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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yup (信仰), 信区: Fantasy
标  题: 第三章 劫后重逢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12月11日14:37:58 星期四),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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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下,坎亚显得无比憔悴,看来,阿雅的死,的确让他感到非常痛苦。只是,这种痛苦
到底是为了阿雅还是为了自己,恐怕连坎亚自己也分辨不清楚。 
其实隐含在坎亚心底最深处的不是失去爱人的悲痛,而是失去了一个最有价值的占有物。
在这个野心勃勃的人物的心里,世上的一切都是用来占有的,都只能作为他坎亚的附属物
,按照他规定的规律排列在他的周围。 
这样的人,怎么会真的懂得爱呢?爱是平等的啊! 
不过,坎亚此时的悲痛是确实存在的,连他自己也并不知道自己自己在最深层次的内心里
,抱有的竟然是另一种想法。这很正常,人世上有太多人都不知道自己的内心究竟是如何
想的。 
事实上,并不是他们真的不能知道,而往往是他们不愿意知道。 
“陛下,请节哀顺变吧!王后已经死了,陛下你有情有义,王后在天上如果有灵,也一定
会感到非常开心的。但是陛下,现在还不是伤心的时候,您还有一统天下的千秋伟业要去
实现呢!”莫芒有点喋喋不休。 
“天下?天下够阿雅重要吗?”坎亚带着哭腔,“天下能换回朕的阿雅吗?” 
“陛下,王后是比一切都重要,但现在她已经仙逝了。”莫芒说道。 
“千秋伟业?哈哈!朕是一个孤独的人,从来没人理解朕所做的一切。阿雅也是如此,你
们也是如此。”坎亚狂笑道,刹那之间,他觉得自己一生饱受磨难。当年在普兰斯,饱经
艰难才开创出一番局面,正当满怀壮志的时候,却被玻利亚打得节节败退,而现在好不容
易终于再次东山再起,阿雅又离开了他。 
坎亚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做任何事情都没人理解、都不能够顺顺利利地
完成。 
“陛下,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行拂乱其所为。王后的死,也
是上天对你的考验啊!只要陛下你跨过了这一关,天下万民就会都臣服你了。”莫芒说道
。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坎亚抹了抹眼泪,哽咽着问道。 
“这是古圣人的哲言,也是微臣的肺腑之言。”莫芒仰起头大声说道,他看到坎亚的眼光
开始有些闪烁,知道坎亚已经被他说动了,“陛下,你要振作起来,你担负着赛亚国的全
部希望,担负着整个赛亚族的光荣梦想。” 
“梦想!”坎亚点了点头,陷入了沉思之中:阿雅是死了,可我还要继续活着。阿雅的死
是上天的安排,上天故意让我受这么多苦,就是为了要锻炼我,使我能够具备号令天下的
能力。阿雅,我不能随着你去死,我也不能沉浸在你死去的悲哀之中,我是做大事的人物
,我要让你在天上也感受到我的荣光。阿雅,统一天下是我们共同的心愿,我要帮你完成
它。对!我不能这样颓废下去,阿雅,你一定不会怪我吧?你一定不会的,虽然你是普兰
斯人,但你嫁给了我,就是赛亚人的一分子了,你一定也很高兴我将来能够统一天下。 
一个人总要找些理由来原谅自己,来解释自己所做的事情。坎亚现在正是如此,统一天下
本来就不是阿雅的梦想,可是坎亚却让自己相信阿雅就是这样想的,因为不这样想,他觉
得自己一定会内疚、悲伤得无法重新奋起。 
哎,阿雅在天如果有灵的话,现在大概会知道坎亚最爱的是什么了。 
“好!朕要从失去阿雅的悲痛之中清醒过来,朕要统一天下。”坎亚用力揉了揉脸孔,大
声喊道,“阿雅,你看着,我一定会统一天下;阿雅,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我,我要统
一天下!” 
         ※       ※       ※ 
圣历2109年5月30日,“永久中立之地”东部边境。 
星狂带领着士兵,一路上,经过许多以前被自己攻破的城池,眼见一个个残破不堪,草木
干枯,里面的人民生活艰难。加上刚刚战败,心中也凭空产生了许多感慨。不过,他们在
路上也补充了许多马匹,加上调理得当,阵容相较刚刚被玻利亚放出来的时候,已经是齐
整了不少,士气也恢复了一些,战士们的脸上重新泛起了笑容。 
而此时,星狂他们正驻扎在穆尔加布近郊的一片平原上。附近的“永久中立之地”的守将
接到坎亚的飞鸽传书,说已经派蒙比亚来帮助他对付星狂,千万不可轻举妄动,所以,那
守将也并不敢来进攻星狂,只是一味死守,只等蒙比亚到来。而星狂也因为人困马乏,元
气还没恢复,乐得暂时不战。双方就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相持不下。 
“星狂团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菲雅克问道,“难道我们就这样跟对方不生不死地熬
下去吗?” 
“当然不是,我们现在是龙游浅水遭虾戏,要是换在从前,别说前面一个小小的城堡,就
算是一座大山,嘿嘿,我们星狂团长也能不费吹灰之力把它搬走。”维拉一副替星狂十分
不值的神色,说道。好像已经是忘记了他伟大的星狂团长“从前”是怎么给玻利亚围困的
一样。 
星狂却只是沉默,要换在以往,怕是非要自吹自擂一番不可。可是,现在就是现在,依维
斯死了,他的世界好像失去了主心骨一样,找不到奋起的动力。 
“那当然,星狂团长的战术谁个不晓,哪个不知?想当初横扫整个普兰斯,难逢敌手。”
菲雅克一脸谄媚的笑容,没办法,虽然菲雅克心里替自己十分不值,但现在既没有钱又没
有兵,俗话说落难的凤凰不如鸡,有什么办法呢?唯有委曲求全。 
“别提这个,一提我这心里就窝火,我们星狂团长居然败在你们普兰斯人手下。以后要是
进了历史,这将是耻辱的一笔,人们看了就都会说,星狂团长败给了玻利亚!给玻利亚打
得毫无还手之力,永世不得翻身了。”维拉一副怒形于色的样子,“星狂团长,我相信你
一定能重新再来,打败玻利亚。” 
“星狂团长只是一时不慎,才落入了玻利亚这个老匹夫的圈套。说起来,这个老匹夫也害
我不浅,把我的兵马全给赚了,不是他,我早就登基了!”为了讨好星狂,菲雅克不但完
完全全地站在了星狂这一边,而且,还打破了自己一向用语文明的习惯。 
“就是嘛!要是真刀实枪跟我们大干一场的话,胜负还未可知呢。等着吧,还会有下一次
的,我们一定要让他知道我们星狂团长的厉害,嘿嘿,星狂团长可不是吃素的,‘狂帅’
的名号也不是浪得虚名的。”维拉神情激昂地说道。他倒不想想星狂以前用了些什么样的
“光明正大”的计策怎样“偷袭“了别人,更不扪心自问,星狂所赢的仗又有几场真正是
“真刀真枪”明明白白地赢回来的? 
“是,就是如此。”菲雅克拍着胸口大声嚷道,他早就学聪明了,知道星狂喜欢听好话,
只要顺着星狂永远是对的永远是胜利者的思路走下去就一定没错。如果认为星狂是不对的
、是失败者,那么最好还是乖乖地改变自己的想法,随声附和为好,否则,嘿嘿,有得你
受的。 
“哈,人们通常都会以一场胜败来论英雄。等着吧!星狂团长一定会打回普兰斯的,到时
人们就会知道星狂团长和玻利亚到底是谁最强了,玻利亚一定会后悔放走了我们。”维拉
继续说道。 
“维拉说得对,星狂团长,你要振作,我将一如既往地跟着你,我也相信星狂团长你一定
能将玻利亚打败!”菲雅克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慷慨激昂地说道。 
“我确信星狂团长有这样的实力,刚才句句都是肺腑之言。”维拉说道。心里却想道:妈
的,我这样做人真是太辛苦了,整天隐瞒着自己的想法,而去附和别人。做人做到这种地
步,可真是没有什么人格尊严了。而像我这么有骨气的人,本来应该不会这样做的。我的
人生格言就是永远不向强权低头,永远保持最真实的自我。 
但是他一抬头看见星狂黑黑的脸,又只好无可奈何地对自己说道:“维拉啊维拉,大局为
重啊,你就忍一忍吧,团长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到时候就不用这么惨了。” 
星狂怒形于色,抬起头,“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好抵赖的,我星狂再不济也犯不着逃避
现实!” 
“无论如何,属下一定竭心尽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维拉见势头不对,便口沫横飞
地大表忠心,心里却想:妈的,这样辱骂我们,听说某人以前在一个叫魔武的人的面前,
吓得两脚酸软,连站都站不稳,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说什么不逃避现实,真正能做到的
话,也不用黑着脸了。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维拉虽然不是很清楚星狂以前和依维斯他们的事情,不
过,星狂曾经被魔武像小鸡一样抓着的事情,他却也是风闻已久了。 
“星狂团长,我也会全力以赴协助你的。”菲雅克说道。 
“星狂团长,帐外有三个人,自称是西龙、那兰罗、白木。”正在此时,有一个士兵走进
来报告道。 
“西龙?”菲雅克率先惊叫,“他们逃到这里来了?” 
“什么逃,还说你自小受了那么多教育呢?这叫作‘驾临’,驾临,懂吗?”维拉尖着嗓
子叫道,“他们长得什么样子?” 
“有一个大约二十来岁,好像是那几个人的领袖,沉言寡语的,脸色忧郁;有一个是商人
打扮,不过看他的样子又非常老实,不像是真正会做生意的;另外一个,恕属下直言,傻
愣愣的,大概是侍从吧!”那士兵绘声绘色地说道。 
白木要是听到有人把他形容为傻愣愣的侍从,恐怕非跳起来要求以骑士的礼节和那士兵决
斗不可。 
“哈哈,没错了,是白木,就是他,这个活宝。”维拉大笑道,“星狂团长,是不是请他
们上来?” 
“好的。”星狂阴着脸,话也不肯多说。 
“是!属下这就去请。”那士兵说完,急匆匆地跑了出去。他刚才见到那几个人其貌不扬
,穿的衣服又破破烂烂,风尘仆仆的样子。心中以为那几个人是冒名顶替的,一直在营外
跟他们纠缠不休,不肯前来禀报。现在听星狂的口风,那几个人倒很可能是真的,一时感
到非常惊恐。 
         ※       ※       ※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几位大人多多原谅!”那士兵一见到西龙、那兰罗、白木就忙不
迭地说道。 
“废话少说,快带我们去见你们的团长。”白木大大咧咧地说道,他性子比较急躁,刚才
如果不是那兰罗拉着,早就一拳把那士兵打个趔趄了。而西龙则闷声不语。 
“别难为他了,人家这也是照章办事。”老好人那兰罗说道。 
“多谢大人不罪之恩,请各位大人在星狂团长面前给我美言几句,提拔提拔小的。”那士
兵躬身说道。 
西龙心中烦躁,怒容毕现,“得寸进尺,再说我等一下叫你们团长把你的头砍了。” 
“小的不敢,小的再也不敢了!”那士兵见占不到什么甜头,赶快三步作两步走,带着他
们三个到星狂帐中。 
“星狂……”一会过后,西龙出现在星狂的面前,满脸是泪,浑身颤抖,无法成言。 
“我知道,我都知道,西龙大人。”星狂想起过去和依维斯一起度过的那些岁月,虽然依
维斯经常训斥他,但也是为了他好,加上见到本来活泼开朗的西龙变成了这副模样,忍不
住也是悲从中来,眼泪从眼眶中奔涌而出。 
两个人不禁抱在一起,相拥而泣。旁边的那兰罗、白木、维拉见到这样的场面也忍不住涕
泗滂沱,而菲雅克则是见到他们都在哭,自己不好意思不意思一下,也假惺惺地捂着眼睛
干嚎了起来,嚎着嚎着想起自己现在一无所有,兵权尽失,就连要找个真正的美人陪伴在
身边也难,竟然成了真哭。刹那之间,星狂大帐充塞着痛哭悲泣的声音。 
“西龙大人,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还是星狂最先清醒过来。 
“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要报仇!要为依维斯报仇,将坎亚碎尸万段。”西龙自
从依维斯死后,一直沉浸在悲痛之中,神志也没有完全清醒,听了星狂的问话,几乎是条
件反射般答道。 
“依维斯总统领对我有再造之恩,报仇,我星狂每时每刻都记在心头。只不过我们势单力
薄,我又刚刚战败,元气尚未恢复,一时也不知道去哪里筹集人马,另外,粮草方面也略
显不足。”此时的星狂倒是显得头脑很清醒。 
“星狂,哎!你好好打点吧,我现在很彷徨,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西龙神情落寞。
 
西龙确实是六神无主,在逃来这里的路上,他们遇到过很多坎亚的士兵,这些士兵有坎亚
派来追杀他们的,也有在路上偶然撞到的。都由那兰罗、白木应付,而他则什么也不想做
。辛辛苦苦终于找到了星狂,他只是觉得好累,好想大哭一场,除此之外,仅剩迷茫。 
“首先,我们要发信给风杨、杰伦他们,让他们知道这件事情;然后,如果他们答应了,
我们再约好之后一起进攻坎亚。”星狂说着抹干了脸上的眼泪,“西龙大人,你要振作起
来,依维斯总统领的仇还需要我们去报呢,现在我们没有时间忧伤。” 
也许我真是过于颓丧了,毕竟死者已矣,作为生者,不论怎样悲痛,都应该要继续前行,
西龙心想,抬眼望了星狂一眼,“噢,你先让我冷静冷静吧!” 
“我们一定要替总统领报仇,如果报不了仇,当如此桌。”星狂说着抽出刀,狠狠地把桌
子砍成两半,刀痕整齐无比。 
“要是这一刀砍在我头上,乖乖,可就什么都没有,一了百了了!”菲雅克吓得踉踉跄跄
倒退了两大步,面如土色。 
         ※       ※       ※ 
圣历2109年6月2日,曼特切尔平原。刚刚是在一个月之前,这里曾经发生了一场战争,那
时是风杨率军对阵海罗人和他们的雇佣军,那场战争风杨最终大获全胜。 
而今天,在同样一个战场,又再次发生了一场战争,原来在这里作战的一方风杨军队依然
是主角,而另一边则换成了萨德的军队。 
“萨德,你为什么无缘无故攻打我?”风杨张开嘴巴,大声问道。旌旗在他的头顶随风飞
舞,仿佛也在向萨德发出同样的疑问。 
“风杨,你桀骜不驯,还口出狂言,我早就看不惯你了。”萨德说道。 
“上次你不出兵援助我把海罗人赶出‘永久中立之地’的边界也就算了,现在你居然还要
谋反?”风杨问道。 
“谋反?”萨德冷笑连连,“你才是谋反呢!” 
“风杨此心,可昭日月。”风杨说道。 
“废话不必多说,今天我就是来为赛亚国除害的!”萨德说着大手一挥,“弓箭手,准备
!射!” 
“赛亚国?”还没等风杨问清楚萨德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出现赛亚国,漫天
飞舞的矢箭向风杨的军队直蹿过去,在剧烈的阳光之下,熠熠闪光,使人眼睛一阵阵酸麻
、一阵阵眩晕。 
“我们阵中射出的箭可以分为近距离、中远距离、远距离,这样射过去,‘前进军’一定
难以抵挡。”萨德侧过脸,得意洋洋地对费尔登说道。 
“萨德团长英明。”费尔登点了点头,在这个时候,他除了大唱赞歌之外,还能干什么呢
? 
“这其中一部分箭是用来干扰对方视线的,把对方的盾牌吸引到某一个点。这时,另外一
部分箭刚好乘虚而入,打乱风杨军队的阵势。”萨德继续吹嘘道,“然后,自然而然的,
我们便要命令骑兵蜂拥而上,冲垮对方防线,再用步兵掩杀过去,巩固战果。” 
不过,萨德的得意劲儿并没有维持多久,立刻,他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风杨也不是吃
素的,以前那些由几块到十几块盾牌组成的大盾牌再次派上用场。“前进军”只需要把那
些盾牌高高的立在前面,萨德的箭便大部分被挡之门外,其余的那一小部分即使越过了盾
牌,也已经不足为道了,伤害甚为微小,根本就不能在他的军队中制作大骚乱。而且,风
杨的军队也不是呆站着就等人家来射箭的,时不时阵中也有矢箭射出。虽然数量跟萨德军
中的那些不可同日而语,但萨德暂时倒也奈何不了他。 
“想用这种方法来打击我们的士气,简直是在开玩笑。”风杨冷冷一笑。 
如此一来,双方其实都没占到什么便宜。风杨和萨德此时心中都已经非常明白:真正要决
定胜负还要看真刀真枪的血拼。但他们也都知道,除非对方矢箭枯竭,否则,便不可能停
止目前的这种互射的状态。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矢箭形成了一股旋流,呼啸着,使本来一片死寂的平原好像是刮起
了狂风一样。天空一碧万顷,也许士兵的身影正投影在上面,只不过是人们看不见罢了。
双方士兵都是大汗淋漓,但在极度紧张之中,他们却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不断地变
热,水分在不停地减少。除了偶尔伸出手擦了擦之外,他们都死死盯住对方射来的箭,生
怕被箭射中。虽然被射中的话,暂时来说,不一定会死,但是,在开战以后,除非是战争
停止了,否则,可没人有空来照顾受伤者。 
         ※       ※       ※ 
“萨德团长,很多弟兄都受伤了。”一个军官模样的人高声嚷道。 
“你只管尽力射箭便是。”萨德是打算不管那些受伤的人了。 
“萨德团长,属下是想问问该怎么处理伤员?”军官问道。 
“处理?受伤的士兵跟死在战场上的,有什么区别呢?大家都不可以打仗了。”萨德仿佛
听到了世界上最奇怪的问题一样,“让他们自生自灭去吧!” 
“是。”那军官满腹狐疑地点了点头。 
风杨这一边还好一点,因为他受过正规的士官教育,知道处理好伤亡人员的重要性。但他
由于士兵在总数上处于很大的劣势,也不敢投入过多的兵力。 
俗语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到了这个时候,除了下令冲锋之外,大家都没有别的选择
了。 
凌乱而又好像具有某种节奏的步伐,“啪啪啪”地打在地上。刹那之间,地面好像在震动
一样。 
士兵们都感觉好像根本不用迈开步子,脚就自动随着地面的震动在弹跳着。所有的人的心
好像也快要蹦出来的。紧张,好紧张,握着兵器的手也在剧烈地颤抖着。 
“我要杀死他们,我要杀死他们,我要狠狠地杀死他们!”这无疑是一个新兵,由于害怕
,他脸色发紫,越跑越快,越冲越前,自己却丝毫也没有察觉。 
“投枪手,准备!”风杨突然朗声喊道,“放!” 
随着一声声如夏日巨雷般炸响的呐喊,几万名风杨士兵用尽全力投出了自己手中的标枪,
这些标枪如同尖刃一样狠狠地插入敌方。 
萨德的士兵在冲锋中并没有防备到这个,虽然有些下意识地举起了自己的盾牌抵挡,但更
多的人却是来不及防御,被标枪贯穿身躯,应声倒下。人群之中,发出一阵阵恐怖的惨叫
声,萨德军队顿时变得混乱。而风杨这一方则发出如惊涛骇浪般的欢呼声。 
“保持阵形!保持阵形!”萨德声嘶力竭地嚷道。 
但在急速的行军之中,对方气势又咄咄逼人,想要重新把阵形组织好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
情。骑兵们勒着马在原地打转,他们怕被标枪射中,神情慌张,手足无措,马也仿佛嗅到
了死亡的气息,并不十分甘愿地服从马上的人。甚至,有的战马干脆把它上面懦弱的主人
奋然摔下马背,然后,后面的马跟上去,把摔下去的人踩了个稀巴烂。 
步兵们昏头昏脑地跑来跑去,在马匹的乱冲乱闯之中,他们无所适从,纷纷抱怨骑兵的无
能。军官们气急败坏地吆喝着,十分急躁地抓住后退的士兵,往前面扔去,又是一阵混乱
。更让他们感到害怕的是,前排的士兵和风杨的军队已经在一起混战了。 
“把他们统统都杀回老家去。”风杨的军中发出一阵如同山洪爆发一样的喊声。“老家”
在他们的口中已经变成了“地狱”的代名词。 
萨德的士兵乱成一团,风杨方面的攻击一浪高过一浪,拼命地往前推。在风杨的观念中,
杀死多少敌军并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击溃敌军的某一决定点,则敌军的意志便会随之
消除,而胜利便如探囊取物般轻易。 
“‘前进军’骑兵可以冲垮我的防线一层、两层甚至是十层,但最终,在我们士兵的纠缠
之下,威力一定会逐渐下降。”萨德对费尔登说道。 
“萨德团长高见!骑兵最讲究的是速度和来势,一旦速度被减弱了,则骑兵有时反倒不如
步兵。”费尔登附和道。 
“步兵跟上!”萨德阴沉着脸,密切地留意着战场的现状。每看到自己一方的士兵倒下一
个,他的心便会抽动一下,他倒不是为他们失去的生命而疼惜,而是觉得,每死一个,自
己便少了一点点胜算。 
武器反射出非常刺眼的光芒,鲜血一落地便马上发出“嚓”的一声,飘出一缕白色轻烟,
袅袅上升,而血液则被土地吸收了进去。土地就像一头饥渴的公牛,伸长脖子,啜饮着战
争所赐予的这一切。惨叫声、哀鸣声、马匹嘶叫声、马蹄踏在地上发出的“咔咔”声,盘
旋在整个战场上空,使本来宁静无比的平原喧响着一片片惊人的嘈杂声。 
风杨注视着这一切,眼光澄明无比,内心却是思潮翻滚:为什么萨德要攻打我?几乎是毫
无先兆的,依维斯总统领已经把兵权让出了,并且叫我不要轻举妄动,要服从坎亚的领导
。萨德毫无疑问是坎亚的死党,但是目前边境并未大定,而且又还没有平定其他国家。为
什么萨德选择在这个时候攻打我?如果坎亚要除掉我而后快,也应该等到统一了整个世界
啊。一定有其他的原因,但是,是什么原因呢?难道又发生了什么变故? 
不过,如果有变故,即使依维斯总统领不说,以西龙大人心思如此缜密的人,他也应该通
知我才是,没有理由这样不声不响的。 
风杨的眉头越皱越紧,这些问题已经在他的脑海里缠绕了好几天了,却一直没有得到解决
,依维斯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竟然一无所知。开战这些日子以来,前几次双方都是
小心翼翼地试探,但这一次却都几乎是倾巢而出,看形势,萨德是非要置风杨于死地不可
了。 
不过,虽然心里有很多结没有解开,对于战场上的形势,风杨却也一点也不敢忽视。他不
停地指挥着士兵压上,表面看起来似乎他的兵力分布很散,各个方位都有。但事实上,风
杨主攻的是萨德的左侧翼,因为中央那一带通常是对方兵力最强大的地方,费尽全力去对
抗那个部位,而自己的兵力又完全落于下风,那不啻于是自找苦吃。 
“杀!”一个风杨的士兵大声嚷道。他的右手连着刀被对方砍得飞了起来,鲜血如同涌泉
般狂喷而出。只见他双目圆睁,叉开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向身边的敌人插去,硬生生地把
对方的眼睛拗了出来。一边还“嗬嗬嗬”地怪笑着,令人毛骨悚然。另外一个敌军刚好从
他身后绕过,一刀把他的头颅砍了下来。 
到处是明晃晃的长枪和大刀,很多人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便已经萎倒在地,后面的
马匹和士兵立刻就冲了上来,把他们踩成肉饼。 
双方在某种程度上形成了均势,风杨的兵马无疑更骁勇善战一点,而萨德却胜在兵源充足
。 
鏖战中的战马和士兵们都气喘吁吁,头上隐约有白气蒸发出来,但他们仍然在继续战斗,
因为他们知道,一旦自己举不起刀,别人便会用他们自己的武器,夺去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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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你,也就失去了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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