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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yup (旅者), 信区: Fantasy
标  题: 第一回 暹罗结义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4年04月23日08:14:27 星期五),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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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尔铁诺历五六六年三月自由都市暹罗
  “喂!你说老大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他是不是把这当成某种改版游戏,以为只要结拜,忠诚度就永远不会下

降。”
  “这姑且不论,以老大的文化水平,你认为他可能知道那种游戏吗?”
  “唔……这倒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你们两个在那边说些什么?”发现自己的意见遭到漠视,兰斯洛颇为火大,不满

意源五郎、有雪在听到他的意见之后,立刻窃窃私语起来。
  “没……没什么,大家继续,大家继续。”有雪笑着脸,打着哈哈。
  “关于我的提议,不知道大家有没有什么意见。”兰斯洛环视众人一眼,道:“我

很开明的,有什么意见,尽管提出来。”话是这么说,不过有雪知道提出反对意见,只

是自找倒霉;源五郎则是在思索这提议若是成立,会造成什么影响,自己又能不能利用

这影响来做些什么?
  暂且不论这提议背后的意图,在大陆上,结义金兰,是种极高层的誓盟,那象征着

一群男子之间,因誓约而后市祸福相依,生死与共,永不离弃。如有违誓,则终生为人

所不齿。
  尽管如此,并不是每一个誓约都能被贯彻以终。虽然在大陆上,确实是有不少异姓

兄弟的故事,传为美谈;但相对的,也有许多遭到践踏的誓约,每一步都伴随着悔恨的

陈迹……
  无可置疑,兰斯洛提出了一个让人不得不正视的提案,问题是,其它人的意向如何

呢?花次郎以一贯的倨傲姿势,把目光高高抬起。他压根儿就不认为这群人有与他结拜

的资格,源五郎身份不明,另外两个人简直是杂渣那一级的,抱着是什么居心都不知道

这种结义简直可笑。
  最后,有雪第一个表示赞成,从他雪特人的立场来看,不管怎样都不会吃亏,这好

比穷人永远热爱与人共享财产,是同样的道理。
  源五郎迟疑了一会儿。这个外表看来极度柔媚的美男子,有着短暂的沉默,跟着,

他若有所思地笑了,朗声道:”好啊!就结拜吧,能与大家结为兄弟,五郎觉得非常荣

幸呢!”
  一旁的花次郎有些吃惊,没有想到源五郎会如此自折身份;但是,再想深一层,从

他在打赌的那些话看来,这人对兰斯洛几乎保持着绝对袒护的态度,那么会有这样的举

动,也就不奇怪了。
  兰斯洛也有些意外。虽然没有像花次郎那么明显,但自己也感觉得出,这外表文弱

的源五郎,绝非如此简单,他会这么干脆地一口答应,确实和预料中不同。
  四个人里面,有三个人同意,该算是多数通过了,虽然没有拉到花次郎下海,让兰

斯洛暗呼可惜,不过这也是想当然尔的事,并不奇怪。
  兰斯洛道:”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我们现在当天立誓,歃血为盟。”
  “老大,要不要准备香案?”
  “好哇,你连三牲祭礼一块儿准备吧!”
  “喔,那我就去……”
  “去死啦!”
  看着兰斯洛瞪大眼睛,有雪终于领悟兄长说的是反话,安静地开上嘴。
  “英雄也有落魄时,虽然我们今日一文不名,但我相信日后大家都能出人头地的。

兰斯洛道:”我听老头……嗯,我听人说过,结义首重诚心,只要我们有心,形式上的

东西就不必了。”说着,他取出了个盛满清水的小碗,跟着拋去手里的匕首,转而抽出

了腰间的宝刀。
  “为了表示诚意,古时有人斩鸡头立誓,亦有英雄壮士断腕,我兰斯洛遥想前人,

雄心不已,今日决意效法古人……”
  “哇!老大,别乱来,手很重要,不能乱断啊……”
  有雪声音未完,兰斯洛已手起刀落,用刀尖在指头上刺破一点,滴了小小一滴血进

碗里,动作落差之大,让素来以寡廉鲜耻著称的雪特人,吃惊得险些吓掉了下巴。
  “本来呢,血是要流多一点,以表心迹,不过我体谅大家身体虚,滴一滴聊表心意

这样就可以了。”心里打着歪主意,兰斯洛大言不惭,开始宣誓。
  “我,兰斯洛,从今日起愿与诸位兄弟,同甘共苦,祸福相依,如有违誓,教我日

后不得善终。”
  誓言听起来很完美,但不知是发音不正,还是怎样,当说到具体誓言时,兰斯洛念

的却是同甘共”煮”、祸福相”离”。姑且不论”同甘”,很明显的,这个提议结拜的

男子,一点都没有与兄弟”共苦”的意愿。
  而这一点也默默地看在其它人眼里,源五郎苦笑一声,提刀刺破手指,朗声宣誓。

  “我,源五郎,从今日起愿与诸位兄弟,同甘共苦,祸福相依,如有违誓,教我日

后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咬字清晰,誓言也说得极为分明,无可挑剔,只不过,当他口里宣誓,脚底却背

着兰斯洛,在地底写”不”字,这叫”君看睢阳雁,各有稻梁谋”,反正你不仁,我不

义,大家也没什么可说的。
  有雪的位置在他背后,看到这幕光景,什么担心都放下了,源五郎才一说完,立刻

夹手抢过钢刀,刺破手指,嘴里叽哩咕噜地说了一堆。
  “我,天地有雪,从今日起愿与诸位兄弟,同甘共苦,袖裆相依,如有违誓,教我

日后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粉身碎骨,挫骨扬灰,五雷轰顶,男盗女娼,一门英烈,绝

子绝孙,上刀山,下油锅……”
  嘴上发誓像吃生菜,脚底就不不不不不不不不……地”不”个不停,兰斯洛看不见

还以为这雪特人真是豁了出去,发那么多毒誓也不怕应誓,果然忠肝义胆、义薄云天到

了极点。
  在上方俯视的花次郎,把这场荒谬的结拜看得一清二楚,本来气愤的心情,不禁有

些啼笑皆非。这三个伪君子的结义竟然是如此结法,日后情谊可想而知,只怕不用大难

临头,就各自争着先飞了。
  或许是想讥嘲一下吧:当有雪发完誓,花次郎蓦地跃下树来,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中

取过宝刀,席地坐下,冷笑出声。
  “哼:各位拜的好兄弟啊!小弟受诸位豪情感召,自身虽然不才,故也效法一二。

说着,也学有雪适才的姿态,信口胡诌。
  “我,花次郎,从今日起愿意与诸位兄弟,同甘共苦,祸福相依,如违此誓,情愿

日后万雷轰顶,万箭穿心,万蛆钻脑,万蚁蚀身,万毒侵体,万……”
  誓言说了一堆,刀子却只是在手腕旁晃来晃去,反正大家做戏而已,这血滴不滴,

早已没了意义。话还没说完,源五郎突然往左一跌,撞倒了旁边的有雪,而有雪好死不

死,整个人压往正满口胡言的花次郎。
  有雪甫动,花次郎立即警觉,空着的左手推出擒拿,要把有雪摔出,却有一股诡异

劲道透过有雪急速袭来,花次郎一时应变不及,推出的左手给反压了回去。
  只听见”唉唷”一声叫痛,有雪给花次郎投掷了出去,而后者却怔怔地楞住,看着

自己的手腕。有雪刚才那一压,恰好让刀刃自他手腕上划过,登时血流如注,一道血流

自手腕成串滴往碗中。
  “哗!表明心迹也不必割成这样吧,花老二,我要对你另眼相看,你真是义气中的

义气,义得不能再义了。”还弄不清楚状况的兰斯洛,感动、佩服得五体投地。
  花次郎则是楞在当场,他知道兰斯洛的刃有古怪,所以刚才急凝护体真气在左手,

自信能挡住任何利器一击,哪知却还是给伤了,这柄神兵……可能比估计中更有来头…

  兰斯洛瞧他对刀发呆,全中不安,赶忙将刀取回,而花次郎看到了手腕上的血迹,

这才清醒过来,在感到剧痛之余,他爆发了盛怒。
  “你……你们……”
  “唉!真可怜,有人打赌赌得快,输得更快喔!”
  源五郎别过脸轻叹,一脸无辜的表情,而有雪则是满面惊诧,喃喃道:”哇!誓言

发得那么毒,全是万字辈的,花二哥你不怕将来应誓,死得奇惨无比啊!”
  誓已经发了,生米早成熟饭,此时发恼无济于事,总不成当场就宰了这三人出气吧

  百般气恼之下,花次郎吃了这个闷亏,恨恨地瞪了源五郎一眼,重新坐下,冷笑道

“大家走着瞧!”
  兰斯洛这时也看了出来,花次郎挨了个大闷棍,只是此刻不宜趁着便宜卖乖,还是

打铁趁热,正事要紧。
  “好,既然大家都那么有心,我非常欣慰,我们四兄弟现在决定一下排行吧!”
  兰斯洛道:”我今年一百二十五,大家呢?”
  为了某些虚荣心,兰斯洛虚报了岁数。
  抢在有雪之前,源五郎笑道:”小弟今年十八,非常年轻,还请诸位兄长指教。”

他外表虽然年轻,但照风之大陆的常理来判断的话,至少也过一百,这么说不但是窜改

还大大有可能是省略百位数之后的结果。
  有雪差点没喷出口水,花次郎则是冷声道:”你也能算十八,那我不是也该是十
八。”他这句本是讥讽,哪知道源五郎打蛇随棍上,笑道:“是啊:我和花二哥都很年

轻,不像兰斯洛老大那么苍老。”
  “死人妖,到底谁才是老人?”兰斯洛很想这么问,但倒过来一想,自己的个性也

的确不愿意称人为长,所以就厚着脸皮,接受了这苍老的批评。
  “喔,原来大家都那么年轻啊,我今年八……”有雪刚要说话,冷不防旁边一道火

辣辣的视线直逼而来,兰斯洛的眼中带着杀气,好像在说,”你想比老大还大吗?”
  有雪正为之冷汗直冒,源五郎又凑近来,低声道:”想不想买棺材?知不知道雪特

人寿衣的尺码多少?”
  “小弟今年八……只有八岁,诸位兄长请了。”反正只要有便宜占,辈份什么是不

打紧的,这就是雪特人的哲学。
  结果,顺序已定,兰斯洛为长,花次郎居次,仍是次郎,源五郎是老二,而可怜的

有雪,则是四人中的老么。
  在有人表面欢欣鼓舞,有人肚里大声咒骂,众人心里各怀鬼胎的情况下,四人义结

金兰,歃血酒为盟。只是,相较于花次郎,剩下三人的血量就显得很没有诚意。
  而在许多年后,四兄弟中有人回首前尘,不禁惊讶着此时的排行,竟暗合了某种巧

合性。
  “干杯,愿我等情谊长存。”这是兰斯洛的举杯词。
  “干杯,愿我等有福同享。”这是有雪的真心话。
  “干杯,愿尔等言出必践。”这是花次郎的悔恨词。
  最后,四人中最美的美男子,以其无人能及的优雅笑容,为祝祷词划上休止符。
  “干杯,愿我等之誓言,超越姓名与身份而永存。”
  这番话背后,有没有什么特殊意义,一时之间是不得而知了,不过,当源五郎说完

这句话而举杯时,剩余三人中,有两人确确实实地皱起了眉头。
  艾尔铁诺历五六六年三月八日,这个以”暹罗四结义”之名,广为后世所知的誓约

正式缔结。
  同甘共苦,祸福相依
  当时,四人都对彼此的诚信没有多少信心,更有人在饮下血酒后,立刻将之丢入忘

却之井,发誓此生再不想起它。然而,出乎当事人意料的,这个誓约被紧紧维系,直至

最终,未有稍违。
  盟约缔结后,花次郎臭着一张脸,飞身上树,倚着树梢倒头就睡。因为如果不赶快

睡着,他说不定就会抑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像杀狗一样宰光这群刚结义的金兰兄弟,特

别是那饮过血酒之后,一直在贱贱笑的源五郎。
  明知自己已成别人憎厌的对象,源五郎却满不在乎,径自与兰斯洛、有雪商谈眼下

去向。既然与石家结下偌大梁子,最理想的作法就是离城避风头。有雪这么提议,另外

两人也没有异议,兰斯洛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也没有反驳的理由,只好同意。本来应该

今晚连夜开溜,但城门已关,只好他改订在明日一早,四人偷溜出城。
  商讨确定,源五郎将树下略微清扫,靠着树干入眠。尽管环境简陋,但这貌似娇贵

的翩翩公子,却很能甘之如饴,睡得舒舒服服。
  当兰斯洛问起,为何紧跟着花次郎,一人睡树上,一人睡树下?源五郎简单回答:

“因为我想尽快和二哥建立非比寻常的兄弟情谊!”
  而当兰斯洛再问起为何不到屋里睡,起码有地板;源五郎正色道:”好的地万是要

留给大哥睡的,我身为义弟,怎能不为大哥着想呢?”
  兰斯洛大是感动,连有雪也为之一惊,暗忖道:”这个老三不但是人妖,而且还妖

得非比寻常,连我吃饭的本事都抢去用,难道是个雪特妖?”
  花次郎曾解说过,众人现在藏身的这所废屋,是他的秘密避难处之一,连带周围十

几条巷子,都是流民来来去去,暂时不会有人来骚扰。
  兰斯洛睡在地板上,夜已深沉,却怎样也无法入眠,脑中犹自想着日间的一切,翻

来覆去之后,干脆一脚踢醒酣睡中的有雪,拉他出去挥霍。
  “大哥,外头风声紧,这样好吗?”
  “有啥不好的,明天就要离城,就算是观光,也该找个机会大吃大玩一番,这才不

枉来此一趟嘛!”
  “那要不要叫醒二哥、三哥,大家兄弟该祸福与共,丢下他们去快活,这样不好
吧!。”
  “我没有丢下他们啊!我们出去快活,回来的时候带几道剩菜给他们当宵夜,这样

就是尽义气了。废话少说,你走不走?”
  说到最后,实际利益占上风,有雪和兰斯洛溜上了街,在雪特人的介绍下,找了家

装潢华丽的妓馆,进去大啖美食。
  虽说是享乐,但目前实在不是大摇大摆去张扬的好时刻,是以兰斯洛依旧是用毡帽

遮面,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酒菜不停送上,兰斯洛与有雪好好填饱了饥饿多时的肚子,跟着便狂饮各色佳酿,

虽然身在妓馆,却将全副心神放在饮酒吃饭上,弄得一众莺莺燕燕心中嘀咕。
  饭饱酒足后,兰斯洛表示要到外面吹风醒醒酒,便拎起了陶醉在身旁丰乳玉肤中的

有雪,狂笑道:”姑娘们,大爷吹吹风就回来,哪个先脱光衣服躲进被窝的,等会儿重

重有赏:”在一片嗲声绮旎中,大步出门。
  离开包厢,兰斯洛问明厕所方向,却反向而行,左绕右拐,到了妓馆的后花园。此

处假山花丛,流水潺潺,树上有鹦鹉麻雀,碎石小径的尽头有个池塘,布置得很是典雅

兰斯洛径自坐下,大口呼吸。
  给凉风一吹,本有六七分酒意约有雪恢复了清醒,赞道:”老大,这顿真是过足了

瘾啊!咱们先吃个饱,等会儿再去干他个饱,嘿嘿,兄弟已有好多年没尝到那滋味了…

说着,他低声笑道:”大人物果然出手阔绰,我本来还以为您身上没钱呢,想不到……

  “你没想错,我身上的确是连一毛钱也没有。”兰斯洛道:”所以才挑妓院来吃饭

混淆人家的目标,开溜比较方便啊!”
  “啊!那我等一下岂不是爽不成了?”
  “明天一早就要跑路了,你这时候还在想女人!”兰斯洛道:”留点体力,等一下

说不定还要杀出重围呢。”
  “就算不想女人,也要想想兄弟啊,咱们俩空手回去,什么宵夜也没有,怎么对得

起二哥、三哥。”
  “你以为我是你吗?这种事我早想到了。”兰斯洛哂道:”你看这池塘里,那么多

鱼游来游去,肥肥的,顺手捉两条带走,回去就有得交代了。”
  有雪一时间无言以对,愣道:”那……我们什么时候溜?”
  “等一会儿,你看,后面有几个家伙在盯着我们,摆明是防我们趁机偷溜的。”
  “那当然,大哥您该不会以为自己是第一个到妓院吃霸王饭的吧!”
  花园僻静清幽,远处传来笙歌丝竹之声,映着辉煌灯火,尽是一片繁华景象,兰斯

洛俯视池水,自己的身影伴着一弯弦月,在水面摇曳不清,瞧着这景象,他叹了口气。

  “大哥,怎么这两天我看你好象不开心啊!有什么心事吗?”有雪道:”莫非是因

为被逼着跑路,觉得这是奇耻大辱而叹气吗?这事没什么大不了啊!照我说,你还真该

学学我们雪特人,心里包袱少,多轻松自在。”
  “不是为了这个。遇着了实力悬殊的敌人,暂时撤退以避其锋是正确的求生法,有

什么好可耻的呢?我才不要为了面子而去了命。”
  兰斯洛道:”我这趟来暹罗,原本是刺探情报,准备干一票大案子,但是现在与运

宝礼队错过,案子是来不及做了,又莫名其妙与石家干上,现在要准备跑路,想起来自

己真是一事无成,很不甘愿啊!”
  这番想法困扰兰斯洛好一阵子,自离杭州以来已半年,除了组一个三流的盗贼团,

武功、势力几乎毫无长进,很多事都不如预期中顺利,每每念及,颇感郁郁。
  这次目睹了石家、东方家的财势、派头,自己不知道要努力多久,才能拥有;再加

上酒意上涌,便将自己的心思说了出来。
  一面说,自己也觉得可笑。明明是刚结拜了三名结义兄弟,但不是居心叵测,就是

暗怀鬼胎,没一个可以相信,相较之下,有雪还安全一点,结果最后自己沦落到和雪特

人谈起心来,想起来真是天大讽刺。
  “我说大哥,其实你也不用太感慨,石字世家势力雄霸,大陆上谁不得忌惮再三,

咱们几个人应付不来,这是正常的事啊。”有雪道:”何况,以大哥你柳一刀的威名,

放眼大陆,任是小家碧玉、大家闺秀,乃至于荡妇淫娃,哪个娘们不是摇头怕怕,这又

怎能说是一事无成呢?”
  被提起此事,兰斯洛顿感浑身无力。入暹罗以来,就以这件事最倒霉,莫名其妙被

当作大淫贼,甜头没尝到,弄得一身腥,假如真的柳一刀始终不曾落网,自己岂非要背

负这恶名一辈子!
  “做淫贼难道也算丰功伟业吗?”
  “怎么不算?能让一半的人类谈你而色变,这可是了不起的功业啊!”有雪正色道

“做淫贼有什么不好?籼乞丐一样,想吃就吃,想办事就办事,逍遥自在,这种优渥的

职业哪里找得到?大哥你该知足啦!”
  荒唐的言语,却因为说话人讲得认真,兰斯洛反而不知怎么回答,静默片刻,不觉

莞尔,再看看有雪一脸正经表情,不禁大笑起来。
  “老四,你还真是个有趣的东西啊!”兰斯洛微笑着,心里轻松许多。看这雪特人

是那么努力地想帮自己打气,如果还垂头丧气的,岂非辜负了这一番心意。
  “去,你这雪特人真没见识。让一半的人类谈我色变有啥了不起,有朝一日,本大

爷要盖一个好大好大的漂亮房子,把这件天笼罩的所有土地都做我的后宫,这才叫旷世

功业!”
  “啥!那我们不是没得混了?”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大哥您英明袖武,雄才伟略,真是人类的舵手,天上的明星,伟

大得不能再大了。”
  “说得好!唔!后头监视的那些家伙还在紧盯不放,真是讨人厌……”兰斯洛一把

拉起有雪,大笑道:”好,为了纪念我们兄弟此刻的豪情,我们现在就一起对这池塘小

便,气坏后头那些跟屁虫!”
  雪特人素来粗鄙无文,大哥有令,更是不落人后,连忙拉开裤带便撒。只是,快意

过后,有雪才想到问题严重。
  “大哥,你不是说要捉这里的鱼回去吗?那现在……”
  “糟糕!我全忘了!”兰斯洛惊呼一声,发觉后方有人靠近,一边暗喜计策奏效,

连忙拉过有雪躲在假山后。
  他原本计算,妓馆警卫看到两名恶劣客人破坏环境,一定会怒气冲冲地过来阻止,

那么只要自己躲起来偷袭,便可将入打昏,从容逃逸。哪知,这时竟有十几人一齐往池

塘这边走来,看样子又不像警卫。
  “七爷,已经把周围的闲杂人等赶跑,这里清静,说话不怕人听到。”
  “众兄弟要记着,咱们行走江湖,最忌隔墙有耳,特别是这类妓院娼寮,那些婊子

们都是不可轻信的,说话非得小心不可。”
  为首一人说话告诫,旁边的人纷纷点头。藏匿在假山后的兰斯洛与有雪不胜诧异,

冤家路窄,竟是碰上了石家的七太保,石存和。
  兰斯洛与有雪出发后不久,倚卧在树下休憩的源五郎伸伸懒腰,两眼一睁,微笑道

“呵!做人的小弟真可怜啊,老大出去逍遥快活我却得熬夜劳动,真是差别待遇。希望

老大等会儿真的会带宵夜回来。”
  站起身来,刚欲举步,源五郎回头向树上笑道:“花二哥,兰斯洛老大他们出去逛

街了,我现在要出去走走,你要不要一起来啊!”
  没等树上有所回答,源五郎又道:”不跟我一起去也没关系,但是,可千万别又偷

偷跟来,口是心非,这样不好喔!”
  话一说完,周围无风无息,眼前一闪,花次即已面色冷峻站在跟前,寒声道:“你

想去哪?”
  “坐得气闷,随便上街去溜达溜达啊!花二哥不喜欢逛街吗?”
  花次郎道:”废话少说,像你这种人三更半夜往外溜,一定没有好事,说,你要去

哪?”
  “别这么说嘛!二哥。”源五郎笑道:”大哥和四弟去吃饭,小弟寂寞难耐,想上

街看看夜景而已,你要是有兴趣,大可和我一起走啊!”
  花次郎冷哼一声,并不多言,跟着源五郎一起翻出墙去。这小子奸滑似鬼,深夜行

动必有所图,他不想蹑在后头窥探,但既然这打算被他发现,那便索性直接明跟。
  出了藏身的贫民区,源五郎径自往城中的主要干道行去,步履轻快,他将长发束在

脑后,穿著男士衣着,不用担心给人误认作女子。绝俗的俊美男子,立刻成为两旁行人

侧目的对象,一路上不知有多少妙龄女子偷偷瞧着他,再和旁边同伴窃窃私语,又一起

脸红嘻笑。
  始终在后保持一支距离的花次郎,看得不知该笑该叹。不可否认,源五郎的相貌之

美,在男子中实为生平仅见,暹罗少女热情活泼,不少女子主动结伴凑上前去,邀源五

郎进两旁茶铺小酌,想趁机结识,若非他熟练地婉转辞拒,真的要给弄至寸步难行。
  (好家伙,这种脸蛋来跑江湖真是浪费了,那小子实在是……咦?)
  在在次郎怀疑的目光下,源五郎忽地加快脚步,闪进旁边一条暗巷,往左一拐,又

钻进了另条巷子,就这么两拐三绕,最后在一条小巷停下。小巷尽头是另一条小路,而

在那小路对面,是一栋极具气派建筑的后方围墙。
  花次郎没来过这里,但却曾由正面看过那豪宅,那是暹罗城城主的官邸。暹罗城是

东方家的势力范围,换言之,这官邸也是东方世家在暹罗城的根据
  “你在搞什么鬼?逛街怎么逛到人家家来了?”
  “呵呵,因为我信奉着四海一家的崇高理想,就我来说,人与人之间的所有藩篱,

都是不必要的拘束!”
  “哦!你每次闯空门之前都对自己说这种话吗?”
  花次郎冷笑着靠近,却看见源五郎伸手入怀,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你又在做什么?”
  “逛特别的地方,就该有点特别准备,我忘了把人皮面具带在身上,花二哥你身上

有吗?”
  “我不用那种不干净的便宜东西,还会让我的皮肤过敏,恶心死了。”花次郎道:

“怎么?非得要人皮面具才敢做事吗?我瞧你武功不错,干脆直接破门杀进去,让我看

看你的本事啊!”
  “花二哥说笑了,我又不是李煜,这样冲进去只有变肉酱的份。没面具有没面具的

作法,我还有一个最古老、最笨却也是最方便的改扮方法。”
  “哦!什么方法这等神奇?”
  “蒙面人!”
  源五郎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个怪模怪样的丝质品,套在头上,展开身形,如燕

投林,高速飞越小路,从那堵围墙上射过,进了墙内。花次郎暗叹一声,脚下发劲,随

后追上。
  “咦?花二哥,你不蒙面吗?”
  “大丈夫来去光明,我既不做卑鄙勾当,当然不怕被人认出,为何要蒙面?”
  “是吗?那到时候人家只追着你跑,可千万则怪我喔!”
  花次郎一怔,源五郎已飞身而起,往官邸楼房掠去,他略一考虑,终是放弃了改扮

的打算,紧蹑其后。
  之前他与源五郎两度交锋,不仅吃了大闷亏,更连对方用的是什么手法、武学路数

都没看出:全中老大不忿,这次跟踪,其中一个因由就是想看看源五郎施展武功,推测

他的出身。
  果然,源五郎不再刻意掩饰,左闪右晃,在各树梢顶轻轻掠过,无声而快速地飞跃

花次郎在后旁观,只觉得对方身法飘逸灵动,潇洒至极,但在每次落足、改变方向的瞬

间,会骤增为骇人的高速,眨眼间便不见踪影。
  若非自己贴得够近,又刻意运足目力,说不定真会给这奇异身法甩开。饶是如此,

也跟得大感辛苦。
  (好邪门的轻功,江湖上闻所未闻,有点像我自鹿洞武学,叉有花家瞬息千里身法

的影子,这人妖小子是什么来头?)
  心中有着明显的疑问,花次郎又怀疑起源五郎的来意为何?
  暹罗虽非大城,本地也没什么杰出人物,但此处既然是城主官邸,必然会有相当程

度的守卫。可是看源五郎毫不停留,在房舍中穿梭前进,又将巡逻的东方家子弟时间算

准,安然躲过所有哨岗机关,显然是热门熟路,绝非首次前来。
  之前源五郎说过,他曾刺探过东方家的情报,难道此行也是要做同样的事?
  花次郎纳闷着,源五郎已掠往主楼东侧的一处单栋楼阁,瞧那建筑款式,似是专门

的会客厅,而十数名东方家子弟神色严肃,小心翼翼地把守巡逻,兼之灯火通明,要悄

没声息地靠近过去,委实不易。
  “哈!把守的这么严密,一定有好东西,今晚没有白跑啊!”
  隐约听见前方人的低语,花次郎暗自纳闷,这么严密的把守,凭武力硬闯不难,但

要在不惊动警戒的情形下偷渡过去,自己就大感棘手,不知道前头的源五郎会有什么妙

策?
  这想法才一起,本停在前方数尺的源五郎,蓦地出现在身边,跟着又如羽箭般前奔

藉力掠回原来落脚处,足下不停,瞬间加速至肉眼难办的高速,身形一幻即逝,再看到

入时,源五郎已藏身在楼阁旁一棵大树上,同这边招手。
  (真见鬼!这究竟是什么轻功?听都没听过!)
  花次郎心中骇然,开始有些明白,源五郎为何能在自己之前两剑下毫发无伤。适才

一连串的极速移位,后跃、前飙,全在电光石火间,莫说场中十几双眼睛全都没察觉,

便连自己这个特别留心的,也只勉强捕捉到些许残影,这等高速,委实匪夷所思,源五

郎既然身怀此技,一身武功可能比先前预估还高得多。
  要像那样飞身过去,不破警卫发现,花次郎自认没这本事,无可奈何,只好改向绕

路,转了老大个圈子,好不容易才发现一个空隙,连忙窜过去,飞落在源五郎藏身的树

上。
  这棵树枝叶甚是茂密,又紧贴二楼窗口不过数尺,本来颇具雅致,现在却成了偷听

的最好藏身所。源五郎神情专注,侧耳聆听房内动静,花次郎也感好奇,凝神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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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不可丢弃的东西?不是美钞、自由女神、阳光浴,而是信心、希望和拼搏一生的
勇气!只有这样,才能使人生在荆棘丛生的道路上,无所不胜、所向披靡!人生,因为
这些,而美好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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