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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homotian (小楼一夜听春雨～～), 信区: Fantasy
标  题: 【推荐】曾经热血沸腾 1-70 作者：狙击步枪
发信站: BBS 哈工大紫丁香站 (Sun Nov 21 16:53:19 2004)

曾经热血沸腾 1-70 作者：狙击步枪 
正文 第一节 
(更新时间：2004-8-16 1:08:00 本章字数：1147) 
　　刚才洗完头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面的那个我，胡须拉叉，双目无神，颓废如狗，
和“我”陌生如路人，是的，《大话西游》里面城墙上的周星驰说城墙下的那个周星驰就
是这样说的：那个人好象一条狗。而刚才，镜子前的我对镜子里的我说：那个人好象一条
狗。 
　　很多东西总会被我刻意在心里面掩埋起来，因为有的时候我害怕那些回忆，害怕在苍
老了觉得已经学会遗忘了的时候还要把蒙在心上的那一层层顽固的保护膜残忍地撕开，去
挖掘内心最深处的情感来回忆那些曾经生动鲜活的面孔，去抚摸那些残酷的柔情的划在心
里面的一道道疤痕。 
　　是的，我在逃避。我现在每天早早起床，去一所位于城郊的初中校上班，早上六点五
十分到我的班级带我的学生读英语或是读语文，检查卫生区的卫生情况，每天听着同事们
因为信任而愿意在我面前说来说去的不同的人各种各样的风言风语小道消息，每天听校长
语重心长的跟我说，年青人啊，该如何如何的。每天下班后和同事们和朋友们一起喝酒，
一起疯玩，然后孤零零一个人回来，上网灌水，或是睡觉，然后每个星期上满十二节课，
一个月拿着千把块钱的工资粗粗的计划开支。 
　　我没有理想，不敢触及爱情，甚至不敢回忆。 
　　可是那种几年来练就的已成本能的杀人本领；那些曾经与我一起执行各种出差任务的
青衣社的当年同样青春年少热血沸腾的战友们鲜活而生动的面孔，那些牺牲在我的怀里倒
在我身边的青衣社的战友的生命；已成残疾生活几乎不能自理的我的羊排，被我一直视为
父亲最后却死于我枪下的李教头；被李教头飞刀射中在我怀里慢慢失去生命知觉的丫头，
到现在都不知道丈夫死在我的手下仍旧如往昔一般疼我的师娘；那些形形式式死在我的枪
口，我的军刺下，我的飞刀下的丑陋的却曾经鲜活的生命；我用于练胆，第一次杀的人，
那个被我杀于法场上的那个强奸自己两个女儿最后还把她们勒死的父亲在警车上看着我的
那种眼神，种种种种，我怎能忘记？那些人，那些生命，那些汗，那些血，那些泪啊，我
怎能忘记！？是的，我不能忘记，我可以忘记我的生命，我的理想，可是，这些，我怎能
忘记啊？ 
　　我一直逃避着，可是我从来不曾真的逃掉过。 
　　每当我洗澡光着身子从镜子里面看到的身上一块块因为枪伤因为刀伤留下来的触目惊
心的另我血泪翻涌的疤痕，每当我照镜子看到眉角上留着的那道刻骨铭心的伤疤，每当我
轻轻挥舞着特制的56军刺的时候，看到那些在刀光剑影中幻化出来的每个熟悉的脸孔，我
就知道了，我逃无可逃！ 
　　记得有人说过，人生很多东西，都是长在心里的，就象一棵棵树，砍掉之后，即使不
再复生，也会留下一块块或大或小的疤痕在那里，所以，我逃无可逃！就算我搬掉浴室里
的大镜子，就算我每天早上起床之后不去照镜子，就算我把我那曾视为生命的军刺用油布
包了起来置于阁楼，但是我知道，我依旧逃无可逃。 
正文 第二节 
(更新时间：2004-8-16 1:08:00 本章字数：2042) 
　　很多时候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初我没考上大学，就那样留在夏城或者是辗转到其它城
市打工，会不会碰到羊排，会不会加入青衣社？如果没有加入青衣社，我现在会是什么样
子的？可是没有如果，从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那一刻起，我的那一段生命就注定了激潮澎
湃热血沸腾，从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我刚才‘那个人好象一条狗’的血性的逃避。 
　　直到今天我都不曾后悔我当初的选择，但是我依旧害怕回忆多年前的那些人那些事。
 
　　我也知道历史中生命里有些东西不能够忘却。所以现在我忍着痛忍着泪，坐在电脑前
打开WPS准备写一个故事。 
　　我又看到了离十八岁生日还有四个月零十二天的自己， 
　　在离我十八岁生日还有四个月十二天的时候，我考完高考最后一个科目，和小玉坐在
学校公寓下面的石凳上，燃了支烟，看着它在手里烟飞尘灭，我现在还清楚的记得当时将
要脱离学校那种有如要脱离母体般隐隐疼痛的感觉。虽然因为心态的问题（我当时的想法
是，反正横竖上不了大学，紧张个屁，所以没象一些同学由于紧张上考场有如上刑场，结
果考得面目全非），发挥不错，但就我那点水平，就算是发挥到平时水准的两倍，我也是
对上大学没什么太大的期望的，所以当小玉问我“考得怎么样？”的时候。我只是长吁一
口气，回道：“不说这个啦。”原来，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学会了逃避。 
　　小玉又问：“以后有什么打算？” 
　　“去打工吧。” 
　　看来小玉还是比较了解我的水平的，她果然没让我失望，没有象我那假惺惺的段长大
人见我从考场出来后就很自觉地安慰我，说什么考个专科应该有的啦大不了明年再复读一
年什么的。她只是叹了口气，良久才又问：“那我怎么和你联系？” 
　　“不用和我联系了，我不会留在本地，去夏城，或是去其他城市，你找不到我的。有
机会再见吧。”佛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而我不知用多少世的
多少回眸才换来的今生跟小玉初中高中六年的同学，就在那次高考之后，就那样无奈地做
那么伤感的甚至后来自己想想都有些悲壮的告别。那个时候我们都没有想到，两三个月后
我会坐在一间大学的宿舍里给在另一间大学的她写一封只有一句话属名称谓都没有的信：
你在它乡还好吗？ 
　　高考的几天天气并没有象往年那样酷热，而是连着几天都下雨，我和同学们在学校后
面到处是泥水的操场上踢完最后一场球后，简单地回宿舍收拾了一下行囊就走了，所有用
过的书本全部扔掉，不是我已习惯轻装上路，而是我知道，这些东西对我，已经无用。 

　　走出校门的时候我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校门，有些失落，我在这所学校渡过了自己
中学六年的时光，十二岁到十八岁，人生最美好的年少岁月啊！而现在，终于结束了。 

　　但想到马上就要告别学校走进社会，想到全新未知的未来就离我不远在那里迎接着我
，又有些振奋，我早在高考前就和夏城的朋友联系好了，高考一完就去投靠他们，于是我
朝前走，再也没有回头。其实就是当时知道可以上大学，将来何尝不是全新未知的呢？ 

　　再见了，我的中学时代，再见了，小玉，再见了，我的初恋，再见了，恶心着我也被
我恶心着的老师们，当时我在心里有些茫然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甚至有些莫名其妙地告
别这个告别那个，而实际上，数年以后，我才明白当时的那种感觉，那是很朦胧的一种早
熟与忧伤，不舍与眷恋，其实我告别的什么都不是，我告别的是那时候自己以为就是了的
青春，是的，就是自己的青春，之后，便该是混迹于社会的爷们了，一个该靠着自己双手
描写自己生命的爷们了。有人说人在回忆的时候可以看到以前自己的样子，我现在就看到
了，四个字：无所适从。 
　　在夏城换了几份工混了近两个月之后，一天，老爸打来电话，他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
有些激动，他说：大学录取通知书来了。 
　　我木然听着，完全反应不过来，良久才想起问道：哪所学校的？ 
　　XX大学！就是那个师范专业，被录取了。老爸仍然激动。 
　　什么时候开学？ 
　　九月十六号。 
　　知道了，我十四号回去。放下电话我还转不过弯来，我的分数刚好只高出地专线一点
，而填的又是比较热门的师范专业，怎么就录取了？ 
　　然后我谈谈笑着对自己说：他妈的，说了别人也不会相信。 
　　是的，让学校保卫科学校领导头疼了六年的项天飞要上大学了，读的还是师范专业，
说出来谁信？我自己都不信。 
　　九月十六号，我带了一分简单的行囊上路了，去上我的大学。 
　　XX大学位于莆城市区边缘的一座山脚下，校园布局从校门起沿山而上，所以显得错落
有致，加上那一片一片的绿化草皮，东一株西一片的绿化树龙眼林，及校道边，绿树上唧
唧喳喳不怕人的鸟鸣声，XX大学给人的感觉就是鸟语花香生趣盎然。看着这一翻景象，及
三三两两走着的学生们，我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虽然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某生的校园未
来也是未知而全新的，但是那感觉跟当时背起行囊去打工的感觉不一样，因为我已不再茫
然无措，真的真的，我现在又看到当时离十八岁生日还有两个月多一点的脸上有着年青朝
气的笑容的我了。 
　　 
正文 第三节 
(更新时间：2004-8-16 1:09:00 本章字数：1431) 
　　我的抽屉里放着一张羊排的照片，是军训的时候同学们帮他拍的，我把它当成生命中
最重要的东西之一珍藏着，可是现在我却害怕面对照片上那张年青黝黑健康的脸。我把它
反装在相框里，在上面写下了两个字：爷们！尽管如此，每次看着相框看着相片的背面看
着那两个字，我还是止不住的泪光涌动。 
　　羊排受伤致残，我却依旧四肢健全地苟活于世，这成了我退出青衣社以后该象个正常
人那样忙碌或优闲庸俗或高雅空虚或充实地活下去的支撑，那张反装着的相片是我好好活
下去的理由，也成了我心里一直不敢去触碰的痛。 
　　共同的信仰：正义和牺牲，我的兄弟我的大哥羊排青春无悔，而我能够消极一生吗？
我活蹦乱跳的羊排不再，我却能够以此为由逃避于世吗？不，不，我知道不行，如果羊排
知道，如果羊排的手还可以动，如果羊排的拳头还是那般凌厉，他一定会用他的右直拳这
样对我说：小子，你他妈的给我醒来。可是没有如果，羊排现在坐在摇椅上连一杯水也端
不起，他只能每天在疗养院里透过某个病房的窗口看着黄昏落日，偶尔回味他的热血青春
。 
　　我一直没去看望过我的羊排，我的兄长，就象我不敢面对照片上的那张年青黝黑健康
的脸，我不敢去看我的羊排，尽管我常常在睡梦中喊着他的名字然泪流满面地醒来，可是
我不曾去看望过他，你们知道那种感觉吗？是揪心的啊！ 
　　写下这些文字，拿着相片，我止不住泪流满面，我曾经不止一次的看着它失声痛哭，
而后，有了坚强活下去的理由。 
　　离青衣社以后，我有过一个女朋友，那个时候我把曾经的那段生命深深埋起，已成本
能地拒绝去回忆任何跟那段生命有关的东西，我试图让那一段岁月消失在我的生命里就象
从来没有过一样，然后进入正常的生活，文娟刚好在那个时候闯入了我的生命，或者说她
进入了我的视线而不曾真正到达过我的斑驳陈旧的心。 
　　现在我明白了逃避终究不是办法，可是那个时候我不懂啊，除了拒绝回忆，我无所适
从。 
　　一天傍晚，我们一起去一家新开张的川菜馆吃水煮活鱼，文娟说，那家菜馆的师傅水
煮活鱼做得地道。 
　　进去的时候我们碰到一桌人，三男两女，文娟看到他们脸色微变，我现在恨起青衣社
出身有着特务般敏锐的直觉的我那天为什么没注意到文娟的变化，可是，没有如果，回不
去了，回不去了，文娟的手拉了拉我的衣角，我刚要问什么事，那三男两女中一个男的就
来到我们面前了，他看了看我，然后盯着文娟哈哈一声，道：这么巧？ 
　　文娟的呼吸就有些急促，也说，这么巧？ 
　　那个男人看我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而这个时候文娟的紧张我也感觉到了，但我认为
我们就是来吃水煮活鱼的，很简单，不关水煮活鱼以外的任何人任何东西什么鸟事，所以
当那个男人做完自我介绍，伸出手握住我的手说幸会幸会，我们也才开始，一起吧，我见
文娟没说什么，就笑道，也行啊。是的，我要做个正常人，正常人就要跟人交往，有的时
候就得莫名其妙的和人吃饭，于是我就答应了，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可是我忘记了我心
理的阴影，忘记了我有的时候无名的躁气天崩地裂的冲动，忘记了我曾经的血腥。 
　　虽然那次之后，我再没去过那家川菜馆，但无法否认那家菜馆的师傅做的水煮活鱼当
真有如文娟所说的：地道。 
　　陈中华，也就是那个男人，给我们介绍了同桌的他的朋友后我们就直奔主题，吃，然
后就喝酒，我没注意到文娟比平时沉默了许多。因为刚开始，气氛是轻松的，吃着地道的
水煮活鱼，喝着酒，有说有笑。 
　　到最后，喝高了，几个初识的年青人在一起喝酒总是特别容易醉。 
　　 
正文 第四节 
(更新时间：2004-8-16 1:10:00 本章字数：2390) 
　　野性不及，所以我不是狼，虽然我曾经杀戮； 
　　温顺不够，所以我不是狗，虽然我现在不再刀光剑影； 
　　所以，我只能是一只野狗。孤独而彷徨。 
　　我脱离青衣社，离开我的兄弟我的战友，离开正义的杀戮，收敛起自已的血性，但天
壤之别的改变另我面目全非。我现在不说体无完肤，但我分明又看到了那天川菜馆里的我
仿佛误入人群的狼，双目血红，凶残警惕，却怆惶恐慌， 
　　看到了文娟当时无助的颤傈。 
　　那天喝到后面，喝高了，他们盛情劝酒，酒我绝对能喝，但是，文娟不行，看着每次
文娟干掉一杯之后辛苦的表情，于是我笑着说：好啦，以后有空咱们再喝，到时不醉无归
，我们现在该走了。 
　　陈中华却说：正在兴头上怎么就走了？瞧不起大家伙怎么的？ 
　　我解释：我看文娟不行了，再说我等下骑摩托喝多了危险，我自己一个人倒罢了，带
文娟可得注意安全。然后我举手示意服务员要买单。 
　　他却拍掉我高高举起的手，说：不行，提早退席罚酒，你们每个人跟我们通关三杯再
说。 
　　于是我就打了个通关，每人三杯，喝完他们都拍手叫好，陈中华还对文娟说了句，没
想到你换个男朋友还是跟我一样的能喝，口味没变啊？原来他以前是文娟的男朋友，我没
在意，现在文娟是我的人就行了。 
　　喝完我站起来笑道：好了，酒喝过了，现在该走了。 
　　拉起文娟的手要走，他们却又起哄，不行不行，文娟还没跟我们喝呢！ 
　　大家就不要为难她了吧？我仍是笑着，但我知道我的努火已经点燃，所以我必须尽快
走人，我怕有些事我控制不了。 
　　拉了一下，文娟身体晃了晃，没动，我又拉了一下，还是没动，原来陈中华拉着文娟
的另一只手不放行。嘴里还说着：丫的有没有搞错？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说走就走？ 
　　我笑了笑要拨掉他的手，没拨开。文娟满脸的厌恶无助，我就笑着对陈中华说：怎么
拉别人女朋友的手？我们现在要走了。 
　　陈中华接下来说了句话让我一下把他摔在地上，他说：我不仅拉过她的手，我还亲过
她的嘴，还…… 
　　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跟文娟以前的种种，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恋爱又因为什么而分
手，也不知道当时他为什么要对我说那样的话，或许他在看到我跟文娟进入饭馆的时候就
已经做了要让我难堪的决定，刚开始的谈笑风声只是后面让我们难看的铺垫。或许他的主
意是在席间我跟文娟与他们谈笑风声的时候才拿定的，又或许他喝酒本来就是那德性，并
不是要针对我，但我听他说到我不仅拉过她的手，我还亲过他的嘴，还……的时候，我出
手了，他摔倒的时候手在桌上抓了一下，没抓到什么，倒把那盆水煮活鱼打翻了，然后一
个女人尖叫起来，是他们带着的女人，一整盆的水煮活鱼浇在她身上，虽然酒过半晌鱼汤
不再滚烫。 
　　另外两个男的和刚从地上爬起的陈中华围了过来，我护着文娟左右出击力不可挡。 

　　我没想到陈中华会扔酒瓶子，更没想到他除了砸我还会去砸文娟，我击碎第一个朝我
头上飞来的瓶子，侧头避开第二个，听到文娟啊的叫了一声，回过头刚好看到一个啤酒瓶
从她身上跌落，没砸到头，我把傻愣当场的她推出好远，然后一个纵身跳到陈中华面前，
一掌斩在他的脖子上，他便摊在地上，看他又动了一下，我俯身又是一拳，然后两拳，三
拳……直到后面有人喊：住手！警察！ 
　　我回头看到和陈中华一起的一个男的掏出一把枪指着我。“活下去，才能杀敌”羊排
是这样教导我的，我当时望记他不会真的朝我开枪，看到枪我生成已久“活下去”的本能
指挥着我的神经，蹿身，夺枪，击倒敌人，一气呵成，然后跨坐在那人身上，用枪把砸着
他的头，一下，两下，三下……鲜血四溅，现在我知道，当时那把枪除了激起我的求生本
能一定还激起了我别的一些东西，比如压抑已久已经扭曲的野性，一张椅子击中我的头，
晃动了一下身子我没倒下去，而是弹身而起，血流满面，双目赤红，拉开手枪保险，枪口
抵在最后还能动的那个人的头上，看得出他很害怕，非常的害怕，就在我刚要扣动板机的
时候，我听到一个声音：不要！到现在我都不知道那是谁的呼喊，是文娟？还是旁观的人
？或是天堂上的丫头？ 
　　那个声音很柔弱，但终于使我没有开出那一枪，我反手将那个人打摊在地上，双脚前
后叉开，握枪的右手前伸，左手托住右手腕，有如闯入人群的狼，进入暗室的战士，警觉
敏锐快捷，训练有素地转动身形戒备姿势纹丝不变，枪随眼动，指向四周，我耳朵轰鸣，
听到不围着的人的叫喊，但我却看到了枪指到哪个方向，他们拼命后退四散蹿开或者是就
地卧倒的狼狈，最后眼睛和枪停在了满脸恐惧张着小口浑身颤傈，不知所措的文娟身上。
 
　　我就这样和文娟面对面站着，我满脸血污双目赤红双手持枪喘着粗气标准的战斗姿势
，她张着嘴巴满脸惊恐浑身颤抖，我和我的女朋友就这样一动不动面对面站着。 
　　可能是几秒钟，可能是几分钟，也可能更久，最后，我的呼吸终于逐渐平稳，头脑逐
渐清晰，血色逐渐褪去，我缓缓放下双手，慢慢向文娟走去，去拉她的手臂，我刚触碰到
她冰冷滑腻的肌肤，她却象被电到一般一下将我的手甩开，然后用双手捂住脸颊，喊到：
不要碰我，我怕！ 
　　我愣了一下，然后默默走开，是的，我能说些什么？如果是你，这种情况下，你能说
些什么？你说你是青衣社的成员你现在退出了但血性未除？你说你的羊排你的光头李师父
的故事给她听？我知道一切已无法挽回，我再一次地触碰到了我的记忆，好象知道这一天
终会到来一样，我并未再有任何过激的行为，我记得当时我只是觉得疲惫，我把手枪放在
桌角，坐下，然后缓缓对惊立当场的那两个与陈中华同来的女孩说：你们报警吧！ 
　　青衣社并没有因为我的离去而忘记我，袭警夺枪重伤害，我却在被关了三天之后不需
要任何交待地给放了出来，我知道，除了青衣社，没有人能这么快这么轻松地将我解救。
 
　　那天回到住所，看着那个相框，看着那张反装着的羊排的相片，看着我亲手写下那两
个字：爷们。我失声痛哭。 
　　 
正文 第五节 
(更新时间：2004-8-16 1:10:00 本章字数：1683) 
　　我多么希望可以把大学军训，把我和羊排初识的那一段跳过去，那时候我们一帮子的
大学生，有模有样地跟着羊排踢正步站军姿，开着玩笑，无忧无虑的快乐让我现在每次想
起心都是暖暖地疼得不行的。 
　　可是我能跳过那一段吗？我不能，羊排和他故事贯穿在我的那段生命中，那是我那段
血与火激情与朝气的青春的见证，没有了羊排的开始到最后，我怎么去讲述这个叫做曾经
热血沸腾故事？ 
　　所有新生报到完毕，学校给大家一天的时间稍作休整，开完新生大会，便开始军训。
 
　　新生们大多是在军训中相互认识熟悉并建立起感情的，许多人在许多年以后，大学同
学的聚会中，酒至微酣处，笑着闹着眼里闪着泪花地回忆起他们的大学生活感叹他们的青
春岁月一去不返的时候，最先提起的总是谁谁谁军训的时候多糗多糗的，最先讲到的总是
他们可恶的或是可爱的教官当时如何如何的。是的，那些曾经的一帮子阳光灿烂青春无悔
我们如何可以忘记？我们又如何忘得了标志着许多年前青春年少的那些事那些人？ 
　　所以我从不参加任何形式的大学同学聚会，从不！不是因为我已忘却，正是因为我牢
记着，那些事那些人一刻未曾从我的脑海里消失过！ 
　　不是吗？我现在又看到了操场上一群群穿着迷彩服，十八九岁，书生意气象模象样跟
着教官们踢着正步战着军姿的年青的大学生了，是的，你们一定也看到了。 
　　我又看到了复读多年才考上大学，比我们大好几岁走在我们面前动作很不谐调怎么看
怎么象同手同脚踏步走的老罗，不，不止他，还有国根，还有宝泉，还有……该死，怎么
那么多动作不标准的？ 
　　我又看到了每天晚上回到宿舍大家必定拿来品头论足一翻的我们不远处也穿着迷彩服
别有一翻风姿的女兵们； 
　　又看到了小我们两岁却天天帮宿舍提水搞大家怪不好意思的却没人拿出实际行动帮过
他的张超，我们班年纪最小的宿舍长； 
　　我又看到了被大家叫了三年傻妹妹的郑韵，郑韵？你现在日本还好吗？ 
　　又看到了小方第一天做自己我介绍时，志希小心翼翼地问：是李春波唱的那个小方吗
？不是，没有草字头的方！哦，好名字，好名字。志希喃喃说了几次好名字终忍不住笑出
声，然后大家也跟着开怀大笑情景，那开怀大笑的情景啊！ 
　　我又看到了当年晒得黝黑笑得灿烂的项天飞，我还看到了什么？对，我还看到了我的
羊排，一股似有似无的傲气，鸟得不行的羊排，拳拳似铁和我们同样健康黝黑的羊排……
 
　　军训教官来自驻扎于莆城的解放军3XXXX部队，我和我们班共二十八个男生被编成一个
排。排长杨双传，后来我们听别的排总是陈排林排牛排朱排的叫他们的教官时，我们便都
叫他羊排。 
　　第一天训话，羊排用他带着广东腔的普通话，说：“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我的兵，
我会尽我所能在一个月的时间里把你们训练成一个合格的战士。我们要以一个军人的标准
严格要求自己，完成好这次营部交给我们的任务。”（全校所有新生的编制是一个营，叫
新生营。）开始时我觉得很奇怪，怎么这个排长是广西人，讲话却广东腔，后来才知道，
原来排长住的地方与广东接壤，就象福建的漳州地区与广东的潮汕地区讲的都是闽南语一
系的方言一样，他们讲的是广东话。 
　　大家就想，完了，要把我们训练成合格的战士，就一个月时间，人家当兵新兵都要有
三个月的新兵训练呢。 
　　后来见别的排叫苦连天的时候我们才知道，羊排嘴硬心软，我们比起其它一些排的魔
鬼训练来，简直可以说是享福了。 
　　他训话时说得最多的就是：“你们都是大学生，也是大人了，是国家的栋梁，祖国的
明天，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涣散，我为你们感到心痛，我只是个普通战士，你们读书人应该
比我更会想，我不多说了。”大家汗颜，这个时候都会站最好的军姿，十分认真的听他训
话。 
　　每日的训练科目是： 
　　5：30起床，搞内务 
　　6：00集合，然后在班长的带领下喊着番号出操 
　　6：45早餐 
　　7：15－18：00队列训练，学擒敌拳，中午有一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 
　　19：30战术训练 
　　很正规，有的新兵排练得很苦，我们也苦，但总归是一帮子大小伙子混在一起，要乐
起来也很容易。 
正文 第六节 
(更新时间：2004-8-16 1:11:00 本章字数：2121) 
　　我曾经问过羊排，当初怎么会相中我把我“拐入”青衣社？羊排说是因为那天我护着
小邱的时候很正气。我大叫：天大的误会！ 
　　我正气？小时候我摘一朵花爸爸会对我说孩子花是有生命的伤害不得，看别的小朋友
打架妈妈会一下把我拉走说坏孩子才打架没什么好看的。甚至我家养的小狗被别家的小狗
斯负，妈妈都会满脸的深恶痛地觉别家的狗怎么那么坏？小学一年到六年级我都是三好生
，品学兼优，家长老师的骄傲，我从来不认为打架能解决得了什么事情，偶尔被其他小朋
友欺负，我不是三好生吗？自有老师罩着。所以我一向对需要暴力的正义没什么认识。 

　　初中开始到外求学，学是没求到的，倒练了一身打架本事痞子相，我有时候也很惊讶
于我从一个三好生发展成一个令学校头疼得不得了的流氓学生的进程之快。那时候常常在
打架之后翘课去玩的过程中想到爸爸妈妈就深深的愧疚起来，觉得对不起他们，当然，愧
疚完以后架是照打的课是照翘的。现在想起，我之所以会变成那样，除了自己本身不好，
还有一点就是：老师们的无能。我曾经在办公室里对段长目露凶光肆意漫骂之后我的班主
任说要好好教育我，要叫家长配合管理，要段长大人消消气，可当段长走出办公室，他却
勾住我的肩，说：有什么事好商量，咱可是本地的，他（指段长）一外地的咱还能奈何不
得？急什么性子啊？ 
　　我虽然很不希望被处分，虽然很不想让双亲被请到学校来配合管理他们的不肖儿子，
但从那之后，我真的对教师失去信心了。 
　　那时候我虽然不欺负弱小且常常帮他们出头，但真的真的，绝对不是因为正义，那只
是因为他们是我的同学我的朋友，因为我讲话在校园里的分量，如果都不听我的，那就意
味着，一次出头就要打一次架，我是铁打的啊？到时候也可能只是眼睁睁看着我的弱小的
同学朋友被欺负而站于旁边无可奈何了，甚至到最后无动于衷了。 
　　我在夏城打工的时候曾经因为温饱问题，去帮人家要账。把一瓶自来水作势要倒在那
个台商的小老婆的脸上说：如果你不想你花容月貌的老婆被硫酸洗脸就把钱还来。吓得那
俩狗日的脸色苍白苍白的。然后我点着他哆哆嗦嗦递来的钱面色严峻心里笑开了花：他妈
妈的傻B。 
　　我曾经看到一伙新疆小偷偷窃不成反成抢劫对一个女孩子拳打脚踢，上前制止，结果
被几个人高马大的凶恶汉子往中间一围，便讪讪笑道：误会误会，你们继续。然后躲到旁
边偷偷报警。 
　　打架的时候自己人越多我胆子越足，如果是只是我一个人，我会一般笑脸相迎，尽量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之后再讨回面子。看来在那个时候我就适合群体作战。 
　　只有在我的朋友我的兄弟被痛殴的时候我强出头的可能性才会大些，我说过了，如果
打的是我本人，我会笑脸相迎审时度势我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我怎么就很正气了呢？所以我说天大的误会，可是我现在看到不平之事本能反应一定
得管的一身正气又是哪里来的呢？ 
　　那天吃晚饭，我来到草地上，已经有很多同学围坐在那儿一边闲聊一边等时间一到进
行战术训练。羊排有时候也会提前来，很悠闲地坐在那里，听着大家嘻嘻哈哈的说笑。 

　　我叼着烟懒懒靠着一棵龙眼树坐着，离大家不远不近的，眯着眼看远处霞光似火，因
为刚才喝了酒的缘故有些眩晕。 
　　一个足球这个时候弹到了我们坐着的草地上，慢慢滚动然后停了下来，我看了一眼正
要把目光再次投向远方的晚霞，狗日的小邱已屁颠屁颠走过去，双手拿起足球，助跑了一
下，踢了出去，那足球在空中划了个弧，终于在一个上身光着下身穿一条运动短裤的人的
头上撞了一下，然后掉下来。踢到人了，小邱愣了一下，这个时候那个人拿起足球朝小庄
招了招手，小邱傻着没动，那个人破口骂道：小子，就是你，他妈的过来。小邱便过去了
，我暗道：不好！站了起来跟在小邱后面也走了过去。 
　　待小邱近前，那个人掷出手中的球，打在他脸上，然后一个滑步，抬起右脚踹在小邱
的肚子上，小邱就摊在地上了，那人抬起脚接着要踢的时候，我已赶到，我蹲了下了，左
手护头，右手伸出，在那个人踢出的脚上轻轻一挡，然后拉起小邱退了一步，那人看了我
一眼，有些诧异，然后冷笑道：小子找死。 
　　小邱连说对不起，我挡在他身前也陪笑道：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心里却骂道，
球又不是没踢过，如果踢到头每次都要打人，那我们中学那破足球场这么多年不是要死很
多人了？ 
　　那人哈哈一笑，厉声叫道：去你妈的吧！然后一脚又踹了过来，我本能往后一退，没
踹到，那人两次没有得手，呆了一下，狞笑道：碰到高手了哈？然后转过头去看了看与他
身后的人，众人便围了上来，我脑筋飞转，小邱是自己老乡，万万不能让这老实人遭殃，
自己刚来也不想就这样莫名其妙树敌了，看来只有在不引起更大的冲突的情况下尽量保小
邱周全了，这时候众人已经出手，没办法，我护着小庄左挡右挡，尽量抵御，却不还手。
 
　　不一会儿我们已是狼狈不堪，被频频击中，我正咬牙暗骂道：他妈的这样打下去何时
是个头。突然一声怒吼，我抽空眼睛顺着声音来处望去，一个人身穿迷彩服，头带作训帽
，腰扎军腰带冲了过来，一出手就是一个趴下，转眼已到了我们跟前，站着有如一座铁塔
，冷冷说道：不要动我的兵！正是羊排。 
　　为首的那人见来了个当兵的，狠狠道：有你们好看。然后带着众人走了。 
　　 
正文 第七节 
(更新时间：2004-8-16 1:11:00 本章字数：2361) 
　　青衣社选人是非常严格的，人品身手身体素质意志力反应能力组织能力等等等等，一
样不行那决成不了人选，而且青衣社是一个地下杀手组织，知道地下吗？就象当年地下党
，那是见不得光的。所以一定要做到每选必中，总不能看到象样一点的就上前问：“要不
要加入青衣社？帮我们杀人？替天行道？”然后试用一下，“不行，你这样会累及青衣社
群体作战效果会成为小组的包袱会影响任务完成质量会危及其他兄弟生命安全有背青衣社
零伤亡的宗旨，所以我们不能要你。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我靠，那青衣社还不早让
人给卖了？羊排看上我的第二点就是我的身手，而且看起来很有向高手发展的前途。切，
中学六年大大小小的架咱可不是白打的，身手还能不好吗？ 
　　那些人走了以后，我对羊排笑笑，说了句谢谢，回到那棵龙眼树下靠着重新坐了下来
，众人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纷纷赞道：看不出扬排长好工夫。 
　　我也是很佩服羊排的，特别是他冲进去时的那股气势，但我一句话也没说，我来到这
所大学前面的日子一直都很低调，老生邀请我去参加老乡会我也只是交了会费，第一天迎
新会上和小邱每个人手里拿着瓶雪碧坐在角落里看大家表演，到半途就无声退了出来，不
是我不合群，只是因为那时候我还不是很适应我是一个大学生的基本事实，我怎么就是个
大学生了呢？我不是一直都是个流氓孩子吗？我就象是一不小心踩到狗屡混进这所大学似
的，看着那些意气风发的同学校友心中总是有些揣揣的，这种心态直到开学一两个月后我
才渐渐改变，因为我发现，靠，能收进我这样的学生的学校它最好的还能收到什么样的学
生？大家都跟我差不多，入学时分数绝对一个档次有些甚至比我还低。 
　　只是他们有些人觉得怀才不遇心有不甘有些真的很把自己当一回事了而已，毕竟，高
中大部分人学习还是很认真的，辛辛苦苦考了个大学，虽说上的学校不怎么出名的，但它
毕竟是大学了，难不成他们都会跟我想得一个样？ 
　　还有一个就是我总觉得和大家的活跃比起来，自己那活跃的一面可能会与之格格不入
，学生的朝气蓬勃和流氓张扬狂妄毕竟是不同的。其实这种心态不对，现在想来，是因为
学习不好的一种自悲和类似悲壮的自强吧？后面我不是有了一帮子好同学好兄弟？ 
　　杨排长听着大家的赞扬，不谦虚也没有一丝炫耀，事不关已一般，他问我，“有没有
伤到？”我笑道，“这点小打击还扛得住。”初中的时候，一帮子小屁孩子跟着一个高年
级的学长练，他就告诉我们，要打架，就得先学会挨打，而且一直按这理论练我们，把我
们练得个个跟什么似的，其实怕不怕打怕不怕痛的，有时候是看一个人的心理素质，谁被
打不疼呢？ 
　　又过了一会儿，我看到校门口刚才打小邱后来被羊排打的那个人又进来了，身边七八
个穿着武警制服的兵，我骂了句娘，原来那人走时说有你们好看不是一般打输了的人找台
阶下随口说的，然后对杨排示意了一下，把手指向校门那边，羊排点了点头道，看见了。
 
　　他对班长说，一分钟之内带所有同学到篮球场集合，众人有些奇怪，训练时间还没到
呢，几个眼尖的也看到那些武警了，知道事情不会简单结束，而羊排，为什么要把大家支
到篮球场？ 
　　我知道羊排是怕如果等下真的打起来殃及池鱼，同学们会被牵进去，我想这样最好，
但我是不会走的毕竟这事因小邱和我而起。羊排见大家诧异，说这是命令，然后大家才走
了。 
　　他见我没动，说：你也去。 
　　我笑着摇了摇头，靠，现在可不是我一个人了，羊排又是会家子的，而且事情因我们
而起，符合了我打架的群体作战和为朋友兄弟两在原则，我怎么能走？ 
　　转眼间那些人围了上来，我对杨排说道：准备战斗，然后我们都站了起来，一个声音
叫道：就是他们。 
　　几个武警抽出军腰带，上前就打，腰带．拳脚翻飞，羊排和我穿梭于间。 
　　我总算放开手脚，和羊排两人闷声打着，几乎是羊排的拳头一出就会有一个人趴下，
我一拳放不倒一个人一组组合拳打懵一个也是没有问题的，这不还有羊排帮衬着呢，对方
还剩下两个的时候，羊排停了下了，抱着双手看我打，那些人不愧是武警出身的，被打趴
到只剩两个却没有退意，二人丢掉腰带欺了上来，我暗暗点了点头，看来他们也知道高手
面前那几根腰带起不了什么作用，有时还有点碍手。 
　　我俯身避开右边打过来的一拳，欺身向左，左手夹住左边那个战士刚要踢出一脚，右
拳上翻打在他的下巴上没等他倒地，拧腰出腿踹向另一个人，没踢到！然后转身，和他面
对面站着，这时候几个武警已忍痛站了起来，但他们却没有再次出手，就这样和羊排围在
旁边看着中间蓄势待发我和那个武警。这点后来我和羊排说起的时候，都会称赞那些人也
够爷们的。 
　　这时一声大喝：你们哪个部队的？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把打架的众人团团围住
，原来新兵营营长，羊排他们部队的副营长听到消息带着战士们赶来了。 
　　那些武警被营长扣了下来，直到他们部队的领导来把他们领走。至于怎么处理，那是
两个兄弟部队间内部的事，有时候地方上不同番号的部队，战士发生群殴是很正常的事，
只要不出大事，双方领导都是说回去一定好好管教自己的兵，而实际是打输的一方让领导
们觉得丢人，回去才真的吃不了兜着走。 
　　踢球打人，后来叫来那帮子武警助架的那个人是莆城分管教育的副市长的儿子，本校
体育系大三学生。校警和学校领导把他说了一顿，因为涉及到部队军官，象征性征求一下
羊排的意见，羊排当然说没什么，他们便要放人，转身见我站在旁边才想起还有个当事人
，就顺便也问了我一下，我也说没事，就把他放了，真的一点事没有。 
　　我心骂道，自己打架是不会吃亏的，如果换成别人，那不tmd白白被打了？ 
　　这一架我一举成名，这是我最不想要的结果，但是，如果不出手，难道那天真的要袖
手看着小邱这样的老实人在那里挨打吗？当然不行，我项天飞可不是这样的人，杨排长更
不是。 
　　 
正文 第八节 
(更新时间：2004-8-16 1:12:00 本章字数：2075) 
　　军训最后一个训练科目是射击，在部队进行的，我们有三天的时间熟悉枪械－－56式
半自动步枪和学握枪练瞄准姿势。 
　　大家都是第一次摸到真枪，很多人领到枪时兴奋得哇哇直叫。 
　　我也是第一次，却由此表现出了我对枪械与生俱来的驾驭能力，之所以说驾驭，那是
因为我一直认为，枪是有生命的，就象骏马一般，好的骑手总能让它神采奕奕脚力发挥到
极至，这也是狗日的羊排的观点，他曾不止一次对我啧啧称奇：那种与生俱来的枪感，注
定我终将成为一个出色的枪手。 
　　其实在我小时候，很小很小的时候，我曾经有一次差点就摸到真枪了。 
　　那时我常跟奶奶去当警察的姨婆家窜门，总觉得穿着警服的姨婆神气得不行的，有一
次碰到姨婆下班回来换下警服把枪从枪套上下了，放进抽屉，我一旁看着，喘着大气，等
到房间无人的时候，两步一回头，捏手捏脚，鬼鬼祟祟来到书桌前，轻轻打开抽屉，我至
今不知道那是把什么型号的枪，只记得，当年踮起脚尖刚好够得着抽屉的小项天飞，看着
它两眼放光呼吸急促，那可是真家伙，乌黑结实，我不知道为什么为用结实个词来形容它
，总之我当时是激动得不行的，以至于姨婆进到房间我都不知道，就在我刚要伸出手去摸
那家伙的时候，我被姨婆给拎了起来了，没摸到，之后满心委屈，很长一段时间耿耿于怀
的。 
　　而这次拿到枪，我出奇的心平气和，没有预想的激动兴奋。 
　　手握钢枪，只觉得踏实，还有冷静，然后满心温厚，就象我和那把枪是好友重逢一般
，就象我在打架的时候有个兄弟在旁，心里会觉得自己不是孤身作战而由然生出一种踏实
的欣慰感一样，我没一丝兴奋与紧张。 
　　实弹练习，每人五发子弹，我打第一枪时子弹偏离了靶子中央的红心，我只是轻轻皱
了皱眉头，却不急，抱着枪，闭上双眼，重新感觉了一下它轻嗅硝烟，然后调整准星，沉
着出击，看着我枪枪命中，羊排微感诧异，问道：你打过枪？ 
　　我笑道，我倒是想啊，不过今天是第一次摸这玩意儿。 
　　羊排便点点头：枪感真好！ 
　　后来据他自己所说，狗日的羊排就是从这个时候就开始算计着要把我拐入青衣社了。
 
　　很多年以后我给狗日的羊排下了个定义，星探，青衣社的星探，我就这么给他相中然
后一步一步拉进去。 
　　阅兵完毕，为期一个月的军训总算结束。 
　　同学们与教官们依依惜别，女生很多哭得不行，场面很是伤感。 
　　那天我没有去送羊排，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面对离别我总会特别的忧伤，这种感觉由
来已久，小时候远方的亲朋来家探访，临别前我总是很忧伤的不愿他们离去。 
　　我只是在分别前的那个晚上请羊排到学校的一间咖啡馆喝东西。 
　　闲聊着羊排突然问我：想当兵吗？我当时愣了一下，然后拉开衣服露出盘在胸口的一
条青龙，苦笑道：军队不欢迎这个。 
　　羊排无语，我们两个便静静坐着，喝着杯子里的饮料。 
　　一会儿，班长志希带着班上其他同学们涌进了咖啡馆，几个人嚷嚷着，原来躲到这里
来了，羊排可真不够意思。咱们营长今晚特地准你们假好让大家伙和你们告别，你却跑喽
！天飞你怎么把排长给藏起来了？然后大家七手八脚亲昵地去拉羊排。 
　　羊排便站起来笑道，“走，看看你们这些臭小子能搞出什么花样来。”在众人的簇拥
下走了出去，路上，他回过头来对我眨了眨眼，说：我会让你成为我的兵的。那时候我不
知道他指的是要把我吸收到青衣社，以为他还在说让我当兵的事，笑了笑，也不说什么。
 
　　军训这个月另我和其他同学熟悉了起来，对学校也有了比较实际性的认识，比如哪个
餐厅的饭菜比较好吃，哪个系的女生比较漂亮什么的。 
　　一个莆城本地的同学告诉我以后要对那个副市长儿子防着点，他在中学的时候就认识
他了，那时候副市长儿子还不是副市长儿子，这句话别扭，那时候他老爹还没当上副市长
，呵呵，我这里副市长儿子副市长儿子的叫着也别扭，给这龟儿子取个名字吧，叫什么好
呢？就叫龟儿子吧，反正接下来的文章里没他什么戏了。中学时的龟儿子仗着有个当官的
老爸，加上体格强壮，早就无法无天了。那个同学未了还说，我在龟儿子面前面子还是有
一点的，要不哪天找个时间我把他约出来大家讲和算了，反正那次打架双方都没什么大的
损失。 
　　我相信进发在龟儿子面前是有点面子的，就军训以来的这段时间看，进发还真是个性
情中人，说话算事儿的爷儿们，他不止一次地惋惜不已，那天羊排和我与那些武警打架，
他要是不溜出去见他女朋友就好了，有热闹瞧，说不定还可以掺一脚。 
　　但我对于进发的约龟儿子出来讲和的好意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象那样的人如果我
要是托人去求和，那接下来在XX大学的日子可能就一直要被他踩了：TMD那个项天飞，别看
他能打，还不照样惹不起我得向我求和！ 
　　但是很奇怪，龟儿子没再来找过我，那件事就象没发生过一样，有时我们在校园里或
是球场上相遇，龟儿子也总是象没见过我一样。脸上没一点冲动甚至厌恶的神色。 
　　我本也不是勇武好斗之人，当初他打的如果不是小邱而是我，说不定我真的就不会还
手，便不再去想，只是警惕性还是保持着的，出门在外，指不定哪天那小子来阴的。 
　　 
正文 第九节 
(更新时间：2004-8-16 1:12:00 本章字数：1927) 
　　如果有一个机会让你与一帮子人们心目中的传奇人物你理想中的爷们理想中的英雄并
肩作战，我相信，你一定会毫不犹豫义无反顾地投入其中。 
　　如果你曾经与一帮子人们心目中的传奇人物你理想中的爷们理想中的英雄并肩作战过
，我相信，许多年后你每每回忆起来，一定会满心的自豪与骄傲，尽管那其间有牺牲有鲜
血有热泪有痛苦。 
　　如果现在青衣社再次需要我，我会抛下一切，回去，因为我知道那里有我一帮子兄弟
一帮子爷们人们心目中的英雄还在那里为他们心中的信仰默默奋战着，因为我知道，只要
有需要，就算是去死，我也会微笑着和他们并肩作战到底。 
　　兄弟连里面二战的老兵对他的孙子说：孩子，我不是英雄，但我曾经与英雄并肩作战
。听到这句话我泪流满面，我不是英雄，而我心目中的英雄我的青衣社的战友我的羊排，
他们的牺牲他们的鲜血他们的微笑切曾经那样真实地在我的生命中存在过。 
　　我对青衣社最初印象来自于一次酒桌上与进发的交谈。如果说一件事要双方互动的话
，那么，我加入青衣社首先是羊排看上了我，然后就是那次谈天中我心中由然而生的对青
衣社的向往。 
　　那天我和进发喝酒，喝到微醉，说到龟儿子奇怪的表现，进发把头从桌子对面探过来
，压低声音神密兮兮的说：青衣社在龟儿子家里放了张贴子，所以现在龟儿子家的人再不
敢那样猖狂了。 
　　“青衣社？”我奇道，你们看这个小说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接触着这三个字，而那时的
我，第一次从进发的嘴里听说，我是真的不知道青衣社为何物。 
　　“恩，青衣社！”进发拿醉眼向我眨了眨，“被青衣社看上的，不管是达官显贵，还
是角头老大，没一个跑得掉的。”然后伸出一只手在脖子上轻轻一划，挤出四个字：“格
杀勿论。” 
　　我看他扬着可爱的周华健的下巴，脸颊酡红，眯着一双大眼睛，很陶醉的享受着格杀
勿论四个字的样子，明显的感觉到了青衣社的血腥，又觉得不可思议，便不以为然地说道
：“杀戮？在现在这个社会？” 
　　进发正色道：“94年莆城效区大开发，那个时候可真的处处是商机，钱十分容易赚，
随便在开发区里开个小店摆个摊都能赚一把，所有人都跑到那里去掏金，无数眼光都盯着
这块大蛋糕，仿佛就在一夜间，建筑工人，道路施工人员，填土的车队，投资方的管理人
员，政府官员，各种民工，开出租车的，开饭店酒家发廊食杂的，小偷小姐劫匪，操各种
不同口音的人纷纷在那里云集，以前小小的村桩一下子流动人口竟达到数万…” 
　　“数万人？” 
　　“是啊，那可是大工程，XX公路就是那个时候建的，几个上万人的工厂同时破土建设
厂房。”庄进发横了我一眼，“你他妈的听我讲别打断我的话。于是三教九流，龙蛇混杂
的，一时间开发区比中东还乱，时不时的旁边的木兰河里便会浮起一些无名尸，经过一段
时间的群候争霸，到最后终于渐渐走入由黑森，肥强等人建立起来的地下秩序，形式也逐
渐稳定。 
　　进发喝了口酒，顿了顿，接着往下讲：“黑森肥强几伙人欺行霸市，一时间开发区怨
声载道。” 
　　“政府难道不管吗？” 
　　“管？是有过几次抓捕，但每次形动之后木兰河里便会再次浮起无名尸，都是些投诉
者，于是人人自危，哪里还有人敢再出来说话？ 
　　最后，黑森肥强等人及他们的爪牙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终于全都死于非命，几个
命案现场都留下了一个黑色木牌，正面写青衣社，背面写替天行道，再后来再有人想来开
发区组织他们的地下秩序，便会收到那块黑色木牌。” 
　　“行侠仗义？” 
　　“就是行侠仗义！还有一次，本市有个以前老山前线下来的退伍军人，一只脚断在战
场上了，搭公车的时候拐丈碰到售票员，发生口角，竟让售票员和司机活活打死，后来家
属去告，司机是本市当时一个副市长的亲戚，这件事给压着没法结案，最后，司机，售票
员还有那个副市长，在一天之内全部死于青衣社的手下，现场也都留下了那黑色的木牌。
 
　　没有人见过青衣社的人，也就有了很多传奇，有人说青衣社的人做事的时候都会穿青
色的衣服，有人说他们个个飞檐走壁，武艺高强。总之，不管说什么的，都对青衣社敬畏
有加。” 
　　之后他又讲了许多道听途说的有关于青衣社的事迹。 
　　第一次听说青衣社的故事，虽然知道传奇离我太遥远，但无可否认，它就这样在我的
心中刻骨铭心地留下了亲切共鸣而激越的印象：神秘，传奇，正义，如果只是激越还情有
可原，但我却不知道当时我为什么又会觉得亲切与共鸣？也许，是我那颗年青并随时可以
燃烧起来的心注定是有归宿的？ 
　　回到宿舍，想着青衣社，我不由得神情激荡，血脉愤张，满心向往。 
　　那时候我没有想到，我的羊排就是青衣社的成员之一，而这狗日的羊排已开始盘算着
如何把我吸收进入青衣社，如何在这之前把我煅炼成一个准青衣社战士了。 
正文 第十节 
(更新时间：2004-8-16 1:12:00 本章字数：2580) 
　　我很快就融入了大学校园生活，学会了如何象老生一样不参加系里要求的每天清晨必
到的早煅炼和如何跷课才不会被点名，习惯了用莆城很小很小的酒杯喝啤酒，会说一些很
地道的莆城方言，特别是骂人的话，与一帮子同学老乡打成一片，很容易地就能安排好每
个休息时段的节目。 
　　你们可能会说：这有什么了不起？ 
　　可是，这在当时在同学们眼中真的是很神气很神气的。 
　　你知道地域文化差异吗？知道饮食文化差异吗？听没听过水土不服？你如何从一个高
中生蜕变出来融入到你的大学你的校园文化中去？很多老油子老生可能淡忘了刚入学时菜
鸟的艰辛，其实几乎每所高校里面都是一样的，大一新生，二年级三年级老生，大四毕业
班的学生，服饰穿戴言谈举止神情风貌什么的稍加留意即可分辨出来，而十八岁的项天飞
进校两个月就鸟得跟老生一样的，看到很多鸟事都不在乎得跟老生一样的，你说这有什么
了不起呢？ 
　　你们会说这跟青衣社有什么关联，可我觉得就是有关联，我说的就是一个青衣社战士
一步一步成长的故事。项天飞是要成长的啊，如果当年十八岁的项天飞到大学的时候和他
十三岁只身出外求学时是一个鸟样子，看到老爸来看他看到穿着警服很神气很神气的姨婆
来看他就两眼掉豆豆哭得不行的，如果当年的项天飞一进学校就学人家故做老成谨小慎微
什么的，那项天飞还能是项天飞吗？一所三流的大学里一个很一般很普通的大学生而已嘛
。 
　　刚才说到饮食文化的地区差异，莆城的汤是我这辈子所喝过的最怪异的汤，新生报到
的第一天我叫上舍友兼老乡小邱同学一起到学校的食堂吃晚饭，其中点了一个肉丝清汤，
端上来的时候，我们两个新蛋子看着那盆汤发愣，真的是发愣，你说这是什么汤？看着就
这样的感觉，里面除了少许肉丝，漂着一大堆的青菜包菜还有一些我们叫不出名字的菜，
我们点的不是清汤吗？怎么端出这么一盆大杂烩出来？再说了，青菜包菜这菜那菜不是用
来炒的吗？怎么莆城人异想天开把它拿来煮汤了？没办法，将就喝吧，你什么都不知道什
么都不熟你就知道这个食堂你还挑什么挑？于是就喝了，第一口刚进去，我们便同时跑到
外面呕呕的吐了起来，这什么味道？然后两人研究了半天，最终得出结论，这汤不地道，
坏掉了，都酸了。 
　　第二天依旧如此，我们气得不行的，回到宿舍就大骂食堂太黑，没想到受这鸟气的不
止我们两个，一帮子和我们同样来自龙城的同学一听我们的骂声也都附和起来，张超例外
，因为这小子吃饭时是不喝汤的。 
　　但是莆城的同学却一致认为，那汤绝对没问题，我们就有些傻了，只得怀疑是否食堂
欺生排外地区歧视什么的，只是卖给我们这些新来的外地学生坏了的汤？之后我们试过点
别的汤，可都是如此，几经研究，对食堂饭菜的质量开始失去信心的时候，才在学长们的
点拨下，明白了，原来莆城人做汤时要往里面放很多醋的，放醋？我靠，我发誓在我的印
象中醋这种绝对只是用来去腥杀菌的，没听过做肉片汤还要大把往里面倒，实在不习惯，
只好在食堂师傅给我们做汤的时候站在一旁虎视眈眈小心翼翼不断地提醒他，网开一面，
不要放醋。可是不放醋了，我还是吃不习惯，总觉得汤里面有一股什么很讨人厌的味儿在
里面，可是，我不象张超，我吃饭是一定要配汤的，只得再将就，等经过长期观察，发现
了，只要他们做汤时不要往里面放一种黄黄的沫状的调料，味道就对头了的时候，我们却
已喝那鸟汤多久受了多少苦啊。 
　　还有莆城的碗，也是第一次，仍旧是我和小邱，我们到学校门口边上一个饭店吃饭，
老板问我们，要大碗还是小碗？我没多想就说，小碗吧。于是老板在我和小邱面前各放了
一个盆子，之所以说它是盆子，那是因为，它比我用的过头脑中的概念中的碗大太多了，
你想啊一般的碗满满两碗米饭倒在那里面，那绝对是刚好只够得着它的碗口的，我和小邱
齐道：我们要小碗啊。老板娘说：这就是小碗。这样的盆子是小碗？我和小邱无比惊奇：
那大碗呢？于是老板拿出另外一个盆子，比我们面前的这种容积大两倍有余，说，这就是
大碗。乖乖！那里面装我家里四碗饭绝对是轻松的。 
　　莆城的碗很大，喝酒的杯子却小得出奇，一瓶500ML的啤酒可以倒满整整七杯，那不是
家里喝白酒的杯子嘛？ 
　　你们又会说了，不是说项天飞的成长吗？汤啊碗的又喽里喽嗦一大堆做什么？可是，
你知道我和小邱当年花了几乎大半个学期的时间才整明白的莆城的饮食文化的一点点却与
龙城的天差地别的让人接受不了的郁闷半死的那种感觉吗？就这汤啊碗的，整明白起来比
学会跷课难多了。 
　　所以，我要说的是，人要适应环境，而不是环境来适应你，你再厉害一点的，你就改
变环境，否则你终将被这个社会所淘汰，无论你在哪个角落你想做什么。这也是有一次小
邱很惊讶于开学才两个月，我怎么会油得跟毕业班的老生一样，然后在一个宿舍聚餐之后
，摇摇头对喝得大醉的我说“你就是一只蟑螂，适应能力特强。”的时候我对他说的。 

　　所以我还想说，如果没那么早融入到大学生活去，操心的事情可就多了去了，加入青
衣社？我还担心如何才能加入学生会呢，你们说是不是这样？ 
　　而就在我正细雨润物般融入这大学校园生活的同时，狗日的羊排心中的一个阴谋也正
慢慢形成并逐渐成熟然后开始准备付诸现实。 
　　一个周未，我在前天晚上与几个老乡通宵疯玩之后累得跟头猪似地趴在床上呼呼地睡
得昏天地暗不知今夕何夕的时候，被一声尖叫惊醒，虽然满脑子的浆糊但还是分辩出了这
冲入云霄的鬼叫声正是出自小邱的肺腑，我猛地翻身坐起，看到小庄正拉着一个穿着军装
的人的手，两嘴唇不停的闭闭合合，迷糊了一下，终于听到几个字：杨排长，你怎么来了
？ 
　　我叭的一声又倒在床上，然后伸出手在床底摸出一只鞋子，向小邱扔去，边问候他的
血亲边道：杨排长来了有什么好激动的？ 
　　然后继续要睡，又猛然坐起，想想不对，自语自语的说了几遍：羊排来了？羊排来了
？ 
　　当我抬起头看到那张黝黑的英气十足的熟悉的脸时，人终于真正清醒过来了，光着脚
跳到地上，叫道：羊排，想死我了。 
　　不知道别的高校军训的时候是怎么样的一些情况，我们那时在军训短短的一个月的时
间里确实是跟教官们建立了很深厚的感情的。很多同学都会往部队给教官寄信，我从不写
信，但这并不能说我就不想念我们的教官我们的羊排啊。 
　　所以羊排这次突然造访，我们的激动是很正常的，才十八岁啊，都还是孩子呢，那种
感情怎能不真，怎能不纯？ 
　　 
正文 第十一节 
(更新时间：2004-8-16 1:13:00 本章字数：3509) 
　　在我第五次被狗日的羊排踹倒在草地上的时候，终于再也忍不住，在心里大骂：狗日
的杨双传，大好周未跑到这里就专为捶我了。 
　　如果你在前天晚上通宵疯玩，第二天要睡又被拖去坐碰碰车折腾了一个早上，到了下
午你以为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却又被你该死的老乡同学一声尖叫吵醒了，然后你见到
了你喜欢得不得了的军训教官，你强打精神打算陪他好好玩一玩好好说说话好好吃顿饭，
而他却把你拉到操场上扔给你一双拳击手套，叫你穿上他准备好的散打护具，然后开始毫
不留情地捶你踹你你会怎么样？ 
　　如果当时知道狗日的羊排大老远的从部队跑到我们学校就是为了捶我，我一定不会理
他翻身继续睡我的猪头觉，一定一定地，绝不理他。 
　　可是我不知道哇，后来他说是为了考查一下我够不够入青衣社的资格我的身手怎样有
没有发展前途，可是他当时没跟我说啊，我只知道虽然带了散打头盔虽然带了护胸可被狗
日的羊排的拳头打到那绝对是痛得不行的，被狗日的羊排踹到，那绝对是五腑六脏翻江倒
海难受得不行的，我就这样恨得牙根痒痒的，就这样被踹倒一次在心里问候羊排的直系血
亲一次，然后爬起来摆好架势再被他踹倒一次。 
　　可是，可是现在呢？曾经拳拳似铁的羊排现在每天坐在轮椅上连端杯水的力气都没有
了，曾经鸟得不行的羊排现在只能每天在疗养院里透过某个病房的窗口看着黄昏落日，偶
尔回味他的热血青春。 
　　如果可以让羊排行动自如，如果现在羊排可以恢复往昔的威风凌厉，我愿意每天让他
捶让他踹，倒下了我再爬起来，尽管我知道被他捶到被他踹到会痛得不行的，可是，真的
真的，我愿意！是的我愿意，如果可以。 
　　可是现在我却连去看望他的勇气都没有，我甚至害怕面对照片上他那张黝黑的健康的
脸。 
　　写到这，我又止不住的泪流满面，你们不要笑我，我就是这样的，从小就这样，自己
被海揍的时候，摔倒的时候，我是不掉一滴泪的，我会咬紧牙关，我的眼睛一下都不会眨
的，可是每当我的朋友我的亲人受伤，我就会难受得不行的，我就会两眼发酸眼泪打转，
所以不要笑我。 
　　如果可以，我宁愿现在坐在轮椅上的不是羊排而是我，那样，我就不会这么难受这么
泪流满面的了。 
　　如果我知道羊排为变成后来那样，我发誓，我当时不会在心里骂他的，绝对不会的！
可是，有如果吗？没有如果！曾经热血沸腾生龙活虎的羊排而今不再。 
　　现在我每次听到怀念战友这首歌，都是哭得不行的。因为，我的羊排，我再也看不到
你雄伟的身影和可爱的脸庞。 
　　而当年那个同样曾经热血沸腾生龙活虎的项天飞呢？ 
　　在我筋疲力尽地又一次爬起来，然后再次被狗日的羊排踹倒在草地上的时候，终于再
也忍不住，我躺在草地上，喘着粗气，满脸通红满头大汗我对狗日的羊排叫道：去他妈的
，我这次不起来了。 
　　我真的赖在地上不动了。 
　　坐成一圈围在四周的同学哈哈大笑。 
　　没想到他竟扔过来一瓶矿泉水，笑道：那就休息一下再来打过。 
　　狗日的，竟然连水都准备好了，看来今天不被扁个痛快，他是不会摆休的，我又在心
里问候杨排的直系血亲，当然那是绝对不能说出口，那时狗日的羊排的拳头可拳拳似铁呢
。我的心里，那时的羊排，他就那样拳拳似铁生龙活虎地留在了我的曾经热血沸腾时，我
的生命中，我的记忆里。 
　　那天，大家看到教官来访，都非常高兴，然后就开始张罗要请他去吃饭喝酒，我也迅
速洗漱穿衣高兴得屁颠屁颠的，而他，却把大家带到了草苹上，然后从随身带来的挎包里
拿出一套散打护具两副拳击手套，笑着说，我跟天飞练练再去吃饭。然后就有了刚才开头
那悲惨的一幕。 
　　几个回合下来，我根本连排长的身都没沾到，而是连连被踹翻在地，我看到狗日的羊
排得意的笑脸，我明白过来了，这狗日的有备而来专为扁我，所以我赖在地上无论大家怎
么起哄都不起来再打了，我连叫道：吃饭吃饭，练个什么逼，摆明了恃强凌弱。 
　　大家也闹够了，哄笑着，都说吃饭吃饭。 
　　可狗日的羊排却冷笑着说：怎么？不敢打了？ 
　　我一听，火往上涌，我至今清晰记着当时狗日的羊排说这句话时满脸挑衅很鸟的很欠
揍的嘴脸，我项天飞哪里能咽得下这句话，虽然已经被揍得七荤八素筋皮力尽找不着北，
我还是摆开阵式，嚷道：打就打，老子不信打不着你。 
　　虽然火起，讲的话却明显底气不足，目标小得可怜，就是能打到羊排。 
　　其实我身手已算是不错了，身高不到一米七，典型的南方人矮小的个头，平时打起架
来对付几个普通的大汉自保却是没什么问题的，运气好的话还能撩倒几个，这个你们从那
天我和龟儿子叫来的武警的一番教量就可以看得出来，我应该也算是个高手，可是没办法
，谁叫我这次碰到的是羊排呢？连续二年全军一个某级别的散打冠军啊，而且都是轻松胜
出，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在我接连中招，竭尽全力，却还是没摸到狗日的羊排一根汗毛的时候，他终于停手了
，说：走，吃饭去。 
　　吃饭去？我这劲儿一上来，你狗日的却说吃饭去？今天我是无论如何要揍他一拳踹他
一脚解恨的，明的不行咱就来阴的，我趁我的狗日的羊排俯身收拾东西的时候，一步蹿到
他身后，企图把他掀倒，却被一个后摆腿踢在脖子上差点昏了过去，然后这狗日的转过身
来看着揉着脖子可怜兮兮的我，笑道：服不服？ 
　　我哪里能服？我粗气直喘，憋着劲儿挤出两个字：不服！ 
　　你的力量速度都不够，再练练吧，嘿嘿，半个月以后我再来找你，到时咱们重新打过
，你可不要再象今天这个熊样！ 
　　饭后羊排对我说，正是因为觉得我是可造之材，所以才特地跑来给我特训，希望我不
要不求上进，要好好练习，然后给我开了一些训练科目，语重心肠关心之至人模狗样地勉
励我，希望我能坚持练下去，争取早日能够“打着”他，然后在被我在心里骂了几十遍之
后回部队去了。 
　　我一边觉得有些冤，凭自己的身手，遇到什么事情自保是没问题了，自己是来读大学
，又不是来打架的，何况中学打了六年差点考不上大学让自己双亲觉得颜面扫地，这回天
可怜见好不容易有了个师范专业念，我一定痛改前非好好重新做人做个不给学校添麻烦的
学生，做个不让家人担心的儿子，我干嘛还要学那些已练了六年的把式？一边又十分佩服
羊排的那身功夫，想着他给自己开的那些训练条目，再过半个月他仍会过来毫不客气地捶
我踹我，便咬牙在心里默默骂道：狗日的羊排你就等着吧，我总有一天把你打到满地找牙
。 
　　我下定决心，争取强化自己早日“报仇雪恨”。 
　　我不知道，正是我这报仇雪恨的决心令我开始配合着羊排，一步步地把他心中的那个
阴谋一点一点的往现实演变了。 
　　如果那段时间你去过莆城的XX大学，你一定会看到那段日子里在XX大学的操场里跑道
上，每天都会有一个汗晶晶的精瘦精瘦的身影，长跑，跳绳，单双杠，仰卧起坐……一样
一样地，不慌不忙地，规规矩矩地，科学地练体能练反应，那就是我，项天飞，十八岁不
服输鸟得不行的热血沸腾的项天飞。 
　　年青就是好，说动就动，不知疲惫。 
　　青春是什么？青春就是勇往直前，就是朝气，就是忘乎所以义无反顾头脑发热不计后
果，就是做错了事后悔不已然后忘个精光然后满不在乎，青春就是摔倒了轻易就可以再爬
起来，青春就是阳光运动偷懒冲动直率真诚，这些特点，如果你有，那么，你的青春还在
；如果你上了年纪了，还是有，那么你幼稚了；如果你没有，那么我不知道是要恭喜你还
是替你惋惜，因为，你成熟了，是的，你就象现在的我，成熟了。 
　　每次看到现在的孩子，单位里社会中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世故老成得跟个小老头似我总
是为他们痛惜不已，因为，他们已在自以为是的成长中把人生最保贵的东西丢失了，那就
是他们的青春，他们青春年少，他们怎么就能够满脑心思？不可原谅！ 
　　我现在是真的真的很感概的，你们一定也是，我们纯真美好易逝的青春啊！ 
　　现在我坐在电脑前，双眼发红，眼里闪着泪花，低下头看着自己日渐凸显的啤酒肚，
惊慌失措地寻找当年那个大学的校散打队队员，精瘦精瘦，充满精力的自己，可哪里能够
找得到？岁月带走我们的青春，已一去不复返了。是的，我的青春小鸟一去不回来。 
　　当年我就那样每天严格地练着自己。 
　　每天完成那些体能训练之后，晚饭前，我都会去体育系的练功棚里对着沙袋用功，练
腿功，练拳法。 
　　我就是在这个时候在这里遇到了我那段生命中的又一个重要的曾经在我心目中绝对爷
们的人。 
　　一天，我照例对着沙袋大汗淋漓地打组合拳，背后有人拍了一下，我本能的返身一记
右直拳打出，却被一只张开的手掌轻轻挡住，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光头站在我面前。 
　　我专注于沙包，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个人是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身边。 
　　 
正文 第十二节 
(更新时间：2004-8-17 17:37:00 本章字数：2816) 
　　12． 
　　朋友不喜欢我在写第十一节的时候左一个狗日右一个狗日的，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是
，每每想起羊排，我就忍不住要骂，谁叫他当时那么狠的捶我？谁叫当时他那么嚣张那么
欠骂？谁叫他把我引入青衣社引导我走向自己的信仰自己却不坚持下来坐着轮椅半途退出
？ 
　　当有一天我抹去心中的阴影，我可以去看望我的羊排的时候，我见到他，第一个动作
一定是扑到他的怀里，第一句话一定是：狗日的羊排，想得我好苦。第一个表情一定是泪
流满面的。我仍要骂他，谁叫他是我心头永远的痛？ 
　　接下来李教头的故事，在我们的心中在当时他是那么的技艺超群深不可测，那么象师
长，那么的象父亲，那么的受大家尊崇，虽然最后他死在我的枪下，但是，在我的记忆中
，只要他的身影浮现，无论什么时候，他都那么的和蔼可亲那么的疼我宠我，所以，在这
里，你们绝对不会看到，我骂他哪怕只是一句。 
　　又跑题了，我知道，一直就知道象我这样把框架铺大了以后不好写，我在向大家讲述
之个故事的时候，主观性是极强的，但是，你们有没有听说过每个新四军老战士每次讲起
他们的光荣历史的时候都是多有深度多有深度的？有没有听过每个二战老兵讲起他们战场
上的每次胜利与失败每次讲到他们的荣辱神情都是多伟大多伟大的？ 
　　哪个血战沙场的铁血战士提到牺牲在他们身边死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上的战友想到随着
那些生命流逝而去的岁月想到他们仓促美好遗憾的战场上的爱情不是感慨万千泪流满面的
呢？ 
　　想看到一个有深度的叫曾经热血沸腾的故事的朋友，只怕要你们失望了，对不起，真
的真的，我现在终于明白，我提笔，我坐在电脑前要向大家讲述的，不是杀戮不是杀戮之
后的反思不是正义不是伪正义不是奉献不是结局，而是青春，是热血，是友情，是成长，
是过程，或许还会有爱情？或许也有一个十八岁的年青人成长中对生命的理解与对年化似
水的无奈？尽管说这话的时候底气不足，可是，真的真的，我不是一个有深度有抱负的，
从小就是，我只是在讲一个故事，希望朋友继续支持，先是天涯的简单随意支持我重写，
接着是榕树下的朋友们对一个菜鸟的关心鼓舞了我，希望你们支持我，我会尽力去讲好我
的这个叫做曾经热血沸腾的故事。 
　　跑远了，我是要改的，大不了完稿的时候大不了等这个故事成长成熟之后，我把这些
话删掉。 
　　我仔细端详了一下眼前这个中年汉子，身着运动T恤运动短裤，身材高大，年龄不大我
所说的年龄不大是指他应该还没有到该秃头的年纪，头的顶部精光精光的，四周却长着很
稀疏的毛发，而且那些凤毛麟角般的头发颜色跟头皮的颜色差不多，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所以我乍一看的，就以为他是光头了，说真的，第一次看到人的头发也可以这样长，所以
很稀奇觉得很好玩。 
　　那人眉头皱了一下，问道：你是那个班的学生？ 
　　我意识到自己失态，一个人头发长成这个样子定是让人笑多了很不乐意很忌讳很苦恼
很没面子的，我却这样盯着人家的类光头人家的短处看了半天，还差点笑出来，这怎么可
以？听他这样问，知道是个老师，赶紧肃然而立，老实答道：XX级地理教育。 
　　那人听了点点头道：哦，不是体育专业的，难得。 
　　我就觉得很奇怪，不过这次不是他的头，而是他的人，那句难得好象是对我说的，我
反问道：您是……？ 
　　那人好象没听到我说什么，没有回答，缓缓绕过我，来到沙袋前，手在上面轻轻拍打
，自言自语一般说道：刚才最后那一脚配合组合拳攻击的转身后踹，如果腰部力量使得再
晚一点，重心再往前一点，左脚脚掌转动再提前一点，效果会更好。然后有些期待的看着
我。 
　　刚开始我真的以为他是在自言自语的，听到后面才发现原来是在说我呢，回味了一下
他的话，一边在脑子里临摹比划着，觉得好象还有些道理，便按他说的调整身形，转身一
踹，效果真的好多了。 
　　刚要开口与他攀谈，他却说：还可以再好一点，象这样。 
　　然后也是一踹，重若千钧凌厉无比，沙袋震得整个练功棚嗡嗡作响，看得我目瞪口呆
，五体投地，太漂亮了！以前一直以为这招虽然漂亮，但实战功效不大，只适合作秀。你
想啊，要转身，碰到高手，这一转身所用的时间人家可以放倒一个人了，包括正在转身的
你。却没想到原来也可以踢到这般威风迅猛。 
　　要是你，你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赶紧拜师呀。我当时就是这样想的，可不能失去大好
机会，我在他的一句点拨下转眼间有了如此进展，跟他好好练一定能把狗日的羊排打得满
地找牙跪地求饶，于是我语无伦次结结巴巴说道：这个．这个比那狗日的羊排漂亮多了，
啊．老师，你教我，以后我跟你练。对不起，提到羊排我这一激动的，我又说粗话了，下
次注意就是了。 
　　那人看着光头微点，面露赞许之色，转身时丢下一句：明天下午这个时候，你到校体
育馆找我。然后径直走了。 
　　我差点抱着沙袋亲了起来，拿起放在旁边的T恤套上，又踹了那沙袋几脚，激动不已，
从练功棚里奔了出来，年少轻狂幼稚浮燥啊，我就这样奔出练功棚，几次差点与低头赶路
的XX大学的莘莘学子牵着手甜蜜走着的恋人们撞在一起，听到被吓到的女生花容失色惊叫
一声低骂一句冒失鬼的时候，双脚并立，点头哈腰笑逐颜开地说对不起，然后再换来一句
神经病，我就这样奔跑着，然后放慢脚步，然后若有所思，然后哑然失笑，我这样跑着去
哪里呢？ 
　　我虽然没有在小时候在那部叫少林寺的电影风靡全国的时候学隔壁阿婆的孙子偷偷打
点行囊离家出走赶往河南嵩山去学那绝世武功，但怀有一身绝技的梦想哪个少男不经有过
？在我被羊排揍得满腔怒火整日想着复仇却苦无名师的时候，来了一盏明灯，我哪里能不
兴奋？才十八岁啊。我说，狗日的羊排你等着吧。当时我是真的相信苦苦练它一段时间技
艺就会突飞猛进的。就象高考的前一个月模拟考，一百五十分卷的英语考了个三十六分，
人家班级最高者去掉整一百还赢我十几分呢，接下来在我临阵好好的磨了一个月的枪之后
，高考时，我的英语终于勉强考了个七十，如果再来个三十六的话，不管想上多烂的高校
，那也是不可能的。 
　　我现在又看到了当年得了宝似的项天飞从体育系的练功棚奔跑出来无所顾忌的极阳光
的样子了。 
　　十八岁的我有那么容易兴奋吗？是幼稚？哦不，不是幼稚，是玩世不恭是特立独行，
是笑和哭都挂在脸上还有些唯恐天下不乱的青春无悔。 
　　不是刚从青衣社出来，每天见到同事看到一些事情喜欢不喜欢的总要做出真诚一笑阳
萎似的蔫蔫的小心翼翼的成熟了却郁闷无比的我，也不是现在坐在电脑前肚里能撑几艘大
船与世无争的我。 
　　当年我从练功棚里出来又看到什么了呢？ 
　　看到什么了呢？我努力寻找头脑中最有概括力的词汇，是什么呢？对了，就是蝴蝶，
两只漂亮的花蝴蝶。 
　　当我停下兴奋的脚步，停在校道中的时候，我看到了两只美丽的花蝴蝶，还有很多人
在看。他们跟我一样，呆了。 
　　校道边的绿化地上，两上白衣女子手里各拿一把剑，动作整齐划一，旁若无人气定神
闲的专注投入，我痴立于旁，看凌波微步剑花飞舞。 
正文 第十三节 
(更新时间：2004-8-20 20:41:00 本章字数：1820) 
　　13. 
　　前面抖出了太多的包袱，我把羊排把李教头把我很多东西都抖出来了，这次这两只美
丽的花蝴蝶是谁，我是绝对不说了的，我要顺其自然让她们出场。 
　　那天我真的看呆了。就象内地的人第一次看见大海那感觉绝对是浩翰，南方水乡的人
第一次看到蒙古大漠那感觉绝对是宽广，所有人见到桂林山水那感觉绝对是奇美，然后再
找不出其它言语呆呆地被深深地震撼，然后欣赏着，绝对的赞叹不已绝对的感慨万千绝对
的心旷神怡． 
　　十八岁的项天飞心中两只美丽的花蝴蝶飞过，那个场景真的很美很美的，两只花蝴蝶
翩翩起舞，如果说对小玉是情窦初开脸红心跳的少年情怀，那么这两只美丽的花蝴蝶则应
该是那第一次令成长中的少年感觉到女性的美的生命中的第一道风景线。在那之前，我不
知道女孩子也可以这种漂亮法，可以这么真实漂渺着，驻足良久，我摇头赞叹：此景只应
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然后心情绝好的地离开了。 
　　我刚刚找到了个可以另我技艺精进另我可能把狗日的羊排打到满地找牙的光头师父，
虽然他没对我许诺什么。但我知道就是他了，我是绝不会放过的，我是一定咬紧了不放的
。 
　　漂亮的女孩子永远是道风景，何况我今天看到的是我认为只应天上有的美丽风景？所
以我是心情绝好心满意足得意万分地离开的。 
　　许多年以后，在我的梦中我的记忆里都会突然的无征兆出现两只美丽的花蝴蝶，它们
翩翩起舞。 
　　第二天下午上完课，我照例在操场上跑完了三千米做了两百次一组的伏卧撑仰卧起坐
单双杆各两组之后，大汗淋漓地跑步来到了学校体育馆。 
　　那里已聚集了一堆人，一堆跟自己一样汗晶晶一样运动短裤的人，除了外表穿着，好
象有什么不同，有什么不同的呢？对了，就是精悍，朝气，力量，气势。 
　　这是一帮鸟得不行的大学生。 
　　他们静静做热身，偶尔传来狂野粗放肆无忌惮的嘻笑声。 
　　看到黄俊士和小李子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是校散打队的全体成员了。 
　　黄俊士本校体育系大三学生，校学生会副主席，曾获散打赛本省60公斤级第二名，拳
重脚重。 
　　小李子也是本校体育系大三的学生，大我三岁，后来成了我非常要好的朋友。身手特
点是轻巧灵活。 
　　小李子啊小李子，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当年你仗着独到的擒拿手天天捶我拿我开心，
今天却成了我笔下的小李子。 
　　其实小李子有个很帅气很威风的名字，但在这里我是绝不会叫他本名的。人也是很帅
很帅的，小李子这个名号是我给取的，校散打队员，在老乡中又是老乡会的三朝元老，你
想啊，哪个人敢虎口拔牙，太岁头上动土，给他取外号？而且还是这么难听的外号，小李
子，不就是太监的名儿吗？真的是笑死我了。为了这个名号，我不知道被这狗日的捶过多
少次，被他在学校的操场里校道上狂追了多少次，你们说我能不开心吗？小李子？ 
　　那时我和小李子黄俊士二人私底下没接触过还不是很熟，但在老乡会里见过，碰到了
是绝对认得的，见我满头满脸汗水的进去，黄俊士便过来跟我打招呼，不愧是学生会副主
席老乡会三朝元老，竟一下子叫出了我这个新蛋子的名子。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忘乎所以地回答：“我来找一个光头，他昨天叫我来这里找他的，靠，高手啊。”
 
　　黄俊士听我说光头，愣了一下，我指手划脚的把昨天在练功棚里的情形说给他听又很
仔细很形象的要形容那个光头的厉害他的相貌特征特别是那些毛发的特征，黄俊士没等我
说完，就打断我的话，你说的是李教头，以后不要称他光头，听到没有？他是我们体育系
最令人尊重的老师之一。 
　　我吐了吐舌头，正想在幽他一默，却看到其他人听到我们的对答，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都盯着我俩看，眼里绝对的不友善。 
　　其中一个光着上身，浑身黑乎乎满脸横肉的人走了过来，他冷冷盯着我，又看了看俊
士问：这小子是谁？敢在咱散打队面前这样称呼李老师？ 
　　俊士推了他一把，笑道：我的一个小老乡，听说是李老师叫他来的。奇怪，他好象并
不认得咱李老师，好啦，别吓到小孩子，叫他以后注意就是了。然后又说了我几句，当然
是说给那个人听的。 
　　那人又横了我一眼，才走开了。 
　　我满心的不爽，靠，光头就光头嘛，关你小子什么事。 
　　却从中了解到，昨天那个光头，也就是俊士他们口中所说的李老师在学生当中是非常
受尊重的，一个老师在鸟得不行的天之骄子，一代大学生面前如此受人尊重，那绝对是了
不得的，再想想昨天他那一脚凌厉的转身后踹，不由得对他肃然起敬。 
　　 
正文 第十四节 
(更新时间：2004-8-22 0:44:00 本章字数：2156) 
　　14． 
　　又过了好一会，李老师才来了。 
　　因为刚才对大家的李老师一翻入木三分的刻划引来所有人的敌视我觉得莫名其妙的委
屈与气愤，那个时候虽然玩世不恭虽然特立独行，但是才十八岁啊，对于别人的认同与赞
赏总是特别的在意，就象我刚到XX大学的时候一样，感觉在那里是多么的不合群多么的陌
生那么的小心翼翼那么的无故耍酷。 
　　虽然里面有黄俊士和小李子我的两个老乡，虽然他们所从事的是我最喜欢的跃跃欲试
的运动，可我真的有些气馁，所以虽然看到李老师来了，我却没有上前打招呼，谁稀罕呢
？我自己不也可以练得好好的？ 
　　李老师一来目光就在人群中扫了一遍，最后在我身上停下来的时候我知道了，原来他
是在找我，他向我招了招手，我就没精打采的走过去了：老师好。 
　　恩，以后你就跟着大家练，介绍一下自己，然后开始吧。 
　　靠，没有过渡没有多余的对白，我只得硬着头皮向大家抱拳，这次不鸟了：项天飞，
XX级地理系学生。热受散手。多多指教！ 
　　原来李老师并非手把手地教学，这在我后来的观察就知道了。 
　　他只是让黄俊士和刚才那个乌黑乌黑的满脸横肉的叫钟振海的家伙带大家练而已。然
后自己在一旁看着，刚开始我一直以为他总是若有所思心不在焉。后来发现，原来谁的动
作有漏洞，缺陷在哪里，该怎么练习补救，基本上俊士振海二人都可以搞得定。如有疏乎
，光头李老师就会把更好的解决方法指出来给他们，二人再对师弟们进行指正。 
　　俊士和振海二人是体育系大三学生，所有队员当中，二人跟李老师的时间最长，是李
老师的得意门生，俊士是去年省散打赛亚军，振海则是六十五公斤级的冠军，所以两个人
绝对是鸟得不行的，李老师这种教学方法其一是因为二人就可以完全胜任教练工作，其二
，算是培养他们的另一种方式。 
　　大家活动开后，开始练对捶。 
　　两个人一组，我当时看得挺闷的，大家带着护具，在擂抬上小心翼翼的游走或缠抱，
很少有打得虎虎生风精彩异常的，有没有搞错，还校散打队，这算什么东东嘛？很多人可
能以为散打队员对捶就应该拍电影一般，大家撒开了手撒开了胆，要多漂亮有多漂亮的，
神风腿开山拳齐上什么的，可我当时真的看得很闷很闷的。有没有搞错嘛？ 
　　我百无聊赖地看着。 
　　几组人打完之后，振海问我，几斤？ 
　　靠，卖猪呢，什么几斤？弄明白他问我的体重之后我在心里暗骂道。 
　　振海象屠夫打量着自己猎杀的目标一般看得我后背发冷，然后，他对旁边一个人说，
世昌，你跟他打。 
　　穿好护具，带上拳击手套后，我一跃而上，跳上拳台，那动作绝对是很漂亮很漂亮的
，我斜着眼，鸟得不行的看了一下对手，身材矮小，肌肉还算结实，看着象是里面储满了
能量，靠，管他呢，别中看不中用打着缩手缩脚不痛快就行，行完礼，振海喝道：开始。
 
　　然后我们就开练了。 
　　打到一半我就憋了一肚子的火，他妈的这算什么回事，每次都是一招过后世昌身体就
靠了过来把我紧紧缠抱住，别说还真绝，这样让我有力使不出。 
　　我当时那个气啊，狗日的袁世昌有没有搞错，痛快点打不行吗？我可是第一次在众人
面前想方设法想露个脸的，要么英勇地站着，要么漂亮地倒下，抱什么抱啊你？ 
　　终于在一次他又缠抱过来的时候，我再也受不了了，头往后仰，然后狠狠向前，撞在
了他的头上。 
　　世昌虽然带着散打头盔，被我这么用力一撞，那绝对是七荤八素头昏眼花的，抱住我
的双手不由松了，天赐良机啊，不，应该说是我头脑灵活转动飞快用了这一招争取来的一
闪即失的机会，我算准了，毫不犹豫，纵身而起，右脚飞出朝他头上踢去，同时暗笑，看
你还抱？看你还不死？ 
　　眼看就要得手，腰眼却被狠击了一下，我整个人重重摔在拳台上。 
　　挣扎了一下爬起来，愣了好久，知道是钟振海出的手，我大叫：你他妈的干嘛打我？
 
　　那狗日的听到我骂他，一脚过来又把刚爬起来的我给踹倒在地，别说，还真他妈的难
受，右肋着力点那是很痛很痛的，然后五腑六脏开始翻江倒海，你想啊，全省散打冠军那
一脚踹在身上，虽然带着散打护具那还不照样让你七荤八素摸不着北难受得不行不行的？
 
　　他上前一步，看样子还要再打，俊士跳上拳台一把将他抱住。 
　　天飞还没缓过劲儿呢，口中大骂，干吗打我？ 
　　俊士虎着脸喝道：你犯规了还骂？ 
　　我他妈的犯什么规了？ 
　　散打不能用头撞击对方你不知道？ 
　　他妈的他一来就抱住我，我不用头撞我甩得开他？打架不好好打抱来抱去的，什么玩
意儿！ 
　　所有人就都大笑起来了。 
　　这时李老师招了招手，道：天飞你过来。 
　　我就苦着脸走了过去。 
　　听完李老师讲解，我才郁闷得知，原来刚刚我犯规了，散打是不能用头攻击对方的，
而世昌打完之后的贴身缠抱也是一种散打比赛中常用的战术。 
　　然后他又比划着跟我讲解如何如何地反缠抱如何如何的以攻为守。 
　　众人就这样远远看着李老师一边对我讲解着,我一边不住点头，他便也满意地微微点头
，然后我满脸笑容的走回拳台。 
　　后来我得知，当时大部分的人是又妒忌又羡慕的，要知道，除了俊士振海老资格，是
李老师一手带起来的之外，其他人很少见到这个全国散打界里的泰山北斗，被人们称为李
教头的李老师象今天这样手把手教一个新人啊。 
正文 第十五节 
(更新时间：2004-8-23 12:41:00 本章字数：2022) 
　　李教头说：不幻想不急于求成不大失方寸，时时冷静，时时分析，找最好的解决办法
，击倒对手。 
　　我把这句话展开，便是：所有事情都是有框架有规律的，人有生老病死，河流也是，
我在给我的学生讲课谈到一条河流的成长期发育期壮年期消亡期的时候，对他们的触动很
大，河流也会死的啊。人们说不要逆天而行，这天是什么？个人以为，就是规律，认知的
规律，发展的规律。 
　　我们围着一些东西团团转，我们老是象热锅上的蚂蚁，无能之相尽显，想搬动一块大
石头，知道杆杠原理就容易得多了。想成为一个神枪手，那要经过多少次无味枯燥单一的
持枪瞄准练习？很奇怪电影里面竟能双手举着半自动步枪放于腹下百发百中，据我的经验
，象这样鸟这样不科学的射击资势，想打中三十米处的东西都是很异想天开的。真正的枪
手不会笨到这么异想天开，他们会训练有素会用肩抵住枪，很迅捷的子弹上膛瞄准然后再
射出。 
　　洪水来了，最好的办法就是疏，堵只能是权宜之计。沙尘暴？你急啊骂啊，它照样猖
獗，怎么办？治！那是因为土地沙化，那就植树造林搞绿化，把一大堆一大堆的漂亮的绿
化树运过去给种上？靠，那玩意儿好看生命力却不怎么样，种白杨树，种松树，那才是抵
得住风沙的生命。 
　　李教头给我作了简单有效的指导，再次来到拳台，我收起急燥的心，沉着冷静化解世
昌的种种缠抱攻击。有时他根本近不了我的身，最后这场对打在精悍的他又一次扑过来，
被我一个转身后踹踹出临时搭起的没有护绳的拳台后结束了。 
　　大家看到最后那一腿，不由得瞠目结舌，面露赞许之色，刚刚还不知道散打中种种规
条的才十八岁的项天飞啊。 
　　振海用力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臭小子，有前途。 
　　语气已不似刚才那般对立生硬，而是有了些许亲昵，我回头朝他笑了笑，很开心很真
诚的笑，我知道那种感觉，爷们间的互相欣赏。那个时候的我还没有跟振海惺惺相惜的资
格，但那种互相欣赏光明磊落男人间的用不着嘴巴说出来的感觉，我高中的时候就知道了
，和人打架碰到硬角色，不管结果如何，下次再碰到他，我总是敬他三分的。年青人的血
性，有时候总是很容易互相感动的，你们之间很多人可能就有过那样的经历。 
　　训练中李教头虽然大部分只是在一边观阵，但他对队员们的要求是十分严格的，因此
大家对他都是敬畏有加，所以训练时都比较严肃。 
　　在那之后曾经有一次听振海这样说：他是我们的信仰！我感动莫名。 
　　从此对这个我第一次见面便称其为光头，过后虽然不曾再提起也没半点不尊重的李教
头更是崇敬万分，你想啊，被身边鸟得不行的一帮子血都是热着的年青人当成自己的信仰
，那究竟会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啊！ 
　　但在他面前我还是很不拘小节的，心里尊重着就行了嘛，那时候的我不知道很多时候
，其实尊重更表现在一些平时的细节形式上。 
　　所以，有时候训练中的休息时间，我会突然跑过去拍拍李教头的肩膀说：老师，和大
家一起练练，你这样骨头都生锈啦，我想看看你的身手呢，不如我们比划比划啊？ 
　　振海见我胆敢如此冒犯大家心目中神一般的李教头，出口喝斥了一下，但见到李老师
十分开心的笑了笑之后，便不再说什么了，从此我有什么类似的举动大家也就只是跟着轻
轻的笑着，都不说什么，因为他们知道李老师开心啊，他们有的人跟了李老师三年，有的
人跟了两年，最少的一年半年的，可是有谁曾见过李老师在学生面前如此轻松的笑过呢？
 
　　所以说，在看这张帖子的朋友，如果你是长辈，你当了父亲母亲当了老师的，请记住
，在你们的孩子面前，在你们的学生面前，偶尔开心的笑，因为，他们尊重你，爱你！在
他们眼里你们无所不能，对他们疼爱有加，你是他们的偶象甚至是信仰，但千万千万，请
你们偶尔开心的时候，就在大家面前笑笑，也许，这是另敬畏着你的他们开心的一种方式
啊，反之，他们会觉得你总是心事重重，他们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你们的骄傲，他们的努力
是不是得到了你们的认可，他们会忧心重重，会隐隐的为你们心疼，真的真的，就算是四
五岁的孩子，也是这个样子的。 
　　呵呵，喽里喽嗦的，接下来故事继续。 
　　后来因为我的没大没小没心没肮不拘小节，因为我能让李老师经常的开心地笑，大家
也都喜欢起我这个大大咧咧没大没小但血同样也是热着的新成员了。 
　　散打队主要训练课程当然是散打，但李老师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教大家别的一些象擒拿
，象突然发事件中单人对二人或是对多人的如何出奇致胜等实用性很强的东西。我对这些
东西的热情是远远胜于对散打的热情的，我常在大家的笑声中抱怨，打就打嘛，那么多屁
规矩。 
　　所以每当上这样的课，我总会特别起劲，我会问李教头很多的问题。而更重要的是，
李教头解答我那些一发挥起来常常是没完没了的绝对异想天开出其不意的问题时，总是很
用心很耐心很开心的。 
　　于是我进展神速。 
　　求知，信念，把狗日的羊排打到满地找牙的理想，是我进步的动力。 
　　哀大莫过于心死，想进步，不管什么，只要你想，你也可以的。 
　　 
正文 第十六节 
(更新时间：2004-8-24 3:09:00 本章字数：3044) 
　　16 
　　有朋友这样说：迟迟不入主题，这也许就是你的写作风格吧？ 
　　不，我的写作没有风格，至少现在还没形成风格，我只是写一点贴一点跟大家在网上
讲一个叫做曾经热血沸腾的故事。我一直都在尽自己的努力用最自然平淡的语言跟大家讲
述这个故事，就象半年前，在写《写给风看的青衣社》的时候，当朋友们把它定义为爱情
小说时，他们却没有在近三万字的文章中看到那惊心动魄摄人心魂的三个字：我爱你。但
那也不能说是我的风格。 
　　你们要看什么样的主题呢？杀戮？杀手的生涯？ 
　　有朋友认为小说总是没有进入状态。 
　　可是，你们要看到什么样的状态呢？ 
　　所以，我还是这样告诉大家，我提笔，我坐在电脑前，要跟大家讲的不是杀戮不是杀
戮之后的反思不是正义不是伪正义不是奉献不是结局，而是青春，是热血，是友情，是成
长，是过程，或许还会有爱情？或许也有一个十八岁的年青人成长中成长后对生命的理解
与对年化似水的无奈？ 
　　真的真的，我不是一个有深度有抱负的人，从小就是，我只是用平淡的语气在讲述一
个叫做曾经热血沸腾的故事，如此而已。 
　　那一年的十一月，莆城的雨水特别多。 
　　那个雨天，我又看到了那两只美丽的花蝴蝶。 
　　那个雨天，学校水气迷蒙，另人心醉。 
　　因为天气的缘故，散打队的训练强度减轻了许多。到了休息的周未，作什么呢？一帮
子精力充沛每天几千米长跑每组两百次的跳绳仰卧起坐俯卧撑等等等等的体能训练作完练
反应能力，上完课还得打场篮球找个人比划比划给自己加码练习，之后还在那里大眼瞪小
眼疲态不露的老小爷们，突然只能站在操场边看着里面的坑坑洼洼看着初冬的雨下得淅淅
沥沥，突然间训练强度减半你们说能做什么呢？ 
　　我们是逮到什么玩什么，玩拖拉机，开始两副牌然后加到三副，加到四副，一堆人围
着呐喊助威，学生蛋子没钱，不赌又不刺激，怎么办？花样多了去了，简单些的，比如，
输的人在众人的哄闹下来到学校某个人流量最大的校道口，见谁就喊：我口臭，我口臭，
我口臭啊！绝对的XX大学一绝，绝对的放肆张狂。 
　　玩大一点的，裸奔！这是振海那小子想出来的嗖主意，有一次打牌打到深夜，忘记了
，不知是一点还是两点或者更晚，他突然压底嗓音，说：重新打过，这次我们玩大一点，
输的人脱光了去操场跑一圈。没想到大家竟是欢声附和，碰到这样的赌法，我是绝对不玩
的，而热闹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不瞧的，世昌是当年输得最多的一个，裸奔次数在XX大学绝
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 
　　我不知道现在被合并了的XX大学的校散打队是否还留着我们当年的传统，现在XX大学
的校道上是否还会常常有散打队员百般不情愿却又放肆张狂地逢人便喊我口臭因为他们刚
才输了牌，在每个周未的深夜在XX大学的操场上是否还有迅捷无比的裸奔着的影子？ 
　　写这个东西前，我甚至很长时间没有打开在心里关于那段岁月锈迹斑斑的锁，去回忆
我的那段白衣飘飘的年代了。会有吗？那些传统？ 
　　有一次某体育频道播放一段散打赛事，电视上，袁世昌，我昔日的散打队的队友以一
个点数之差，屈居全国散打争霸第二，看着那张成熟了却仍黝黑着刚毅着的脸，眼冒精光
，对镜头说“明年，拳台再相会”时，我想起他在XX大学创下的我想至今无人能破的裸奔
记录，想起了我那些粗狂的玩闹着的散打队队友。 
　　我失声而笑。 
　　同事问我，认识那人？ 
　　我想起了我那已如小鸟一去不复返的义无反顾的青春年少，想起了我的羊排，我的…
… 
　　我说：以前同一个大学的，不熟。 
　　然后笑着悄悄拭去眼角掉下的一滴泪水。 
　　我们有的时候，打篮球，就两个人，打全场，知道旁边围着一群唯恐天下不乱，没心
没肺的人看着两个人在篮球场上逮着个球奔跑单挑那是什么样的情景吗？我至今再没见过
那样激动人心的比赛。 
　　我们在半夜拿着手电筒去水产系养鱼的池塘里抓青蛙。 
　　我们喝酒，我们唱歌，我们溜冰，我们跳舞，看录象，玩通宵。我们挥霍过剩的精力
，因为我们年青。 
　　就是在那段时间，就是在那个雨季，就在那个雨天，我又看到了那两只美丽的花蝴蝶
。 
　　那天学校烟雨蒙蒙。 
　　在前一天晚上和俊士小李子他们喝完酒去唱歌唱完歌再唱酒闹了一宿之后，第二天因
为周未我直睡到中午。 
　　怎么醒来的？这次不是被吵醒的，我是被“安静”醒的，我睡着睡着突然觉得四周寂
静一片，很不对劲很不对劲的感觉反而无法踏实与周公再会，一激灵，就醒了。 
　　已十二点多，宿舍一个人也没有，小邱大概是几次在周未的中午之前叫我起床被我的
鞋子扔恼了，再不管我死活自己哪里悠哉去了。我愣坐许久，决定去吃饭。 
　　可一个人叫我怎么吃啊？ 
　　不象现在，我已习惯了独自上路。 
　　那个时候，十八岁的项天飞是最静不得的，我甚至上个厕所也喜欢找个伴上个大号最
好是一堆人把所有坑蹲满了。 
　　我就这样撑着把雨伞睡眼迷蒙失魂落魄地在校道上走着，谁说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
人欲断魂？不管什么时节，只要是淅淅沥沥，只要你孤单着，断魂何须清明时啊！ 
　　我就这样走着走着，校园内寂静一片，不是因为没有人，而是因为我没有碰到我认识
的人。 
　　我就这样走着走着，然后我又看到了两只美丽的花蝴蝶。 
　　她们从校外走来。 
　　她们翩翩起舞一步三摇朝我走来。 
　　有事发生，你们感觉到了吧？是的，已经鸟得不行的项天飞，再一次看到这道美丽的
风景怎会让它再一次无声消失于这淅淅沥沥的雨声中？ 
　　不要跟我说爱情，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欣赏才懂得什么是女孩子的美，绝对的心无杂念
，仅仅是象第一次看到那把特制的五六军刺那样只是喜欢得不行的只是希望能常常地感觉
着它。 
　　不象现在每次听到汪峰的在雨中我就哭得不成样子心揪着痛着害怕着再一次失去。 

　　我在她们面前停了下来。 
　　在雨中，我嘻皮笑脸的看着她们，她们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我对稍微成熟些的女孩说：姐姐，陪我吃饭好不好？ 
　　她们奇怪地看着我，姐姐说：我们刚吃过了。 
　　没关系，再吃一点喽！十八岁的项天飞厚着脸皮一点不怕唐突佳人满不在乎不知所谓
地要两个与自己不熟的女孩陪他吃那顿本该形影相吊的午饭。 
　　可是我们真的刚吃过啊。 
　　那没关系，最多你们不吃，在旁边看着就行了。 
　　我也觉得什么不对劲，对了，我才想起她们不认识我，于是我补充道：我一个人是绝
吃不下饭的，我刚睡醒找不到人一起吃。 
　　两人对望一眼，姐姐笑道：那好吧。而那个稍小些的女孩无所谓的样子，我就知道，
这饭，我绝对是吃得的了。 
　　我一跃而起，伸出手作了个现在想来觉得非常俗气非常俗气的胜利的姿势嘴里还要命
的喊了句：耶！ 
　　幼稚吗？是的，但那是年青。 
　　我的心里乐开了花，我说，去校门口学园饭店吃吧。 
　　于是她们折身往校门走。 
　　就这样，两只美丽的花蝴蝶在前面走着。 
　　一个斯文端庄稳重地走着。 
　　一个轻盈神气鸟得不行的走着。 
　　她们吧嗒吧嗒地在我前面走着。 
　　我屁颠屁颠在后面地跟着。 
　　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有很好地注意并理解服饰在女孩子身上，那绝对是一道美丽得不行
的风景。但那天，屁颠屁颠地跟在两只美丽的花蝴蝶后面的时候我知道了。 
　　直到现在，看到穿高根凉鞋的女孩，我都会温暖心疼地感动着。 
　　那天，那双红色凉鞋就这样轻盈的神气的鸟得不行的在我前面吧嗒吧嗒地走着。 
正文 第十七节 
(更新时间：2004-8-26 12:21:00 本章字数：2663) 
　　17． 
　　那天，那双红色凉鞋就这样吧嗒吧嗒一步三摇在我面前走着。 
　　我就那样屁颠屁颠在后面跟着。 
　　这顿饭我吃得绝对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的，那个时候我饭量很大，而且身体绝对是没
半点多余的肉的，哪里象现在阳萎一般吃个一碗半碗的还越来越横向发展？运动量啊！ 

　　我就这样碗筷翻飞汤水淋漓地吃着。 
　　两只美丽的花蝴蝶就这样看着。 
　　姐姐微笑地看着，红色凉鞋停不下来的眼睛偶尔在我身上停留一下。 
　　这个只是我的感觉，我吃得如此专注，哪有闲功夫去看她们怎么看着？我只是觉得她
们就这样看着。 
　　我吃饭时只要有人在我身边坐着，那是对要踏实绝对要放开手脚去吃的，所以，为什
么人们有时候要说感觉到什么什么的目光？这就是了。 
　　终于，我饭饱汤足地放下碗筷，舒了口气。 
　　姐姐问：吃完啦？ 
　　我心满意足，老老实实，天，我不知道为什么用老老实实这个词，我还有些不好意思
，吃完饭终于知道不好意思了？我讪笑道：吃完啦！ 
　　那走吧！ 
　　直到又剩我一个人呆立在淅淅沥沥的雨中，撑着伞看着两只美丽的花蝴蝶一步三摇，
渐行渐远，然后消失于水汽迷蒙的校道转角，我才一拍脑袋，恍然醒来，有些郁闷有些后
悔：我没问她们叫什么，而且，这顿饭是姐姐买的单。 
　　至今想来，那个情景，那么如梦。 
　　就这样两只美丽的花蝴蝶轻轻地再次从十八岁的项天飞身边飞过，轻轻地再次从十八
岁的项天飞身边飞走。 
　　半月之约羊排准时到达。 
　　把他打到满地找牙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我已不再急燥，我沉着，冷静。 
　　就算再被狗日的羊排捶到，就算再被狗日的羊排捶到仍是痛得呲牙裂嘴的，被狗日的
羊脚踹到仍是五腑六脏翻江倒海疼得不行的，但，我已不再摸不着北。至始至终我的眼睛
是绝对不眨一下的，那防御的身形是绝对不变的，方寸是绝对不失的。 
　　我步步为营找最好的时机凌厉打出一拳踢出一脚，虽无法把狗日羊排打到满地找牙，
甚至连打到他的机会依旧不多，我的表现却也让他收起轻视之意，让他不再趾高气扬不再
那么欠扁。这个从他在我的第二个半月之约时，除了给我准备一套护具也给自己准备了一
套，我就知道了。 
　　看着狗日的羊排脱下军装穿上护具的狗样子，真的笑死我了。我开心啊。 
　　第一次半月之约打过之后，羊排赞道：进步果然很快，特别是那脚转身后踹，虽不至
于出神入化，却也总能出人意料出其不意。 
　　我才不会因为这些赞赏而松懈，哼哼，我的理想可是有一天能把狗日的羊排打到满地
找牙呢。 
　　我把小李子当成羊排把钟振海当成羊排把袁世昌把沙袋把跑道甚至把李教头当成羊排
当成我的假想敌。我每天捶啊练啊，你说我能不进步神速吗？我时刻想着的是发如何如何
才能把狗日的羊排打到满地找牙。 
　　那是什么？那是信念，求胜与复仇的信念。是一种执着，时间的推移，很多东西已经
在我成长的过程中丢失了，有的时候就包括那份天真的执着与信念。 
　　我每天捶啊练啊。 
　　我走路的时候想吃饭的时候想，我在梦里被羊排踹，愁眉苦脸，在梦里把他捶到满地
找牙，然后哈哈大笑。 
　　我在训练中找到乐趣。 
　　第二个半月多约。 
　　那场面就有点高手过招的味儿了。 
　　什么样的打斗场面场面精彩绝伦好看异常？实力悬殊的打斗最精彩最好看，就象狗日
的羊排第一次跑到学校把我拉到草地上捶我踹我的时候，那绝对是精彩的，那是大人打小
孩的时候那样绝对的虎虎生威绝对的落花流水。我被踹到那肯定是你们所想看到的龀牙裂
嘴摸不着北，若是他再使出全力，那一定不是让大家失望的，我一定是要满地找牙的。 

　　如果他踹的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邱，又象打我的时候那样总是打到恰到好处，招招疼
痛却又不至要命，那是更好看的。 
　　而高手出招一般是气氛凝重很闷很闷的，甚至常常出现游走缠抱的局面，但却充满着
杀机。 
　　第二个半月之约 
　　我沉着清醒冷静警惕小心应对。 
　　羊排也是。 
　　一上去的时候我下巴回收，颔胸，双手护头，立着不动，羊排很是惊诧，什么时候项
天飞也沉得住气了，其实我那是给小李子给黄俊士给钟振海练出来的，初到散打队我总是
跃跃欲试急于救成，结果总是免不了被海扁一顿，然后他们就笑我，我越不服气越想争回
面子我就越冲动，被捶得就越多越狠，李教头说：有的时候要以静致动。我就记下了。 

　　年青人吸收东西总是特别快的。 
　　但狗日的羊排倒底是狗日的羊排，想要得手却也不易，大部分时间里我依旧只有挨打
的份，虽然不再那么左支右拙狼狈不堪。但我不再鲁莽，我已学会了找机会抓住机会进攻
，学会了保护自己。 
　　羊排真的是对我刮目相看了。 
　　在第二回合开始不久，我突然凌空而起，连环踢出三腿。 
　　这招是跟李教头学的，一次大家练完，我独自留下来请教他一些问题时他教了我这一
招，当时我看得目瞪口呆五体投地的，他对着两个沙袋，突然凌空而起，等身体落地已快
捷沉重踢出四腿，漂亮，那可是年青人喜欢的，实用又可以拿出来炫。 
　　等我按他的指点练起来的时候，我才知道，要漂漂亮亮的又不能只是好看的而是要有
攻击力的踢出那连环腿，真的是不容易的。而李教头，那可不是年青人啊，四十几岁了都
。 
　　我练了一个多星期才能象模象样的踢出三腿且具有一定的杀伤力。 
　　回到第二次半月之约，我那连环腿把羊排逼退了好几步，我说那叫狼狈，可事后狗日
的说那是战术，叫以退为进兵不厌诈什么的总之就是不承认我那连环腿有我想的那么大的
作为。 
　　但我的重点不在这个，以我的道行，这样的三腿只能出其不意地唬一唬他，李教头也
说了，这个打法花俏实用不是很大，练不好可能还会给敌人留下有剩之机，所以我的重点
是在身体落地的那一踹。 
　　我的双脚刚一着地，身形不停，顺着惯性，一个滑步，右脚狠狠侧踹而去，终于，在
那天，第二个我与狗日的羊排，不，应该是他与我的，半月之约的那天，打到第二回合的
时候，我终于狠狠地踹了狗日的羊排一脚，那一脚，对我来说，是有历史性意义的，我停
下来狂叫，象足球动运员进球的那一刻一样，我在XX大学的草地上狂奔，我激动啊，只差
没掉眼泪了啊。 
　　于是我信心倍增，轻松上阵，终于在这场友谊赛快要结束的时候，我又一个抱摔，把
羊排摔倒在地。 
　　这次的进步是有突破性的，尽管我仍被踹倒了几次。 
　　羊排也很兴奋，当时我不知道他在兴奋什么，TMD大老远跑来学校不就为了捶我吗？怎
么进步越大踹他越多他越高兴呢？ 
　　 
正文 第十八节 
(更新时间：2004-8-28 12:57:00 本章字数：2256) 
　　18． 
　　末了，狗日的羊排神密兮兮地问我：要不要去部队玩？ 
　　我不假思索斩钉截铁一口回绝：no！ 
　　我靠，当我傻的呀？你狗日的大老远跑到我们学校捶我也就罢了，还想把我骗到你们
部队军营去？在自己家的地盘都是让你爱怎么捶怎么捶爱怎么踹怎么踹而无可奈何，到了
你的地盘你的部队，那我不送羊入虎笨到家了？ 
　　他又低声地很有引诱力地说：有枪打哦！ 
　　这可就有些不一样了，我知道我的警惕性正逐渐消失，有枪打啊，但我还是怀疑地问
道：你又不是营长参某长你说打枪就打枪？ 
　　其实我只不过是最后再挣扎一下而已，我只不过是在以拒绝那鸿门宴体现自己没傻到
跑去部队让狗日的羊排大捶特捶然后再让他假惺惺笑嘻嘻的送我回来而已。 
　　其实他一说有枪打，我就知道，我可以顶得住糖衣炮弹的诱惑但我绝对挡不住真枪实
弹的诱惑，因为我听到有枪打的时候又感觉到了小屁孩子项天飞在姨婆家里差点到枪时的
两眼放光呼吸急促，又感觉到了训时抱着那把五六式半自动步枪时心里涌起的温厚。 
　　不去拉倒！ 
　　于是我终于放弃抵抗：去！我去！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我等啊等啊等着去部队去找羊排去打枪。你说人是不是很奇怪，
喜欢上某种东西某项运动那感觉就象傻子一样，有时明知有套子还拼足了劲儿往里面跳，
爱上某个人有时明知绝无可能却要牵肠挂肚要生要死。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人其实就是最
笨最傻最不坚强的动物。 
　　钟振海又在某个层次规格不是很高却是全国性的比赛中得奖了，冠军！我很不削地对
他说：若非我们不是同一公斤级的，迟早我们得碰上，到时他就只能屈居亚军了。 
　　他多我可二十斤不止，我再怎么吃怎么长他再怎么减肥我想我们终是没办法在体重上
走到一块去的。拽两句又不要钱，管他呢。 
　　结果当然是我被他满体育馆地追着跑。 
　　李教头竟然叫小李子俊士振海世昌还有我，到他家吃饭给振海庆功，我总觉得他是神
仙一样的，总是象若有所思想着什么又象是心不在焉不食人间烟火，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
那样的感觉，是因为李教头看起来的超凡脱俗吧？ 
　　我没想到他会请自己的学生到他家吃饭。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振海他们有什么事学业上的生活上的事觉得很重要的就会到李教
头家蹭饭吃向他们敬若泰山北斗的李老师请教，跟他们温良贤淑的李师母商量。 
　　于是再后来我也就常常去蹭饭吃了。纯粹蹭饭，我可没小李子他们那么多事。 
　　第一次看到师娘，我又是一呆，为什么又？初见两只美丽的花蝴蝶我已呆过一次了，
所以这次不是第一次，是又。 
　　我说师娘您真漂亮。 
　　又看着李老师的光头，摇了摇头。 
　　师娘就开心的笑。 
　　李教头就有些不好意思仿佛知道什么叫身怀其壁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的不好意思，但
绝对开心的笑。 
　　大家一愣，然后跟着轻轻地笑舒心地笑，你想啊，到了他们敬若神人的李教头家，虽
然知道他是很疼他们的虽然他们的师娘是很疼他们的，但知道什么是敬若神人吗？那是高
山仰止心里惴惴的啊。他们没有项天飞的没大没小没心没肺，他们在李教头面前在李教头
家是第一次有如此轻松的啊。 
　　饭桌上我又看到了两只美丽的花蝴蝶。 
　　师娘说：可可，多吃点，不要客气。 
　　师娘说：青儿，多吃点，不要客气。 
　　师娘说：天飞，多吃点，不要客气。 
　　师娘说大家多吃点别客气。 
　　我就不客气了，这饭那吃得绝对是心旷神怡绝对是心情愉快绝对的狼吞虎咽的。 
　　如果在黄山脚下，在桂林青水秀水中搭一草棚，你就在里面吃饭，你会怎么样？当然
心旷神怡心情愉快！ 
　　这饭虽然不在名山秀水中吃，但，两只美丽的花蝴蝶，温文漂亮的师娘，那不就是人
间最美的风景吗？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秀色可餐我只是吃得心情愉快的。 
　　醉眼看花花亦醉。 
　　我七岁开始醉酒，我想又要跑题了，那次是陪上大学的叔叔和他的几个同学吃饭，那
时候有一种酒叫果啤，佐川牌的好象，甜甜的，一瓶喝完我就醉了，我不知道耍酒疯可我
飘飘然我就坐不住了，我去找小伙伴玩，结果我在路边睡着了，叔叔们席散之后，孩子怎
么没了？就找啊找啊，见到池塘就找见到人就问，天色已黑，家人那个急啊，最后还是一
个堂哥走路时被躺在路边的我拌了一跤才发现我才把我抱回来的。然后喝过葡萄酒喝过白
酒黑啤酒，黑啤酒，没听过吧？现在市场上没买了。 
　　到了中学更是常常酒醉的。 
　　所以我海量。 
　　李教头拿出他的珍藏的时候，我大呼痛快。 
　　瓶子打开，酒香四溢，旁边风光无限。 
　　我说：姐姐，干！姐姐颜可可就抿一口，微笑道：少喝点。 
　　我说：叶青儿，干！叶青儿就说，你三杯我一杯。 
　　我就屁颠屁颠的喝啊干啊。 
　　我才不找李教头喝，我跟种振海喝跟小李子喝跟黄俊士喝，但我可不敢找师娘喝，直
到现在，我撒娇玩闹我在师娘面前永远是个孩子，但绝对是乖孩子，我从不放肆。 
　　我喝得酒眼蒙胧。 
　　李教头微笑着看他的学生们他的孩子们他的骄傲一言不发。 
　　玩闹着。 
　　门打开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走进来，我迷蒙着醉眼我惊呼：小师娘！ 
　　又一只美丽的花蝴蝶飞进来。 
　　太象了，太象师娘了，气质相貌。我目瞪口呆惊呼小师娘。 
　　头被敲了一下，振海笑骂道：乱叫什么呢，这是咱小师妹，李轩。 
　　我恍然大悟。 
　　 
正文 第十九节 
(更新时间：2004-8-29 23:42:00 本章字数：2608) 
　　颜可可，体育系大三学生，新生入学那会，每天清晨拿着一条藤棍早早来到校门口的
空地上，不慌不忙做热身，不慌不忙打几个套路，然后把一套梅花棍使得虎虎生威如行云
流水神出鬼没。被也去活动筋骨做晨练的师娘看到，上前一问，还是个国家二级运动员，
便收入门下，传了她几套剑法。 
　　叶青儿，中文系大一新生，经人介绍，找颜可可习武，成了可可的得意弟子兼好姐妹
。 
　　师娘与教头极疼二人。 
　　后来我见过可可．青儿和李轩三人舞剑，比之那次看到的二人身着白衣在校道边的，
更是多了一翻壮丽与气势。娇叱声中，剑尖刺穿空气，剑花漫天飞舞，剑气直逼九天，当
真惊天地泣鬼神，另人摒着气的欣心悦目，另人魂飞天外的心旷神怡，绝对举世无双的壮
丽奇观。 
　　那天晚上在李教头家我喝到烂醉如泥不醒人事。 
　　梦里蝴蝶飞舞，剑气如虹。 
　　第二天醒来，头疼欲裂，口干舌燥，头脑灌铅。 
　　在床上愣了好久，突然惊觉翻身而起，这是在哪里？ 
　　环顾四周，原来是在一间陌生却感觉很温馨的房屋里，阳光透过一道窗帘变得柔和，
软帐轻纱，清香满屋，我睡的床的对面靠墙摆着一张书桌，桌上一只布熊睁大眼睛看着我
，布熊旁边一个像框里李轩纯洁笑着。 
　　我睡在小师妹的房间？ 
　　赶紧离开。下意识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是这个念头。 
　　拉开房门，看到正坐在客厅看书的师娘，师娘听到声响，抬起头微笑看着我问道：醒
啦？ 
　　我就很紧张很不好意思，昨天在体育馆操练完，我们就直接过来吃饭，澡没先，衣服
没换，偏喝到烂醉如泥不能回去，浑身臭哄哄的竟不知怎么被留了下来，不知怎么在小师
妹的房间睡下。 
　　我憋红着脸，那个糗那个郁闷啊，十八岁的少年第一次感到了自渐形秽。 
　　我呼吸有此急促我知道那是因为紧张，我说：师娘，我要上课去了。 
　　快放学了，早就叫俊士帮你请假了，去洗脸刷牙，中午吃完饭再回去。 
　　我呆了一下，再说话时竟有此哽咽：师娘！您，您真好！ 
　　师娘微笑着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问：怎么了？ 
　　我想家了，我说。来到这个学校来到这座城市，我第一次这么想家，这么想妈妈，我
知道，这是因为师娘。 
　　师娘笑道：以后你就把这里当成你家。 
　　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家了，于是自以为长大了是个男人了的十八岁的项天飞孩子气地开
心地笑了。 
　　从此李教头家就多了个经常蹭饭的成员了。 
　　我的飞刀就是在这段时间跟师娘学的。 
　　一天，我与李老师从体育馆回来，两人在客厅里一边研究擒拿手一边吃水果一边等吃
饭。 
　　我拿着一个苹果把玩着，苹果我是不吃的，从小到大到现在都不喜欢吃，我只是把玩
着，玩着玩着它就从我的手中掉到地上，朝角落滚去。 
　　我正要起身去捡，却见眼前寒光一闪，滋的一声，苹果被李老师脱手射出的水果刀射
了个正着，晃动了一下，停了下来。 
　　我大呼过隐，这样的机会哪里能放过？小李飞刀啊！我缠着李老师，我要学飞刀，我
要学飞刀！ 
　　李老师被缠得没办法，说：找你师娘学去，我这一招也是跟她学的。 
　　我就到厨房对正忙着做饭的师娘说：师娘，我要学飞刀！ 
　　师娘沉呤半晌，说：就教了你了。 
　　我欢呼起来，师娘就跟着开心的笑，李轩也看着我轻轻地笑。 
　　知道小孩子缠着妈妈吵着闹着要玩具要新衣裳时是什么感觉吗？理所当然的撒娇，心
里有底的急切，纯真的狡黠小屁孩子的小花招儿，我在十八岁的时候在一个武林世家，象
个孩子似地跟我的李教头讲我要学飞刀跟我的师娘讲我要学飞刀。我得到了慈爱的回应，
至今，只要想起，那温馨与感动便会慢慢涌出暖着日渐麻木的心。 
　　师娘把我带进一个房间。 
　　就象，如果你的血是热的，你进入革命烈士纪念馆，遥想先人事迹，你就会跟着热血
翻涌一样。就象，如果你是善良的，你看到别的苦难，你就会深深同情伸出你的缓手一样
。如果你进入这样一个房间，你是个武学爱好者，你一定就会有肃然而立，神往不已。 

　　房间里一面墙上悬着一块方匾，上书“忠烈武林”旁边龙飞凤舞写着“飞刀门”。 

　　方匾下挂一张图。图上古代装束的一男一女，男的气宇轩昂，女的端庄貌美，二人各
骑高头大马，英姿勃勃，宛若天人。 
　　画的左侧悬着一长一短两把剑。 
　　画的下面一张不大的方几上摆着一个玻璃盒子，里面两把十几公分左右的通体乌黑的
小刀和一本小册子。 
　　方匾所对那面墙的墙脚放一个木架，木架上插着各式长短刀剑，旁边缠着一条软鞭。
 
　　靠门的那面墙颜色质地与其它三面不同，是木制的，上面有几个人体轮廓图。 
　　我正看着画象方匾心驰神摇。师娘说：天飞给祖师爷鞠个躬吧。河南老家那边早已没
那许多讲究。我只传你飞刀一些皮毛功夫，也算不得收你为徒，拜师礼就免了。 
　　得到师娘示意，我赶紧到画像前毕恭毕敬鞠了三个躬。 
　　师娘又说：以后对外你不得自称飞刀门第子，我也不是你师父，仍是师娘，懂吗？ 

　　我虽有许多问题想问，却不敢造次开口，只得乖乖点头称是。 
　　师娘突然然双手一扬，只听到兹的一声，接着咚的一声，那木制墙上一个人体轮廓上
的头，胸部各处要害便插着三把飞刀，三把飞刀射出，我只听到两个声音，兹的一声是它
们穿透空气时发出的，咚的一声是击中目标时发出的。 
　　正要叫好，师娘身形一转，又是兹的一声，咚的一声还未响起，已见师娘身体陡然离
地，一个后空翻又是兹的一声细响，然后咚咚靠得很近的两个声音响过，墙上那人体轮廓
上就插着满满十把飞刀。 
　　那飞刀与方几上的小刀形状相同，但不是黑色的，而是白光闪闪。 
　　我呆若木鸡，这是平时看起来来弱不禁风的师娘吗？ 
　　这正是平时看起来弱不禁见的师娘啊！ 
　　停下后，师娘笑道：你倒不用学那么多花俏的招儿，我教你站立正面飞射就好了。 

　　接下来我就练啊练啊，按师娘所传的方法，走路的时候，上课的时候练，吃饭的时候
，睡觉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因为睡着了我就不清楚了，我就这样练腕力。 
　　然后每天散打队的课目练完就径直到李教头家一头扎进那个房子里对着那木质墙练准
头。 
　　所以到加入青衣社的时候，我姿势花样不多，但站立着正面射击，我的飞刀，那绝对
是要百步穿杨的。 
　　 
正文 第二十节 
(更新时间：2004-9-3 6:16:00 本章字数：2293) 
　　羊排终于打来电话约我周未去部队，我是很想去的，可是没空啊，再说了跟散打队的
人去烧烤再怎么着也比去部队让狗日的羊排捶好吧，再说了我先答应烧烤在先，我总不能
爽一堆散打队的兄弟之约自己跑去打枪了，那下周回来，被全国冠军钟振海捶被全省第二
名的黄俊士捶被小李子捶那可是绝对不是跟羊排那样半个月一次，那绝对是一天天实打实
的呢。所以我只得很不好意思地跟他约在下个周未。 
　　那个时候很死脑筋，说不得谎失不得约，哪里象现在，迟到半个钟头那脸是绝对不红
心绝对不跳的，把什么事忘了，如果不是很重要，一拍脑袋，笑笑，就没当事发生过一样
了。 
　　心眼活了学会了打哈哈把很多东西不放在心上，这不知道是一种进步还成长的又一种
悲哀。 
　　周六风和日丽，老天很配合，南方的冬天只要冷空气不来，还是不错的，整个天地看
起来也不会象北方那样草枯叶落一片萧条。 
　　我们包了辆车去东圳水库，到了那里我才知道什么是大水库，真的真的，虽然我也南
方人虽然南方水量充沛，但我从小到大就没见过那么大的水库，远远望去一片一片汪洋，
那些长年淹在水里的青山落出个顶儿，上面各种漂亮的鸟儿栖息飞翔觅食，我那个兴奋啊
。我很激动很激动的，若不是不会游泳，我才不管这是大冷的天，我一定会卟通一下跳到
这汪洋一片中去的。 
　　大家搭灶生火，分工明确，牛大一上来就架起两个大锅，羊肉抛进去，盖子盖上，扔
在那边煮了起来。 
　　他说他们那组要做的垫底的主食是包菜咸饭，我真是看走了眼了，一米八多一百六七
十斤的块头，竟然连工绪麻烦的包菜咸饭都做得的，你说散打队这么阳刚的地方竟然这等
人才都有了，是不是真叫卧虎藏龙？ 
　　不过我对他的包菜咸饭才不感冒，我说：姐姐我跟你一组。 
　　姐姐？就是颜可可了，不止可可，叶青儿李轩也来了。三人与散打队这么大渊缘，散
打队这么大的活动怎可少了她们？ 
　　姐姐就笑着说：好啊！ 
　　青儿嘻嘻一笑：多了个搬柴火的。 
　　李轩笑而不语。 
　　所有大学生年青人烧烤那都是一个样的。不一样的，只是你跟什么样的人一起，不一
样的，只是心情。 
　　最后大家围在一起吃炖得烂熟的牛大的羊肉的时候，钟振海大声提意：现在请颜可可
，叶青儿，李轩同学给大家表演剑术好不好哇？！ 
　　掌声雷动，惊起飞鸟无数，振得东圳水库水波轻荡，大家撒开嗓子齐吼：好哇！ 
　　可可笑道：没带剑来。 
　　振海双手一举，三把长剑在手：早就帮你们准备好了。 
　　三人并不推让。于是，娇叱声中，剑尖刺穿空气，剑花漫天飞舞，剑气直逼九天，惊
天地泣鬼神，另人摒着气的欣心悦目，另人魂飞天外的心旷神怡，比之那次看到的姐姐青
儿二人身着白衣在校道边的，更是多了几分气势，绝对举世无双的壮丽奇观。 
　　然后我在这天见识了可可梅花棍的虎虎生威凌厉气势，钟振海这小子，竟然连藤棍都
带了。 
　　他笑着看可可舞棍弄剑，专注，一脸的灿烂，我们何时见过散打队的大师兄，这铁一
般的汉子笑得如此温柔如此和风细雨？ 
　　剑法棍术，我只会欣赏，因为舞剑人。因为蝴蝶飞舞。却不向往，所以坐在李轩青儿
身旁看可可舞棍的时候，我开了小差，我看见一只从没见过的大鸟停在我身边不远处，瞪
着滴溜溜的双眼看着我，好象并不怕人，我就童心大起，我就蹑着手脚一步一步向它靠近
，快够着的时候，它扑愣一下飞开，然后停下，我再靠近，它又飞开，却总不飞远，我就
以为它很笨很笨的，很容易抓到的，我想啊，我要把它抓来，送给李轩玩儿。 
　　当它再一次飞走，不是停在我身边不远处，而是停在一株三．四米高的树上优闲地看
着我的时候，我咬牙骂道：死笨鸟，拿大爷开涮。 
　　搓搓双手准备爬上树去跟它较个劲儿，后面一个声音道：哥，我来！ 
　　李轩不知何时已站在我身后，我说：不用！哥自己来，我非把它逮着了让你养着玩儿
。 
　　其实我是看李轩弱不禁风楚楚怜人，觉得没必要让她为一只破鸟动手动脚，再说了，
爬树这样的大事，就算她会，可那是女孩子家做的吗？ 
　　李轩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轻轻笑道：没事的，哥！ 
　　要不怎么说冰雪聪明呢？ 
　　说罢，她轻轻一跃，绝对的轻盈飘渺绝对的身轻如燕绝对的宛若仙人，她跃过我的头
顶，一下飞到，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只能说是飞的，她一下飞到那只鸟跟前，三．四米
高啊，她不用助跑没有任何动作，她就这样一跃而起三四米高啊。 
　　我就看呆了，那只笨鸟大概也看呆了，待李轩右手快要抓到它时，它才反应过来扑动
双翅斜里飞出，这时李轩去势已衰，我正觉得可惜，我只是现在写的时候觉得我当时应该
是可惜了，其实，我知道我当时头脑不会有什么反应的，如果是你，你看到一个十五六岁
的小女孩儿轻轻一跃而起三．四米高，你还不是目瞪口呆的头脑灌铅忘记反应？ 
　　我正觉得可惜，却见李轩右脚在树枝上轻轻一点，借这一点之力，与那笨鸟同向斜里
飞出，左手一探，然后轻轻落在我面前，已然笨鸟在手。 
　　那次看师娘耍飞刀虽然看得我一奇三愣的但我还知道我想叫好的，而现在，当小脸朴
红俏脸含笑手里轻轻抓着那头笨鸟的李轩站在我的面前，我那绝对是只有张大嘴巴瞪着眼
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份了。 
　　良久，我结结巴巴地说道：好妹妹，这，这，你这轻功就教了我吧。 
　　李轩轻笑道：我可不够资格收徒弟，你去问我妈妈学吧。 
　　师娘，又是师娘！ 
　　于是我那个急啊，我转过头去看远处众人，可可梅花棍使完，正在大家的喝彩声中打
一个套路。我那个急啊，我拉起李轩的手快速朝大家走去，我要去问，我们到底什么时候
回去啊。 
　　快些回去，我归心似箭，我想去跟师娘学轻功。 
正文 第二十一节 
(更新时间：2004-9-4 12:28:00 本章字数：1842) 
　　 
　　汽车在学校门口一停下，我就拉李轩下车，然后径直往她家飞奔而去，我要跟师娘学
轻功，当时性子那个急啊。我才不管钟振海不管小李子不管叶青儿迷惑的眼神呢。 
　　我拉着李轩的手上气不接下气站在师娘面前，很兴奋很期待地对师娘说：师娘，我要
学轻功！ 
　　师娘听了脸色微沉，看了看我，然后看着李轩，李轩就低下头了，师娘一言不发，我
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可是我不知道哪里不对，当时我不知道师娘教李轩飞刀门各项绝技，
特别是轻功和飞刀的时候，一再交待，绝不可在别人面前炫耀，绝对要深藏着，可那天李
轩孩子心性在我面前就这样露了一手，你说师娘能不生气？要是每个人看了每个人都象我
愣头青跑来求师娘，跑来要跟师娘学轻功学飞刀的，那师娘家岂非早早没了宁日？ 
　　良久，师娘说：李轩，你过来！ 
　　李轩就低着头跟在师娘身后进了那个我练飞刀的房间。 
　　房门关上了，我就在外面等啊等啊，我还不知道为什么师娘看起来有点生气，我只知
道急啊急啊的。 
　　终于房门打开，李轩双眼红红的刚哭过的样子，脸上却满是笑容，她低声对我说：妈
妈答应教你啦！ 
　　我激动地拉起李轩的小手用力摇啊晃啊，李轩就跟着轻轻地笑，这时师娘叫我了：天
飞，你进来。 
　　我笑着对李轩眨眨眼睛，我就屁颠屁颠地来到师娘面前。 
　　师娘说：给祖师爷磕头。 
　　我就卟通跪下给祖师爷磕头。 
　　师娘说：好了，起来吧。 
　　我就起身在师娘面前乖乖站着。 
　　师娘轻轻叹了口气，说：我今天就为飞刀门再收个挂名弟子。以后你就是飞刀门挂名
弟子，但我也算不得你师父，明白了吗？ 
　　我就说师娘我明白了，其实我哪里就明白了？师娘把我收入飞刀门下做个挂名弟子为
什么又不是我师父？ 
　　师娘又说：本门自祖师爷创建以来，弟子向以惩恶除奸行侠仗义为已任，现在天下太
平，律法森严，这点倒是不用了，但你要切记，学了飞刀门功夫，不可拿来与人炫耀不可
好勇斗狠更不可欺凌弱小为非作歹，明白了吗？ 
　　这个我是真的明白了，于是我又说：师娘我明白了。 
　　说完我就看着师娘傻傻笑着，师娘脸上终于也露出了笑容，师娘说：你这孩子，怎么
跟轩儿一个样儿呢？ 
　　飞刀可以在房间里练着，这轻功上蹦下跳的在房里是绝对练不得的了，到了晚上，师
娘带着我和李轩来到学校后面一个小山谷里，一幢废弃的楼房颤危危默立在那里。 
　　月亮如一盏大灯把山谷照得光朗似白昼。 
　　我们在危楼前站定。师娘说：飞儿看着。然后向前跨出两步，一跃而起，身体离地轻
轻飞了起来，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了，李轩捉那只笨鸟纵身而上还带着一点运动员跳高时
的凌厉气势，而师娘，那绝对是轻飘飘地飞了起来的，到了二楼楼顶，师娘上升之势稍减
，只见她右手一抖，手中一条湿毛巾向上卷开，啪地一声轻响，搭在三楼走廊，师娘顺势
一拉，借这一拉之力，身体又向上飞起，师娘就这样飞上了四楼！师娘就这样飞上了四楼
！我瞠目结舌，师娘轻轻从四楼跳下如天上飞仙落在我面前时，我还无法言语，我看呆了
，就是看呆了，我甚至忘记了兴奋忘记了激动忘记了师娘就要将这绝世轻功传授给我！ 

　　师娘说：飞儿你没有从小练起，但我会根据你的体型你的悟力理出一个方法来教你，
能练到什么境界就看你自身条件了。 
　　你没有系统学习本门心法，所以学成之后也还是学艺不精，以后绝不可擅自收徒授艺
，以免累人误已，明白了吗？ 
　　这次我也是明白的，但我张着嘴瞪着眼我忘记了说师娘我明白了，等李轩跟我说：妈
妈跟你说话呢！我才反应过来，我说：师娘，我一定好好学，我一定乖乖的，我不为非作
歹不在别人面前炫耀也不擅自收徒授艺我都听师娘的。真的真的，我满心的神往，崇敬着
的师娘啊，我怎么可能不听您的话惹您气恼呢？ 
　　师娘在那个晚上教了我一组套路，师娘说：这组拳术是根据本门轻身的功夫的运气特
点所创的辅助练习，对提高学习进度非常有帮助，你要好好练。 
　　然后又跟我讲了一些运气方法，给我布置了平日里要做到除了套路外的一些辅助练习
作业，师娘说：不可急于求成，稳步而上，进展会很快的。 
　　于是接下来每天晚上我都随着师娘李轩来到小山谷打坐练拳上蹦下跳。 
　　于是我就练啊练啊，我听师娘的话，我很沉着我不急躁，我不急于求成。 
　　按照师娘的方法，我虽然还没办法达到后来师娘所说的本门功夫练得越精越心如止水
的境界，但我觉得我已越练越心平气和。 
　　 
正文 第二十二节 
(更新时间：2004-9-5 0:18:00 本章字数：2486) 
　　 
　　叶青儿说：“明天武术协会开张，你来帮忙撑个人场！”颐指气使鸟得不行的，我一
口回绝：“明天我没空！”哼，我项天飞才不鸟你呢，我就跟你急，就气你看你能怎么着
，我就不去，有空也不去。总之你叶青儿说什么我就说什么的不是。 
　　可可知道我们二人一般情况下对答时的语气就是这个样子的，就算我明天会去，我仍
旧是一个好字也不会对叶青儿说的，她轻笑着插话：天飞，没事的话过来帮一把吧。 
　　即然姐姐开口，那情形就不一样了，温柔漂亮的姐姐说话我一般是都听的，我只跟叶
青儿这刁蛮神气的小丫头抬扛，可是明天我真的没空啊，明天星期六我约了羊排，我要去
羊排的部队，我要去打枪啊，我很不好意思地朝姐姐笑笑说：姐姐对不起我明天真的没空
，本来上星期就约好去了的，因为和大家一起去烧烤所以推在明天，我可不能再失约。 

　　姐姐就笑说：没事儿，那你忙去吧。 
　　叶青儿双眉一挑，白了我一眼，小嘴一撇不削道：稀罕呢，爱来不来的。然后不搭理
我了，我就有些泄气，她来这一招就不热闹了。 
　　可可就说：好啦，好啦，别小气，天飞是真有事儿。 
　　叶青儿插道：忙什么忙到姐姐的忙你都不帮了，还我小小气呢。 
　　我只好跟姐姐解释，我要去我们军训教官的部队，我要去打枪。 
　　叶青儿一听来劲了：打枪？我也去好不好？ 
　　青儿这么一问，我就有些神气，我说：部队是随便能去的吗？知道吗？那可是军营，
女孩儿家的去那里不合适，还打枪呢。再说了，明天不是武术协会开张吗？你得帮忙呢！
 
　　没想到她来真的了，她对姐姐说：姐姐，我们后天再开张好不好？ 
　　姐姐说：部队能随便去的吗？如果去得，明天我一个人可以了，再说还有振海俊士他
们帮着呢。 
　　我晕，这叶青儿真的太鸟了，她当部队自己的家啊？她当我是谁啊？别说我作不了主
，就算可以，带不带你去还不得你软声着求我几声我才会点头答应？ 
　　那我明天就去了，小子，是咱们军训的部队吗？你们教官是谁啊？ 
　　我压根就不会考虑带不带她去，因为我作不了主，我知道那可是军队，我也不是不知
天高地厚的叶青儿，反正随便你怎么样那是不可能的事，我说：我们教官是杨双传，我不
会带你去的，你就省下这份心吧。 
　　哼，稀罕！我自己去。 
　　第二天我早早来到部队门口，抬脚要进，面无青情军容肃穆带着雪白的手套挎着八一
式半自动步枪的警卫就把我拦住了，这狗日的羊排早该知道我孤身一人进不去却不来门口
接我，心里正骂着，他就来了，所以晚上不说鬼白天不骂人，我刚一骂，他就来了。跟警
卫交待几句我们就进去了。 
　　军营里一队一队的军人喊着番号出操的出操练方阵的练方阵军容齐整毫不含糊，让我
羡慕得不行的。 
　　随着羊排来到一幢楼房里，看起来是军官的办公室，我们走上二楼在一个房间门口停
了下来，羊排敲了下门，喊道：报告。 
　　里面一个声音道：进来！ 
　　里面斜对着门口的一张沙发上坐着一个很有气势的中年军官，羊排走过去，立正行礼
：报告何副营长，XX连XX班士官杨双传报到。中年军官点点头道：别拘束，坐！狗日的羊
排看来只是做个样子，中年军官这么一说，他就笑嘻嘻地说：我把人带来了。然后在沙发
上中年军官旁边一屁股坐了下来。中年军官就看着我笑，我一时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不知
作何反应，我就有些紧张有些急，这个时候我看到一个身影，我一看到她，差点失声叫了
出来，她顽皮的朝我作了个鬼脸，然后对着我笑。 
　　我晕，叶青儿，神了，她真的来了，还坐在那张看起来象是那个中年军官的办公桌的
大位上。 
　　我看着叶青儿，看了看羊排，然后再看看那个中年军官，中年军官也微笑着看着我，
他问：你就是项天飞了？ 
　　我忙立正道：是！ 
　　我晕，我又不是军人我立什么正啊？可是在这军营里，在这办公室里，看着这个中年
军官，被他微笑着看着，有股说不清的东西在我心里萌生，我就立正了，我不敢放肆，我
甚至忘记向叶青儿问我看到她在这里时产生的一肚子的问题。 
　　中年军官就点点头：恩，不错，看起来不错。 
　　然后中年军官起身打了个电话：喂！冯干事吗？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那个冯干事和羊排带着我们到了靶场，这次不是在那次军训时练枪的操场上，而在室
内。我们到的时候已有几个兵在那里候着，我一看他们手中的枪械，一下子两眼放光，嘴
角垂涎，我又把要问叶青儿的一肚子的问题给忘了。 
　　羊排叫来其中一个战士，那个战士就递过自己手中的武器，一把手枪，羊排道：这是
我们何营的配枪， QSZ92式9mm手枪，全长 - 190mm 全重 
- 760g 弹匣容量 - 15 我国最新研制成的军用战斗手枪DAP92式9mn普通弹也可发射9mm 

Parabellum手枪弹，发射方式为半自动…… 
　　介绍完性能特点使用方法，打两枪作了个示范，然后羊排就教我和青儿两人打。 
　　后来我对枪械熟了我才知道，92式手枪啊，那时还没在军队中普及，羊排他们整个营
加起来也就正营副营两把，而且并不是所有部队正副营干部就有这92式配枪，那还是因为
何副营长打了多次报告一个老上级特别照顾才有的，那天我和叶青儿就那么哗啦啦地拿那
个时候对于一般部队来讲都是羡慕得不行的各式先进的武器打着玩儿，不，应该说是叶青
儿打着玩儿，你没看她打枪的时候那个哇哇叫那个兴奋啊，孩子一样的。我们打完92式手
枪羊排叫来另一个战士我们就打他手里的91式半自动步枪，然后95式半自动步枪，突击步
枪狙击步枪，真是过隐啊，子弹哗啦啦哗啦啦地打。 
　　最后回到何营的办公室，何营问羊排：怎么样？羊排笑道：成绩出人意料的好，看来
项天飞天生是个枪手。何营就很高兴，然后问叶青儿：怎么样？玩得尽兴吧？呵呵，你这
丫头不爱红妆偏爱舞枪弄枪的，听说老首长讲，上次又得了个市级比赛的跆拳道冠军啊？
 
　　叶青儿就有些不好意思，哈哈，叶青儿你这丫头片子终于让我看到你也有不好意思的
时候了，我那个高兴啊，她有些不好意思有些撒娇嗔道：何叔叔你又笑话我了。 
　　 
正文 第二十三节 
(更新时间：2004-9-6 10:17:00 本章字数：2067) 
　　23、 
　　回来的时候，羊排说，元旦将至，到时候部队会有一个活动，何营和我希望你能参加
！我答应元旦如果没有什么太重要的事我便推掉一却来找他。 
　　我第一次问叶青儿为什么会在部队？怎么叫何营叔叔？老首长是谁？她很神密很了不
起地说：秘密！ 
　　我第二次问叶青儿老首长是谁？为什么叫何营叔叔？她一个女孩子家的为什么那么容
易就能跑到部队打靶了？她说：不告诉你！ 
　　我就不鸟她了，不说就不说，反正说白了也就中国人人与人之间的那点破关系，我就
不搭理她了，我就回味刚才在靶场时九二式手枪九五式半自动步枪在手时的温厚的感觉。
果然，她见我这边没声儿了，就说：其实也没什么啦，老首长就是我爷爷，一个退伍老兵
。 
　　哦！我哦一下就再也不肯多说一句了，看你鸟的，我就不稀罕。其实我心里甭提多羡
慕了，我要是有个这样的爷爷那岂不坦克都可以开了？我晕，十八岁啊，你说这是什么鸟
想法鬼主意？ 
　　星期天，我去给武术协会的活动撑人场，不过不是因为叶青儿，是因为姐姐，是因为
钟振海那小子早早把我从床上挖起交待我千万要去看一看。 
　　武术协会在体育馆租了一席之地作为大本营，我到的时候那里已聚了一群人，振海俊
士小李子散打队的那些爷们都在，李轩也来了，和可可坐在最里面，大家围成一圈，叶青
儿站在场中央，正抱拳鞠躬嗓音清脆地对众人作自我介绍：昨天武协开张，我刚好有事不
在，现在和大家认识一下，叶青儿，中文系大一学生，跆拳道六段，空手道黑带五段，咱
们以武会友，有没有哪位同学上来和小女子切磋切磋？ 
　　好嚣张好神气鸟得不行不可一世的样子，但话说回来，她在台上这副鸟样子，还真有
点鹤立鸡群不可侵犯宛若仙人的气势。 
　　她这样叫了三遍，无人应战，我正想喝个倒采什么的，这时一个男同学起身道：我来
试试。我一看，熊腰虎背五大三粗一身横肉的，你说你这么一大老爷们怎么就真能跟叶青
儿这样的丫头较上劲儿呢？ 
　　掌声雷动，众人齐声叫好，我操这群狗日的，惟恐天下不乱乱嚷嚷个什么劲儿呢？怎
么见这强弱悬殊的他们还能叫得出好来？不禁为青儿捏了把汗在手，振海等人也是面带忧
色。 
　　二人穿上护具摆开阵式，振海当中栽判，一声开始之后，我悬着的心就放下了，你以
为跆拳道几段几段的是假的啊？ 
　　场上的情形？奥运会刚结束，那跆拳道比赛看了吧？就是那德性了，那同学不一会儿
被叶青儿两腿翻飞频频击中终于败下阵来。叶青儿就很神气很大方地对着大家鞠躬行礼，
然后俏立当中，婷婷玉立笑颜如花。 
　　本当这只是一个插曲，玩玩闹闹没什么损伤的大家就这样收场进入活动下一个环节皆
大欢喜，却没想到场下一个声音：我来试试。 
　　那人来到台上和青儿面对面站着，抱拳道：陆建东，成教系大一学生，请叶青儿同学
指教。 
　　这陆建东长得也算一表人才，我说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就这么上台去了呢？跟一个小
姑娘有什么好较劲的？你就当她玩劣心性不行？给她护具的时候他竟笑着拒绝，拳脚无眼
你丫的当跆拳道冠军耍的都是花拳绣腿啊？看你怎么死的吧。 
　　一声开始，叶青儿欺身而上，没有过渡，啪的一声脆脆实实响过，紧接着卟通一声，
叶青儿被陆建东一个高鞭腿踢中下颚摔倒在地上。 
　　我大努，一蹦而起，看一眼被可可李轩俊士七手八脚扶到一旁的叶青儿，缓缓走到没
想到一腿把神气得不行的花儿似的青儿踢倒还在呆愣愧疚之中的陆建东面前，抱拳冷冷说
道：项天飞，练散打，无段无级，请指教。然后低吼一声来吧，我出手了，不，是出脚了
，我纵身而上连环踢出四腿，这个时候跟着师娘李轩练那轻身的功夫，虽还未到身轻如燕
的境界，但凌空踢出四腿那绝对是不在话下的，中了两腿，陆建东差点踉跄倒地，我一鼓
作气，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身体迅速向前滑动一个转身后踹，将他踹倒在地，我是努极，
上前按住他举拳要打，被俊士和小李子两人一左一右把我架了起来，振海沉声道：赛场上
拳脚无眼，难免受伤，天飞你干什么？ 
　　我懒得理他，反正一气之下打也打了气也出了一点了，我走到青儿面前，这时她已摘
下头盔，左边脸颊微肿，满脸委屈两眼微红泪珠打转，我本该笑话她的，可我不知道为什
么我就没有，看她一副楚楚怜人还有些心疼，我问：还痛不？她的泪水就下来了，我操他
大爷的，低骂一句我转身又朝陆建东走去被小李子拉了回来，无法，我骂道：你丫的怎么
就对臭丫头下得了手呢？我操你大爷的你是不是爷们啊？ 
　　青儿竟扑哧一声笑出了，我晕，这就是叶青儿，与我同年同月同日生所以分不出年纪
高下，她叫我臭小子我叫她臭丫头，神气得不行鸟得不行拽得跟什么似的极欠扁的叶青儿
。她就这样左脸微肿眼角垂泪卟哧一声地笑了。 
　　我也就跟着傻傻笑了。 
　　后来叶青儿说，每次我们顶着嘴的时候，我总大部分处在下风，无可奈的样子蔫蔫傻
傻的样子很可爱，却没想到那天我发起火来那么冲动那么难看，更重要的是还是那么傻，
于是她忍不住就笑了。 
　　对于丫头，我还能争什么呢？我现在倒是想争想让的，可是，丫头啊，你在天堂还好
吗？ 
　　 
正文 第二十四节 
(更新时间：2004-9-6 22:53:00 本章字数：2162) 
　　 
　　叶青儿这么脸颊微肿眼角垂泪扑哧一笑令大家又好气又好笑的，终于也让远远站着关
切地看着这边的情况想过来却不敢的陆建东舒了口气。 
　　我不去管这臭丫头了，她这样都能笑得出来，真的是没辙了，你说你大哭几声大骂几
声或干脆不说话无限委屈楚楚怜人的不好吗？脸都肿成那个样子了，她竟能笑得出来，我
那时不知道她在笑我，我自己也跟着一笑，然后我就发现特傻，所以我不管那臭丫头了。
 
　　我见陆建东趁青儿一笑便想走过来，双眼一瞪，又把他给瞪回去了，说来奇怪，他应
该也是属于能打的，却被我瞪得满脸通红很不好意思很不好意思的。刚才一时冲动顺利捶
了他，可现在我觉得如果真是两个人对上，要把他放倒不会那么简单的，从他的抗击打能
力和被捶后的反应我就知道了，那不是一个打架的生手所具有的素质。但他就是让我捶了
，而且没有还手，还满脸愧疚的，傻子都知道那绝对不是因为我长得帅我无敌，那是因为
他打到鸟得不行的蝴蝶一样的叶青儿心中真的很抱歉很抱歉的。 
　　我一直瞪着他，不知为什么，对他，我充满警惕！ 
　　活动继续，昨天已开张大吉，今天主要是武协新老成员坐在一起互相熟悉熟悉什么的
。 
　　结束后叶青儿跟我说：请我吃牛排！ 
　　我就说：好，李轩，姐姐也去。 
　　旁边俊士振海小李子嘿嘿冷笑，我就知道在劫难逃，我很识相很知趣乖乖的说：大家
也一起吧！ 
　　振海他们就哈哈大笑：这就对了。 
　　第一份牛排送上来，当然是没有我的份的，振海说，先给可可吧，姐姐要推让，大家
不允，于是钟振海这小子就堂而皇之身子前探，帮姐姐把牛排切开，我看了看姐姐，再看
看振海，然后朝这小子嘿嘿冷笑两声，猜怎么着？平日里想捶我就捶我想吼两句就吼两句
的散打队老大哥竟让我嘿嘿笑得有些不好意思。这叫什么？铁骨柔情？那时候我不是很懂
，我就这样笑笑我才不把它放在心上，我记住的，只是练体育的钟振海切个牛排也是大手
大脚毛手毛脚笨手笨脚的，我记住的，只是，这顿饭吃掉我三分之一个传呼机啊。 
　　叶青儿说，小气鬼，不就是三分之一个传呼吗？ 
　　我无语，那是咱自找的，谁叫你丫头片子被捶了一下？谁叫你丫头片子脸颊肿了呢？
谁叫你鸟得不行的？谁叫你是只美丽的花蝴蝶？ 
　　元月一号，推掉所有约会我就来到狗日的羊排的部队了，我想啊，部队里有什么活动
，那不是挺好玩的吗？一大帮爷们一起，你说，什么活动想不出来？我们散打队的爷儿们
在一起就是什么都敢干的。于是我那个兴奋啊！ 
　　狗日的羊排见到我很高兴很高益的，我也是很高兴很高兴的，我想没上次那么多枪打
，也不至于在这元旦捶我吧？ 
　　捶我倒是不至于的，接下来我在部队住了五天，他是真的一下都没捶我的，可是我现
在想起个牙根痒痒啊，狗日的羊排就那么把我带到一群兵住的地方，给我两套军装，军阶
都有了，一等兵！还给了我一把九一式半自动步枪，然后把我交给一个他叫王连的人，然
后狗日的羊排就走了。 
　　王连不是王连举的简称啊，王连就是王连长，我还没摸清什么事，我就被命令打点行
装出发了，于是我就跟着一群兵跑啊跑啊，跑山路淌浑水，我也不知道我跑了多远，我只
是人不生地不熟的我只能跟着他们跑了，我不能落在后面啊，我跑丢了我哪里去找狗日的
羊排去啊？后来我才知道那叫十公里越野，我就这样背着枪背着水壶他们背什么我背什么
，后来我才知道那群兵是狗日的羊排他们营的侦察连，我就这样跟着全营的精英这样跑完
了十公里越野羊排说的部队的活动，我那个累啊，可是还没算完，我住了五天，我参加了
狗日的侦察连的迎元旦考核，算分的时候，天，我就这么稀里糊涂练了五天，全身骨头散
掉了累得跟死人一样的我不知所谓的我就这样参加了XX部队XX营侦察连的迎新考核，三十
一人，我二十七名，全营的精英啊，你们说还要我怎么样呢？第一名？第七名？我靠，我
又不是狗日的羊排我又不是兵。 
　　所以羊排兴冲冲的告诉我考核结果时，我那个气啊，我一言不发我瞪着狗日的羊排虽
然我知道这是他的地盘我还是出手了，最后我鼻青面肿的趴在地上，狗日的羊排也没好到
哪里去，我们两个人躺在军营里躺在草地上就这样趴着不动然后想视哈哈大笑，笑着笑道
怎么出现了第三个声音？我就看到狗日的羊排迅速站起，整好军装，喊：首长好！ 
　　我也跟着站起来，我就看到了那个中年军官，何副营长。 
　　他微笑看着我们两个人的狼狈相，问我：感觉怎么样？ 
　　我瞥了狗日的羊排一眼，本想骂他几句的，可我却站得笔直中气十足意气风发我喊道
：报告首长，感觉良好。 
　　于是首长又笑，狗日的羊排跟着笑，然后我也笑。 
　　首长最后说：双传果然没看错人！我希望你是条真汉子，欢迎常到部队玩！ 
　　才十八岁啊，听到有人说你真汉子你还不屁颠屁颠的？ 
　　回到学校的时候宿舍鬼影子都没有，你说元旦长假，大好日子有谁会傻呆在宿舍？莆
城本地的早就回去了，龙城的不回家也都约了好友同学踏青串门旅游去了，去榕城去夏城
去北京总之不管去了哪里整层宿舍楼空无一人静悄悄的刚好遂了我意，我好好吃了顿饭洗
了个澡然后我关掉宿舍的门拉开被子嘴里骂着狗日的羊排我就蒙头大睡了。我是真的累了
，我又不是铁打的，所以我没有往常一样非得找个人才能吃得下饭，我就这样一个人吃完
饭一个人蒙头大睡。我甚至没向往常一样兴冲冲地跑去师娘家。 
　　 
正文 第二十五节 
(更新时间：2004-9-7 20:56:00 本章字数：1969) 
　　我回到空无一人的宿舍一点都不觉得孤零零，我一躺下去一挨到枕头我就迷迷糊糊没
意识了哪里还有那闲功夫去想自己是不是孤零零的呢？所以说饱暖思淫欲，吃饱了没事做
的人才会想东想西，失眠，有的时候它就是一种富贵病。 
　　但是我做梦了，我梦见我抱着把91式半自动步枪在茫无人烟的戈壁上被一群狼追着怎
么甩也甩不掉，那镜头就象王家卫的电影一样，晃啊晃啊，一晃，狼不见了，狗日的羊排
拿枪对着我要我跑 
400障碍，一会儿给我两发子弹要我打出50环的成绩，然后又是我们两个人在一块空旷的草
地上拼刺刀，光怪陆离搞得我在梦里头昏脑胀，然后急促的紧急集合的警报，我累了，我
捂住双耳摇着头我不听了，可是那警报一阵接着一阵，你现在知道狗日的羊排在这五天里
是怎么折腾我的了吧？没捶我？可那不是更惨无人道的吗？你说我做的什么梦啊？ 
　　警报中我醒了，靠，我忘记把电话线拔掉了，我挣扎着去接电话，是叶青儿，那丫头
片子在电话那头说：我找项天飞。 
　　不在！咔的一声我就把电话挂了，然后一头栽进被窝继续睡觉，你们说我这不是做无
谓的挣扎吗？你让不可一世鸟得不行的叶青儿听到你的声音了你还想接着睡？拔掉电话线
？这个时候？找死啊？等下她非得把整个宿舍楼弄得鸡飞狗跳的，如果给她一颗飞毛腿，
我敢保证，她可是把宿舍楼轰了的心都有的。 
　　不到三秒钟，电话再次响起，我已清醒许多，这次我对着电话说：对不起，您所拨打
的电话出现故障，暂时无法接通。 
　　臭小子，你找死！快点出来，我们在新街口肯得鸡门口等你。咔的一声，绝对不容置
疑没半点商量的余地。 
　　还拽啊？不敢了，我赶紧穿衣，匆匆洗漱一下，快速跑到校门口拦了辆面的直奔新街
口，还不停对司机大哥说：快点，快！ 
　　如果你是我，你最好也是这样，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在叶青儿的面前出现，否则，我告
诉你，你就准备横尸新街口吧！那可是跆拳道冠军，不管那什么级别的。还手？对着一女
孩儿你好意思吗你？跑？你最好死了这条心，因为，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你跑得了
和尚你跑不了庙！ 
　　远远看见叶青儿婷婷玉立风姿无限花蝴蝶一般俏立新街口，没办法，不管她往哪一站
，你放眼过去，第一个看到的肯定就是她，那是什么？引人注目，对，就是引人注目，刚
开始我老觉得奇怪，为什么不管人有多拥挤，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叶青儿在，只要姐姐在
，我看到的不会是别的东西，别的风景，我看到的总是叶青儿，总是姐姐，后来我终于明
白，那就是引人注目。 
　　我赶紧跳下车，扔给司机一张十块的说不用找了，然后跑过去。 
　　叶青儿斜着眼睛看着我，我就讪讪说：报告诉首长，一等兵项天飞报到。 
　　她哧的一声笑了，我才舒了口气，我就跟着傻笑，然后我看到一个人也朝着我笑，我
就不笑了，陆建东！他怎么会在这里？我疑惑地询问地看着叶青儿，她笑着说：这是陆建
东。我他妈当然知道他是陆建东，我是问他怎么会在这儿？当然这话不能说，找死啊？青
儿接着道：为了那次比武他不小心把我踢倒，今天准备请我们吃肯得基陪罪。 
　　他踢到的是你又不是我我没事凑什么热闹？我累死了，现在回去睡觉。说完我掉头要
走。 
　　叶青儿狠道：臭小子你敢？ 
　　我就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了，我是真的想走，不知为什么，看这陆建东我就不觉得怎
么样的，那个时候哪里象现在？不熟的人不认识的人不喜欢的人都可以陪着他有说有笑的
吃顿饭？ 
　　可可姐姐李轩也快来啦。 
　　姐姐和李轩也来吗？那我就不走了，反正我们人多。 
　　我们就等姐姐和李轩来了一起进去吃，看来我来得真够快的，否则按常理来讲，我到
了之后可可和李轩也该到了。 
　　这时街角传来一声长长的尖叫：抢劫啊——！ 
　　我和陆建东对视一眼，晕，我怎么下意识地就跟他对视一眼了？然后没有说话，我们
同时朝叫喊声奔去，看见一个女人坐倒在地上哭喊着，两人朝我们身边飞快跑过，我和陆
建东同时掉转方向，跨过马路护栏，朝那两人追去。 
　　从街头追到街尾，那个长啊，我们气喘吁吁两个劫犯也跑不动了。 
　　虽然他们亮了刀，但还是被我和陆建东一人一个制服了，交给警察我们又是对视一眼
，然后我们两人悄悄从人群中走掉了。 
　　路上遇到也匆匆赶来的叶青儿，见到我们她兴冲冲地问：抓到了？ 
　　我不搭理她，建东笑道：抓到了。 
　　叶青儿就一脸惋惜后悔不已道：如果我今天穿运动鞋，那一定有一个是我抓的。 
　　我们忙不跌的点头称是。 
　　走回肯得基大门口时，可可和李轩已在那儿了。 
　　说真的这陆建东长得高高帅帅一表人才气宇轩昂的，谈吐大方得体，可我不知道为什
么就不是很鸟他，是因为他那天踢了花儿似的叶青儿一腿吗？还是同性排斥？可我和小李
子振海俊士他们一起为什么就不会？ 
　　 
正文 第二十六节 
(更新时间：2004-9-8 21:19:00 本章字数：1984) 
　　落坐之后叶青儿拿出一个传呼说：臭小子，给！ 
　　干吗？ 
　　还你的牛排！ 
　　？？？？ 
　　你上次不是花了三分之一的传呼机的钱请我们吃牛排吗？号码是XXXX。 
　　说真的拿叶青儿的东西或是姐姐的东西或是李轩的东西我绝对是眉头都不皱一下的，
我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就象我有什么好东西，我送给她们那一定是理所当然的一样，包
括传呼机这样比较贵重的东西。 
　　但今天我不怎么想要，叶青儿见我迟疑，瞪了我一眼，我就垂头丧气接了。我还看了
陆建东一眼。 
　　吃完又坐着喝了会可乐，叶青儿说大家一起去逛商店买东西，我就说，累啦，回去先
！我是真的累了。 
　　李轩说：哥，我跟你回去。 
　　我笑道：好，你跟哥回去。 
　　车上李轩问，哥，你怎么啦？眼睛清澈如温水，温和关切，怎么跟师娘这么象啊？ 

　　我说，哥累啦。于是我就给她讲我给狗日的羊排骗去部队跟着他们的侦察连一起训练
的事，李轩听完笑道：这羊排怎么这样呢？ 
　　我也想起，这狗日的羊排怎么这样呢？是啊，他怎么就能这样呢？想不出个所以然，
就笑着摇摇头，天知道这羊排脑子里装的什么屁东西？ 
　　转眼期未考要到了，大家都收拾心性好好临阵磨一磨枪，就连散打队的日常训练都停
下了。 
　　羊排打电话问要不要再去部队玩，我说不敢了，再玩下挂个四科五科的那可就得留级
了，咱丢不起这人。 
　　没想到他却跑到学校来找我。不让惊动其他同学，说就咱俩随便找个地方坐坐吧。 

　　羊排问：知道青衣社吗？问得很自然绝对一点都不让人觉得唐突奇怪，就好象他妈的
随口提到一样，后来想想，真的很象警察套疑犯的口供，在你一点戒备都没有的情况下，
无意提个头说个什么，然后，嘿嘿，你就上钩吧。 
　　还好，我不是疑犯，我对青衣社那是绝对神往得不行充满崇拜的，我一听一个激灵，
这可是自从那次听进发讲到青衣社之后我第一次再听人提起，我就把进发那边听来的那些
青衣社的故事给羊排学了一遍，我当然从头到尾都是赞不绝口一边讲大拇指一边竖着放不
下来的。后来我想，还好我那天对青衣社赞不绝口，如果我说他们大逆不道呢？被杀了倒
是不至于的，但说不定哪天街上走着就被人拖去扇几个耳光也不一定，反正如果现在你跟
我说青衣社大逆不道，我明着不跟你玩，暗着扇你两耳光那绝对是要做的。 
　　于是羊排听了就很高兴，他说：如果有机会，你想不想加入青衣社。 
　　我靠，你怎么跟叶青儿一个德性？你以为青衣社你办的啊？你说加入就加入？那可是
都是神仙一般的人物，神出鬼没呢。于是我就白了羊排一眼说：你给我介绍啊？ 
　　羊排说：好，我给你介绍。 
　　我就笑，羊排也跟着笑。当时不觉得，现在想起，那狗日的羊排笑得可跟我不一样，
那一定是阴笑：嘿嘿，差不多可以放线啦！放什么线？把我拐入青衣社的线呗。我猜的，
当时这个他可不能说。 
　　期未考考得很顺利，这时我才发现，原来我也是可以读书的，我就那么磨了阵枪，偶
尔还开小差跑去喝喝酒什么的，竟然考了个感觉良好。 
　　放假后我在师娘家住了几天，好好练了几天飞刀和轻功才带着师娘送给我的大包小包
的莆城特产，两把飞刀高高兴兴回家了。 
　　这跟高考完灰溜溜的感觉可不一样，咱这会儿好歹可是个大学生了，这叫什么？载誉
而归衣锦还乡扬眉吐气！ 
　　回家的感觉真好啊，我不是想妈妈了吗？ 
　　呼朋唤友醉生梦死东跑西颠的。 
　　然后我就上电视了。 
　　年关将至，所有外地读书的同学也都回来了，大家跑来跑去的串门儿，那个时候，暑
期寒假一到，班上平时玩得好的同学都是要大聚小聚一翻的，一拉一堆人，直到一个个专
科毕业了本科毕业了研究生毕业了，各奔东西了，忙得连回家的时间都少了，无忧无虑换
上眉头微锁了，见面才少了。 
　　那次和同学赵鹏一起出去疯了一圈玩了几天，回来的公车上，我俩正微闭双目养神呢
，突然刚上车的四个人，两个亮出枪，两个高举砍刀，其中一个吼道：抢劫！不许动。 

　　我靠，拍电影啊？这样的场面都让我碰到了。 
　　车里登时一阵骚动，但在一个因为害怕而激动因为激动而失控异想天开要逃跑的人被
砍了刀之后便静下来了，你说车开着呢，往哪跑？再说了人家手里有刀有枪的，虽然当时
我很怀疑那两把枪一把五四的一把土铳的真假，我劝大家，如果碰到这样的场面，最好的
办法就是把钱物准备好乖乖双手递上去，公车上那么多人，给了钱，你会没事的。 
　　果然，为首的匪徒就高举枪喊话：我们只是求材，你们好好配合就不会有事。 
　　我和赵鹏对视了一眼，我知道这小子能打，高三刚开始就让体校给特招去高大学了，
高考都不用参加，读的还是本科的，他会意的微微点头，当年那个愣头青啊，不知道现在
如果碰到同样的事，同样只是我们俩他还不会象当年那样勇敢无畏？ 
　　我手里扣着师娘给我的那两把飞刀，一手心的汗。 
　　 
正文 第二十七节 
(更新时间：2004-9-9 0:52:00 本章字数：1955) 
　　 
　　四个劫匪，两个在车头，一个拿着土枪站在司机后面，一个拿着把五四手枪虎视眈眈
盯着所有乘客，以防有什么见义勇为或是害怕得乱了方寸的人给他们制造不必要的麻烦。
 
　　另外两个拿着砍刀虚张声势挥舞着开始收钱。 
　　我和赵鹏坐在车中间靠前一点的地方。 
　　我们过道另一边坐着个穿军将带红板的见习军官，刚才正和与他坐在一起的女孩子有
说有笑讲军校的趣事，现在已脸色发白，我没注意他是不是两脚发抖。 
　　我也很紧张，飞刀对着师娘家墙上的人体轮廓那是百发百中的，但这次我面对的是活
生生会动的人，我的目标是车头两个劫匪手上的枪，我知道飞刀射出的力道，如果打个正
着，让他们手枪脱手应该是没问题的，但目标太小，而且他们有时指挥大家交钱还会一边
挥动着。直接一刀杀了他们？那时候想都没敢想的。 
　　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赵鹏不知道我的计划，他不知道我会飞刀。 
　　我们绝不可能出口商量怎么做。 
　　我只能在劫匪放松警惕的时候出手，但这似乎不可能，你去抢一车子人的钱那还不得
小心翼翼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的？除非凶残成性，否则，抢劫的时候，疑犯也是很紧张甚
至害怕的。 
　　一个劫匪挨个搜去乘客身上钱物已来到我们身边，赵鹏脸色难看，我觉得他要发作了
，刚要给他使个眼色，却见他把钱包从口袋里拿出交给劫匪，正要松口气暗喜这小子没给
我添乱坏我计划，没想到他这只是伪装的，包刚交到劫匪手里他就一声虎吼：去他妈的吧
！然后右手上翻就势打出一记上勾拳，大概没想到会有反抗，车头拿五四手枪的劫匪一愣
，而对着司机的那个也没转过身来，还犹豫什么？我一喊道：车头两个给我。一边将飞刀
射出，金属撞击沉闷的一声响过，匪徒手枪脱手，我脚一用力，低头弯腰从座位跃出，那
个对着司机的劫匪这时回头枪口对着我，另一把飞刀出手，万幸，又中，我身形不停，顺
势往附身要捡回五四手枪的匪徒一推，碰的一声，他竟一头撞在车门附近供乖客扶手用的
钢管上，一声闷哼，倒地不起，打架的人知道，头部受到重击，那反应能力马上迟钝，恢
复过来，至少需要几秒，所以组合拳的作用就是一旦击中对手，马上跟着上一组组合拳，
不给对手缓和的时间一鼓作气将之打倒，我的目标当然不是在这倒地的劫匪身上打一组组
合拳，前面还有一个等着我收拾呢，另一个劫匪土枪脱手从身上摸出一把匕首，左手内曲
，手臂挡在胸前，右手匕首刀口斜向上指着我，从姿势看，是个会玩刀的，一时无法进攻
，瞥了一眼地上的那个匪徒，已挣扎着爬了起来，我只用余光，不敢回头，与拿匕首的匪徒对峙的�
硇尾槐洌桓鱿蚝蠡剑医藕篚哂纸叩梗龅囊簧獯挝也恢浪苍谀睦锪耍
璧恼档娜司姑挥幸桓稣境隼窗锩Γ飧鍪焙蛞怀等硕运撬母龌共皇鞘值侥美窗。
� 
　　没办法，硬着头皮上，引他出手。 
　　他一刀斜向上刺出的时候，汽车一个紧急刹车，他的身子向后一个踉跄，天助我也，
后来才知道是司机见机行事帮了大忙，我就着惯性扑上去与他扭打起来，没办法，方寸已
失，打急了，还好赵鹏那边料理了两个赶来帮忙，最后终于将四人制服。 
　　我手臂被刺一刀，鲜血直流，这是打完之后觉得手有些粘一摸才知道的。 
　　可爱的司机对着众人喊道：还不把他们绑了？等他们回神啊？ 
　　于是在司机的带领下开始对四人拳打脚踢。 
　　见大家如此，我摇了摇头骂了句：一群孙子。 
　　赵鹏也骂道：真他妈孙子。 
　　我捡起地上的枪，真家伙，子弹已上膛，真是狗屎运，这五四的手枪威力大家也都知
道，那绝对是不同一般，走火都能把我给一枪崩了。 
　　我将子弹退出，本想和赵鹏离开，但因为有把五四手枪，大意不得，只好看着手枪等
警察过来交接了。 
　　这时那个年青的军装走了过来，和他的女朋友，他说：把枪给我，你，你们别走火了
，我是军官，你们可要小，小，小心点。 
　　军人？于是我想到了狗日的羊排，我的教官，我冷冷看着他，我他妈的才不鸟这孙子
，刚才打起来的时候你怎么就不军人了？ 
　　你，你快把枪给我，我现在要你们两个配合部队工作。 
　　我再也忍不住了，刚才老子如果被一枪打死了还配合你这部队工什么作？ 
　　快，快把枪给我。 
　　我就顺手给他一耳光，我吼道：你他妈的没种别穿着个军装给军人丢脸！ 
　　于是我们就上电视了，本市新闻，虽然在荧幕上我和赵鹏的脸被打上了马赛克。 
　　老爹老妈摇头不已，我知道他们担心我出事。 
　　老爹还好，不怎么说我，老妈可不得了了，逞英雄不自量力狗屎运好什么难听的都有
了，我就没见过自已老妈这么打击自家儿子的，但实际上很多家庭都是如此。 
　　我就任她唠叨。 
　　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老爹跟我说：你还是去学校吧。 
　　 
正文 第二十八节 
(更新时间：2004-9-11 9:58:00 本章字数：1819) 
　　把送来见义勇为的证书和奖金的警察．政府官员送出门后，老妈下了道命令，由于我
放假后从没好好在家呆过一天，到处抛头露面惹事生非，以后不经许可不得出门，我晕，
十八了我！其实，就算我八十了，只要老妈还活着，我只怕永远得在她老人家面前当个孩
子。她才不听那些你们给政府培养了个人民的好儿子之类的好话，她要的是她的儿子平安
无事。 
　　我只得在家里老老实实呆着。 
　　我就这样每天在家闲坐着，在家里打电话接电话。 
　　我打给羊排：我闷死了！他说，来部队吧。 
　　我打给叶青儿，她说，闷死你活该。 
　　我打给姐姐，她说，乖一点听家人的话。 
　　我打给李教头家，教头说：别放松训练，师娘也说：要听家人的话。李轩说：哥，可
惜我不能陪你。 
　　赵鹏打来电话，他也很闷，原来他跟我一样，正以惹事生端为由被软禁在家。 
　　转眼除夕快到了。 
　　这时候村里面开始清算很多东西。 
　　一天，两个村干部来到我家，我赶紧递茶敬烟，他们先是说我年青有为祖国栋梁大学
生，说得我妈眉开眼笑，然后他们就跟我妈要钱，说是征兵费，由于我没有去参军，所以
得交两百三十元的征兵费，我就奇了，我说：我在读书，交什么征兵费。 
　　他们说：这是规定，适龄青年没有应征入伍就得交这个钱。 
　　我说：难道国家要所以大学生都停止学业去参军？否则都要交这个征兵费？没这道理
吧？ 
　　他们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我才不管，不是交不起这钱，可是你要钱也得有个好名目
吧？我因为读书无法应征入伍就得交这两百三十块钱，这是什么狗屁道理？至今我都不知
道是不是真的这样，当时我是想不通的，如果我不交那钱，那岂不是真的要入弃学业去参
军？ 
　　我妈说，没事没事，我们交。然后就要去拿钱。 
　　我制止了，我说：妈，这钱咱不能交。我微笑着看着那两个人：你们说是吧？如果这
样，我不读书了，我参军去，所有大学生都不读书了参军去！ 
　　其中一个就说：呃，也就两百多块钱，就交了吧。 
　　我一听这话不地道，收起笑容，我冷冷道：这钱我们绝对不交！ 
　　他们尴尬地走了，老爸老妈很生气，我就跟他们理论，理论着理论着我爸就火了，他
说：你给我回学校去。 
　　回去就回去。 
　　我妈急了，这快除夕了，要去总得等过了年再走吧。 
　　正月初三我收拾好东西我说：我回学校了。 
　　爸一愣，切，这老头子，他可能把那天他说的话给忘了吧，我可没忘，见义勇为还得
让他们成天叨念，不交不该交的钱要挨骂，这家真是黑，我回学校自在，我去找师娘找轩
儿，我住李教头家。 
　　于是我带着妈妈为李教头一家准备的龙城特产小礼物我就去学校了。 
　　我回来的时候带着那师娘给我的莆城特产我就跟我爸我妈介绍了师娘一家了，为此我
爸还给李教头打了个电话为他们一学期来对自己的儿子的照顾表示感谢。 
　　去莆城前我没给师娘家去电话，我要给他们一个惊喜，给李轩这丫头一个惊喜，虽然
我归心似箭，我怎么就归心似箭了啊？龙城才是我的家，可我要去莆城要去师娘家我真的
归心似箭了！ 
　　我一进门李轩惊道：哥！你怎么来了？ 
　　李教头师娘都很高兴，呵呵，我笑道：我被我爸给赶出来的，跑路呢。 
　　师娘说：你这孩子！ 
　　我就把我见义勇为的事跟他们说了，李轩听得一惊一乍的，听完拿小手拍拍胸口，吐
了吐舌头说：好险，哥，你真勇敢。 
　　李教头就开始询问我在公车上斗匪徒的细节，然后我们就在那边演练起来，我的英勇
无畏被他说得一名不值，他说你应该在什么什么时机出手，你那一脚该怎么怎么踹，踹完
之后该怎么怎么着，你用哪一招夺刀一定很管用，师娘一旁也提了些意见，我知道，他们
是要我在行义中保护好自己。 
　　未了，师娘说：飞儿以后碰到这样的事情出手要谨慎。 
　　我感动地直点头。 
　　说到那征兵费的事，教头没说什么，师娘挺感概，下面有些基层领导实在太无法无天
了，他们要钱什么名目想不出来？ 
　　叶青儿这丫头片子听我说我已来到莆城正住在师娘家，便说，她在家里也闷呢，我报
复道：闷死你活该。嘿嘿，那个开心啊。 
　　她在电话里狠道：臭小子你给我等着，到时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嘿嘿一声：臭丫头你放马过来吧。 
　　第二天，她真的来了，李轩又是一声惊呼，我可一点都不惊奇，这丫头片子什么事情
做不出来？你就是跟我说她上月球了，我也是相信的。 
　　师娘笑道：这个春节咱家最热闹了。 
正文 第二十九节 
(更新时间：2004-9-11 18:04:00 本章字数：1751) 
　　正月，到处充满着欣欣向荣的喜气。 
　　我和叶青儿住在李教头家，每天和李轩到处乱逛疯玩，开心的时光总是流逝得很快，
转眼开学的时间就快到了，同学们已开始陆陆续续到校。 
　　羊排说：小子你可别偷懒，好好练知道吗？ 
　　我才没偷懒，玩归玩，我可是从初五就开练了，并且逐渐提高训练强度和要求，公车
上的见义勇为，过后每次想起都令我流出一身冷汗，并庆幸自己狗命大，那把子弹上了膛
的五四手枪，总会不经意的在我的脑子里出现，冰冷黑洞洞的枪口一直鞭策着我给我压力
，学艺不精，先死的，那肯定是自己。我在老爸老妈的教育下思想斗争了一翻，到后面得
出结论，没办法，我就这脾气，下次有这样的事再让我碰上我还是得出手，但是，我必须
练好自己。 
　　练武，不仅可以强身健体，有时候还可以用来做好事，而且是技艺越高，能做到的越
多，能帮到的人就越多。这叫什么？暴力的正义，反正我知道那天如果我想凭着一肚子学
问什么的来告诉那些劫匪，你们放下武器，回头是岸，你们这样是犯法的，他们才不会鸟
你。听烦了给你两刀那是眉头绝不会皱一下的。李教头，甚至师娘都觉得我说的有理。师
娘说：如果飞儿没跟我学那两手飞刀，那天想要空手夺枪确实不易。李教头打击道：那是
天飞学艺不精，四个小毛贼，两把枪，至于那样吗？还不应该是手到擒来？ 
　　我知道教头说的有理，但我还面临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我的临阵经验严重不足，直
接撞上那样的劫案几乎是几十年难得一遇，哪里多来几次给你练胆学经验？ 
　　经验不足，只有靠技艺来弥补，我必须把那些救命的招术攻击的招术练成本能。 
　　所以我就在李教头的指导正月初五就开始每天练啊练啊的。 
　　陆建东也来了，一天我绕着校道练长跑，看到他和叶青儿两个人有说有笑迎面朝我走
来，他看到我，笑着打了个招呼，我点了下头，手一挥，呼地从他们身边跑了过去，就听
见叶青儿叫我：臭小子，有回来，有话跟你说！ 
　　我头也不回当做没听到，我才没空跟你这臭丫头闲扯，我五千米才跑一半呢。我加快
脚力我就是不鸟你。 
　　远远传来叶青儿骂道：臭小子你找死。 
　　我心里笑了一下，她一定是小脚一跺撇着嘴气呼呼的。 
　　我跑满五千米来到体育馆的时候，叶青儿和陆建东已在那里了，正跟李教头说什么。
 
　　散打队的人这时候已差不多都到校了，并开始投入正常训练，我鸟都不鸟叶青儿一眼
，伏卧撑一口气两百，我怎么就憋着这么大劲呢？ 
　　振海说集合有事宣布。 
　　两件事，第一，今年学校决定和莆城体校联手举办一次散打赛，希望大家好好练，为
散打队多拿几个冠军。我听得眉开眼笑磨拳擦掌跃跃欲试，哪个练武的人哪个男人不想证
明自己－－我是强大的？所有人都跟我一样，兴奋无比。 
　　第二，欢迎新成员陆建东。我靠，我就很不爽了，不过一想又有些兴奋，这样的话，
以后我不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捶他了吗？嘿嘿，等着吧。 
　　然后，没什么废话开练。叶青儿旁观了一会，横了我一眼之后走了。 
　　对练的时候，看了陆建东的身手我又有些郁闷了，要捶他捶得尽兴，看来我还得好好
加把劲儿。 
　　羊排打来电话叫我找个时间去一趟部队，开学初事情比较多，我答应打理停当找个周
未一定去，反正自从悟出暴力正义说之后，自从陆建东加入散打队之后，自从知道要举办
散打赛之后我就铁了心要让自己练成一身绝世武功，就算他这次是要骗我去部队好捶我，
我也一定要去的。 
　　羊排说：嘿嘿，臭小子上电视了！ 
　　我一阵迷糊，上什么电视了？ 
　　两大学生见义勇为公车上勇斗劫匪啊！ 
　　原来他是说这个，我不好意思笑道：命大啦！晕，我也终于知道不好意思了，我怎么
没在羊排面前好好鸟一鸟？其实，那件事之后，不知不觉中，我已没那么浮躁，毕竟，生
死一瞬间，我和赵鹏运气好，否则那新闻应该就是，两大学生见义勇为勇斗劫匪，献出年
青的生命。然后全市全省乃至全国掀起一股学英雄项天飞和赵鹏的热潮。 
　　经历让人成长。 
　　羊排问：那个跟你一起斗歹徒的赵鹏是哪所高校的？ 
　　我这个时候才想起，那个新闻是龙城本市新闻，莆城哪里看得到？这狗日的羊排搞的
什么东东？他竟然连赵鹏的名字都知道了？ 
　　羊排嘿嘿笑道：不用问我怎么知道的，到时自然会告诉你。 
　　 
正文 第三十节 
(更新时间：2004-9-12 0:54:00 本章字数：1868) 
　　 
　　春雨绵绵，整个学校雾气迷蒙，细雨中夹着寒气，叶青儿颜可可与教学楼龙眼树在这
烟雨中摇曳生姿。 
　　姐姐和叶青儿把武术协会办得蒸蒸日上，陆建东被纳入武协当了专职教练，他的南拳
打得很好。 
　　我每天努力的练拳，练飞刀，练擒拿手，练轻功，练体能，我很少去武协凑热闹了，
我还要参加将要举办的散打赛，我要证明自己，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证明自己，好大喜
功死不服输喜欢出头渴望表现自己，我想大家都是这样的吧？要不怎么整个散打队都憋足
了劲儿了呢？ 
　　叶青儿说：项天飞你这臭小子跟谁用劲儿呢？ 
　　她说：项天飞你不理找死啊？ 
　　没办法几乎每次相遇我都是运动短裤混身汗臭行色匆匆的，我就挤个笑脸也不说话，
然后再这样汗晶晶匆匆忙忙地从她身边跑过。 
　　我有太多事情要做。 
　　我去了趟部队，这次羊排没有捶我也没带我打枪更没有把我扔到哪个连队中去参加什
么拉练，他把我带到何营的办公室就悄然退出了。 
　　我这已是第三次接触何营，这中年军官不错，对羊排也特别好，所以他得到了我的尊
重。 
　　我没想到他第一话就是：知道青衣社吗？ 
　　我呆愣当场，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跟羊排一起的时候我可以放肆说笑，可何营毕竟是
一个少校军官，青衣社在我心中毕竟只是一个传说，而且它虽然行侠仗义但我知道政府绝
不允许，换句话说，它是违法的，它没有执法权，没有权力判谁生死。所以我就呆呆地不
知道怎么回答，但我知道，一定有什么事将要从这少校军官口中说出，一定有什么事情将
要在我们之间发生。 
　　我说：报告首长，听过，但不清楚。 
　　青衣社，由几个二战退伍老兵创办于八十年代中期，何营面色严肃，缓缓道：下设情
报，培训，策划，财政，监督，安全等部和三十八个堂口，以惩奸除恶，替天行道为宗旨
。 
　　奇怪吧？我刚开始也很奇怪，他怎么知道这么多，而且讲话的时候那种语气那种神情
，是我从没见过的严肃认真，接下来他说：八六年，春节前后，广东某城，政府官员自市
政府起到乡镇一级共十六人被杀，政府部门同时收到属名青衣的一张四百万元的汇款单，
附注上写着贼赃，从此，神州大地开始出现了一个神密的杀手组织青衣社。 
　　八八年，东北大哥会斧头帮横行乡里欺行霸市草菅人命勾结官府作恶累累的两大黑帮
同时被挑，帮会中三十几名重要头目一个星期内全部死于非命，一时间当地百姓奔走相告
到处烟花爆竹，称之为第二次解放。 
　　也是青衣社做的吗？ 
　　是的。何营又讲了一些事，每件道来都惊天动地令人动容，八几年发生的，我还是个
小屁孩子，无忧无虑不懂国家大事小事，所以很多几乎没什么印象，他讲到后面发生在九
十年代的，有一些我就多少听人说过，只是那时候我不知道那是青衣社所为。 
　　青衣社固然替天行道，但杀人无数，也成了政府一大社会不安的大患，国家一直没放
弃过将之铲除的念头。也有过几次青衣社成员与政府军警遭遇几乎落网，却全部在被抓前
自杀身亡死得非常彻底，因此，至今青衣社仍是个迷。何营说完，看着我，目光凌厉：所
以，你觉得青衣社怎么样？ 
　　我又不是政客我不会打官腔不是愤青我还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孩子我还没有成熟的世界
观价值观问我这么严肃敏感的问题，你说我怎么回答？ 
　　我犹豫了一下，看着何营，这个我当时所见过的军阶最大的军官黝黑严肃的脸，我呼
出一口长气，说：我觉得青衣社不该是国家的心头大患。 
　　何营喝道：你讲这话不怕大逆不道吗？ 
　　我就有些怕了，但我还没长大啊，我倔啊，我硬着头皮我就说：我不怕。 
　　何营听了哈哈一声长笑：好小子，如果要你加入青衣社，你愿意吗？ 
　　我晕，你这何营怎么跟叶青儿跟狗日的羊排一个德性，你以为青衣社你办的吗？但我
没有象对羊排那样对何营说：你给我介绍啊？ 
　　我认真的看着何营，我想了一下，我就觉得这何营不象叶青儿不象羊排，我心中就隐
隐有一种感觉，虽然不是很清晰，我问：我可以加入青衣社？ 
　　何营点点头，我又懵了，对青衣社我固然神往，但加入这个组织，我是没认真想过的
。我要行侠仗义我要斗劫匪我要得散打冠军，但我真的没好好想过加入于我来说都是神仙
一样的人物杀人饮血替天行道政府所不允许的青衣社，这样的事情离我，或者该说离现实
太遥远。 
　　这时门咚地一声打开，羊排急匆匆进来，踹了我一脚，道：臭小子亏我力荐你，还不
快些答应。 
　　你以为加入青衣社那么容易的吗？ 
　　我没有回答，但我不是在思考，我晕啊，这是真实的事吗？一个传说，我不知道真假
但佩服得不行神往得不行的杀手集团？ 
　　 
正文 第三十一节 
(更新时间：2004-9-12 11:20:00 本章字数：1563) 
　　 
　　你们也是青衣社的吗？我小心翼翼的问，是一种十八岁本该年少轻狂无所顾忌却碰到
自以为十分重大的事不知如何是好了的时候，由然产生的一种故做成熟故做老成的小心翼
翼，是一个小青年想要在思想上保护自己在别人面前提高自己，以至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
幼稚想要与别人站在同样高的位置与之对话的一种本能，虽然好象有些难为了他虽然有些
自我的揠苗助长。 
　　你们说不应该吗？狗日的羊排何营这个样子不象是早早挖好了坑然后一步一步把我引
进来，现在实行最后一个步骤，一下把我推进去吗？虽然加入青衣社在当时我其实也不觉
得有多不好，但是，事先一点情况都不知道，而现在他们突然要我加入青衣社，我不恼怒
不失措就很不错了。靠，是自尊，这个时候讲自尊？ 
　　是的，青衣社军人出身，所以后面大部分成员都是军人，有现役有退伍的。何营答道
。 
　　我又问：我可以找师娘商量一下吗？现在我又看到了当天小心翼翼脑筋飞转却不知如
何是好的项天飞的窘迫了，太突然了，要做这样的决定，当然，现在我也知道了，其实当
年的项天飞心里面是承认并愿意加入青衣社的。 
　　不行，除了青衣社的人，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那我能不能考虑两天？ 
　　不行，只有青衣社的人才能知道青衣社。而现在你已知道我们两个人了。就算是青衣
成员，为了保密，也是很少与战斗小组外的同仁相熟的。 
　　我靠，那不就是我跳也得跳不跳也得跳了吗？ 
　　我就有些生气，这狗日的羊排何营你们就这么肯定我会加入我应该加入？ 
　　那就只有跳了。于是我说：那好，我加入。我发现说完我加入之后，我轻松了，或许
，我生来就是青衣社的人。 
　　事后羊排说，他在军训的时候我护着小邱的时候就看上我了，然后我所表现的对枪械
的驾驭能力，我格斗技能的突飞猛进让他更坚定了这个想法，于是就开始调察我，通过寒
假青衣社情报部在龙城的调查，得出结论，我很不错，我靠，你们是怎么调查的？去我以
前的中学调查还是去问我妈？老师们肯定会说：项天飞这小子天生流氓的料。老妈会说：
这小子不懂事。你们怎么就调查出这小子不错的结果了呢？ 
　　然后我和赵鹏公车上勇斗歹徒，羊排和何营研究：就这小子了。 
　　于是收线！ 
　　我就这样成了青衣社的准成员，羊排说我还得参加培训部的专业培训，我问怎么培训
哪里培训他说不用问了到时会通知我的，我的情况比较特别，是在读大学生，所以培训的
事要好好安排。我想也是，想把我练成一个杀手，那绝不是能打几枪会点格斗技巧就能够
做到的，那要有系统的训练，可是我还得读书。 
　　但我从此就没了周未节假日，因为，在没到培训部之前，我所有假期都要到部队去，
让狗日的羊排光明正大的捶我。但我愿意，自从说了我加入，真的，十八岁的小屁青年项
天飞心里就充满了责任感，那就是：替天行道。虽然有点茫目有点膨胀。靠，对青衣社的
了解我还都只是停留在羊排何营的口头介绍上哩！ 
　　回到学校我一直在想这个事情，看到同学们看到叶青儿看到李轩，我心里有这么大一
个秘密我就有些窃喜，还有些悲壮，当时的年青不懂事啊！我觉得我与他们有些不一样了
，所以我严肃了许多。 
　　有一次叶青儿这丫头把我拦在路上，我仍是混身汗臭粘乎乎的运动短裤，她说：你到
底出了什么事啊？ 
　　李轩也问：哥，你最近有些怪怪的！ 
　　我想了一下，脑子里又出现了陆建东英俊的脸挺拔的身躯，我摇了一下头，靠，我怎
么样的才不关他什么鸟事，我又想到了何营的话，何营如数家珍说的那些青衣社热血沸腾
的故事，于是我对自己说：我该调整一下状态了。 
　　我对叶青儿说：没有，只是训练有点累，接下去习惯了就会好的，我想得这次散打赛
冠军。 
　　我对李轩说：轩儿，哥没事，哥想着怎么揍那些参加散打的对手呢！ 
　　 
正文 第三十二节 
(更新时间：2004-9-13 23:27:00 本章字数：1581) 
　　我就这样学校部队学校部队跑来跑去地操练。 
　　羊排跟我商量，要我休学一年，去基地培训，好尽快成长为一个合格的青衣社战士，
我也不知道基在哪里培训什么，我每次去部队，除了跟羊排互捶就是练枪法战术，可是羊
排再没跟我讲过关于青衣社的任何事，我也再没见过何营，我答应加入青衣社成了青衣社
的准战士可是我对青衣社除了进发何营口中听来的我一无所知。 
　　我说：突然间休学，只怕难以跟双亲交待。 
　　羊排沉吟半晌说：那就请一个学期的假，边练边自学到时参加考试就行了。 
　　我想这倒行得通，培训读书两不误，最重要不用跟老爸老妈解释一大堆编一堆理由蒙
他们老人家。再说了现在读这样的师范专业谁上课还它妈听老师的？就当是旷课旷了，到
时借笔记读一读还不是照样过关？ 
　　可我怎么跟辅导员讲啊？说要参加青衣社培训那是肯定不行的，我也不想诅咒老妈说
什么家母病重须要照顾更不想说由于自己身体原因需要回家调养，于是我就跟他说：因为
一些很隐私的事，想请长假，结果当然是被一口回绝，他傻呀？在校大学生理由给得不怎
么样的外出半年出了事谁负责？ 
　　羊排就骂我：你笨蛋啊？不知道后门怎么走的吗？ 
　　我晕，我可没想过我参加青衣社这样本着替天行道的社团我要去参加青衣社培训部的
培训我还得跟人家走后门，我是恨不得狗日的辅导员说：我去参加青衣社你准也得准不准
也得准。 
　　我带着羊排给我准备的烟酒我用羊排教给我的话我去请假竟然获得批准，我把一堆东
西放在辅导员办公室的桌上陪着笑脸说：我在外面找了份工可以赚学费生活费而且很可观
，希望辅导员大人网开一面不挡他人财路，而且我一定不耽误学业不给学校惹任何麻烦，
我一定不定时的来跟辅导员报告我的情况（怎么报告我按羊排的意思说得那脸有多贱就有
多贱的有多想来孝敬辅导员老人家就有多想的）然后我拿着那张羊排不知哪里拿来的某公
司的证明给辅导员看，然后我就被当场准假了。 
　　所以说有时候抽着一根筋你想正义你就正义不起来，你还得开动脑筋灵活多变，这他
妈的什么社会？ 
　　从狗日的辅导员公办室出来的时候我就想了，还用得着带书自学吗？到时候我真诚孝
敬一下他老人家他还能不放我一马？所以，加入青衣社，我所学到的第一堂课不是正义不
是热血不是骨气，而是，而是腐败！ 
　　冲击吗？那肯定是有的，不过，我真的懂事多了，或者说，我成熟多了，有时候，失
去一些真诚的东西，正是成长的代价，也是想成就一翻事业甚至是实现内心里最纯真的理
想之前所必须要付出的代价，这就是现实的讽刺与残酷，你们不懂吗？我十八岁就懂了。
 
　　跟师娘告别的时候我眼圈红了，我说因为一些很隐私的原因我要休学半年，师娘也不
多问，李轩满脸关切，可是，我不能跟她说我要去参加青衣社我要当杀手啊。 
　　然后我请姐姐叶青儿去吃牛排，快完的时候，我再把那得不到辅导员的批准的理由跟
二人说了，因为一些很隐私的事我向学校请假半年，二人同时一愣，姐姐说，自己照顾自
己。叶青儿头一回没那么咄咄逼人问臭小子你干什么坏事去？我们沉默着吃完饭，然后我
笑着说：半年之后项天飞还是一条好汉。我就走了。 
　　叶青儿在我后面喊：臭小子记得跟我联系。 
　　我没有回头 
　　我把一切家当寄放在师娘家里不带任何东西我就上路了，从西餐店里告别完颜可可叶
青儿我没再跟任何人说我拦了辆面的去跟羊排报到，一路上细雨绵绵，我心里也湿漉漉的
，虽然只是休学半年，但对于未知的青衣社之路的茫然，想着我活在这世上十八年以来第
一次自己做的重大的决定，想着半点真相都不知道的双亲，想着师娘李轩颜可可叶青儿李
教头钟振海小李子我有了流泪的冲动。 
　　羊排把我送我上一辆汽车，里面有我的日常用品，衣物（全都是军装）烟，一些钱，
司机把我带到省外青衣社某培训基地，两天两夜没说一句话，我也懒得理他，日夜带着个
墨镜跟谁耍酷呢你？ 
　　 
正文 第三十三节 
(更新时间：2004-9-14 23:33:00 本章字数：1727) 
　　 
　　汽车上国道上高速再走国道一路南下，通过车窗外的路牌我知道，已到省外，然后由
繁华到偏僻由城市到农村最后到了一处几乎没有人烟连绵的山地，我们在一个山谷里停了
下来，里面竟然别有洞天，一个很大的营地出现在面前，四面高墙，大门外一个牌子写着
，军事重地闲人勿进！？后面这个问号是我的，这不会是青衣社的培训部吧？军事重地？
 
　　四周树木参天到处鸟语花香，司机出示一张证明给警卫之后就驱车而入，进入眼帘的
是一个大操场，高墙内几幢类似教学楼的楼房矗立着，俨然一所学校，操场上几个迷彩方
队正在操练，喊着番号，俨然就是军营，司机把我带到其中一幢大楼的一间办公室，里面
一个和何营差不多年纪的军官，司机立正行礼：报告首长，青衣社莆城班甘少平奉命带新
人前来报到。 
　　虽然我看不懂军阶，但我知道那首长肩上的花应该不会有假，这个时候我几乎怀疑青
衣社是合法的了。 
　　首长道：甘少平你这是几次带新人来基地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还是老样子？眉
头放开点，不要老皱着。 
　　甘少平竟然道：没事的话我回去了。鸟得不行的，靠，这哪里当人家是首长了？ 
　　首长不以为意，挥挥手，说：走吧，回去开车小心点。然后甘少平又敬了个礼，头也
不回，走了。 
　　首长说：你就是双传极力推荐的项天飞？恩，先去宿舍休息一下，等别的人来了咱们
再谈话。然后叫了个人把我带到别一幢楼，给我一个两人间。 
　　望着窗外操场上操练着的迷彩方队我满心困惑。 
　　到了傍晚有人送来饭菜。 
　　什么玩意儿？把我带到这边摆着的吗？我可是来培训的，我要成为一个青衣社的合格
的成员，我要见识一下那些传说中的英雄那些汉子，我要成为他们的战友成为羊排真正的
兄弟。 
　　没办法，人生地不熟，我设想这个设想那个直到又有人敲门，我打开，你们知道我看
到了什么？羊排！这还在情理之中，但我又看到了赵鹏！我晕，赵鹏，赵鹏朝我挤眉弄眼
，而我满脸疑惑，羊排笑道：没想到吧？我一直注意你，寒假你们勇斗劫匪，我们事后了
解了经过，便去体校把赵鹏也挖来了。 
　　我就很兴奋很兴奋的，我跳了起来抱住赵鹏，我真的很激动，以后，我们不仅是同学
，我们还是战友，青衣社战友，无论如何，对着全新未知的未来，有个好友一同上路，那
绝对是件值得激动的事。赵鹏也很激动，然后我捶了羊排一拳，靠，这狗日的，打我朋友
的主意事先我竟一点都不知晓。 
　　赵鹏和我同室，我那个高兴啊，我一个接一个的问题问过之后我才知道了，原来，学
期初，羊排调查完赵鹏的资料就直接去找他了，先以我的名义交流了几次，赵鹏早就听我
说过狗日的羊排，所以他们一见面就熟了起来，然后羊排请他加入青衣社，赵鹏本来就是
一个疾恶如仇的人，一听我已加入，当即答应了，他是跟我不一样，这小子做得比较辙底
，直接就休学一年了，他说：大不了这书不念了。 
　　原来这个地方真的是早期某特种大队的训练基地，只是已弃之不用，当然，这是青衣
社某高层领导努力的结果，然后青衣社再以某公司开发山区经济为由让当地政府与部队交
涉，军民共建嘛，于是就顺利买了下来，然后重建。 
　　所以青衣社的经济实力，非同一般。 
　　我刚来到基地所看到的那些操场上操练的军人，很多都是有军阶的，也就是说，很多
都是现役军人，来自全国各地各番号的部队，他们是早我们一期的新人，大部分后来都没
再接触过，因为，为了保密的作用，第一天训话时首长就说了：你们是青衣社的兄弟，但
你们只能在这里，在作战小组里，在同一次的任务中才可以是朋友，所以，不要留下任何
联系方式，为了你的兄弟也为了你自己。 
　　我当时听得不怎么明白，什么兄弟朋友一堆一堆的还不让联系？后来上青衣社培训部
的文化课的时候，教官跟大家讲了我才明白了，如果我知道了他们大部人的联系方式我出
任务的时候被对手被政府抓了我熬不过去了我把他们抖了出来那不是要害死很多人？或是
因为他们的出事而所有朋友都被列入嫌疑的目标而我刚好是其中刚刚打过电话的人之一，
虽然我们并不因为青衣社任何任务我们只是兄弟只是问候一下而已，那岂不是多了很多不
必要的麻烦？ 
　　所以，大部分人后来都没再接触过，我们接下来主要讲一些培训科目一些小说中主要
人物在这里发生的一些事。 
　　 
正文 第三十四节 
(更新时间：2004-9-15 9:41:00 本章字数：1625) 
　　原来羊排是格斗教练，他上我们格斗课的时候我才知道，他平时捶我的时候并未用全
力，在这里，他所教的，全部是在实战中在出差中与敌人短兵相见的时候如何在最短的时
间内最有效的击倒对方一招致命的招术，他也是要来营地报到的，没和我一起比我晚到，
是因为他送我上车后，还赶去夏城接赵鹏。 
　　到了晚上，几个与我们同批的新人已先后到达营地。我们一起接受了首长的谈话，几
乎所有青衣社战士都出身部队，更有相当部分是现役军人，象我和赵鹏这样的只是极少数
的一部分。青衣社上层各部和十八个分堂（称为连）及其下属单位（称为班）全部实行军
事化管理，出行任务称之为出差，出差一般以班为单位，每个班就是一个作战小组，人数
约为五人，直接听命于班长，大的任务由策划部组织调配数组配合，青衣社成员除了出差
的时候是青衣社成员，平时班内以外的人不得接触，并各自有自己的正常工作，有的是现
军队的各级军官士兵，有的是个体老板，有的是邮政人员，总之爱干吗干吗该干吗干吗，
每次出差都有出差费，我们在这里培训也有补贴，而且数目可观，首长最后说：要我们在
任务之外，是一个正常的人。 
　　第二天训练开始，科目表上有：基本训练（等五公里拉练各种体能训练），枪械课，
单人作战小组作战训练，心理学，解剖学，野外生存，军事理论，思想政治课（杀手的思
想政治课？奇怪吗？不用奇怪，创建青衣社的人，那些二战老兵，疾恶如仇，但绝对热爱
自己的祖国，所以他们把自己的思想渗透到了自己一手创办的组织里），语言课（方言，
外语），格斗等等。 
　　训练生活单调，但绝不无味，都是精心选拨出来的有血性的健康的汉子，所以，自长
官起到所有新兵蛋子，充满人情味与血气。有竞争，但绝不会有算计，大家谁也不服输，
却又由衷的佩服比自己好的人。 
　　赵鹏体校出身，底子好，我去年给羊排捶了半年到散打队混了半年跟师娘李教头练了
半年，所以综合素质也算过得去，而对于全新的课程军事方面的知识我们象是干瘪很久海
绵浸到水里，吸收很快，进展神速，这可不是我自己说的，这是教官们说的。 
　　训练的时候虽然实行军事化管理，但并不禁止与外界联系，又不是玩失综，你不与外
界联系，家人朋友找抓狂了报警发广告闹大了到时你回去了你怎么跟人解释你的行踪？所
以首长说，不但不禁止，而且每个宿舍一部电话绝对二十四小时是通着的。 
　　我每隔一个星期给家人打一次电话说我学习进步天天向上，每天个星期给师娘家打电
话说我在外混得风光安好，叶青儿送给我的传呼我也登记了漫游，专门应付老妈的突然袭
击，我说我搬到外面了学校电话找不到了给自己配了个传呼你们二老有事CALL我。 
　　而叶青儿的传呼我回过一次之后便再也不回了，我不知道拿起电话跟这丫头说什么，
开着玩笑好好的突然她语气一传非得让你交待你混在哪里，语气全没了平时的神气，那样
的关切和担心让我觉得温暖觉得慌乱觉得有些甜密觉得心里堵得难受，你说这不是动摇军
心嘛？所以我干脆再也不回她的电话了，只是偶尔给她留言告诉她我很好要她好好学习不
要担心等我衣锦还乡回去请她吃满汉全席。 
　　转眼过了两个多月，一天晚上我和赵鹏因为白天辛苦的操练一躺到床上就沉沉睡去。
 
　　睡梦中突然几只手将我按住，我本能还击，却哪里能够动弹？张口想喊，嘴巴也被什
么东西捂住了，我刚开始还以为真的在做梦，直到挣扎中头部受到重重一击，那钻心的痛
千真万确我完全清醒过来我才知道，这，不是梦！ 
　　忍痛睁开眼睛，看到黑暗中床边站了几个黑衣蒙面的人，刚才砸在我头部的便是其中
一个手上拿着的一把长枪，因为黑我看不清枪的型号，我转头去看赵鹏，他的处境和我一
样，我心里一凉，营地被袭，而且悄无声息！ 
　　脑筋飞转，我不知道其他兄弟的情况如何，这些黑衣人来袭的用意，怎么若大的营地
这么多部队精英就让他们闯进来了？看来对方来头不小。我挣扎着又被重重砸了一下，脸
颊一股温热的粘粘的液体流过，头上的巨痛，我知道，流血了。 
　　 
正文 第三十五节 
(更新时间：2004-9-16 12:50:00 本章字数：1901) 
　　然后眼睛被蒙住，嘴巴被封住，手脚被绑，我被人架了起来往外走。 
　　走了很久，除了脚步声和喘息声，没有一个人说话。 
　　从脚步声听，人数不少，应该在十五个以上，可是，一点讲话声都没有，静默得另人
恐怖，我有些害怕，手脚颤抖呼吸加快，我已忘记了疼痛，我有些无措地想，怎么办？我
现在动弹不得，眼睛被蒙住了什么都看不见，赵鹏应该也被抓了，不知道这些人的来意，
还抓了多少兄弟，不知道他们要带我们去什么地方，他们不会是青衣社的什么仇家，想把
我们抓了去严刑拷打逼问青衣社内幕然后再把我们杀了灭口？还好我所知的青衣社的情况
不多，我又有点庆幸，如果是培训部首长被抓，那事情可能就严重了，他应该不会也被抓
了吧？我又有些担心，想来想去后面我干脆什么都不想了。天听由命吧。 
　　路越来越难走，速度慢了许多，我感觉触地松软，听到脚踩在地上咯吱咯吱的声音，
身子．脸经常被树枝打到，我们应该是被往山中的老林带，不知道又走了多久，终于停了
下来。 
　　眼睛上的布条被拿开，天色已亮，我们停在森林中的一块小空地，赵鹏果然也被抓了
，还有另外两个与我们同批的青衣社新人阮青风和岳奎，对方有十四个，全部蒙着脸。 

　　一个闷声闷气的声音道：吊起来。 
　　然后我们四人分别被吊在四棵树上，狗日的绑起来吊着那个难受啊，让你脚尖刚好点
地的，这在训练中我们学过，如何绑着让敌人轻松点，如何让敌人酸痛无比生不如死摧残
他们的意志力。 
　　你们冒充军团队在那里做什么？闷声闷气的冰冷。 
　　什么冒充军队，我操，在营地的战友，队了我和赵鹏，其他人几乎都是带军阶的，就
算没有，也大部分是刚从部队上下来的，这正儿八经的就是一个军营，还用得着冒充吗？
嘴巴被封我骂不出口，被吊着挣扎的门儿都没有。那人这个时候才想到我们嘴巴被封，一
挥手，把封条去了。 
　　四个蒙面人上前，刷的一声，四张封条，一个声音，然后就是赵鹏破口大骂：我操你
狗日的，有种把爷爷放了单挑。 
　　咚的一声闷响，赵鹏马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但他并没有停止叫骂，我很担心，这小
子，这样下去想先死啊？ 
　　那人烦躁地挥一挥手，把他的嘴巴封住。赵鹏嘴巴再次被贴条封上。 
　　那个人在空地上踱来踱去，然后走到我面前，捏住我的嘴，很疼，说吧，免得受皮肉
之苦！我咬牙挤出几个字：休想。旁边的那个蒙面人马上出手，一拳打在我的右肋，五腑
六脏立即翻江倒海，我痛得发出一声呻吟，真他妈没面子，赵鹏那边马上一阵骚动，他看
我被揍一用劲猛地挣扎起来，口里又说不得话，被一个人用枪托砸了一下，见他没有老实
起来反而动静越大，便有几个蒙面人上前拳打脚踢，那是什么？我看得出，绝对的拳拳到
位脚脚结实，其他两个青衣社兄弟也都挣扎起来，可是这有用吗？ 
　　为首那人快步上前，从一个蒙面人手里拿过枪，所有蒙面人便都退了下去，他用枪指
着我一字一顿道：你——说—— 
　　我咬着牙，我操，说什么呢？说我们是青衣社？那营地不大不小就该有麻烦了，再说
了，说了你们敢去吗？真去了还好，营地丢了四个人，一定戒备森严，你们就等着去送死
吧，若不去，报官什么的，那我不成了青衣社判徒？虽然我还没执行过任务没出过差，但
我不能就这么软蛋子吧？ 
　　只抓了我们四个，你们就等着羊排发现后带人来收拾你们吧，我们是什么？我们是青
衣社成员，我们是杀手，顶尖的！ 
　　戒备？这时一丝念头在我脑中闪过，现在被揍得冷静些了，这么无声无息的把我们四
个人从青衣社的培训营地给带出来了，是不是其中有诈？搞演习？ 
　　但我马上就打消这个想法了，因为，那个人咆哮着用枪在我们四人面前走过一圈之后
，突然一声怪叫，对着岳奎开枪了。 
　　几声枪声响过，岳奎身躯已然不动。 
　　昨天还跟我一起跑五公里一起射击一起上文化课一起吃饭的岳奎死了。 
　　我一声悲啸，狗日的我跟你们拼了！全身用力一挣，却哪里挣得脱？我的眼泪掉了下
来。 
　　赵鹏嘴巴被封，满脸憋得通红，身体颤动着，我知道他也是悲愤已极。 
　　任青风人虽被吊着，一拧腰，被绑着的双脚齐出，把刚好站着他身边的蒙面人踢出数
米，身子落下时全身重力使他被绳索重重一拉，脸刹时青白。 
　　为首的蒙面人又底沉问道：说不说？ 
　　我们三人很默契地任其发狂发疯，不再说一句话。 
　　我看不到那个人的脸，但我在心里默默记下了他的声音，如果这次不死，我追遍天涯
海角翻了天也要把他碎尸万段替岳奎报仇。这个时候我更为冷静，我开始想着对策，脑子
里把两个多月来所学的东西全部过滤一遍，我要找个办法，等待时机，逃走。 
　　 
正文 第三十六节 
(更新时间：2004-9-17 22:02:00 本章字数：1982) 
　　蒙面人来到阮青风面前，嘿嘿冷笑道：挺拽？然后将枪口对准阮青风，道：给你最后
一次机会，说！被青风吐了一脸的口水，青风大笑两声然后沉声道：你杀了我吧！ 
　　你杀了我吧，听得我热血沸腾，是啊，杀了我吧，生亦何欢死亦何哀？阮青风这句话
无形中给予我无穷的力量，狗日的，杀了我吧，爷爷大不了一死。 
　　蒙面人气急败坏走到赵鹏面前，又走到我的面前，然后他将枪口对准了赵鹏：我就先
杀了你。赵鹏满眼努火，我知道，这里面绝对没有一丝恐惧，我的同学我的兄弟他就要象
岳奎一样，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死在这里了吗？还有我，我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我冤呐！我
不甘心，想到这里我的泪水就止不住流了下来，蒙面人见我有异，笑着走到我面前，道：
怎么？你想清楚了？说吧，说了活命！ 
　　我也把一口口水吐在他脸上，我流着泪，我是有点害怕，但我不是软蛋子我不会对不
起羊排对不起青衣社的兄弟，我底吼道：狗日的，你先杀了我吧！ 
　　是的，先杀了我吧，不要再让我看到朋友的牺牲不要让我再看到象岳奎这样的牺牲，
这样我心里难受得不行的生不如死。 
　　那人道：一群不知所谓的小鬼，今天我就成全你们。然后转头命令：杀了他们。就有
三个持枪的蒙面人走了出来，举枪对准我们。 
　　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谁说了谁活命。 
　　我闭上眼睛任泪水流下，等死，我没有鸟他。赵鹏阮青风也没有鸟他。 
　　预备！ 
　　咔嚓，子弹上膛。 
　　砰！砰！砰！三声枪响。 
　　靠，这么这群狗日的不会这么糟糕这么近的距离都射不中吧？子弹怎么没打中我们？
 
　　只听那个蒙面人哈哈长笑，道：杨双传，我输了，看来你的兵真的是硬骨头，好汉子
！ 
　　跟着一个熟悉的笑声响起，我睁开眼睛，看到从一个人摘下脸上的黑布，从后面转了
过来，正是羊排。我呆住了，我转过头去看岳奎，他也睁开了眼睛，这时我才发现，刚才
他被枪击，没溅血！ 
　　我终于反应过来了。我们被狗日的羊排耍了，操你狗日的，不过我没有骂出来，我已
气极，肺要撕裂般。 
　　把他们放下。 
　　我的绳索被解开之后，我闷声活动了一下麻木的手脚，我后脚在地上一蹬，身体如箭
射出，知道我要干什么了吧？我要揍死这狗日的羊排。 
　　赵鹏的反应也够快，我们不约而同朝羊排靠去。 
　　羊排不愧是羊排，立即作出反应，身体迅速摆出防御的姿势，我的脚尖在地上虚点，
一眨眼已到羊排跟前，我身形不停，一跃而起，双脚齐出，踢出六腿，前面四腿被羊排闪
过，但他没想到我会踢出六腿，这是常人能做到的吗？第五腿踢中他的太阳穴，第六腿踢
中心口把他踢飞出去，撞在一棵树上，然后重重跌了下来，你就神气吧，你耍啊？你他妈
的爬不起来了吧？ 
　　还没完呢，我还没解恨，我几个跨步来到羊排跟前，所有人都傻了，除了赵鹏竟没人
反应过来，赵鹏刚刚也是准备痛扁羊排的，但他看到我疯了一般，怕打下去不得了，便从
后面拦腰把我抱住，我一边流泪一边挣扎一边吼骂：你放开我，我揍死这狗日的，我要揍
死这狗日…… 
　　终于我的情绪慢慢平稳，你们可能会说，犯得着吗？我靠，十八岁我被人拿生命开了
一次玩笑，我在狗日的羊排的游戏中被枪托砸了一下满脸血亏然后被绑了起来吊在深山老
林中看着战友被杀我悲痛万分，我很恐惧很无奈，但我硬着骨头准备赴死，然后我发现没
事了，都是假的，你说我能不气愤？给我把枪我把狗日的羊排杀了的心都有。 
　　这时所有人都已拿下脸上的黑布，我环视所有人，然后眼睛停在岳奎身上，他妈的和
羊排合伙玩我们，我满眼努火，见状他下意识退了一步，讪笑道：我是羊排的兵我得听他
的，他说每个新成员都要过这一关的。 
　　狗日的岳奎日后再跟你算。 
　　羊排这时已站起，右脸肿得老高，我踢的！ 
　　他走到我的面前，把手搭在我肩上，我一下将它甩开，别着头不去看他。赵鹏怕我再
有什么过激的行为警惕地站在我身边。 
　　这时那个为首的蒙面人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好小子，火气不小哇！ 
　　我盯着他，真想抽他一耳光，但我这时努气已消了不少，我知道象刚才那样是有些过
火了，所以我只是努视着他，并不鸟他。 
　　原来这些蒙面人都是青衣社的成员，为首的那个叫高进，是总部从外面调过来考察我
们这些新人的，比我们早到一期的兄弟已领教过，昨天晚上还有另外六个与我们同批的也
被另外一组人马给捉了去。 
　　高进道：不知另外那组人马怎么样了？ 
　　然后对众人道：好了，过关，回去吧。 
　　回去时另外一组人也回来了，几个新人们也跟我们一样，都是鼻青脸肿的，看来昨晚
也没少受折腾。所有人都阴着个脸，我知道都也气极。 
　　我们回去就被招到首长办公室，首长要跟我们谈话，谈什么屁话？不相信我们就不要
把我们收进青衣社，他是想安抚一下大家的情绪吧？ 
　　 
正文 第三十七节 
(更新时间：2004-9-18 16:56:00 本章字数：1929) 
　　我们一进门，首长就说：大家受苦了。但不要有情绪！因为以前咱们青衣社出现过新
人变节累及兄弟性命的事，所以后来的培训便多了这一个内容，考验新人，大家果然没让
社团失望，没让你们的举荐人失望，你们都是好男儿！再说，这也是训练你们的意志力的
一种办法，你们将来将要面临的困难可能会比今天强地百倍，在此，我祝愿大家迅速成长
，以从容面对和突破将来的坚难险阻。 
　　我忍不住了：可这是拿兄弟的生命来冒险！ 
　　羊排道：你说什么话呢？我们不会真的要你们的命，出手都是留有余地的。 
　　见到他我就有气，我拍案而起：要是他妈的昨天晚上我没睡死我警觉到了，我失手伤
了来抓我们的兄弟呢？ 
　　羊排一愣，旋即笑道：你伤不了他们的！ 
　　我冷笑一声，手在刚换上的作训服的口袋里一探，然后一扬，师娘送给我的飞刀射出
，从羊排的脸擦过，然后咚的一声钉在羊排身后的墙上，大家看着没入墙壁只剩刀柄在外
面的飞刀目噔口呆，我压着又蹿起的努气，对羊排道：我还没养成刀不离身的习惯，警觉
性也不够，如果昨天晚上我伤了哪个兄弟的性命了，你他妈的你叫我该怎么办？我越说越
激动，跳起来抓住羊排的衣领厉声道：你他妈的我被揍被吊被吓头上缝三针也就罢了，我
要是伤了其他兄弟你说你要我怎么办？你说啊…然后我的眼泪又掉了下来，真他妈没面子
，我又掉金豆了。 
　　羊排倒是没想到这一点，良久，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是啊，要是因为这考验，哪个
兄弟死在自己人手上，那该怎么面对呢？ 
　　首长挥一挥手道：都回去吧，天飞留下来，我和他谈谈，他担心的，我会在明天有个
决定的。 
　　大家退了出去，情绪平稳了许多，其实，我也已经体谅这样的考验法，我骂羊排的，
只是因为我真的越想越后怕，如果昨天我刀不离身警觉着那么便该有兄弟死在自己的飞刀
下了，我还没执行过任务没杀过人我还在培训，如果第一次杀的竟是自己人那叫我该怎么
办？ 
　　大家退出后，在羊排和首长面前，我失声痛哭，十八岁啊，所面临的又是这样大这样
前所未有的压力。 
　　确实，我需要成长需要这样的训练。 
　　从首长办公室出来时我泪已擦干，这次训练另我更加坚毅，我又看到当年的我十八岁
的项天飞了，我步履坚定，面色凝重刚毅，我又长大了，在被我视为生命游戏的那场考验
中。 
　　回到宿舍我给家里给师娘打了电话，家人倒没觉得什么，师娘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变化
，她说：飞儿，要是外头苦，就回来吧。我握着话筒，泪水悄然而下。我的师娘啊！ 
　　叶青儿没听出我的变化倒是我觉得她有些许不同，以前的牛气哄哄的神气鸟样子似乎
有所收敛，虽然依旧有些咄咄逼人，这也许是惯性吧？有变化，但这变化就象汽车刹车，
因为惯性，它仍然会再向前走几步。或许她根本就没变？ 
　　她说：臭小子我可是等着你回来请我吃满汉全席呢。 
　　我就笑着说：没问题！ 
　　羊排说：再经过野外生存训练，你差不多就可以回学校去读书考试了。时下已是近五
月，是的，我还是在校大学生，我得参加学校的期未考，我不能让双亲看着满是红灯的成
绩单失望伤神。 
　　羊排又朝我挤眉弄眼说：我以你的名义给你的辅导员寄去了几次汇报！ 
　　我就笑了，这狗日的羊排。 
　　野外生存训练极苦，我们一批人被分为几组蒙上眼睛由汽车带着把你转到晕头转向，
给扔在孤远的深老林里，每个人手里一把军刀一把五四式手枪一壶水一张草图，然后得执
行各式寻宝任务在七天之内安全回到营地。 
　　大家在指定的时间内先后执行完任务带着一身的疲惫但完好无损地回到了营地。 
　　其他人休息一天，接着再练。 
　　我被羊排单独叫走，说再练完最后一个科目，我就可以先回学校了。 
　　我没问什么科目，近三个月的训练我已沉稳许多，不再象开来时那般浮躁浅见，我知
道，只要是任务是训练是科目我就得通过，因为，我必须在这些多少青衣社先辈用鲜血总
结而成的训练科目中成长为一个合格的青衣社战士。 
　　我们回到莆城，羊排没有回部队我也没有回学校因为我还得练完最后一个科目，这时
候五一劳动节将至。 
　　我们去了武警支队。 
　　我很奇怪，要去部队的话也应该是回羊排那里回何营那里，怎么他把我带到武警支队
来了？ 
　　住在军招待所，羊排留着我一个人自己出去了，什么也没跟我说，我也仍然不问。 

　　我也没有告诉师娘没有告诉姐姐没有告诉叶青儿没有跟任何人说：我，项天飞，回来
了。 
　　羊排回来时带了一包东西，打开一看，是一套武警制服，一个士兵证，上面竟然是我
的照片，我的名字，我用询问的眼光看着羊排。 
　　羊排道：这兵士证是真的，这是你最后一个训练科目的道具。 
　　 
正文 第三十八节 
(更新时间：2004-9-19 12:07:00 本章字数：1578) 
　　羊排说：你的最后一个训练科目是合法杀人。 
　　合法杀人？ 
　　你将以一个武警战士的身份对一个死刑犯执行枪决。 
　　原来这是青衣社培训部为新人准备的练胆方式之一，在这之前，我从没杀过人，而以
后我将要出行各种青衣社出差任务，我可能要结束很多丑陋的逍遥的生命，我不能临阵怯
场，稍微的迟疑都将给整个作战小组带来无穷的后患。 
　　然后是演练，刑场上各道程序的演练。 
　　四月二十九日，我身着武警制服，等在警车里，抱着一把九一式半自动步枪，冰冷的
枪膛里有一颗子弹，是的，只有一颗，我将用它对一个即将被宣判的死刑犯执行合法枪决
。 
　　人民法院扬声器里庄严的声音宣判完最后一个犯人，各式警车警报拉响，四个死刑犯
被法警五花大绑压上警车。 
　　我的执法对象，男，XXX，四十八岁，奸淫自己两个亲生女儿多年，到最后竟将她们活
活勒死。 
　　这样的人，死一百次一千次都不足为惜。 
　　警车上，我冷冷(这样让我觉得自己更象一个执法者）地看着他人不象人鬼不象鬼一身
的猥亵，在十八岁的项天飞眼里，他就是恶魔，这样的想法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我作为执
法武警第一次杀之前的紧张，但我还是双脚发颤，呼吸急促，我悄悄的作着深呼吸，努力
保持镇定，知道那种感觉吗？他是该死上一千次一万次，该千刀万剐，如果作为一个普通
的市民，我在法院里在法场外我会拍手称快，可是，现在却是，我得用我手里的枪来执行
法律正义的宣判，才十八岁啊，小时候我捉到一只小鸟摘一朵花都会被老妈说上几句，以
至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一直都以为，花，当人们用手攀折她们的时候，她们会很痛，而
现在我以青衣社新人的身份在培训中，以执法武警的身份将要射出枪膛里那颗正义的子弹
，我有一些害怕，有一些恶心，有一些激动，但最重要的还是，我真的很紧张，羊排当然
不能在旁边安慰我鼓励我平抚我的情绪，这里的警察法警武警法医我一个也不认识，所以
，我只能靠我自己，靠心中的那腔热血那腔正义来抚顺自己那颗正激烈跳动着的心。 
　　他似乎双目无神在车上茫然四顾，这可不是叶青儿的顾盼流彩，然后他的目光在我的
脸上停了下来，咧开嘴，露出排黄牙，似笑非笑，幽灵一般，我一下子不知所措，旁边的
法警看在眼里，喝道：XXX，老实点！那目光便转到他身上去了。 
　　法警不理会他，转过头来问我：第一次执行这样的任务？ 
　　我点了点头。 
　　回去得记三等功呢，不要紧张，这种人渣让他这样死了算便宜他了。 
　　我回味着这句话，然后用力点了点头。 
　　刑场设在一处山谷里，几百米外警察开始戒严。 
　　一个犯人挣扎着不愿意跪下受死，最后还得跪下，在正义面前，肮脏的灵魂只配跪着
。 
　　预备！ 
　　子弹上膛。四把枪指着四个死刑犯的头，纹丝不动，稳若泰山，我的也没丝毫颤抖，
这时我的头脑已空白，眼里只有枪只有那颗猥亵的头颅。 
　　放！ 
　　几声清脆的枪声响起。我也扣动了扳机，我的目标一下子重重扑倒在草地上，我看到
了鲜血飞溅，然后我立正，转身，象刚完成一道机械的工序一样，往回走。没有回头。 

　　直到验完枪，枪枝被收回，我还才反应过来，整个人虚脱了一般，浑身颤动，但我轻
松了，原来，一条人命的消失，哦，不，是四条人命的消失真的就这么简单。而在这之前
，他们作恶累累，有的为害一方有的是家庭中的恶魔，那一刻，我似乎看穿了生死。 
　　接下来的几天，梦里面总会出现一朵美丽的花儿，它，鲜红如血。 
　　接连几天我一直住在羊排部队的招待所，羊排又去营地了，走时他说：有的时候，就
算是法律，要履行她的正义，必须杀戮！ 
　　等心逐渐平和，我开始准备行装，我要回学校！ 
　　刚休学时穿的是冬衣，外面下着雨，水汽扑面寒冷。而现在，年青人已穿上了短袖T恤
。 
　　 
正文 第三十九节 
(更新时间：2004-9-19 15:30:00 本章字数：1636) 
　　五一长假还剩两天。 
　　从部队招待所出来我直奔师娘家。 
　　到家了！ 
　　我离开已经三个月，时间不是很长，可是，看着师娘家的门，我鼻子一阵发酸，在外
面呆立良久，燃了根烟，抽完，才拿手轻轻地去敲那门。 
　　这三个月我学会了很多杀人本领我经历了一次狗日的羊排和别人打赌的生命游戏，我
用七天的时间历尽千辛与几个兄弟完成了营部的野外生存考查，我还杀了个人，才三个月
，再次回到学校站在师娘家的家门外，我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门打开了，李轩一声惊呼，哥！你回来啦！然后拉着我的手，我就这样被拉进了家门
。 
　　李教头正在看电视，听到李轩说：爸，天飞哥哥回来了。 
　　头也没回：回来就好！然后手往旁边一指，道：坐。 
　　我轻轻在他身边坐下，他才转过头来看我，微笑道：臭小子没偷懒吧？你跑了，世昌
拿了五十五公斤级的冠军，如果你在，这冠军一定是你的。 
　　然后捏一捏我的肩膀，点点头道：又壮实了。 
　　师娘呢？我急问道。 
　　师娘刚刚出去了，等下就回来。 
　　师娘，在营地的时候辛苦的训练我的感觉没那么强烈，现在到家了，您可知道我多想
你吗？ 
　　我去找师娘去。 
　　李轩兴奋道：妈妈知道你回来一定高兴死了，哥我陪你去。 
　　教头不以为然道：回来了好好给我呆着，出去了要是没找到，等下你师娘回来看不到
你又该急了。 
　　我给叶青儿打了个传呼，留言的：我已回，在师娘家。 
　　我给可可姐姐打电话：姐姐我回来了。 
　　不一会儿，可可姐姐和钟振海黄俊士小李子就赶来了，还有一个女孩子我不认识，原
来是小李子的同学在榕城念书五一放假来莆城玩儿了。 
　　我当然少不了被这帮狗日的捶一顿，不告而别，让他们满心的不爽。 
　　姐姐说：这下不走了？ 
　　我点点头道：不走了，好好准备一下期未考。 
　　再过一会儿，叶青儿也来了，她一进门就叫道：臭小子你可回来，我还以为这书你不
念了，嘿嘿，满汉全席哦。 
　　我也是很激动很高兴的，我又体味到了姐姐关切的眼神，看到了拽得不行的散打队的
兄弟，我又看到了神气得不行鸟得不行的叶青儿，我看到了教头看到了小师妹，我回到了
学校回到了家，我真的很高兴很兴的，但这个时候在叶 
青儿身后，转进一个人，陆建东！ 
　　我心暗然，抽动了一下，他们一起的！但我已不是三个月前的项天飞了，我现在是个
青衣社战士，我在几天前还以执法者的身份枪决了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魔，一丝不安有点疼
的念头在我心里闪了一下，我轻轻笑道：绝不赖账！ 
　　这时师娘回来了，看到一屋子的人，眼睛却一下在停在我的身上，她拉起我的手，从
头到脚从脚到头就这样来来回回地看着我，我的泪水一下子就出来了，我哽咽道：师娘！
 
　　飞儿，你黑了。师娘被我的伤感感染，笑脸上眼泪也跟着滴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你这孩子，这书读的。大家无语。这种感觉，只有你的亲人没有说明因为什么突然离去
，很长的一段时间你担心着，你才会明白。 
　　小李子他们逼问我的行踪，我含糊其辞，靠，我当然不能跟大家说，于是理所当然受
到众人围攻，玩闹着，晚饭时间到了，我说：师娘晚上咱们不做饭了，咱们下馆子去，我
请客，大家一醉方休！ 
　　师娘想了一下，笑道：那好吧！ 
　　大家齐声欢呼。 
　　小李子奇道：这小子，莫不是这几个月跑去哪里贩卖枪枝人口什么的发了财了？ 
　　我说：是啊，我帮人杀人赚钱了！ 
　　众笑！ 
　　我刚到营地不久营地就给了我一张信用卡，三个月的训练，还有出行前几天的枪决任
务，营地都给费用的。所以我是真的有笔小钱的。 
　　其实，就算没有那些钱，在我来到师娘家，见到教头见到李轩见到可可见到散打队的
兄弟见到师娘，还有叶青儿之后，我是多么的想倾尽所有买得大家一醉啊！ 
　　那夜，我烂醉如泥。 
　　梦里蝴蝶飞舞，花儿鲜红似血！ 
　　 
正文 第四十节 
(更新时间：2004-9-20 18:46:00 本章字数：1591) 
　　 
　　一觉醒来，还是在师娘家，还是在李轩的房间里，看着墙角的布熊，看着桌上照片里
笑颜如花的小师妹，我的心一股幸福的温暖涌动，伸个懒腰，起床穿衣。 
　　我精神饱满神彩奕奕地走出房间，自从在营地那次半夜被狗日的羊排狗日的高进给抓
去考查之后，每天夜里我都警觉着，从来没象昨天晚上睡得那么香那么轻松过。无所顾忌
睡个好觉，有时，也是件幸福的事情，不是吗？这个，我在十八岁的时候就明白了！可总
有太多的人们，或因为亏心或因为害怕或因为紧张或因为激动或因为欲望种种而在每天夜
里辗转难眠！人呐，生亦何欢？ 
　　今天是五一长假的第六天。 
　　李轩见我起来，兴高采烈地说：哥，青儿姐姐约咱们今天去凤凰山公园玩儿，你快去
洗脸刷牙吃饭，青儿姐姐说，叫你醒了打电话告诉她，青儿姐姐说可可姐姐她们也要去。
 
　　我哧的笑了出来，这孩子，青儿姐姐青儿姐姐的，我说：好好好，你给她电话，我马
上洗脸刷牙，完了咱就去，哥带你坐碰碰车八爪鱼碰碰车。 
　　在小师妹面前，我觉得，我真的是个大人了，我肩膀上有些东西已经压上去了，就象
在师娘面前我觉得自己就是个孩子，想哭就哭想撒娇就撒娇的天经地义一般。 
　　也许就象一首诗里面说的： 
　　十六岁 
　　四岁的孩子管我叫阿姨 
　　四十岁的阿姨管我叫孩子 
　　而我，十八岁，一个半大不小的爷们！ 
　　其实，李轩又何尝不是个四岁的孩子管她叫阿姨四十岁的阿姨管她叫孩子的半大不小
的姑娘呢？这小丫头，三个又不见，又长高了，越发婷婷玉立光彩照人，浑身充满着青春
与朝气，散发着楚楚的少女气息。 
　　假日里的凤凰公园，南来北往的游客，熙熙攘攘地喧嚣。 
　　可可振海俊士小李子陆建东叶青儿李轩世昌和我在人群中玩闹嬉戏。 
　　过了这五月，在六月底，可可振海俊士小李子就大三毕业，他们课程差不多都已修完
。俊士已卸下学生会主席一职，和大家一起准备着毕业论文。站在凤凰山公园最高的建筑
凌云塔上，他感概道：这凤凰山，来一次就少一次了，到时大家各奔东西，须得记住我们
今日情谊，凌云塔为我们作证吧。 
　　这个学校各方面的佼佼者，散打队的高手的脸上，在即将脱离十几年的学生生涯，闪
过一种将要脱离母体时的不安。他说的，这叫毕业前综合恐惧症。 
　　回来的时候，校道上，叶青儿说：臭小子，你干吗不理我？ 
　　我就很奇怪，今天一起玩了一整天，我怎么就不理她了？我说：我哪有？ 
　　你就有！ 
　　我摇头苦笑，不去做无谓的挣扎无谓的辩护，这丫头，我怎么能说得过她？又怎么可
以说得过她啊？她说怎样就是怎样！她说是什么什么就是，说不是什么就什么不是，抗议
，往往无效！ 
　　她大概有点奇怪我态度上的温顺战斗意志上的消沉神情上的无奈，有些没劲，在以前
，我总是会逗她几句再举手投降的。 
　　而今天，我又何必去争呢？ 
　　你，你，见我一句话也不说，青儿恼了起来。 
　　我有些不忍：今天不是都在一起吗？我哪里有不理你了？ 
　　可你坐碰碰车划船都不跟我一起！ 
　　我晕，我刚回来，轩儿这丫头，哥，咱们划船，哥，咱们坐碰碰车，哥，咱们怎么样
怎么样的粘得很，再说了，你不是和陆建东形影不离的嘛？我也犯不着去讨没趣。这样的
话当然没有说出口，只是那种不安和抽动的感觉又一次在我的心里出现，这次不是一闪即
失，而是在全身泛开，直让我内心荒芜，一片苍凉，那种感觉，那个时候，我不懂，只是
觉得有些悲壮有些害怕有些抗拒有些无所适从有些无可奈何。 
　　你这个木头，在外面三个月变傻了你？见我还是一句话不讲，叶青儿一跺脚，不理会
，径直走了。 
　　她神气得不行鸟得不行气呼呼的在前面走。 
　　我赶紧屁颠屁颠的在后面跟着。有点泄气。 
　　凉鞋吧嗒吧嗒。 
　　蝴蝶飞舞。 
　　 
正文 第四十一节 
(更新时间：2004-9-21 19:59:00 本章字数：1977) 
　　我就这样跟着叶青儿我得送叶青儿回她的宿舍。从凤凰山公园回来，叶青儿拿手一指
，不可一世地对我说：你，送我回去！ 
　　送女士回家这是男士最起码的礼貌，我当然只有答应的份，这是营地里的礼仪课教官
讲的。 
　　所以叶青儿不鸟我，我还是巴巴地在她后面跟着。 
　　到了！叶青儿在她们的宿舍前停了下来，说：你回去，七天长假就要完了，你拉下那
么功课，要好好补上知道吗？ 
　　恩！ 
　　然后叶青儿叹了口气，上楼了。 
　　楼下，我驻足良久，直看着她的背影拐入她们四楼的宿舍房门，才走了。 
　　第二天我去辅导员家汇报了一下，该带的东西当然得带，该说的话还是得说，尽管我
有些郁闷，有些泄气。 
　　最后辅导员说：好好准备一下期未考，你拉的功课多了，跟同学借一下笔记，会过关
的，不要太担心。 
　　他这样说，我感激万分，真的真的，其实我拿出的并不多。 
　　辅导员送我出来的时候，望着眼前这个平日里看着意气风发，学校重点培养对象，前
途无量大我十几岁也算是年青有为的人，我心里闪过一丝怜悯，许多年以后，我明白了，
一个十八岁半大不小自以为是爷儿们的小青年对一个三十几岁的人他的老师辅导员心里面
所产生的那重怜悯，是一种很讽刺的思想上的高人一等，是一种无可奈何的悲哀，这所大
学的悲哀，是这个社会的悲哀。 
　　我，又长大了，不是吗？ 
　　五一长假的最后一天我哪也没去，老老实实呆在师娘家里，和李轩下跳棋，和教头研
究格斗，我要调整好自己，放下心中的一些东西，精神饱满以最佳的状态全身心投入到重
要的期未考复习中去，我不能补考，家里两个老人家不指望我现在怎么怎么的，就想着我
学业有所小成，就算没有，也不能一塌糊涂。 
　　晚上回到宿舍当然免不了被班上的同学被宿舍的同学关切地骂着，小邱见到我从天而
降，如轩儿一般一声惊呼，然后就象那次看到羊排一样，拉着我的手激动万分，这些善良
可爱的同学啊！ 
　　在十八岁的那个五一节，在我从青衣社培训的营地回来后，我明白了，不要让身边关
心着你爱着你的人们担心。那是一种 责任！ 
　　第一天上课，和往常一样，下午放学后我绕操场先跑了五公里做热身，然后来到体育
馆。大三的毕业生除了振生海和俊士几乎都不来了，散打队人少了很多，看着似乎显得比
以往空荡的体育馆，看着似乎有些落寂的振海和俊士的身影，我知道明年散打队仍将得到
充实，新来的又一批学生会给散打队带来又一番热闹向上的景象，但，现在，我们面临着
与老队员的别离。 
　　我有些郁闷自己莫名而至的多愁善感。 
　　叶青儿在傍晚时分给我打了个传呼，说：臭小子七点到东教楼大教室自习，给你占了
位置。 
　　我如约而至，靠，这么多勤奋的人，偌大的教室里竟然人满为患，看过去黑压压的一
片，上学期我是从来不到教室自习的，不来还真没办法见识这样的壮观场面。 
　　叶青儿在哪里呢？正找着，看到一个人朝我招手，正是叶青儿。 
　　陆建东也在。 
　　我朝他笑笑，叶青儿说：还怕你不来！恩，现在开始努力吧。 
　　恩！然后我摊开书，认真读了起来，我是得认真了，今天粗粗看了一下所修的课本和
借来的笔记，不全力以赴，只怕真得挂个几科回家让双亲操操心了。这样我也没办法无所
顾忌地投入到青衣社去，我又不是狗日的赵鹏。 
　　中间我出去抽了根烟。叶青儿跟了出来，笑咪咪看着我，我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把头
转向一边，叶青儿就笑出声了：咯咯，项天飞，没想到你读书这么认真。你专心做一件事
的时候还真帅。 
　　我苦笑无语。来大教室不好好读书我还来凑什么热闹？你说这丫头说的什么莫然其妙
的话呢？ 
　　第二天叶青儿再约我，我就没去了，我说，在宿舍里同样可以好好念书，上学期我就
是这么过来的。大教室里人多效果反而不好。 
　　时间很快，我们开始考试的时候大三的学姐学兄已毕业走人。 
　　送颜可可钟振海黄俊士小李子他们走的那天晚上，气氛很热闹，我却觉得总有一丝无
法摆脱的忧伤在里面，轮翻敬醉，所有人都醉了，喝到最后，大家已经东倒西歪，但没有
人提出，回去吧，大家不说，但大家都知道，吃了这顿散伙酒，再要找齐这么多人一起，
只怕真的不容易了。 
　　钟振海哭了，这个鸟得不行神气得不行的全园散打冠军到最后突然伏在酒桌上呜呜呜
孩子似的哭了。 
　　他对可可姐姐说：可可，如果可再读一次大学的话，我，我一定紧追着你，决不放手
。他对可可姐姐有那一点意思几是众所周知的，偏偏一个大老爷们可以流血可以受伤就是
说不出那三个字，我爱你。 
　　姐姐就跟着哭了。 
　　叶青儿也哭了。 
　　然后俊士的泪水也掉了下来。 
　　我鼻子一酸，跟着也滴下了泪滴。 
　　然后说起他们三年来的各自的糗事，大家又一起笑。笑完之后再哭。 
　　就这样，哭着笑着喝了不知多少酒，我们送走了这些老生。 
　　 
正文 第四十二节 
(更新时间：2004-9-22 18:30:00 本章字数：1921) 
　　 
　　考完试，自我感觉良好，因为我做了充分的准备。 
　　暑假到了！ 
　　我当然不能回家，休学一年都不够却只是请了一个学期不到的假而现在刚好有空出来
的两个月的时间，我怎么能够回家呢？我按羊排的交待，又动身前往营地，我打了个电话
告诉双亲，这个暑假不回家，找了份工作，我想好好煅炼自己，他们见我上进，当然是支
持的。 
　　还是甘少平用车带我，一路上他依旧屁都不放一个，看着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上从衣袖
里往外伸出的那些伤疤，我没有象上次那样在心里骂他个狗血淋头，我想，作为莆城班班
长，那些伤疤背后，一定有着它们一段段惨烈故事。 
　　我仍和赵鹏住一个宿舍，赵鹏说：靠，好好培训不是很好吗？这样断断续续拉下多少
功课知道吗你？ 
　　看来他一定又学到很多东西，妈的，学校营地哪里都是功课功课，不过，这是我无悔
的选择。 
　　一天下午格斗课，羊排正领着兄弟们在操场上互捶，突然来了几辆轿车，停在首长教
官们的办公楼前，车上下来一批人，为首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其他人我基本没见过
，除了何营，看到何营我就有些激动的亲切起来，他乡遇故知嘛，谁知道狗日的羊比我更
兴奋，他一看到车队，那脸上虽然没有露出笑容，但操场上的草儿都知道，他很兴奋，你
看他那劲头：同志们，好好练，好好给我露一手。靠，一副恨不得大家捶得遍地开花的鸟
样子。说着说着竟然卷起袖子说：天飞咱们比划比划！ 
　　其实现在的格斗课，教官们该教的都已经教了，每天练的就是把那些招式化为大家的
本能，很少见到他再这么挑衅别人了。 
　　怕你啊？来就来！ 
　　于是同志们围成一圈，我和羊排穿上护具就开练了，你来我往的引得众人跃跃欲试掌
声雷动，操场另一边早我们一批到营地培训的兄弟们和他们的教官朝我们这边观望，而狗
日的羊排在这掌声中更为兴奋了。 
　　我看他们的格斗教官跟狗日的羊排一个德性，也是兴奋得不行激动得不行的，要不怎
么会把整组人拉了来，向羊排挑战，要我们推出一个人他们推出一个人的来互捶。 
　　靠，什么一个一个的，干脆群殴那场面热闹些壮观些，当然，这只是我个人在心里随
便想一想的，我们是青衣社战士，我们讲究单兵作战能力小组配合作战能力我们怎么能群
殴呢？ 
　　这格斗课上的啊，大家两人一组两人一组的撒开胆儿撒开丫子互捶，吆喝声中，那场
面那个壮观哟，当真整个操场捶开了花。 
　　吃完饭，我和赵鹏仍情绪高昂兴奋不已停不下来，正琢磨着自己到操场上开练，全营
紧急集合的警报拉响了，这个我们听过，不过那是上课时教官用录音机放给我们听的，目
前为止，这全营所有人员包括教官包括各方面首长都得出动的紧急集合还没拉过呢。 
　　全副武装来到训练场的台子前。台上一排桌椅当中摆开，已坐满了人，何营，营地首
长，还有刚才看到的车队里的那些人包括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正坐在那里。 
　　营地首长看起来也是很激动很激动的，他语调亢奋地道：同志们，同志们！现在请老
首长给大家讲话。 
　　然后要把话筒递给那个老头子，老头手一摆，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走到台前，环顾着
大家，站在那里自是一派威严，他缓缓开口，中气十足，铿锵有力道：同志们，今天来到
营地看到又一批新成员，我的心是很激动很复杂的，青衣社自八十代我与几个故友创建，
发展到今天这般局面，是当时我们所没想象到的，而今，营地依旧，几个老鬼却先后撒手
人间，只剩下一个在家休养一个卧病在床，还有我这把还算动得的老骨头，我总是想啊…
…说到这，老头顿了一下，眼里闪着泪花：我总是在想，这是最后一次招募新人，这应该
是我最后一次给新人讲话给年青的战友们讲话了吧？是的，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总有一天，这个社会就不再需要我们这样一群人一帮子兄弟了，会有那么一天的，国
家繁荣日上，法律逐渐显出它的公正严明。 
　　我现在我说的，我现在要说的就是：你们是热爱脚下这一片热土的，你们深爱着这个
国家，但你们又是国法所不容的，你们是正义的，但你们所做的触犯着国家各种法律，你
们是英雄，但你们默默无闻，你们牺牲，但你们不会有军功章，你们死了你们不会是烈士
，但在这里，我所要跟大家说的，在我的心中，你们都是英雄，你们是无畏的，因为，你
们一腔热血……然后老头再次环视大家，一字一顿低吼道：因为，你们－替－天－行－道
…… 
　　我真的被感染了，我被这些话，被这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的庄严带着些许悲壮的情绪
感染了，最重要的，我听到替天行道，我热血沸腾，我喃喃跟喊道：替天行道！一次，然
后，声音提高，不由自主激动地再次脱口喊着：替天行道！ 
　　然后羊排，然后何营，然后所有人，一起吼着：替天行道！替天行道！ 
　　那声音，震彻山谷，直冲九天。 
　　替天行道！ 
正文 第四十三节 
(更新时间：2004-9-24 9:22:00 本章字数：1123) 
　　叶剑锋，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头，青衣社的灵魂，二战中，带着他的战士杀敌无数另敌
人闻名丧胆，人们心中的英雄，羊排，何营，中国军人的偶象，羊排说的。我们一帮子兄
弟的信仰，我和赵鹏一致认为的。 
　　他在营地待了两天。他总会在我们互捶的操场边，我们上课的教室旁静静看着我们，
然后一个人陷入沉思，我不知道他回忆起了什么，他在思考什么，或许他想起了他当年的
金戈铁马沙场纵横，或许他想起与他携手创建青衣社而今一个个散手人寰的故友，又或许
是我们训练时的青春朝气另他想起了他们青春意气，感慨于岁月流逝的残酷。 
　　一个戎马一生，战绩无数，白发苍苍的老头，人们心目中的传奇英雄，孤立于夕阳下
，晨风中，总让我隐隐心疼，因为在那一刹那间，我明白了英雄迟暮的无奈与苍桑。 
　　那天他没带随从独自一人转到我们宿舍，我和赵鹏一下子不知所措，唯一的反应就是
，立正！军礼！是的，我们不是军人，可是，我们见到老首长，这个白发苍苍身体仍硬朗
着的老头，我们所能够做到的，我们认为所能够表现我们心中的激动和敬仰的唯一方式就
是，立正！军礼！然后庄严地喊一声：首长好！ 
　　老首长爽朗一笑，叫我们不要客气，然后询问我们的训练情况，然后跟我们两小子谈
笑风声，不，这个时候他不是英雄，他是爷爷，是的，我和赵鹏一致认为他就是爷爷。 

　　对于他的一生，他和他的战友们创建青衣社时的情形，他的铁马生涯，他的生活他的
家庭他的点点滴滴我们都是很想知道很好奇的，可是他的亲切最终也没使我们造次，我们
没敢问。那天不知天高地厚的项天飞赵鹏第一次深刻地拘谨着。我还是那种感觉：心疼！
日月如剑，英雄暮年，心中会有多少隐痛与无奈？我又怎么忍心去问那些英雄心中不堪回
首的如烟往事呢？ 
　　培训依旧艰辛，但没有人叫苦，这是大家的选择，我们无悔！ 
　　我和赵鹏每天晚上睡觉都要研究一翻，特别反绑架，我们可不想再落入狗日的羊排和
高进手里哪怕一次。自从上次我们被考查之后，考查行动仍在继续，只是不再黑衣蒙面，
这群狗日的各自身怀绝技，绑我们的方式当真花样繁多，或悄无声息地撬门而入，或沿水
管爬楼开窗，总是如神兵从天而降，我们设各种机关，与他们斗智斗勇，到最后，我们综
合素质又是一大长进。 
　　暑假过了一半多的时候，羊排带着我和兵奎回到莆城，说有任务。 
　　我没多问，为保密起见，青衣社成员不该说的话绝对不多说一句，不该问的问题绝对
不会去问。太过好奇，有时候往往不是什么好事，教官说的！ 
　　我和岳奎到莆城班总部报到，在毕业回龙城之前，我在莆城班名下。 
　　莆城班总部设在甘少平健身俱乐部。 
　　没有废话，报到完给你个时间给你个地点，到时和其他成员整装出发前往出行任务的
目的地。 
　　 
正文 第四十四节 
(更新时间：2004-9-24 11:52:00 本章字数：1684) 
　　七月底的莆城骄阳似火，副热带高压一直控制着八闽大地，我和岳奎在规定的时间穿
着便装站在莆城郊外等待青衣社从莆城开往任务执行地的班车。 
　　岳奎这小子，那次羊排高进把我们绑到深山老林里他装死配合，过后在格斗课里总会
成为我和赵鹏要狠命一捶的对象，教官说，接下来大家自找对手练一练，我和赵鹏都会异
口同声满脸坏笑道：岳奎！他就瞪我们一眼，跟狗日的羊排一个鸟操性：两个一起上还是
谁一个一个来？有时候我和赵鹏对视一眼点一点头，很有默契，一言不发，同时动作，追
着他满操场的跑。 
　　他是羊排的兵，退伍回家之前，也挂在莆城班名下，现在一有机会，我仍是要狠狠扁
他的，但，那是男人间的不服输，绝对不含半点私人小气的恩怨，因为，我们是兄弟，是
战友，我们都是羊排的兵。 
　　一辆黑色面包车停在我们面前，车门打开，甘少平探出身子手一挥：上来！ 
　　里面已经坐着五个人了，一上车我就嘴巴大张满脑子糨糊思考短路了，陆建东！陆建
东也是青衣社的人？！ 
　　他看我们上车，和其他人一样，微笑点头，不动半丝声色。 
　　好几秒钟我才恢复常态。 
　　这个时候我才想起，平时在学校和他一起，好象听他或是别人说过，他本该是大二学
生，却因为休学一年，又成了和我，叶青儿同一届的新生。 
　　原来他早我一年就加入了青衣社，休学一年自是去了培训营地。 
　　我无比惊谔，甚至有点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我一直以为，陆建东不错，但又总觉得除
了帅除了彬彬有礼有素养除了身手不错他也就一寻常的大好青年，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会
是我的青衣社的战友，在我和进发讨论青衣社对青衣社如神话般的传奇种种崇拜得不行的
时候，他已经是我心目中的真正的爷们的一员了。 
　　我甚至有些沮丧，我为什么沮丧？你们说我为什么沮丧？ 
　　我的心有些荒凉，我又为什么慌凉？你们说我为什么荒凉？ 
　　因为这个时候，叶青儿的笑脸在我的脑中浮现，那神气的花蝴蝶又在阳光下飞舞。 

　　甘少平这个时候说话了，冷冰冰的，淡淡的，真他妈的这个时候能不能来点热情？我
现在怎么说也挂在你莆城班名下，你怎么说也是我们的班长了，我真的有点不爽，他一边
拿着手一个一个地指着车内的人一边道：崔石，蒋跃斌，方进忠，陆建东，我，甘少平。
 
　　大家点头示意，这样算是认识了。 
　　然后他说：我们这次去云南腾城。 
　　一个个酷得跟什么似的，大家都不说话我和岳奎只好睡觉，其实哪里能够睡得着？ 

　　终于到达目的地。 
　　我们在腾城郊外一个偏僻的院子外停了下来。这是此次出差任务的临时行动指挥所。
 
　　刚进去时我以为里面没人，一进房子，我惊喜地看到羊排赵鹏高进已在那里了，除了
他们，还有十几个我没见过的青衣社的兄弟，不，不是止兄弟，还有一个女孩子，在营地
我所见到的都是爷儿们，我没想到青衣社中会有女成员。我确定她也是青衣社成员是因为
，青衣社行动，外人绝对不可能在场。 
　　那个女孩子见我们进来，站起来说道：莆城的兄弟来了，人齐了，我们开会。 
　　一个看起来弱不经风的老头子形影不离地跟在女孩身后，脸上一丝表惊都没有。 
　　这个同样弱不经风的孩竟是青衣社水仙堂堂主，我们的连长，燕于飞！夏城班班长高
进介绍的时候我听得一愣一愣的，青衣社真的是卧虎藏龙什么人材都有。 
　　其实，现实中，每日里，人们的一生，总有着太多的意想不到！所以说，世事无绝对
！ 
　　赵鹏现在高进名下。 
　　参与这次出差任务的都是八闽水仙堂旗下成员，莆城班加上我和岳奎总共来了七人，
除了我们，夏城来了四人，岩石城，泉城，榕城各班都有人参加。羊排和那个弱不经风的
老头冯思厅直属水仙堂总部，看来此次任务很大，培训的时候教官说了，为了减少目标暴
露，青衣社行动一般是以小组为单位，很少有大规模的用兵。 
　　我混身的血液不禁流动加快迅速沸腾，看了赵鹏和岳奎一眼，这两个新兵蛋子也都是
一脸的兴奋一脸的跃跃欲试。 
　　只有老成员们有的表情轻松有的面色凝重，羊排高进就属于面色凝重的。 
　　 
正文 第四十五节 
(更新时间：2004-9-25 13:16:00 本章字数：1550) 
　　大家进入一间偏房坐定，燕于飞说：这次行动的目标－－朱友庆，朱友鹤两兄弟为首
的贩毒团伙。该团伙勾结境外毒枭拉拢一些腐败官员，为害一方，控制了西南地区毒品市
场…… 
　　毒枭毒贩龙城就有，以前读书的时候，朋友多，少不得就认识了一些隐君子知道一些
小毒贩，腐败的官员听着也并不稀奇，从我读初一时开始的那个每年给我们做法制报告威
武神气正义的派出所指导员，到我高中毕业前，因为什么案子的牵连被判十二年的徒刑，
所以刚开始听燕于飞讲，我只是觉得朱氏两兄弟是生意做得比较大的毒贩而已，一个黑社
会要发展，少不得就要寻求保护，拉拢一个两个贪钱的官员，似乎也符合逻辑，一下子对
这次搞得这么大的行动失去了一些激情，正义感也没那么强烈了，这样的团伙迟早被抓，
我甚至觉得有些大张旗鼓了。 
　　我没想到他们会那么猖獗，几乎已到无法无天的地步，这个团伙多年来，竟暗杀或明
干，枪杀多名调查抓捕他们的边防武警和辑毒警员，中华之剑在全国播出，一个隐姓埋名
远走他乡的曾经与他们“为难”多年的四十多岁的警官被他们找到，一家三口全部牺牲，
十来岁的女娃儿也不放过，听着听着，我似乎看到了惨死他们枪下炸药下的武警战士，看
到了那个正义的中年辑毒英雄一家三口满门被害的惨状，看到了十来岁如花儿般的年龄因
为他的父亲的正义因为他父亲的责则跟着双逃走他乡的女孩儿死前的恐惧与不理解，我看
到了朱氏兄弟的逍遥法外日日笙歌燕舞，我全身血液全往头涌去，拍案而起：杀了他狗日
的朱氏兄弟！赵鹏也吼道：杀了这帮狗日的泄我心头之恨！ 
　　所有人都转过头来看我，我喘着粗气站立着，眼里泪光涌动手脚颤动，我看到了人们
眼中鼓舞的喝彩，我很激动很悲伤恶狠狠地目露凶光，我要杀了这群狗日的！ 
　　真的，我从来就不嗜血，我只是一个大学生，在这之前，我也只不过是个不大喜欢读
书小打小闹的小流氓小混混，可是，这个时候，我的眼里迸着杀机迸着火焰，岳奎后来说
的，第一次见到这样可怕的眼神！ 
　　羊排按了按我的肩膀，我仍挺立不动，他似乎被我的愤怒感染了，把头转向众人，一
声长啸：杀了那帮狗日的！ 
　　所有人全都站了起来，杀了那帮狗日的！ 
　　杀了那帮狗日的！ 
　　燕于飞说：这是我们在八一节之前送给三军将士的礼物，逝者长眠英魂终会得到正义
的回应，我希望这次行动大家小心谨慎，特别是项天飞，不要因为个人的情绪波动给其他
兄弟带来不必要的损失。 
　　我喘了口大气，老老实实坐下，因为这个看似弱不经风的女孩淡淡的几句话。 
　　然后燕于飞开始讲解线报资料朱氏兄弟及爪牙的象貌特征生活习惯等等，先期的兄弟
踩点后绘制的朱氏兄弟老窝及其周围的地图，行动计划注意事项等等。 
　　羊排问我：要什么装备？我被问得一愣一愣的，什么要什么装备？ 
　　我一直把自己当成一个兵了，我以为，一个小兵用什么武器那还不得上级给你什么你
有什么？ 
　　羊排解释了我才知道，为了提高行动时的效率，每个青衣社成员都有他们自己趁手的
枪械，平时枪库统一管理，有任务时给你带上。我和赵鹏岳奎新来的，他们不知道我们习
惯用什么规格的武器，所以有此一问。 
　　而且，枪库的人可以帮大家改装枪械。 
　　我要了支九二式手枪和一支九五式班用步枪，这两个型号的枪，我在训练的时候用得
最趁手最过瘾。 
　　服装统一，都是改装过的黑色特警制服，避弹衣，钢盔，大家换上行头，随时准备整
装出发。 
　　那天朱氏兄弟和境外毒贩刚刚做成一笔生意，两边人马聚在他们的老窝清点尾数，所
有爪牙也聚集到了一起准备庆祝又一次的成功。他们不知道，正义之剑已然出鞘。 
　　凌晨时分，形动开始，代号，屠狼！ 
　　我们徒步从偏僻山路向目的地朱氏兄弟建于人烟稀少山高皇帝远世外桃源般的一处大
山谷里的三幢大别墅出发。 
　　 
正文 第四十六节 
(更新时间：2004-9-25 20:43:00 本章字数：1708) 
　　热带丛林散发着潮湿的腐朽气味，我们花了近三个小时，一行人来到朱氏兄弟团伙的
总部，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坡后面。 
　　夜黑风高，鸟叫虫鸣，不知名的森林野兽怪叫夜嚎，凌晨的山风吹来，冷飕飕全然没
有了白日里的炙热，我们在山坡后面静静蜇伏着。 
　　已率先到达这里侦察了一天的尖兵向燕于飞报告：朱氏团伙四十一个，加上下午境外
毒枭那边来了十一个，现在朱窝里共有五十二人。一干人等从傍晚时分狂欢到现在，还闹
着呢！ 
　　从山坡往下望去，三幢别墅前后列着，四周用高墙围了起，前后两门各有人站岗，里
面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这帮狗日的，你项天飞爷爷来了，准备受死吧！一想到那辑毒警
官的一家三口，十来岁的女儿，我迫不及待地激动了起来。 
　　冯思厅是狙击手，这个老态龙钟的老头子，刚一到达目的地，便一句话不说，离开众
人，找他的最佳潜伏点去了。 
　　等到凌晨三点半的时候，燕于飞分配任务：杨双传，你带陆建东蒋跃斌项天飞去伏守
后门，其他人五人一组，按计划跟我从前门突击。大家小心点。 
　　我气血上涌，郁闷至极，靠，我怎么能去伏守后门啊？我要跟大家杀进去，我要为那
个本该幸福的三口之家，为那个十来岁的女娃儿报仇，但我咬了咬牙，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培训中我们一直以军人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不听命令，连我自己都觉得应该枪毙，所
以我憋红着脸一声不吭跟着羊排绕过山坡，披着夜色，往高墙大院的后门潜去了。 
　　后门有两个人站岗，手持AK步枪，小心机警，院子里人声鼎沸，笙歌燕舞，竟没一丝
分神，站岗的手下素质如此，怪不得朱氏兄弟生意做那么大，这伙人若是不除，祸害不小
。 
　　羊排陆建东蒋跃斌还有我，四人悄悄成扇形在朱窝后面散开，形成一个交叉火力，等
着漏网之鱼从这里出现，将其一举歼灭。 
　　不一会儿，院子里传来激烈的枪声，燕于飞他们被发现了！ 
　　我们的人所带枪支都是带了消声器的，两个站岗的爪牙闻声迅速往内冲去，我一跃而
起也准备跟着冲进去，被羊排给骂了回来，我趴在潜伏点那个急啊，里面的枪声中偶尔夹
着手雷的爆炸声，似乎还有枪溜弹的爆破声，那都是不是我们持有的装备，看来敌人武器
装备不错，你说我怎能不急呢？他们五十几个人，我们的人除了后门这四个，从前门突击
的也就二十来个，我们的人要是顶不住那可怎么办？赵鹏还在里面呢。可是没办法，我只
有等，等着敌人尽快被赵鹏他们逼到后门来。 
　　这时耳麦里传来燕于飞的声音，敌人火力强大，大家小心，速战速决！ 
　　我透过红外线瞄准器想尽量看到里面的情形，可是那里看得到？我握着枪的双手湿了
我就在裤子上擦擦了湿湿了再擦，我那个紧张啊！ 
　　全组人员都有耳麦通话器，我真的很想知道里面的情形，可是羊排没问，我也不能问
，我不想分散突击进去的兄弟的注意力。 
　　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我心里反复念着的只是这句话，正焦急万分地等着，枪声近
了，我亢奋起来，来了，来了！我枪口对着门口，只等着一有人出来，我就开枪，杀他狗
日的。 
　　可是，一声巨响之后，我混身一震，失去知觉了！ 
　　听觉，视觉，所有感觉，我甚至不知道怎么回事。 
　　感觉人中穴很疼，我一激灵跳了起来，伸手去拿我的九五步枪，没有，迅速掏出枪袋
里的九二手枪，这时一个声音叫道：是我，杨双传！ 
　　我立刻清醒过来，四周仍旧是黑，羊排身子朝林子里蹿去，边喊道：部分敌人从林子
中逃窜，快追！ 
　　在旁边找到我的步枪，我跟在羊排身后往林中追去，只觉得左手臂和左脸颊一阵剧痛
，伸手去摸，粘乎乎的，我知道，我受伤了，但不重。 
　　我就这样跟着羊排迅速往林子里窜去，通过通话器我才知道燕于飞他们已跑在前面。
 
　　我终于彻底从刚才的那次昏厥中清醒过来，我不再茫目地只是跟着跑，我开始整理思
路，看来刚才我是受到手雷的袭击，我被炸晕了，但只受了点小伤，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
，羊排应该也没事，他刚刚还跟我说话呢，我开始寻找跟我伏守后门的蒋跃斌和陆建东的
身影，可是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于是我问，陆建东，你没事吧？耳麦传来陆建东的声
音：安好！ 
　　蒋跃斌，你没事吧？也是安好！ 
　　赵鹏呢？安好！我终于舒了口气。 
　　 
正文 第四十七节 
(更新时间：2004-9-26 1:04:00 本章字数：1722) 
　　在黑暗的热带丛林我就这么忍着剧痛呼吸沉重跟在羊排后面跟在大家后面，第一次参
加青衣社的出差任务，我就这么懵懵懂懂，还没开一枪就被手雷的余力震晕了，头脑几乎
空白，只是机械地跟着队伍走在这该死的丛林里。 
　　刚开始的满腔热血哪里去了呢？我不是战士，我担心兄弟的安危，我要杀了狗日的朱
氏兄弟，可是，可是，这个时候，我对于自己所做的，没有一点头绪，这样的挫折感茫然
感另我沮丧。 
　　正当我强打精神，鼓励着自己的时候，耳麦中传来高进一声高呼：小心。接着从前面
传来一声巨响，然后耳麦中一声闷哼，赵鹏一声悲啸，继而人声糟杂，我暗叫不好，忘了
疼痛提高速度向前跑去。 
　　我看到赵鹏混身血污抱着高进号啕大哭，众人面色沉重默默围在旁边，看到羊排等人
虎目含泪，我扔下枪跑上前去跪在赵鹏身边跪在高进身边，我问赵鹏，怎么了怎么了？赵
鹏回望我一眼，不说话，只是哭。 
　　不会，不会的，我口中默念着，我站了起来，我问羊排，高进没事，是吗？羊排把头
转向一边，伸出手去拭眼角的泪水，我摇着他的身子，我大声说：告诉我，高进没事，高
进没事，你快说啊。我又走到甘少平面前：班长，你快告诉我，高进没事，高进没事的啊
？ 
　　甘少平双肩耸动，抬起头，他怎么能满脸泪水呢？这个鸟得不行酷得跟什么似的汉子
怎么能满脸泪水呢？他声音哽咽，他怎么能对我说高进牺牲了呢？高进怎么能牺牲了呢？
今天在指挥所，在那个小院里，他还活蹦乱跳的啊！ 
　　心头一阵剧痛，我仰起头，满脸泪水，一声长啸一声哀嚎震彻整个丛林，然后再也止
不住放声大哭，我跨到赵鹏身边，用手去推高进，我大声吼着：你给我起来啊，狗日的高
进，你给我起来啊…… 
　　终于我无力地伏倒在地上。 
　　十八岁的我，年青的项天飞在那天，明白了，死亡，有时候，离我们真的不远，我的
战友我的兄长就这样牺牲在敌人布下的拌式地雷下，而我还活着。 
　　他是替赵鹏死的。 
　　埋葬好高进的尸首，我和赵鹏虽然依旧满脸泪水，但，两个年青人的泪眼里闪着更为
执着的钢毅。 
　　我们整好形装，扛起我们的钢枪，一言不发，跟着队伍继续追击朱氏团伙，逝者长眠
英魂终会得到正义的回应，燕于飞说的，我们在这一刻用鲜血把这句话刻在心中，恶人一
定要从我们这里得到惩治，血债，我们要他们用鲜血来偿还。 
　　我的眉角缝了五针，刚才那个手雷留给我的，左臂在那天也留下了一块仇恨的伤痕。
 
　　大家加快脚力，谁也没有说话，是的，还用得着说话吗？我想的，就是你想的，你想
的也是大家想的：我们要杀了那帮狗日的，辑毒英雄的生命高进的生命不会白白付出。 

　　正义的鲜血不会白流，我们坚信！ 
　　那是我们的信仰！在那一夜，我刻骨铭心地了解了青衣社的含义，青衣社的灵魂，青
衣社的信仰！我知道了热血沸腾！ 
　　天色已亮，尖兵更为小心更为迅速的排除敌人一路布下的反步兵地雷，我们的进程也
加快了许多。 
　　行军中的气氛哀伤但绝不颓废。 
　　来到一处石碑处，队伍停了下来，因为那个石碑上该着鲜红的两个字，中国！ 
　　大家急切地看着燕于飞，我们的连长，这个看似弱不经风的女孩，边界，再往前跨出
一步，我们就出境了！ 
　　燕于飞目光坚定，手一挥道：出境！ 
　　于是行动继续！ 
　　傍晚时分，我们终于追上了朱氏团伙和他的境外合作伙伴。看到敌人有所松懈的前进
着的队伍，我们没有马上出击，而我，前所未有的冷静沉着，我没有冲动没有立即举枪冲
上去为高进报仇，我等着连长的命令，她没说，那就是还未到最佳的出击时机。 
　　天色全暗下来的时候，在一处山脚，连长命令羊排带一组人绕过敌人队伍，在他们前
面设伏。 
　　敌人前进中突然受袭，队伍一阵骚动，他们本以为出境了就没事了，他们没有想到，
正义的惩罚终将跟至，无论你跑到天涯还是海角。 
　　甘少平带一个五人小组从左侧出击，榕城班的兄弟从右路出袭，连长带人从后面收起
这个布下的布袋埋伏。 
　　这个地方比朱窝更有利于我们的作战。 
　　再没有伤亡，全歼敌人。 
　　战斗过程并不会很长，在临国警察到来之前，我们全部回到境内。 
　　 
正文 第四十八节 
(更新时间：2004-9-26 10:14:00 本章字数：1504) 
　　回来时再次走过高进的坟墓，丛林中显得那么寂寞，那一堆小土包下长眠着我的战友
。 
　　羊排把一把加宽加长加厚加重的五六军刺交给我，他说：这是高进的！ 
　　我含泪把利刃从刀鞘抽出来，轻轻挥舞。我说，狗日的高进，我们要回去了，这把军
刺我留着，我用它来杀敌，杀光天下那帮狗日的。 
　　在境外，我拿着我的枪，红着眼，头脑冷静清晰，枪枪含泪，枪枪仇恨，我打光了所
有弹匣，杀了八个人，我的心，我的手没有丝毫颤动，子弹打中敌人的身体，血花飞溅，
血肉横飞，而现在，我心平气和，我要回家了！ 
　　羊排说，项天飞赵鹏岳奎你们不用回培训营地了，你们现在已经是最捧的青衣社战士
！ 
　　回到莆城已是八月中旬。 
　　八月的南方沿海天气依旧炙热，我一个人站在新街口，挎包里放着我的五六军刺，似
火骄阳，照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照着我，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令我头晕目眩。 
　　教头，我回来了！ 
　　师娘，我回来了！ 
　　小师妹，我回来了！ 
　　还有谁？对了，可可姐姐已毕业，黄俊士钟振海小李子他们都走了！ 
　　叶青儿呢？叶青儿呢？我不知道！ 
　　现在还没开学，大家都回家了！是的，学校已空无一人了！ 
　　这就是生离死别。 
　　人生就象一辆开着的班车，一生中，总会有人陪你走过一段路程，然后中途他们匆匆
离去，新的乘客上来之前，留一段空白让你惊慌无措，孤单不已。 
　　我轻轻敲开了师娘家的门。 
　　李轩这小丫头似乎又长大了，过完这个暑假，就上高一了。 
　　而我，也长大了，不是吗？ 
　　教头依旧是一句话也没多说，好象就从来就不曾离开过这里离开过这个家一样。 
　　李轩终没习惯我的突然而去突然而至，依旧很高兴很激动的惊呼：哥！你回来了。 

　　师娘看着我眉角新添的伤疤，心疼地询问：飞儿又受苦了？ 
　　我含着泪，我想到了高进，想到了云南，我轻轻摇头说：师娘我没事，真的没事。只
是，我现在有些累了！ 
　　一觉醒来，一切如故！ 
　　轩儿书桌上像框里的单人照已换成了她，叶青儿，颜可可，还有我的合照。照片上四
张笑脸留住了岁月的痕迹，后面是凤凰山公园团花似锦的一片美丽景象，五一节，才过去
多久？两个多月，可我再次有了那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我工作努力，学了很多东西，老板很赏识，请两位
老人家放心，我已把暑假所赚汇了一部份回家。 
　　我不敢寄太多，我的出差费足够我一年在莆城的学费生活费，但我不敢寄太多回家，
我怕家人担心，有时候，钱多了，来得快了，未必令他们开心。 
　　传呼机里有叶青儿的留言，她说臭小子你暑假过得怎么样？臭小子我好无聊！臭小子
你不回传呼找死？我没有回复，我每天和李轩玩儿，我甚至不再和教头讨论格斗技巧。 

　　我现在需要安静。我想。 
　　我在师娘家里把所有事情把迷茫悲伤深埋着享受着温馨的受庭之欢。我还只是个孩子
，我才十八岁，我个大学生，我需要这样的温暖。 
　　我是青衣社的成员，我是高进是羊排的战友，是燕于飞的属下，我有很多兄弟，我需
要坚强，正义是我的信仰。 
　　我要调整好自己。 
　　我要适应！ 
　　羊排打来电话，说快来部队！ 
　　我带着我的军刺马上出发，我跟师娘说：师娘我有事情要办，得出去一趟，不知道几
天。 
　　师娘一脸担忧：飞儿出门在外要小心。 
　　李轩眉头微皱：刚回来就要走。 
　　来到部队，我看到狗日的羊排满脸春光，我有些怅然，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不是有
任务？ 
　　是的，我还没有从痛失战友的伤痛中完全抽离出来。 
　　羊排兴奋的说：老首长来了，他点名要见你 
正文 第四十九节 
(更新时间：2004-9-26 12:41:00 本章字数：1488) 
　　羊排拿一套作训服让我换上，我们跑步到部队的室外靶场。 
　　远远就听到九五步枪点射的声音，从声音上听，射击的人不是高手。 
　　一群人包括何营还有一堆军官围着老首长，叶剑锋。 
　　走近了，我瞪时魂飞九天，因为我看到那个熟悉的梦牵魂绕的曼妙身影，是的，正是
鸟得不行神气得不行的叶青儿，她正拿着一把九五步枪瞄着远方随时跳出的飞碟！ 
　　她怎么会在这里？自从知道陆建东也是青衣社成员并与他一起完成了云南的任务之后
，自从我知道水仙堂堂主是个二十几岁的姑娘之后，自从高进这么活蹦乱跳技艺超群却不
是轰轰烈烈牺牲，而是命丧热带丛林一颗小地雷之后，我已经学会了处世不惊，没有什么
不可能的事！ 
　　我深呼吸，然后上前，一个标准的军礼：报告首长，项天飞奉命前来报到！ 
　　老首长哈哈一声长笑：好好，来了就好！ 
　　叶青儿听到我的声音，猛一转身，凝视着我，张大嘴巴，然后跳起来忘了手中的枪，
朝我跑来：项天飞，真的是你！ 
　　我在她靠近之前上前关掉她手中步枪的保险，然后无语站立着，绝对标准的军姿。 

　　你怎么会在这儿？叶青儿看着我的军装我的军阶，满脸兴奋的问：你当兵了吗？你也
认识我爷爷吗？ 
　　我靠，这军装是羊排借给我的好不好？有什么好兴奋的？原来老首长是叶青儿的爷爷
，怪不得那次我不带她，她却想来部队打枪就来打枪的，而且部队的领导对她都是疼爱有
加的。 
　　我有些无奈回叶青儿道：报告小首长，军事秘密！ 
　　叶青儿把头转向她的爷爷，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老首长，老首长笑道：是啊，这是军事
秘密！ 
　　这次老首长可不是青衣社培训营地的老首长，他是以一个老军人的身份来部队视查的
。 
　　叶青儿小嘴一撇，哼了一声道：稀罕！ 
　　然后我看着叶青儿手中的枪，我就有些跃跃欲试，刚才叶青儿打得可真菜，而我还没
试过飞碟靶子呢，于是我说：报告首长，我想试试那枪。 
　　我的枪法让何营羊排以外的部队军官瞠目结舌，这象一个没当过兵的人吗？他们当然
不知道我是青衣社的战士我受过各种枪械训练，他们只知道我是莆城在校大学生，老首长
的忘年交，老首长这次来部队特地叫人把我找了来。 
　　在欢声笑语中我有了前所未有的放松，这里，部队，我有一种归属感，一切充斥着爷
们粗放的气息，汗水与硝烟味儿，虽然叶青儿在旁呵气如兰香风阵阵。 
　　如果不是我胸口盘着的那条青龙，那个纹身，我真的很愿意听羊排的话，我要当兵，
可是没有如果。 
　　如果有如果，我愿终老在这地方。 
　　叶青儿一听我暑假没有回家，现在住在师娘那里，便不回去了，她对老首长说：爷爷
，我不回去了，我要去教我剑术的那个老师家玩几天。 
　　我晕，这丫头，不回去到师娘家凑什么热闹，我又要不得安生了，真的，我是真的觉
得我要不得安生了，但我知道，内心深处，我是多么的希望早点开学早点看到这个古灵精
怪鸟得不行神气得不行的丫头啊！ 
　　回到师娘家，师娘没想到我面色凝重地说要出去一趟却把叶青儿给带回来了。师娘很
高兴，什么问题都没问。她微笑道：可惜可可毕业工作了，要不她一起来了那咱们家可就
更热闹了。 
　　李轩也没想到，不过见到我这么快回来也很高兴，可这小丫头为什么眉头微锁想着心
事啊？ 
　　我笑道：怎么啦？哥这么快回来不高兴吗？ 
　　小师妹轻声道：没有啦！ 
　　叶青儿问过几次我为什么会在军营为什么认识他爷爷，我可不能告诉她我是青衣社成
员，啊？青衣社成员，我又想到了陆建东，这个气宇轩昂文质彬彬深藏不露的战友，果然
，接下来，全是叶青儿李轩我还有陆建东的时间，因为叶青儿说，把陆建东那小子也找来
！ 
正文 第五十节 
(更新时间：2004-9-26 17:23:00 本章字数：1257) 
　　我一直懒洋洋的不喜欢说话，李轩说，哥，咱们去吃肯德基。我就说好，然后找上叶
青儿找上陆建东一起去。 
　　叶青儿说，臭小子，咱们去广化寺吃斋。我就说，好。然后叫上小师妹一起出去。 

　　他们不说什么的时候我经常发呆，我在思考一些东西。 
　　然后有时间我开始一个人在因为暑假没有一丝人影的空旷的操场上挥汉如雨，在体育
系的练功棚里对着沙袋用功。 
　　闷头闷脑的。 
　　我给轩儿买了个传呼机，我只要看上什么就一件东西一件东西的往师娘家里搬，教头
师娘看着我的样子无可奈何，这孩子怎么了？ 
　　对于我的变化，李轩这小丫头似乎有些担心，因为她老是问，哥，你有心事吗？我就
笑着说，哥没事，哥想着如何赚更多钱呢！ 
　　叶青儿说：臭小子，你怪怪的耶！ 
　　我说，我哪有？ 
　　我当然不能跟他们说我是青衣社成员我在四月底就以武警的身份枪决了一个死刑犯，
我当然不能跟他们说我在第一次出行青衣社任务的时候有一个战友因为我的同学我的兄弟
而长眠于热带丛林，我当然不能说我在边境处杀了八个毒贩子。 
　　这些只有陆建东知道，我和他是青衣社战友是莆城班的兄弟，但我们却不能谈论这些
事，很多东西，我只能自己一个人慢慢努力去把它一点一点深埋直到在心里毫无踪迹。 

　　我正逐渐适应自己的双重身份，正逐渐接受望逝者长眠生者如斯这个事实，但这并不
是麻木！因为我热血依旧沸腾。 
　　快要开学的时候，甘少平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有任务！ 
　　我再次带着我的军刺，我再次告别师娘，然后踏上了征程。 
　　这次任务只出动了三个人，甘少平，陆建东，还有我。 
　　出差地，龙城，我的家乡，莆城班有五个老手，两个新人，我绝对算不上战绩突出的
，这次任务安排我也去，正因为她是我的家乡。 
　　甘少平的汽车一驶进龙城，我就激动起来，一切显得那么熟悉，熟悉的路边摊子，熟
悉的闽南方言，熟悉的飘香满街的各种小吃，熟悉的空气熟悉的土地熟悉的一切，我止不
住又要掉泪，我想到了双亲，从春节我去莆城，到现在，我已大半年没见过他们了。 
　　但我们是来执行任务的，我不能回家。 
　　任务很简单，龙城靖县本地人洪志强，一个货车的司机，两年前强行冲关，把正在执
行任务对过往车辆进行例行检查的交警马义活活撞死在岗位上。而至今，他一点事都没有
。 
　　从上头打来的一个电话保住了他。他是某国戚。 
　　牺牲的交警甚至不敢开大型的追悼会交警大队甚不敢去宣扬英雄的事迹，如果他是正
义的，那么邪恶的那个人呢？如果他是因为无所畏惧在自己的岗位上被人活活撞死的，那
么凶手呢？人们不傻人们会问，所以，追悼会都只是草草了事。 
　　杀人凶手逍遥法外，而失去生命的英雄沉冤待雪。 
　　所以，杀了他！ 
　　我们在靖县市区找了个离洪志强家最近的旅馆住下。 
　　他本是一乡下暴发户，有了钱自己买了辆车，很普通的一个农民！却因撞死一个交警
鸟事没有因他是某国戚而声名远扬，干脆雇了个人给自己开车赚钱，而本人无所事事，搬
到市区享受生活来了。 
　　 
正文 第五十一节 
(更新时间：2004-9-26 22:06:00 本章字数：1569) 
　　在一条典型的闽南沿海小城特色的巷子里，四十岁左右衣着光鲜的洪志强哼着本地乡
土小调，醉眼迷蒙脚步蹒跚地走着，甘少平从角落转出来，挡住了他的去路。洪志强见一
个陌生人，冷冷盯着自己，目光直透骨头，打了个冷颤，掉头要走，刚好撞在已悄无声息
来到他背后的陆建东身上，他意识到什么，用方言道：哪条道上的兄弟请行个方便给洪某
让条路！ 
　　我用方言答道：两年前你为什么不给马义让条路？ 
　　一提到马义，洪志强胆气顿时壮了：哼哼，可不止你们来找过我，可是谁也拿我没办
法，我上头有人，你们知道吧？打我一顿我让你们工作难保！你们支队的那个谁？打我一
顿被调到山区里去了吧？ 
　　他把我们当成马义的同事了？哪个好兄弟找过这狗日的打他一顿为他的同事他的兄弟
出了口恶气却被调到山区里去了。 
　　我冷笑道：今天我要你血债血偿！ 
　　洪志强意识到我们的杀机，态度一下子又改变：你们哪个支队的，这个，我，那个，
我帮你们安排一下，保证你们前途无量，我，我可以给钱，我可以给钱让马义的孩子念书
，我供他到大学毕业，我，我……看到我们无动于衷，又呜呜呜哭了起来，他说那天刹车
不灵啊，我真的想为马义家做点什么事，我不能死啊，我送过钱，可是那个小鬼不收啊，
呜呜呜 
　　要我们来杀这样一个人，我为马义的英魂不值，实在不配为人令人厌恶无比。 
　　他再次说要拿钱怎么怎么样的时候。 
　　我抽出我的军刺，斜向上捅进这丑陋的躯体结束了这肮脏的灵魂。 
　　我说：抚养英雄的儿女，你不配！ 
　　抽出来，又是一刀。 
　　我喃喃道：你不配！ 
　　终于杀人凶手一声不吭倒在这一片黑暗中。 
　　我的双手，我的脸，我的全身溅满鲜血。 
　　甘少平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好了，任务圆满完成，我们走吧！ 
　　丢下一个写着青衣二字的木牌在洪志强的尸体上后，我们往回走，没有回头。 
　　我们没有直接回莆城，我以为任务完成就该回去了，我问甘少平，我们直接走吗？ 

　　甘少平笑道：臭小子，这里是龙城，你的家，你不打算回去看看吗？ 
　　我可以回去看看吗？我在这里杀了个人，我现在是青衣社的战士，我来龙城是以莆城
班的成员的身份来出差的来执行任务的，我可以回去吗？我忘记了无论何时何地，我都是
个儿子，是两个老人家的乖孩子，是个年青有为的大学生。 
　　甘少平见我疑惑，笑道：臭小子，青衣社首先是个正常人，我们有正常的职业，有自
己的家庭，有自己的朋友，你为什么不可以回去？ 
　　在赶往家里的路上，手里捧着甘少给我准备的给双亲的礼物，看着这个平日酷得跟我
前世欠他一辈子似的班长，我热泪盈眶。 
　　他说：臭小子，怎么老哭鼻子？杀朱氏团伙杀洪志强的那股劲儿呢？ 
　　我就哭出声了，不要笑我，那个时候，我才十八岁，知道我所要承受的是什么样的压
力吗？杀一个人，真的那么容易？我们不是刽子手，不是杀人恶魔，我们从不嗜血，可是
我们却举起了屠刀！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甘少平问：你一定怨我刚和你见面时态度的冷漠吧？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手里抱着他帮我双亲准备的礼物。 
　　车放慢了速度，甘少平盯着方向盘，盯着前方的路，缓缓说道：五年前，我还不是莆
城班班长，是班副，那一次总部给我们分来三个新人，班长车祸住院，所以由我带他们去
执行总部安排给他们的帮助他们尽快成长的第一次任务，就象七月底的那次云南之行……
 
　　然后把车停到路边，点了根烟抽上，他又说：回来的时候，我只带回了一个，两个象
高进一样，客死他乡，他们才和你一般大啊…… 
　　这个时候，我看到眼前这个钢铁汉子流下了两行清泪，顿了一下，他用力拭去，发动
汽车，说：所以，每次我看到新人都是那副德性。 
　　我理解了，我没有多说什么。我说，走，开快点，到我家我请你们吃龙城小吃！ 
　　 
正文 第五十二节 
(更新时间：2004-9-29 8:45:00 本章字数：1921) 
　　一路归心似箭。 
　　老爸老妈一下没认出我，见来了三个不速之客，愣了一下，等认出其中之一是他们的
儿子，老妈眼里已是泪水打转。 
　　他们没想到我会回来，暑假都快结束了。我也没想到我会回来，叫一声妈，竟哽咽着
再也说不出话。 
　　老妈说，飞儿你黑了，也壮实了。 
　　老爸一句话不说，乐呵呵的，老脸笑开了花。 
　　双亲捧着我的那些甘少平帮我准备的送给两个老人家的礼物无比开心，不是因为礼物
贵重多少，而是，他们的孩儿长大了，懂得孝敬老人家了。 
　　我很感激地望了甘少平一眼，他想的竟比我这个当儿子的周全，他点头只是微笑。 

　　我说，妈，这是我们老板，假期我就在他的公司做事，这次我陪他们回龙城谈生意，
顺道回家来看看。 
　　在家里呆了一天，老妈说，晚上住下吧！ 
　　我望了甘少平陆建东一眼，正想说，我们必须得走了。 
　　甘少平已抢先道：天飞你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就住下吧，反正公司最近也没什么事儿
，你等开学了直接回校就行了。我和建东等下吃完晚饭先回莆城。 
　　这个时候，如甘少平所说，我们是青衣社战士，但我们首先是一个平常的人，我们现
在不是昨天晚上靖县昏暗小巷里的杀手，我是老爸老妈的儿子，而甘少平，就是我的兄长
，和蔼可亲的兄长。 
　　接下来，我哪也没去，没去找同学，没去找旧友，我就乖乖地呆在家里，和老爸研究
一下以前我从不在意的家里的那些盆景，帮妈妈炒一两个小菜。 
　　我暂时忘记了青衣社忘记了云南忘记了高进。 
　　家！永远是游子们最温馨的港湾！ 
　　老爸老妈整天合不拢嘴，他们认为，这大学可真是个好地方，以前调皮捣蛋令他们伤
神不已，不知付出了多少心血的儿子，才读了一年，竟脱胎换骨完全成长成一个懂事的大
人了。 
　　开学时间日近，我依依不舍地告别了父母再次踏上前往莆城的路。 
　　依依不舍，这种感觉，在以前我从来没有过。春节，我那是屁颠屁颠地拎着行囊就直
奔师娘家，绝对二话不说绝对心里一点离别的伤感都没有的。 
　　无忧无虑的少不更事啊！ 
　　回到学校，一进校门，满眼的迷彩服，一张张稚嫩的脸上，那不正是去年这个时候的
我，离十八岁生日还有两个多月的项天飞吗？ 
　　又一届新生开始军训了！ 
　　接下来每每看着操场上一块一块的迷彩方阵，听着那曾经熟悉的番号，我总会木木地
站着发呆。 
　　一年了，这么一眨眼一年就过去了，在这一年里，我加入了青衣社，杀了十个人。 

　　看着依旧满不在乎，或故做深沉的我的那些同学们的脸，看着他们对着新生军训方阵
指指点点似乎忘记了他们也是这么过来的嘲笑声，我无语，这么容易的一年过去了！ 
　　时间流逝，太多的人们忘记了他们这一年里曾经有过的幼稚曾经的欢笑与泪水。 
　　等终有一天，他们回过头来，却发现那些曾经的幼稚的欢笑与泪水已然悄无声息地成
了他们心中永远长在那里的或大或小的疤痕！ 
　　青春永远另人缅怀，而十八岁的项天飞，正青春年少着，就已经似懂非懂地缅怀着了
。 
　　可可姐姐毕业，叶青儿一个人忙里忙外打理着她的武术协会，她的亲和力使得武协人
强马壮，人气旺盛，红红火火，我说：臭丫头你没事不会好好呆着这么闹腾做什么？ 
　　叶青儿就笑笑：臭小子你挑了我这担子当这武协会长，我就清闲了，可可姐姐要是问
起来我也好交待。 
　　我无语，姐姐走的时候交待叶青儿要把武协办好，那是她们共同的爱好共同的理想。
 
　　理想？现在坐在电脑前对这两个字我突然觉得陌生无比，什么时候我已失去了曾经有
过的那份热情已执着？ 
　　陆建东仍是武协拳术教练，散打队成员，青衣社战士需要随时随地毫不松懈地锤练自
己。 
　　我和另外一个新一届大三毕业班的散打队友代替钟振海黄俊士成了散打队的准教练。
我和陆建东一样，我们都必须好好锤练自己，我们不能在青衣社的任务中成为兄弟们累赘
包袱，我们自己的身手，反应能力的欠缺都可能间接害死参与行动的战友。 
　　赵鹏对于高进的死仍耿耿于怀，虽然他自己也明白，要在黑暗的丛林中发现那个拌式
地雷需要有长期作战的经验和在长期作战中培养出来的超出常人的直觉，但，他终无法释
怀，高进因他而死！ 
　　李轩说：哥，你来参加我的开学典礼好不好？ 
　　最近教头老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散打队基本上由我和几个师兄带着，他竟连轩儿的毕
业典礼都没时间参加了。 
　　我说：师娘也没空吗？ 
　　妈妈那天也有事情呢！ 
　　那好吧，到时候我请个假跟你去。 
　　羊排打来电话要我找个时间去一趟部队，说有要事得面谈，但不是出差任务。 
　　到了李轩开学典礼那天，甘少平通知我，有任务。我到莆城班总部的时候陆建东已在
那里了。 
正文 第五十三节 
(更新时间：2004-9-29 19:34:00 本章字数：2544) 
　　53． 
　　到了李轩开学典礼的前一天，甘少平通知我，有任务。我到莆城班总部的时候陆建东
已在那里了。 
　　这次的任务由我和陆建东两人执行，甘少平交待完任务时间地点内容注意事项，我们
就上路了。 
　　虽然陆建东比我早一年加入青衣社，但我一点都不拿他当青衣社老鸟看，除了因为我
认识他的时候他只不过是我同届的学生之外，主要怪他太随和以至于你几乎感觉不到他的
杀气。所以这次行动算是我加入青衣社第一次在没有老鸟帮衬的情况下去执行的，我有些
激动，有些紧张，一路上我在头脑里演练着此行的种种可能，有些异想天开，有些小心翼
翼，而建东，依旧一脸和气，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或许，再过一段时间，我会象他一样吧
？又或许，他生来就是那个鸟样子？ 
　　我很好奇他怎么加入的青衣社，但我没问。 
　　岩城，正处于东南沿海的丘陵带，到处都是山，一片连着一片，绵绵不绝，到市区的
时候，我才发现，很繁华，我们的目标，就住在这所城市市区的一处高级住宅小区。 
　　他是谁？岩城市市长兼组织部部长！我不知道他这官怎么做的，市长兼组织部部长？
他的工资多少？按当时的水平，绝对不会超过一千！他住的是什么房子？是小区内独立的
一幢四层高的楼房，无须按照政府的规划，小区内独特醒目的高墙内那一片气派豪华，是
一个市级宣传部部长，一个公务员的家。 
　　一个世界，土皇帝的世界，那一片本该与小区同步规划建筑不得少于七层，不知是别
人送的他自己买的或是抢的土地，那幢四层高比周围的建筑低很多的楼房，矗立在那里，
那么的刺目显眼。 
　　我和建东到小区转了一圈考查了之后决定晚上行动。 
　　我突然想起明天早上李轩开学典礼，先给叶青儿打了个电话，要她代我出席，然后打
给李轩说对不起，这丫头，大概是有点生气，只是，嗯，知道了的，哥都不叫我一声。 

　　到了晚上一点多的时候，我说，可以行动了。 
　　建东笑道：咱们就这样去啊？ 
　　我就很奇怪，不然我们还能怎么去？ 
　　想听听他的高见，他要我稍等，然后走进洗手间，好一阵磨磨蹭蹭，又是自来水又是
电吹风的声响的，靠，这小子莫非有什么歪癖？平时没什么太明显的表现啊？ 
　　等他终于从洗手间里走出来，我张着嘴巴，啊，啊啊的，说不出话，第一个反应就是
跑进洗手间看一看，没人！ 
　　然后绕着他观察了几圈，易容术！ 
　　建东笑道：就是易容术。 
　　建东帮我易了容，我说我要易成某某名星的鼻子某某名星的嘴巴，然后我就有了某某
名星的鼻子某某名星的嘴巴。 
　　我打定主意，一定把这绝技学了来，好玩着呢，这时候我已没有了刚来时的激动与紧
张，我那个开心啊，心里如意算盘打的！ 
　　到了部长家，我看了一下四周，一跃而入，建东翻进来的时候黑暗中对我竖起了大拇
指，我就有些得意，然后想到了小师妹那天在水库边捉那只大笨鸟的如天仙般的身手，这
丫头，又长大了。 
　　角落里突然一阵犬吠，建东一个箭步过去一拳砸在那头高大狼犬的头上，那畜生来不
及惨叫一声便倒地不动了。 
　　好家伙，这拳重的。 
　　这时听到楼上传来一声喝斥：阿福你又乱叫什么！ 
　　我和建东一笑，狗阿福。然后就有一个人影从三楼探出，看了一下伸进去了。 
　　三楼灯火通明，主人还没睡？ 
　　我们只得再等等。 
　　黑暗中那狗日的蚊子啊，直叮得你奇痒无比几欲抓狂，建东道：不管了，形动。 
　　我差点欢声叫好，形动！ 
　　一楼锁着，为了避免碰到不必要的麻烦比如主人家装有警报设备什么的，我要从二楼
进入。 
　　我一跃而起，到一楼楼顶的时候身形开始下堕，我一伸手在护栏上一抓一拉，轻轻停
在二楼走廊，等建东爬水管上来的时候，我们就潜上三楼，在楼梯口的时候就听到一男一
女两个声音。 
　　女声有些委屈道：我们这些钱迟早得洗掉，拿着不能花我心里憋得慌，这算什么呢？
 
　　男声笑着安慰：不是跟你说了吗？办法都想好了，再过一段叫你弟弟到香港去，办个
公司，到时咱们一起移民过去，还不是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今天那个某某局长的侄子太不想话，一个小局长算什么呢？那么一点小钱就想从代课
传为正式老师，我可告诉你啊，这事咱就给拖着不办！ 
　　…… 
　　…… 
　　一对狗男女正展开他们的宏伟计划，讨论着他们的美好未来，煞有介事总结着他们无
法无天的贪婪。 
　　建东没跟我打招呼，一蹿而上，我们进入三楼其中一个卧室的时候，那对相拥在床的
夫妻仍旧谈兴正浓兴高彩烈。 
　　听到声响，那女的一惊，张着嘴还没叫唤出声，建东已一脚踢在她的头上把她踢晕了
。 
　　建东笑着对吓得面无人色的部长道：本来想你们睡了再来的，只是你们今天谈兴很好
，没办法，你们家蚊子凶得紧，我们忍不住就上来了，吓到部长同志了。 
　　那人已为碰到抢劫的，表情明显轻松了许多，道：两位好汉，请不要做出伤害我们的
事，要钱要物你们今天尽管搬了去。 
　　我一巴掌甩了过去，亮出手中黑色木牌，扔给他，他接过一看，竟一下晕了过去，那
木牌上正是正面写青衣社，背面写替天行道青衣社信物！他大概是听说过的。 
　　建东骂了句真他妈的窝囊废，这也配作人？在岩城还只手遮天横行了这么多年！？然
后打算要撤，我笑道：刚才人家部长大人也说了，咱们两位好汉要钱要物尽管搬了去，咱
们何不尊重一下这狗日的意见，给他来个洗劫一空，他明天一定不敢报警！ 
　　于是我们把两人绑了起来，这时部长已醒来，我笑着对他道：这次咱不要你的命，只
是放个贴子，如果你早早着也不会吓到你老人家了，即然你醒着，那废话我就不多说了，
你也知道青衣社办事规矩。这时我收起笑容冷冷道：再让我们走一次的话，我要你人头落
地！ 
　　部长点头如捣蒜。 
　　然后在部长亲自帮助下，我们给他来了个洗劫一空。 
　　好笑吧？黑色幽默啊，一个土皇帝独断专横连个小公务员的调动都得经他亲口同意要
价不菲狮子大张口无孔不入无钱不拿只手遮天令岩城公务员感觉不见天日的组织部长就这
德性！ 
　　次日回到莆城，我想反正请了假了，李轩的开学典礼也叫青儿代为出席了，不如去部
队一趟，羊排不是找我有事吗？ 
　　我头一次见到狗日的羊排面色如此凝重，莫非出了什么大事？我隐隐有些担心。 
　　 
正文 第五十四节 
(更新时间：2004-10-2 17:04:00 本章字数：1514) 
　　从没见过羊排面色如此凝重忧郁，见到我，他一言不发将我带出营房，我们来到一个
小山坡坐下，才听他缓缓道：何营失踪了！ 
　　何营失踪了？我一惊，一个少校军官失踪了？ 
　　你到部队和老首长还有他孙女打飞碟靶那次之后，就不见了。已半个多月，现在具体
情况不明，咱们青衣社正尽力查找！有一点很奇怪部队这边好象没起什么大波澜。 
　　然后就是沉默，何营半个多月杳无音讯去向不明，这无论对于军队还是青衣社应该都
是一件大事。 
　　羊排说：我只怕何营失踪跟咱们青衣社有关，这些天我总感觉很不妥。本来这次年底
就退伍了，现在我已递交申请，准备继续留在部队，何营找不到，我无心回家。你自己也
小心一点。 
　　回学校的路上我一直努力思索，却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怎么会这样呢？ 
　　开学典礼结束，回到家的小师妹真的生气了，我有些着急，但我不能说她开学典礼的
时候我得去执行任务我是青衣社成员啊！ 
　　师娘笑道：这小丫头人越大越小气了，这两天一直在生你教头的气生我的气现在是生
你的气。 
　　我只得讪笑说道：是我不好说话不算话啦！轩儿不要生气。 
　　轩儿一嘟嘴道：才不稀罕，青儿姐姐出席了就行了，反正你们都忙。 
　　没办法，打电话给叶青儿，问了一下开学典礼的情形，然后和她策划了一下，决定请
李轩这丫头吃牛排请罪。 
　　把建东也叫了来，这次是我的主意，上次岩城之行，一直满脸和气的他让我有了新的
认识，他一拳打翻那狗阿福，被蚊子叮的时候手一挥，不管了，上！不管了，上！让我听
着就兴奋，在楼梯口听到部长和他老婆两个狗男女贪婪的总结计划一言不发冲了上去，一
脚踢晕部长老婆时的明快果决辣手，这是不男人，什么才是男人？更重要的是，他会易容
术，这个，我喜欢！ 
　　四人坐定，叶青儿见我对建东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先是微感诧异，然后会心微笑。
嘿嘿，臭丫头不知道我和建东可是同生共死的战友呢。而且从岩城回来那天我就对他的易
容术垂涎三尺，我能不对他好点吗我？ 
　　我给李轩赔罪，叶青儿在旁边直笑。李轩本来也不过是小孩子心性，再说我虽然失约
在先，却未造成什么严重后果，而且事后认错态度诚肯，方法得当，所以很快她就和平时
一样，小嘴不再嘟着，笑靥如花了。 
　　我摇头叹了口气，李轩问：哥，又怎么了？ 
　　我愁眉苦脸道：你已不是一年前那个三块钱一个的冰淇淋就可收买就可以逗开心的小
姑娘了，哎，哥以后说话做事可得小心了。 
　　李轩俏脸微红，自言自语般道：你什么时候给我买过冰淇淋了？ 
　　我想也是，挠着头不敢再多说了。 
　　回来时，一路上和建东有笑有笑，研究着格斗术，怎么样才能加重拳速打击力什么的
，身后两只美丽的花蝴蝶，语笑嫣然，何营失踪的事有时会突然蹦进脑海，但我想，是祸
躲不过，就让暴风雨来得痛快些吧。 
　　我没有跟建东提何营失踪的事，不该说的话，我绝对不说。 
　　回到学校，我跟在建东后面讪讪不愿离去,建东笑着问道：天飞什么事啊？ 
　　我有些不好意思，我说：我想跟你研究一下你那个，那个易容术 
　　建东一声长笑：我也想跟你研究一下你那轻身的功夫呢！ 
　　于是我们找了个饭管要了几样小菜边饮边谈。 
　　建东提到轻功的时候，我双手直摇，我可不够姿格教你，教我的人有交待，我不能收
徒弟。 
　　建东倒大方，他说：教我易容术的师父是我老爸一个老朋友，他可没那么规矩，你想
学我便教了你。 
　　我那个高兴啊，又有些不好意思，人家不吝赐教我却得把我那功夫藏着掖着，一时冲
动差点跟他说我叫师娘也收你做徒弟吧。还好没说出来，否则师娘生气那可不是一顿牛排
可以让她重开笑颜的。 
　　 
正文 第五十五节 
(更新时间：2004-10-2 18:54:00 本章字数：1442) 
　　刚开学的时候还很热，下了几场雨之后天开始转凉，转眼中秋已近。 
　　学校很多以中秋为主题的活动给这月圆人齐的节日抹上了一层浓浓温的馨气氛和淡淡
的伤感情思，我有些奇怪，小时候最喜欢象春节元宵中秋这样的节日的，却不知道何时在
这样的日子里多出了一份伤感。 
　　中秋前几天，我把李轩找了来，我们一起去买月饼。 
　　我想家了，市场上包装精美花样繁多的月饼让人眼花缭乱，我可不管，我专挑最贵的
买，挑李轩最喜欢的买，李轩问我；哥，咱们买这么月饼干吗？ 
　　我淡淡笑道：哥想家了，哥买月饼给家里寄去。还有给你的，给师娘的，给叶青儿的
。 
　　当然还有给我的辅导员的，不过这可不能跟李轩说，这丫头思维比较简单，我跟她说
这是人情世顾她一定不懂，非亲非故的这月饼能见人就送的吗？ 
　　人情世顾？是的，十八岁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到了这月圆之日，呼朋唤友，叫上李教头一家，叶青儿陆建东散打队的兄弟，大家来
到学校操场上围成一圈谈笑赏月博状元，大家忘记了一切烦恼，失恋的也好，心情无端郁
闷的也好，学业危机的也好，今天咱们的话题只有一个，月亮，嫦娥。我不说团圆，一堆
出门求学远离亲人的小老爷们大姑娘们这个时候说团圆，不知道别人会不会，我一定会，
我会想到家里两相对望的双亲，我会想到颜可可钟振海会想到黄俊士小李子，我会想到高
进，天国里的高进！你那里月儿是否也这样圆？你是否也看着月亮想着亲朋？所以，十八
岁的项天飞不说团圆！ 
　　博到状元的人请大家喝酒，李教头运气很好，第二圈状元就让他得了去，大家哄然叫
好。 
　　李轩看着月亮出神，我用肩头轻轻蹭了蹭她：轩儿，你发什么愣呢？ 
　　李轩收回飘渺的目光，看着我问道：哥，你说月亮上面真有嫦娥吗？ 
　　是啊，这月亮上真有嫦娥吗？我读地理的，而轩儿，已上高一，小学的时候自然课的
老师就应该告诉过她，月亮，是绕地球转的一个卫星。可是，她还是这样问了，月亮上面
真有嫦娥吗？我也望着这如洗月光，望着这银亮圆盘出神，这月亮上真有嫦娥吗？ 
　　良久，我缓缓道：每个人心里面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神话！ 
　　有时候人们宁愿相信神话！就象我宁愿相信真有个天国，高进在那里俯视苍茫大地，
热血依旧，欢心依旧。 
　　李教头的状元一直到最后一个秀才被博走也没被人抢去，于是大家嘻嘻哈哈吵吵嚷嚷
跟着这个状元去喝酒。 
　　饭店里，我把经理叫到一边，给他一千块，我说，给我们最好的酒。 
　　叶青儿博得的最好成绩是举人，直叫运气不好，师娘说：可可去年也跟你差不多。说
道可可，就有散打队的老队员谈起钟振海谈起黄俊士谈起小李子谈起和我们已分别一年各
奔东西的老朋友们，散打队新进的成员听着这些老鸟们的故事一脸神往与艳羡，期初的时
候有个省级散打赛，教头要我参加，但我实在不知道什么时候青衣社又会出差执行任务便
推掉了，陆建东也是，所以这些新人们现在看到的散打队可不是我刚来时所看到的散打队
，现在除了个袁世昌，散打队人才寥落。 
　　中秋夜月圆依旧，却叹物事人非。 
　　那天晚上气氛有如天上明月，大家喝得醉眼蒙胧情绪高昂开心无比。 
　　第二天起床，窗外淅淅沥沥，我知道，又一股冷空气来袭。 
　　何营仍然没有消息，羊排的申请得到批准，顺利留在部队。 
　　周未，叶青儿打传呼说：臭小子陪我去广化寺。 
　　我晕，这臭丫头当真什么都想得出来，你说广化寺大小和尚一堆一堆的有什么好玩的
呢？ 
　　 
正文 第五十六节 
(更新时间：2004-10-3 22:03:00 本章字数：1964) 
　　星期六疯玩了一天，晚上又喝了点酒，所以星期天日上三竿时我还睡得麻麻酥酥通透
无比十分舒坦，我忘记了一些事情，比如说我忘记了我答应今天陪叶青儿去广化寺！ 
　　宿舍的电话一遍一遍地呻吟着，已把我吵醒，但我就是躺着不想去接，我睡够了，这
样趟着舒服，终于见它实在不屈不挠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打个哈欠懒洋洋穿衣，然后燃
了根烟，然后才拿起电话：喂！请问您找谁？ 
　　一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叶青儿的冷笑声，我立即如当头给泼了一盆冰水，这可不是在
夏日泼，这是在寒风凛冽的冬夜当头浇了下来，拿起传呼要看时间，没电！我看着窗外的
高高升起的太阳，打了个冷战，我结结巴巴地说：你在哪里，我马上来！ 
　　叶青儿婷婷玉立身姿优雅站在校门口翘首四顾，我胆战心惊四肢发软从旁边一点一点
朝她靠近。 
　　叶青儿看到我脸色立变，柳眉倒竖：项天飞你给我过来！ 
　　我只得走了过去。 
　　叶青儿的左脚呼的一声踢了过来，我本能跳开，躲开了一记高鞭腿，可是我实在睡得
太舒服了，我忘记了一些我不该忘记的事，比如，这个时候我又忘记了叶青儿是跆拳道冠
军，连环三腿，踢得真漂亮，看得我两眼发直，然后，叭的一声脆响，啊的一声惨叫，我
捂着左脸蹲在地上，叶青儿不愧是叶青儿，最近一脚结结实实踢在我左脸上了，那个痛哟
！至今想来甜蜜依旧会涌遍我的全身，刻骨铭心！知道什么是刻骨铭心吗？许多年后我明
白了，这就是刻骨铭心。 
　　叶青儿仍气呼呼的，虽然她没有乘胜追击乘人之危！ 
　　干吗迟到一个半小时？ 
　　………天，我迟到了一个半小时？那我可真是活该啊。 
　　干吗不回我传呼？ 
　　没电了。 
　　干吗不接我电话？ 
　　我在没听见。 
　　然后叶青儿看着我肿起的脸颊，哧的一声笑出声来，转而又把脸拉了下来：打死你活
该！ 
　　我讪讪道：恩，活该！ 
　　这时她才轻声问道：痛吗？ 
　　不痛！我怎么能喊痛，她要我痛我就说痛，她不忍了我就说不痛，所以我说：不痛，
一点都不痛！ 
　　旁边路人看着我俩直笑，我满脸通红不过我才不在乎呢！ 
　　青儿总算的气总算消了一点，叹了口气道：走吧！ 
　　我很奇怪，走到她身后瞧了又瞧，叶青儿就很奇怪地问我：你找什么？ 
　　我说：建东呢？ 
　　什么？ 
　　陆建东呢？ 
　　什么陆建东呢？ 
　　陆建东没有没来吗？ 
　　他来干什么？ 
　　没，没干什么，走吧！ 
　　于是叶青儿掉头就走，美丽的花蝴蝶在前面一步三摇，吧嗒吧嗒地走着，我在后面捂
着肿起的左脸屁颠屁颠地跟着。 
　　来到广化寺，人贼多，我靠，这么多人学叶青儿吃饱了撑着来看这一堆一堆的大小和
尚吗？ 
　　人多，却一点也不喧哗，这座千年名刹在现代文明里依旧享有着她的一份清幽。 
　　刚进寺门，一个大水池徒然在你面前出现，从水池中有两座石桥通过，我看着水里游
来游去的红色鲤鱼我说：臭丫头，你看，那些鱼儿肥肥美美的多象你！ 
　　叶青儿回过头来，看了水池的鱼儿一眼，然后瞪着我，我吐了吐舌头赶紧闭嘴，叶青
儿是蝴蝶，美丽的花蝴蝶，她怎么能是水池里的肥肥美美的鱼呢？这不是异想天开吗？ 

　　叶青儿不说话，遇殿就入见佛就拜，来到大殿那个叫什么什么佛的面前时候她点了两
柱香，拿一柱给我，我看着发呆，给我这个干吗？ 
　　叶青儿见我不开窍，气道：过来！ 
　　我就乖乖过去。 
　　然后她拜了下去，转过头来对我说：跪下！ 
　　我环顾四周，看看有没有什么熟人，没有，于是我就跪下。 
　　拜完佛，逛完整个广化寺，回来的路上，叶青儿一言不发，我小心翼翼地问：青儿，
有什么事吗怎么想起今天来拜佛？ 
　　青儿幽幽道：没有，只是最近有些心神不宁，有些担心我爷爷，来这里静一下心。 

　　老首长？莫非老首长出了什么事吗？别人我不管，老首长可是我们的灵魂羊排何营全
体青衣社战士的信仰，对了，何营，何营现在还没找到，我急道：你爷爷怎么了？ 
　　青儿道：没有啦，只是前些日子我回去见他老人家好象有什么事不开心，我问了，他
说没什么，爷爷是个老军人了，可能是操心国家大事吧？他的白头发越来越多了。 
　　早就白发苍苍啦，我安慰道：你爷爷是个大英雄，好人长命百岁的嘛！ 
　　叶青儿长呼了口气，道：好啦，现在心静如水了，爷爷他老人家当然不会有什么事。
 
　　叶青儿说：臭小子，大家很久没有去郊游了，国庆节你回家吗？ 
　　我说我不回家。 
　　恩，那好，到时候咱们叫上散打队的师兄弟们叫上李轩我们去东圳水库烧烤如何？ 

　　东圳水库？自从去年和钟振海可可姐姐小李子黄俊士他们一起去过一次我就再没去过
了，我一直也在想着哪天再去走一遭呢。 
　　于是我就说，好啊。到时候我们把剑带了去，你和李轩再表演给大家看。 
正文 第五十七节 
(更新时间：2004-10-4 17:18:00 本章字数：1565) 
　　可是国庆节我又出差了。 
　　九月底，甘少平打来电话说有任务，我赶紧打电话跟叶青儿请假，她那连环三腿令我
至今心有余悸，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而且一定不能还手，我是没还过手，不过我知道，还
手了之后随之而来的将可能是一场什么样的暴风骤雨。 
　　叶青儿吗？ 
　　恩，臭小子什么事？ 
　　呃，那个，明天就国庆了哦？！ 
　　我当然知道明天国庆了。 
　　恩，国庆节快乐！ 
　　臭小子你吞吞吐吐要说什么？ 
　　对不起，我明天不能陪你们去烧烤了，明天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你…… 
　　我不敢等到她发火，说了句我回来送个大礼给你陪罪之后，立即把电话挂了，嘿嘿，
知道这是什么吧？掩耳盗铃，典型的掩耳盗铃的作法。 
　　整个莆城班的人都出动了，甘少平，我，岳奎，崔石，蒋跃斌，方进忠，陆建东。 

　　我们的目的地是夏城，执行什么任务班长没说，我们也就没问，反正到时候会知道的
。 
　　我们下榻在一家叫友谊饭店的宾馆，去的时候燕于飞等人已先等在那里了。 
　　人不少，除了水仙堂总部的燕于飞，冯思厅外，还有岩城班来了五个人，看来这次任
务也比较大，大家在那次云南之行已见过面，所以一进去相互点头致意。没有夏城班的人
，青衣社本班成员一般不参与本地任务。 
　　我在人群中搜索了一圈，发现少了点什么，再找，是的，少了羊排！羊排虽直属水仙
堂总部，但据我所知，只要莆城班有较大的行动他都会参加。本不该问的，但羊排没来不
问我实在不放心。何营至今杳无音讯，我一直隐隐地担心着羊排也出什么事，听岳奎说羊
排好好的只是当了自愿兵比较忙请不得假我才比较放心。 
　　燕于飞简单作了介绍：此行任务的目标是夏城台商黄永庆，及其每日下午６：００之
前须送往地下钱庄的巨额资金。 
　　黄永庆，台湾人，现年三十七岁，三年前来夏投资，名为投资，实际上与本地流氓头
子蔡正明勾结，从事高利贷贩毒地下赌场暗杀等活动。手下一批来自越南的职业杀手，心
狠手辣，训练有素。 
　　任务难度大，所以燕于飞亲自批挂上阵，并带了两个班的人马参加行动。 
　　黄永全为人奸诈狡猾，行事小心谨慎，几处名下的生意的运秒车行车路线集合地经常
改变，很难撑握行踪。 
　　莆城班来夏之前，燕于飞已用两天时间对其进行踩点跟踪，加上之前堂口所得线报资
料，仍无法针对性设计出行动方案。 
　　我想啊，运钞路线会变化，而地下钱桩固定，从地下钱庄入手不是比较简单，我们先
候在地下钱桩不远处，等黄永庆来了，大家一拥而上给他来个洗劫一空这样不是省了很多
事？所以我就说：那么麻烦干什么？大家冲进地下钱桩不就得了？ 
　　燕于飞瞪我一眼，缓缓道：地下钱庄守卫森严，并有大量武器，得手不易，且容易造
成已方不必要的损失！ 
　　我便不再说什么了，毕竟燕于飞所虑甚是，上次云南之行朱氏兄弟团伙的训练有素强
大的火力把高进的命留在了丛林里，那种失去战友之痛我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接着岩城班的兄弟就先走了。 
　　燕于飞则把大家分为四组，对黄永庆行踪及运钞路线继续踩点跟踪。 
　　每日里四组人游散在几个黄永庆可能出现的地方蹲守，无果。黄永庆除花天酒地之外
，住在钱庄，行踪随心而变，基本无法找出规律。 
　　有几次看着黄永庆车队嚣张的在大街上呼啸而过，我几忍不住要上前动手，这样毫无
目的守候算什么？我还要赶回去给叶青儿赔礼道歉呢，一想到叶青儿我心不免惴惴。 
　　燕于飞把我分在了她的那一组，对于这个美丽的长发女子我真的是非常非常好奇的，
要是你能不好奇吗？那可是一个领导着一帮子大老爷们专业的杀手的头儿呢，可是工作中
的燕于飞总是紧闭嘴巴，我有过几次试图跟她搭话，比如我伸一伸懒腰我说：早上的永和
豆浆不错啊，路边的那只小狗狗挺可爱什么的，可她鸟都不鸟我一眼。 
　　 
正文 第五十八节 
(更新时间：2004-10-5 14:17:00 本章字数：1594) 
　　但就是因为这燕于飞斯文安静的外表透出的倔强坚毅冷静让人觉得她楚楚怜人，女人
有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就是这么奇怪，有时候她越是装作小鸟依人，越让人看着生厌，而越
是要强越惹人怜惜。 
　　最后燕于飞招回众人，决定守株待兔，不管黄庆会在哪里出现，他走的是哪条路线，
我们就一个地方伏守。 
　　我一听这个决定，不由拍手称快。 
　　猎豹伏守着等待猎物，当猎物出现的那一刻，想来多么另人激动。 
　　我们的运气很好。 
　　在我们刚到达之前定下来的行动地点－－一家叫不夜城的娱乐城，黄永庆的地下赌场
。黄永全的车队就来了，本以为扑空的可能性很大，却没想到第一次守株便碰到兔子。 

　　黄永全在几个人的簇拥下进入不夜城 
　　还不到动手的时候。 
　　我和陆建东漫不经心地站在离娱乐城大门不远的地方。甘少平和莆城班其他兄弟也分
散在娱乐城大门口周边的地方。 
　　老态龙钟的狙击手冯思厅伏守在娱乐城对面大楼的楼顶。 
　　燕于飞和她的车就停在这条街的角落里。 
　　我有些奇怪，岩城班的兄弟从第一天见面离开之后就再没出现过，难道他们有其它事
情要做？ 
　　我在等运钞车与黄永庆会合，因为我们这次的目标不仅仅是黄永庆本人，我们还要得
到他运钞上的巨额黑钱。 
　　半个小时之后，一辆黑色面包车飞驰而来，一个紧急刹车，稳稳停在娱乐城门口，车
门打开，里面下来一个人，一路小跑进不夜城去了。我在车门打开的刹那，看到车里面到
少还有四个以上的个子不算高大，面无表情的人，这些人外表看起来还有些柔弱，虽然之
后车门立刻被关掉，但我在这一瞥之下，从那些毫无表情的脸上却分明感到一股强烈的杀
气，我对着耳麦说：运钞车上的人看起来不简单，大家小心。 
　　燕于飞的声音道：知道了，冯叔叔您的枪口等下罩着点。 
　　过了一会儿，黄永全在他的打手们的簇拥下出来了。 
　　燕于飞道：狙击手准备，最好一枪毙命，这黄永全狡猾至极，我们没时间在这里和他
再蘑菇了，甘少平蒋跃斌，运钞车就交给你们了。项天飞陆建东你们掩护，剩下的人目标
是黄永全身边的杀手和注意补黄永全的枪。得手之后马上撤退。 
　　黄永全走出大门几步，就中枪了，打在头部，乖乖，我不禁朝对面楼顶看了看，暗暗
赞道：好枪法，黄永全这次看来是死透了。 
　　我和陆建东对视一眼，掏出手枪，和陆建东所使双枪，三把枪形成一个火力网掩护已
欺了上去的方进忠岳奎崔石他们，我很紧张很小心很煞有介事，因为从黄永全中枪之后他
身边的人的反应来看，他们绝不是一般的混混，黄永全一中枪，两个人立即护住，其它人
在他的身旁站好，非常冷静地寻找枪声的来源。且对同时被甘少平用来福枪轰开的运钞车
竟是视而不见，冷静得让人觉得可怕。 
　　那边运钞车上的人立即做出反映。 
　　于是枪声阵阵。 
　　我和陆建东左右招呼，突然感觉胸前被重击了一下，仰面摔了出去，还未爬起，又是
一阵剧痛，又中一枪！我忍着痛就势朝旁边滚开，陆建东也中枪了，他和我一样，卧倒在
路边，我摸了摸钉在避弹衣上的弹头，妈的，狙击手，我对着耳麦急道：大家小说，对方
有狙击手。 
　　我没来得及细想，对方怎么会有狙击手，对方怎么可能有狙击手？ 
　　只听燕于飞道：冯叔叔，除了您，还有第二个狙击手，您有办法吗？ 
　　冯思厅道：知道了。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 
　　这时甘少平道：运钞车得手。 
　　方进忠道：黄永全已死。 
　　燕于飞把车开了过来，同时命令：撤！ 
　　可是对方顽强还击，加上还有个狙击手，我们虽然有冯思厅帮忙，但还是被拖住无法
迅速撤离，我就有些恐慌，怎么办？真的，拿着枪我不知所措，麻木射击，见到黄永全的
手下就打，终于，子弹射出的厚实的声响，枪身的震动，迷漫开的硝烟味给我以安全感。
 
　　一个，两个，三个……我专注地开着枪，不一会儿打掉两个弹匣。现场混乱，怎么掩
护？我只知道射杀！ 
正文 第五十九节 
(更新时间：2004-10-5 19:31:00 本章字数：1330) 
　　我只觉得左臂被咬了一下，手无力垂了下来，我知道我中枪了！ 
　　这时冯思厅的声音道：狙击手找到，已压制住！ 
　　燕于飞再次道：撤！ 
　　陆建东最后一个上车之后，我终于舒了口气，人齐了。 
　　见我捂着左臂，崔石赶紧帮我包扎，后来才知道他学医的，出差时有兄弟出事他就是
一个小急救站。回去再把弹头取出来！ 
　　我隐隐觉得不对，对方怎么会事先安排了狙击手？ 
　　转过头要问坐在我身边的甘少平，见他满头豆大的汗珠，面色苍白，咬着牙，我一惊
：班长，你怎么了？去查看他的全身，大腿中枪，血从他捂着伤口的手的指缝不断涌出，
我双手按住他的伤口处。 
　　甘少平摇头道：大动脉，血止不住。 
　　大动脉被子弹击穿，我急道：快送医院！ 
　　燕于飞冷冷道：不能送医院！ 
　　我吼道：快送医院！ 
　　只能送到泉城青衣社名下的医院！ 
　　泉城？离夏城至少两个小时的车程，而现在，不马上送医院甘少平会死的，我的班长
会失血过多而亡，我只想着这个，我再次吼道：送医院！ 
　　我看着全车的人，大家脸色难看不忍和悲痛，他们和我一样都知道，不马上送医院，
班长会死，会死在这车里死在大家面前，但没有一个附和我的意见。 
　　冷血！我咬牙拔枪，对着燕于飞的头，泪流满面，我一字一顿道：送医院，不然我就
开枪！ 
　　车并没有减速，大家把头别过去不看我，燕于飞专注地开着车，她，不在乎我的枪。
 
　　甘少平这时意识已逐渐模糊，却突然一挣，抓着我的手道：不能送医院，然后昏了过
去。 
　　我抱着他，捂着他的伤口，任鲜血从我的指缝渗出，我知道，我止不住他的血。 
　　看着崔石垂泪给班长包扎，我也知道一切只是徒劳，因为怀里的班长身躯正慢慢冷去
。 
　　我也知道，不能送医院。 
　　我仰头一声悲啸，左臂一件剧痛，但这疼痛，痛不过心里的绞痛，我听到耳麦传来狙
击手冯思厅的声音：对方人太多，没办法阻击，有三辆车已跟在你们后面。我抽枪猛地站
起来，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我是惊酲的，我梦见自己到了一个无人的荒漠，烈日快要把自己烤熟，而我除了手里
的九二式手枪，没半点食物和水。 
　　我梦见我和班长和高进和赵鹏和青衣社的许多兄弟在荒无人烟的沙漠里被人猎杀着，
梦里一片血红，漫天的血红压得我透不过气，我不知道那是不是鲜血，我喘着粗气无助地
恐惧着，班长笑着对高进说：好兄弟，大家又在一起了。我跟着他，但是他不理我。 
　　我大声哭着叫着，然后我就醒了。 
　　一声急切的呼唤，我听出来了，是陆建东的声音：他醒了。 
　　我睁开眼睛，四围一片雪白，除了陆建东，还有一个我没见过的中年人，一个穿着护
士服的女孩子。 
　　我猛地坐起，我忘记了左臂的疼痛，我问：班长呢？ 
　　陆建东把头转了过去，拿手在脸上一抹，然后转回来，道：你好好养伤，班长，班长
他没事。 
　　班长没事？是的，班长不会有事，我知道，班长他绝不会有事，于是我很高兴，我说
：我要去看班长。 
　　陆建东道：班长在特护病房，不能探视，等可以看的时候我陪你去看吧！ 
　　恩，到时候你陪我去看，我的头脑一片空白，我躺了下去，喃喃道：班长没事，你陪
我去看。然后我又沉沉睡去。 
　　 
正文 第六十节 
(更新时间：2004-10-5 23:23:00 本章字数：1302) 
　　我拒绝自己去揣摩陆建东转身抹脸的动作，我不希望看到陆建东脸上哪怕只有一丝的
悲伤，我希望如他所说的，班长没事，我希望有一天陆建东跟我说，不用我问，他亲口跟
我说：可以探视班长了。 
　　可是我的伤势一天一天好了起来，陆建东却再没跟我提过甘少平，没提过探视，于是
我做了个好几天我不能原谅自己的决定，我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以去看班长了吗？ 
　　当陆建东告诉我：班长牺牲了的时候。我痛恨自己，我不能原谅自己，我为什么要问
？在这几天，心里面所想的不都是班长还好好的，班长在特护病房吗？我为什么要问？ 

　　我拔掉输液管，站了起，一脚把病床边的一张桌子踹翻，俯下身子，双手用力把病床
翻了过去，陆建东不知道所措，他喃喃道：天飞，你不要这样，天飞，你不要这样，然后
他呜呜地哭了。 
　　我双目通红，望着陆建东，张了张嘴，好久，终于嘶哑道：不！不！ 
　　我转身往已倒在地上的桌子踢去，拳头打在墙壁上，头撞在墙上，直到鲜血流出，染
污了那块白墙，直到我筋皮力尽，我摊在地上低声地哭了起来，陆建东走了过来，拉起我
，把我抱住，我无力地靠在他的肩上，感觉到这个时候他的肩跟我一样的脆弱无力，听到
他的啜泣声，我终于放声大哭，直到泣不成声。 
　　一只手在我肩上拍了拍，我没有回头，一个低沉的声音道：你的班长是好样的！ 
　　我一下将那手甩开，回过头，看着说话的人，那目光绝对如刀，绝对冰冷，那个我第
一次醒来看到的中年人并没有退缩，他和我对视着，我讨厌这样的目光，我不需要这么温
厚的目光，我只需要我的班长活着，那个帮我挑了礼物送给我双亲的班长活着，那个酷得
跟什么似的鸟得不行的班长活着，我低吼道：可是他不应该死！ 
　　我情绪激动悲伤，人反而安静了下来，陆建东警惕地站在我身边，那个中年人朝他摆
了摆手，建东仍不放心，中年人对他说：你出去吧，我和天飞谈谈。建东又不放心的跟了
我一眼，轻声道：天飞，你要坚强，班长绝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中年人搬了两张椅子过来，一张给我，我不坐，他便自己坐了下来，缓缓对我道：听
我讲个故事吧！ 
　　我没回应。 
　　他便自顾自地讲了起来：青衣社初建不久，成员不多，有一次执行任务，地点是一个
经济特区，创始人之一的叶剑峰老首长带的队。老首长带着他的部下，带着他的兄弟，还
有他的儿子，去特区执行任务，当时枪战那个激烈啊，有兄弟当场就牺牲了，老首长的儿
子也受了重伤，如果老首长拉下脸，把他送到医院，老首长就不会老年丧子，老首长的孙
女就不会在八岁的时候就失去了父亲。甘少平他是好样的，你也是好样的，青衣社的兄弟
个个都是好样的，可是，我们选择了这条路，有的时候就意味着，我们选择了死亡，你懂
吗！ 
　　我懂吗？我不知道，我似懂非懂，但我的情绪终于逐渐平稳，我的呼吸终于逐渐平稳
，尽管我仍认为，班长，他不应该死！叶青儿的父亲不应该死！ 
　　接下来，我没有接受那个中年人，叶青儿父亲当年的战友，现在青衣社名下的这家我
住了几天疗伤几天的医院的院长的好好在这里调养的要求，我和陆建东收拾行囊回莆城了
，是的，我要回去，我痛失战友他就死在我的面前，我的怀里，我悲痛欲绝身心疲惫我要
回家。 
　　 
正文 第六十一节 
(更新时间：2004-10-6 12:17:00 本章字数：2117) 
　　陆建东说，在夏城的不夜城狙击我们的不是黄永全的人，也不是蔡正明的人，是另外
一批人马，人数在两个人以上，不是很确定。 
　　另外一批人马？不是黄永全的人？ 
　　是的，国庆去期间前往他地方出差的兄弟也受到了类似的狙击。 
　　我心一紧，其他兄弟没什么损失吧？ 
　　具体情况不明。那天你昏了过去，去杀与黄永庆合伙但习性却与之不同的蔡正明的岩
城班的兄弟，执行完任务，接到连长燕于飞的通知速讯在我们往泉城走的那条路上设伏，
与在我们后面穷追不舍的黄永庆爪牙交火，结果发现，黄永庆的爪牙虽然算是比较专业凶
悍，却没有狙击我们的人的可怕。 
　　另外一伙人？我百思不得其解，我又想到了班长，心一阵抽痛，看着陆建东，我压着
嗓子，声音却无比坚定：我们一定要找到这帮混蛋给班长报仇。 
　　陆建东用力点了点头，伸出手来，我也伸出手去，两个爷儿们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回到莆城，陆建东有些担心我，说不如先不回学校，咱们找个地儿散散心。我没有接
受他的建议，我要立刻回去，回学校，回师娘家。 
　　教头不在家，李轩见到我回来很高兴，哥，你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又不辞而别要跑
很久呢！ 
　　师娘见我一身疲惫，心疼不已，看着我从泉城给她们带回来的礼物，她说：飞儿，是
不是家里有什么困难？你别影响了学业，你要有什么事儿就跟师娘说，知道吗？ 
　　师娘这么一问，我的眼泪差点又掉了下来，我很感激师娘没再往下细问，我说：师娘
，您放心，我没事。 
　　接下来我就住在师娘家了，我不想回宿舍，不想出门。 
　　叶青儿打电话过来：臭小子，你可知道回来了，传呼为什么不回？ 
　　我去了趟外地，传呼没带走。 
　　你给我赔罪的大礼呢？不许赖哦，陆建东可都跟我说了。 
　　给你留着呢，你过来拿还是我给你送过去？ 
　　你送过来吧，我在宿舍等你。 
　　这陆建东跟青儿说了什么呢？我硬着头皮心里七上八下地给叶青儿送去了我的大礼。
 
　　看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叶青儿斜着眼睛看着我，我暗想不好，这臭丫头又在打什么鬼主
意？果然，她坏笑道：这样就算赔礼了？ 
　　我晕，那你还想怎么样？ 
　　请我吃饭！ 
　　还好，我舒了口气，只是请吃饭，我现在真是做什么的心思都没有了，她要再想出个
什么鬼灵精怪的主意我非得转身逃掉不可。 
　　我说：把陆建东和小师妹也叫来吧，我们很久没在一起吃饭了！ 
　　叶青儿笑道：随你，反正又不是我出钱，你爱请谁请谁，爱请多少人请多少人。 
　　吃完饭回来的路上，见我魂不守舍，李轩很担忧，她说：哥，你怎么了？这次回来一
直都闷闷不乐的！ 
　　叶青儿说：臭小子这么心不甘情不愿的赔礼道赚我可不接受哦。 
　　我强笑道：没事，我只是有点累。 
　　陆建东也帮我解围：天飞看起来是真的有点累，好好休息几天会没事的。 
　　叶青儿瞪他一眼：这臭小子什么德性你还不清楚。 
　　我和建东正要分辩，一辆轿车从街道拐弯处飞驰而出，四个人中我站在最外面，差点
被撞到，我本能跳开，看着那紧急刹住稳稳停在我身边的汽车，正想说两句，那个司机去
把车窗摇了下来，骂道：你他妈的走路不长眼，奔丧啊？ 
　　我冷冷道：你说什么？ 
　　你他妈的家里死人了？ 
　　我刚失去了我的班长，我的班长前几天倒在我的怀里死在我的怀里，这狗日的跟我说
你家里死了人了？！ 
　　我缓缓走上前去来到车旁，面对着司机停了下来，然后突然一个右鞭腿踢中后车窗，
哐啷一声车窗玻璃登时碎裂，我用手抓住那司机的衣领，把他的上半身拽出了车外，我止
不住泪水在眼中打转，我吼道：你他妈的说什么，有种再说一次！ 
　　陆建东忙从身后把我拦腰抱起，往路边拽，丢了一叠钱给那司机道：对不起，车你自
己去修了。 
　　叶青儿和李轩呆住了，我看了她们一眼，这时我的泪水已流了下了，我说：对不起，
你们自己回去，我想一个人走走。 
　　我掉头就走，叶青儿李轩陆建东在后面远远跟着。 
　　我就这样走着走着，然后路过甘少平的健身俱乐部，我在外面呆立半晌，继续往前走
，不，是茫无目的地走，象游魂一般。 
　　终于我累了，等停下来的时候，发现，已到了凤凰山脚下，整个城市已是万家灯火。
 
　　叶青儿站在我不远处，这个时候我看到她们了，我看到李轩担忧心疼的脸，看到叶青
儿关切好奇的神情，看到陆建东的疲惫看到他眼角的泪水，我向他们招了招手，说：我现
在没事了，过来坐吧！ 
　　我们在草地上坐了下来。我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我让大家担心了，于是我故作轻松
笑着解释道：刚才那司机不是说我奔丧吗？不是说我家里死了人了吗？事实倒不是这样的
，只是，前几天，我一个好朋友好兄弟死了，我很难过，被那狗日的给骂到我的痛处，所
以，对不起！ 
　　叶青儿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臭小子，会没事的，生老病死，每个人都需要面对。 
　　我抬头看着她，这时她的脸上少了几分调皮与不肖多了几分坚强和刚毅，我想起了泉
城那个中年人，叶青儿父亲的战友的话，叶青儿，八岁的时候就失去父爱了。 
　　我不由心中怜惜无比，但我没说什么，我只是语气坚定的回应她：是的，会没事的，
生老病死，每个人都需要去面对。 
正文 第六十二节 
(更新时间：2004-10-6 23:02:00 本章字数：1555) 
　　接下来，我完全受到了熊猫类一级国家保护动物的待遇，叶青儿不时给我打电话，臭
小子，晚上去牛头酒巴中午去吃牛排下午去放风筝或是我们去哪里哪里去怎么玩怎么玩的
。我仍住在师娘家，师娘见我又黑又瘦今天甲鱼明天小母鸡的变着花样供我营养，李轩一
放学就给我讲她们学校好玩的事儿，什么哪个科的老师怎么怎么样了，哪个同学多糗多糗
的，以至于我在那段日子里几乎对她的老师同学都有了个印象，虽然我从没见过他们，陆
建东没事就说，天飞，走，喝两杯去。 
　　我想最幸福的日子也不过如此了，我不要再想其它的，我要好好的调整自己，我要让
关心我担心我的人们都放心，我要学会坚强，尽管我仍常常想到我的班长我仍常常想到高
进，尽管我想到他们的时候心仍是抽动着地痛，但，我知道，逝者长眠，生者如斯，班长
，高进，他们都不希望我悲痛着无法释怀，我知道，我和他们选择了共同的信仰共同的荣
誉，我和他们一样选择了出生入死，我就应该和他们一样义无反顾至死不悔，于是，我终
于学会逐步释怀了，我把所有伤痛掩埋起来，我要早到在夏城碰到的狙击我们的另外一伙
人马，我要杀了那帮狗日的，为班长报仇，为青衣社的兄弟的誓言信仰扫去这个障碍。 

　　我找了个时间去部队看羊排，羊排仍是眉头紧锁，何营到现在还是一点消都没有，走
的时候，我对羊排说：会没事的。 
　　羊排微感诧异，他看着我，然后点了点头，缓缓道：是的，会没事的。 
　　我又长大了，不是吗？ 
　　时间很怪，天也越来越冷，十一月十五日，我和叶青儿的生日就到了。 
　　生日当然是要两个人合办，最终决定，在师娘家开个PARTY，确实，我们很久没这样一
整堆一整堆的人一起热闹了。 
　　师娘说，飞儿你们的生日蛋糕师娘给你们办了。 
　　我们都没有推辞，是啊，我们又怎能推却师娘的一翻好意呢？ 
　　我们叫了散打队的师兄弟，叫了要好的同学在十一月十五日那天齐聚师娘家，闹闹哄
哄地摘菜做饭布置酒席。 
　　大家说第一杯酒寿星说两句话吧，叶青儿笑道：男士优先。切，优先就优先，可是，
当我端起酒杯，当我站在众人之间，看着一张张开心的脸，我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在大
家的起哄下，你们知道我说了什么吗？我说：值此项天飞与叶青儿生日之际…… 
　　众笑！ 
　　祝愿咱们的祖国繁荣昌盛！ 
　　大家立即就安静下来了。 
　　祝愿咱们伟大的祖国律法公正，司法严明！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真愣了。 
　　我顿了一下，是的，你们可能不会明白，如果你们不知道我有多么热爱这片热土，多
么热爱青衣社，多么怀念我的班长我的战友，你们就不会知道我为什么为说这样的话。我
顿了顿，但我没把这些话说出来，是的，有的事情，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说明什么的。 

　　于是，我话锋一转，看着叶青儿，坏笑道：还有，我和叶青儿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但我们同年同月同日生。 
　　大家哄然叫好，连师娘的脸儿都笑开了花。 
　　叶青儿啐了我一口笑道：说的什么不搭三不搭四的话。 
　　我清了清嗓子，又道：我建议，我们这第一杯酒敬我们漂亮温柔的好师娘！来，干杯
！ 
　　于是，大家起立，欢声齐道：漂亮温柔的师娘，干杯！ 
　　这一天，连夜色都是温馨多情的，星星不语，轻风不语，却都是含情脉脉地俯视苍茫
大地，柔情地看着茫茫众生，看着尽情欢笑着的我们。 
　　夏城之行回来，我第一次这么开心，这么放得开，那夜，十九岁的项天飞烂醉如泥！
 
　　我不再沉闷，尽管人们都穿上了厚厚的冬衣，而我，还有陆建东依旧每天在操场上挥
汗如雨，我们什么也没说，但我们知道，我们所能做得最好的，就是这一点，我们要狠狠
地捶练自己，我们要在青衣社的任务中做得更出色，我们要成为与任何一个青衣社作战小
组中的任何一个兄弟一样，都令人信任令自己安心的角色！ 
　　 
正文 第六十三节 
(更新时间：2004-10-7 12:44:00 本章字数：1679) 
　　今年的冬天特别冷，每次有冷空气来袭几乎都会下雨，不知道教头在忙什么，散打队
几乎都是由我和陆建东袁世昌还有几个体育系大三的师兄带的，下了雨散打队基本上就不
能在室外操练了，一堆人在体育馆里“活活活”地练着，练散打真的很辛苦的，我们不象
军人负重越野，但我们每天跑过的路基本上都在十公里以上。 
　　有时天气实在不象话，安排训练科目的师兄会放大家半天假。 
　　这天我来到体育管，只有陆建东在，我有些累了，他还没开练似乎是在等我。 
　　我们撑着伞站在体育馆大门外看远处群山烟雨迷茫烟雾缭绕如梦似幻，真的有些冷，
我打了个哆嗦，我说我们开练吧。 
　　陆建东看着远处站着没动，我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正是叶青儿，撑着一把花伞一步
三摇从雨中向体育馆走来。 
　　远远看到我们，叶青儿笑道：臭小子，就知道你在这里！ 
　　什么事？ 
　　叶青儿没有回答，看着这如烟细雨，叹道：真美啊！ 
　　我和陆建东齐声和道：是啊，真美啊！ 
　　良久，叶青儿转过头来，望着我，那眼睛也似这大地一般雾气迷蒙，她说：陪我去看
看我爸吧！ 
　　我微感诧异，那天在泉城的医院里，我就知道叶青儿的父亲十年前已经牺牲在一次青
衣社的任务中，怎么这丫头现在要我陪她去看她的父亲？但我还是点了点头说：好！ 
　　我没有叫建东和我们一起去，他还不知道青儿与青衣社渊缘颇深，我也不知道他听没
听过叶青儿父亲的故事，不该说的，我绝对不说，就算是对自己的亲人朋友就算他是我青
衣社的兄弟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就象我从来没问过他为什么加入青衣社是怎么加入青衣
社的一样。 
　　我们来到叶青儿的父亲的墓地的时候已是傍晚。 
　　叶青儿指着父亲旁边的两座墓碑轻道：他们都是爸爸生前的战友，在一次任务中和爸
爸一起魂归天国，爷爷说，他们都是真正的军人真正的战士，我不知道他们是在怎么样的
坚险的任务中牺牲的，爷爷每次提到爸爸，虽然都是痛惜不已，表情却从来不是脆弱的，
爸爸和他的战友就牺牲在爷爷面前，你知道吗？ 
　　我点头道：我知道！ 
　　叶青儿笑道：臭小子你又胡说，你怎么可能知道？ 
　　我挠了挠头道：我听你说就知道了。 
　　叶青儿看着我，轻轻道：我不知道你的朋友是怎么死的，但是，我希望，你从先辈的
故事中得到一些什么，懂吗？ 
　　我懂，逝者长眠，生者如斯！我们要坚强，要勇往直前，不怨天忧人，不一蹶不振，
不婆婆妈妈，要长大，要看开！是吗？ 
　　青儿满意的点了点头，吁了口气，道：我们跟爸爸还有两个叔叔伯伯告个别回去吧！
 
　　我望着眼前这三座低矮却气冲九天的墓碑，后退了一步，举起我的右手，敬了个标准
的军礼。是的，我不是军人，但，我和他们和这三个青衣社的先辈有着一个共同点，那就
是，我们的鲜血都是腾腾地热着的。 
　　叶青儿并不知道青衣社，她从小到大，一直以为，她的父亲还有两个与父亲一样长睡
九泉的叔叔伯伯都是军要任务中牺牲的，其实，这有差别吗？我觉得没有。 
　　回来的时候，雨已停，天色已晚，叶青儿说：臭小子，我饿死了，你请我吃饭！ 
　　恩，要吃什么随你挑！ 
　　是的，爱吃什么随你挑！看着叶青儿笑靥如花，想着她因为担心我而安排的那个我与
他的父亲青衣社战友特别的会面，我眼角已湿，我走在这只美丽的花蝴蝶后面，看她神气
的鸟得不行的吧嗒吧嗒地在我面前走着，我心甘情愿地在后面屁颠屁颠地跟着。 
　　十二月底，羊排打电话说：有任务！ 
　　在这之前，他来学校看过我一次，他说：何营的失踪，部队里一直很沉得住气，而青
衣社费尽周折，大约可以确定，何营是被公安部门提去了。 
　　羊排不确定何营这次被捉是否与青衣社有关联，我更是毫无头绪，但目前为止，除了
何营，并没有其他青衣社兄弟如此失踪，我们只好走一步是一步了，如果真是公安部门已
开始对青衣社有所行动，做为何营的直接下属的羊排，被羊排引入青衣社的我，应该不会
这么好端端的没事，亦或他们没有从何营口中得到任何线索，或者是他们还在等着把网再
放大一点？也可能何营已……想到这里，我就不敢再往下想了。羊排也不敢。 
　　 
正文 第六十四节 
(更新时间：2004-10-11 22:17:00 本章字数：1468) 
　　64． 
　　出差前一天我去找叶青儿，我说：臭丫头，我要出趟远门，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 
　　叶青儿眉头就皱了起来了：你怎么就那么多事情呢？你就不会好好呆在学校好好点读
书？ 
　　我苦笑道：我有正经事要做，回来我会好好读书的。 
　　叶青儿无奈道：出门在外小心一点，千万不能做坏事…… 
　　我本来没有告别的习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次又是什么任务，危险不危险，我不知
道我会不会像高进一样像甘少平一样，如果像高进像甘少平一样如果我回不来了呢？如果
我回不来了，那么，这将是我这一生见叶青儿的最后一面，所以我选择了告别，那个情景
，让我伤感，因为，我知道，有的时候，死亡，离我真的不远，生离死别一样，我满心的
惆怅怀着对叶青儿的依依不舍，静静地听着她的嘱咐，良久，我突然前言不搭后语冒出一
句：青儿，我这一辈子一定都对你好！ 
　　叶青儿横了我一眼道：谁要你一辈子对我好了？ 
　　我的脸那个红啊，于是我就急了我结结巴巴我我我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叶青儿见我狼狈，哧的一声笑了出来，然后温柔地幽幽地叹道：你说话可要算话哦！
 
　　我坚定地点头道：说话一定算话！ 
　　跟师娘告别的时候师娘摇头叹道：飞儿你怎么跟你们教头一个样儿？然后满是担忧殷
殷劝道：飞儿你还小，但也不小了，不要做出让家人担心让师娘担心的事，知道吗？ 
　　李轩眉头轻锁，说：哥，小心些！ 
　　这次的任务是羊排点的将，他只要了我和岳奎。我带着我的军刺跟着羊排跟着岳奎带
着叶青儿带着师娘带着李轩的嘱咐上路了。 
　　任务很简单，闽粤交界处一个小乡镇的乡长。 
　　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偏僻，来到这个小镇，放眼过去全部是山，一片接着一片，南方的
山区即使是在冬天也依然少不了那分翠绿，我们开着车在山路上小心的走着，路面不错，
但通常路的一边是山另一边就是万丈悬崖，而且弯弯曲曲盘旋着，再加上雾气，视线根本
就不远，一路上，很少见到村庄行人，偶尔在某处山谷里几处平房，但如果不是冒着炊烟
，你也感觉不到一丝人气。 
　　就是这连绵不见尽头的山，山里头稀疏的村落分散居住着的两万多人口，组成了一个
小镇。 
　　来到乡政府所在地，我的心一片悲凉，一条破落的街道，一处高墙里几座五六十年代
的建筑，这就是这个乡政府全体工作人员的办公之处了。虽然周边树木参天绿水长流美丽
如画，可是，这毕竟是一个乡政府啊，是一个管理着一个乡两万多人口吃喝拉撒，为两万
多个百姓办理各种事务的乡政府工作人员的办公之处啊！ 
　　当然，我们的目标不是这里，汽车再往前行驶几公里，一个山路的拐弯处，一个山谷
令我登时看到了所谓的先进的人文轨迹，从山路上往下看，围墙内一幢三层半高的别墅，
绿化草苹平平整整，游泳池清水碧绿，一棵老树下挂着秋千，旁边车库里两辆轿车神气摆
放着，就是这里了，在这个镇当了十几年的镇长年年申请贫困补助，家却盖得比镇政府还
气派还先进的镇长的家。 
　　有没有人身上头反映？有，如果你是乡政府的工作人员，那么，你没好果子吃，如果
你是乡民，那么，你更没好果子吃，为什么？这里是革命老区，这乡长打的是革命先辈后
代的旗。 
　　之后羊排又把我们带了出来，我们在出山的路口处停了下来，候着！ 
　　羊排说，每天晚上乡长都会开着他的车，带着他的人到县城花天酒地，我们在县城动
手。 
　　乡长在县城还有一套住房，我们跟了他一夜，跟到了他在县城的住处。 
　　我们没想到一个乡长手里会有枪，没想到他的司机也会有枪，怎么会有枪呢？怎么可
能？是吧，可他就是真的有枪，而且还是制式枪。 
正文 第六十五节 
(更新时间：2004-10-11 22:23:00 本章字数：1708) 
　　当晚，留了岳奎在外把风，我和羊排潜入县城某高级住宅区内一幢居民楼里两套打通
相连着的乡长的套房里，里面除了乡长他司机之外，还有乡长长期包着的两个女人。 
　　睡在客厅的机警的司机听到声响开灯看到我们的时候竟亮出了手枪，我毫不犹豫两把
飞刀射出，命中！他倒下去的时候羊排已迅速将他捞起，但还是弄出了声响，乡长的房里
并无动静，我们吁了口气，还好，目标沉睡中。 
　　房门没锁，我和羊排冲进去的时候，枪声响了，我被狠击了一下差点踉跄倒地，对方
来不及第二次扣动板机，已被羊排一刀结果。 
　　子弹从我的左腹削过，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羊排和听到枪声也冲了进来的岳奎打
晕了两个面如土色的女人之后一边给我做简单的包扎一边拍着我的脸：天飞，你撑着，我
们现在去医院，没事的，没事的……岳奎讲这话的时候已是泪流满面，我微笑着看着他们
，我说：不能去医院！ 
　　是的，我们不能去医院，现在，我终于完全理解了在夏城时甘少平中后弹燕于飞，叶
青儿的父亲身受重伤时老首长所做的决定。 
　　是的，不能送医院，喘着粗气望着羊排我坚定地又说了一遍：不能送医院！ 
　　刚开始的时候不怎么痛，随着鲜血流失，我越来越感觉到痛得厉害，全身发冷，然后
我一直就在半昏迷的状态里挣扎度过。 
　　满脑子的蝴蝶飞舞！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充斥着酒精味和药味的房间里。 
　　我先看到了羊排的脸，有些变形，而且还忽大忽小，然后看到了岳奎，然后两张脸越
来越清晰，这是在梦里吗？ 
　　不，这不是在梦里，臭小子，你终于挺过来了！羊排兴奋地用几近是吼着的声音跟我
说，这不是在梦里。 
　　这是在哪里？ 
　　泉城，咱们青衣社自己的医院！ 
　　泉城？当我转动脑袋看到那中年医生的时候，我明白了。 
　　臭小子，好样的，你知道你流了多少血吗？把你送到泉城的时候本以为不行了，可是
陈医生妙手回春，你又活过来了！羊排和岳奎双目布满血丝，满脸倦容却又笑得灿烂似朝
阳。 
　　两只手抓得我生疼生疼的，我咬牙挺着，真的很疼，但我知道羊排和岳奎的关切与激
动，如果那天，班长也这样醒来，如果那天我在他的身边，我一定也是很激动很激动地，
死命地抓着他的手不放。 
　　你昏迷了四天三夜了！ 
　　一听我昏迷了四天三夜了？我的眼圈一红，泪就下来了，这一次，我战胜的不是敌人
而是死亡，可是，那天，甘少平，我的班长却没能挺得住，我一边觉得值得庆幸的，一边
又内疚不已，为什么会内疚不已？为什么？班长中枪，他牺牲了，而我，也中枪，却还活
着，死去的为什么不是我？ 
　　见我暂时死不了，岳奎忘记了几天来的着急悲痛，神秘地不怀好意地笑着问我：青儿
是谁？臭丫头又是谁？ 
　　我很莫名其妙：什么叶青儿是谁臭丫头是谁？ 
　　就是你昏迷的时候一天喊几十次几百次的那个青儿那个臭丫头啊！ 
　　旁边给我换药的护士一时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狗日的羊排也爽朗地笑了我老脸涨得
通红那个糗啊，这次出差我就从没去想过这丫头，怎么人在没意识的时候倒千次百次地呼
唤她的名字？于是梦里美丽的花蝴蝶又在脑子里翩翩起舞，劫后余生的如梦轻松畅快唏嘘
感概，想着美丽的花蝴蝶我的心温暖无比。 
　　陈医生说我接下来所要做的就是好好养伤，其它的已无大碍，羊排和岳奎便先回莆城
去了，我也要走，他们死活不让我跟着，羊排取笑我：就你现在这样子回去可别吓坏了你
的叶青儿儿你的臭丫头。我想也是，伤口还痛得厉害，身体也觉得虚弱无力，脸色一定很
难看了。于是我就乖乖的呆了下来。 
　　再过得几天，我就再也住不下去了，我跟陈医生说我要回去我要回去马上就回去！ 

　　陈医生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直看得我毛骨悚然直起鸡皮疙瘩，不过我才不管你呢，
我就是要回去，马上回莆城去！ 
　　陈医生知道拦不住我，拿了瓶黑黑的粘粘的稠稠的东西给我，说：你的伤口倒用不着
拆线，它会自己融到肉里面去，但还需要经常处理，这是这几年来我长期试验研制急救伤
药，你记得每日将它涂于伤口处。 
　　我笑道：有这种好东西你可得多给我一点。 
　　陈医生也笑了：我已大量生产，以后它会出现在每个青衣社的兄弟的急救包里！ 
　　 
正文 第六十六节 
(更新时间：2004-10-11 22:24:00 本章字数：1670) 
　　回到莆城，才早上十点多，我先去剃了个头，让理发师给我刮了胡子刮面毛，晕，什
么时候我这么胡子拉叉根根似铁了？ 
　　整理完毕，看着镜子里那个涣然一新精神焕发的我，我满意地走出了理发室。 
　　接下来做什么？对了，好好吃一顿，还有什么？恩，还有回师娘家去洗个热水澡，然
后呢？然后我要去看叶青儿，是的，我急着回来，我就是想快些看到这臭丫头。 
　　我去吃了碗牛肉面，然后心情畅快愉悦无比步伐轻松地走在大街上。 
　　走着走着我呆住了，四肢冰凉心灰意懒了无生趣如受雷击，我站在街角感觉不到阳光
感觉不到人潮如涌，我不知所措，我看到了叶青儿，她太出众了，我没办法不看到她，还
有陆建东，他们亲昵地有说有笑地在我面前走过。我这是怎么了？或许根本就没什么，可
是，我就是象身上有种什么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被抽去了一般，一阵风吹来，脸颊冷冷的
粘粘的，抻手去摸，竟是两行清泪，我笑着对自己说，靠，就在几天前流了多少血都没流
过泪你这小子这是怎么了？ 
　　是的，我这是怎么了？我现在要做什么？我死里逃生梦牵魂绕我就是赶着回来，可是
，可是，现在我要干什么？ 
　　我一下子不知道要做什么了，洗不洗澡不重要了，回不回这里不重要了，做不做什么
事情不重要了，我还要做什么呢？我就这样行尸走肉般晃啊晃啊，绝对的目光呆滞魂不附
体绝对的头脑短路思想空白。左腹上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可是，似乎又麻木了，那个时
候我才知道，我不怕流血不怕死，可是，我真的很脆弱很脆弱。 
　　我走过一幼儿园，里面一群一群的孩子天真无邪地闹着绝无瑕疵地笑着，孩子，真好
！ 
　　一群民工嘻嘻哈哈从我身边走过，多好！ 
　　形形色色的人们从我身边走过，或优闲自得或行色匆匆，多好！ 
　　我就这样晃啊晃啊晃到万家灯火，晃到城里街道霓虹闪烁。 
　　我终于恢复思考了，因为我下意识去拒绝着某样东西，所以我知道我恢复思考了，我
把外衣紧了紧，把腹上的伤深深地裹了起来，把自己裹了起来，然后抖了抖双肩，我知道
我要什么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师娘家！ 
　　李轩见我这么晚了才回来，就象看到我是突然从地里冒出来的突然从天而降的，惊喜
道：哥，你怎么回来了？ 
　　我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是啊，哥爬了好几座山淌过好几条何好不容易哥才回来了。
 
　　师娘问：吃过饭了吗？ 
　　我摇了摇头摸一摸肚子说：还没吃呢！我真的饿了，刚才没觉得，一踏进师娘家我就
感觉到饿了。 
　　师娘心疼地说：怎么这么晚了也不知道吃饭？我给你下碗面吧！ 
　　热气腾腾的面！李轩就在我对面双手支在桌上托着下巴笑咪咪地看着，我呼哧呼哧地
吃着，然后一抹嘴，碗筷一扔，长吁一口气，我真的很舒服很舒服的：吃饱啦，师娘咱这
面，够资格开一面馆啦！ 
　　师娘笑道：以后你要是还想吃，你就跟师娘说，师娘给你做。 
　　那夜梦里蝴蝶飞舞，时而又化做漫天红叶。 
　　次日醒来，吃完早饭要去上课，李轩说：哥，你记得去找青儿姐姐，青儿姐姐可是一
天一个电话问你回来了没有呢！ 
　　我打了个传呼给叶青儿，我说：臭丫头，我回来了！ 
　　叶青儿说：臭小子这次你不能再跑东跑西了，要期末考了，以后好好跟着我读书知道
吗？ 
　　心一酸，我说：知道了。 
　　傍晚的时候叶青儿果然又在大教室里给我占了位置，去的时候她和陆建东还有一个我
没见过的女孩子大概是她的同学已在那里了，建东见到我会心地点点头，关切地笑笑，是
的，我消失了十多天自是出差去了，他知道。我跟他交流了一下眼神，也笑笑意思是：我
没事。 
　　然后就全心全意投入到课本当中去。 
　　叶青儿叹道：想不到项天飞学习这么认真，怪不得老缺课都不用补考。 
　　到散打队基本上是不能练了，因为身上的伤，陆建东问我怎么了，我淡淡笑道：出了
趟差，受了点伤。 
　　他有些着急：其他兄弟没事吧？ 
　　我笑道：除了被我受伤时的半死不活的样子吓了一跳之外，倒没其它什么事儿！ 
　　以后要小心，我可不想再失去一个好兄弟。 
　　我举起拳头在他肩上捶了一下道：你也是！ 
　　 
正文 第六十七节 
(更新时间：2004-10-11 22:25:00 本章字数：1385) 
　　期末考考完了，寒假来临！ 
　　崔石，莆城班新班长，打电话给我：天飞这个寒假你回去好好呆在家里养伤，不用参
加青衣社的任务行动了。 
　　羊排也说：臭小子，连长燕于飞放你大假。 
　　去年的寒假我回家时是什么样的心情？扬眉吐气春风得意一个浮躁浅见的十八岁的大
学新生。 
　　而这次，我长大了。 
　　回到家，两个老人家都挺高兴，这孩子，一扫去年满脸稚嫩，象个大人了。 
　　赵鹏也回来了，这个假期过后他就休满一年学了，要返校了。 
　　我们几乎天天泡在一起，一起找同学，一起去窜门儿，一起喝酒一起玩闹，但我们谁
也没有提起过各自在青衣社发生过的任何事。在这一年里，我们已学会了在有的时候沉默
不语，默默在心里自己咀嚼一些事情，直到它们在心里烂掉。 
　　我还学会了什么？对了，我还学会了一个人对着天空发呆，望着天上的白云发呆。 

　　我还学会了放下一些东西，在许多年以后，我明白了这个叫做豁达，我那个时期早熟
的附属品。 
　　开学时，我提前一天来到莆城，来到师娘家，与教头与师娘与李轩还有与跟我同样提
前一天到校的叶青儿一起，热热闹闹地忙碌各显神通地炒一份菜，然后互祝新年。 
　　师娘说：可可振海俊士他们来住了几天，昨天刚走。 
　　我和叶青儿后悔不已，我们很久没见到他们了，却这样失之交臂。 
　　开学不久，有一天我回到宿舍，突然看到宿舍里几乎每个人都神经兮兮贼头贼脑莫名
其妙跃跃欲试的，我问小邱：他们这是怎么了？ 
　　小邱说：我怎么会知道？ 
　　我问就去问张超，张超长长叹了口气，幽幽地看着我，直看得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本能地一个低鞭腿刚要踢出，这小子开口了：今天二月十四日，
情人节啊！ 
　　怪不得全宿舍里多了很多小玩意儿，什么玫瑰花啦包装得漂漂亮亮地小礼物什么的。
 
　　我就有些没劲有些蔫了，我没好气地对他们说：情人节那是情人们的事，关你们大家
伙鸟事嘛！你们这是瞎忙乎什么呢，据我所知，嘿嘿，兄弟们可都是铁杆的光棍哈！ 
　　谁知众人竟齐刷刷地起立，然后面色刚毅，带着些许悲壮，又充满着希望地齐道：面
包会有的，房子会有的，情人，也会有的！讲到“情人”和“也会有的之间”竟还停了一
下表示强调，那阵势，恶心！ 
　　我笑道：好好好，什么都会有的，被人甩的经历会有的，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与别
人终成眷属的场面也会有的，哈哈…… 
　　笑了两声我就突然停住了，心又抽动了一下，就象那天吃完牛肉面在街上看到叶青儿
和陆建东的身影从我前面走过，以至于众人围攻的时候竟有一只鞋子很准地扔到了我的脸
上，我赶紧在众人的笑骂声中夺门而逃。 
　　被舍友们追得有如丧家之犬灰溜溜地警惕地走在校道上，我无意抬头看了一下天空，
蓝天白云竟如此美丽，我为这个发现独自感叹不已感动万分，什么时候我这么忙碌以至于
连抽个空做个深呼吸抬个头看看天的时间心情都没有了呢？ 
　　满怀惊喜与感动嘴里哼着孟庭韦的：情人节快乐快乐情人节，正想着找个人去喝酒什
么的，传呼响了，是叶青儿的：臭小子快给我回电！ 
　　当然传呼台是不会这么给你呼的，这个只是我想着叶青儿呼我时的口气呼我时的鸟样
子想出来的，传呼上的字是：叶小姐请项先生速回电话，电话XXXXXX！嘿，叶小姐？项先
生？刚开始我一直很不习惯这个称谓，我可是当了十几年的项同学呢！ 
　　 
正文 第六十八节 
(更新时间：2004-10-12 11:56:00 本章字数：1734) 
　　叶青儿说：臭小子，礼物呢？ 
　　我万分的莫名其妙：什么礼物呢？ 
　　情人节礼物呀！我晕，这她都说得出口，我嘟囔着，我们又不是情人，叶青儿柳眉一
竖：你鬼鬼祟祟说什么呢？ 
　　干吗跟我要情人节礼物，别人不会送啊？ 
　　叶青儿不可一世道：没有！靠，没人送你情人节礼物也用不着这么不可一世这么神气
吧？ 
　　所以才要你送啊，每个女孩子在这一天都应该收到男士们的礼物的，我们班全体男生
给所有女生都买了巧克力呢。 
　　我晕，虽然是全体男生买给全体女生的，好歹也算是收到礼物了嘛，不过我不敢再争
辩，找死呀我？叶青儿她就是要天上的月亮，你也得想办法做一个世界上最长的梯子把它
摘了来！ 
　　我说你要什么呢？ 
　　我怎么能说要什么，你这么没诚意算了！ 
　　好好好我想办法我这就去想办法。 
　　来到精品店我说：姐姐，我要买礼物送给一个女孩子，可是我不知道送什么好。 
　　售货员就笑：买给女朋友的吧？ 
　　我脸一红双手直摆：没，没，没有的事。 
　　售货员很高兴地帮我给叶青儿挑礼物，是我送给别人的，你高兴个什么劲呢？ 
　　最后选定一个水晶苹果，包扎好，走出店门的时候，售货员姐姐说：情人节好给女孩
子送花。女孩子收到花一定很高兴。这个我懂，可是，我干吗要送花？ 
　　路过花店的时候，我还是停下脚步看了看，不是我要停下的，是我那双脚一看到那些
漂亮的鲜花就再也迈不开步子了，无法，我只得随了它进去看看。 
　　我问，老板这花怎么卖？ 
　　那老板瞄了我一眼，好象我踩过他的花偷过他的东西一样，哼哼道：玫瑰一朵十块，
最低价！ 
　　我那个气呀，一定是哪位同学哪位仁兄来这里踩过他的花偷过他的东西而且这位仁兄
一定长得很像我，我拿出一叠钱我说：全买了！ 
　　老板登时眉开眼笑！ 
　　抱着一千多块钱买来的近两百朵玫瑰我打了辆面的回学校来到叶青儿的宿舍楼下，一
路上路人无不侧目，所过之处全是啧啧啧之声，我就有些激动有些不好意思。 
　　哇！叶青儿看到花果然如那个售货员姐姐说的一样高兴，竟开心得像个孩子似的笑了
，那笑脸足以让那些玫瑰暗然失色，你说你都这么漂亮了还要那些花来干什么？那个时候
我不知道什么是幸福地笑了，我只知道叶青儿开心地笑了，旁边几个认识她的小姐妹挤眉
弄眼地朝她笑。 
　　叶青儿说，臭小子，谢谢你啦，这些花一定很贵了！ 
　　我双眼一翻哼道：我捡的不行啊？ 
　　呼的一声，叶青儿抱着花，可是这一点都影响她的身手，一个高鞭腿踢了过来，再一
次的，她那连环三腿的最后一腿得手了，不可幸免，啪的一声脆响，啊的一声惨叫，引来
路人奇怪的眼光，是的，鸟得不行神气得不行不可一世的叶青儿抱着我送给她的一百多朵
玫瑰连环三腿最后一腿轻易得手踢得我七荦八素了，历史的悲剧再次重新搬演。 
　　我见她作势还要上，高举双手：别，别，还有呢！ 
　　把水晶苹果赶紧递了上去。 
　　叶青儿不屑道：那又是哪里捡的玩意？ 
　　水晶苹果！ 
　　叶青儿就很高兴，一下子忘记要再揍我这样重要的事了，她边伸手来接边奇道：你怎
么知道我喜欢水晶苹果？ 
　　我没好气道：售货员姐姐帮我挑的，我怎么知道你喜欢水晶苹果？ 
　　叶青儿眉头一皱，我赶紧闪啊，这水晶苹果在我要递上去还没递完她要来接也没接全
的情况下，嗵的一声摔在地上，我小心翼翼躲在旁边看叶青儿把包装拆了，果真破了，我
讪讪地站着不知所措，叶青儿把它包了起来，拿在手上，对我说：算了，难为你了，这破
水晶我收下了。 
　　我总算松了口气，但我仍没敢完全放松警惕。 
　　叶青儿说：你等我一下我先把花拿上去，我请你吃饭。 
　　总算有点良心。 
　　一路上我一直觉得奇怪，叶青儿见我满脑子糨糊，笑道：是不是让我给踢傻了？ 
　　我枪林弹雨都闯过来了我还能让你叶青儿给踢傻了？我小声问道：建东呢？ 
　　什么建东呢？ 
　　陆建东啊！ 
　　什么陆建东啊？ 
　　建东他没来吗？ 
　　他来干吗？ 
　　于是我吁了一口气，我知道我为什么舒了一口气，你们说为什么呢？ 
　　 
正文 第六十九节 
(更新时间：2004-10-12 23:21:00 本章字数：1583) 
　　我要实习去了，我是师范生，在系里的安排下我和同另外七个同学被分配到莆城郊区
一所中学实习，教育实习。也就是说，我将第一次登上讲台为人师表了！ 
　　一上来就给你个班级，让你当班主任。 
　　我打电话给崔石：实习这段时间我走不开。 
　　他问明情况之后说：好好当你的老师，其它事不用担心。 
　　西镇有很驻军，我实习的学校就叫军民中学。 
　　那段日子安祥得令人心醉。 
　　西镇四周环山，环境优美，人口又多，所以繁华又不失清幽。这正是我想要的，坐在
窗前备课，偶尔偷懒望望窗外走着的人们远处的山峰，美丽得令人心醉，种豆南山下，我
这是备课群山下，只是，那个时候，我不知道心远地自偏。我们还听到了驻军部队操练时
吼着的番号，起床吃饭的军号声，苍劲激越优扬悦耳令人神往，每天看着路上三个五个一
队的背着钢枪执勤巡逻的战士，漂亮无比的风景。 
　　西镇的孩子很野，换个角度来说，也较为纯朴。 
　　有一次去一个学生家家访，远远听到嗡嗡嗡的令人毛骨悚然直起鸡皮疙瘩的声音，然
后带路的孩子在一户院门紧闭的人家停下，成千上万的蜜蜂忙进忙出，我问带路的学生：
你确定是这里？ 
　　学生大概看出了我的不自然，我是真的很怕很怕的，小时候被蜂蜇过，那个疼，可那
也就一只，现在你面前的是一片蜂云呐，学生居然对我说：老师不用怕。我就干笑道：老
师不怕。 
　　他去叫门，院门开了，一个带着斗笠蒙着面绡的老人走了出来，他用莆城方言大声道
：老师来啦请里面坐。 
　　我看着院子里一整排一整排的蜂巢哪里敢进去？嘴里说好好可脚却迈不开，老人家看
出了我的犹豫，哈哈一声长笑：没事的，这蜂不蜇人。 
　　切，骗谁呢？不蜇人你还带着手套带着斗笠蒙着面纱？ 
　　可是我怎么能说我怕呢？枪林弹雨我都不怕我怕这小东西，最后终于还是进去了，那
此蜂儿果真乖乖的没有蜇我，最后带着两小桶主人热情相赠无法推却的蜂蜜回学校了，那
个蜂蜜那个甜，长这么大十九岁的项天飞第一次得到了比他年纪大很多的人的如此尊重，
那个开心啊，真的真的，那个时候我真的很开心很开心的，我发誓我要好好当老师我要教
出很多很好的学生我要得到人们的认可我要象今天这样受人尊敬我要象今天这样温馨的从
一户完全陌生的人家里走出来，这是什么？使命感使然！ 
　　三个星期的时间宿舍总是堆满着孩子们纯真的笑脸我们一组七个同在这所学校实习的
同学也好象回到中学时代，与孩子们开心地笑陪他们莫名的忧伤。 
　　我们有一种煞有介事故作老成的成熟。我们从没试过如此投入地做一件事，所以系里
的老师都说，每次学生实习回来，都变了个样，懂事许多，是啊我们是孩子们的老师了，
他们会说老师谁谁怎么了老师我家出什么事了老师我怎么怎么了，他们信任你他们愿意和
你在一起，你得教他们知识教他们做事教他们礼貌教他们做人，所以，你就长大了。 
　　一天正拿虫子喂四只从学生手里没收救下的小白头翁，叶青儿来了，之前她有打过传
呼说要过来视察指导我的实习工作，我没想到她真来了。 
　　叶青儿一看到那四只小鸟，哇地一声惊叫，吓了我一跳，不就四只小鸟嘛，用得着这
么激动这么兴奋吗？三岁孩子似的，真是没见识。即然喜欢，那就拿虫子去与小鸟们套套
近乎表示一下友好，讨鸟儿们的欢心，可是她一见到我递过去的虫子竟吓得花容失色，这
算什么呀？这可是小鸟们的最爱。 
　　几个来打小报告的学生见老师房里来了个漂亮的姐姐都不进来站在门口吃吃地笑。 

　　我说：小鬼进来。 
　　她们就乖巧地走了进来，叫完项老师看着青儿还是笑，青儿就笑道：这些孩子真可爱
。我就跟着笑，很傻地那种笑。 
　　叶青儿走的时候孩子们拉着她的手说姐姐咱周末摘早莓咱们去防空洞看大蝙蝠咱们去
看小松鼠咱们怎么怎么样的，叶青儿高兴地答应了，她对我当老师小大人的样儿不无羡慕
。呵呵，我们自己何尝又不是自豪不已的呢？ 
　　 
正文 第七十节 
(更新时间：2004-10-14 21:10:00 本章字数：1620) 
　　70． 
　　一天下午，外面天色阴霾，下着细雨，南方的梅雨有时候下起来那是真的没个完，直
下得你心酸无比总有着莫名其妙说不出的伤感，我正给学生上下午的最后一节课，陆建东
来了，撑着一把黑伞，一只手斜插在裤兜里，站在雨中站在我的教室外，风雪夜归人，是
的，虽然南方的小城不会下雪虽然现在不是夜晚，可是，看到陆建东我所想到的就是风雪
夜归人。 
　　我冲他一笑，继续上我的课。 
　　陆建东脸上有一道长长的新疤，我知道，那是子弹刚好擦过留下的痕迹，建东见我看
着他的脸，道：出了趟差。 
　　其他兄弟没事吧？ 
　　他就有些黯然：夏城班损失了一个兄弟。 
　　夏城？我心一紧，急切道：赵鹏有没有事？ 
　　接下来就是沉默。 
　　良久，建东道：一起喝一杯吧。 
　　我们把第一杯酒洒在地上，什么也没有说，那酒敬的，是高进，是甘少平，是叶青儿
的父亲，是夏城刚刚牺牲的那个兄弟，是所有长眠九泉魂飞天国的青衣社兄弟。 
　　我对建东说：过两天周末，叶青儿李轩会过来玩儿，你就不要回去了，在这里住几天
。 
　　建东就住了下来，宿舍里每天学生进进出出，屋内洋溢着天真无邪孩子们的笑声，建
东说，这样的环境令人心如止水，充满感动。才两天，他紧锁着的眉头终于逐渐舒展开来
。 
　　周末，建东，我，还有同在军民中学实习的我的另外七个同学，我们的一些学生，等
叶青儿李轩一到便准备往山上的草莓地进军，突然来了四个年青人挡住了我们的去路，带
头的一个叼着一根烟，完全视我们一堆人于不见，如狼入羊群般，一点都没把我们放在眼
里，他斜着眼睛很鸟很鸟地问：谁是张超？ 
　　张超就很紧张地站出来说：我就是。 
　　那人一听我就是一把将张超推倒在地，喝道：你这样当老师不行你知不知道？ 
　　你说我们一群老师跟着一帮学生开开心心计划了好几天，今天老天作美放了个晴，我
们高兴得不行兴冲冲地正准备上路去摘草莓准备去看我们从没见过的小松鼠几个小流氓突
然冒了出来挡住了我们的去路还把其中一个老师推倒在地还说你这样当老师不行扫了所有
人的兴你说这不是自找不痛快吗？ 
　　可是，我现在是老师了，只要跟怎么当老师有关跟学生有关的事我都得问明是什么情
况，于是我就说：那你们说怎么当老师才行呢？ 
　　那见竟然有人敢这样问他们问题有些意外把头转过来看着我说：你什么东西？不是张
超你插个什么嘴？ 
　　然后就有一个小流氓上前推推搡搡的，我正想着是不是问一下张超什么事再决定发不
发作，叶青儿已一言不发把看起来象带头的那个小青年一脚踹翻在地了，其他三个人愣了
一下，靠，男的没动手娇滴滴的姑娘倒打起来了，便围了上去，我和建东抱着膀子在旁边
笑着看着。 
　　叶青儿对被她放倒在地上的四人喝道：你们不能这样对待老师知不知道？ 
　　那四个人话都不敢说一句灰溜溜地走了。 
　　除了我和建东，所有人看得一愣一愣的，过了好久，才想到喝采来，叶青儿一点都不
客气，竟然煞有介事地对那些小屁孩子我们的学生说：不要怕那些坏人，有姐姐呢，姐姐
罩着你们哦。 
　　晕，你当这是黑社会找大哥找保护伞呀？我们可是老师呢！ 
　　是的，我们是老师！ 
　　是的，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当你肩上被压上重担，当你被赋予使命，被放到某一个
光明的位置上，你便会毫不犹豫地投入到角色中去，就象，你可能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学生
，但，当有一天，你有机会为人师表，你同时也就明白了尊师重道，你本是一个普通的人
，当有一天，你穿上了警服军装，你就代表了正义，你就会觉得你要对得起身上的这身制
服一样！当然，教师警队军队中的那败类除外，因为，他们，连做人都不配！ 
　　那天孩子们忘记学习之苦，老师们放下了教学重担，所有人抛去心中烦忧，我们只知
道在农场里摘一斤草莓多少钱，我们只知道谁最笨篮子里的果实最少只知道小松鼠真的很
可爱，我们关上了心里的一扇门打开了另一扇，让心沐浴和煦春风醉人春日，我们真的很
开心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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