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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yup (信仰), 信区: Fantasy
标 题: 第九章 兵戎相见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12月11日14:34:44 星期四),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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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久中立之地”南部边境。
打败海罗人之后,风杨并没有乘胜追击,他知道,有好几个原因使他现在不可能进攻海罗
人:第一,士兵总数过少,而且都是骑兵,海罗是一个近海国家,攻进去发挥不了什么作
用。第二,萨德在后方虎视眈眈,心怀鬼胎的。第三,风杨并不能保证军队进入海罗国境
之后仍然能维持正常的补给。过分的急功冒进,恐怕会凶多吉少,到时非但不能重重的打
击敌军,反而很可能会连边境也守不住,前功尽弃。
于是,风杨一边向总部和依维斯报捷,一边开始认认真真的整顿南部边境的军事工事。
圣历2109年5月4日,当风杨正在大营外督促士兵修整防线的时候,一个通信营的士兵走过
来报告道:“风杨团长,总部阿尔斯山发来信件。”
“哦?”风杨想起前几天自己向总部报捷,心想,莫非是总部那边发来贺喜得胜的信件。
但看着封皮残破不堪,上面还布满了折痕,好像千辛万苦才终于到了这里一样,心中暗自
生疑。从士兵手上,拆开来一看,只见里面写着:风杨团长:我是西龙大人安插在坎亚身
边的人,在依维斯总统领率军离开阿尔斯山之后,坎亚就开始大动土木,兴建宫殿,现在
坎亚已经宣布立国登基了。西龙大人离开时嘱托我,一发现坎亚有重大举动,便发信通知
他还有风杨团长、星狂团长。然而,现在,阿尔斯山附近城镇的通信途径几乎全都被坎亚
切断了,所以,这封信如果能传到你的手上,一定是几经周折,而且应该是很多天以后的
事情。现将坎亚的所谓诏书抄录如下: “自进驻“永久中立之地”的阿尔斯山以来,天降
祥瑞,人民富足,无不欢畅鼓舞。而近日以来,星相学家夜观天象,都看到一颗帝星闪耀
于阿尔斯山之上,由此足见天命之所趋,坎亚虽出身轻贱,但是素有雄图大志,对拯救万
民更是责无旁贷。
现在坎亚上承天运,下接地理,建立赛亚国,即日举行登基大典。
值此普天同庆之日,特封赏如下对赛亚国的建国做出重大贡献的人:封依维斯为定国大将
军;封西龙为国师;封风杨、星狂、杰伦、萨德分别为征北将军、讨东将军、平西将军、
平南将军。
封那兰罗为后勤总管,白木为通信总长。
特此诏告天下,希各知照。
赛亚国国王坎亚
圣历2109年4月24日望风杨团长见信之后好自为之,恐怕坎亚还会有进一步的行动。
一个知情人
圣历2109年4月24日夜 “果真是坎亚。”风杨想起前几天和尤切罗尼对话时自己所怀疑的
“内奸”正是他,“坎亚大逆不道,人人得而诛之。”
“风杨团长,用不用回信?”那士兵不知道究竟信里面写了什么,惹得风杨如此动怒,便
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可以退下了。”意识到自己失态之后,风杨立刻恢复了平静。
说完之后,风杨陷入了沉思之中:怪不得这封信会如此破旧,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西龙大
人真是有先见之明,一早就在坎亚的身边安排了间谍。想到这里,风杨不禁对西龙产生了
一种敬佩之情。以前他自己在埃南罗帝国士官学院接受培训的时候,虽然西龙已经得到了
佛都的重用,但他对西龙并不真正理解。而前一阵子在罗丝维特城又才相处了几天,只是
觉得西龙经常会说出一些惹人发笑的话,并没有发觉他有多厉害,看来可真是真人不露相
。
“其他人应该也知道这件事情了,依维斯总统领、西龙大人、星狂自然是不会服从坎亚的
。”风杨继续想道,“而如果自己估计得没错,萨德本来早就和坎亚相互勾结,所以一定
会上表接受封号。至于杰伦,倒很难说,他的态度一直很不明确。不过,目前来说,我最
重要的任务应该是征集兵马,只等依维斯总统领一发动讨伐坎亚的战争便可以马上起兵平
定叛乱。”
想着,想着,风杨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凝重,他隐约觉得,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将会大大的出
乎自己的意料之外。
杰伦军营。
在杰伦活活烧死了沃尔根,报了灭族之仇之后。他非但没有兴高采烈,一时之间倒是觉得
心中空荡荡的,不知道干什么好。
当时,他这才开始领悟到原来杀死沃尔根一直是自己的目标。而沃尔根死了,自己便像一
只失去航标的船一样,不知道要往那个方向划去,一片茫然。
“我还要一统基欧呢,不能一直这样颓废下去。”那时,他总是不停地这样对自己说道,
“我要重新光耀梅里安家族,让基欧永远为梅里安家族所统治。而我将是第一个,第一个
统治基欧的梅里安家族的人。”
但是过了一会,他又觉得就算统一了基欧又如何?他终于开始谅解当初他的先祖不当基欧
国王的举动了。他自己也不说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总之,就好像生活中暂时已经没有什
么东西能够吸引他,使他重新恢复活力了一样。
不过,作为一个军队中的主帅,他还是保持了理智,该干的事情他都干了:整顿士兵,把
投降的士兵们编制进自己的军队,命令随军医生对受伤的士兵们进行必要的护理,确保他
们尽快恢复身体。休息一段时间之后,看到受伤的士兵也都差不多能够进行正常的行军了
,他便命令军队继续前进,前进的方向是朝着基欧另一大势力,也是仅存的一大势力——
三王子卢美尔驻扎军队的地方。
“杰伦将军,你怎么好像闷闷不乐一样。”马尼罗问道。虽然以前杰伦也很少表现出快乐
的样子,也很少会笑,但是象现在这样,成了一个闷声葫芦,马尼罗跟从他这么久,还是
第一次遇到。
“没什么,只是累而已,大概是受伤之后气血有点不济。”杰伦敷衍道。他心中知道他怎
样说马尼罗都不可能理解他现在的心情,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人能理解这种感情呢?报了
仇本该是欢天喜地,而且一统整个基欧又成功在望了,现在至少也应是一副踌躇满志的样
子,怎么可能如此抑郁,满面乌云?
“我去叫军医开点补药过来。”马尼罗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不用麻烦了,我又不喜欢喝药。”杰伦阻止道。
但不管怎样,一统基欧的计划还是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不管杰伦心中到底有什么别的想
法,他还是率领着他的军队一步一步地迈向基欧三王子卢美尔驻军的方向。有些事情一旦
开始了,便要做下去,有始有终,至少杰伦心中是这样想的。
而在这几个月之中,杰伦虽然没什么重大的战绩,不过凭着过去梅里安家族在基欧的影响
力,还有刚刚打败了沃尔根的声势,他得到了许多土地,而且还有很多士兵前来投诚。
几乎在风杨收到信的同时,杰伦也收到了。不过他的信却是坎亚亲自发给他,只不过不知
道为何也拖了这么久才到了杰伦的手上。接信的当时,他正脸色阴郁地坐在最近刚刚攻占
的米特拉城堡围墙上极目四眺,是马尼罗走过来把信递给了他。
他看完之后,立刻弹了起来,对马尼罗说道:“快,快给总部发去贺信,并表示我将接受
赛亚国平西将军的称号。”
“平西将军?”马尼罗迷惑地问道。
“是的,平西将军,坎亚,不,现在该说是坎亚国王登基了!”杰伦大声说道。
“坎亚?不是依维斯总统领吗?”马尼罗好像坠入十里云雾,一头糊涂。
“谁能帮我统一基欧,我就称谁为国王。”杰伦冲口而出。他突然发现自己依然很重视基
欧国王这个位置,以前的迷茫现在看起来象是在开玩笑。
“遵命。”马尼罗皱着眉头说道。他感到随着他们的军队不停的在推进,杰伦也带领着自
己和其他士兵逐渐走入深渊,走上了难以回头的道路。
“堵塞在面前的比较难攻下的城堡只有两座了,一座由卢美尔的大将卡纳瓦罗守卫,另一
座则是卢美尔的大本营。”望着马尼罗远去的背影,杰伦暗暗对自己说,“一统基欧指日
可待。”
圣历2109年5月5日,罗丝维特城。
这一段时间,西龙带领着士兵对在战争中遭受到破坏的城墙、外城门等等地方都进行重新
修缮和整理,使战争过后的罗丝维特城重新焕发出光彩。并且,现在,若是单从外形上看
起来绝对比以前更胜一筹。
一大早,西龙就急匆匆地冲进依维斯的卧室,用力地拉了拉依维斯的胳膊,大声嚷道:“
依维斯,快醒过来,出大事了!”
“有什么事情会比睡觉更重要,西龙,你怎么也学会了扰人清梦了?”依维斯半闭着眼睛
,一边迷迷糊糊地说道。
“快起来了,天都快要塌下来了,你还在睡,少睡一点会死啊?”看到依维斯那副样子,
西龙不禁又是急又是无可奈何地说道。
“好,我起来。”依维斯爬起来伸了伸懒腰,又躺了下去,也只有在西龙这么熟悉的朋友
前面,依维斯才会这样做了,“不行,好困,让我多睡一会。”
“起来了,别装得象个小孩子一样。”西龙一把将依维斯拖了起来,“坎亚造反了!听到
没有,坎亚造反了。”
“哦,坎亚造反了。”依维斯轻轻笑了一笑,好像对此一点都不感到意外似的,语气淡得
像白开水一样。
“我说你脑子是不是被烧坏了,这么大的一个变故你都可以如此镇定?”望着依维斯的样
子,西龙惑然地说道。
“哦。”依维斯整了整自己显得有点凌乱的衣衫。
“你看看我的密探千辛万苦才发到这里来的信再说。”西龙推了推依维斯,说道。
这个时候,那兰罗和白木也已经闻讯前来了。
“依维斯总统领,坎亚如此嚣张,简直不当你是一回事,我们要发兵打他们一个稀巴烂。
”在了解了发生什么事情之后,白木义愤填膺地说道。
“这件事情都不知道是真是假,我看还要多做些调查了解才好。”那兰罗慢条斯理地说道
,“坎亚副统领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就称帝了呢?”
“那兰罗大叔,这个世界什么事情不可能发生?而且坎亚是早有预谋,我的密探绝对不可
能爆错消息。”西龙见到那兰罗老成持重得有点迂腐,不禁说道。
“不过,依维斯总统领,你出征到这里来的时候为什么会带上我们?”白木突然若有所思
地问道。
“没什么,顺路而已。”依维斯答道。
“顺路?看来你是对这一切都早有预感了?”西龙拍拍脑袋,说道,“你可真会装,我还
以为你真的一点都毫无察觉呢。”
“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提前知道。”依维斯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说道。
“不管如何,白木说得没错,依维斯,我们是应该准备发兵讨伐他们了。以前你可以睁一
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你没理由再逃避了吧?”西龙说道。
“坎亚师兄虽然功利心未免较重一些,但是,他毕竟还是个有大才能的人,让他来完成大
业、解救生灵也未尝不可。”依维斯淡淡地说道,“发兵攻打他干什么?”
“你无所谓,人家还不一定无所谓呢。如果不出我所料,坎亚的部队恐怕已经离我们近在
咫尺了。”西龙冷笑道,“不然他为什么会不敢公布登基的消息,要不是我的密探报告,
恐怕我们还依然蒙在鼓里。
“白木,你马上替我发信给坎亚师兄,恭喜他得登大宝。”依维斯对西龙的话置之不理,
说道。
“白木,不准你去。”西龙转向依维斯,“人家就要拿你开刷了,你还在这里优柔寡断,
枉做好人。”
“那算了,无所谓。”依维斯淡淡一笑,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
“你这样会寒了兄弟们的心。”西龙实在忍无可忍,怒气冲冲地说道,“那兰罗,白木,
我们出去。不要理他了。”
罗丝维特城墙上。几个士兵围着一堆篝火,正在烘烤着一只鸡,随着鸡越来越熟,香气也
越来越浓。惹得旁边另一些巡逻的士兵,也忍不住抽了抽鼻子,一个个伸长了脖子,不停
地向这边望了又望。
“听说坎亚已经宣布立国了。”一个士兵开口说道。
“噢,今天西龙大人集合了所有的军队,还额外地又让我们操练了一场。往常可不会发生
这种情况,我想,我们很可能要向他们宣战了。”另一个士兵接口道。
“我想也是,那坎亚一声招呼也不打,就宣布立国。依维斯总统领就算是再顾念同门之情
,恐怕这一次也不会视若无睹了。”又一个士兵说道。
“哎,刚刚休战了一个多月,又要开始战争,这年头,当兵可真不容易。”第四个士兵说
道。
“不过,我们的依维斯总统领不是一个好战人士,上次在战场上和埃南罗打仗的时候我们
都看到了。可能,那时最痛苦的人就是他了,虽然他并没有直接加入战团。所以,我想,
他轻易不会开战的。”第一个士兵说道。
“那也难说,是可忍孰不可忍,况且,我看西龙大人就不会象总统领那样淡泊了。他一定
很生气,今天集合时我站在最前排,看到他的脸色实在不大好。”第三个士兵说道。
“不过,如果传说中坎亚立国的事情是真的的话,那么,赛亚人也太嚣张了点。我们‘前
进军’辛辛苦苦才打下这么一片江山,他们几乎没出过什么力,垂手而得。就算总统领同
意,我们也不同意。”第二个士兵脸上流露出愤愤不平的神色,大声说道。
“那倒也是,赛亚人实在可恨,我们在这里戍守边境,拼得头破血流的,他们一声不响就
把江山给拿了,谁会没意见呢?”第一个士兵也随声附和道。
“喂,别把鸡给烤糊了。”第二个士兵突然说道。
西龙因为依维斯老是不听他的劝告,心情十分郁闷,加之天气湿热,怎么也睡不着,在城
墙周围走了走。后来远远看到在这边有火光,又听见了一些声音,便走过来,见到这种情
况,不禁笑着说:“现在这种天气,你们居然还围着火堆在烤鸡?还真是有闲情逸致啊!
”
“西龙大人。”那几个士兵慌不迭地站起来敬礼道,表情十分尴尬,就好像正在偷吃的小
孩被父母撞见了一样。
“不必多礼。”西龙微笑着说道。
“属下几个过于贪嘴,请西龙大人降罪。”第一个士兵讷讷地说道。
“请西龙大人降罪。”其他几个士兵舌头直打结,心想这一次可惨了,怕是要军法伺候了
。
“漫漫长夜,实在难以排遣,你们这么辛苦,我又怎么会怪罪你们呢?,烤鸡也没什么,
但是你们可千万不能喝酒,特别是从现在开始,更要给我打醒十二分精神,一有什么风吹
草动,就要立刻通知我,知道吗?”西龙想起以前自己习武的时候,也总是心有旁骛,更
何况是守城这么单调的工作呢?况且,在这里遇到他们自己的郁闷不知不觉之间竟然也被
化解了不少。于是也就不怪罪他们了。
“是,西龙大人。”那几个士兵齐声说道。“西龙大人要不要也吃点我们的烤鸡?”
“好的。”西龙见到他们都是一脸期盼的样子,虽然他毫无食欲,但还是伸手在上面撕了
一个鸡翅,一边吃还一边赞叹不休。
“噢,好了,你们好好地守城,好好地吃你们的烤鸡,我走了。真是不好意思,我不劳而
获吃了你们一个鸡翅。”吃完了鸡翅之后,西龙站起来拍拍双手,自顾自走了开去。
“西龙大人,慢走!”那几个士兵躬身说道。
“原来西龙大人是这么平易近人的一个人。”看着西龙慢慢走远,第一个士兵说道。
“是啊,刚才我还以为他一定会责骂我们呢!”第四个士兵说道。
“你们有没注意到他刚才说的话,就是‘从现在开始,要打醒十二分精神’这一句,看来
真的很可能要发生战争了。”第三个士兵说道。
“现在我倒不那么害怕战争了,因为通过刚才那一件事情,让我觉得跟着依维斯总统领、
西龙大人这样的人,就算让我去死我也会毫无怨言。他让我感觉到他把我们都当人看待,
以前我也在别的军队服过役,可就没这么好的遭遇了。”第二个士兵说道。
“是啊!”其他几个士兵也深有感触地说道。
夜,越来越深了,罗丝维特城也越来越安静。那几个士兵已经吃完了鸡肉,站在城墙上,
远远望过去,就好像石雕一样坚定不移。此时,乌云散去,罗丝维特城上空突然浮现出一
大片红色的云彩,并且愈来愈亮,愈来愈红,照射得整个罗丝维特城光如白昼。
圣历2109年5月6日,象昨天一样,西龙又是火急风燎般跑进了依维斯的卧室。不过,这一
次,当西龙走进依维斯的卧室竟然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依维斯已经不知去向!西龙用手探
了探被窝,发现已经全无温度,看来依维斯离去已久。
“依维斯,依维斯!”西龙喊道,心想:该不会是昨天自己的话过重,所以他一气之下走
了吧?还是他害怕和坎亚对敌,所以选择离开?但看了看房间内部,又什么都没有变动。
“西龙大人,依维斯总统领一大早就出去了,他说你要是来了,就叫你去城墙上找他。”
一个勤务兵闻讯走过来说道。
“原来如此。”西龙松了一口大气,本来高高悬起的心立刻放了下去。
此时,依维斯正站在城墙上,而索特则在依维斯的授意之下,开始指挥士兵布防。依维斯
把手放在额头上,平放在眼睛上面,向远处张望,只见那边有一大片烟雾越来越盛,不停
地向罗丝维特城移动过来。马蹄声、人声已经是清晰可闻了。
“依维斯,原来你早就来了,我还怕你跑了呢。”西龙见到依维斯这副模样,觉得他一定
是想通了,不禁喜上眉梢。
“西龙,你来了。”依维斯却依旧一副没什么所谓的样子。
“本来刚才我就是想去通知你,敌军来犯的,现在看到你早就到了这里,我也就放心了。
”西龙笑着说道。
“噢。”依维斯不置可否。
“依维斯,我昨天说的没错吧,坎亚一定不会让我们过平静生活的。”西龙说道。
“西龙,毕竟我们和坎亚都算是同门师兄弟,我真的不打算跟他争战。”依维斯面色凝重
地答道。
“嘿嘿,可笑!可悲!那你打算怎么办?把罗丝维特城送给他?把我们也送给他?”西龙
想不到依维斯依然没有醒悟,便连声冷笑道。
“现在不会。”依维斯简略地说道。
“还好,我还以为某人心胸真的‘广阔’到可以把什么东西都送给别人的程度呢!”西龙
尖锐地说道。
“呵呵。”依维斯撅了撅嘴,知道西龙心中有火,也不和他计较。
“报告依维斯总统领,士兵们都已经准备就绪。”索特挺了挺腰,嚷道。
“好。”依维斯点了点头。
上午十点四十五分,打着坎亚旗号的军队终于来到了罗丝维特城下,并立刻摆好了准备攻
城的阵势。原来坎亚在接到依维斯的信之后,并没有率军去救援星狂,而是在秘密登基之
后,立刻挥军以最快的速度来到罗丝维特城。
坎亚端坐在一辆华丽的敞棚车上,头戴王冠,身上穿着绣满了龙的袍服,气态看起来也可
算是雍容华贵,竟然也似模似样的。要是让御用文学家写起来,恐怕就应该说是有帝王之
姿天子之仪了。
“坎亚,你我本是同门师兄弟,你又何必苦苦相逼。”虽然依维斯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
双方阵中却没有一个士兵听不清楚的。
“住口,依维斯,你是赛亚国的叛徒,不服管辖。你我早已噢断义绝,我也早已不认你这
个师弟了。今天,我就是来教训你的。”坎亚厉声说道。
“坎亚,依维斯本来就无心称霸天下,成为‘前进军’总统领本来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之
举。想当初,我们在不言山的岁月是多么愉快,大家都相处得非常融洽。今日,难道我们
真的要刀戎相见吗?你我之间有那么难解的仇恨吗?”依维斯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心
想:要是能将这场战争消弭于无形,使许多的人不用在这场战争中惨死,自己受点委屈又
算得了什么呢?
“依维斯,你屡次不听我的劝告,视我们赛亚人于无物。总之,有我便没有你,有你就不
会有我。你不用虚情假意的了,我不吃这一套的。”坎亚大声说道。
“坎亚,师父不会希望我们兄弟之间相互残杀。”说着,依维斯的眼眶竟然红了,隐然有
一滴泪水在里面打转。此时,依维斯突然回忆起过去和达修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想到自己
自从离开不言山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而师父去了“永久之谜”,这么久了,一点消息也
没有,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在众多弟子都相继离开师父之后,他表面虽然没有什么表
示,但内心一定是十分孤独、十分痛苦。而现在想起来,自己最快乐的时间还是那时在不
言山上度过的日子,那时自己和阿雅、西龙等人都无话不谈,无话不说。前尘往事,一下
子翻涌出来,依维斯不禁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依维斯,你对他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西龙也被感动了,侧过身体悄声对依维斯说道
。
“依维斯,你不用巧言令色,假慈假悲了。你我今日之战,不可避免,你还是乖乖受死吧
。”坎亚大声吆喝道。
“坎亚,平心而论,你自问你的军队比得上埃南罗的军队吗?埃南罗尚且被我们击退,更
何况是你们呢?”依维斯定了定神,说道。
“正义必将战胜邪恶,这是千古以来不可变易的道理。现在,我就要让你们知道我们赛亚
人的厉害。”本来,依维斯说的不过是实话,不过在坎亚耳中,却成了尖锐讽刺的话,当
下,坎亚更加怒不可遏。
“正义?你也配讲正义?我只恨我当初引狼入室,竟然让你上了阿尔斯山,才导致有今日
这样的局面。”西龙忍不住大声喝止道。
“别再呈什么口舌之利了,咱们还是战场上见见真章吧!”坎亚说着,大手一挥。“放箭
!”
“坎亚……”依维斯表情复杂地叫了一声,还想再说点什么。
不过,射出去的箭象坎亚一样可不会听依维斯的劝告。刹那之间,坎亚阵中飞出好几万根
箭,密密麻麻,遮天蔽地,如同一大群奔腾的战马一样声势浩大地直钻向城头。
但是,声势有时并不能决定结果。那些箭不是射在守城的士兵举起的由西龙亲自负责监督
制造的由四块盾牌连接而成的盾牌上面,就是落在城墙上,如同雨水一样稀里哗啦地掉在
地上,几乎对守军没什么损伤。
“把箭射高一点。”坎亚的的用意是箭射高之后可以成抛物线状避过城墙和前面高举的盾
牌,直插守军的后部,“放。”
一下子,矢箭划破长空,风驰电掣般地向城上狂冲而去。
这一次,守城士兵“刷”的一声全都把手上的盾牌高高举到头顶上,矢箭掉在上面就好像
铜钱落在地上一样,发出叮叮当当一片片杂乱无章的脆响。依旧是没有任何杀伤力。
“坎亚,谢谢你,给我们送了这么多箭,等一下我可以把他们还给你们。嗬嗬!”西龙从
依维斯身后探出头来,怪笑道。
“停!攻城!” 西龙的话点醒了坎亚,他铁青着脸,圆睁着眼睛,怒道。平白无故损失了
许多箭,对方居然连条毛都没有被伤到,而西龙还在一边说风凉话,火上浇油,也难怪他
这么生气了。
攻城的士兵抬着盾牌、云梯等等攻城必须的工具,如同狂风之下的浪潮般奔涌而去。
“坎亚,既然你一意孤行,不听我的劝告,我也只能迎战了,我不能让我的士兵因为我的
犹豫和百般忍让而死。”依维斯无限凄凉地说了一声,清越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战场。双方
的士兵都不禁心头一凛。
这个时候,坎亚的士兵已经冲到城墙下了,有少数甚至已经架起云梯弓着身体往上爬了。
“把他们的箭还给他们。”西龙知道依维斯话虽然那样说,却始终不忍心跟坎亚的军队互
相残杀,便率先命令道。
在城上射箭比在城下射上去有威胁多了。一方面城下的士兵如果要防守住四面八方飞来的
箭,单靠一块盾牌是远远不够的;另一方面,他们还要往上攻,这势必造成防守出现更多
的漏洞;还有,把箭往下射比往上射力度和准确度也比较容易控制一点。所以,几轮箭过
后,攻城的士兵伤亡惨重,哀声响彻了罗丝维特城上空。
而爬到城墙头的攻城士兵无一例外的被上面的人用盾牌砸死或者刀、枪击死。顿时,坎亚
军队士气大减。
“为了赛亚国的荣誉,冲啊!”坎亚见势头不妙,便大声呐喊道。提醒他的士兵们,今天
可不仅仅是他同依维斯、西龙之间同门师兄弟的决战,也是赛亚人与别国士兵之间的对抗
。
攻城的士兵本来已经有后退的迹象,但听了这话之后,幡然醒悟,又咿里哇啦地喊着冲了
上去。这一次他们的攻势明显比刚才那几次冲锋强了很多,毕竟,现在他们真正把自己同
这场战争联系起来,而不会感到自己是在为别人的私人噢怨而丧命。
头脑简单的人真是惨,容易受人煽动,从而在战场上也容易丧命。如此想来,当初说国家
兴亡,匹夫有责的那个人大概也是个军事家,即使不是,至少是个宣传家。让别人去战场
上冲锋陷阵,自己在后面舞文弄墨。所谓智者劳心,愚者劳力,说得可真的一点都没错。
只不过,攻城的士兵气势宏大,守军可也不弱。他们本来就对赛亚人窃取了他们辛辛苦苦
打下的一大片江山而愤愤不平,由于依维斯的原因,致使他们没主动去攻打赛亚人,心里
已经很窝火了。现在,赛亚人既然还敢来挑衅!当然,更不会留情了。
“杀!”西龙脸上象充了血一样,一片通红,兴奋的汗水从他的额头上一颗颗地滚下去。
长期以来的忍让使他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单是命令士兵要残酷地对待敌人,连自己也
破天荒地挥动大刀如砍冬瓜般把许多圆碌碌的脑瓜儿砍了下来。一个攻城的士兵撑着盾牌
刚好爬到城头的时候,竟然被他一刀把盾牌砍成两半,连同握着盾牌的那只手也不能幸免
,“赤”的一声掉到城下。那士兵痛疼难忍、心惊胆裂,头朝下掉了下去,砸到地上,脑
浆四喷,呜呼哀哉!
而依维斯却是一脸的沉痛,看着这么多活生生的生命象被秋风吹落的树叶一样,丧失了生
命,一阵阵刺痛涌上了心头。他一动也不动,飞溅的鲜血射满了他的脸孔、双手,全身的
各个部位。
“坎亚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难道也是因为我吗?”依维斯暗想道。
此时,一个“前进军”的士兵被敌军一枪刺透了肚皮,刚好倒在了依维斯的脚边。那士兵
抱住了依维斯的脚,还在准备爬起来,一抬头刚好看到依维斯正充满怜悯地望着他。那士
兵惨然一笑:“依维斯总统领,我不能再为你效力了。”说完,连喷了几口鲜血,脑袋一
歪,死于非命。
“坎亚,你不要逼人太甚!”依维斯见到那士兵临死前的模样,悲痛莫名,突然醒悟到因
为自己的犹豫让“前进军”的士兵也束手束脚的。一声长啸之后,振臂一挥,嚷道:“杀
!”
攻城的士兵耳边听到如此惨厉的喊声,忍不住心神摇晃,甚至,有些正在云梯上面的人竟
然毫无征兆的就掉了下去。因为,他们似乎感到,一种至强的杀气正被激起,要象海水一
样淹没他们。
“杀!”西龙欣喜地望了望依维斯,点头嚷道。
夜幕降了下来,凉风四起。坎亚见自己虽然士兵比对方多出两三倍,却依然占不到任何便
宜,只好挥军后退,准备来日再攻。
“冲出城门。”西龙见状狂喊道。
“不,不要。”依维斯恢复了冷静,说道,“让他们走吧。”
“妇人之仁。”西龙狠狠瞪了依维斯一眼,他已经几乎失去理智了,怒道。
而守城的士兵本来也都杀得两眼发亮,见对方溃逃,已经想冲出去了,听到依维斯的话,
都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十分不解地望着依维斯。
“对不起。”依维斯见状十分歉疚地说道,“我只是不想生灵涂炭。”
大战过后的夜晚显得十分宁静,堆积在城墙上的尸首都被人一件一件的运走了,也不知道
会去埋在那个地方。这一群亡灵,不知道在死后是否还会继续在地狱里作战,不知道下辈
子重新投胎,他们还愿意不愿意再当一个士兵,一个随时可以在战场上毙命的士兵。
“古来征战几人回,醉卧沙场君莫笑。”这么简单的诗句,其中蕴涵着的深沉的悲哀和感
叹也许也只有经历过战火的磨难的士兵们才能够最深刻地体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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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你,也就失去了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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