都变得傻楞楞的，不是就可以世界大同了
吗？
还有人说“镇魂之玉”是封印魔界的圣物，获得他就能释放魔界，令世界沦入黑暗一
族的掌控之中……
总之关于镇魂之玉的传说不下几百种。但总结起来，可以归纳为一点：镇魂之玉拥有
无限的法力，而这种法力导致的结果便是──镇魂之
玉、无所不能！
一样‘无所不能’的东西自然会人人得而喜之，所以‘镇魂之玉’比另外两件神器‘
缇兰圣剑’和‘龙神战甲’更加受欢迎，因为后者似
乎只有专人才能使用。（如‘神之子’）
王老爷子宣称进入妖魔国度目的是为了能得到‘镇魂之玉’，拯救华夏。大家都相信
，但艾克斯却不相信，因为他认为老爷子不会做那么
无聊的事情，艾克斯不觉得什么什么玉能够解救他在扬州看到的那些人。
“你们说‘什么什么玉’能让华夏人民跟风赶潮的茁壮成长我还相信，说能够改变他
们的精神构造……嘿嘿……”
大家认为艾克斯这种推己及人的想法很不好，特别是姜成，甚至还有些气恼的责问艾
克斯：“你就不考虑一下我们的民族自尊心吗？听了
就不舒服！”
“这就奇了！我认为你是明白人才说明白话。好吧！华夏乃天朝大国，我等外夷蛮族
愚不可及，甘愿伏首称臣！这下满意了吗？”还没等
姜成回答，艾克斯就将头摇得象拨浪鼓一样，并发出呵呵的傻笑：“说说而已，说说而已
……”
“民族自尊是靠自己努力，靠壮大后的实力争取来的。不需要别人口头上承认。老想
让别人说自己是‘优等民族’其实是弱者的表现！所
谓的弱者并不是指身体，而是精神与思想。以后我并不清楚，但是至少在当今的世界是不
需要‘精神’弱者的！”苍月终于忍不住了说了两句
，说罢便将头转向自己的同胞阪本。
阪本撇着嘴走上去，搂着老同学的肩膀笑了笑：“姜成君，在你们华夏人眼里我们扶
桑人就是劣等民族把，或者说我们扶桑只是华夏的附
庸，我承认幕府统治下的扶桑甚至连天圣王朝都不如，而且远远不如……不过在我所认识
的华夏青年中，活力四射的也就那么几个，而且大多
数也象你一样，正在堕入‘盲目排外’的境地。‘盲目排外’后自然就是‘盲目崇洋’，
总之不敢面对现实的华夏人正在自我感觉良好的‘盲
目’下去……可是现在扶桑的青年却不一样，象我这样被称为‘维新志士’的人简直多如
牛毛。贫弱如我等并不想让你们承认什么，劣等就劣
等！但是如果你们一直这样认为，总有一天你会看到你们最不想看到的事实。”
本来姜成也是想用镇魂之玉来拯救华夏人民，他一直确信自己是这么想的。可是听了
这番话之后才忽然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连振兴华夏的
基本方法都还不知道。恍然大悟后就是一片迷惘。不过这片迷惘却引发了缔造新创世时代
的奇书之一《新经济》，不过那已经很后面的事了。
当然进入妖魔地区，其他人也有各自的目的：
阪本是想取得妖魔地区的第一手商业资料，确定一下今后在妖魔地区兴办商业网点的
可能性，以及考察高原城邦的资源分布情况，争取能
制订一个各城邦与人类国家搞国际化大生产的可行性方案。
苍月则想去高原城邦最有名的道场踢馆，验证一下自己剑术到底有多高？
红线是为了寻宝；
阿飞是为了跟随主公共创大业；
最后自然是闲人艾克斯，他参加冒险的原因是最奇怪也最实在的──‘消磨无聊的时
光’。而这种想法的直接表现就是，从一开始艾克斯
就将冒险当作一场游戏。不过很快艾克斯就发现那并不仅仅是一场游戏。准确的说，那应
该是“一场游戏、一场梦”；而且是一场巴不得快点
醒来的噩梦！
神奇国度之枭阳山一
穿过邪龙行省，艾克斯一行来到了天圣王朝与高原城邦的边境。眼前的地形由邪龙多
山的丘陵开始逐渐向险峻的高原山地地形演变。风土
人情也与中原有了很大的差别。简单的说就是：衣服越来越少，体毛越来越多。
绵延千里的山脉如一条巨大的长蛇，在众人眼中向天边延伸而去。这就是传说中的天
山山脉。天山的另一端连着一个充满无限未知的新奇
世界！一定是这样的！
阪本先眺望了一下远方，然后拿出天圣王朝出版的世界地图，仔细分析了一会儿，便
忽然喟叹道：“原来我们已经走到世界尽头了！”
听到这话，姜成脸一下就红了。他知道为什么阪本要喟叹，因为华夏地图的确把这里
标注成世界尽头。包括龙神大陆、高原城邦、以及大
和诸岛在内的东方诸国都被睿智强大的华夏民族轻易的从世界……不对，准确的说应该是
──这些国家被强大的华夏人从‘地图’上抹掉了！
西边的世界尽头是爱琴海，厉撒斯跟伊沙克大公国也都被华夏人潇洒的屏蔽掉了，卡
曼法斯王国原本也是没有的，只是近几年和天圣王朝
关系比较好，所以皇上才御笔亲批：“卡曼法斯存在。”于是卡曼法斯王国就象亡灵国度
一样忽然出现在华夏人眼里。而且看起来好象整个史
尼卡鲁巴大陆只有卡曼法斯王国一个国家似的！
北部老爱入侵华夏的突厥自然也被屏蔽掉了。
至于南部，由于天竺也是个温和的民族，而且又是佛教发祥地，才有幸免除了被屏蔽
的厄运。真是莫大的荣幸啊！
我敢用名誉保证，这并不是华夏人知识不足造成的。相反，华夏的宫廷学者平日工作
很闲，没事就观察星象或到处公费旅游，他们早就发
现了地球是圆的，月亮是地球的卫星，宇宙无限大等等。（不象厉撒斯还要为这事烧烤异
端）甚至还有人实验过发射人造卫星和载人宇宙飞船
。象‘高原城邦在哪里？’，这种常识性的问题，他们当然也知道得清清楚楚。不过制图
办公室在准备动手制作世界地图时，突然接到了工部
的一份红头文件：
《世界到底有多大》
在这篇前无古人的文件开头，头头们英明果决的指出：“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
，但归根结底还是你们的。──全国人民必读”（注
：华夏古人读书喜欢出声，所以这段话头头肯定是不会读的，因为这些是写来给人民读的
，不信大家读读看^_^）
根据最高指示一画，大家就完全清楚了──原来我们的世界就这么一点儿？
非我族类住的当然不叫‘世界’，而是‘异世界’。既然是‘异世界’，那么无论他
们发生什么变化都与我无关。就算他们拿着什么先进
的武器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扬言要消灭我们，也大可不必惊慌失措，因为这一定是梦。
说出来虽然有些丢脸，但是天朝大国有时确实也会作
一些挨打的梦，醒来的时候我们还是一样强大……Zzzz……
于是飞翔翼之战就变得很有奇幻色彩了，因为那些金发碧眼的家伙都是从异世界来的
。
这让我忽然产生一种华夏有超越时代的感觉──好象华夏在中世纪就有了电脑、有了
电脑网络。因为这明明就是防火墙的设计思想嘛！只
是这个防火墙还有一点小小的BUG──只能阻挡不能放入。
这样不是很好吗？黑客、病毒、黄色信息、还有反动思想全都进不来了！当然我们还
是有些牺牲的，因为其他信息好象也进不来了。不过
没关系，只要阻挡了坏份子我们就不会有损失了，其他的都不重要。想到这里，我不由得
要向设计这种有华夏特色的‘防火墙’的科学家们致
敬，因为‘没有防火墙、就没有新华夏’。
可是反过来一想好象又有些奇怪。什么信息都进不来那还叫网络吗？如果那不是网络
，防火墙又拿来防什么？防火墙也不便宜，好一点的
要好几十万；电信不降价，网费也挺贵的。难不成我们是白痴，喜欢花这种冤枉钱？
当然如果有谁敢说我是白痴，我就跟谁急！不过说归说，做归做，这是两码事，这点
我还是明白的。
总之天圣王朝这种思维方式很有华夏特色，总结起来就一句话：于我不利、则不存在
！
阪本看完地图后，正巧艾克斯想去拉屎，阪本在长叹了一口气后，便将花了七个铜板
买的华夏世界地图递给了艾克斯。艾克斯接过地图，
非常不满的骂了阪本一句：“小气鬼。”弄得嘴硬的阪本竟不敢还嘴。
天圣王朝虽然将高原城邦看作一个-∞，可姜成他们却不能。于是大家终于还是怀着奇
怪的心情踏入了这片存在的可能性趋近于0的广阔天
地。
行了大半日，众人来到个峡谷，谷口用华夏文写着：枭阳山、夕雾谷、穿越此谷需要
一个时辰。
阪本希望大家小心一点，最好看看四周有没有什么告示或提示，因为现在将要途经的
每个地方都是听都没有听说过的鬼域。
艾克斯听了阪本这话，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指着两旁山壁说：“有什么
好怕的，你们看这里贴了些什么！”
大家放眼望去，也都松了口气，原来四下的山壁不知被谁贴满了“不许随地大小便。
”“植树造林、造福荒山”、“我爱烧饼”、“一对
夫妻只生一个好”、“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打倒刑小明”……诸如此类的标语
。
※ ※ ※
看看天色已晚，苍月便建议大家加快步伐，尽量争取在天黑尽之前穿过这个峡谷。于
是大家一窝蜂的就跑了进去。只留下姜成和王道恒这
对慢性子师徒在后面踱方步。
走了两步，姜成发现有个牌子倒在地上，本着助人为乐的雷峰精神，他慢慢移过去，
把那牌子扶起来从新插好。晃眼一看，上面仿佛写着
几个字：“小心枭阳巨怪──好神刑天”
姜成是个慢性子，虽然看到时也觉得有些怪，但当时却一点反应没有。只是跟着王校
长缓缓前进。
走了二十几分钟，大家都觉得有些不对，因为周围雾气越来越浓，不愧是‘夕雾谷’
，而且两旁山崖上好象还隐约听得到怪兽的号叫声…
…
这时姜成才好奇的问走得跟自己一样慢的师父：“校长，您听说过‘枭阳’这种怪物
吗？”
“唔~~~~~~好象挺凶猛的，据说还会吃人，对了你问这个干嘛？”
姜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回答道：“这山里好象有这种怪物！外面倒着的一个牌子上
写得有。”
“是吗？你刚才怎么没说呢？”
“这个……大概是因为刚才有些走神吧……”
“呵呵呵……不愧是我的得意门生……”老爷子听了竟得意的抚着姜成的肩头呵呵的
傻笑起来。
“呵呵呵……”姜成也一边挠头，一边跟着一起傻笑。
艾克斯本来已经跑到老远的地方了，听到姜成他们的傻笑声，以为有什么有趣的事，
就屁颠屁颠的跑了回来。后面紧跟着‘美女’红线和
‘挑担战士’（狂战士的最低等级）阿飞。
看到艾克斯的脸，老爷子才想起还不是高兴的时候。于是他转身从阿飞的挑的担子里
翻出两把弩，并在上面各上了一支箭，让艾克斯和姜
成各拿一把。（红线不会用弓弩、阿飞本身就是怪兽）然后严肃的告诉他们，这是对付枭
阳巨怪的秘密武器。
可是当姜成问为什么时，王校长想了想便进入了梦游状态，好象刚才一想把他今天一
天的精力都用完了似的。姜成只好叹了口气，校长一
旦进入梦游状态至少在三个时辰内是不会醒的。于是姜成只好让阿飞拉着梦游的校长从新
上路，不然前面的苍月和阪本一定会等得不耐烦的。
红线听大哥说山里有怪兽后，似乎非常害怕，紧紧拉着艾克斯的手不放，而且要求艾
克斯一定要保护她。其实艾克斯也觉得心里很不安宁
，于是反手拉着姜成的衣襟才稍微有点不害怕了。姜成担心大家走散，也伸手握住校长的
另一只手。
现在是夕雾谷雾气最浓的时段，浓得竟然达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甚至靠得
很近的同伴相互间都无法看到对方。大家似乎都没心
情说话，只是静静的手拉手走着……走着…………四周只剩下细碎的脚步声，山谷中的风
声，以及随风而来的一阵阵怪叫……
莫约一时辰后，艾克斯终于忍不住问：“怎么还没有出去啊？不是说一个时辰吗？”
姜成慢慢答道：“可能我们走得太慢了吧！”
于是众人加速行走。大概又过了一个多时辰，艾克斯又问：“奶奶的！怎么觉得有些
不对劲？”
姜成：“啊！艾克斯可不能说脏话。校长您说是不是？”
校长没有回答。
艾克斯又问：“阿飞哥，你怎么也一直不说话啊？”
阿飞没有回答。
“红线！红线！你还在吗？”姜成忽然觉得有些恐怖。
红线没有回答。
“哈哈哈！小师妹不见了！小师妹不见了。一定被怪兽吃掉了！啊~~~~~”艾克斯没笑
几声，只觉得左手一阵巨痛，好象哪个人在掐自己，
……
“王八蛋！你才被怪兽吃掉了！人家害怕得说不出话来，还开这种玩笑。”
那是红线稚嫩的声线，姜成听到才觉得心中的那块大石头落到了地上，不过还是禁不
住责备艾克斯：“艾克斯以后不要再开这种无聊的玩
笑了，刚才吓死我了。”
说完，姜成才想起自己不也握着校长的手吗？于是他下意识的使劲握了一下自己的右
手，发现校长还在，校长握自己的手也紧了紧，捏得
自己痛不可言，而且校长的手好象变大了，毛也变多了，难道不知不觉中校长和阿飞调了
下位置……
姜成放心不下，便大声的喊道：“阿飞是你吗？快回答我！”
阿飞还是没有回答。
忽然整个山谷刮过一阵怪风，浓雾好象在一瞬间就被怪风吹散了似的，立码消失得无
影无踪，眼前一下就亮开了！不愧是夕雾谷，进入夜
晚雾就没有了。
“艾克斯终于可以看见路了！”姜成笑眯眯的看着左手边的艾克斯和红线，可是他们
两看到自己竟吓得两张脸上的器官全变成了小圆孔。
艾克斯不由分说的甩开姜成的手，连退四五步，然后惊慌失措的跟红线抱在了一起。
姜成满脸迷惑，觉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于是他转头想问问阿飞……
可是在他转头的一瞬间………………
“啊~~~~阿飞您怎么变得这样？？？”
神奇国度之枭阳山二
在姜成眼前站着一个足足有三米高的妖怪，又粗又壮。挂着巨大的乳房，浑身上下长
满了浓密的黑毛，看起来好象是雌性。
不过这些都不算奇怪，最奇怪的是她的大嘴。当然长着血盆大口的妖怪不少，可是这
位却长着一对异长的嘴唇。大家不要以为我写了错别
字，这的确是异‘长’，而且这嘴唇一直掉到了胸前，上面抹了胭脂，红彤彤的，看起来
特恶心。不过呢，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妖怪。
“啊！对不起，您是阿飞吗？”‘阿飞’并没有回答姜成，于是姜成只好转头问艾克
斯：“艾克斯啊，阿飞可是你介绍的，没想到他竟然
是个女人！难不成是你女朋友？”
“哇！你居然还有‘别的’（注意这个词）女朋友！”红线也变得怒不可殆，想扑上
去抓艾克斯。
“你们啊……”艾克斯忽然觉得这两人可能真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吧。
“吼~~~~~~~~~”就在三人纠缠不休时，那个怪兽忽然狂叫起来，似乎对这三人视之如
无物非常不满。吓得靠它最近的姜成扑通一声坐到了
地上。
“姜先生快用老爷子交给我们的东西射它！”
“他不是阿飞吗？”
“妈的！这一定是枭阳巨怪！”艾克斯终于等不及了，拔出那把据说是专门对付枭阳
巨怪的弩箭，迅速的向它身体射去。
利箭破空而出，端端的射在了妖怪的身上………………
可是好象对它一点效果也没有，那一箭居然就这样插在它身上，连一点回响也没有…
…
“这算什么（指箭）？皮这么厚（指妖怪）。老骗子（指王道恒）！”还没等艾克斯
毫无逻辑的漫骂骂完，那怪兽就向站得最远的艾克斯
扑了过去。
这下姜成爱思考的毛病又犯了，禁不住好奇的问那怪兽：“古书云：远交近攻；好象
是我离你最近，你应该先扑我才对吧？啊，（恍然大
悟貌）原来怪兽不读书！对……对不起，”
这时怪兽的爪子已经搭在了艾克斯肩上，艾克斯听姜成这么说，气就不打一处来，把
脑袋钻过怪兽的胳肢窝，气愤的骂道：“奶奶的！什
么时候了，还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可是没想到那怪兽的手忽然停了下来，然后扬起头，咧开嘴哈哈的傻笑起来。而且这
怪兽一笑，宽大的嘴皮就把整个脸都给覆盖了。
聪明的艾克斯看到这状况忽然就明白了。乘怪兽还在笑，连忙从它跨下钻过去，然后
拉着红线跑到姜成身边：“快！姜先生，拿出你那柄
弩来！”
这时怪兽已经笑完，又返身扑向三人。这时艾克斯酷酷的比了个姿势，就好象法师要
施法似的。等枭阳离大家还有一步远时，艾克斯突然
用手指着它的头，沉着严肃的喊了一声：“公仆！”
“哇！哈哈哈哈……”听了艾克斯的话，那怪兽又大笑不止。旁人看来还真象艾克斯
会魔法似的。
艾克斯顿时得意的对着眼睛被遮住的妖怪拍了拍屁股，然后嘿嘿一笑：“果然，只要
听到无聊的笑话，这家伙就会大笑不止。不过它是修
为可真高，竟然‘公仆’这样无聊的笑话也能听懂！”
见那怪兽笑得那么开心，那么真诚，害得姜成忽然觉得有些羡慕它：“真开朗，家庭
生活一定很美满吧？”
“姜先生，快射它的额头。”
“哦！”姜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拿出自己的弩向怪物射去。这箭射得很准
，端端的将那怪物翻起的嘴皮钉在了它的脸上。姜成
正想向艾克斯和红线炫耀自己的箭法，可是转头一看，那两个家伙居然早就逃掉了，还在
远处向他挥手呢。（可见姜成反应有多慢）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摆脱了，艾克斯似乎还有些不甘心：“我还有很多笑话没讲呢！好
不容易碰到一个那么有幽默感的家伙。不如……不如
让它作我们的同伴……”说着艾克斯就想往回走。
姜成却不同意艾克斯这个想找个鬼怪聊友的好想法，所以就一把将他拉住。现在大家
还困在这茫茫苍苍的枭阳山里，到处都是不知名具的
妖魔鬼怪，跟同伴们失去了联系，而且他们三人组合在一起，根本就是队伍里的最弱组合
（都没有攻击力），连激烈的打斗场面都肯定不会出
现（当然还是可以安排恐怖的血腥场面的），所以怎么出去，然后找到组织才是当务之急
。就如同老百姓温饱都还没解决，又怎么能‘空谈’
（空着肚子和身子谈）民主、博爱这些精神上的东西呢？
枭阳山白骨洞 一
“月亮升起来了，就好象一个圆圆的烧饼！让人忍不住想扑上去咬他妈的一口。”
对艾克斯这首‘诗’姜成很不以为然，（其实也只有姜成才会把那当诗）于是他也登
高望远，吟《咏月诗》一首：
初闻征雁已无蝉，百尺高山水接天。
青女素娥俱耐寒，月中霜里斗婵娟。
（注：青女即青霄玉女，东方主霜雪的女神；素娥便是嫦娥，还有一种说法即是司掌
幸福与狩猎的月神苏）
吟罢，姜成做了一个配合诗歌意境的潇洒动作，满以为美女红线会为这片漫天飞舞的
‘风花雪月’对他崇拜不已。可惜红线并非普通女孩
。
“呸呸呸！还是小师弟的好！”
红线居然吃里爬外，太无情了……女大不中留呀！
咕~~~~~~~~~~
不过当姜成肚子发出一阵真挚的呼唤时，他才幡然醒悟，妹妹红线原来那么诚实可爱
，而艾克斯那诗的意境又如此深远，特别是最后一个
动作……（姜成擦了擦流出来的口水）。
中午为了赶路只吃了一点馒头，从黄昏到现在，三人已经马不停蹄的在山里瞎转了七
个多小时，晚饭没吃，反而还和枭阳巨怪玩了一会儿
游戏，体力还真消耗了不少。
而所有的食物都在神经病阿飞的担子里……
“太依赖别人，最终就会连饭也吃不成！”姜成觉得刚刚悟出的这话很有道理，连忙
拿出自己那本记录名人名言的小本子记下来。
※ ※ ※
“找个饭馆吃消夜吧。”艾克斯这样建议。
“最好不要钱。”红线又补充了很重要的一点。
“说什么胡话！”姜成却以为他俩在发神经，竟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荒山野外的，
哪里去找这么一个天堂似的地方（不要钱的饭馆）。
艾克斯听姜成责备自己说胡话，就非常不满意：“你看！你看！那里就有个饭馆。”
红线向艾克斯指的地方一望，也高兴得跳了起来：“真的耶！真的耶！”
姜成：“那是……”（他也看到了）
艾克斯立即打断了姜成的话语（抱着手故作沉思状）：“好有个性的饭馆，简直就象
传说中妖怪居住的洞府？”
“这根本就是妖怪洞府！”姜成终于忍不住说了自己的判断。
“不对！不对！哪有妖怪洞府还有门牌号的？”艾克斯倔劲上来了，五头生崽的母猪
也不可能拉得回来。（大家也该知道，生崽时要用很
大力气的）
“门牌号？”姜成抬眼一看，果然……
不过红狐书读多了，有些中度近视，看不太清楚：“而且那门牌号也刻得太高了吧？
足足有五层楼高，根本就不是给人看的。”姜成这样
想。
艾克斯眼力好（艾克斯不是‘人’），姜成让他念来听听。
“枭阳山白……白……‘白’你姥姥……”‘枭阳山’是进山谷才学的新单词，艾克
斯还勉强认得，白吃白喝艾克斯最喜欢，这个‘白’
字也认得。可后面两个就不认得了。
只有九岁的红线妹妹也不认得，可是她还是装作什么都懂的样子挖苦小师弟：“怎么
？后面两个就认不得了吗？果然是白痴。”
“英雄所见略同。对！对！就是‘白吃大饭店’，连起来就是──‘枭阳山白吃大饭
店’（用铿锵有力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念），没
想到这深山里还有这种慈善机构？”
红线对艾克斯夸自己是英雄很满意，竟忘记追究他胡乱增加两个字的根本性错误。
艾克斯为了强调自己臆测的正确性，还指着那几个字下面的一排星星说：“哇塞！还
是1、2、3、4、5、6、7、55、12、根号2、50、22…
…总之是有很多星的星级饭店呢！（白痴不如不数）”到13岁为止艾克斯数数都只能数到
7，再多就是一片混乱，有时甚至还会数出无理数来。
对于这点，帝王之师姜成一直都很头痛。不过后世浪漫主义诗人却一点不头痛，他们
都用诗一样美的文字来赞美贤王陛下：
“贤王陛下自幼就位浪漫的音乐家，如果不用五线谱就不能做算术题。对纯正的音乐
家来说，7（念‘西’）以上的数字都是多余的。年幼
的贤王陛下就是那样一位纯正浪漫的伟人！但后来为了千万民众的幸福生活，他才毅然决
然的放弃作音乐家的梦想，学会了七以后的数字，这
种牺牲自己理想而投身到拯救世界的伟大革命中的崇高精神不是我们每个人都该认真学习
的吗！”
可是这样浪漫唯美的赞美之词并不能改变闲人艾克斯想冲进‘枭阳山白吃大饭店’白
吃白喝一顿的愚蠢想法。埋头往前冲的‘勇士’艾克
斯身后还跟着同样因饥饿而失去冷静判断力的‘美女’红线。
“那些星星可能是……”姜成忽然想起南天骑士团骑士铠甲上也有星星，不过那些星
星却是用来衡量一个骑士杀人数目的，看来星星太多
也不见得是好事；同理可证……
“老板娘。我要一大碗猪排拉面！不，要三大碗！多放些辣椒。”
“红线要一两炒面。哦？不要钱？（这是艾克斯对她解释的）那就来三斤吧！少放些
油，最近人家正在减肥。”
“红烧肉盖浇饭！红烧肉盖浇饭！”终于红狐姜成冷静的意志也被彻底击溃，高喊着
中意食物的名字，兴奋的冲进那山洞，浑然不管脚下
踩到的累累白骨！
民以食为天，英雄亦不例外。不对！如果英雄对那（‘饭’太俗，我不好意思说）有
了执念，保证比普通人还要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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