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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yup (信仰), 信区: Fantasy
标  题: 第六章 与西龙的暂别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11月07日08:08:24 星期五),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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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维斯,你心情好些了吗?”西龙一推开门,就看见依维斯在房间内走来走去,一副惶
惶不安的样子。 
“西龙师兄。”踱了这么久,依维斯的心情似乎平静了些。 
“以后,我会尽量让你避免这些不必要的应酬。”西龙对着依维斯抱歉地说道。 
“西龙,对不起,刚才是我太冲动了,我保证以后不会。”依维斯说。依维斯只要说过保
证二字,就一定办到,这一点终其一生,从未改变。 
西龙没有说话,看着依维斯,微微一笑。依维斯看到他笑了,也跟着一笑,心情顿时好了
很多。两兄弟这些日子的各行其是造成的一些隔膜,从此烟消云散。 
“依维斯,我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西龙又说道。 
“什么事?”依维斯问。 
“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该去哪里?”西龙问道。 
“啊?”依维斯一下子愣住了,无力地摇摇头。 
“难道你没有一点打算吗?”西龙又问。 
“我从来不知道打算,西龙你知道的。”依维斯说道。 
“那……如果我说我们以后就留在埃南罗你有没有意见?”西龙又问道。 
“你想留在这里吗?”依维斯反问西龙。 
“说实话,我喜欢这里。因为我觉得我在这里有很大的发展空间。我有一种预感,这里很
适合我,在这里,我一定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一番事业。”西龙豪气干云地说道。 
“你行的。”依维斯点点头,说道。他知道西龙的能力,更知道西龙的抱负。在西部大陆
闯出一个名堂来,一直是他的梦想,他无数次向依维斯讲述的伟大梦想。 
“依维斯你愿意和我一起留下来吗?”西龙热切地问道。 
“好吧。”依维斯实在不知道自己还有哪里可以去。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答应我的。不过,刚才我和巴罗说的时候,心里还真有点害
怕呢。要是你要走,我可怎么办?这下可好了,我们两兄弟一定要在埃南罗做下一番轰轰
烈烈的事业!”西龙热情地说道。 
依维斯笑笑。 
“不过,在接下来的一个月,你可能要自己在卡纳亚待上一两个月了。”西龙又道。 
“为什么?”依维斯不解地问道。 
“是这样的,本来巴罗是准备推荐我进军部的,但是今天晚上发生了这样的事。马上举荐
一定会被可亲公主阻挠的,所以……”西龙说。 
“对不起,我让你错过了一个好机会。”依维斯有些抱歉地说道。确实,这是一个难得的
机会。在西部大陆,一个平民想要进入统治阶级是难之又难的。即使是西龙这样身为达修
的行者,想要在官场上获得一席之地,也并非易事。但是如果能得到当今埃南罗最有势力
的贵族的推荐,那么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这就是为什么西龙宁舍普兰斯而就埃南罗的原
因。 
“没什么,这样的机会以后还多得是。”西龙毫不介意地挥挥手,笑着接着说,“所以,
我和巴罗商量,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两个就刚好趁这个时间赶往普兰斯参加升位大
赛。本来我也想和你去,但是师父当年……” 
在三年前,西龙和巴罗都分别通过了入流大赛,获得了七流位的身份。而三年后的今天,
流位大赛再次开锣,西龙和巴罗自然是不愿放过这个机会。毕竟,流位的身份不仅是对一
个武者而言,在军队的升迁制度当中,流位也是有着相当重要的地位的。即使是巴罗这样
的知名人物,也因为仅仅是七流位就坐上副军团长之位而被许多人冷言冷语。 
“我知道。”依维斯点点头说道,“你去吧,我等你。” 
“但是你一个人……”西龙又有些不放心地说道。 
“我没有关系,那大叔陪我就好了。”依维斯笑笑说。 
“是啊,你放心吧,我会陪着依维斯的。”一旁的那兰罗说道。 
“这样啊……”西龙摸着自己的额头,沉思起来。 
“你放心吧,我慢慢会习惯的。”依维斯看透了西龙的心事。 
“那……好吧!希望我回来的时候可以看到你的笑脸。”西龙下定决心说道。 
“那,你们什么时候走?”依维斯问。 
“明天一早。”西龙说道。 
“这么快?”依维斯有些惊讶。 
“既然决定了,就动作快些吧。磨磨蹭蹭的怎么是成大事的作风?”西龙笑道。 
“哦。”依维斯口里说,心里却在想,看来我一定不是个成大事的料。 
“好了,既然什么都说好了,那你就睡吧,明天我就不来和你道别了。”西龙说着,人已
经出门去了。看来,对于这次暂别,他并没有什么感觉。对于他来说,这并没有什么了不
起,只不过是暂别数月而已,有什么了不起。正如他所说,成大事的人,怎么会有这些婆
婆妈妈的想法。 
但是,另一个当事人却不是这种想法。在他的心里所想的,和西龙所想的截然不同。 
在依维斯看来,这不仅仅只是一次简单的暂别,而是从这一天开始,他就只有一个人了。
不言山上的伙伴,一个也没有了。 
不过,依维斯没有说出口。他只是笑着看着西龙离去。他有些恨自己没用,怎么就不能像
西龙那样豪气?却像个女人一样。“你真是个没用的家伙!”依维斯在心里狠狠地骂道。
 
“那大叔,夜了,你也回去睡吧。”依维斯转过身,对着那兰罗说道。 
“没事,我不困。”那兰罗说。 
“那大叔,你去睡吧。”依维斯又说。 
“好吧,那我去睡了,我就在隔壁,有什么叫我一声。”那兰罗说着,出去了。整个房间
里,就只剩下依维斯一个人。因为巴罗父子很重视依维斯的缘故,所以将最好的客房给了
依维斯,当然也是最宽敞的一间房子。一般人住进去,一定会有一种大气蓬勃,富丽堂皇
的感觉。但是此时的依维斯却丝毫没有这种感受。他在这间空空落落的房间里,踱来踱去
。踱了许久,走回床边。突然一阵风从窗口吹了进来。 
好冷!在风吹进来的那一刻,依维斯马上非常敏感地感到了,他赶紧抓住床上的被子披在
身上。被被子围住的依维斯,并没有因为这样而觉得稍微温暖。 
“从明天开始,就真的是一个人了。”依维斯喃喃自语道。 
依维斯突然有点希望时间停住,不要再往前走。因为,他一时间无法想象明天将怎样度过
。怎样度过一个人的日子?从前的依维斯,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喜欢孤独的人,在众师兄弟
中,他也是最能承受孤独的。因为,能够忍受孤独是一个武者最基本的要求。但是,现在
依维斯不再这样觉得。他发现,原来武者的孤独和常人的孤独不是一样的东西。 
武者的孤独只不过是单独面对一个个的困难,攀登更高层的武技,虽然孤独,但是你知道
该往什么地方走,即使没有人相伴,你也能勉力往前走。但是,常人的孤独所要面对的却
是五颜六色的花花世界。初涉人世的依维斯,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 
仿佛走哪条路都是正确的,又仿佛每一条路都是一个陷阱。这就是武者的孤独和常人的孤
独的区别,前者是让你一个人走路,后者是让你一个人寻找路。 
“明天究竟会怎样呢?”带着这个想法,依维斯昏昏沉沉地睡去。 
一大早,依维斯就醒来了,是外面马匹的嘶叫声将他吵醒,他知道,那是西龙要走了。但
是,他没有起床去送行。因为,他知道西龙不喜欢那样,西龙觉得那不是男子汉大丈夫的
做法。 
依维斯就这样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听着房外的喧闹声。一直到,这阵喧闹声渐渐地远去,
直到最后完全听不见了。 
“终于,一个人了!”依维斯喃喃道。 
         ※       ※       ※ 
当太阳终于升起的时候,那兰罗来敲依维斯的门。依维斯还没有打开门他就知道自己将会
看到什么。一开门,果然,是热腾腾的红薯热肉粥。 
“来,来,来,趁热吃,今天的红薯热肉粥可不得了。这个红薯是刚刚从地里挖出来的,
这个肉也是特别新鲜的。是今天早上才杀的呢!”那兰罗径自走进门,小心翼翼地边把粥
放在桌上,边说道。“是吗?真是谢谢你了,那大叔。”依维斯有些不好意思地对那兰罗
说道。 
“说这些做什么?是西龙要我照顾你的啊。”那兰罗憨厚地笑道。 
“哦。”依维斯沉吟一声,又装作不在意地问道,“西龙已经走了吧。” 
“是啊,走了,一早走的,那时候天还没有全亮。西龙本来要来跟你道别,但是巴罗说不
要吵醒你。所以,西龙就没有来,直接就走了,临走,还嘱咐我好好照顾你呢。”那兰罗
说道。 
“他走的时候,你在场吗?”依维斯问道。 
“是啊,昨天晚上我们一直在一起。听说他们两个可能还要顺便去不言山一趟,所以准备
了好多东西,整理到一大早才整理完。”那兰罗又道。 
“噢?是吗?还要回不言山?”依维斯不动声色地说道。 
“是啊,年轻人到底是精力充沛。一分钟都不用休息,整理完就可以上路了。我是不行了
,老咯,呵呵。”那兰罗说着,捂住嘴巴,打了个哈欠。 
“那大叔你也一直没有睡吧。”依维斯突然想到那兰罗从昨晚到现在好像从来没有休息过
,于是道。 
“有什么关系?一晚半晚的也死不了。以前穷的时候,连着半个月都没有觉好睡不也是一
样过来了么?没有什么的?真的没有什么的。”那兰罗拼命地摇着手,说道。一边说一边
使劲压着想打出来的哈欠。 
“那大叔,你去休息吧,否则,你的红薯热肉粥我就不吃了。”依维斯说道。 
“好,好,那我去休息。你可要快点吃哦,这个红薯热肉粥要趁热吃才好啊。”那兰罗一
边走向门外,一边说道。 
“知道了,那大叔,你去休息吧。”依维斯对着那兰罗轻松笑了笑,说道。 
依维斯的笑容一直保持到那兰罗的背影消失。“一个多么可爱的老人家。”依维斯在心里
想道。依维斯在心里打定主意,从这一分钟开始要让自己开心起来,最少表面上要做到这
一点,“不能让那大叔为我担心。”依维斯这样想到。 
一个星期,依维斯维持了整整一个星期,在那兰罗的眼里,他快乐了一个星期。不管他的
心里是不是真的快乐,但是在那兰罗和别人的眼里,他是快乐的,而这种快乐,他维持了
一个星期。是的,他依然是从不走出元帅府。尽管巴蒂数次邀请他到市集去走走,他都不
愿意去,但是他看起来还是很快乐的,因为他的脸上总是充满笑容。偶尔他也会到花园去
走走,去闻闻新鲜的空气。 
的确,在那兰罗的眼里的依维斯这一个星期是快乐的,但是,就那兰罗的感觉来说,却不
全是如此。他模模糊糊地总是觉得这快乐不是那么真实,不是那么贴切,那笑容仿佛只是
一张贴在脸上的纸。但是,他没有说,因为他知道依维斯这样做其实是为了不让他操心。
而那兰罗为了不让依维斯看出自己在为他担心,也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出来的样子。 
就是这种有点奇怪的微妙关系,一直维持了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的那一天,这个微妙的
平衡就被打破。 
那一天,天有些阴,仿佛要下雨,但是却迟迟没有半点雨掉下来。是一个糟糕的天气,这
样的阴天总是容易使人的心情压抑,这一点在依维斯的身上体现得尤其突出。 
这一天的依维斯哪里也不想去,自己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无所事事。 
他百无聊赖,在厅中踱来踱去。坐下,翻几页书,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于是又踱来踱去。
踱了一阵,觉得踱步更加没有意思,于是又坐下来翻几页书。翻了几页,又觉得这些书实
在是无聊透顶。依维斯开始有点后悔自己没有学会一些消遣的方法,他终于尝试到无聊是
多么的痛苦。生命在此时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累赘,你对它不抱有任何热忱,也不抱有任
何希望,无法想象会有任何稍微有点意思的事情发生,更遑论奇迹。在这些时候,你惟一
的希望只是希望它--生命尽快的逝去。 
对于一个生命来说,厌倦自身是一个多么悲哀多么无奈的选择!然而无聊的人却只能有这
样的想法。此时的依维斯开始惊讶地发现自己原来拥有这么多的时间,无论是怎样的挥霍
,回头一看,还是满筐满罗地堆在那里。 
啊,依维斯,一个百无聊赖的人。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在空旷房间里四处撞来撞去,总
是想找到一件稍有意思的事情,但是,却每每失望。 
最后,他自己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个东西,真的,他是真的连自己也不知道是从哪里
找到这个东西的,一直以来,他都以为他早已经将它丢弃。但是,在这样一个百无聊赖的
下午,在这样一个有着糟糕天气的下午,在这样一个心情压抑的下午。他却突然将它找了
出来,并且将它展示在自己的眼前,让自己盯着它发呆。 
他努力地回忆,希望能借此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他在努力地想,自己究竟是从哪里将它找
到。他在想,自己为什么明明有已经将它抛弃的明确记忆,但是此时此刻,它却又为什么
突然跳出来,堂而皇之地放在自己的手心,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依维斯,忍受身边所有这一切几乎无法忍受的人、事,忍受这样糟糕的天气,忍受这样压
抑的心情,忍受这样百无聊赖的生活。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忘却。但是现在,它,这样一
个小小的玩艺,在他毫无准备的时候,却一下子跳了出来,肆无忌惮地嘲笑他所有的努力
。 
依维斯望着它,呆呆地望着它。他的脑子里使劲地想着各种各样的事,他自己也不知道自
己在想着什么,这些其实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想着东西就好。 
依维斯的脑子努力地想着,想着一些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没有关系,什么
都好,即使是最龌龊的想法,最卑贱的思想也好,只要能在头脑中占据一个位子,那就好
。慢慢的,他的脑子开始由于太多的东西而开始渐渐混乱起来,越来越混乱,直到最后失
去了秩序,整个脑子模糊了起来。 
再接着,依维斯的眼睛也开始模糊起来。依维斯的眼睛的模糊跟他的脑子的模糊之间并没
有什么太多的联系,因为,在他的眼睛模糊的时候,他的头脑并不是模糊的,相反,清晰
得很。 
他的眼睛已经渐渐的看不见,看不见他手心里躺着的究竟是什么。 
不是一枚戒指么?不是一枚圆圆的、小小的,由原本翠绿但是已经枯黄的,原本稚嫩但是
已经老朽的树枝折成的戒指么?不是一枚原本象征欢乐、希望与最纯真的情感,但是已经
变得象征哀伤、枯萎与最可怜的孤独的戒指么? 
但是为什么眼睛里却什么也看不见?这样近的看着,这样近的闻着,却仍然无法感觉到它
的样子?这样真的握着,这样深的感受着,却仍然无法体验到它的形状? 
在眼睛里,在心里,在依维斯此时此刻的每一丝骨肉和血液里,只看到,只闻到,只感觉
到一个人。 
那是一个女人,一个和他相隔远不止千里的女人。一个承担他几乎所有纯真的情感,但是
已经嫁作他人妇的女人。 
依维斯憎恨眼泪,他切齿地感到眼泪是他最大的敌人,而哭泣又是一种多么深痛的屈辱。
 
但是,他仍然还是哭了。他是那么的不甘情愿,但是他仍然是哭了。他不愿接受,也不愿
相信,但是,眼泪还是滴在了他的手上,缓缓地汇成一团,流在那原本翠绿但是已经枯黄
的,原本稚嫩但是已经老朽的树枝折成的戒指周围。 
这是一条承受着多么深重的无奈和悲伤的河流,尽管它是那么不起眼的一条河流…… 
         ※       ※       ※ 
依维斯掩面而出,他没有让任何人看见。他不想让任何人为他担心,那会更加让他伤心,
他不想成为一个可怜的被同情、被怜悯者。那样的东西尽管是友善的,但是他难保自己不
会被那样的友善激怒,甚至做出什么自己也无法想象的事情来。 
依维斯冲出元帅府,冲到卡纳亚繁华的街市上。 
天气不是很好,所以街上并没有什么人,原本拥挤的街道变得空空落落,显得颇为冷清。
偶尔一点阴凉的风毫无阻力地吹过时,寂静的街道更加显得有些荒凉。 
对于依维斯来说,这样很好。他不希望有人看见他现在这个样子,即使是素不相识的人。
 
他的脚步仓皇地踏在这条陌生的街道上。他有些踉跄,一个可怜的连自己的身体都无法控
制的少年。 
不知道怎么的,他来到一个小酒馆,坐在一个阴暗的角落。这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小酒馆,
整个酒馆只有五张桌子,总的营业面积加在一起也不到四十平方米。而在莫名其妙的依维
斯闯进那个黑暗的角落之前,这里没有一个客人。也许,今天的天气实在是太坏了。也许
,这家酒馆的生意从来就没有好过。 
“先生,你想要点什么?”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小孩子走上前来,问道。 
“我不知道,不要再问我这个问题。”依维斯的语气并不是非常的平静。 
“姐姐!”这小孩好像有些害怕,惊疑地望向柜台。 
“叮当,你过来。”柜台上有一个女子对着小孩招手道。 
“在这里好好坐着。”那女子将小孩安抚好之后,来到这个看起来非常颓丧的少年面前。
 
“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女子望着坐在对面的这个有着红头发的少年,轻轻地
问道。“没有。”依维斯说。 
“没有?”那女子笑笑,又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我不知道。”依维斯说道。 
“又是不知道?”那女子笑得更加莞尔,“有你知道的东西吗?” 
“为什么要有那么多为什么?”依维斯的声音稍稍大了些,他抬起头对着对面的女子有些
近乎怒吼地说道。 
依维斯抬起头的时候,看见那女子被他惊得坐在对面一动不动,也不敢说话。只是傻傻地
望着他。 
“对不起,我不是要冲你发脾气,我只是……我只是……”依维斯本来是想解释,但是也
不知道怎么解释,结果就结巴起来。 
“哦,没事,我没有什么问题。心情不好发发脾气是很正常的。”良久,那女子都没有出
声。好一阵之后,她才反应过来,说道。 
“能给我点喝的吗?”刚才毫不礼貌的举动让依维斯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他有些尴尬地问
道。 
“嗯……你要喝点什么?”那女子好像并没有完全清醒,思考了一阵才回答道。 
“我不知道,你说呢?”依维斯问。 
“嗯……”那女子沉吟了一下,说道,“我建议你喝酒。” 
“好吧,那就喝酒。”依维斯说道。 
“你稍等,我很快就给你端上来。”那女子说着,从他对面走开,走向柜台,走了不到三
步,却又回头说道,“不要点别的什么吗?” 
“你不是只建议我喝酒吗?”依维斯反问道。 
“哦,是吗?那好吧。”那女子说这话的声音很小,像是自言自语一样。 
走到柜台旁,那女子扶着柜台的一角,站住,立定。良久,深深呼出一口气,“这就是那
个来自普兰斯的依维斯吗?原来比传闻中的还要……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男人呢
?” 
“这是你的酒。”这次,那女子将酒放在依维斯的桌上,就急匆匆地走开。她不敢看依维
斯,她怕被依维斯看到自己像个呆子一样地盯着他,那样太失礼了。在埃南罗,漂亮的男
人和女人是刚好相反的。后者,要是没有人看她,她一定沮丧透了,整整一天心情都不好
。但若是前者被人总是盯着,一定会恼火得要命,甚至大打出手。 
“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实在是太漂亮了呢!”那女子一边急匆匆地走向柜台,
一边对着柜台上的小孩吐了吐舌头。 
在她刚刚走到柜台,就看见小孩嘴巴张得大大的。 
“你干什么?”女子不解地问道。 
“破纪录!”那小孩伸出四个手指,说道。 
“什么破纪录?”女子愈发不解地问道。 
“你看!”小孩把手指向依维斯坐着的地方。不知道何时,他已经趴在桌上醉过去了。 
“酒量这么小吗?”女子呆呆地望着依维斯,隔了一阵,才笑了笑,说道。 
“姐姐,他能喝酒吗?看起来他好像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还没有成年哦!”孩子对着女
子说道。“哪有?我看他已经成年了啊。”女子底气不足地狡辩道。 
“姐姐,不是法律规定不能卖酒给未成年人的吗?”孩子问道。 
“法律还规定不能用你这个童工呢!人小鬼大!”女子捏了一下孩子的鼻子,说道。 
“姐姐看到帅哥就连弟弟都想不要了,真是没有良心!”小孩子摸着被捏痛的鼻子,大声
叫道。“你再说!我打你屁股!”女子威胁道。 
“好,好,我不说了,我不说了。”那孩子赶紧说道。 
“不过,姐姐,他真的长得很好看哦!”那孩子望着依维斯又补充道。 
“是啊。”女子情不自禁地附和道。 
“果然是见色起意,一试就知道。”小孩不满地“哼”了一声,说道。 
“你个叮当啊,三日不打,上房揭瓦啊!”那女子拎起小孩的耳朵,轻声骂道。 
“不敢了,不敢了。”叮当赶紧讨饶。 
“你要是再敢这样和我说话,我就送你去上学!”女子威胁道。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让我去见那个大肥婆。被她的大肥手再打一下,我会死的! 
叮当要是死了,姐姐会伤心的。“叮当听到女子的威胁,可是吓得不轻,愈发努力地讨饶
道。 
“我才不会为你这小鬼头伤心。”女子听到叮当的这一番话,禁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
,把他放了下来。 
“唔,姐姐好狠心,我的耳朵好痛!”叮当一边揉着自己的耳朵,一边嘟哝道。 
“下次要是再敢顶嘴,把你整个耳朵都揪下来下酒吃。”那女子道。 
“下次不敢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叮当识趣地说道。 
“这样才乖嘛!”女子笑着用左手摸摸叮当的头,右手忽地一下又变出一颗糖来。 
“姐姐你好过分,我都快七岁了,怎么还能用这么低级的手段来安抚我呢?你这不是侮辱
叮当的智商么?”叮当不满地说道。 
“不要拉倒!”女子说着,装出要把糖收回去的样子。 
“我要!”叮当早扑了上去,把糖抓到了嘴里。什么侮辱不侮辱的,吃到嘴里最实在! 
之后,两人就是这样打打闹闹了好一阵。闹了好久,叮当终于累了,趴在柜台上睡着了,
而依维斯也还没有醒。 
整个酒馆只有三个人,却有两个人睡着了。那女子只有百无聊赖地在酒馆里踱来踱去,越
踱越走近依维斯。最后,她干脆坐到了依维斯的对面。 
“他从哪里来呢?他经过些什么呢?他有恋人吗?又因为什么而这样伤心呢……”看着依
维斯,那女子不知道为何产生出一大堆疑问,一个接一个的,似乎永无止境。 
正当女子对依维斯的研究欲望越来越强烈,越来越集中精神的时候。依维斯突然醒了。 
“天就黑了吗?”他突然抬起头,看着窗外,没头没脑地问道。 
“啊!”那女子被依维斯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大跳,把叮当都惊醒了。 
“干什么?干什么?”叮当吓得四处张望着叫道。 
“没事,没事,你别大惊小怪的,丢死人了。”也不知道这女子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还是说给叮当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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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你,也就失去了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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